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章 公仆已死
在绑架勒索案发生之后,陈家其实已经向水兵区的警局报过案了,不仅他们报过案,就连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的领事馆,也专门为这事州内务部做过
涉,不过无论是陈家还是领事馆方面,他们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都是一大堆冠冕堂皇的托词。什么“远东地区人口
动量比较大,绑匪属
动作案的可能
较高,因此调查起来需要花费一定时间”啦,什么“由于人事调整的关系,警局的警力严重不足”啦,类似这种借口,即便是报案者知道警方在故意拖延,也找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来。要是谁追的急了,好不好的还得让人家给上顿“政治课”本来嘛“远东目前的治安状况本就不好,你们中国人到这边来做生意,人生地不
的,还不懂得提高防范意识,那绑匪不找你找谁啊?”
陈家为了绑架案的事,没少在水兵区警局里上下打点,可里里外外忙活了几天,钱没少花,事却没办成,那些穿着警服的所谓“公仆”们,收钱收的很痛快,可这一扭头,还是
事都不给办。
而现在呢,郭守云发话了,他是一不给钱,而不上赶着催问,从头到尾就是那么一句话:最多给你们两小时,事办不成就准备去守荒林。于是乎,人口流行
大的问题不存在了,警力严重不足的困难也克服了,在其后不到一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整个哈巴罗夫斯克市区里几乎没听到什么动静,那个以郭红军为匪首、由十六名团伙成员组成的所谓“特大跨境有组织犯罪集团”就被哈巴罗夫斯克内务部下属的水兵区察警局一举破获了。
按照警方对媒体公布地消息。这个特大的跨境有组织犯罪团伙,其实早就被水兵区警局纳入了监控视野,之前警方之所以没有对他们采取直接行动,是因为手上掌握的犯罪材料不足,同时呢,各方面的搜捕网络也没有安排妥当,因此^这件大案才不得不拖延到现在。而在过去的一周时间里,为了对付这个犯罪团伙,警方专门成立了一个由“州内务部特别刑事侦缉部门直接挂帅,由水兵区察警局局长苏霍洛夫配合领导的专案组。”专案组在经过周密安排和审慎布置之后,终于在今天对该犯罪团伙实施了集中抓捕。警方在一个半小时的抓捕时间里,清剿了该犯罪团伙设在市区内地六个主要窝点,包括匪首在内的十七名犯罪组织成员无一漏网。同时呢,在该团伙的两个窝点内,警方还解救了两名中国籍人质,并缴获了各类
械十二支,子弹数百发…
说起来也许有些好笑,陈家与领事馆纠
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郭守云简简单单两句话就办成了,对于这一点,陈纪财或许会感到纳闷,或许会愤愤不平---毕竟作为一个商人。他在从事中俄贸易的过程中,是需要按时按量向俄罗斯府政纳税的,从这个角度来考虑,他是一个纳税人。再看看警局方面呢,这些穿制服的家伙是吃“公粮”地,他们手上所花费的每一分钱,都是从纳税人的口袋里掏出来的,可他们怎么就不懂得饮水思源。怎么就不懂得知恩图报呢?
