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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那是郭晶晶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矗立房顶,气天下如松如钟,高手风范一览无遗。如他这等武术大家,手经验必然颇为丰富,便是我武功高过了他,徜若就这般沉静的硬以气势对峙下去,吃亏的肯定是我。当此情形,便要无须犹豫,何况与他下九门人硬碰硬的斗上一场,也算是让我得偿所愿。

 当下左撑轻挥,内力含盖方圆,令他攻击躲闪之时现出破绽。天下任何高手,便是以道家冲虚静定的博大深,若要在与人手之时,全身上下不出现任何破绽,那是绝无可能。一等一的武功高手,至多能将自己的破绽很好的掩藏起来,不为敌人所看破。但静时无破绽,动时却逃不这等范畴,即便是如渊岳峙、稳如泰山的高手,在移动之时亦不免有所遗漏。如果说没有,那只是因为你看不出。

 我既然对气天下使何武功不得而知 ,自然要先使些虚招迫他动手。但论招式而言,哥们儿自是不如他妙,是以使出内力,便是他全力以赴,我也有时间加以抗御。突然之下,气天‮身下‬形晃动,已然欺近,右手弯成鹰爪,冲我咽喉之处直抓而来。

 我纵然有所防备,但瞧敌势如此凌厉凶猛,心中亦不砰砰直跳。右掌极力横扫,气天下脚底不知如何移动,身形早变。我那一掌击空,脑后风声突起,气天下横身移往左侧,右臂横掠,径自抓向我后颈。

 此人不动则已,一动惊人。步法既怪,出手配合亦是妙至毫巅。攻击之时,手法之快,竟好像似在空中带起残影,观其轻功,亦不过是比残闲和新闻联播稍逊一筹而已!

 我纵力前跃,避过了这一击,气天下紧跟不辍,右足斜踢,竟于空中后发而先至,踢向我右面太阳。他一招一式尽皆妙异常,出手恰到好处,太阳乃是人身要,中者立毙。他内力甚是了得,轻功也较我为快,徜若我仍是直冲,太阳不免给他击中,纵然有内力罡气护体,但高手相斗,一招可决,便只片刻的迟缓,亦会为敌人所忖,落败身亡。

 我本就不敢托大,此时更是小心翼翼,先护住己身不失,觑清敌人招式,为以后在现实中和下九的门人手获取经验,然后再言其它。左掌自右臂腋下穿出,身子微侧,右掌牵引,左掌斜斜向上拍起,正值气天下右脚踢至,掌脚相,我只觉一股奇寒无比的内力突地袭来,身子竟然情不自的一抖。

 这内力也不如何雄厚,但陡发陡至,便似给一柄细细的锥子在口狠狠敲了一记。那道内力自掌缘向上,瞬间突破内关、外关、曲池、孔最、治、列缺诸,一涌向上,竟然在无影无形之中便让我受创,在臂登时运转不灵。

 我深一口气,向左侧直退。气天下欺身直进,右手向我天灵盖拍落。我举掌相架,手臂与他手臂相驳,他内力不及我雄厚,掌力无法经过臂弯透进,两者一格,气天下连退数步,右臂连摇,一时之间,却也吃了我一个小亏。

 但这厮反应当真极快,我还来不及重振旗鼓,上前追击。他突又扑上,矮身向左,竟然料敌机先,封住我的来路,一拳打在我的腿上。这一拳仍如适才那般,我有浑厚莫匹的内力护身,虽然身子不免微滞,但内力转如常,仿似一时无甚大碍,只是内力吃进,口又是一闷,与前一道尚未在体内出的内力叠加,眼前倏地一黑,眼前这烈灼灼的天,自个儿全身却如被泡在冰窖里一般。不由得心下暗赞,下九的内力果然忒有门道,与武林中一些内力不同,势若冰锥,直刺人心,果然是传说中的下胚子的老祖宗。

 却说气天下见我两次被击,脸上微讶然之,趁我中招之后踉跄之际,双掌翻起,攻向我后背。我不及转身对敌,危急当中,急中生智,听着袭身劲风,右脚后踢,这一记妙招,便是我自个儿也想像不到。兼之这一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快捷无比,巧妙无伦,气天下“噫”了一声,化掌为爪,分从两侧合而攻上。

