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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胸
   膜因病变或受外伤破裂时气体进入腔形成膜腔积气称为气,本病是一常见内科急症。——写在前面

 在白色的天花板上是一个铝合金做的铁槽,在铁槽里钻着四枚螺丝,前面一颗和最后一颗离槽的两端很近,大约为15公分左右,中间的两颗与其他两颗的距离应该是相等的,大概为30公分——这是我在病上躺了七天后得出的结论,因为这铁槽的垂直位置正好在我的的正中央,所以只要我躺在上,就不得不面对它。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用来挂我的药水袋的吊钩也在那铁槽里,每次护士来打针,我就得不自觉地要抬头看那铁槽和吊钩一眼。那吊钩一共有四个钩子,每个钩子都尖尖的,这让我经常想起菜市场里那些用来挂的钩子,而那些的药水袋则更像一块块白白的肥。它们是动的肥,经由一细细的管子进入我的‮体身‬,至于它们到底会到达哪个地方,我就无从得知了。药水一天要注三袋,其中有一袋稍微大一点,注的时间也要长一点。每注完一袋,我都得用右手按一下头的按钮。按过后两分钟会进来一个护士,有时是实习生,他们通常第一句会问的话都是打完啦,起先的几天,我对这样的问话很反感,我要没打完,叫你干吗呢不是,但到后来也懒得为这么点事发火了,代之以一声“恩”表示回答。护士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将我的针拔了,然后再贴上一条半指长的胶布。我本来打算让她用这些胶布把我的手背贴算了,可没过几天那些胶布就让我的手背变得起来,我只好把它们一一撕掉。撕掉时又顺带扯掉了几,那些离开孔应该是很舍不得的,因为我感到了一丝丝的疼痛。

 注完,我就没事做了,我不像其他病人那样要吃各种各样的药,也不用起来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测试。医生曾要我试着做一些恢复的运动,如咳嗽、吹气球,深呼吸等等,但我拒绝了,咳嗽让我的伤口一次次开裂,而每一次开裂又会带来一阵阵疼痛,这是我无法忍受的,吹气球,我曾想过要尝试下,毕竟这个游戏我很久没玩过了,可惜我的朋友说买不到气球,剩下的深呼吸倒是做过几次,可是这实在是太无聊的运动,做着,做着,常常让我想睡觉。因此我通常只是躺着,平躺着,然后用眼睛测量天花板上那铁槽里四枚螺丝之间的距离——这倒是一个让我从住院的第一天开始就乐此不疲的游戏。

 想到这,我觉得我自己就好象是那案板上的猪。当然,我将自己比做猪,是有我的理由的。首先,我与那些猪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一,我们都是一动不动的。从我进来的几天以来,我都这么躺着,脸朝上,双手平摊。二,我们都是被开躺膛破肚的。在我的肺部是一个用手术刀划开的口子,由于我做手术那天也是这么仰躺着,所以我没能看到伤口的大小,不过,它里面穿着一条小指细的塑料管,从这个判断应该不会太小。说到这个伤口,我还是有些气的。我记得那天刚进来的时候,医生跟我说要手术,可能为了安慰我,他又改口说只做一个小手术,很简单的,只用放进去一小小的管子,把里面的气给放出来,让萎缩的肺重新舒张开来就可以了。我听了,欣然同意。然后,他带我进了病房,说这是小手术,不用到手术室了,我想想,也没有异议。可是就在他套上黄的橡胶手套要开始手术时,护士竟然跟他说忘了准备手术刀了。这是多么大的一个疏忽啊,我发觉我当场就因为这个疏忽变得紧张起来。我真怕他们在手术后还忘了什么。

 还好手术很顺利,在手术结束后,我多了一个伤口,一管子和一个连着管子的水箱一样的东西。每次我咳嗽,那个水箱就会跟着古噜噜地响起来,就跟金鱼吐泡一样。不过,这可不是个让我很欢喜的声音,因为护士跟我说过,只有等那个水箱不再出那些古噜噜的声响了,我才能痊愈。

 我在上除了用眼睛测量那些螺丝的距离外,想的最多的是我到底是在哪个时候患了气的。我尝试着在大脑里还原那天的整个情形。那天是我们公司的四周年庆,由于活动是我策划的,所以我必须负责现场的整体事宜。可是,一大早我起得匆忙,竟把入场证忘了带了。于是,颇具讽刺意味的事情发生了,当我乘车到现场的时候,我临时请来的几个保安竟把我拦下了,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是铁面无私地拒绝进入。没办法之下,我只好回家拿入场证,这一去一回就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我们的老总,已经云密布地坐在那里等我了。好了,我只有挨训了。

