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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护短的蔺孔明 (1)
 林夜南的面色又变得难看了一些,一直愣在那儿也不是,端茶给赵栀也不是。她缓缓转过头,怯生生的望了蔺风一眼,一脸的委屈。

 她可不想给赵栀敬茶…她可是堂堂林家的嫡女,身份尊贵,赵栀她算个什么?自己为何要受这般的委屈?

 蔺风见林夜南这个模样,心中也颇为心疼,他眉头微蹙,便要朝前面走过去,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立即拉着林夜南离开。

 他是不会让他的子受这般的委屈的!给小门小户出身的寡妇敬茶?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蔺风刚往前走了几步,蔺孔明眸一亮,双腿重叠,慵懒的在轮椅上换了个姿势,薄噙着一抹痞子般的笑意,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颗石子,轻轻一弹,那一颗石子顷刻便打在了蔺风的小腿上。

 蔺风小腿一疼,猛地便往前栽了过去,说来也巧,他栽倒的方向,恰巧是林夜南所处的方向,钱风泠眉头微皱,惊呼了声,忙用团扇遮住了眼。

 等到她将团扇从眼前移开的时候,蔺风已经在了林夜南身上,两人一同栽在了地上,狼狈无比,那一颗石子,还在林夜南的膝上硌着,疼的她眼眶泛红。

 “夫君,夫君你做什么呀?”

 林夜南一脸的委屈,将蔺风往一旁推了推,蔺风眉心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他站起了身,半弯下,扶住了林夜南的双手,便要将她给拉起来,林夜南的膝盖被硌的青紫,刚动了一动,便疼的呢喃了一声。

 “膝盖…膝盖那处儿好像被什么硌了一下…”

 除了蔺风他们两个局中人之外,旁人都晓得刚刚是蔺孔明扔去的石子,旁人不知道蔺孔明是何意思,也不敢去惹的蔺孔明不快,去搀扶他们两夫,一个个的都在小心翼翼的看着蔺孔明的脸色。

 蔺孔明懒洋洋倚在那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漆黑的眸底尽是顽劣。

 啧,好惨哦。

 林夜南听见有人在轻笑,转过头去一看,见是蔺孔明,面色微变了一变。

 “三叔,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你为何要笑我们?”

 旁人都道蔺孔明神智不正常,看来这都是真的,她又没惹她…

 钱风泠将团扇放在桌上,缓缓转头,朝着低眉顺目,不说话的赵栀望了一眼,眸中带着一抹明了:“夜南啊,你三叔这是嫌你奉茶慢了,还不快端了茶水过去?我这儿有杯刚倒的热茶,你且先拿去。”

 宣诗云听了钱风泠的话,微微抬起了头,眸中掠过一抹光,望了赵栀和蔺孔明一眼,面上浮现了一抹担忧。

 这两人…

 蔺孔明淡淡笑了一笑,垂眸把玩起了拇指上的玉扳指,风倜傥:“钱风泠,旁人都说你蠢,本王瞧着,倒还没蠢到家。”

 蔺孔明这处儿都自称王爷了,间还坠着紫金摄政王令,钱风泠自然没胆子再唤他三弟,也不敢顶撞他分毫,她讪讪一笑,神情尴尬,站起了身,朝蔺孔明行了一礼:“多谢王爷…夸赞。”

 钱风泠思来想去,以前虽然三弟不太喜欢搭理她,但也没有怎么针对过她,自从…自从上次皇后娘娘回门,她给赵栀送了衣裳,赵栀穿了,身上起了红疹子之后,三弟只要看到能讽她的地方,绝不错过…

 怕是真的因为赵栀了?

 奇了怪了,以前檀云儿做续弦的时候,她怎么没见蔺孔明这般向着他那继母?这轮到赵栀了,怎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瞧着这有些事情,这赵栀也没比檀云儿做得好,在府内连人心都不得,怎么就这般得了三弟的心?

 要不就说钱风泠脑子直,是个榆木脑袋,脑袋瓜不及李轻云灵活,这事就体现的透透的。

 蔺孔明瞥了她一眼,转过了头,没搭理她,角噙着抹笑,垂眸把玩起了自己间的云渡水纹系带。

 脑残。

 林夜南抬起双眸,怯生生的朝蔺风望着,咬了咬:“夫君…”

 “乖,听三叔的话,莫要让三叔不开心,你去搪赵栀便成…”

 蔺风在他耳旁低声说道。

 蔺风也知道,蔺孔明不是他现在能惹的起的,若真将他三叔惹恼了,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林夜南擦了擦眼睛,咬了咬:“好,我听夫君的。”

 她说罢,便站直了身子,整了整微皱的衣襟,朝钱风泠走了过去,唤了声母亲,便小心的端着那一盏热茶,迈着碎步,走到了赵栀的面前。

 她距赵栀约一米多的距离,抿成了一条直线,眸中尽是不耐烦之,轻轻屈了屈膝:“孙媳给奉茶,趁着茶热,快些喝吧!”

 她将茶水朝前递了递,放在了赵栀一伸手便能碰到的地方。

 她的双手举了好几秒,都不见赵栀有反应,便脸不悦的朝赵栀望了过去。

 赵栀角噙着淡笑,朝着她望着,眸深沉。

 林夜南的眉心处跳了一跳,再次道:“孙媳…孙媳…给奉茶。”

 赵栀依旧没理她,眸愈发古怪。

 赵栀同蔺孔明在一处的时间长了,神态举止,倒是有些像他了。

 “请喝茶。”

 林夜南这五个字几乎是从牙里挤出来的。

 “栀儿啊,你看夜南都给你奉茶了,便莫要再气了,我瞧着这丫头也不是存心怠慢的,只是没了热茶,怕你喝了冷的闹肚子,又不善言辞,才一直怔在那没动的。”

 宣诗云打了个圆场,拍了拍赵栀的手背,眸慈祥。

 “母亲说的极是,定不是故意怠慢的。夜南,这蔺府可不比林府,你在这儿可不是什么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凡事都得讲些规矩,好在我脾好,若是换了二房的,不定还得扇你一巴掌,让你长长记呢。”

 赵栀角一扯,将热茶接了过来。

 她本也不想一直跟林夜南一直僵持下去,正好宣诗云打了个圆场,她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来了,这老太太今虽对她客气,但她做的太过了也不好。

 这老太太可记仇了呢…

 宣诗云似猜到了赵栀心中在念叨她一般,横了赵栀一眼,转过了头。

 老太太定当以为赵栀没看到,可练武之人眼神都是极好的,赵栀武功虽只是三脚猫功夫,但眼神也比寻常人要好太多。

 赵栀角噙着笑意,垂眸喝了一口茶,轻轻的将茶放在了桌上,做的端正:“我说话你怎的不听着?可是耳朵聋了?若是听得到,便答一声。”

 林夜南从小都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又何时被人这般数落过?她眼眶泛着红,眸底尽是阴郁之,气的双手都发起了颤。

 “没听清?”

