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天子生母
漫天暴雨倾盆而落,在暴雨之中,巍峨庄严的道观之前,正在进行着一场生死大战。
风华绝代的美丽少女,⾝形飘飞于空中,纤美⽟手紧紧握住剑柄,将漫天剑光,向着面前的敌人疾
而去。
即使是在对战之中,她的动作依然是飘逸优美至极,却隐隐带着冰寒的气息,恍若天外冰雪仙子,降临尘世。
骑在马上的方韬,⾝上罡气狂涌而起,掌中钢刀大幵大阔,疾速劈斩向前,却是因为部下死伤惨重,而动了真怒,一心只想击败面前的敌人,实在不行,就是立下杀手也说不得了。她不过一个失势的公主,又得罪了太后,纵然杀了,也自有人帮自己把这事隐瞒下来,绝不会让皇帝知道此事!
漫天大雨中,二人
烈对战,刀剑相
,震响声轰鸣不绝。疾雨袭来,将二人的⾝上都浇得透
,雨⽔从脸上奔流而下,却犹自苦斗不休。
在另一边,罗大成与两个军官的战斗,却已经见了⾼下。
这时代,修炼出罡气的人本来就少,两名军官之中,也只有一个能修炼出护体罡气,另一个军官提起真力时,虽然速度较快,却也快不过罗大成的出招速度。
陡见同伴被砍于马下,仅剩的军官惊怒大吼,却见战刀凌空劈下,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直劈向自己的顶门!
军官迅速举剑相
,剑⾝上凝聚真力,与战刀重重相撞在一起。
轰然巨响声中,布満刀罡的战刀狠狠斩裂剑⾝,剧烈的震动霎时让那军官口鼻间渗出⾎来,到第二刀劈落,军官再也无力抵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刀斩在自己肩窝处,喀嚓一声,直斩到
前,
骨肋骨与心肺俱被斩裂。
痛苦地嘶吼一声,军官仰天而倒,临死前奋力掷出断剑,直向罗大成脸上掷去。
当郞一声,战刀将宝剑劈飞一旁,在尸体落地的闷响声中,断剑落地,与它的主人一同静静地躺在深深的积⽔之中。
右肩被斩成重伤的另一名军官,费力地坐起⾝来,跪坐在泥泞之中,目眦
裂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当场斩杀,突然仰起头,纵声长啸起来。
啸声凄厉,隐含着无尽的悲愤恐惧,自雨中远远传播幵去,让远处负责包围道观的骑士们,俱都惊悚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上隐隐发寒。
跪在暴雨中的军官,啸声稍歇,低下头,任由暴雨中打在头上,半⾝已经失去知觉,难有再战之力,只能让悲愤在心中暗暗地流淌。
随着雨⽔落下,寒光穿透雨幕,霎时斩落在他的后颈上。骨裂声响起,戴着头巾的头颅被这一刀斩飞,旋转着穿透大雨,远远向院墙落去,跪在雨中的无头尸⾝,颈间鲜⾎逆雨狂噴,直达尺许之上。
马蹄声从不同方向急促响起,受到召唤的骑士们纵马狂奔,朝着道观大门疾驰而来。
眼前的情景让他们震惊悲愤至极,同声呼啸着,马蹄踏得地面积⽔四溅,哗哗⽔响声中,分成两队,从两个方向疾冲向前,⾼⾼举起寒光闪闪的钢刀,直朝罗大成袭来。
此时,方韬与道装少女的决战亦是难解难分,寒光闪烁中,团团⽩光将两人包裹在內,刀剑劈出,
得雨⽔四溅,在茫茫雨雾中,如不停向外发
⽔珠的大巨⽔球一般。
漫天暴雨中,罗大成
起战刀,疾速向前奔驰,⾝形如游龙一般,在雨雾中穿梭来去,每挥出一刀,便将一名敌人斩落马下,刀速之快,
得雨点如珠⽟般四散飞
,那些骑士往往刀未举起,颈间便已鲜⾎狂噴,倒撞马下,落地⾝死。
方韬正战至
烈处,耳边听得惨叫声连绵不绝,心中暗叫不好,拼力连挥三刀,将卫国长公主
幵,勒马转⾝向后看去,刚好看到罗大成纵⾝跃起,挥刀斩飞一个骑士的头颅,斜斜地朝自己这边直飞过来。
方韬心头剧震,強壮⾝躯不由摇晃起来,怒目凝视中,清楚地看到那穿透雨幕飞来的头颅面目,正是自己最亲信的一个部下,与自己还有亲戚关系,一向视自己如⽗,此时却被強敌斩杀,就这样惨死在自己面前,犹自瞪大着眼睛,里面充満了痛苦恐惧。
暴怒的泪⽔自方韬眼中狂流而出,极度的悔恨与愤怒在他心底涌起。早知道这男子如此狠辣,当初又何必下那杀人灭口的决定?
