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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爷爷,您这么急著要德妈喊我进来有什么事?”品芹在爱的滋润下原本憨俏的娇颜进出了女的媚“人比花娇”正好可以形容她。

 她眼波一转,发现坐在爷爷身旁的身影好熟悉,当那张背对她的脸转过来…

 “妈咪!”品芹窝进母亲怀裏“你不是跟爹地在法国三度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美臻怜爱的拧何品芹的鼻“还敢问,当初不是答应住在爷爷家会乖乖的,瞧瞧你,追尚轩的事简直快传遍大街小巷,一点也没有女孩家该有的矜持,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妈咪,你怎么可以这样贬低我?人家倒追他,也得他肯嘛!何况我这一张苹果脸,倾城倾国是没有啦,但倾人还行的。”品芹可爱的皱皱鼻子。

 “闭嘴。爷爷可看笑话了。”美臻低斥著女儿唉!家教不严,别人家的女儿至少还会矫造作,待嫁女儿心不是应该含羞带怯的吗?谁知品芹一样活泼不改。

 “都一家人了,芹芹还是活泼得好,遣大宅子也安静太久了。”祁老爷子迳自沉浸在以往的回忆中,打从老伴去了,这儿就变得好安静,静得教人害怕。

 “老爷,义大利来的电话,说很急。”德妈递过来一个无线电话。

 祁雷铭接过来“喂,我是祁雷铭…”随著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愈见苍白,嘴巴喃喃低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下子,祁雷铭突然显得老态龙钟,像只斗败的公。品芹不晓得为什么,心霎时好沉重,有些呼吸困难,方才的轻松一扫而尽。

 美臻似乎也发现不对劲,当祁老爷子切断电话,她马上开口询问:“祁老,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说了,芹芹能答应我不激动吗?”他语重心长的说,一双眼蒙上水雾。

 品芹心底的不安倏地冲上心头,揪得她好痛“不要,我不要知道,我不要听!”她捂住耳朵,头像博鼓似的直摇。

 “芹芹,你可以选择逃避,但是尚轩怎么办?”

 “尚轩?!跟尚轩有什么关系?”品芹捉住祁老爷子的衣襟直问。

 “刚才…刚才义大利传来消息,尚轩在几小时前搭乘直升机失事…坠毁在多罗米斯帖山区,目前生死不明,搜寻队正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品芹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嘴角出一抹虚弱的笑“爷爷,您开玩笑,尚轩昨晚才打电话给我,他答应寒假要带我去日本玩,我们要去北海道…要去清水寺…喝长寿泉…您不要骗我…”泪水爬整张脸,让人看了心疼。

 祁雷铭哀痛的心情不下于品芹,一个好好的人,怎么才一会儿…

 “芹芹…”

 “爷爷,我不相信尚轩遇难,因为尚轩若出事,我一定可以感应得到,一定可以感应得到的…尚轩没事…您让我去威尼斯好不好?”著泪,品芹呜咽的直求著祁老爷子。

 祁雷铭何尝不心酸,他早盼晚盼,就希望抱孙子、享天伦之乐,好不容易把品芹订下来,却没那种福分。

 “芹芹,如果你父母答应,我也不反对,但是你快开学了…”

 “爷爷,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的心思您不知道吗?就像电视演的,输了他,赢了世界又如何?我宁可休学。”紧绞的痛让她力气全失,抹掉的泪又回到脸上,她真的不能接受呵!

 “宝宝!”美臻哽咽著,伸出双臂。品芹毫不犹豫的投进母亲的怀中。

 “妈咪,让我去威尼斯好不好?”她跪在地上请求。

 “儍宝宝,子找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妈咪不反对宝宝去,但是别忘了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咪永远支持你,你爹地会了解的,妈咪帮你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你马上出发。”

 品芹拥著母亲“谢谢你!”

 祁老爷子拭去泪水“我马上运用权力订最快的机票。”

 待品芹出发,他们只能祈望尚轩真的安然无恙,不然品芹情何以堪啊!

 *****

 几十个小时的飞程,转机、搭机的繁复程序,品芹原奉红润的脸颊转为苍白,偶尔的小寐却不安稳,常震得她又揩泪又心痛的,但她深信尚轩绝不会有事。

 辗转到达鹿儿蒂饭店,恭品芹的经理也看出她神色疲惫。

 “何小姐,我们准备了间总统套房,你需要休息吗?”

