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毫无预兆之下,当天夜晚,楚若水偷偷离开了卫王府。
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只带了几件来时的简单衣物离开,轻巧得连守门的侍卫都没有发现。
始终处心积虑想赶她出王府的卫烜风,一得知她竟趁夜逃出府的事后,竟然震惊、错愕得几乎无法思考。
她走了?!
刹那的错愕与空白,掏空了他所有的思绪。
之前他竭尽所能、无所不用其极的使计想赶走她,如今她终于离开王府,这不正顺遂了他的意,怎么他的
口会莫名的
痛起来,整个人难受得几乎发狂?
怎么回事…有谁能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卫烜风的面前,没有他的准许,没有人能这么狂妄的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他勉强替自己找到了借口!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为什么离开?只是,一大早,得知楚若水离开的消息,卫夫人就马上赶到风阁了解原委,坐立不安的模样比谁都还要紧张。
“这水儿究竟是怎么了,怎会不告而别,就这么走了呢?”水儿可是她最中意的丫环,原本还打算给她当媳妇的,这下一切心血都泡汤了。
“娘,我看,水儿的个性绝不是那种忘信背义的人,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她忍无可忍之下,才会私自离府的。”
向来维护楚若水的桑心,也不时以冷眼瞟向卫烜风,忍不住暗喻道。
“受了委屈?别说我对这丫头推心置腹的,怎还会有人给她委屈受呢?”卫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这天底下就有些狼心狗肺的人,就特别喜欢磨折人,给人委屈受哪!”桑心意有所指的瞟着卫烜风暗喻道。
“我看你们都别瞎猜,或许水儿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赶明儿个我就托人找去,你们就别担心了。”
一旁的卫天云见两人忧心伸伸的模样,忍不住出口安慰道。
说起水儿这个极讨她喜欢的丫头,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突然走了,卫夫人可有
肚子掩不住的惆怅了。
“唉!水儿这丫头可是我特意请人在城里找来的姑娘,原先巴望着她能给风儿这孩子当媳妇儿,好定定玩
,虽然我是自私了些,始终瞒着水丫头跟风儿,没把实情告诉他们,但一心盼的,还不就是风儿这浑小子能赶快找个好姑娘定下来,可如今…唉!”
卫夫人看了看始终冷着脸、不言不语的卫烜风,又看看大门忍不住又叹了口大气。
闻言,卫烜风震惊的遽然抬起头,望向卫夫人。
原来…水儿是真的不知情,而不是如同他所想的,是与他娘串谋,意图设计、欺耍他!
他怔然望着他娘难掩怅然的脸庞,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另一股因楚若水不告而别的愤怒,熊熊升起。
就算是她没有与他娘串谋设计他,但她贪图荣华富贵,爱慕虚荣却是事实。
虽然府中上下全都不知她的去向,但卫烜风清楚的知道,急
攀上荣华富贵的她定是去了丞相府,
卫烜风暗自对自己起誓,他定会抓回她,然后狠狠的磨折她,再把她关进铁笼子里,落上好几大把钢锁,看她敢不敢再如此视他如无物的自由来去?
“风儿,你倒是说句话啊!水儿好歹也是侍候你的丫头,人家不常说,见面三分情吗?更何况水儿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你也该说句话呀!”见儿子始终冷漠不语,卫夫人不
的嘀咕起来了。
“无论她躲到哪儿,我都会把她抓回来的。”他自牙
里挤出话来。
他的话,让一旁的三人,话声戛然而止,错愕不已的瞪着他看。
眼前这个一脸愤恨不甘,真的是那个向来游戏人间,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的卫烜风吗?
无视于一旁几人错愕的表情,卫烜风瞪着门外,心中已暗自起誓。
天底下没有人敢背叛他卫烜风,而给了她一次机会,并不代表他还会再任由她放肆第二次。
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揪出来…不择一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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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静寂、冷风萧瑟的冬夜,阵阵的冷风将纸窗吹得吱嘎作响,却也刮得端坐房内的楚若水,竖起一身
皮疙瘩。
身着一身单薄的薄纱衫裙的楚若水,惶然不安的不时望向紧闭的大门,一手也不时摸摸藏在
间的短刃,确定它还安好无恙的放在
间。
今天,她定要为她爹、以及分崩离散的楚家报仇!