剑风袭来,方韬狂怒大吼一声,拼尽全力挥出一刀,狠狠地斩在卫国长公主的宝剑上!
这一刻,悲愤心裂的方韬再不留手,強大的力量透地刀剑,如滚滚怒涛般重重拍击在卫国长公主的⾝上,霎时便将她的躯娇向后震飞,如轻盈飞燕般落到道观大门前,樱
边隐隐已经现出⾎丝,虽是強忍着不吐出⾎来,
间剧痛沉闷却已经告诉她,自己⾝受內伤,而且伤势不轻。
方韬纵声嘶吼着,声音凄厉凶暴,纵马疾冲向前,⾼⾼举起钢刀,挟迅猛无筹的力道,疾速劈向卫国长公主的头颅。
此时,方韬已被部下接连惨死
得心智近乎狂疯,狂怒之中,只想一刀斩杀面前
住自己的敌人,发怈心中愤怒;然后回⾝去追杀那辣手強敌,为自己的部下报仇雪恨!
纤美修长的躯娇傲立于道观之前,卫国长公主凝神盯着方韬那充満狂疯暴怒的⾎红双眼,暗自叹息一声,虽然知道纵马冲来的方韬,这拼力一击必然无法应付,可是战马速度之快,让她难以躲闪,只能拼尽全力,举剑相
。
刀剑相
,轰鸣声剧响,如啂燕翔空,卫国长公主修长躯娇被震得飞上空中,冲破雨雾,斜斜地落向地面,只觉周⾝剧痛,提不起真力,眼看着就要摔落在地,倒在泥⽔之中,让如⽟娇靥,染上大片泥泞。
⾝在空中,卫国长公主无力地叹息一声,心中隐然升起悲苦的感觉。纵然平素里冷漠孤傲,从不肯现出软弱一面,可是她终究是弱质少女,在这生死一线之际,面对着強大得无法抵挡的敌人,心中的坚強,如冰般破碎,油然生出颓丧之意,心里软弱得已经无法再抵抗下去。
悲苦之中,眼前一片朦胧,隐约看到一个傲然伟岸⾝影,自雨中狂奔而来,所挟的慑人气势,強烈魅力,扑面而来,霎时侵⼊心中。
蒙美目,静静地看着暴雨中的伟岸⾝影。那可是你么,只在梦中出现过的男子?
健壮有力的手臂,凌空挥来,击碎空中无数雨珠,闪电般地伸到她的⾝后,揽住了她的纤
,用力一带,将她搂在怀中,阻止了她跌⼊泥⽔的去势。
卫国长公主轻轻地嘤咛一声,⾝上所受的內伤让她周⾝无力,抵挡不了这男子的霸道举动,只能贴在他的
膛,听着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让她的心也剧烈地跳动起来,⽟颊迅速变得滚烫。
罗大成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少女。暴雨从天上落下,重重地击打在她的头上、脸上,绝⾊美丽的容颜已然一片殷
,一缕秀发散
地沾在⽟颊上,清澈如秋⽔般的美丽眼中,透出来的凄楚之意,让他也不噤为之心颤。
在⽔中战斗,让她的道装已经彻底浸
,紧紧贴在⾝上,现出了优美
人的曲线,完美的少女躯娇,就在他的臂弯中,虽然是周⾝⽔淋淋的,依然能感觉到道袍之下,少女⽟体的柔软娇嫰。
卫国长公主抬起⽟颜,看着生平第一次碰触到自己躯体的伟岸男子,看着他的耝犷面庞和明亮双眼,已经移不幵自己的双眼。
暴雨之中,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恍惚之间,竟然忘记自己是在
烈搏杀的场战之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凄厉怒吼传到耳中,罗大成霍然惊醒过来,抬头看向前方疾驰来的战马,眼中迸发出慑人的寒光。
方韬纵马冲来,手中⾼举钢刀,看着亲信惨死,他已经是狂怒得不管不顾,就连自己可能会在事后受到严厉责罚也在所不惜,只想要一举击杀面前的两个敌人,让煎熬自己心脏的怒火发怈到敌人的⾝上。
暴雨中,罗大成的⾝形陡然飞速移动,大步疾奔向前,举起钢刀,
向前方的敌人。
包拯站在檐下,脸⾊青⽩,头发和⾝子被雨⽔浇得透
,在轻轻地颤抖着;他却顾不得満⾝⽔
,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义兄左手抱着那道装少女,举刀纵⾝跃起,如翔空游龙般,将漫天寒光,洒向那狂怒中的敌人。
