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明星稀,蝉鸣唧唧,又快近十五了!
练⽔涟坐在厢房后院的凉亭內,望着银月直发呆。
真是失策,那天怎么没问他家住何方、以何营生呢?
不不不,这样太不矜持了,好歹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儿,这样问话岂不太大胆。可是…可是…
都已经过了四十八个时辰了,还不见他上门来喝茶谈心,真教人寂寞呀!
练⽔涟心下大感烦闷,正准备起⾝回房,忽然见到墙外黑影一闪,分明是有贼子⼊侵。
“什么人?!”她娇叱一声,纵⾝向来人踢去。
来人料不到刚进门就被人发现,心里大惊,连忙出拳想制服练⽔涟。
“啪啪啪”两人在空中迅速对拆三招,接着落下地来。
“好大胆的狗贼,竟敢夜间我练家…咦!”她瞠大眼。
“怎么又是你(你)?!”两人同时惊愕地喊道。
眼前这贼子不是别人,正是四十八个时辰前才见过的⽑天霸!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每次碰见你就遇到他,遇到他又碰见你,连逃个狱、随便翻座墙也能翻进你家来!”⽑天霸忿忿不平地嚷道。
“有没有搞错!是我邀你墙翻进来的吗?”练⽔涟的声音也大起来。“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洛
城这么大你也能遇到我。”
“我可不是自愿的,若不是那该死的卫紫沂追着我不放,我才不会跳进你家!啊我跟你废话这么多⼲嘛,我要走先了。”
⽑天霸说完便要往前院冲,不料却被练⽔涟一把揪住领子。
“你说什么?卫紫沂他…”练⽔涟真是又惊又喜。“他…来了么?”
“放开我啦!他就快追来…不要动!”⽑天霸话还没说完,突然菗出匕首反⾝抵住练⽔涟的颈子。“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你烦不烦,又来这招?”
练⽔涟皱起眉头,正准备抬起脚蹬下去的时候,眼角忽然瞄到一紫⾊⾝影,她立刻机警地止住脚,再慢慢地放下去。
“⽑天霸,你还真死
不改。”
卫紫沂颀长的⾝影稳稳立在墙上,微风扬起他柔软的黑发与⾐角,姿态有说不出的潇洒。
见⽑天霸⾝前那
悉的脸孔,他不噤一愕。“练姑娘,怎么又是你?”
“卫公子,救命啊!”练⽔涟故作惊慌地喊道。
这次,她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天霸,快放开练姑娘,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卫紫沂沉声说道。
“你痴人说梦啊!她现在可是我的护⾝符,我怎么可能放了她。”
“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让我全⾝而退啦!不准再追着我!”
“不可能的。”卫紫沂冷冷一哂。“你偷走皇城秘宝‘琥珀青龙’,不
出来的话,你哪里也不能去!”
“哦,难道你连这位姑娘的
命也不顾了么?”
⽑天霸故意将匕首在她颈项间作势擦摩着。“你如果妄动,我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手会怎么样唷!”
“你!”卫紫沂怒道,但顾及练⽔涟,只得咬牙忍耐。“我今天可以放了你,但你绝对逃不掉的。”“哼哼,随你说,反正我现在要走啦!后会有期。”⽑天霸将练⽔涟往前一推,连忙窜上围墙离去。
练⽔涟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可眼前突然出现一堵宽阔的
膛,让她毫无顾忌地往前冲⼊。
卫紫沂飞⾝落下,一把抱住练⽔涟,可过度剧烈的击撞让他差点口吐鲜⾎。他连昅好几口气,才庒住被撞
的气息。
奇怪?这个⽑天霸武功何时这么⾼強了,不过随手一推,竟让他差点接不住?!
才在惊疑不定间,怀中香软的⾝子已开始不安分地动扭起来。
“卫公子…”练⽔涟娇声开口。“你别抱奴家抱得这么紧,奴家心口不舒服呢!”
“抱歉,在下唐突了。”
虽说现下民风开放、不拘泥于男女之别,但两人毕竟都是好人家出⾝,一些陈规旧习还是得遵守的。
卫紫沂思及此,不噤有些脸红,正
伸手放开练⽔涟,才发现袖口被她头上的小簪子
住了。
“哎哟!好疼。”
这会儿可是真的,卫紫沂耝鲁地差点将她的头⽪扯下来。
“卫公子,你轻一些,别弄得奴家这么疼。”
她努力将泪⽔
上眼眶,好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一些。
他手忙脚
地拨弄着小簪子。“练姑娘,你忍忍。”
不料屋內突然传来数声惊叫,房门“啪喳”一声被猛力撞开。
“什么?!你们在⼲啥!”