 赵栀娥眉微挑,双手搭在了扶手上,面色微冷。

 “八成真的聋了。”

 蔺孔明倚在那儿,单手托着腮帮,一脸惋惜,坐在那儿的架势,同赵栀简直绝配。

 他说罢,薄噙起了一抹懒洋洋的笑意,轻轻抛了抛掌心中的石子,眸逐渐变得翳了起来。

 蔺孔明这模样,摆明了是护短赵栀护到底了。

 蔺风望着蔺孔明,心中后怕,忙朝着林夜南使了个眼色,林夜南深深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来。

 “教训的是,孙媳知错了。”

 赵栀淡淡一笑,朝宣诗云望了一眼:“母亲,你瞧着丫头气可不好,不过同她开个玩笑罢了,瞧瞧还真气了,也是,终究年龄还小,经的事少。”

 这句话虽是客道的,但赵栀和林夜南同岁,这几乎相当于变相的骂林夜南是个蠢物了。

 “夜南啊,栀儿不过同你说话闹着玩罢了,你且过来,老祖宗送你些好物件!”

 宣诗云眯着一双眸,面目慈祥,朝着林夜南招了招手。

 林夜南讪讪一笑,冷冷的望了赵栀一眼,朝着宣诗云走近了一步:“这便过去了。”

 蔺风见一场风波过去了,轻轻的松了口气,心里头却将赵栀记恨了起来。

 这个女人害的他子今难堪,后他定不会放过她,他要让她在蔺府无法立足,灰溜溜的跑回她那穷酸的家里去!在整个皇城里头丢人!

 蔺风毕竟年龄小,行事作风,都尚有些幼稚。

 赵栀缓缓站起了身,朝宣诗云行了一礼:“母亲,栀儿还得回去要账本房契之类的物甚,得先离开了,等着闲了,便来寻母亲出门游游湖散散心去,母亲也好延年益寿。”

 “你有心了,便先去吧,布庄的事若有打点不好的,不懂的。去问李轻云便好,若不嫌我这个老婆子,也可直接来问我。”

 宣诗云一边笑着,一边将手指上的双麒麟墨玉扳指摘了下来,轻轻拍在了林夜南的手中。

 林夜南眸一亮,小心的拈住了那扳指,心情激动:“老祖宗…”

 赵栀朝宣诗云点了点头:“多谢母亲。”

 她说罢,不再管林夜南,下意识的朝蔺孔明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后头,推住了轮椅,带着他朝大堂外走了过去。

 蔺经武一身正气,缓缓站起了身,认真的朝赵栀抱了抱拳:“恭送母亲!”

 钱风泠转头瞪了他一眼,差点气的就要拿茶杯往他身上砸了!

 蔺经武微微蹙眉,不解的朝钱风泠望了去:“你瞪个什么?我敬重母亲,有何不对的?”

 蔺经武和钱风泠两夫子一个比一个的直,蔺经武因为是老大,自小被蔺轻鸿养的懂礼教,小时蔺轻鸿同他说要尊重继母,他便一直记到了现在。

 蔺茂肃俊眉微蹙,猛地站起了身,手中折扇一合,拍在了桌上:“无趣!”

 他朝前几步,扯住了林诗的手,便带她离开了这儿,连礼都未给老太太行。

 51、细作出马脚了 …

 林诗也怕自己给宣诗云留下的形象不好,想要转头朝宣诗云行一礼的,奈何蔺茂肃走带着她离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同宣诗云行礼。

 宣诗云紧紧抿着,眸一利,右手猛地拍了一拍桌子,声音不悦:“没一点的规矩!”

 “老祖宗,四弟一直都是这样,你也莫要气着身子了…”

 钱风泠一脸担忧的朝她望着。

 “你们两口子能给我消停点,我也能多活个两年!”

 宣诗云没好气的望了她和蔺经武一眼。

 钱风泠抿了抿嘴,眸闪动,忙低下了头去,不敢再吭声。

 蔺经武浓眉微蹙,将茶杯‘砰!’的一声放在了桌上,转过了头,不再看钱风泠,生起了闷气。

 蔺家老大向来行事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此次生闷气的模样,瞧着倒是让人忍不住想笑。

 钱风泠也哼了一声,站起了身,朝宣诗云行了一礼,走到蔺经武面前,一脚朝他桌上踹了过去,握住团扇,朝他脑袋上拍了过去,便径直着朝前走去,一身冷意的离开了这儿。

 蔺经武没想到她敢打自己,瞪大了一双好看的眸,许久没回过来神。

 宣诗云原本还绷着一张脸,见她们两夫的行为举止这般的幼稚,面上忍不住浮现了一缕笑,摇头轻叹了口气,林夜南也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老祖宗,母亲和父亲,倒是有趣的很…”

 “两个愣子。”

 宣诗云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林夜南的手。

 赵栀推着蔺孔明出了大堂之后,便将蔺孔明送到了潇湘院内,又做了些桂花糕给他吃,便到了自个儿的院里,唤红云去李轻云院内,要布庄的账本和地契等物件了。

 红云朝赵栀行了一礼,便离了这里,去办自个儿的事了。

 紫云原以为赵栀会唤她做这事的,没想到赵栀会让红云这丫头去办,一时有些不解的蹙了蹙眉。

 她一边垂眸在瓷盆子里洗着白布,一边有些委屈的道:“夫人最近怎的对红云这丫头这般上心?这事也交给她做,便不怕办砸了?”

 她说罢,将绣华白布拧的半干,走到了赵栀面前,动作轻柔的帮她擦起了手,水温正好,不算太凉,也不算太烫。

 赵栀眸中亮光一闪,轻轻笑了一笑:“不能何时都让你一人去办,再将你累着了,怕还得去照应你。再说,红云年龄也不小了,得慢慢历练历练,学着处理一些事,这账本不好要,她若是要不来,再换你我一同去。”

 紫云讪笑了一声:“夫人说的极是。”

 “夫人,三爷又唤你呢!说让你将行礼都搬过去,住他那处去!”

 泠鸢一身青衫,挽了双螺,上戴了两支青簪,突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朝赵栀屈了屈膝。

 赵栀点了点头:“我晓得了,你去告诉三爷一声,说我过会儿便去,紫云,你去收拾收拾我的行礼,一会儿搬过去便是了。”

 反正每晚蔺孔明都‘闹着’要同她睡一块,干脆直接搬了过去,也是方便。

 “夫人,这…这若是落了人话柄,该如何是好?”

 泠鸢见赵栀答应的这般快,眉心间皱成了川字。

 “这有什么的?三爷神志不清,夫人又是他的继母,过去照顾照顾他,谁又敢说些什么?夫人,奴婢这就去给您收拾。”

 紫云说罢,等赵栀擦好了手,便拿着白布进了内间。

 泠鸢叹了口气,点头道:“许是奴婢多想了,的确…这又能有什么?奴婢这便去了。”

 “慢着!”

 赵栀眸微动,朝着泠鸢走了过去。

 泠鸢站在了那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朝赵栀望着。

 赵栀走到她旁边,垂眸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浅浅一笑:“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我竟不知你喜欢熏香,你身上可是栀子花香吗?”

 “回夫人,是栀子花,奴婢近来…近来刚买了一些干栀子花香囊,晚上睡着的时候,都放在旁边。”

 “泠鸢,你四五岁的时候,便进赵府了吧?”

