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接了客
陈一瑾贴着玉伶的
际,闭上眼睛,
碰着什么就亲着什么,还伸手把她往
上拉。玉伶心里只有警署和夜蝶的事情,哪还有心思来应付贪得无厌的陈一瑾,哄他道:“你先睡着。我去浴室小解。一会儿回来陪你,可好?”
陈一瑾得了宽慰便乖了许多,只嘟囔叮嘱她动作快些,然后又似是睡了过去。玉伶替他盖好毯子,余光看到他身下
起后顶出的一个帐篷,不留情面地暗骂了他一声“
”她蹑手蹑脚地去浴室用冷水稍稍清理了身下的狼藉,腿合不拢,瞧着镜中的自己都感觉憔悴了许多,似是病了一般惨白着脸。
赶紧用水扑了扑面颊,清
清醒了些才穿好了昨天的校服裙。陈一瑾的衣服她是万万不会再碰的。辫子编成了玉伶惯会的那么一股。
然后无声缓步地走出了客房,出了陈家的别墅,而陈一瑾睡了片刻便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想要揽过玉伶蹭她的头发,但却捞了个空。连身旁那片
单都是冰冷的。
坐起身来看了一圈,这房间里哪里还有那昨夜在他身下、今早又在他怀里的软香娇玉似的美人。
边只有她穿过的他的那件旧衬衫,好好迭着。
仿佛根本没有被人动过。耳边似乎还留有她说过的昵声软语:“一会儿回来陪你,可好?”陈一瑾不知为何又开始烦躁起来,烦得他睡意全无,他想起自家大哥昨晚离开时,还专门上楼来嘱咐他说玉伶在这住一晚,叫他不要欺负她,让着点她。更烦了。起
后,陈一乘的勤务兵过来,说是来接甄小姐。
正巧算是撞到了陈一瑾的脾气上,没个好脸色,敢情像是人家欠了钱似的,呛道:“接什么接?早跑了!”不仅跑了。还又骗了他一回。这笔账他可是记得死死的,下次见到她绝对要连本带利地全都讨回来。
玉伶打着黄包车去了于经理说的那个警署,办事员见她年轻,又是个学生打扮,可嘴上说的却是来辨派乐门失踪的歌女,心下觉得奇怪,便问了几句,得知她来找姐姐。昨晚的暴雨过后,昏暗的早晨空气
,飘着几丝小雨,哪里都是
漉漉的。
曝尸的空场地上只搭了个简易的破棚。许是怕暴雨冲掉棚顶的蓑草漏雨下来,几具尸体还裹了一层草席,老远就能闻到淡淡的腐臭味。可昨夜雨势太大。
果真冲垮了半个棚顶,连带着裹尸的草席全都
嗒嗒。玉伶忍下了闻到臭味后想要干呕的
望,掀开了那个办事员指的女尸的草席。
旗袍的颜色样式的确是夜蝶失踪前穿的,挽的发髻也是她偏好的,就连她耳边的那对珍珠耳饰都是玉伶见过好几次的。
只是夜蝶已经失踪了好些时候,这尸体从水里捞上来时都已经膨烂到有些眉目难辨。玉伶的眼睛好似不会眨了。盯看着那尸体口鼻处的水草沙泥,酸涩的眼睛只
出一汩又一汩的眼泪。
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着手轻轻地拉开尸体旗袍后颈处的领口,看见了脖颈上的一颗小痣。玉伶记得她以前替夜蝶洗澡时,总是会留意到这点细节,那颗小痣曾在她白皙软滑的皮肤上异常醒目。
现在也是。玉伶瞬间浑身发软,瘫坐在了地上。漏雨后凹凸不平的地面形成了一些小水洼,溅起的泥点子全都粘在了她的黑色长裙上。玉伶现在仿佛连哭泣都忘了。一口气都提不上来,眼前直发黑。
破棚里漏进来的雨水滴在了她的脸上,混着脸上
过的温热的眼泪,一时间只觉得体身累极,眼睛涩痛,心都不跳了,她将草席重新盖好,试着站起身来,但眩目晕厥的感觉太过强烈,没站稳便往前栽倒过去。
只是身后的人连忙拉住了她的手,抱住了她的
。玉伶还没来及看是谁,她只看见了黑色油伞的一角,又似是闻到了熟悉的熏香味道。
