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活过于平淡,总是显得无趣了些。
有些人,就是怕别人会无聊死,所以忙不迭地为别人制造生活乐趣。梦龙啜饮着杯里的香茗,眼底淡淡泛着对某些人的同情。
让出“
鬼门”议事大厅的
绝和鬼索闲闲地晾在一旁,当着安静非常的观众,好笑地看着唐傲雨怎么陷害自己人。借地方是无所谓,只是
怀疑唐傲雨有必要专程借
鬼门,让外人知道他的坏心计划吗?
是太相信他们几个人…还是要他们助“一臂之力”?
绝是冷眼旁观,却相信唐傲雨一定明白他和云龙之间来往密切。
若不是存心希望他去告密,唐傲雨就是探定了他和云龙一样,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笃定他不会
风声当大嘴的“报马仔”
而鬼索——他只管梦龙的意愿,她不管的事他也不管。
至于爱玛丽…
爱玛丽清亮的绿眸盛
不甘,高傲地站在唐傲雨面前。她对于唐傲雨竟然将她的最爱配给别人一事,始终抱着很大的不谅解;就算唐傲雨正向她提出弥补的补救方法,也消不了她的怨气。
她追云龙整整三年了,唐叔叔明知她誓在必得的决心,结果,他竟将她的亚屺大哥白白送给一个不知从哪个地
里蹦出来的冰脸孔女人。
想起订婚宴那天,抢走亚屺大哥的女人一副不屑于嫁他,
心不愿订那个婚的表情,教她看了不知有多呕。天知道她有多想扯下那女人一张该死的脸皮。
爱玛丽当天气红了眼,瞪着一对新人,心底不知有多希望自己是女主角。
她不甘心,怎么也不甘心!那种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根本是不知好歹的女人,凭什么夺走她的亚屺大哥。
“玛丽,你是不是不同意这个方法?我不勉强的。”提完建议,被人瞪着的唐傲雨好整以暇地笑望着眼前双颊气得鼓鼓的女孩。
爱玛丽是他众多“好友”中,某人所产的宝贝千金。
唐傲雨不反对她和云龙凑对,从来也没破坏的打算。然而观察三年下来,他发现她对云龙崇拜似的爱慕,恐怕永远不会成就她的恋爱美梦。
她的失败在于云龙已将她当作妹妹看待,而且云龙将她定位在妹妹那一格,对她的感觉就不会再有所改变。
同情归同情,他可是个实际派的人,好歹也给了爱玛丽三年机会,既然可爱甜美的爱玛丽不成,毫无愧心地,他决定换人试试。呵,换个不同型的美女试试——热菜不受青睐,换点冷盘上桌。
环顾看戏的人一眼,爱玛丽抬高不服输的下巴,决定豁出去。
“我同意。”她立誓要赢回亚屺大哥。
嫁给云龙,成为云门的女主人是她的梦;她要和她的亚屺大哥相偕走上红毯那端,谁也别想挡她的路。
* * *
眼角馀光瞥见几个云门人走出云海居,在外头做
光浴的冰焰反而闭上眼假装没看见。
云门“左目”葛帧和“右目”葛靖,淡然
换一眼,非常配合冰焰的“没看见”带着云门人直接离去,不甚在意她冷漠的态度。
从她进驻云海居,算来也好一阵子;别说讨好了,她甚至从来不和云门人说话。并非表现出明显的敌视,她只是刻意避开接触云门人的机会,假装从未看见终
有云门人进出云海居,在她身边来来去去。
虽不知她有何不
,但她是云龙的问题,云门人不想过问。对于她,源于爱屋及乌,他们永远保持无上尊敬——若是她愿意就能感受得到。
感觉有块阴影笼罩住她的脸,冰焰依旧没有多加理会,当是一片乌云正自她的头顶飘过,直到柔软的感觉突然袭上她的
,她才猛然张开双眼。
“你又发什么神经?”再度遭到偷袭,她说话变得极不客气。
不知怎么回事,像是一种习惯,云龙有事没事总是喜欢吻她,吻得她从生气到无奈到懒得反抗,害她也跟着习惯。他的吻属于蜻蜒点水式,彷佛不带任何情
,极温柔又绅士,也是她很快就习惯的主因。
他的吻,就像个朋友或兄长,从未逾越。
若非她中学时代被送回台湾念书,对接吻的观念比较中国式;一如许多闺中密友,她会觉得那是家常便饭般的问候,根本不当是个一吻。
“忙里偷闲,亲亲我冷落的未婚
,做一下补偿呀。”他可不觉得自己是在发神经,口里很是体贴。
不知何时,云龙已在她身旁坐下,俯视着她被太阳晒出些红晕的双颊,双手撑在她的俏脸两侧,阻绝她每次看到他必跑的行动。
明明躲不了,她还是不肯放弃。
为了躲他,她老是往云海居外头做
光浴,真难为她了。
怪怪,纵使她从没给他好脸色看,每回忙了大半天下来,在见到她的脸之后,疲乏感总是会慢慢消散。敢情她老是冷凝着的脸孔,还有消疲解劳的功效?亲亲她,他甚至感觉连精神都能重振。
精神不济时吻她一下,似乎比什么提神法都有效。
“不用了,我喜欢冷落的感觉,你不需要感到内疚。”冰焰几乎是咬着牙,才能把话平静说出口。
别来烦她,才是他最好的补偿方法!