 挨训完,我又马不停蹄地四处张罗现场布置的事情。至今,我还能很清晰地想象出我当时忙碌着四处奔跑的样子,横穿草地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匹马。为了一条横幅,我就得从会场跑到大门口,为了客人入场的方便,我还得四处安排指示牌。然后,我还得帮忙安装太阳伞,整整30来把太阳伞,安装完后,我就觉得有点晕旋了。可是等等,定格一下,我当时的确上气接不上下气,还脸的冒汗,我眼里还不停地晃动着那各太阳伞的样子,它们有标着菊花茶黄太阳伞,也有娃哈哈绿茶的绿色太阳伞,还要红色的,它们就像一朵朵花似地晃动,我想让它们停下来,可是怎么也停不下。不过肯定的是,那个时候我的肺肯定没有感到什么异样的感觉。

 好了,排除开场前的可能,继续往下想。我好不容易把四周年庆会场布置的事情搞定了。这时我感到了口渴,火烧火燎地渴。还好,我找到了一瓶矿泉水,我一口气就将它喝掉了一半。然后我又将盖子拧紧,重新放到了桌子上,接着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接着去忙什么呢,我想想,好象是去门口看客人的到来情况了。客人似乎比我们有耐心,等我们布置完了半个小时后才出现了第一个。那个客人我记得很清楚,是个一个咖啡会所的老板,脚有点瘸,当时他还朝我笑了笑。我纳闷,我跟他并不,他干吗朝我笑,等到他喊我老板的名字后,我才知道他并不是对我笑。那老板跟老总寒暄几句,说我刚进来的路口都没个标志牌,害得我绕了好大一圈才进来。老总见他这么说,脸色马上又沉下来了,他转过身,对我说,你去那边搞搞好再过来,做事情老这么丢三落四的,真叫人不放心。我听后,就赶紧地拿了个标志牌又跑去了。对了,我是沿着江边跑的,那天的阳光很猛,照在江面上显得很耀眼,而江边的芦苇已经所剩无几,所以这些反过来的光全都砸到了我的身上,这使我不得不低下头跑。期间,我差点撞到了一电线杆和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长什么模样,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有股很浓的香水味,在太阳的蒸烤下,显得格外浓烈,现在想起来我都想吐。

 放好标志,老总的电话又催来了,说不能再等了,还是让庆典快点开始吧,我忙说好,说完又开始跑回去。这时脚已经很烫了,我真后悔我穿了一双休闲皮鞋,闷坏了脚不说,跑坏了鞋面,也让我心疼,这可是我花了一百多买的啊。可是没办法,我还是要跑,挂在灯杆上的吊旗一面面地闪到了我的后面,可能是我跑得太快了吧,以至产生了错觉,以为那些吊旗是自己向后移动的。

 跑了会场,跟主持人讲好了开场的事宜,我的嘴巴已经干得不行了,连嘴都起皮了。我想到了我还有半瓶水,就跑到那个放杂物的桌上找我那瓶喝剩下的半瓶水,可是,乖乖,那里竟然放了好几瓶只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我犹疑不定该拿哪瓶好,最后决定还是不喝了。可口渴怎么办呢?我打算偷瓶招待客人的百事可乐喝。那是一种特制的百事可乐,瓶子很细的,像一节甘蔗的,我偷偷的开启,环视了四下的人,都没有注意,就往嘴罐了。对了!定格!就是这里,我喝上第一口百事可乐被呛着了。我咳嗽了,咳嗽了好几次才顺畅。但是等等,我的肺这时有没有感觉异样呢?这还得再想想。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不敢肯定就是这里出问题了。

 开场的第一个节目是歌曲,民歌,是一个女的唱的,那个女的好象要大家给她掌声,可惜下面的人丝毫都没反应,好象都成木头了,得那个女的很尴尬,草草地就唱完下台了。接着又是谁上去呢,不记得了,好象是男的吧。唱什么歌呢?也想不起来了,好象有一首《披着羊皮的狼》吧。等他唱完后,我知道是什么节目的,是奖,对,就是奖。这时主持人示意我把奖箱拿过去。我拿了,想跑过去。等等,就是这儿了,我的肺开始不上气了,甚至开始隐隐作痛了,像被人咬了一口似的。我整个人也提不起力气来,但是我还是强忍着疼痛把奖箱送了过去。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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