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会还要告诉
倒是二爷娶我,能让南枝身有所托,心有感念。”这女子的机
,总能将话圆得滴水不漏,这也是厉北山对她的兴趣一直不减的其中一个原因。
“你这般看得明,那你说说看,我为何娶你?”他松开她的腕子,又用手箍住她的细
,将她的身子与自己贴得更近。叶南枝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小声问道:“爷,您不怕我将您心底里的话都说出来么?”
厉北山低头,女子那双狡黠的双眼,正巧对上了他的眼睛,他越发觉得有趣起来“哦?你确信自己就猜中我的心思?”叶南枝摇摇头“不敢说都对,但怎么也得算是一个原因。”
不仅狡黠,而且心思缜密,厉北山嘴角扬起,说道:“好,只要猜对一样,我便许你一件东西。”
“那您可得说话算话。”等着厉北山点头应下,叶南枝便踮起脚,附到他耳边,说了两个字。厉北山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问:“那你呢?你嫁给我又有什么目的?”***
阳光照不进的木质小屋,是这座华丽教堂里最朴素的一处存在。可这间狭小又晦暗的木屋,却是拥有最多秘密的地方。
它所承载的秘密,一点也不亚于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而它的保密程度,甚至比那些情报机构还要严密。
那些前来教堂倾诉秘密、诚心忏悔的人们,无一例外都是出于自愿的心理。这让他们所吐
出的心声,远比用刑罚
迫才不得已说出的话更加切实可信。
天主教法典第983条说:告解圣事的秘密不容侵犯,作为聆听告解的人,不得以语言或任何方式及理由揭发忏悔者。
于是,包容罪恶,渡人过河,便是坐在小木屋里倾听声音的神父所要遵守的最基本教义,不容辩驳。厉北山不是神父,也永远做不成神父,他若是想从叶南枝的口中得知某些事情的真相,便只能靠
迫。而通过
迫得来的“真相”
往往都是半真半假的谎言而已。这点,他可能并不清楚。“你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很可能会让你丢了性命吗?”他放在她
间的手又掐紧了一点,叶南枝却忍着痛,眉头也不皱一下。“我的命,对二爷来说不值一提,但我的身份,对二爷来说,还是有用得着的地方。”
“叶南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厉北山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
慧,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些女子中任何人也不曾有的,她不仅深谙如何讨好他的方法,并且清楚地知晓他身上那
刺的所在。
“我知道的,也许比二爷还要多那么一点。”叶南枝说这话时,眼里
出了淡而远的哀伤,这是厉北山鲜少能在她那双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他钳在她
间的手,莫名地松了。叶南枝如黑曜石般的瞳仁里,闪着粼粼的波光。
她说:“茉兰师伯骨子里的那份桀骜,是我这辈子也学不会的。”厉北山的心忽地震颤了一下。
“茉兰”是他母亲还身在梨园时所用的艺名。自从她息戏以后,这个名字便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包括她的人生,也一下从热闹的金锣铜鼓声中消失不见了。他没想到,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会是从叶南枝的口中。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叶南枝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着轻微的颤抖,那张一向刚毅的脸上,此时也显
出了少有的怯弱,突然,有一丝同情在心底油然而生,不过很快,她便将这种恻隐之心强行压制了下去。
“我的师父常月松,与她是师兄妹,他们青梅竹马,一同学戏。我师父爱她如爱自己的胞妹一般,却一直悔言没能在这辈子好好地保护她,他总对我说。
她是嗜戏如命的人,但最后却因为腹中的那条小生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厉北山扶着椅子慢慢坐下,高大的身形突然变得有些颓然。“你师父,还对你说过什么?”
“他说,茉兰师伯太倔。既要感情上的干净,又不忍彻底断了对那男人的念想。师父说,当初,若是他再坚定一些,
着她去将腹中的孩子打掉,她又怎么会甘心委身于像全旺那样的男人…”全旺,厉北山至今还记得那男人的鬼模样。
在
娶他母亲过门时,全旺还是几家铁铺的小老板,后来不知怎的,
上了赌,又
上了大烟。家里被败得
光不算,每回
了大烟,都要将母亲关起来或打,或糟蹋。
每每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年幼的厉北山便恨不得冲进去,拿刀捅了那个男人,不过当时五岁的他已经知晓,两方实力悬殊时不可硬碰硬的道理,但当母亲去世,别人送来的帛金都被男人用来买大烟时,厉北山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住了。于是某一天。
在他看到邻居家药死了几只偷食吃的耗子以后,他决定,也要让全旺像那几只耗子一样,死得其所。
他用母亲给他的
岁钱,到街上买了一包耗子药,他躲在暗处,想要看看撒了一包药的茶水,杀伤力是否像卖药人说得那么夸张。还没等全旺喝下一口茶水,厉北山便听到三声大巨的
响。
全旺支棱着的脑袋被子弹戳穿,开出了鲜红色的血花,他直
地倒地,嘴大大地开着。血水、涎
从那口因
大烟而变得糟烂稀疏的牙齿间渗了出来,连同迸
出来的脑浆全都混在了一起。
恶臭的腥气,比大烟的味道还要难闻。最终他也没能验证那包耗子药的药力,全旺惨死在他的面前,是以一种更为直接、迅速而力暴的方式。年幼的他对此还有惊恐。
但后来,他也以这种方式杀了不少的人,那些与他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们因为各自的利益而战,
口下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渐渐地,他对死亡这种事已经看惯麻木。
以至于他在多年以后还在回想,
杀一个人与用药毒死一个人相比,到底哪个来得更忍残?他的思绪冲淡了叶南枝仍在继续的话,不过他已经清楚这女孩与母亲之间,有着一种如藕丝般的联系。不过正因为这种联系,也更加证实了她接近他是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此,你不会还要告诉我,你我的相识仍是因为那场堂会上的谋杀事件吧?”叶南枝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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