 “不,马上帮我准备一架直升机,我要去失事现场。”品芹用坚定的口吻说道。

 半小时后,直升机停在失事的山谷,品芹在人员的扶持下走出直升机,看着焦硬的机体碎片,品芹心中—凛。

 “请问谁是负责领导搜寻队的人?”

 “是我,小姐,我叫罗可。”一位四十多岁的健壮男士走了出来。

 “搜寻行动有什么发现吗?”

 对于这位美丽、柔弱的东方女子,他感到有些目炫及心疼,看得出来她很爱祁先生。

 “我们找到驾驶员的尸体,目前搜寻了方圆百尺,没有任何发现,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芹芹一怔,不稳的倒退一步,一颗晶莹的泪珠滑下脸庞“我可以跟你们一起找吗?”

 “可是…女孩子不适合待在山上,很累啊!”“我不在乎!”坚定的口吻让罗可折服,只好答应了。

 而在山区的另一端…

 一位拥有绚烂金发的女子身著牛仔衣在草原上奔跑,天生白皙的肌肤由于奔跑而变得红通通的。

 “CoCo,回来啦!我们该回去了,免得被德琳骂。”德琳是管家,CoCo则是只混血种的牧羊犬。

 CoCo畅快的在草原上奔跑,哪裏会管主人的呼喊。

 “CoCo,你再不回来,下次不让你出来了。”

 CoCo跃进草丛,沙沙的响声引卡洁靠近,准备将这只笨狗逮捕,一扑进草丛…

 她看见一张纯东方人的脸孔,并深深为他的俊逸所著

 “CoCo,我不陪你了,我必须把他救回去。”卡洁拖著昏的他步上回家的路。

 而他就是尚轩,品芹心中所挂念的人。

 *****

 一幢维多利亚式的建筑伫立在半山,屋子的小主人卡洁不安的在柚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小姐啊,别再走来走去了,我老眼部昏花了。”德琳将茶放在茶几上。

 “我担心嘛!你听到圣坦医生说的,他有脑震倾向,还有啊!告诉你哦!他是我见过最有男人味道的帅哥,是神秘的东方人吔!”卡洁喜孜孜的阐述,一脸的崇拜模样,肯定是喜欢上他了。

 德琳摇摇头,对小姐的说词深不以为然“说不定人家有室了。”

 卡洁骄纵的吐吐舌头,她向来是有求必应的千金小姐。踏著轻快的脚步,她走进那男子的房内,圣坦医生正在帮他包扎绷带。

 “圣坦医生,他怎样了,醒了没有?”

 “卡洁小姐,他可能有脑震,如果待会没有清醒,最好考虑把他送到大型医院,完整的医疗设备对他有利无害,至于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他收拾医葯箱。

 “圣坦医生,您慢走。”待医生出去,卡洁拉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仔细的端详他。

 男人有这么长的睫真让人嫉妒,直的鼻梁,该是守正不阿的个性吧!略显苍白的薄不失感,看得卡洁都入了。

 “你怎么还没醒呢?我有好多事想问你吔!”情不自,她低下头在他的上轻刷,却被他从喉咙发出的声音吓到。

 “水…水…”尚轩紧蹙著眉,似乎很痛苦,卡洁倒了杯水,用棉花沾水涂抹他乾裂的

 一会儿,他足的喟叹,卡洁把杯子放在桌上,坐回椅子。忽地,她发现他醒了,一双黑瞳直盯著她瞧,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我为什么在这裏?这裏又是哪裏?”喑哑糙的声音像个老人。

 “哦!这裏是我家,你受伤被我救回来,根据圣坦医生的诊断,你可能有脑震,觉得还好吗?我的名字是卡洁·蒙坦登,叫我卡洁就行了,你呢?”她噼哩咱啦的讲了一堆。

 “我?!我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叫什么…我的头好痛、好痛!”按住太阳,尚轩痛苦的翻滚,却扯动了伤门。

 “德琳,德琳!喂!”卡洁朝门外大喊,又转过头来拉住他的身子“你别想了,心平气和的,你这样动来动去会伤到自己的。”卡洁试图安抚他。

 天使般的嗓音有效的松弛他的神经,渐渐的,尚轩温驯的躺在上。

 卡洁拍拍他的手背“你别担心,我会尽快查出你的名字,你好好休息好吗?”