自从昨天在府中惊见害惨她一家的刽子手冷群后,她的心情就始终无法平静,每每一闭上眼,就会见到他爹颓然、苍老的模样,以及她娘愁苦落泪的脸庞。
一整个晚上!她辗转反侧始终无法成眠,自小她便是被爹娘捧在掌心上的千金小姐,除了比一般深闺千金还略懂的琴棋书画外,她根本不知人间疾苦。
直到了心排除异己的冷群,一步步的在皇上面前说尽她爹的谗言,从她爹紧锁着眉头、抑郁不展,一直到事发那
,她楚家偌大的府邸被抄得
光、奴仆散尽,她跟爹娘三人就这么一无所有的
落街头。
也是在事后,她才终于知道,冷群在朝中积极排除异己、巩固势力,在朝几年已从一名小小的左司郎中当上了丞相之位,为人好佞冷血、心机深沉,且生活可说是酒池
林、荒
无道。
她从不为自己坎坷的境遇感到委屈,却只是为了她爹娘平白所遭受的冤屈与苦难抱不平。
于是她狠下决定要以献身为名接近冷群,好伺机杀了他,除了平复她爹娘所受的冤苦,也为百姓除一大害。
从昨天他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冷群对她极有兴趣,所以她昨晚连夜收拾了简单的包袱,便匆匆逃离了卫王府。
坐在丞相府的廊檐下一夜,一大早,她请开门的侍卫代为传达要见冷群,不多时,便被冷群以慎重的
宾之礼
入大厅。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冷群在听闻她自愿献身侍候,他那贪婪
的眼神。而休息了大半天,傍晚在一群女侍一番仔细的沐浴净身后,换上这身显然是冷群准备的薄衫,坐在这房内等着他的“临幸”
坐在这富丽堂皇、奢华讲究的房间内,楚若水的心始终七上八下,紧握着短刀的手不住直发软,忍不住想起了卫烜风。
他一定已经发现她逃走了吧?
他会有何反应呢?愤怒、不甘,还是无动于衷?
一想起卫烜风那张始终挂着抹懒洋洋笑意的俊脸,她的心头就忍不住一阵紧
。
她的身子没给他,如今却极有可能会被这个冷群给夺走,她不后悔,却有着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心痛与不甘。
就在她胡思
想之际,突然身后碰的一声,门被
暴的踢开了,她浑身一阵僵硬,怀着慷慨就义的决心,扬起一抹牵强的笑迅速转过头,却发现竟不是预期中的那张深沉脸孔,而是…
“就一个为了攀龙附凤而私自离府的丫环来说,你的表现还真是该死的镇定!”
他没料错,她果然在这里!
卫烜风站在门边阴郁的瞪着她,浑身暴怒、肃杀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二少爷!”她愕然惊呼道。
卫烜风不语,却只是
惊的紧盯着她身上那件,几乎什么也遮掩不住的薄纱衣衫,愤恨的眼神灼烈得仿佛能穿透衣衫。
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了荣华富贵竟然连身子都愿意任那老狐狸糟蹋,甚至为他穿上这身足以令男人血脉偾张的衣裳。
“您是怎么进来的?”楚若水愕然的望向大门,结结巴巴的问道。
今早她来到丞相府外,大门与府邸四周严密的守卫,她可是亲眼见识到的,凭他一派斯文的举止,又是如何进得了丞相府,还能不惊动任何人?
向来只把他当作是个风
富家大少的她,显然是太小看他了!
“若你以为我卫烜风就只有寻花问柳这么点能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眯起眼,恨恨的咬牙道。
天底下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虽然城中之人皆将他当成
子,但却鲜少人知道,他也是自小同大哥练武一段时
,他要进入这只有几名小小侍卫看门的丞相府,可说是轻而易举。
“您就这样闯进府,冷群他…”
将她的担心误认为是维护冷群,卫烜风顿时失去了控制,他暴怒的一把钳住她的下巴。
“打从我卫烜风出生至今,没有人敢给我这种侮辱,而你是第一个。”
楚若水又痛又惊,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二少爷,我私自离开王府是不得已的,至于夫人给的那一百两银子,我一定会设法还…”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区区一百两银子吗?”卫烜风失控的嘶吼道,额际暴
的青筋看来好不骇人。
“既不为银子,那…二少爷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楚若水噙着泪水,恐惧的问道。
为了什么而来?这…她的话顿时让他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以对。
一天来他寝食难安、既愤怒而又焦急的情绪,简直没一刻平静,脑中浮现的全是她的一颦一笑,更是她的安危与否,这些他从未有过的情绪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种怅然若失、惊惊惶惶的感觉简直是该死的糟透了,就像是最心爱的东西被人给抢走似的…
然而“爱”这个陡然自心头冒起的字眼,却让他猛然一惊。
瞧他给这小丫环给搞得神智不清到什么程度?
