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仅是顾荇之
想是昨夜睡过去后,顾荇之抱她回来的,她
惺忪的眼,发现身旁的位置依旧是空的,果然,顾侍郎还是公务为重,吃干抹净之后就转身走人。
这行径,怎么越想越像她当初干的那些事儿…思及此,花扬竟有些理亏,便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门外却在这时响起一阵脚步,身着便服的顾荇之端着个瓷碗推门行了进来,他一见花扬醒了。先是愣了愣,那张清俊的脸上很快浮起温柔的笑,眸
潋滟如
屋秋
。温润如玉的郎君,一袭白衣,花扬登时觉得心如鹿撞。
就连那厚得摸不到边的脸皮,都跟着热烫起来,顾荇之当然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兀自端了碗行过去,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搁就要去扶她,却被花扬嗔怪地甩开了。
面前的女子瞪他,一双琥珀
浅眸如湖光水
,粼粼微波。花扬看了他一会儿,气呼呼地扒开微合的衣襟,埋怨道:“看看你昨夜里干的好事!”顾侍郎一怔,果然是一脸茫然且置身事外的表情。
花扬不服气地揪住他,控诉道:“你昨夜不仅可劲儿地折腾我,还一口一句荤话,喊都喊不住!”眼前的人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摸摸她散
的头发,低低道了句“乖,别闹。”
“…”花扬无语,见识过酒品差的,但差成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喝醉了睡她就算了。睡过又不认账是个怎么回事?!
于是,当花扬梗着脖子,准备将昨晚那些令人脸红耳赤的荤话都重复一遍,方一开口,却听“啪”地一声。面前的人掐着她的
将人拎起来。
另一只手就那么理直气壮地在她酸软的
瓣上,落下了不轻不重的一个巴掌…“说过多少次了!”顾侍郎还是板着一张脸,眉毛拧成一个疙瘩“姑娘家家的!不许张口闭口就是这些羞人的东西!”
“…”花扬震惊了。花扬委屈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瘪三儿无赖都见过的花扬,却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还理直气壮的人,这一来。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人霎时张牙舞爪,从顾荇之腿上蹦起来就要去抓他的脸,却再一次被他死死钳制住了双手,往怀里一带。
秋日的清晨,阳光凉白如水,顾荇之抓住她,紧紧地搂进怀里,他的目光垂下来,看她的时候带着不舍,他叹口气,将下巴搁在花扬的发心,倏尔喃喃自语道:“花扬,歇一歇…”花扬听不懂,支起个耳朵“嗯”了一声,却又听顾荇之道:“让我再抱抱你,歇一歇…”那声音苍白而倦弱,花扬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截,像下楼梯时,突然踩空的一级。
“你…怎么了?”她问。温热的大掌来到她的侧脸,顾荇之看着她好一会儿,目光缱绻,他将案几上的瓷碗递给她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没吃早食呢,先喝点甜粥垫垫,不然该饿坏胃了。”
花扬哪有什么心思喝粥,只挥开顾荇之的手,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有事瞒我?”顾荇之笑笑,没有否认,只是温柔地道:“你喝了这粥我就告诉你。”“真的?”花扬仰头看他,
脸的不信任。
“真的。”顾荇之点头“一直都是你骗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也是…花扬想了想,顾荇之一直以君子自居,克己守礼、一诺千金,估计是从小到大都没对谁说过谎的。
再说昨天折腾整一晚,现下她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她点点头,接过顾荇之手里的粥,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好了。喝完了。”她将碗口对着顾荇之,给他看已经被喝得干干净净的碗底“你说吧!”
“嗯…”顾荇之收起碗,转身置于案几上,却没有转过身来。花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等一会儿,宋毓会让你师姐来接你。”面前的男人淡淡地道,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花扬却听得心里一怔。
“师姐?”她喃喃地问“我师姐来接我?去哪里?”“去易州。”“去易州做什么?!”花扬不解,一个翻身要从
上蹦起来,天旋地转,双脚触地的时候她忽然趔趄了一下,腿上一软,竟然就要朝前扑过去。
而顾荇之却好似早已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温热的怀抱已经等在那里,堪堪接住她软到无力的体身,她是在这时才发现不对的。刚才清醒的头脑又在此刻昏沉起来。
四肢酸软无力,根本不像是
爱后会有的症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荇之,怒道:“你给我下药?!”
然而意识已然不清,一句愤怒至极的话被说得软软绵绵,毫无威慑力。顾荇之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笑道:“因为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身受陈相教导数十载、为师恩。身为南祁子民、为忠义。身负顾氏之名、为苍生…”
“身为你的夫君、为守护…”他顿了顿,看着花扬目光柔和“我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我在这里才可以安心。”
“顾长渊!”花扬几乎是咆哮,一只手却紧紧拽着他的衣襟“既是夫
,理应有难同当,我不…”
“听话,”依旧是温柔的语气,热气氤氲在耳畔,顾荇之拍拍她的背,唤上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你若留在这里,我没办法思考、没办法专注。就当是帮帮我…跟宋毓去易州…”
“我答应你,这里的事情一结束就去找你…许你的三媒六聘、十里红妆,一样都没有兑现,到时候…我去找你…兑现…”
眼前出现一道虚晃的影,她觉得自己体身一轻,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不见了。闭眼之前,她咬着最后一点力气,恨恨地揪着他的衣襟道:“顾荇之,你这个…大混蛋…等老娘回来,收拾你…”花扬昏昏沉沉地听着,渐渐觉得自己失去意识。顾荇之温润的声音变成嘤嘤嗡嗡的蝉鸣,响在耳边,即便听不清那里的字字句句,也让她觉得刨心噬骨…原来这就是喜欢啊,她想。是一种参破。一种可念,一种不可说。
***秋夜寒凉,冷月扑落一地清光,照出驿站的回廊里,几个行
匆匆的人影。南祁去往北凉的使团在这里已经停留整整两
了。据说是因为奉命出使的顾侍郎忽染疾病。
此病来势汹汹,还有可能会传染他人。短短几
内,不仅是顾荇之,一同病倒的还有徽帝派给使团的两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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