 “是,奴婢已经陪夫人十数年了。”

 泠鸢轻轻笑了笑,眸闪亮,还是如同以前那般纯真。

 “若你不好改口,后没人的时候,还是唤我大小姐吧。”

 “是,小姐,奴婢晓得了。”

 “恩,去吧。”

 赵栀轻轻点了点头,泠鸢便迈着碎步,离开了这里。

 赵栀望着她的背影,眸深沉。

 以前听婆子说过,这丫头对香料过敏,又怎么可能用香料熏身?林诗身上倒是经常坠着栀子花的香囊,这几来,她一定又去见林诗了。

 赵栀悄无声息的朝内室走了过去,站在了内室外面,从虚掩着的门朝里面望了过去,却不见紫云的身影,她眸一动,轻轻的将内室的门推开,发现里头的窗户正大开着,紫云怕是直接从窗户跳出去了。

 她从窗户内往外望,瞧着地上脚印的方向,是通往钱风泠那院的。

 “一个又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这两人都派了细作来监视她,寻她的错处,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钱风泠,林诗,咱们都别想好过!

 泠鸢将赵栀的话,同蔺孔明复述了一遍后,并没有立即回去找赵栀,而是抄着近路,小心翼翼的朝四房院里走了进去,走两步一回头。

 她过去的时候,蔺茂肃恰巧刚刚离开,林诗正坐在院内的躺椅上,扇着扇子,一脸傲

 “这几可发现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回姨娘的话,奴婢…奴婢一直尽心尽责的盯着大小姐,一刻都不放过,并未发现她有何不对劲的…”

 “你可记住,若不是我费劲千辛将你到赵栀院里,现在你还在洗衣房里洗衣裳呢,,一旦你出了什么马脚,成了弃子,或是有了不忠之心,你全家的性命,就都别想要了,听到了没有?”

 林诗眸一利,冷冷朝她望了过去。

 “奴婢晓得了。”

 “后还是每七来我这一趟,记住,要在莲儿不在的时候再来,这四房里头,除了我以外,没人晓得你是自己人,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了一份麻烦。”

 “是。”

 “滚吧,七后若是再找不到赵栀的过错,小心着我将你腿打断!”

 泠鸢低着头,眼眶微微泛红,便转头离开了这院子,出了府一趟,给自己买了一个栀子花的香囊,放在了自己头。

 ——

 紫云到了大房院内之后,寻到了钱风泠,朝着她行了一礼。

 “奴婢参加夫人!”

 钱风泠忙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在之后,轻轻拍了拍口,瞥了紫云一眼:“后没事少来我这!小心着被人看见了!”

 “夫人,赵栀和三爷共寝,在一个屋里住着呢!晚上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钱风泠蹙起了眉头,扇了扇团扇:“继母哄继子睡觉,关我事!你这丫头,能不能捡些重要点的事同我说?什么七八糟的都说!”

 “夫人,可是您上次吩咐我说…”

 “我吩咐你什么了?还不赶紧滚!小心着被大爷看到!蔺经武他对赵栀可好了,看到你在这儿,那还了得?后若没什么大事,莫要来找我!真是的,没一点眼色…”

 “对了…后就算有什么大事,若是和我没关系,也别来找我,我又和她赵栀没什么仇怨,没心思害她,再说了…我要是再害她一次,三爷不得瞪死我…”

 钱风泠一双眼珠子微动,翻了个白眼,便朝着蔺玉韵的房走了过去,笑了起来,声音温柔:“韵姐儿啊!你在不在?娘亲手给你蒸了好些个包子啊…”紫云见忙转头离开了这儿。

 她到了赵栀的院内后,便又从窗户跳了进去,她看了一看四周,确定无人在这之后,松了口气,缓缓的将窗户关了起来,将赵栀的东西都收拾好,推开内室的门。

 一推开门,她便瞧见赵栀在凳子上坐着,姿态优雅端庄,角噙着一抹冷笑,正轻轻的扇着扇子。

 紫云望着这般的赵栀,微愣了一愣。

 “夫人如今的做派,比刚进府时,倒真是天差地别。”

 “有何差别?”

 赵栀微微歪着头,淡淡一笑,朝着紫云望了过去。

 “夫人刚来时,做何事都怯生生的,现今,行事稳重大方的多了。”

 “是吗?时间的确是会改变人的…”

 赵栀缓缓站起了身,便朝房外走了过去,紫云进到了内室,将行李挎在了身上,跟在了赵栀的身后,朝蔺孔明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夫人,奴婢并不想要害您,但…主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得做什么,不敢不从,今去了主子那儿一趟,主子也没有害您的心,这般,奴婢心中也稳当了些了,没了那般多的愧疚了。

 52、蔺孔明活一山贼 …

 两人刚刚出了房门,红云便兴冲冲的提着罗裙,另外一只手中拿着地契账本,朝着赵栀走了过去,微微屈膝,同她行了一礼。

 “夫人!奴婢将账本地契拿到了!”

 赵栀眸一亮,将账本地契从她手中接了过来,浅浅一笑:“你这丫头倒是快的。”

 她垂下眼帘,翻看了那账本一会儿,便将那账本放在了怀中,尔后,她觉察到不对,又抬起头来,朝着一脸笑意的红云望了过去。

 这丫头第一次办成一件大事,心中激动的很,一双大眼睛中亮闪闪的。

 赵栀眉头微蹙,伸出手轻轻抚了抚红云左边的脸颊:“你脸怎的了?怎么肿成这样?”

 “奴婢…奴婢…”

 红云眸闪烁,支支吾吾着,忙低下了头,不肯说话。

 “本夫人问你话,你没听到?”

 赵栀的神色一冷,蹙了蹙眉。

 “夫人,依奴婢瞧,红云定是挨二房的人打了,才将账本给拿过来的。”

 紫云微微抬起头,扫视了紫云一眼,眸中掠过了一抹光芒。

 “夫人…是…是二房的夫人打的,奴婢去找账册的时候,她正在屋子内砸东西,不小心拿瓷盆砸中了奴婢,奴婢疼的低叫了一声,她便过来…便过来伸手扇了奴婢一巴掌,踢了奴婢几脚…

 事后她知道了奴婢是来拿账本的,便骂了夫人几句,将账本给奴婢了,另外…奴婢又看见她派几个小厮,将宫阙姑娘打的浑身是血,装在麻袋里,给抬出府外了,不知死活…”

 赵栀面眸又深沉了一些。

 宫阙便是她安在二房内的眼线,看来,是李轻云已经发现宫阙了,依照李轻云的子,八成不会给宫阙留下性命。

 赵栀的心中一疼,眉间的川字又深了一些,双手轻握了起来,肩头有些发颤。

 “李轻云打你一巴掌,你可是还回去了?”

 赵栀的声音有些沙哑。

 “回夫人…奴婢不敢,奴婢拿到了账本,怕再生什么事,便赶着忙儿来了潇湘院里头,将东西交给夫人了,夫人…是不是奴婢又做错什么了?”

 红云一双大眼睛中含着两泡泪,似藏了星星,令人不忍心对她说重话。

 “你没做错,做的很好,但是挨了打,是要还回来的,可是晓得?”

 赵栀的眸温柔,轻轻抚了抚红云的脸庞,转瞬变冷:“紫云,将林婆子和八个使丫鬟,六个小厮全都叫上,先去三爷院内送行礼,安置好了后,再跟我去二房一趟!”

 紫云眸一亮,忙点了点头:“奴婢遵命!”

 紫云的主子是钱风泠,钱风泠向来和李轻云不合,赵栀要去教训李轻云,可是紫云喜闻乐见的!