向来
不羁、风
成
的卫二少,竟然会有爱情这种荒谬的念头,不!他卫烦风是个游戏人间的
子,怎会被情爱这种腐朽不堪的东西给
惑了心智?
他这一连串的失常只不过是因为他的东西一声不响的背着他跑了,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种侮辱。
对!他只是前来讨回他所受的侮辱与公道罢了,卫烜风勉强找到个借口这么告诉自己。
“你是我卫烜风的东西,而我的东西绝不允许逃离我的掌握!”他
鸷的宣示道。
原来…他来只是为了宣示他的所有权,并不是为了担心她啊!
霎时,一股揪人心肠的痛楚在
臆间蔓延开来,几乎惹出她的泪水。
她早该知道对于她,他有的只是轻蔑与嫌恶,她又怎会傻得对他仍存有不该有的妄想与情悖呢?
“二少爷,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跟您回去。”楚若水强忍心痛,一步步的往后退。
“从没有人敢对我说声‘不’!”他眯起眼,带着一身危险的气息步步
近她。
看来,他错估了她!
一个看来柔弱胆怯的小丫环,竟然会有这种不顾一切的勇气与坚决。
但,她也料错了他的决心,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带走,任谁也阻止不了他,他只知道,他要定了这个女人,就算是得将她
锢成
蛮,他也毫不犹豫。
楚若水看着他一步步
近的高大身躯,狠下心扯开喉咙就要放声大叫。
“救…”
孰料才一张口,一个迅速又毫不留情的掌刀,即迅速劈向她的后颈。
楚若水在陷入昏
前,看到的是他俊脸上缓缓扬起,令人心惊的
气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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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软
了!
卫王府的“风阁”里,平时总是莺声燕语、丝竹舞乐声终
不断,而今,却只有令人窒息的死寂。
“放我出去,你不能这样关住我!”楚若水拍打着被铁链紧锁的房门,哭求道。
她要出去,也必须出去!
她的爹娘还在城郊外的破草屋中苦着、病着,她身为楚家唯一的女儿,怎能任由害惨她一家的刽子手逍遥法外,而丝毫无能为力的关在这?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一想到这,她的哭喊也就益加的哀切了!
而此时,在风阁的另一头,一名脸色阴沉紧绷的男子,正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耳中听到的净是该死的令人揪心的悲怆哭喊。
一干在旁伺候的仆人无不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
一口,就唯恐惹恼了怒气仿佛随时会爆发的主子。
然而在不远处的“昊
阁”里的卫昊
,可就没这么好的耐
了,一整个早上,他几乎被这哭喊给
疯。
用不着说,他知道定又是水儿那倒霉的丫环又惨遭二哥恶整了,可是,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也不该吵得旁人不得安宁吧!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天,没想到二哥简直是吃
了撑着,昨晚趁着众人不注意,竟然又把好不容易解除的麻烦给带回府中来。
冷着脸,卫昊
忿忿的的踩着气闷的脚步,毫不客气地踹门而入。
“二哥,算我拜托你,能不能让我的耳
子清静两天?!你若真看她不顺眼,就别带她回来嘛!要不,我就算是做善事,替你把她给赶出府…”
“谁也不许带走她!”一声狂暴、
烈的大吼遽然吓着了两人。
“我只是说说,你也用不着气成这个样儿。”卫昊
悻悻然的撇了撇嘴。
“我心情不好。”卫烜风苦恼的
着眉心低嚷道。
“用不着你说,全府上下光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了!”卫昊
挑了挑眉,又继续说道。
“不过我说二哥,你近来也真是
不对劲!一下子处心积虑要赶人家走,一下却又莫名其妙的把人给关起来,真不知你那颗给女人糟蹋得
七八糟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卫昊
瞥了眼他阴郁的脸色,忍不住直嘀咕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卫烜风语气不善的吼道。
“要不是你那丫环吵得让人不得安宁,我才懒得来这儿自讨没趣!”
