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蔓延到了耳恨
“…别到时候什么都捞不到,谈情伤心,滑胎伤身。”玉伶吃了几口粥,青莺便指着那碗汤药,说道:“江老板不会亏待跟着他的女人,这避孕的药都是他托人找外国的妇科医生买来的,
温,喝了行经时也不会像一些凉药喝过后让你痛得连
都直不起来,”
玉伶点头,接过后闷着一口气喝完了。没尝出什么味道,之后又吃了一些西医开的退热驱寒的小药片,青莺叮嘱说晚上要是烧还退不下去,就得去医院挂瓶。玉伶一概应下了。
吃了一些东西又喝过了药,玉伶
迷糊糊睡了一整个下午,连青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半梦半醒间全是她最后一眼见过的夜蝶的惨状。
当玉伶再次被一个噩梦惊醒时,下意识往门边看去,却看见了坐在
侧椅子上的江雍,他正看着窗外,英俊面容上的淡蓝色眼睛在傍晚时的暗黄光晕下仿佛是泛着粼光的美丽海面。
现在他看向了玉伶。温暖的手轻柔地抚过她的额头,说道:“烧已经退了。可感觉好受些了?”
玉伶连醒来时都是蹙着眉的,被他的手这样一碰,蓦然放松下来,忙坐起身,偏头避过他的手,哑声唤他:“江老板…”看她一副慌措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甚至还往
的另一边缩了缩,江雍笑着。轻声说:“不想见到我?”玉伶连连摇头,手里攥紧了被单,她不知道江雍在这里等了她多久,心慌之下还回道:“…当然想的。”说完又觉不妥,更不敢看他了。
“你想见我,我就在这里,不好吗?”他的声线始终温柔如一,玉伶恍觉自己此时的脑袋昏昏沉沉就是因为听了他这些体贴关怀的话。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玉伶病后呼吸时瓮声瓮气的声音。
她试着从这种让她感觉无措的氛围里挣脱出来,犹疑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江老板,陈一乘的事…”
“陈一乘今天过来问过你,”江雍拨
着他手指上的扳指,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说他来负担你的学费,供你一直念完大学。”
“…但要你去陈家住,去么?”玉伶本不是想问江雍陈一乘对她的看法的。她只是想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他应该告诉她关于夜蝶的事情。哪想陈一乘似是真的信了她昨晚的那套说辞,就算要去陈家,陈一乘还得拿出一笔他不知道的钱把她从派乐门买回去呢。
玉伶当然没有那个想法,夜蝶把她托付给了江雍,更别说她都不敢设想一直给她好脸色的江雍变脸又会是个什么模样,谢沛也不好惹,她只当江雍是在试探她,所以玉伶也只是回:“舜英只跟着您,江老板。”
***江雍一如既往地对玉伶说出的那些讨好谄语没有什么表态,平淡地说:“那正好,我已经帮你回绝了。”
“说你病了起不来身,也不想见他。”这对玉伶来说倒是省了些功夫。她把昨晚那些圆不过去的谎话全推给了江雍,现下应该不必去想若是陈一乘知道她是个娼妇雏
会不会恼羞成怒。
江雍是保了她,不过要说这笔账也算不到她头上来,进一步是江雍让她卖来算计他陈一乘的,退一步还可以哭诉说是江雍
她的。把自己摘干净很容易。
本来就什么都不清不楚,再做一做皮
的勾当,要是能哄得男人心花怒放,就连胡扯自己是那天宫的下凡来的仙女,他们都会附和你几声说自己是想吃仙女
的赖皮蛤蟆。
就怕陈一乘到时候不愿听她说话,但江雍肯定不会白白留她,定还要她做些别的事,若不然送个顺水人情给陈一乘,对他江雍来说岂不锦上添花?
女也就这点用处了,不过有些官家小姐还不是得听着父母之言嫁去连面都没见过的未婚夫家里,嘴上说着八字绝配,门当户对,暗地里有多少不是卖女儿的。
还好娼妇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是婊子才不讲情义,对女人不好或是
上那活不
再找一个便是。
就算寡身那也是活得自由自在,死要面子的大小姐们可豁不出这口气来,就比如…尹禹巳那可怜的太太。玉伶这时听得江雍道:“下次再带你去见陈一乘,你自己和他好好说上一说。”
她抬眼看他,但她读不出来他这次吊着陈一乘是何用意。玉伶也不明白江雍是要她下次和陈一乘真心实意地说明白,还是假情假意地再哄他上一次
。可终归这不是个现在必须
明白的问题。
身为
女,她不仅得哄好她的每一个客人,得到老板的
心也是她的活路。玉伶伸手覆到江雍的手背上,说:“晓得了。舜英…都听您的。”她本来能把声音掐得更婉转一点。
只是现在喉咙还是涩着疼,她觉得声音嘶哑难听,于是便摆出那副用惯了的楚怜模样来稍稍弥补一些,看着江雍说着挑不出错处的好话:“舜英喜欢您…只想待在您的身边。”玉伶的手被反过来握住了。
江雍修长白净的手指在玉伶的手背上轻点了一下,然后又放开了她的手,转而将手
入她的发间,从发顶一直触摸梳理到发尾。
温暖的手所触及到的地方似乎留有他的温度,然后蔓延到了耳
,玉伶还有些在发烧的错觉。又听他轻声说:“伶伶乖着呢,我知道。”玉伶看着他清澈的蓝色眼睛。
他唤她的昵称好似一片擦过心尖的羽
,她下意识地捏紧手里的被单布料,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样,倏忽间一句花言巧语都说不出来了。
玉伶在这种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里有些按捺不住,还是向江雍直接问起了夜蝶。陈一乘于她而言说白了挑明了也就是个恩客而已,她不在乎。不仅在江雍面前,在谁面前和他撇清关系都可以,她只要夜蝶。
“我只能说夜蝶在做一些情报的勾当。”江雍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带了过去,继续说:“我只是个生意人,不需要搞明白她是哪个
派的特务还是外国资本的汉
。”
这个模糊的答案在玉伶的意料之中,她接着问:“那江老板知道…是谁杀了她吗?”“夜蝶要是汉
。那杀了她的大抵是军统的锄
队,她要是军统或者地下
的特务,东国宪兵队和国民府政也
不了干系。”仍然是不清不楚的回答。玉伶憔悴瘦削的脸落入江雍眼中。
他将她额前的散发拨到她的耳后,柔声说:“伶伶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玉伶对她这次拿到的报酬并不满意,她觉得江雍在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样糊
。
生病之后的情绪
感且脆弱,玉伶顾不得会不会得罪江雍,只连声问:“那东国领事馆呢?甄诗纨的事您到底知道多少?”江雍漠然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但玉伶已经从他的冷漠里体味到她问了一些不该问的问题。所以,他的的确确是知道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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