“我在乎的不是你的感觉。”云龙笑道。
冰焰眯起眼,看着他背光的脸,一圈金色的光线在他身边散开,朦朦胧胧的让她觉得极不真实。
“我知道!”她显得更没好气:“走开啦,别挡我的太阳。”
云家老大独断独行,不曾在乎她的感受,天天怕气她不死,闲来无事就从她身边冒出来偷她的吻。在不在乎她的感觉,岂还用他老大多作说明。
“你晒得太久,该进屋了。”他碰碰她发烫的脸颊。
“不要你管,我高兴晒多久就晒多久,晒伤晒死都是我的事。”毫不领情,
鲁地拍开他的手,不理会他语气里的关心。
“呃,你想当蛇吗?”云龙隐下笑意,不在意她的举动。
多
相处,他早巳习惯她的倔强。反正他这个不情不愿的未婚
脾气十足,从没附和过他任何事,永远都是对他说“不”
顿了几秒,她才提出疑问:“什么意思?”
好端端提什么蛇,恶心死了!想到平
就不喜欢的动物,冰焰浑身发起
了,全身上下都突然有些不太对劲。
云龙耸耸肩,煞有其事地回答:“不想当蛇,你怎么会想学它们,准备晒到
掉一层人皮才罢休?”
“够了,别再说了?”害她觉得更恶心,可恶!
“OK,那你还晒吗?”是生气还是晒过头了呢?她的脸真的好红。
“走开,我要起来了。”冰焰以行动代替回答,用力推开他的
膛,这回他没有死杵着不肯动。两人心知肚明,要是他不肯动,她不可能推得开他。
云龙站起身,无所谓地看着她。
大概真的被太阳晒得太久,起身太快,她一从躺椅站起来就感到头晕目眩,脚步不稳地晃倒。云龙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晒太久,头晕了?就要你别以为自己缺乏光能,整天像晒鱼干似的躺在太阳下。”他轻责的语气里隐约透
着罕见的怜惜。
“不——”扶着发疼的头,她有些眼冒金星。
谁在晒鱼干,她又不是鱼!
“不用我管,反正晒伤晒死是你的事,对吧?”从容截断她的话,云龙好整以暇地接收她愕愣的瞪视。
冰焰靠着他勉强站着,因头晕而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别想了,你是我的未婚
,我没办法让你如此任
。”云龙语气果决。
让她倔强到底无妨,不过得看情况才行!
要是她有个差错,恐怕他对几个关键人物和盐城帮都会无法
代,迟早被他们烦死。想着,他将她拦
抱起,直接朝云海居走去。
不清他的想法,浑身虚软的冰焰也无力反驳。
体身感觉十分难受,她只能放弃挣扎,瘫软在他厚实且舒服的怀里,第一次纵容自己卸下武装,不再…那么倔强。
然而,云龙果决的话已在她心
起了一阵浅浅涟漪。令她哭笑不得的是他竟说她任
…多么宽容的说法是不?倚在他怀里,她突然回想起和他曾有过的对话。
这个主宰云门的男人,不是应该傲慢、不容人得罪、永远高高在上?然而就记忆所及,不管她怎么挑衅发怒,他却从未驳斥她无理取闹,也不曾以难听的字眼侮辱过她;不提他剥夺了她的终生幸福,他实在绅士得令人无法相信。
任
哪…多像轻斥小孩的调调。
昏沉中,不太确定地瞥着云龙俊秀非凡的轮廓,冰焰尘封的心门在她不知不觉中悄悄开启了几寸。
一股安心的暖
,乘机自门
灌进她的心湖…
进入云门,爱玛丽正巧看见这一幕,绿眸眼底的妒火不由更加炽盛。
那是属于她的港口,她死也不会让渡!