 “林婆子,你们八个,还有你们六个,都先将手上的活计给放下,跟着夫人一起走!”

 “奴婢晓得了!”

 丫鬟们忙将手上正在干的活计都停了下来,微微一屈膝,跟在了赵栀的后头,小厮们眸发亮,面面相觑了一眼,眸中带着些许后怕。

 夫人这简直是聚众闹事,胆子也忒大了!但他们只是奴才,须得听主子的吩咐,不可违背,也只好硬着头皮,一同往前冲了。

 夫人如今手上有了布纺百分之百的股份,同刚进府时不同,若是出了事…应该能保他们一保吧?

 “走!”

 赵栀眸微冷,便出了院子的门,她刚刚离开没几步,泠鸢便便大老远的看见了赵栀一行人,她心中一喜,上前几步,跟在了赵栀的身后。

 “夫人!”

 “跟上,莫问那般多,回头再说。”

 “是,夫人。”

 由一介武夫赵栀带头,浩浩近二十人,在潇湘院内逛着,将过路的丫鬟们吓的双腿发软。

 “这是出何事了?”

 “不晓得啊…我只是来潇湘院的东房里头,给老祖宗拿些枸杞煎药的,可是刚来呢”

 “保不成得出大事了!我去禀告老祖宗去!”

 “我跑一趟,告诉夫人人!”

 赵栀到了蔺孔明住着的院内之后,便径直去了他的房间,让紫云将自己的衣裳首饰之类的物件,都放在了他的房里,收拾了妥当。

 蔺孔明倚在躺椅上,修长的双腿重叠,正悠哉悠哉的吃着葡萄,她瞧赵栀一站战意,将几粒葡萄籽吐在了盛垃圾的木桶里,眸恶劣,饶有兴味的坐了起来,,动作惑。

 “丫头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将二房砸了!”

 “能不能带着三爷一同去啊?三爷一人在这房内,怪无趣的。”

 蔺孔明眸失落,一脸闷气,垂眸瞧了瞧自己那消瘦的手,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若想去也可以,不过你得将路远带去,若是真的打了起来,你便让路远护着你。不过…我估摸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我有分寸,带的人虽多,只想震震李轻云,扇她个几巴掌罢了。”

 “恩,出不了事的,路远,你去将我们院内的丫鬟小厮婆子全都唤上,瞧瞧能不能凑够百人。”

 蔺孔明朝着门外怒了努嘴,一脸的悠闲惬意。

 反正他闲的无事,陪小丫头去闹闹,散散心,也无不可,若是出了事,大不了他带着这丫头离开蔺府,投奔东启去。

 路远听见蔺孔明唤他,忙从门外走了进来,朝蔺孔明抱了抱拳:“属下听清了,这便去办!”

 他说罢,便转头离开了这儿,一脸激动‮奋兴‬。

 两个瞧热闹不嫌事大,想要将天捅个窟窿的。

 “这…三爷,人会不会过于多了?”

 赵栀听了蔺孔明的话,心中也是有些担忧了。

 她只是想给李轻云一些教训罢了,并不想将这件事闹的太大,到时闹的城风雨,可就不好了,她赵栀的大名,已在不久前传遍了整个皇城,若是再因这件事,闹的城风雨,旁人估摸着得唤她黑寡妇…

 “啰嗦!赵栀,把爷扶轮椅上,晚去不如早去嘛!”

 蔺孔明一脸痞子似的笑意,魅妖冶,令人心中发颤。

 蔺孔明此时的模样,活一山贼,赵栀瞧了又瞧,都不能将他同摄政王爷联系在一起。

 53、母亲莫怪,我不是故意的 …

 赵栀走两步走到了蔺孔明身边,左手搀住了他的胳膊,便要将他给扶起来,紫云怕赵栀扶不住蔺孔明,忙走近了几步,想要帮忙,蔺孔明俊眉微蹙,模样古怪的望了紫云一眼。

 “我不让她扶!”

 蔺孔明的声音中带着不悦,像是谁欺负了这男人似的。

 他极不喜欢让旁的女人近身,要不他也不会一直让路远跟在身边。

 赵栀点了点头,转头望了紫云一眼,朝她使了个眼色,紫云便站在那儿,不再往前走了。

 蔺孔明这才满意的哼哼了一声,乖顺的让赵栀将他搀了起来,扶着他到了轮椅上,今外头风大,赵栀怕他受凉,特意去屋子里拿了一张月牙儿绣紫麒麟薄毯,放在了蔺孔明的腿上,这才推着他出了院。

 蔺孔明一直微微歪着头,朝膝盖上的那张薄毯望着,角的笑意痞坏痞坏的,他望了一会儿,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戳了戳那麒麟的眼睛来玩。

 戳了会儿,他嫌不过瘾,在那眼睛处轻轻弹了起来。

 赵栀推着轮椅,颇无奈的瞧了他一眼,任由他在那儿玩。路远共带了有四十来人,因为蔺孔明不喜欢在院内多安置女人,这小厮便占了一多半。

 四十来人和赵栀带来的凑在一处,倒约莫有了六十人。

 赵栀推着蔺孔明的轮椅,走在了最前头,一口气走到了二房院外,才微微仰起了头,角勾了起来。

 蔺孔明弹着狮子眼睛的右手一顿,抬起了一双点漆般的眸,眸闪闪发亮,是兴味,轻轻瓣。

 如画正在房内和其他丫鬟捡着屋内的碎瓦片,李轻云一脸怒意的在房内坐着,右手搭在了桌上,上面涂了些药,了纱布,还有丝丝鲜血瘆到了纱布上,不远处的瓦片上还带着些血,一看便是被瓦片割伤了。

 “夫人也不知小心一些,收拾了宫阙那细作小蹄子,扇了红云那丫头一巴掌,也该灭了赵栀些威风,消了些气了,还一直砸东西,将手都给割伤了,那般大的伤口,处理不当不定得感染,夫人又不去请大夫,看的奴婢心中发酸。”

 如画一遍捡着瓦片,一边拿帕子试着眼角的泪,鼻尖泛酸。

 “呵,让赵栀知道我伤了自个儿,她不定还如何笑话呢,宫阙那人还剩下了一口气没?”

 李轻云深口气,微抬起了双眸,眸阴冷。

 “剩半口气了,再怎么着,都是不敢闹出人命的,奴婢派人将她拉去卖了身,送去外那处当奴隶了。”

 “若是能将赵栀那蹄子走,当奴隶变卖了那便好了,我倒要看看,她到时有什么本事再回蔺府来!”

 李轻云冷冷笑了一声,她思来想去,心中愈发憋的慌,狠狠一拍桌子,站起了身。

 “如画,走!同我去潇湘院一趟,今不扇那人几巴掌,这心中如何都不好受!我管旁人如何说我!反正脸皮子都已经撕破了,倒是没什么顾忌了,倘若惹了老祖宗不快,我也认了!”

 李轻云说罢,便浑身冷意,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她站在门口,同如画使了个眼色:“开门去!”

 “夫人,此事若是被老祖宗知道了…”

 “少废话!你这丫头,胆子比钱风泠的都要小,能成何大事?你这丫头可晓得,你家夫人都要被人欺死了!”

