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今想回忆
她又一次独自摸索了这个地方,仔细分辨着公
车的线路,一路上看遍不同的风景,回到了她租的房子。
已经很久没回来的地方,显得清冷孤寂。最近老板开会时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起曾子夏的公司,虽然那是他亲自跟的项目。
她并无半分参与,可她总觉得那是说给她听的,她并不是第一次参加工作,又对这些事情更加分外
感,这样有意无意的苗头,更是让她难熬的开始。也许事情会一点点酝酿,一点点酝酿,到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在她遥想这些的时候,竟觉得平静,她站在自己
的出租房中,打量过每一件陈设,只收拾了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她的
记本,来江南后买的书,一对小玩具,一些必备的
用品。
又将其他要扔的东西都扔掉,花了一个下午,将房间打扫干净,拖着本就在一天中打不起多少精神的躯体打车离开。也许很多事情都会酝酿到一发不可收拾,她终需要做出回应,或是一种抉择。
或是一种抗拒,又或是一种逃避,而如今,她决定在年后退掉自己的房子,她总是要勇敢一些的,有的时候可能是错把莽撞当成勇敢,但是,就让她一点点学习,一点点试错吧,她会对自己负责,承担一切后果。晚上一个人缩在空
的客厅里看跨年晚会,倒也觉得热闹。
打开手机,自从她和家里断了一切联系后,也只有她远嫁去外地的小姨时不时问问她的近况,有一搭没一搭,千方百计,小心翼翼,她知道,那是帮家里所有人问的。
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个很冷血的人,因为嘘寒问暖并不让她觉得感动,只会让她体会到无法解
的束缚,
得
不过气来的责任,她公式化的回复。
然后打开了
记本,准备写下新年的第一篇
记。也翻看了前面的。倒数第四篇是如今看来有些幼稚的遗书,写着自己自愿
接死亡,她曾幻想,江南的竹林间有猛兽。
在她走失时遇上,咬断她的喉咙,将她
吃干净,她干干净净消失在自然之中,属于她的天葬。如今她还活着,江南也没有那种猛兽。电视里主持人开始奋兴地倒数,她摊开崭新一页,开始记录。
江南无处不在,和想象中不一样,又和想象中一样,无法捉摸,难以形容。我在江南,也许染上了贪婪的坏毛病,她抬起头细数这半年来的每一个细节,慢慢想的有些出了神。电话开始疯狂的震动,她拿起来,是曾子夏打来的。
“喂,袋袋,新年快乐。”比他的声音更好的是清晨的雨滴声,比雨滴声更好的,是曾子夏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多人都喜欢给他打电话,会不会也像她一样,沉
他电话里的声音。
“喂!袋袋!听得到吗?!”朋友远远地嚷嚷着,背景里传来许多年轻声音的笑闹,他们好像是在外面。
“我们在外面打算放烟花,是不是有些吵?”曾子夏的声音又传来,似是在远离那些笑闹。“袋袋,你在做什么,怎么不说话?”“嗯。”她低低道。“在看跨年晚会吗?”电视里热闹的歌舞愈演愈烈,她拿起遥控将声音调低。
“嗯。”她又补充道“新年快乐。”“…”“你呀…”那头人好像笑了笑“袋袋,我自以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却总是拿你没办法。”她没有说话,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的水晶灯,可是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晚上吃什么了?我给你留了糯米饭,酒酿圆子和笋干小笼包,你看到了吗?”“嗯,看到了。”她整个躺在了沙发上,心里蔓延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但是我吃不完。”
“那就收起来吧。”他的背景里传来烟花爆炸的声音,有许多人在远远的地方大笑,也有人在呼唤他过去。
“袋袋,明天中午,和我们出门去吃饭吧,明扬和我去接你。”她想了想道“好。”“袋袋。”“嗯?”“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叫过我的名字。”
“…”“已经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年了。”“袋袋,我变得越来越想听你喊我的名字。”电视里的晚会落幕了。
一时间屋里变得寂静,她走到阳台,看着附近零零散散炸开的烟花。“曾子夏,新年快乐。”她对着话筒里轻轻道。
“还有呢?”“还有什么?”她不解。“嗯…那你听一下。”她一时迷茫,随后听见了话筒里的嘈杂的叫喊声“子夏!不要打电话了,快过来呀!”
“这回知道了吗?”“子,子夏,新年快乐。”“嗯…还有呢?”她脑中有个
感的词语一闪而过,一时间恨不能将自己埋入地里“还有什么,没有了。”话筒那边传来一阵轻笑“好了,不逗你了。”
她站在阳台边上,连微凉的晚风也吹不去身上的燥热。“袋袋,你卧室
头的柜子里,有我留给你的新年礼物,你发现了吗?”“还没有。”“那你去找吧,然后就去休息,等着我们明天来接你。”“…嗯…好。”
“袋袋。”“嗯?”“没什么,有很多人凑过来了,晚安,袋袋。”她拿下手机,却发现他还在等着她挂电话,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新年的盒子。
里面是一套不同样式的雏菊戒指。和曾子夏给她的第二张卡片。“袋袋,你说你讨厌我,可是我却喜欢你。从今年喜欢到明年,从明年喜欢到后年。人们总会一直经历今年,明年,后年,所以我会一直喜欢你。”
***曾子夏一定很小心眼,她只说了一次讨厌他,他却要记到第二年,她躺在
上失眠了半宿,第二天曾子夏打电话叫她起
时,也仍觉得疲倦。
他们去的地方很大也很安静,却也已经人
为患,据说这里能吃到新年必需要吃的一桌特色菜,只不过是过个元旦,在江南也要仔细对待,而她离开故乡在外漂泊太久,如今想回忆,竟也忘记了家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她与朋友许久未见,见面后他笑得像是个业绩拔了尖的媒婆,整个人古古怪怪的,让人不敢多搭理。
他们三人围坐在半圆形的沙发上,一旁工作的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盘零食不停致歉,因为人太多,可能需要三十分钟才能上齐所有菜,她听罢,直接困得倒在身旁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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