 我妙招甫至,脑筋清明,跟着使了个“铁板桥”面上背下,向后仰出,双掌提起,疾拍而至。气天下见我这掌力威猛无俦,不敢硬接,却了使了一记“铁板桥”只是身法极快,以双臂为支撑,双脚脚尖,同时攻向我后背。

 哥们儿心中大骇,这老狐狸!临机应变的本领当真了得,这可非是纸上谈兵所能得来。当下急忙翻身避让,狼狈之极的鹞子翻身横冲至两丈开外,但背心已然给气天下脚尖踢中,眼前再是一黑,几晕去。幸得雄厚的内力自行运转护身威力,当即咬紧舌尖,震慑心神,于口沉闷之时,脚下不稳,内力“啪”的一声,已然踩碎了两片琉璃红顶瓦块。

 气天‮身下‬子未起,双手抠起一片瓦块,用力掷出。破空之声尖锐,突袭面门。我觑得奇准,左手倏地伸出,已抓住了这片瓦块,内力到处,击为粉碎。岂知尚未攻敌,又是一片瓦块当面袭来,而气天下也已欺近身畔,我挥掌拍出,孰知气天下双掌划圆,将这力道卸了,手臂弯曲,轻轻在那瓦块上一点“啪”的一声响,正好打中我左手手腕。护体内力罡气自然而然的将力抗住,左手五指一阵酸麻,气天下似乎惯于贴身近打,身子回旋,以背敌,双肘齐而撞出。

 哥们儿自从内力大成以来,与人与怪手,从未吃过这等大亏,全力而为仍然连给对方击中。给气天下得手忙脚,惊骇之下,再次斜退。气天下忽然低头,一个头锤疾撞而至,如此打法原是武学中的大忌,以自己最要紧的部位送向敌人,那不是找死么?但之前手,此人妙招连连,虚虚实实,无以捉摸。这一招似拙实巧,必定有厉害异常的杀着,当下不动声,再退数步。气天下动作惊险,姿态优美,向前翻出,反身翻转两周半,连做五个规定动作,六个自选动作,屈体抱膝,‮体身‬与水面垂直,水花极小…呃,那是郭晶晶…不是跟月光宝盒里的白晶晶…

 气天下空中转体,身子斜飞,右肩猛撞,哥们儿眼前灰影闪过,已然给他撞中,这一着疼痛裂,口沉重,喉头腥甜“呕”的一声,吐出血来。气天下离我极近,正变招,猛然给这血水击中,不由一愕。哥们儿咬牙奋起还击,双掌提力重推,气天下避让不及,左掌相,右掌击向我畔,意围魏救赵。

 只听得“砰”地一声大响,我只觉眼前奇痛,初时给气天下透进体内的内力重重叠加,竟然在体内左冲右冲,徜若不是我内力胜他甚多,气息早已紊乱了。但这一下硬来,气天下为我内力所碰,立即后跃数丈,他方一落地,忽然又凌空后跃两丈余,甫站定,又连退十数步方才拿桩站定。此时他已站在和平饭店檐角之处,在明亮的阳光下抬起头来,尽是愕然之,想来是惊诧于老子的内力之深之强的缘故了。

 气天下适才攻势甚急,待愣了片刻,立时一步步的踏步向前。我明知给他透进体内的下九独门内力纠百结,一时之间,却又不出去。呕出那口鲜血,口的沉闷减轻少许,心中沉静,右手晃处,内处兀自源源转,汹涌澎湃。

 气天下仍是以奇快无比的身法攻上,双手双脚同时晃动,竟是要以全身为武器制敌,自与他手这么一会儿,我身上已然受了好几处伤,虽然内力如常,但身子发热,体内冰凉,右手不住发颤,心下一片明了,徜若再不使出六脉神剑,今儿个终究不是气天下的敌手。

 战团再起,不出数招,后背又给气天下重重击了一拳。其实他拳上所蕴内力也并不多么厉害,只是每一次接触,都会多多少少的透进些内力进入体内,如此以来,仿若以剑绕丝,剑刃再利,奈何绵丝越越多,剑身终会越来越沉,继而不复其锋。气天下此时所出招式,却又与刚才大不相同,初时是掌拳,现下是拳指夹杂,十招之中,指法倒夹了三四招。他这一拳来无影,去无踪,听不得半点风声,眼虽瞧得见,但行动终究是慢了一拍,一拳之后,再中一拳。

 蓦然间嗔目大喝,体内内力急速发,气天下脸色一变,他知我内力厉害,当下右手食中两指一骈,竟冲我双目点来。哥们儿一阵情急,徜若给他点中,那这场决斗纵使使上六脉神剑,顶多也就能保持平局而已。但瞧眼前这情形,也不知气天下使得是不是“断血截脉”对于我来说,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老老爷子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更让我因此娶了黄筱琪,为的便是解了体内所中的“断血截脉”否则我二人便再得几年娱,亦不免为之身死。眼下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若是不好好把握,以觑敌招,以观敌势,那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和下九的高手手?

