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明是跳崖
萧清和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很久,也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长到他几乎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边似乎有两名女子,若有若无的香气传⼊鼻息。
他能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能感觉到温热的物事贴着自己的⽪肤来回擦拭,应是有人在替自己擦⾝,动作轻柔仔细。
温柔乡?倒也不错,若是两个貌美一些的女子,⾝段再好些,就更不错了,他费力撑开眼⽪,想好生瞧瞧这两位周⾝裹着香气的姑娘,眼周十分⼲涩,光线从撑开的
隙里蜂拥进来,刺目非常,他很费力地微微睁开一条
隙,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目之物是一片亮⾊纱质布帛。
他尝试着睁大眼睛,视野渐渐开阔,茫然地瞅着帐顶,闭上眼,又睁开,视线从模糊到清晰⾜⾜花去近一刻钟的时间。
习惯
抬起手,想望一眼那条娘里娘气的红绳,突然,一阵钝痛猛地袭了上来,从手臂蔓延至四肢,最后到头,痛得他不由得倒菗了口凉气,有再多旑旎想法也散了个⼲净。放弃抬手的动作,这一痛使得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不少,⾝体各处的感觉延迟归位。
渐渐恢复了知觉,这才觉得浑⾝虚软乏力,尤其是左手,
本动弹不得,必是伤得不轻,那两名女子叽叽喳喳地叫唤着,声音里透着
动与奋兴,带着喜极而泣的哭腔。死了继⺟似的,又哭又笑又叫,吵得人头疼
裂。南宮妖言撇了她们一眼。
确实生得不错,但他素来喜爱安静的姑娘,连笑都要用手帕掩嘴的那种。“醒了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哎呦,祖宗诶,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们这小命就保不住了。”
那两个人还在
动地说着什么,出于本能,他警惕地眯起眼睛,迅速打量着周遭。自己正躺在榻上,周⾝泛着丝丝凉意,浅⾊纱帐从中间分开。
在两旁的雕花木柱上用浅⾊丝绸松松垮垮地系着,不远处立着轻薄的屏风,该是女子房里的布置,
边站着两个女子,从⾐着看来应是婢女。
其中一个手上的托盘上放着⽩瓷碗,碗里搁着一
小勺,瓷碗和露出来的那半截勺柄都有细致的花纹,精美非常,一看便知价格不菲。萧清和费力垂首,
查看自己的伤势。
这一看不得了…自己浑⾝不着一缕!难怪方才觉得凉,萧清和嘴角菗了菗,手摸到被子。,在两个姑娘家面前⾚⾝裸体太过下流了,尤其是在生得这样好看的两个姑娘面前…他強装镇定,用不疼那只手慢悠悠地扯过被褥盖在自己⾝上。
⾝体上的痛楚那么清晰实真,周围的事物虽不是自己
悉的摆放方式,却还是那些
悉的物件,
悉的⾊调,反正不会是自己一直相信的冥界的模样。
他还活着,除了这个原因他找不到其他解释了。南宮妖言自嘲地一笑,嗓子里如火烧一般⼲痛,他费了很大劲才能发出破碎的声音,老牛拉破车一般,艰难又难听。
从如此⾼险的悬崖上跳下来能生还吗?不仅活着,而且只伤了一条手臂,堪称奇迹,在他心死如灰,最想结束一切的时候,他却活了下来,要抱着那样的绝望活下去。
真是讽刺又可怜。讽刺也好,可怜也罢,既然上天给了这个机会让他可以再活一次,那他就应该珍惜当前,好好活一次,这一次,决不能重蹈覆辙,不为宗政叙,不为任何人,只为他自己。
这一次,他要离有宗政叙的地方越远越好,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皆是毒物,这一世,他绝不再沾上一星半点,他再也不能落⼊那样的深渊。
他没有爬上来的能力,再也不许自己再度肝肠寸断,直到五
纤细⽩皙的手指在他眼前急速晃
才将他的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喂!你说句话啊!”“天哪!怕不是摔傻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婢女把手从他眼前移开,转而在屋子里转圈,很焦灼的模样。萧清和这才发现,这婢女眼睛很美,眸里带着些⽔光,翘起的眼角仿佛蕴蔵着无数的故事,
说还休,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决心活下去的第一步是要进食,刚捡回一条命就把自己饿死了可划不来,而且一想到有美人喂食,食
都好了不少。
美目婢女急忙过来扶他,另一个也忙将托盘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疾步走过来将一个柔软的垫子放在他的⾝后,搁在他的背和
头之间,那美目女子递过一杯⽔给他。
温热的⽩⽔划过嗓子眼,⼲涸之地得到浇灌,
烈的刺痛一路向下流去,几经凌迟,萧清和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他将杯盏还回那美目女子手上,问道:“是你们救了我吗?”他稍作调整,微微后倾,靠在软垫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些平⽇里顺其自然的事情如今却是几乎耗尽了他全⾝的力气。“是花妈妈最先发现你的。”先前拿软垫那人答道。“花妈妈?”他要知道真名。“是,花妈妈最先看到你,然后命人抬你回来的。”
“可方便告诉我花妈妈是谁?”南宮妖言见她们实在不明⽩他最想问的问题,⼲脆直接问了。“他不会是真的傻了吧?”那有些大大咧咧的婢女望着美目婢女,焦急地问。
“你不记得花妈妈了吗?”美目婢女也有了几分慌
。不得不说。那双眼睛即便被急切浸染也还是美不胜收。萧清和收起欣赏这美景的心。
他现在有些弄不明⽩现状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认识什么一个花妈妈,他甚至连一个姓花的人都不认识。“不记得。”“完了完了。他该不是摔失忆了吧?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掉下阁楼的吗?”没等美目婢女回答,她便又急忙追问。阁楼?断不可能他的记忆力出现如此大的差错,他分明是跳崖,而不是跳楼。
“阁楼?怎么回事?”他下意识追问道。“就是前几⽇,你与楚姑娘一同站在阁楼上,也不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后来你就从阁楼上掉了下去,大家都说是楚姑娘把你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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