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卫昊
便转身离去,然而才走到门边,他却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说真的!你跟大哥如今这副模样,真是丢光了我的脸。”
起码他们三兄弟也曾是意气风发,让人闻之
变的恶三少,但如今,冷酷的大哥成了个侍
殷勤,令人看了就摇头的软脚虾,而向来狡狯、
佞的二哥更变成了个
怪气的闷葫芦,看得他心头只有说不出的恼火。
有了两位兄长的惨痛教训,他卫昊
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跟女人这种令人厌恶的动物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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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仿佛遭人遗弃的楚若水,嗓子哭喊得几乎哑了,一直到
暮之际,卫烜风才终于出现。
“二少爷,求您放我走好吗?”
一见他修长的高大身影出现,她便忙不迭的跪在他脚边哀求道。
吃过冷群的亏,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要是让位高权重的冷群知道她是被卫烜风给带走了,肯定愤怒得不得了,说不定还会怀恨报复,对他不利,她不能害了他。
“好让你到冷群那去替他暖
,享尽荣华富贵?”卫烜风绷着脸,恶意的讥讽道。
他的话让她的脸难堪的蓦然刷白,怔忡好半晌,她才终于缓缓启口。
“没错!”
“你…”他眼中的怒焰再度猛烈燃起。“你休想自我身边逃开,就算我对你厌腻了,也绝不会这么轻易放你走,这辈子,你注定是我卫烜风的
脔!”他紧捏着她精致的下巴,恶狠狠的吼道。
没有人能如此轻易践踏他的尊严,尤其是她!
天底下只有他卫烜风玩腻、不要的女人,绝没有自他身边逃开的女人,即便是个小丫环也一样。
“求您放过我!”她微弱的哀求道。
“不可能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样会把你抓回来。”他咬着牙,宣示般的一字一句说道。
怔怔的看着他俊美、狂傲的脸孔许久,楚若水不
踉跄了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回过神来,而后骤下决心的抬起微颤的纤手,一一的解开
前的盘扣,任白衣衫一件件的自身上滑落。
卫烜风的黑眸凛然一眯,看着她毫不遮掩的洁白纤细身子,绝美的脸庞上
凄楚的泪,看来圣洁却又…如此美丽!
“我愿意用我的身子作为
换…只求您能放我自由!”
难道在她眼中他竟是这般可憎?她竟然不惜用身子
换她的自由引
他犹记得,她曾经在他的掠夺下,仓皇而脆弱的流泪,如今,竟为了逃离他的身边,不惜以贞
换取?!
她可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美,又决然的多令人心痛?
但她以为他会就此退却、会心软?不!她错了,他卫烜风的心是冷的。
“自动送上门的美食,我卫烜风是不会拒绝的。”
他刻意忽略
口那阵揪心的痛楚,挂着抹轻挑的笑一步步的走向她,而后霸气的一把揽住她纤细得似乎一用力就能折断的纤
,让她曼妙的身子紧贴住自己。
他灼热的气息
在她光
的肌肤上,引起她一阵莫名的战栗,他眼底赤
毫不掩饰的
望,也同样引起她的心一阵狂跳。
“就一名小丫环来说,你长得还算不差,也勉强能引起男人的兴趣。”
噙着抹
气的笑,他以掌背轻抚她绝美细
的脸庞,而后以几乎将人
疯的缓慢,一路沿着她的颈项往下滑,缓缓往她坚
的酥
近。
“你好像抖得很厉害,怎么?害怕了?”他
佞的盯着她脸上惊惧的表情。
“我…不怕!”
楚若水强咽下一口唾沫,故作镇定的
向他狂霸的仿佛要将人
噬的目光。
他挑起眉审视着她坚决的脸庞许久,而缓缓的扯开了
。
“你总是那么让人意外!”
他很好奇!看似娇弱、纤细的身躯里,竟有这份坚决与不顾一切的勇气,
但,她料错了,他卫烜风的尊严与决心是不容挑衅的,今
,他将会让她见识到,他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冷血与
佞。
紧贴着她纤细的颈项旁,近得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处子幽香,也能感觉到她颤抖不休的小小身躯。
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特别!
她的美、她的柔,以及她那股楚楚可怜却使人为之心折的勇气,使他陷入一种既爱又恨的矛盾情绪中。
但他绝不容许自己心软,也不容许自己手下留情。
“但对于像你这样爱慕虚荣的丫环,我绝不会心软。”
“唔…”她紧咬住下
,即时阻止几乎出口的一声惊呼。他几乎以为自己赢了!