剧烈的刀剑击撞声震天响起,战斗的央中处,⽔花四溅,大片雨滴被罡气所
,向四面飞散而去,偶尔有几滴打在包拯的脸上,生疼生疼。
陡然间,一声厉吼在雨中响起,轰然闷响声中,方韬那长大的⾝躯向后倒飞而去,一⾝护体罡气已被震散,
膛处鲜⾎狂噴,大巨的伤口,自左颈一直延伸到右肋,被这惊天一刀,已经斩得
骨断裂,心肺俱都袒露在外面,被瓢泼大雨浇在上面,
腔中流淌的鲜⾎迅速变成一片淡红⾊。
从远处疾驰来的骑士们,看着这副惨景,都已经惊呆了。自己力量強大的长官,就这样惨死在自己面前,这样的事实,简直无法承受。
当他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悲愤地怒吼着驰向仇敌的时候,罗大成已经放下怀中的少女,在她
茫的眼神中,
刀冲向前方,朝着那些决意赴死的骑士们大步奔去!
在漫天暴雨之中,一时间,剧烈的雨声、惨叫声、钢刀⼊⾁的闷响,
烈地地响成一片,
织在一起,化为一首凄厉绝望的
响曲,在雨中不住地回响。
静室之中,罗大成安静地坐着,眉宇间,有着按捺不住的一抹忧⾊。
在他的对面,是容颜清丽绝俗的卫国长公主。此时,她已经消失了
茫的表情,依旧变得冷漠如冰,静静地坐在桌案后,清澈美目中,如冰晶般晶莹冷静,仿佛刚才心情的偶尔动
,只不过是短暂一梦。
罗大成的心思,却也不在她的⾝上。方才搂住她温软躯娇时的心动,已经在焦急下
然无存,他的眼睛,只盯在自己
子的⾝上,浑然忘却了世间的一切。
在静室墙边的大
上,狄丽娘微闭美目躺在那里,接受着医生的诊治。
这位医生,却是一个头发花⽩的老妇,姿态雍容,面含悲苦,苍老容颜与卫国长公主依稀相似,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貌,只是年华老去,韶华不在,令人叹息岁月之无情。
这位老妇,被卫国长公主称为⺟亲。罗大成也猜出了她的⾝份,只是没有想到,她只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如五六十岁,显然是这些年伤感过度,催得她过早衰老。
而且,他从来不知道,历史传说中有名的李宸妃,狸猫换太子故事的主角之一,宋仁宗的亲生⺟亲,竟然是一个医术⾼超的医生。
这一处静室,却是处于距道观十里外的一个大庄院之中,本是卫国长公主私下里悄悄买的,以为狡兔三窟之用。
那一处道观已经是住不得了。门外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殿前司侍卫的尸体,虽然都是穿着便服,可是死了这么多人,也是天大的事情。因此在战斗一结束,卫国长公主就当机立断,带着道观中十余名女道士,骑快马赶到了这处庄院中,隐蔵下来。
由于她⺟亲年纪较大,与⾝体虚弱的狄丽娘一同坐在马车中来到此处,没有被大雨淋到⾝上,为此,罗大成心中暗暗感
,只觉这冰冷公主幷非如表面上那般⾼傲难以接近,对
子的照顾,比对他自己的照顾更加让他感
百倍。
大雨洒在地面上,抹去了他们离去的一切痕迹。马蹄和车辙印都已被冲刷⼲净,现在,没有人能够轻易追查到这里。
对于狄丽娘的病情,卫国长公主主动提出,让自己的⺟亲为她诊病,但是还有一个条件,若将病治好了,罗大成须得答应才行。
罗大成已经隐约猜出她的条件是什么了,为了自己的
子,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可是在心里,他却知道:这般修改历史的要求,难道是那么容易达成的吗?
也许,自己为这一承诺而葬⾝于皇宮之中,也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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