* * *
是不是有点…喜欢?
不知费多大的劲,冰焰才能如此扪心自问,怪他过分的体贴包容,像病毒一样侵蚀着她的心,害她渐渐无力招架。
她从不认为自己特别,自然也不否认她只是个普通女人,长期和那么出色的男人朝夕相处,要她完全不动心,当然是件极困难的事。
她不会傻到以为他会爱上她,却不懂他令人捉摸不定的心思。
云龙对她极好,好到像疼个妹妹。
这就是他选择的婚姻模式?没有浓情烈爱,简简单单,彼此以和谐平淡的方式相处…对一桩不是以爱为基础的婚姻来说,或许这样也好。
只是,她的心底似有一丝的怅然若失。
让医生确定她没事,不过是轻微中暑之后,云龙才安了心。
“你在看什么?”他笑笑,并没有错过她的打量。
“我想,你一定曾让很多女人心碎。”躺在
上,望着坐在
沿的云龙,她没来由地
口说道,以少有的心乎气和跟他说话。
赌气赌得太久,她累了。
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也改变不了已成为他未婚
的事实。
“若是如此,那是我的错吗?”意识到她的转变,云龙不动声
的反问,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她似乎已经开始准备,真正接受命运的摆布。
该不会是中暑晕了她的头,等她的暑意退去,又会旧态复萌吧?可能
极高。
本想说是,犹豫了会儿她才转口道:“你免不了有责任,不过会爱上你的女人是她眼盲,傻。”看得透彻便能明白,云龙的温柔不是种承诺、不代表任何意义,却容易让女人误会他有心。
男人的温柔,有时是种变相的残酷。
“嘿,别说得那么武断,你的说法对我不公平。”打断她不公平的猜臆,云龙不得不申诉。他又不是以风
为己任,到处游戏人间的心花男子!
不阻止她,她愈说愈像一回事了。爱上他是眼盲,傻?那岂不是说他不值得人爱?他从来没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没身价。
“不是武断,是事实如此。”收回审视的目光,冰焰闭上疲倦的眼睛,无意和他争论到底。
“你认定如此就如此,别想了,好好休息。”云龙失笑,也认为这种事没什么好吵,决定让她休息。
像例行公事,他俯身下体在她
上印下一吻,起身便要离开她的房间。
“你的吻真敷衍…”还没意识到话里的涵义,张开眼睛的冰焰,已将话
口而出;几秒过去,她为自己的话羞红了脸,暗恼自己怎么会秀逗失态。
噢,别回头…当你没听到…求求你…
老天没听到她的祈祷,云龙转回头,以意外的神情打量她。
“你…”“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不管是否显得
盖弥彰,她慌乱否认。
快走、快走啊!别杵在那当她是怪物瞧了。
“我确信我听到了什么…”云龙笑得令她不安,踱回
边;“我决定成全你的心愿,洗刷罪名。”看来循序渐进是有效的策略,她不但习惯他的吻,还如他所预期地开始依恋而不
足。
本来,他还以为这不愠不火的方式得再施行好一阵子才有成效。
“我不——”
冰焰来不及解释,瞬间已被他快速掳住粉
的
瓣,开始以令她燥热的狂索侵略,
烈得教她
不过气来,他逗
着她的舌尖、她的感官神经,以令她措手不及的热情进攻,
绵的热劲似烈火蔓延。
他挑起了她的
望,也挑起了自己的热情。嘴上攻势不断,他不安分的双手也隔着外衣在她
感的
前来回摸抚
动。她惊
换气,讶异他前后温柔与狂野两极的转变,仓促体会这如烈火蔓烧的狂狷,热昏了头,脑海本就混沌不清,
情让她变得更加无法思考,沉浸于前所未有的炽热中。
“嗯…亚…”
她想停下这一切,然而力不从心,体身本能的和她唱着大反调。
不如何时他已褪下她的上衣,细啄而下的
吻落在她的
头上,舐咬着那完美的顶点;他体下的渴望亦点燃,再也停不下手。大手随着她的轻咛,在她细致的皮肤上游移着,贪婪碰触着她的美好。
他要她,狂热的要她,此刻非要不可。
悄然地,他温热的手指探人她的
,无息地闯进她的秘密花园逗
,引来她娇躯一阵微微的痉挛轻颤。老天…
“不要…”突来的接触,吓得她拉住他的手,然而她
漾着情
的眼波,彷佛像是
拒还
的邀请。
吻吻她的
,他以有空的手移开她的不安,顺着她的指头,献上更火热的吻
惑她的意志力。
“啊…亚…屺…”她再度投降了。
褪去彼此的束缚,在她的
中,情焰的热
染红一
。吻遍她的每一寸
区,温柔地闯入她的体身,他让她真正成了他的人。
有没有爱呢?管他去了。
* * *
“你趁人之危。”冰焰指控着。
一直认为他虽然可恶,不至卑鄙的想法根本是错的!