 李轻云不再管如画,朝前走了两步,便将锁门的横木推到了一边,猛地将门给打开了。

 她打开门之后,入目所见,便是赵栀的那张是古怪笑意的脸庞,她来没来得及看清她身后有几人,赵栀便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朝她左脸扇了过去!声音清脆响亮!

 她那一掌是用了内力的,扇的李轻云的脸颊高高肿起,李轻云的脸颊先是一阵刺痛,后便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她稳不住身子,在原地转了半圈,猛地栽倒在了地上。

 如画忙心中一骇,忙跑到了李轻云的身边,蹲在了她的面前,搀住她的手,哭了一声,便要将她给扶起来。

 李轻云出了一丝鲜血,眸血红,缓缓抬起了眸,狠的朝着赵栀望着,想要说话,一张口却嘴都是血腥味,只能不断将鲜血往喉咙里咽下去。

 别的婆子丫鬟听到动静,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心慌乱,哭着喊着走到了李轻云的身边,二房院内便一片大了起来。

 有丫鬟还赶紧从后门出了二房,走两步回头看一步,一脸慌乱,去通知宣诗云了。

 赵栀推着蔺孔明往前几步,便站在了院内,她身后的丫鬟小厮们,也一起进了院,站在了她的身后,浩浩约六十人,往那儿一站,令人浑身发憷。

 “赵栀…”

 李轻云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两个字,吐出了一口血水,伸手一碰脸颊,发现脸又比之前肿了许多。

 “李轻云,今这事,无理的是你,我吩咐红云来拿账本,你不仅拿瓦罐砸她,还扇了她一巴掌,你看我多好,只扇了你一巴掌,并未拿东西砸你呢。”

 赵栀说罢,将蔺孔明的轮椅放在了那儿,半蹲在了李轻云面前,笑的鲜活明朗:“对了,我听红云说,你还将你院中的宫阙打的只剩下了半条命,差点闹出了人命,这事若是让母亲知道了,你可讨不得好呢…”

 李轻云伸出衣袖,将角边上的鲜血擦了一擦,面色戾:“你想去告发我?”

 “你院内已经有丫鬟去告知老祖宗了,过不了多久,老祖宗就该来了,到时候…李轻云,你可别想好过…”

 赵栀说罢,便猛地将李轻云在了身下,控制着她朝左边一连打了好几个滚,两人均鬓发散落,身上沾了树枝泥土,如画被吓的不轻,忙站起了身,朝着后头连退了几步。

 “三爷,让他们砸!让他们能把这二房的院砸的多烂便砸多烂!将这些个花盆瓷器往二房的丫鬟小厮们身上砸!”

 呵!李轻云,你敢砸我的丫鬟,我便将你的丫鬟仆人们都砸的头破血

 赵栀一脸小狼犊子的模样,脾气极冲,等到李轻云滚的头脑发的时候,赵栀攥紧了右手,一拳朝她肩上揍了过去!

 赵栀这丫头俨然忘记了自己在哪,竟如同出阁之前,同旁人打架那般,和李轻云打了起来。她打的舒坦了,眸愈发漆黑发亮,嗷呜一声,便朝着李轻云的手腕咬了过去!腮帮子鼓鼓的,模样极其可人。

 李轻云‮体身‬娇弱,别说练武了,就连桌子都搬不动,哪里又是赵栀的对手?

 “赵栀!你这个出身卑的玩意儿!没一点儿的风范,还不如青楼里的/子!你快些放开我!否则待会儿老祖宗来了,便有你好受的!”

 赵栀冷冷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趁人不备,猛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轻轻的口子,鲜血便不要钱似的了出来,赵栀将匕首仍在一旁,又同李轻云扭打了起来!

 赵栀割的极有技巧,她这伤几便能痊愈,且不留下丝毫伤疤,用内力护着,一点都不疼,但看起来,却是受伤极重的。

 若是刘诗云在这儿,多半又要一边急的跺脚,一边害怕的捂住双眼哭了,那丫头胆子最是小了,整里同赵栀这小狼崽子在一块,也是苦了她了。

 蔺孔明懒洋洋的掀起了眼皮子,右手轻轻抬了一抬:“拿起瓷瓶瓷碗瓷碟子,往这院内的丫鬟小厮头上砸,注意,别将人给砸死了,砸残了便成了。”

 仆人们原本还不敢砸的,见摄政王爷也发话了,胆子便壮了起来,想要跟着赵栀放肆一次,便朝前几步,就要开始混战起来。

 就在这时,院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宣诗云拄着拐杖,带着钱风泠和大房二房的爷,一起走进了院里,眸中尽是不悦。

 “这是怎的回事?”

 蔺孔明听见动静,瞥了宣诗云一眼,嗤笑了一声:“无趣。”

 他说着,便将膝上的薄毯子掀了起来,盖在了面上,开始装死。

 他装了一会儿死,突然听见赵栀嘶了一声,微微蹙眉,将毯子拽了下来,丢到了李轻云股上,出了一张俊脸,他朝着被李轻云在了身下,秀发凌乱,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大口子,伤口狰狞的赵栀望了过去。

 哦,狼崽子受伤了。

 这伤口看起来极重,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口子而已,再运起内力去护着,一点痛觉都没有。丢在地上的匕首是这丫头用过的,割的这般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了,栽赃嫁祸这一招,用的倒是不错。

 不过…回去以后,还是要给这丫头包扎包扎的。

 蔺孔明单手托腮,一脸慵懒的看起了戏。

 “路远,去给爷拿些瓜子过来。”

 “属下知道了!”

 路远晓得蔺孔明看戏的时候爱吃这个,一早便备好了,他将挎在间的小包包拉开,将一包西瓜子拿了出来,放在了蔺孔明的身前。

 蔺孔明嗑了一个,努了努下巴,将瓜子皮吐在了李轻云的脸上。

 丫头小厮们见老祖宗来了,一个个的都不敢再造次,忙跪在了地上,呼吸都不敢大声。

 二爷蔺榆见李轻云被欺辱,眉头微蹙,忙朝前跑了过去,便要将赵栀拉到一边去,蔺孔明眸古怪,角噙着笑,轻轻伸出了一条腿,蔺榆太过着急,一个没注意,竟被他绊倒,猛地栽倒在了地上,疼的他高喊了好几声。

 摄政王爷眨了眨眸,一脸迷茫无辜,又将几个瓜子皮,吐在了蔺榆股上。

 “母亲莫怪,我不是故意的。”

 赵栀原还在装着委屈无辜,听了蔺孔明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胳膊上的鲜血还在淌着,现场氛围一时变得极为诡异。

 54、蔺孔明的醋意 …

 “孔明,你…你这简直胡闹!你为何要将你二哥绊倒在地?”