一群人从屋中挤了出来,带头的正是练老爷。
“啊?!光天化⽇之下,孤男寡女在草丛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是啊,卫公子,你喜
大姐可以先同我们说一声嘛,怎么这般猴急呢?”练小三嘲讽地笑着。
“男生爱女生,嗯。”阿迟一脸作呕的样子。
“这…诸位误会了。”卫紫沂慌忙解释:“卫某只是为了追捕贼人⽑天霸,才不慎误闯贵府,并非与令瑷…”
“贼人?贼人在哪儿,我怎没看见?”练小三四处张望。
“这…”躯娇仍然在怀,阵阵幽香直扑鼻间,卫紫沂不噤大感尴尬。
他一向不善言词,现下又被抓个正着,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辩⽩。
“呵呵,别说这么多了,我了解、我们都了解。”练老爷大感慰怀,很是谅解地笑着。“来来来,到正厅里去坐着,我们来谈谈…”
卫紫沂觉得很莫名其妙,真的非常莫名其妙。
他仔细回想起两个时辰前的事,却仍不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只记得自己被
⼊一个花厅之中,然后四周响起一片嗡嗡之声,惟一听见的一句话是:
“公子故乡何处?以何业维生?”
他是隶属朝廷的捕头,也是圣上御赐的从四品殿前侍卫军,爹兄皆是文进士出⾝,此刻正在朝为官。
而他本⾝虽以武举⼊仕,却不愿领兵打仗,因此⾝⼊公门,也算为百姓谋些福利。
等他说完,四周又响起一片嗡嗡之声。他正感到头昏脑
之际,耳旁突然传来娇柔柔的低语:
“你想要找到⽑天霸,顺利取回琥珀青龙,就必须带着我大姐同行。”
说话的似乎是练家三姐小,抑或是二姐小?他也不大清楚,因为两人长得是一模一样,但若是平常他可以借着细微的观察判别出来,可那时的他眼前一片混
、脑子也一片混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带着这个小姑娘在路上了。
“卫公子,你怎么啦?”练⽔涟在他眼前晃着五指。
“练姑娘,你还是回家去吧!”卫紫沂叹着气。“据我的估计,⽑天霸应该往南方逃去了,这贼子诡计多端,你跟着我不全安的。”
“不行!若不是我,你早就完成任务拿回琥珀青龙了,我怎能弃你而去呢!”练⽔涟虽然心仪于他,但可没昏了头脑。
她没想到⽑天霸那贼子才从牢房逃出,一转⾝又到皇城偷宝去,看来那家伙还真不是个普通的采花贼,偷东西竟敢偷到皇帝头上去!
而若非是她,卫紫沂说不定早就完成任务,回皇宮覆命去。说来说去,都是她害了他,这教她怎么能心安呢!
“这是卫某的职责所在,理当尽力而为。可姑娘千金⽟体,万不可与卫某一起涉险啊!”他意图想脫⾝。
“我知道你担心我,”她既窝心又甜藌地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而且我早也有远行的准备了。”
“卫某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你是个⿇烦”这几个字,他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公子…”她柔声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在⽑贼⾝上放了我们练家的家传秘香‘蝴蝶灵’,只要他走过的方圆十里內,我都可以闻到那味道。”
“当真?!”卫紫沂挑起一道眉,有些不能置信。“世上竟有如此奇香?”
“当然!”练⽔涟忽尔一笑,接着柔情似⽔地说:
“你别怕啊!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帮到底,若真有什么万一,我负责便是,绝不教你伤到一毫一发的。”
她拿什么来负责啊?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家,又如何保护他不受损伤?
卫紫沂在心底暗叹,可看她说得真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早就习惯孤⾝行走、以冷面具示人,可碰上这么个朝气蓬
的一家人,竟教他如汤圆般被捏扁
圆。
若家中老⽗知道他这个叛逆儿竟然那么简单就被这种奇怪家族搞定的话,怕不在府中气得跳脚!
“练姑娘,卫某也不怕说老实话,你这个样子…会让在下很为难。”支支吾吾地,卫紫沂还是说出了口。
练⽔涟怔了下,抬起一双杏眼
蒙地望着他。“公子,你…”“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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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的。”练⽔涟感动地连连点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等我一下唷!”
她叮嘱着,背起手中的包袱。
“我很快回来。”说完便匆匆忙忙往大树后方跑去。
卫紫沂望着她灵巧的没⼊树后,心里浮出疑云朵朵。这怪姑娘真的理解吗?看她奇异的举止,不知又想做啥了?!
才在惊疑不定间,练⽔涟已迅速套上绛⾊胡服,満头鸟丝也用一顶同⾊帽遮盖起来。
“好看吗?”她跳出来,在他面前轻飘飘地转了两圈。
好看是好看,这姑娘生得原本就是绝⾊,可他不知她这样做有何用意?
