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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反手下圧
 唐锦皱了眉,没有再说话,正如她了解辛秘,知道她的冷酷和聪慧一般,辛秘也了解她,知道她表面万事不经心,其实内心里柔软多情,他们都有着自己担心的人。

 时光逝去,有与众不同的存在在她们漫长的岁月里留下了无可磨灭的痕迹。辛秘深呼一口气,皱了皱鼻子,准备变回兽型。这…在他们这些已经成的神明身上,是很丢脸的事。

 但没有办法,唐锦要带着她一个大活人行走不现实,只有变回兽型才方便行事。辛秘恨恨地咬牙,将这件事算到霍坚头上去。一刻钟。

 她没有等来那个说好护着她的护卫,她再给霍坚最后一次机会,若真被她找到了,她一定要这个没用的男人好看。***辛秘是红狐,理所当然地。

 她的骄傲、她的冷都像一团绝的火,而她的兽型也是火焰,灼灼的、丽的如同火球。不能动用法力,所以衣衫都是后来穿上的,此刻地面上只有一团重重迭迭的衣物,还散发着薄薄的体温。

 但其中温软的人体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团动着的凸起。唐锦看着那团凸起从布料覆盖之下探出一个尖尖的鼻尖,眨了眨眼睛。

 虽然大家都是从动物变来的,平里为了舒适也时不时地会变回原形,在树上窝里释放本,但那毕竟是在家族里,若在外人面前这样变回原型…总是有些羞的。

 大概就像人类只穿里衣游一样,因此他们这些生长成的家神很少在外这样做。辛秘整个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尖尖的吻部,乌溜溜的黑眼珠灵动地左右看了看。

 她整个‮体身‬都是茸茸的,分明,闪烁着缎子般滑腻丰的光泽,那大大的蓬松尾巴只有尾巴尖尖一点雪白,其余都是火焰般的红,随着她的动作莹莹转光芒,竟无一

 火红的狐狸嘴,黑黑的眼睛抬头看向唐锦。“…”面色冷淡的食铁兽神抿了抿,心知若是自己表现出多余的表情或是说什么闲话,这个自视甚高的狐神怕是又要尖酸刻薄地反驳许多句,干脆憋着一句话都没说,冲她冷冷淡淡伸出了手。

 红狐狸的四只爪尖也是雪白雪白的,她前爪在地上点了点,矫捷地一扑,稳稳当当地落进唐锦怀里。

 后者面色如常地团住她,直接进袖子里,然后她动作迅捷地将地上丢着的那团衣物踢了两脚,到自己方才休息过的底,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唐锦将自己剩下的茶喝净,整理了一下面色,开口唤人:“来人。”她袖子里安安静静躲着的辛秘换了个姿势,向上爬了爬,长着尖尖指甲的爪子隔着一层里衣攀在她的胳膊上,有点微微的

 门外侍候的侍女推了门,恭恭敬敬地站着。唐锦摆出家神的气势:“带我去你们关着之前那些侍从的地方。”

 侍女吃惊地抬起头,目为难,她不为所动,语气冷冷:“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跟随着低头不语的侍女走上长廊时,团在袖子里的辛秘随着她的步伐一颤一颤,那大大的蓬松红尾隐约在袖口垂落。

 唐锦目不斜视地将那团茸茸热乎乎的东西回去,点了点她的脊背提醒她收好自己的东西。

 袖子里的辛秘发出了轻轻的气音,像是一声不以为然的冷哧,但她乖觉地窸窸窣窣动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尾巴好好地卷在唐锦胳膊上。唔…唐锦一时有些恍然,她诞生比辛秘早几个月,也比辛秘早化形几个月,在遥远的过往里。

 她似乎也曾这样让这个调皮捣蛋的狐狸挂在自己的袖子里胳膊上,面无表情带着她混出混进唐氏的院落,起初曾被人发现,后来她们配合得越来越好,再也不会被抓包,她们之间也曾亲密过,但时间过去太久了。

 他们负担上了不同的东西。谁也没想到,在百年之后,甚至是唐锦即将陨落之前,会再来一次这启蒙时幼稚的把戏。

 唐锦一时思绪复杂,眼中波澜不定,然后袖子里的那只小狐狸忽地用尖尖的爪子戳了戳她的皮,不痛,但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唐锦忽地回神,不动声地看看前方带路的侍女,见她没有注意自己,便假作伸手拨了拨长廊一边的枯藤,放缓了脚步,以防被听到说话声。

 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略微偏远的院落,唐锦很少来这里,只依稀分辨得出这是从前唐氏家眷们所住的后宅,此时只有她一位主人住在这里,后宅自然空置了,疏于打扫管理。

 袖子里的辛秘没有探出头来,她隔着薄薄的衣料轻声开口:“…你可有闻到什么气味?”变回兽型后嗅觉更加灵敏,辛秘定然比她更早察觉到了什么,唐锦从不怀疑这狐狸的狡猾谨慎,依言仔细嗅了嗅。

 除了山间清风、院落枯树和淡淡的炊烟人气外,这院落里寂寥安静,就连鸟鸣都是嘶哑的,她隐约地嗅到了什么夹杂着硝烟的呛鼻气味,太过稀薄,只在鼻尖留下淡淡的苦涩味道,但它确实是存在的。唐锦神色一凛,手掌下意识握紧。

 这是每一个经历过战火的人或神明都不会陌生的气味…桐油、硝石、硫磺。有人在准备火油。袖子里团着的狐狸用尖尖的嘴巴拱开她的袖子,探头出来。

 她们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同样的凝重和震惊。两重院落之外,霍坚已经从树上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接触地面时双腿发力微微弯曲又直,一丝多余的尘土静都没有起。

 那把惯常的黑沉阔刀已经不在他手中,只余一把方才从追兵身上缴获的轻便细剑,但对霍坚这种常在血横飞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来说,刀与剑没什么分别,都是夺人性命的凶物,他反手下,细剑挽了个剑花,被他熟练执在手中。

 小余表情阴郁,带着愠怒与不解,看他仍然准备直面战斗,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军!不要执不悟了。

 如今的大历,不配您这样的守护!”霍坚双眉拧起,茶眼瞳也带出怒:“所以你便与臣贼子为伍?”

 “臣?”小余冷笑:“正儿八经的皇帝刮民脂民膏,守城固地的兵士欺男霸女,这些人又与‘臣贼子’有什么区别?”霍坚不善言辞,与他说不明白。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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