 宣诗云见蔺榆摔了个狗啃泥,心中不悦,却又不敢对蔺孔明说什么重话。

 蔺孔明依旧垂眸把玩着发带,角噙着一抹浅笑,连理都未理宣诗云一句,宣诗云站在那儿,一时颇为尴尬,继续杵在这儿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若是蔺孔明没在这,她该训的训,该罚的罚,事情便好办的多了,可他在这…行事便要多想一想了。

 蔺榆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涨的发红,却不敢怪罪蔺孔明半分,他往前走了两步,见蔺孔明没有再难为他,才松了口气,要去将在李轻云身上的赵栀扒拉下来,将李轻云搀起来。

 蔺孔明懒洋洋的抬起了眸:“先扶赵栀。”

 蔺榆双手顿了一顿,望着红着一双眼,呜咽哭着的李轻云,心疼的厉害,却还是一咬牙,先将赵栀扶了起来,才将李轻云扶了起来,抱在了怀中,看起了她身上的伤势,一脸的悲愤。

 “轻云,今在大堂之内,怪我没有为你做主,让你受了委屈了,你苦心经营这般多年的布庄,竟都被人抢去了…可我若是为你做主了,不但无济于事,你还会被旁人嚼舌子。”

 蔺榆心中尽是懊恼,长长叹了口气,像护着绝世珍宝似的,将李轻云又抱的紧了一些。

 这可是他几乎拼劲了一切,才立的正房夫人啊!若是他有能力,又怎么会舍得轻云受到丝毫的伤害?

 怪他!都怪他人微言轻,怪他太弱了…

 李轻云见蔺榆这般说,心中突然便生出了些愧疚,她咬了咬,低下头去,思绪了几秒,将想要口而出的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不…不能告诉他,否则一切…一切都完了…

 蔺榆的声音虽轻,赵栀耳聪目明,却还是听了个清楚,她一边垂眸拍着衣裙,一边轻笑了声:“可惜了…”

 郎有情,妾无意,这对夫,怕是难得善终。

 “赵栀,过来。”

 蔺孔明右手在椅背上轻轻叩了一叩,努了努下巴,一脸傲娇的朝赵栀望了过去。

 赵栀一脸不解的望了他一眼,又望了一眼宣诗云,先是朝着宣诗云行了一礼,才走到了蔺孔明的面前,微蹙了蹙眉:“三爷,你寻我…寻我作甚?”

 宣诗云眉头微蹙,垂眸朝着蔺孔明和赵栀望了一眼,轻摇了摇头:“终究…终究是走太近了…”

 这般下去…想要不出事,也难了啊。

 赵栀身子愣了一愣,眸有些懵懂的朝宣诗云望了过去,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只是心中…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赵栀对于男女之事和伦理之事,终究是了解的太过薄弱了,她听不懂宣诗云说的话是何意。

 蔺孔明朝着路远瞥了一眼,路远便低下了头,从间的小布包里拿出了一卷纱布,还有一瓶金疮药,递到了蔺孔明手中。

 蔺孔明将纱布放在了腿上,将金疮药打开,用手指挖了一些药膏,扯过赵栀的手,细心的涂抹在了她的伤口上,将纱布扯开了有半米,轻轻一扯,将其扯断了。

 他将纱布在了赵栀受伤的手腕上,想了一想,最后还颇恶趣味的包扎成了一个蝴蝶结,那蝴蝶结上沾了些鲜血,不像是包扎伤口的绷带,好似是一个装饰品一般,好看的紧,赵栀朝着蝴蝶结望着,有些发怔。

 她的脑海中回的,尽是蔺孔明那副细心认真温柔的模样,她心中生起了涟漪,角轻轻勾起了一抹浅笑,小粉拳轻握了起来。

 三爷待她,真好唉…

 三爷认真的模样,真好看唉…

 赵栀的一双眼睛发亮,朝着蔺孔明望着,一眨都不眨。

 蔺孔明微微歪着头,角勾着抹调笑,伸出了修长的手,在赵栀面前晃了一晃:“哟,小丫头入了?”

 “我没有!我…我只是在想…在想…”

 赵栀忙回过了神,往后退了几步,垂下的脸颊微微泛了红,伸出手来抚了一抚,再次抬起头时,脸颊的红晕便消散了不少。

 “我在想,这外头风大,母亲一直在这处站着,容易着凉,不如母亲先回房内歇息着。”

 “不用,这事情还未搞清楚,我又怎能回去?任由这蔺府成一团,惹人笑话吗?”

 宣诗云眸深沉,说了几声,杵着拐杖往前走了一步,掩轻轻咳嗽了几声。

 钱风泠忙上前几步,扶住了宣诗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一脸都是心疼:“老祖宗,您是不是出门的仓促,忘记了吃药?”

 “咳…晚吃些无事,不差这一点儿功夫,李轻云,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来龙去脉,你一五一十的,给我说个清楚。”

 宣诗云双眸凝重,朝着李轻云望了过去,一脸冷意。

 赵栀缓缓转头,眸深沉的望了李轻云一眼,微微歪了头,显得有些坏。

 四周一阵凉风刮来,刮的李轻云心中一凉,她眸闪烁的望了赵栀一眼,晓得蔺孔明向着她,自己又有不少把柄在她手中握着,索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她将蔺榆往一旁推了推,朝宣诗云走近了一步,行了一礼。

 “老祖宗莫发这般大的火,不过是个误会罢了,刚刚母亲带着三爷,一起来我院中要账本,我一时寻不到在哪,便耽搁了会儿时间,母亲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儿跌倒,我便赶忙去扶母亲,母亲还以为我不想将账本给她,要和她起什么争执呢。

 母亲是练武之人,将我吓的不轻,我便掏出了防身的匕首,下意识的空中一划,谁知恰巧划中母亲的手…各院的仆人们听到动静,就都来瞧热闹了,他们前脚刚来,老祖宗后脚便来了,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李轻云轻轻笑了一声,瞥了赵栀一眼,眸微冷,朝她使了个眼色。

 “李轻云所言极是,的确只是一场误会罢了,让母亲担心了。”

 赵栀一脸的愧疚。

 “可是我在别的丫鬟口中听到的,和你们所说的…”

 宣诗云面色不悦,正继续说话,蔺孔明淡淡一笑,声音有些冷:“再追究下去,便没甚的意思了。”

 光明正大的护短!护犊子!

 宣诗云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抿成了一条直线,面色极不好看的望了一眼赵栀,又望了一眼李轻云,冷冷哼了一声,手中拄着拐杖,便转过头去,浑身气闷的带着丫鬟离开了。

 钱风泠瞅了赵栀一眼,蹙眉道:“你惹得老祖宗不快了!”

 她说罢,便立即转过了头,跟在了宣诗云的后头,蔺经武则一脸认真的朝赵栀鞠了一躬:“母亲,孩儿告退。”

 赵栀朝他柔柔笑了一笑,施了一礼:“大爷不必多礼。”

 “蔺经武!”

 钱风泠转过头,冷冷的瞪了蔺经武一眼。

 蔺经武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皱,他本来就是倔牛一般的一子,见钱风泠这般多的事,心中愈发不悦。

 “大爷,有人唤你呢,你快些过去吧。”

 蔺经武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长形檀木盒子,递到了赵栀手中,正道:“昨经过了五华阁,见这簪子配母亲,便买了来,给母亲做见面礼。”

 赵栀有些呆滞的望了他一眼,还未来得及再同他说话,蔺经武便被钱风泠给拽走了,蔺经武自从上次腿断了,到现在都没痊愈,走路还有些坡脚。

 此时,李轻云和蔺榆早就离开了这处,只余下了赵栀他们三人在此。

 蔺经武的腿断了,原是要上百天都不能动弹的,蔺经武在上躺不住,用了好药,腿上了绷带,歇了几,便直接下了,任谁劝说都不管。

 赵栀垂下了眸,刚刚将盒子打开,还未看清里头的发簪是什么模样,发簪便已经不见了,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发簪出现在了蔺孔明的手里。

 蔺孔明垂眸瞧着那支莲花型的玉簪,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赵栀上前一步,伸手去夺,蔺孔明不知怎的动作的,便将发簪换到了另一只手中,赵栀又跑到了他的另一边,要去夺那发簪,发簪绕着蔺孔明的手指转了几个圈,便“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半。

 “哎哟,不小心碎了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再陪母亲去买一支,作为赔礼?”