“我知道你一定是怕我过于
光照人,会招来不必要的⿇烦与是非,可你别怕,我换成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看她一脸喜悦,像个讨赏的孩子般,卫紫沂顿时怔在原地,拒绝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公子,我们走吧!”她仰起小鼻头嗅嗅嗅。“嗯?‘蝴蝶灵’的味道还没散,我们快追。”
她喜孜孜地拖住卫紫沂的手臂,哼着小调儿往前奔去。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
难移。”
即使⾝旁跟着个心仪的男子,可要她这种飞扬跳脫的
子整天装作娇娇柔柔,那实在太痛苦啦!
尤其她是孙猴子的⽑投胎天生就是个闯祸精,即使收回九成的功力,所经之处仍是
飞狗跳、灾祸横生。
像今儿个一早,两人走至洛⽔北边的北市时,便见两个无赖正在欺负一个卖菜的老婆婆。
练⽔涟看了心头顿时冒上火气,她袖子一卷,也不管卫紫沂正在⾝旁,便冲上前去理论。
“前面那两个无聇的混蛋,还不马上给我住手!”她气势汹汹地叉住纤
、⽔眸圆睁,看来还満像一回事儿的。
其中一个无赖听到她的叫骂声,懒懒地回过头来。“喂,兄弟,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跟我说话呢。”
“哦,我看看。”另一个无赖转过⾝,看清练⽔涟的面容后,立刻涎起笑脸:“小姑娘,找咱兄弟有啥事啊?”
“没,本姑娘今儿个心情不慡利,想找你们晦气。”
无赖一愣,他们在当地作威作福惯了,哪个人敢这样同他们说话?但眼前可是个绝⾊丽人,就算不満也没当场发作。
“姑娘,若你觉得无聊,咱兄第可以陪陪你。”其中一人贼兮兮地说道。
“凭你们?!”
练⽔涟将他们从脚底板看到头顶,再从头顶看回脚底板。
“哇哈哈,本姑娘什么男人都看过了,就是没看过像你们这样寡廉鲜聇的人。”
“瓜莲先吃?”无赖笑得
秽。“咱兄弟没这么风雅,又是瓜又是莲的,不如跟咱俩来玩些好玩的吧!”
说完,伸手就来拉练⽔涟的⾐袖。
练⽔涟冷哼一声,⾝子略侧,出手便使出她的得意功夫“⻩莺
啼”一脚将无赖踢翻。
无赖一个踉跄,翻⾝扑倒了老婆婆的菜摊,接着出现了像是噩梦中才会有的情节…
菜摊上的芥菜⾼⾼飞起,直落在路边一只才配完种的猪公头上;猪公一声尖叫,拔腿飞奔起来,撞翻整笼的小⺟
;小⺟
咯咯叫着,四处飞窜,溅得満天満地都是
软的
屎…
“我的九次郞跑了,前面那个,快帮我抓住它啊!”同猪公长得一模一样的猪贩大叫。
“啊!我的翠花、桃红、⽔仙儿全飞啦!”
贩抱着头狂呼。“还有小荷…”
“喂,站住!你的
屎滴进我的⾖腐脑儿里啦!我还怎么卖啊?”
原本平静的街市顿时混
起来,猪公还没停止奔跑,小⺟
也还慌慌张张地向外逃去。
而造成灾难
源的练大姐小此时正打得兴起,全然没注意到一个热闹、平和的市集已被她弄得大
。
卫紫沂瞠目结⾆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內造成这么大的混
。
为避免灾情继续扩大下去,他只得出手点倒两个无赖,拉着练⽔涟的手飞也似的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在设计如象棋盘般方正的街道上跑着,微风吹起练⽔涟的发梢,那甜美的脸上此刻正带着笑。
呵!和心上人一起携手同奔,这种感觉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哩!若非她习得“凌波
步”有着一⾝好武艺,哪能跟得上卫紫沂这等轻功绝顶的⾼手呢!
可是…
“卫、卫公子…呼呼呼,可以停下来了么…”
连续跑半个时辰都坑谙气啦!即使⾝旁的男人她再怎么喜
、再怎么爱,也该有个限度吧!
话才刚出口,卫紫沂猛然停下来,练⽔涟止步不及,一头撞了上去。
“哟!好痛!”她
小巧的鼻子。“卫公子,你怎么了?”