 “小姐,你怎么了?大喊大叫的。”德琳没有敲门就冲进来,像只捍卫小的母

 “没事了。德琳,你看,他醒了。”她挪开点,让管家瞧瞧他。

 德琳依她的经验断定他不是普通人。一双犀利的眸子不减精锐,他像只负伤的黑豹,人又危险。

 尚轩茫然了,对他而言,只认识卡洁和正打量他的德琳,他想知道自己是谁,他讨厌无助的感觉,而且心底有种莫名的牵绊直催促他回家,似乎有人在远处呼唤他。

 *****

 “何小姐,天色越来越暗了,大家建议休息,晚上视野也不好,何况,你看起来很累。”

 品芹看看罗可,他一脸?邸淮恚蜒傲艘惶欤蠹叶祭哿耍且幌氲缴行稍谡赓即蟮纳角奕司戎挠行那樾菹ⅰ?br>
 “好,你代我向他们道谢,休息吧。”舟车劳顿,又未曾休息,体力透支让品芹有些站不住脚,刹那间,罗可先生的脸变成两张…三张,一阵惊呼下,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唯一牵挂在心上的是尚轩。

 罗可匆忙的指挥部属收队,扶持这个东方娃娃上直升机,蓦然发现她柔的臂膀被野草划伤,一条条血丝让人心生不忍。

 那名失踪的男子是她的挚爱吧!瞧她眼眶都黑了,方才她还执意不肯走呢!

 想想他的小女儿都三岁了,时间过得真快,有一天他女儿也会爱上一位愿意和他终此一生的男人吧!

 不知过了多久,品芹从睡梦中惊醒,她知道自己累了,但思念他的心绪直扰她的心,睡得著吗?望着星空,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上天告诉她尚轩在哪?

 可惜,上苍依然默默无言。

 *****

 卡洁扶著尚轩到威尼斯市内的医院做诊疗,在密的仪器诊断下,报告书今天出来了。

 脑科主治医师威廉研判了几张X光片及脑波扫描图。

 “我们为你做了最先进的科学检查,根据我和几位脑科权威医生的研判,你是由上而下坠落撞击脑部导致记忆丧失。”

 “那我什么时候能想起以前的事?”尚轩迫切的问。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有人睡一晚就突然想起来,有人就这样过了一辈子。如果你能回到以前居住的环境,接触熟悉的事物,或许能刺你的记忆也说不定。”

 卡洁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安东尼,慢慢来啊!”由于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卡洁只好暂时称他为安东尼。或许是私心吧,他偶尔的幽默早让她芳心遗落,一种害怕失去的心理迫使卡洁不希望他过度探讨过去。她也怕德琳说中了,他真的有爱人,尤其他这般出色。

 基于这个原因,早先她就耳闻鹿儿蒂的总经理失踪,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个东方人,但她却裹足不前。

 尚轩苦笑道:“慢慢来?我还不够慢吗?我连自己是哪一国人都不知道,连最基本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威廉医生拍拍他的臂膀“失忆的人手足无措是一定的,不过你也不错啊!有个红颜知己随侍在侧。”他指指卡洁,卡洁羞赧的笑笑。

 “医生,你别点鸳鸯谱,卡洁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她的恩情可是铭记在心。”尚轩哪裏不明白卡洁对自己的仰慕之情,但是每当他接近卡洁时,总有种背叛的感觉使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想伤害地。

 卡洁方才的光彩黯淡了,虽然他对自己谈笑风生,但女人的心思是感的,她感觉得出来他跟自己有段无形的距离。

 捏捏皮包裹的钻戒,感受它的存在。那是她从他右手食指拔下来的,因为它,她猜测他可能有未婚。她曾经愧疚的想告诉他实情,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啊!

 告别了医生,尚轩坚持到图书馆走走,在图书馆中,尚轩伫立在外国语文学书柜前,拿起亚洲列国的书,文他看不懂,新加坡的主语是英文,他当然没问题,不过他对新加坡这个国家很陌生。中文?中国大陆,不,不是。接著是台湾,翻到台湾地图时,冥冥中稔的牵挂直涌上心头,像…像是他把某种重要的东西遗落在那…

 “安东尼,你怎么了?”卡洁有些害怕尚轩现在的表情,似乎惘中出现了曙光,离她很远、很远。

 “卡洁,你看这图,这是台湾,我有种感觉,在台湾一定有人认识我。”紧握著卡洁的手,一张刚毅的脸散发著喜悦“卡洁,我想去台湾,去访查我的身分。”

 卡洁捏紧他的手,她感动于他的奕奕神采,却怕他…最后她决定陪尚轩去台湾,至于他有未婚的事,她暂时不去想,她要的东西都会拥有的。搂著尚轩的,她偎在他怀中。

 “那我们就去台湾吧!”