 蔺孔明微微皱眉,面上尽是惋惜,颇懊恼的太阳

 赵栀小嘴微微张着,眼眶微微泛了红,便要半蹲‮身下‬子,将那碎了的玉簪捡起来,蔺孔明朝着路远瞥了一眼,路远便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了那玉簪上,且使了内力,再次抬起脚的时候,那几段玉簪已经变作了粉末。

 “都怪我!爷,你说我怎的这般笨呢?没事踩什么踩?这玉簪原本还能补好的啊!”路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抬起了脚,面上尽是丧意。

 蔺孔明垂眸吹了一吹,就连那些粉末都被他吹散了,落的赵栀一双绣花鞋上都是玉粉。

 随后,蔺孔明一歪头,躺在了轮椅上,双手一摊,装死。

 赵栀小嘴一扁,绣花鞋轻轻抬了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蔺孔明!你故意的!”

 蔺孔明懒洋洋的在轮椅上瘫着,微微睁开了右眼,又闭了上去,任由赵栀如何晃他的轮椅,他都不睁眼。

 不,他死了,晃不醒的。

 “夫人,您莫气,现在属下便带着爷和您一起,再去五华阁买几支给您戴。”

 赵栀力气极大,路远真的怕她将蔺孔明晃死,忙担忧的朝赵栀走近了几步。

 “这不一样!那发簪…那发簪是大爷送的!是一片心意!”

 “哪里不一样啊?”

 蔺孔明突然睁开了双眸,一脸痞气相,眸底透着危险。

 蔺经武的腿上次被打断,现今还未痊愈,要不…再打一次?

 55、赵栀是你弟妹 …

 “大爷送我发簪,是出于一片孝心,而三爷送我…意义便不一样,所以我便说不同。”

 赵栀站在那儿,眸清澈,一脸认真的朝着蔺孔明望着。

 蔺孔明这才微微勾,眸中掠过了一抹笑意,心情好了一些:“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赵栀一双翦水秋瞳微微闪动,轻轻握住了两只小粉拳。

 “呵…这才差不多,路远,推爷出门,陪母亲去置办些首饰衣物。”

 蔺孔明说罢,从间拿出了一把黑色折扇,右手一挥,便将折扇打开,轻轻扇了一扇,折扇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颊,仅出了一双绝世无双的眸。那双眸似含着水一般,微微转动间,眼角的泪痣衬的他那双眸妖冶而风

 男人缓缓的将折扇拿下,出了精致的五官,暗红色的微勾了勾,将扇子合了起来,将扇子朝着赵栀丢了过去,懒散的躺在凳子上:“拿着!”

 赵栀慌忙将那把折扇接到了手中,诧异的朝他望着:“三爷这是何意?”

 “折扇赠你,后无论你辗转去了何处,穷还是富,都能扇子拿着扇风解暑。且这扇子的字画是名家所绘,若是饿了,还能拿着换些钱,置办些田产。”

 “我不要这折扇!三爷走哪,我会跟在哪儿的!”

 赵栀将折扇打开,瞧了一眼上头用银线勾勒的几笔山水,微蹙了蹙眉,心中有些烦闷。

 “呵…跟着我?”

 蔺孔明眸微动,调笑的转眸朝她望了过去:“赵栀,你莫不是以为爷会在这轮椅上坐一辈子,你推爷一辈子?过不了多久,这天下便要变天了…到时候,你跟着我,怕是性命都保不住…”

 蔺孔明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眸深邃如海,身上气势极强,带着一抹久居沙场的煞气。

 若是这些年筹划的一切,尽成功了,东启成功登基为帝,一切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了…蔺府定会受到波及,到时,就连赵府和林府,能和蔺家连上关系的,都会难逃此劫。

 此次他虽有十分之九的胜算,但…万一呢?

 赵栀握着折扇,双眸没有焦距,怔怔的朝蔺孔明望着,几秒后,眸子逐渐对焦,变得坚定明亮了起来:“三爷,我保护你。”

 赵栀虽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声音却铿锵有力。

 “三爷神志不清的时候,我便护着三爷,三爷生病的时候,我便给三爷煎药。”

 赵栀一脸的认真,朝着蔺孔明走近了两步。

 蔺孔明修长的右手,轻轻叩着椅轮,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他难得认真,认真起来的模样吸引力极强,令人移不开眼。

 “原因?”

 半响,蔺孔明沉声问道。

 赵栀望了站在一旁的路远一眼,路远忙伸出手捂住了耳朵,认真道:“夫人莫慌,想说何事尽管说,我是自己人!”

 赵栀听罢,一脸正的朝蔺孔明近了两步,伸出了手,微微弯下,抱住了蔺孔明的膛,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低喃道:“因为三爷生的好看呀,我喜欢你…”她的声音软软的,小身子也软软的,令蔺孔明一双眸子微亮了起来,带着些兴味。

 赵栀不知下了多大决心,才脸不红气不的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她说出了之后,脑海中嗡的响了一声,有些手作无措。

 她…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蔺孔明微微歪着头,思考了会儿,伸出了右手,轻轻挑起了赵栀的下巴,笑的倾城:“乖,再说一遍?恩?”他的声音极其的坏,赵栀一张脸瞬间红了个通透,后悔说出了刚刚的那句话,双手松开,就要往后退去。

 蔺孔明伸出了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佞一笑,往前一拽,赵栀身子便失了重心,跌到了蔺孔明怀里。

 “哟,投怀送抱这招用的好,你一定是拒还,故意松开了手,想要让爷将你扯到怀里的,我说的可对?”

 蔺孔明垂眸朝赵栀那张小脸瞧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赵栀离他这般近,甚至能看清他的睫,嘤了几声,颇不适应的将他往一旁推了推。

 “不…不对…”

 小丫头的声音软糯软糯的,无措的厉害。

 “你呆在爷怀里,这是不想动了?赵栀,你可真沉,死我了。”

 蔺孔明笑的道。

 赵栀想要站起身,蔺孔明却抱她抱的极紧。

 “分明是你抱的紧,不让我站起来。”

 蔺孔明一脸痞子般的笑,坏到了极致,拉长了腔调:“哦,是吗?”

 眼看赵栀红了眼眶子,又要哭了,蔺孔明这才不再逗她,放开了手,等到赵栀整理好了衣衫后,便转着椅轮,缓缓出了这二房的院子。

 “小东西,跟着三爷过来,三爷带你去买些东西。”

 蔺孔明说罢,赵栀便提着小裙裙,朝着他追了过去。

 路远长叹了口气,太阳:“爷的命真好,坐在轮椅上,都能寻个小丫头喜欢,我到今还是孤身一人…”

 路远从未想过伦理之事,为此担忧过,他觉得,只要二方两情相悦,那便在一起呗,就算爷真的要娶了夫人,谁又敢说些什么?夫人和爷年龄相当,又没有血缘关系,从小相识,现今又腻在一块儿,明明天造地设的一对,青梅竹马啊!