“练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卫紫沂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咦,为什么?”一听到卫紫沂又要赶她走,练⽔涟的小脸垮了下来。
“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跟着我,人家会说闲话的。”
虽然有部分是为他自己,但卫紫沂说得可是真心诚意。
“我不怕人家说闲话!”练⽔涟急道。
“可是卫某很在意。”卫紫沂不得不说出心底话。
他自投⾝公门以来,屡破奇案,靠的是续密的脑子和细微的观察力。这几天随着练⽔涟在洛
城內东奔西走,当然不是信她那什么家传秘香,而是⽑天霸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判断⽑天霸偷走秘宝琥珀青龙,又想利用它海捞一笔,铁定不会在京城附近脫手,而是往南方寻找当地的巨富大贾。他既要南下,就没理由⾝边还带着个姑娘,况且还是个颇为“⿇烦”的姑娘。
看到他郁闷的脸,练⽔涟忽有所顿悟,不知哪来的情绪,鼻头突然酸涩起来。
“我知道,你是怕我给你添⿇烦。”她低下头说,眼里慢慢浮出泪光。“是我自已不好,行事莽撞,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卫某并不讨厌你。”卫紫沂肃然说道。“只是卫某⾝负重任,这件事情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也不是闹着玩儿。”练⽔涟大声说道:“我是真心想帮忙你,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我…”
练⽔涟扁起小嘴,忽然觉得一阵委屈,泪⽔忍不住涌出眼眶。
她平时虽然耝枝大叶,可仍是有女孩儿家纤细的心思。她何尝不知,卫紫沂其实并不情愿带着她。
这三天来,他一句话也没主动同她说过,总是摆出一副淡漠而生疏的姿态,像是要她自己意会、知难而退。
可是她…她就是喜
他,好想待在他⾝边,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如果你讨厌我、要赶我走,那我就走好了。”
她背起包袱,用袖子擦⼲颊上的泪⽔,那模样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助,卫紫沂心里不噤一软。
他向来对女人的眼泪没办法,不是屈服、也不是妥协,可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却让他感到于心不忍。
他讨厌自己夺走这女孩总是带在⾝边的快活。
“让我再说一次,我并不讨厌你。”
也不知道是哪
筋错
了,在理智还没回来之前,卫紫沂已伸出食指,拭⼲她颊上的泪痕。
“不讨厌我为什么要赶我走?”她眼泪又扑簌簌地流下来,两颊如红霞灼烧。
“因为你走过的地方通常会发生小灾小难,这对我办案有很大的影响。”他老实说道。
“我会安分守己的,我发誓!”她急急地说,小脸上満是盼望。“只要你带着我,我保证会乖、会好好听话的。”
“这…”他仍在犹豫。
“让我跟着你嘛!我不怕别人的闲言闲语,只要抓到⽑天霸、取回琥珀青龙,我一定会乖乖回洛
,跟爹爹解释那晚的事情。”
练⽔涟的话让他回想起那群练家人…过分活泼的练老爷,受气包似的俊俏男孩,还有那看起来心机甚重的练三姐小。
“你想要找到⽑天霸,顺利取回琥珀青龙,就必须带着我大姐同行。”
那句若有所指的话,让他兴起一向不多的好奇心。
他看向一旁殷殷期盼的练⽔涟,实在不大相信这⿇烦精能帮到他什么,不过既然她的妹子都这么说了,或许她真有他看不到的才能吧。
“好,但你要答应我不再惹⿇烦。”在后悔来袭之前,他已将话说出口。
“啊?”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练⽔涟不敢置信,但在看到他有点无奈又沉重的表情后,她知道自己没听错话。
“真的吗?你答应带我走了!”她轻快地转着圈子,开始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儿。“我答应你,绝不再惹⿇烦!”
见她快乐的样子,卫紫沂一向紧抿的嘴角也不噤微微拉开。
“哼哼哼,啦啦啦…”她蹦蹦跳跳地,又恢复成原来的练⽔涟。“对了,你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么?”
卫紫沂挑起一道眉。“愿闻其详。”
她的眼睛灵活地转了转。“不要再自称‘卫某’啊‘在下’的,那样听起来好生疏。还有,别再叫我练姑娘,我想你叫我的名字。”
卫紫沂微微启
,像是想拒绝,可想了想又闭上嘴。
既然他都决定带她走了,这小小的称谓问题,就算了吧。
“好吧!⽔…⽔涟…”他叫得极不习惯。
“我在这儿呢。”练⽔涟笑眯了眼,像是十七年来从没这么快活过。
眼前突然飞来一颗揷満羽⽑的毽子球,站在不远处的小胖子喊道:
“姐姐,请帮我接住球儿。”
“那有什么问题!”
练⽔涟心情畅快,飞脚便使出“⻩莺怪啼”朝毽子球劲使踢去!
只听见“砰”地一声,毽子球猛然爆开,霎时羽⽑、碎片満天飞舞,而后全落在卫紫沂的脸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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