“江老板…”玉伶的这声没能唤出,撑不住还是晕了过去。***玉伶醒来的时候,喉咙痛哑到一点点声气都发不出来,体身沉重,浑身滚烫,连眼窝都好似在冒着热气,就单看着自家公寓房间内熟悉的天花板,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淋了雨,被两个男人折腾了大半宿,又紧接着被打击到伤心过度。所以当玉伶的视线落到坐在她身旁的青莺时。
她的表情仿佛在担心玉伶就要这样撒手去了一样,青莺刚给玉伶换过额上的
巾,现在浑身上下只有额头是凉丝丝的,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玉伶,你烧着睡了大半天呢…”青莺温声说着话,替玉伶
了
被角“夜蝶姐她…江老板出于以前的情谊,已经为她在公墓买了一块地,入土安息了。”
她说完顿了顿,打量着玉伶的神情,正发着烧的红烫小脸似是绷紧了脸皮一般不会笑也不会哭了。只愣神看着她。
然后才睁着眼流泪,眼睛都不眨一下。于是青莺赶紧说:“肯定饿了吧?我煨了一些粥,你用一些,身子好得才快。”走到门边时。
她扶着门框,宽慰道:“莫要难过了。女人命
,
女的命更是不值钱…得块地有个碑,总好过尸身都被野狗啃了去。”她又凝神重
道:“江老板晚些时候会过来,你可不要在他面前哭丧着脸,他不乐意见这些。”
“没了夜蝶姐,你不是还得指望指望江老板?尹家的公子哥是头一个靠不住的。”“至于陈家…江老板搭过线的客人就莫要痴心妄想了。爬外可要小心仔细着谢当家的。”
玉伶好似什么都没听到,扯着嘶哑的喉咙发出难听的哑声,轻轻地问青莺:“是谁杀了大姐?”
男人有什么用,狗
不是的东西,就算跟着夜蝶去要饭,也好过在那些男人面前陪着笑脸又自轻自
。更不要说还得摇着
股哄着别人来干她。
何苦呢…大姐…玉伶想象里的夜蝶是总有一天是要离开派乐门这种乌烟瘴气之地的,她本就不是属于这种地方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夜蝶连死都死得如此不体面,好似宿命已经将夜蝶和青莺口中那不值钱的
命绑在了一起,她死得这般凄惨都仿佛还撞了大运。玉伶原本想着。夜蝶肯定是哪个甄家门户里的大小姐。
她写得一手好字,也端得一派气场,博闻强识,留过学也通音律…而且她明明厌恶男人,为什么还要待在派乐门这种只服侍男人的地方呢?玉伶愤恼自己为何没有早些问她,她也许只是从未想过会再也见不到她。
玉伶只想过…在那初夏槐花树下,身穿素
旗袍的夜蝶,将她的长发于花雨里散落,笑得无虑又烂漫。合该如此美丽。
“…到底是谁杀了她?!”玉伶突然拔高音量的质问吓了青莺一跳。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再说东国领事馆的事情,顿了一下才低声说:“夜蝶姐接触过的老板复杂得很,惹不起就不要多问了。”玉伶闭上眼睛,由着眼底最后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浸
耳边的发丝,不再言语。
青莺回来时,端来一碗稠米粥,一碗黑汤药。扶着玉伶起身,拿枕头垫了
,靠坐在
头。青莺在派乐门混得比玉伶久,夜蝶没了她也把玉伶当成小妹妹一般看待,说:“接了客,可要当心…有了。”她喂了一口粥到玉伶嘴边,自嘲地说:“男人不会对婊子肚皮里的孩子负责。他们只管自个儿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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