他竟然趁她晕得头昏脑
,无法多作思考加以反抗的时候,就这样夺去她难以挽回的初夜。
云龙以慢速度穿着衣服,回头看一眼裹里在被单里、双颊因馀
而飞红厉声指控着他的女人,略微挑起俊眉。
全身罩着寒气的美女,裹里着雪白色被单跪坐
帏中,就算她清亮的黑眸盛
怒焰,亦无损其美感。看来她暑气消退,已无大碍。
“不要不说话!”她有些恼怒,又因他的注视觉得羞涩。
“你想听?‘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时意
情
’还是‘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呢?”收回眼神,低下头扣着袖扣,云龙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像是她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绝对配合。
“你想侮辱我是吗?”难堪蔓烧着全身细胞,冰焰不由怒瞪他俊美的侧脸。看着他优雅至极的穿衣动作,她有股想扑上前和他拼命的冲动。
该死的男人,该死的优雅,该死——该死的一切一切!
打理好服饰,云龙上前给她一记措手不及的吻,看她一脸愕愣后,在
沿坐下平视她的眼,柔声中隐含提醒:“相信我,无论你的想法偏向何处,我都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对待淑女,他或许不像青龙般殷勤,但也不至于会去侮辱女人。
他深信女人纵使心虚,明知是自己犯错,可是责难者以侮辱的方式对待,就不可能会让她认错。青龙不就发表过高论——女人嘛,是要用哄的,和她凶和她吵只会换来反效果,让她的心离你愈来愈远…呃,想到哪里去了。
总之,女人若是任
起来,用拐的最好,才不会导致两败俱伤。
回过神后,冰焰没好气地道:“别人在和你吵架的时候,不要突然吻人好吗?”哪有人如此卑鄙的,害她一下子忘记要说啥。
多年养成的礼仪,看来迟早会毁在他一个人手上。
“亲爱的,我下次改进。”悦愉的笑容挂上云龙俊秀的脸庞。
冰焰咬紧牙关瞪着他,知道他是存心在气她,拿她消遣。
瞪到没力后,她干脆道:“我不要和你说了,你出去。”
每次看到他不愠不火的态度,就让她觉得一古脑儿生闷气的自己很蠢,以前冷静的那一方总是她,现在她终于有体会,以前有男人说过,在她面前做任何表现都觉得自个儿很蠢的滋味。
现在,她就觉得自己蠢到极点。
她不
怀疑,到底要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才能改变他永远不变的从容不迫。
“我问你。”眼眸轻转,云龙没走反问:“你是不是以为就算结了婚,我也会让你当你的圣女贞德?”他很好奇。
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冰焰愣了会儿。
起初的认定,是双方对彼此都没太大的兴趣,所以她自然认为两人
后结为连理,不会相看两相厌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
“先生,现在问这个,你不嫌多余吗?”不管她怎么想,结果都活生生摆在眼前,她哪来选择的权利。
“
多余的,不过…”云龙耸耸肩,极为自然地伸出手摸抚她的脸。
冰焰已习惯他的碰触,对他的小动作没有太大反应,等着他的下文。
不太高兴是一回事,她并不讨厌他的碰触是事实。
云龙又吻了吻她的
,在她脸上轻
鼻息“我想你知道了,我不是会
的柳下惠。”
言下之意,这次的“意外”不会是他们缅怀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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