 *****

 才一个礼拜的时间,原本的天使成了林黛玉的翻版,品芹白皙的皮肤在暖的照下愈显透明,让罗可看得于心不忍。

 谁忍心看着一朵盛开的玫瑰凋零,尤其他几乎把她当自己的小女儿,东方人骨架小,在罗可眼中,她不过十多岁而已。

 “芹芹,别找了,喝杯水吧。”罗可递杯茶给她。

 品芹出—抹虚弱的笑,接过茶水“罗可,我好怕。我们找了快一个礼拜了,方圆百哩几乎翻遍了,尚轩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嘴咸咸的,她又流泪了。品芹赶紧七手八脚的抹掉泪,强迫自己扯出笑容“对不起,我又失态了,最近我觉得好烦,动不动就掉眼泪。”啜了口茶,她拿著杯子走开。

 罗可在心中重重地叹口气。打从一个礼拜前她抵达这儿的时候,她的坚韧、美丽在在都让人惊愕,他不曾见她喊苦,更没听过她抱怨,每每想劝她有心理准备接受坏消息,但看她认真的走过芒草找人,锐利的叶缘把她的粉颊划伤,谁也不忍心说出那些话。

 “罗可先生,台湾来的电话,说要找何小姐。”

 罗可接过微型精致电话“芹芹,你的电话,台湾打来的。”

 品芹接过电话:“喂!我是芹芹,你是…”

 “芹芹,你怎么还在义大利,尚轩回来了…在电话裏说不清楚,你快点回来。”祁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奋兴‬。

 “尚轩…尚轩真的没事!太好了,爷爷,我马上回去,马上回去。”关掉电话,品芹喜极而泣的抱著罗可猛跳“罗可,尚轩没有死,他回台湾了,我早就说过他会没事的。”

 罗可也为她感到高兴,尤其在她得知他没事的刹那所展现的喜悦,很美啊!都让人看傻了。

 “恭喜你啊!皇天不负苦心人。”

 “罗可,你马上收队让他们休息,并且转告我至高的谢意,谢谢你们帮我找尚轩,谢谢!”品芹踮起脚尖在他的颊上亲了—下。

 说实在的,相处了一段日子,一下子要分开,罗可还真舍不得,尤其这小姐十分得人心啊!

 “快点准备好回家吧!你等这天不是等很久了?”

 品芹白皙的粉腮难得染上一抹嫣红“罗可,有时间记得来台湾让我招待你,Bye!”她坐上直升机,往鹿儿蒂饭店方向飞去。

 从心碎到远赴异国,她外表看似坚强,天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爱尚轩的心让她站起来的,而现在终于放下不安的心,喜悦的泪水溢,品芹将脸埋进手掌中。呵!她好想他哦!想偎在他怀中痛哭一场,如果他知道她这些日子所受的苦,一定会心疼的。

 *****

 风尘仆仆地赶回台湾,品芹没有通知任何人,她想给尚轩一个惊喜。由于时差,品芹到达中正机场,东方刚好出现微曦,天亮了。

 雀跃的一颗心容不下更多喜悦,拦了辆计程车,品芹直赴明山的樱庄。

 远远看着蓝色琉璃屋顶的主屋,她加快脚步往大厅走,一阵熟悉、朗厚的笑声吸引她,品芹转身走向凉院,入眼的只有尚轩啊!抛下行李,品芹整个人偎进他怀中,像溺水者似的紧攀著他。

 “你真的没事,我早告诉爷爷,你要有事我一定可以感觉得到,你知道吗?我在威尼斯找你找得好辛苦,你真的没事。”她轻抚过他的脸。

 尚轩原本跟卡洁在凉院用餐,而这位不晓得从哪冒出来的小天使,一跳出来就搂住他的脖子,一张心型脸又笑又哭,十分可爱,而且还勾起他心底的怜惜,让他一双眼温柔似水。

 卡洁当然也意识到危机的到来,她敌视的盯著品芹“喂!你是谁?”不纯的英文。

 品芹这才发现另有他人存在“你又是谁?”她当然也感觉出卡洁的不友善。

 卡洁不理她,转向尚轩“安东尼,你认识她吗?”卡洁依然习惯喊他安东尼。

 “为什么不认识我?尚轩,你没告诉她我是谁吗?”对于尚轩的沉默,品芹很不高兴。

 尚轩下意识地知道这小女娃跟他有重大的关系,当然也看出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但好说歹说,卡洁是他的救命恩人,多照顾她是应该的,何况他真的不知道这小女孩是谁,纵使心裹真有万般牵扯。

