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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就像梁辀说
 梁辀抬手抓住她的发辫,绕在手指间,自顾自地把玩起来“我会跟熊说,别放过这个姑娘,这个姑娘吃起来香。”姑娘笑了起来,手肘不轻不重地杵了一下他。

 梁辀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我就是怕下雪,下雪了就太冷了。”说完,他拍拍她的肩头“好姑娘,我们走吧。”梁辀率先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手,纪月的视线里,他背着光站着,阳光勾勒他的周身。

 他正看着自己,笑得比午后的阳光还要温暖。于是,她轻轻地把自己的手,到他的掌心里,他握紧,轻轻用力将她拉了起来,接着,梁辀又弯下,帮她拍去身上、背后、外套上沾着的枯草和尘土。

 他的动作自然,像做过成千上万次那般,变成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最后,梁辀帮她背上登山包,纪月额上和耳后的散发,而他则从口袋里拿出她的帽子替她带上。

 一顶棕色的绒线帽,顶上还有个白色的绒线球,戴在姑娘头上,格外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秋风吹散热气,又带来凉气,纪月一边戴手套,一边鼻子,她的声音很轻,还是被梁辀听到了。

 “冷到了?”说着。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她又了一下“估计刚才吹到风了。”“还能走吗?”纪月点点头,把两只手套都带好“走吧。”梁辀抿了抿,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她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梁辀叹了口气,勾了勾嘴角“你不舒服要告诉我,不要硬扛,好吗?”

 伴随着美丽的终点,是颠沛流离的过程,他们重新出发没多久,天空突然开始飘起了雪,九月初的喀纳斯很少下雪,天空一飘雪,紧接着就是骤降的温度。

 纪月看见走在他们前方的人,停下来蹲在地上翻找着背包里的衣服,包里的东西散落在脚边,混杂着雪籽,看着颇为狼狈。雪籽打在他们的冲锋衣上,化开成一滴水珠,自动滚落。

 纪月第一次看见西北的雪,它不是细细密密的,而是大片大片不断落下,视野里全是白朦朦的。冰冷的空气,又将鼻梁,嘴冻得生疼。

 她侧过头去看梁辀,他的鼻子也红了起来,眼眶也有点红,终于不复往日潇洒的样子。纪月突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顶着狂风在赛里木湖边上点烟,一只手挡着烟,一只手拿着打火机,风吹起他敞开的外套,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看着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风吹在牙齿上,她感到一阵酸疼。

 “笑什么?”他问她。“没什么。”她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笑着摇摇头。“这该死的雪真大。”他突然说道。那时,梁辀说,这该死的风真大。风夹在着雪,吹在耳畔,她听到他接着说“我记得和你认识后,我们说过得每一句话。”纪月在原地站定。

 她身后的松枝上已经挂起了雪,称得她整个人更加水灵了。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发辫上,梁辀轻轻地抬手抚去“有时,我会想,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不可思议。”说完,他抿起,嘴角微微上扬,她看见。

 他眼角眉梢里都是笑意,能瞬间融化飘在上面的雪花。风雪中,突然出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梁辀拉了拉纪月的手臂。

 她随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土路边。纪月在白朦朦的风雪中,隐隐约约看见一匹棕红色的大马,马蹄踏过白雪破开狂风,跟在后面的是另一匹白色的大马,它连鬃都是白的,和这场雪融合一体。

 纪月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却看到,原本飞驰着的棕色骏马在他们一米远的距离处,停了下来,马背上的牧民拉紧缰绳,两匹马慢慢向他们踱步而来,最后在他们面前原地踏步。牧民笑了起来。

 他头上、眉毛上隐隐绰绰的都是雪花,用着不标准的普通话,朗声说道“梁老师,王主任说徒步路线下雪了。我来送你们去小黑湖。”说完,他轻巧的从马上下来“你的包给我。”

 “有点重。”梁辀递给他时,提醒道。牧民接过登山包,背在身上,又重新回到马的左侧,一脚蹬上马鞍坐到了马背上,将那匹白色大马留给他们。马儿和纪月差不多高,梁辀背上她的登山包,一只脚踏在马镫上,用力一蹬,人就顺势坐上了马背。

 接着,他又从马上下来,对纪月说“像我刚才做的一样,”他将马镫放稳“你脚踏在这里,然后用力蹬。”牧民骑着棕红色那匹。

 在他们旁边看着,马儿显得很不耐烦,不停的来回踱步,鼻孔里重的气息。“原来小师母不会骑马啊…梁老师,你这样可不行。你一直来我们阿勒泰,怎么可以不教小师母骑马。”

 阿勒泰属于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一半人口是哈萨克族,他们从小会骑马,会滑雪。梁辀抿着嘴笑了。轻轻地对她说“下次春天,我们去琼库什台,我教你骑马。”

 纪月点点头,模仿着他刚才的动作,看着简单,真正做得时候,才发现原来上马这件事就很难。马镫晃晃悠悠,她一只脚踏上去,左右摇晃,根本用不上力。

 他扶着她下来,拉稳马镫“踏上去的时候,上半身直,把力量都集中在腿部和部,借着惯性,人往上,然后另一只脚跨过去。”纪月又试了一次,她的紧紧抿着,记得刚才梁辀说得话,腿部一起发力,人是往上了。

 可是她另一只脚还没跨出,又摇摇晃晃起来,几下之后左腿没了力气,人又落回原地,她有些气,还想重新试一遍。“下次我教你,现在你一只脚踏马镫,另一只脚踩在我的膝盖上。”梁辀靠着马,半蹲下来,膝盖前曲。

 “鞋子都是泥,多脏啊。”她皱着眉头。“没事,”梁辀帮她拉了下马镫“来吧。”纪月了口气,一只脚踏进马镫里,另一只脚踩上梁辀的膝盖,她觉得没怎么用力,就被他托起来。

 整个人瞬间比马鞍高了一大截,她顺势跨过马鞍,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脸上不由自主的浮上笑意。梁辀看着她,跟着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子上的泥土“你放开马镫。”

 听到他的话,纪月匆忙将自己的脚出,梁辀用力一踩,整个人坐在了她身后,将她圈在身前,他的手从她身后握住缰绳,轻轻一提,马头跟着上扬,他说了声“驾。”马儿乖顺地慢慢向前进。

 牧民笑着将马调了个头,在他们前面引路。风雪胡乱地刮在脸上,白雪茫茫遮挡着视线,梁辀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一会海拔低了就不下雪了。”“马看得清路吗?”“看得清,前面那匹是老马,负责带路。”说完。

 他往前坐了一点,握着缰绳的手,从她腹上穿过,将她包裹在怀里,一瞬间,纪月感觉到他帮自己挡住了后方刮来的风,感觉到他‮体身‬带来的温度。

 “冷吗?”纪月摇摇头。“再坚持一会。”之后,梁辀也不再说话。顶着风雪,马也走不快,但是,就像梁辀说的,海拔低了就不下雪了,他们在风雪中没走多久,雪就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完全止住了。阳光又重新回到视野内。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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