她惊惶的表情,战栗的身子让他有着刹那报复的快
,直到自她决然合起的眼眸里,缓缓滑落两行晶莹清澈的让人心惊的泪。
她的眼底虽有泪,意志却坚决得令人心惊。
他震惊而又错愕的缓缓松开手,木然看着她仓皇的拾起衣衫蔽身,而后远远躲至一旁,警戒的盯着他。
向来以俊美出色的相貌为傲、惯于
连花丛、游戏人间的他,自诩天底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女人!
然而直到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输给一个他誓言对立、仇视的小丫环。
一股莫名的揪疼与不甘,
得他情绪遽然失去了控制。
“你竟然为了钱甘心跟着冷群那糟老头,你要知道,冷群会有今天,全是我给他的,只要我一句话,我同样可以让他变成一文不值的穷光蛋!”他发狂的吼着。
“你说什么?冷群是你…”楚若水震慑得遽然抬起头,许久吐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她楚家会有今
凄惨、落魄的景况,竟全是他这个始作俑者肇下的祸端?
老天爷究竟是同她开了个什么样的大玩笑?
她如何能相信,一个自她一进府便已情不自
爱上的男人,竟会是造成眼前这一切苦难的元凶?
“没错,他那顶乌纱帽是我戴上的,没有我卫烜风,也就没有他冷丞相!”
楚若水怔然盯着他许久,眼底的泪再也隐忍不住的拼命垂落,螓首更是不信的摇着。
“冷群的官位是你替他挣来的?”楚若水木然的问道。
“没错!当时要不是念在冷群送给我秦双双,凭他一名小小左司郎中怎能爬上当今丞相之位?!”
“而你却被冷群的利所引
了?!”楚若水凄楚的一笑,苦涩却又愤然不甘的说道:“你可知道,就因为你这一念之间,我楚家就承受了分崩离散的命运,我爹娘平白所受的苦难,我所遭遇的磨折,而这一切,却只是因为你的一句话?”
“你们楚家?”霎时,卫烜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意外吧?”楚若水苦涩的一笑。“我楚若水曾经是刑部尚书楚之女,并不是生来就是个得任人使唤的丫环,而这一切,却是因为你这个始作俑者,铸成了这一切。”
一直以为冷群是害她楚家分崩离散的主谋,没想到,如今才恍然发现眼前这个她无可救葯深爱着的男人,竟然才是该负起最大责任的罪魁祸首。
“你是…”刑部尚书之女?
卫烜风顿时震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胆怯、柔弱的小丫环竟会有这么大的来头。
一时之间,卫烜风分不清心头那股莫名的复杂情绪,究竟是懊悔,还是震惊。
“事到如今,想怎么处置我就由你吧!你如此神通广大,我又怎么敌得过你?”戚然的一笑,她眼中有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不!我…”
他从未想过他无足轻重的几句话,竟会造成这么大的错误,他震惊、错愕,却有着更深的懊悔与内疚,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竟让他不知从何解释。
“老天爷究竟同我开的是什么样的一个玩笑?我竟然会爱上一个害我楚家的刽子手!”
楚若水讽刺的勾起
,眼中没有泪水,然而里头盛
的无奈与悲哀却比她的泪更令人心酸。
闻言,卫烜风浑身仿佛如遭雷殛似的怔忡。
什…什么?水儿她…爱我!
不知何故,一股莫名的狂喜蓦然自心底升起,然而却又随着她的下一句话坠入地狱。
“我自知敌不过你,但若老天爷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双倍的恨意来回报你所施加在我爹娘身上的痛苦与磨折。”
“水儿…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也绝不是故意…”她眼中的冷意,让卫烜风急
解释。
“你或许有权利操纵我的命运,但现在,请给我一点安静吧!”她决然的背过身去。
望着眼前这个纤柔却又倔强的身影,卫烜风的心竟拧得发酸。
一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发现,自她来到府中后,所有因她而起的莫名焦躁、不安,心痛与不甘,全是因为…爱上了她,
然而,当他终于察觉时,却发现为时已晚,那颗曾经与他相近得几乎触手可及的心,只剩对他的仇视与愤恨。
再一次,他尝到了懊悔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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