 “这位小姐,我真的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你呆了不成?我是你的未婚吔!”品芹拉起他的右手想提醒他手上戴著的正是订婚戒指,但空空如也。

 “未婚?!”尚轩呆怔的重复一次,记忆如决堤的大水冲击著他脆弱的神经…

 寒假看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去日本,我想跟我最爱的人去看雪景…

 这句话是谁说的,为什么她总是在雾的另一端?他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我的头,卡洁,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啊!”尚轩用力按住太阳,开始挣扎,脸色全成了灰白,这可把品芹吓坏了。

 卡洁冷静的帮他按摩颈背“别再想了,安东尼,冷静点。”

 须臾,尚轩总算平静下来。

 卡洁转向品芹“这位小姐,你或许认识安东尼,但请你别强迫他想任何事,他失去记忆,以前什么事都忘了,现在他是个新生的人,别拿以前的事来刺他。”

 品芹被卡洁一番义正辞严的话震得头晕目眩。忘记了…新生的人,是暗示她尚轩不再爱她了吗?难道以前的情、爱全消逝了?

 不可能的,品芹看眼对尚轩嘘寒问暖的卡洁,霎时,她觉得好冷。

 “你不是尚轩,尚轩不可能忘记我的,尚轩还在山区裏等我救他。”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的直落,她宁可自己骗自己啊!冲进主屋,品芹奔回玫瑰房。

 看着柔软的罩、粉红色的大,对了!睡一觉吧,睡醒了梦就会消失,明天尚轩会由义大利回来,到时候她就嫁给他,如果他再拿念书当藉口,那就把生米煮成饭吧,她好想拥有一个他的宝宝啊!

 想着想着,品芹坠入梦乡。

 *****

 品芹睡掉大半天,再醒来时,野雁归巢,天际挂朵朵晕的彩云,她的希望并没有变真,一个礼拜来的匆忙似乎什么也没捉到,徒留?郯樟恕?br>
 她不敢出去,怕看见他俩颔首相对的谈笑。原本不相信尚轩会移情别恋,可是他的眼中尽是温柔,嘴角常挂著一抹笑容,跟往昔的严厉不同,是那名义大利女郎的热情融化了他吗?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是祁老爷子。

 “爷爷,怎么来这儿?!”品芹扶他坐在法式白缎椅上。

 “怕你这傻丫头钻牛角尖。唉!尚轩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也吓了一跳,他居然不认得我,有礼又疏远的,唯一认得的只有卡洁。你也是明白的,他现在跟刚出生的小孩没两样,所以别灰心啊!”“爷爷,您放心,我很有毅力的,别忘了当初是我倒追尚轩的哦!”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品芹佯装无所谓。

 “那就别躲在这裏,走走,下楼去,我代德妈煮了你爱吃的。”不等品芹开口,便推她下楼。

 一下楼,尚轩跟卡洁笑闹著走进大厅,看在品芹的眼裏,只脑凄水往肚裏。说实话,这情形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就被扎了一针,她只想躲起来伤痕,但是…品芹对爷爷出个欣的笑,表示她没事。

 坐在餐厅,她只能冷眼看着尚轩和卡洁的络,种种的对话让她好难过。

 “卡洁,你试试这个。”尚轩夹一块玉米酥盒子放进她的碗内。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对卡洁好点、照应点。然后也同样夹一块放进品芹的碗中。

 “我听德妈说你的名字是何品芹,小名芹芹,很好听的名字。”

 尚轩坦诚的赞美更令地心痛,他向来喊她宝宝的…别再想了,徒增伤心罢了,她放下筷子“你们慢用,爷爷,我去找严楹她们,很久没见到他们了。拜拜!”飘然的白裙更让她显得羸弱。

 祁老爷子怎会不明白?见她强颜欢笑的自己狼虎咽,他也于心何忍啊!