 一咬牙,心下拿定主意,今儿个便是败了,亦不过在游戏里委屈一时,男子汉当断则断,气天下不使出断血截脉,老子拼力自保,亦不会使六脉神剑。妈地,老子要将装B进行到底!

 右掌微收,护住面门。右掌集运内力,上气天下双指,突然之间,只觉口一暖,跟着似被蚊虫利针叮咬了一口,但疼痛却比适才更加猛烈难当。这一下刺痛似有形,实无质,一股寒气突破护身内力,直达内脏诸脉经络。心中忽然知晓,他这内力其实是能于瞬息之间聚于一点,攻敌之雄厚。便如以针刺袋,无论这袋子的丝线织的有多么厚多么密,但以针之细之利,透入轻而易举,端地是一种极为了得的内力修行方式。

 这股寒气凝聚如丝发之细,倏聚倏散,难防难当。这时也顾不得耗费内力,只是拼命催动,看是他能在我内力迫之下得久,或是我在他这奇特内力之下死得快,嗯,不是热得快!这么一拼内力,气天下本来温和慈祥的表情登时变得极为狰狞,头上白雾腾腾,脸上汗水潸潸而下。其实此时我现下内力不过使了七成,徜若尽力而为,气天下必定抵不住我这浩然一击。但我心中却犹豫不决,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这厮还不肯使出“断血截脉”的手段么?

 突然之间,一道热气如刀如剑,如针如刺,从气天下食中两指透出,极快地从我双掌掌心处透体而入,越曲泽、过列缺、天突,膻中,直刺巨阙。与初时进入我体内的那股寒气两相一,热气猛然发,寒气却陡然大了数倍,便依着我的内力,似乎仍然控制不住。

 巨阙为任脉上的主要道之一,位于上腹部,前正中线上,当脐中上6寸。巨,大也。阙,通缺,亏缺也。此一伤,既有痛、心痛、惊悸、尸厥、癫狂等症状。

 那道寒气浩浩,气势磅礴,竟然连冲数大要。所至之处,诸尽皆闭,便如武林高手所使的“点”术一般,只不过一个由外,一个由内。我心中一喜一悲,忍不住嘿嘿一笑。喜的是终于气天下终于使出了“断血截脉”的手法,我和黄筱琪相救有望矣!悲的是那道寒气在体内一经冲撞,诸多道瞬间被封,我内力转受阻。便如家有万贯,但门房被一个小小的铁锁锁住,总不得用矣!

 将残余内力狠狠向双掌,气天下口鲜血,只要再得一秒,我便能以内力将他心脉震碎,瞧其血量,如今也不过只剩了廖廖十数块血。但就在此时,外余内力告罄,被封内力提不上来,眼睁睁地瞧着气天下一双眼半睁半闭,昏昏噩噩的提起左掌印在我口之上,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掌并不如何厉害,但脚下无力,轻轻一撞,我便缓缓斜倒,顺着和平饭店楼顶扑簌簌滚下。

 眼前一片黑暗,陡然间脑袋痛疼裂,口烦闷腻恶,呃呃数声“扑”的一口鲜血,尽数出。跟着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叫:“李正,李正,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勉强睁开眼,发觉自己头上那只进入游戏所用的全息头盔未取,眼前是黄筱琪苍白美丽的容颜,这一场决斗,竟让我在现实中也受了伤。TNND,这是怎么回事儿?

 好累,好像跟刚刚玩过八百场妖打架似地,眼睛沉重无比,极尽力气兀自睁不开来,听着黄筱琪又是茫然又是关心的哭泣声,打电话声,纵然有心安慰,却还是想先好好睡一会儿再说。管它能不能够醒来?

 或许,人活着就是一种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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