其实这个问题说起来也很简单,如今的俄罗斯同当初的苏联不同了,现在的联邦是个民主制的国家,是个地地道道的资本主义社会,而在这样的国家。这样地社会里,真正奉行的一条准则是:“公仆已死,金钱至上。”在这样的准则规范下,国家公权力机关是为有钱有权的人服务的,至于纳税人…需要照章纳税的人有多少是真正有钱有势的啊?因此,别看郭守云的郭氏集团从不做那种照章纳税地事,但是他家里即便是丢了个小猫小狈的。哈巴罗夫斯克市的察警也得严阵以待。至于那些普通人嘛,即便是房子被人烧了。估计警局也就备个案了事了。
要从这一点上看“黑社会”与“白社会”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在他们之间找出差别来的话,那唯一的异同点便是:“黑社会”收了钱办事,谁
了保护费他就保护谁。而“白社会”则是收了钱不办事,谁
了税他就祸害谁。
所以说,要做人就得做郭守云这种人----一脚蹬着白社会,一脚踏着黑社会,两只脚
替迈动,步子走得稳,路子走得也宽,用“白”解决不了地问题,就给它来“黑”的,反之亦然。
经历了数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同时还被砍掉了左手的陈家老三最终被解救出来了,随后,在大批武装察警的护送下,他住进了哈巴罗夫斯克州立第二医院,不知是补偿还是为了做给郭守云看,内务部专门在医院里给他安排了一个特护病房,同时呢,还交给陈纪财五十万卢布的补偿金。
可以算是因祸得福吧,在经过了这一场大难之后,陈家在哈巴罗夫斯克算是真正的混开了,其后陈家往来中俄边检站地货物,俄方边检站再没给设任何卡子,不仅如此,原本每次进出货物都必须缴纳地“孝敬”那些边检站的军官也不要了。同时呢,在哈巴罗夫斯克市内,尤其是在中国货市场上,那些每月定期上门地黑帮成员也不来了,按月征收的保护费就那么在无形中免除了。最离谱的是那些察警,这些过去一向冷冷的面孔,突然之间就变得热络起来,那些警长什么的,几乎每隔一两周就要往陈家租下的店面跑一趟,不是询问有没有人来找麻烦,就是询问有没有什么困难,那股子亲热劲,似乎只能用“俄版活雷锋”来形容了。
尽管没有人当面提起,但陈纪财还是知道,陈家之所以能够哈巴罗夫斯克混开,并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郭守云的存在---陈老三从被绑架到成功解救,郭守云在其中是出了头的,所以在哈巴罗夫斯克的各方势力眼中,陈家与“老大”之间是存在着密切关系的,在这种情况下,谁都要礼让他们三分。
明白了这个道理的陈纪财没有沾沾自喜,更没有得意忘形,他真是一个很本分、很老实的人,骨子里有中国北方人那种特有实在与坦率。自从这次事之后,陈纪财再也没有让陈家老三踏入过远东一步,同时呢,他一方面绝口不提自己与郭守云之间的关系,一方面手上所做的生意也全面走向正规,以前那种小偷小摸的走私生意他甚至都不做了,不为别的,他怕给恩人招惹上麻烦。
而对郭守云来说呢,这位
面沧桑的大叔似乎也仅仅是人生诸多经历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在绑架事件处理完之后,他便再没有与陈纪财见过面,毕竟站在他今天这个位置上,并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去关注普通人的生活。
当然啦,陈家与郭家此后的一系列纠葛都是后话了,对于眼下来说,郭守云首先要面对的,便是那个不远万里从美国赶来远东的绝代佳人----希奎娜。
先是处理了陈家老三的绑架案,接着又虚情假意的高调前往警局,接受了警方早已安排好的所谓“质询”随后,又接受了远东传媒一名记者的专访,等郭守云重新返回郭氏总部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钟了。
从电梯里出来,郭守云
头撞上了不知等候他多长时间的波拉尼诺夫,这位秘书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着急。
“怎么啦,我的波拉尼诺夫,”郭守云踏在走廊内的地毯上,一边整理着因乘车而显得有些凌乱的上装,一边笑道“是不是咱们那位绝代佳人醒了,而且骤然间化作了一头暴跳的母老虎,你…”“先生,亏您还有心情说笑,”波拉尼诺夫无奈的摇头说道“希奎娜小姐还没醒,而且她的问题也不算严重。”
“哦,那你哭丧着脸干什么?”郭守云随口说道。
“先生您忘了,今天该是您做医疗检查的日子,”波拉尼诺夫紧跟在郭守云身后,嘴里嘟囔道“这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夫人已经打来六次电话了,那些医生也早就在等着您了。”
“就这事?值得吗你?”郭守云失笑道“要说妮娜也是,我只不过是有些
疼罢了,最多不过就是
肌劳损之类的毛病,至于搞得这么麻烦吗?一周三次医疗检查,整得我像病秧子一样,烦都烦死了。”
波拉尼诺夫耸耸肩,没有搭茬,他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位老板也太不知足了,作为有权有势的男人,背后能有一个真心关怀自己的
子,那估计得算是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些医生呢?”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郭守云停下脚步,问道。
“在这边,”波拉尼诺夫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秘书室,说道。
“让他们到这边来吧,把设备也带过来,我在自己办公室里做,”郭守云一把推开房门,同时说道“顺便我也能跟希奎娜小姐聊聊,呵呵,我对她这次的来意是真的很好奇呢。”
“那我是不是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呢?”办公室里,风情万种的希奎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此时正坐在郭守云的办公椅上,一双赤
的小脚,很不淑女的搭放在办公桌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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