 “叫陈伯载你去。”

 “知道了,你们慢慢吃。”品芹旋身走了出去。

 待品芹走远,尚轩有些不高兴,讷讷的问:“爷爷,严楹是谁啊?芹芹跟他们在一起有没有危险?”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品芹那副急于离开的模样很不悦。

 这愣小子总算有点反应,祁老爷子故意淡然的说:“唉!她的父母又管不著,毕竟她二十岁了,又有个未婚夫…”他瞟瞟尚轩“可惜人家未婚夫也不担心,我这个爷爷年纪一大把了,管什么啊!”闻言,尚轩蹙眉不语。卡洁发现到他的异常,心事重重地低头用餐。

 *****

 “你说什么?!就因为他丧失记忆,你就任由他跟那个义大利女郎大唱鸾凤和鸣啊!你怎么那么呆,如果是严楹,保证一定拿个大榔头把他敲晕,让他负负得正,恢复记忆。”茹娟为品芹大抱不平,却得到严楹一拳。

 “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凶狠?难不成你在阐述自己?芹芹,说真格的,你可以跟他聊聊以前的事嘛!甜言语是润滑剂啊。”

 “你在说你的经验谈啊!”茹娟嘴道。

 “茹娟,你别闹场好不好!”严楹咬牙切齿的发出警告。

 “我才没有闹场。芹芹,你既然教白悠宇用那种死烂打的方法追严楹,你也可以效尤嘛!”茹娟也提出己见。

 品芹出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轻扯一下嘴角“有你们这种朋友,虽然老想些没多大帮助的烂方法,但是我很感谢你们。你们说的方法我何尝没想过?但是你们知道吗?尚轩什么事都忘了,忘了跟我的约定,我们之间变得好陌生,陌生得让我想逃。他不再像以前不苟言笑,不再像以前眼底总是防御,现在他人前人后都笑口常开,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前,而且我也不想让他回到从前的样子,因为以前的他背负著太多责任,好不容易他离了桎梏,我宁愿他快快乐乐。”说著说著,一层水雾蒙上了眼睛。

 “然后你自己痛苦?芹芹,如果尚轩真的爱你,他忍心看你痛苦吗?”茹娟一改方才的戏谑口吻。

 严楹了解品芹的择善固执,只要她认为对的,是死也不肯放手“哎哟!都快两星期没见面了,一见面就聊这种伤心事,多没营养,走走,我做东,请你们看午夜场、吃消夜。”

 茹娟当然明白严楹的苦心“不用你请,我出钱吧!”

 “你要请我也不反对,走吧!芹芹。”严楹推著品芹就要往外走。

 拉开玻璃门走出旎屋,白悠宇潇洒倜傥的上前来,不正经的吹声门哨“三位美丽的小姐,你们上哪去啊?”

 茹娟可乐了,这下冤大头自个儿送上门“我们要去吃消夜、看电影、狂,白大帅哥有兴趣轧一脚吗?”

 白悠宇若有所思的瞟一眼严楹,咧嘴一笑“有美人相伴,地狱我也去啊!哇!芹娃娃,你怎么一张脸皱皱的,好像猴子股哦!”白悠宇怎么会瞧不出她哭过,只是凑和著安慰嘛!

 品芹蹙著眉心“好难听的形容词哦!严楹,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让他跟?”

 白悠宇马上跳到严楹的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肩头“喂喂!你别危言耸听,我的小楹楹耳子软,不起你的挑拨。”瞧他说唱俱佳,严楹整张脸都红了。

 “小楹楹…嗯!快吐了。芹芹,我们别跟他们太靠近,免得被他们之间汹涌如水的情意淹死。”茹娟搭著品芹的肩走在严楹他们前面。

 “陈茹娟,你想死啊!”严楹媚中带柔的娇嗔。

 品芹也惟妙惟肖的学她戳著茹娟的肩膀“陈茹娟,你想死啊!”茹娟憋住笑,小媳妇似的撒娇道:“别生气嘛!这又不能怪我,谁教有人老爱玩还拒的把戏,可累惨我们一群死,芹芹,你说对不对?”

 品芹还来不及回答,严楹就追上来讨债了,惊得两人拔腿就跑。

 在嬉闹当中,偶尔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她们完全占据了路人赞叹的目光,因为她们比霓虹、水银灯更吸引人。

 白悠宇甘之如饴的尾随在后,他也很骄傲,因为他捕捉了三道炫人目光的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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