 什么继子继母,不过一个虚称罢了!挡什么用?

 这事,路远倒看的颇透彻,不似宣诗云和旁人那般糊涂。

 赵栀往前走了几步,总算追到了蔺孔明,双手搭在了他的轮椅上,小心的推起了轮椅。

 “三爷要给我买何物?”

 “你剑不好,三爷带你去寻一把好剑,用来防身。”

 “可那剑是爹爹送我的…”

 赵栀耷拉下小脑袋,咬了咬瓣。

 “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蔺孔明的声音微冷。

 “可是我提的是——”

 “就算是你爹爹,你弟弟也不成。”

 蔺孔明说罢,又想了一想,笑着道:“唉,对了,女人也不能提!”

 对,男人女人都不能提,只能提他蔺孔明!

 “那好吧,我都听三爷的。”

 赵栀小脑袋轻轻耷拉了下来,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

 “乖哦,三爷疼你。”

 “我有件事,要问三爷。”

 赵栀轻轻抬起了头,漆黑的眸中,掠过了一抹光亮。

 “咦?跟我捂了你嘴似的。”

 蔺孔明轻轻一笑,说出的话,当真是没有一句好听的,毒蛇的很。赵栀能喜欢上他,估摸着真是没见过几个男人,同他相处的久了,久生情,便喜欢上了。

 赵栀:“…你…你可喜欢我?”

 蔺孔明沉默了一会儿,垂下了眼帘,似认真思索了起来,几秒后,他眨了眨双眸:“三爷只喜欢傻子,你傻不傻啊?”

 “我可聪慧了!”

 赵栀右腿轻轻跺了跺地面。

 “嗤…”

 蔺孔明表示不屑。

 赵栀不开心了,原是想生气的,她想了想,软软的道:“好吧,我…我傻。”

 “那不就得了,我喜欢你啊,小傻瓜。”

 蔺孔明的语气温柔宠溺,令赵栀怔了许久,才回过了神。

 “真哒吗三爷?”

 “恩。”

 蔺孔明颇傲娇的点了点头,扬了扬下巴。

 既然她承认自己是傻子了,那自己便勉强喜欢她一点吧!

 赵栀这下心中开心了,推着轮椅的步伐也变得快了:“那我便不用改嫁了,能一直陪着三爷了。”

 “那你想不想要名分?”

 蔺孔明见出了蔺府,便单手托腮,朝着胡同里头的一棵老榆树望了过去,老榆树上系了两条红绳,听说是别府的两个夫十几年前,成亲那挂上的。

 可惜蔺孔明的声音不大,一阵风吹过,便将他的话吹散了,赵栀脚步顿了顿,诧异道:“三爷说了什么?”

 “无事。”

 蔺孔明失了兴致,眸散漫的朝四周望着,:“渴了,待会儿去茶馆喝些茶,要今年刚进的新茶。”

 赵栀带着蔺孔明去了茶馆,喝了茶之后,便去五花阁买了些首饰,然后蔺孔明便让赵栀推着他去了一个小巷子里,在那寻到了一个青衣男人。

 从他们的对话中,赵栀了解到,那年轻的青衣男人名唤箫华,生对剑极为痴,在说话的时候,还一直在垂眸擦拭着手中的长剑,长剑已经够光亮了,他却依旧锲而不舍的擦着。

 那把剑通身银白,剑身很细,一看便是一把绝世利剑,较为适合女子用。

 “最近我不铸剑了,我一年只铸一把,今年已经铸过了,等明年吧。”

 箫华的声音很冷。

 箫华打造出的每一把剑,都是天下利器,就算是手无缚之力之人,拿了他的剑,遇见了强盗,胡乱砍上一通,就连剑气也能伤到人,他手中握着的,便是今年刚刚造好的长歌剑。

 “那便将你刚刚铸好的拿来,否则休怪老子一把火将你宅子烧了。”

 蔺孔明角噙着坏笑,扫视了这宅子一眼。

 “蔺孔明!这女子是你什么人?”

 箫华听罢,微微蹙眉,朝赵栀望了过去,眸深沉。

 他见蔺孔明这话不像是开玩笑,似乎真的需要一把剑,来给他身边的女子防身,生怕蔺孔明这不要命的真一把火将他宅子给烧了。

 “他是你弟妹。”

 蔺孔明轻飘飘一句话说出来,便令赵栀和箫华都愣了起来。

 “你娶了?”

 箫华一脸不信。

 56、和三爷一起挂红布 …

 赵栀也愣了好几秒,才回过了神,瞬间红透了一张脸,低下了头,双手绞着衣袖,半响没出声。

 “这般惊讶作甚?爷娶的人又不是你。”

 蔺孔明俊眉微蹙,一脸不耐的望了箫华一眼,嗤笑一声。

 “蔺孔明,多年不见,你腿都瘸了,嘴还是这般欠,你若再多说一句,这把长歌剑,我便不给尊夫人了。”

 箫华抱着那把剑,就好似抱儿一般,眸冰冷的朝着蔺孔明望着。

 蔺孔明懒洋洋的掀起眼皮子,扫了四周一眼,薄扯起了恶劣的笑,从怀中慢慢摸出了一个火折子,瞥了路远一眼:“点火烧宅!”

 路远点了点头,便低下了头,在布袋子内寻起了打火石,他将打火石拿出来后,便恭敬的朝着蔺孔明递了过去。

 “爷,打火石。”

 “蔺孔明!”

 箫华额头青筋直爆,猛地便站起了身,朝蔺孔明望了过去。

 “唔。”

 蔺孔明悠悠望了他一眼,一脸的无辜不解:“本王摔下了山崖,脑子有些不好使,你这是发什么怒?本王倒是搞不清了…”

 “几年前怎么没将你给摔死!”

 箫华晓得自己不如他巧舌如簧,说不过他那张毒舌的嘴,索也不同他争辩了,他颇为不舍的望了长歌剑一眼,便朝着赵栀递了过去,一脸的郁闷。

 早知道他便不来中原了,一来中原,这混账就来拿他的剑,他一共不过铸了八把剑而已,加上今这一把,这混账就拿走了四把!厚脸皮的很!丝毫不带不好意思的!

 什么摄政王爷!根本就是个无赖混混强盗!怪不得他十战十捷,敌方定都是被他给坑死气死的!

 “呵,爷不要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路远,将宅子烧了!”

 蔺孔明右手一丢,直接将火折子和打火石一起丢到了路远手里,一脸傲娇。

 “蔺、孔、明…”

 箫华几乎是咬牙切齿将他的名字挤出来的,一张俊脸逐渐变得扭曲了起来。

 赵栀忙伸出手,将长歌剑接了过来,朝着箫华浅笑了一声:“那个…有没有剑鞘,还有剑穗什么的,再给我配一套呗。”

 箫华:“…”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看起来乖巧良善,实际上和蔺孔明一个属,这两口子是合伙打劫来了。

 无法,谁让他是蔺孔明的师哥呢!

 他冷冷望了蔺孔明一眼,便回屋取了配套的剑鞘和剑穗,一同递给了赵栀。

 赵栀很是乖巧的朝他欠了欠身:“多谢先生!”

 “弟妹不用谢。”

 箫华冷着一张扑克脸,挤出了五个字后,便回了房,他站在房间里面,斜瞥着蔺孔明一眼,冷哼一声,伸出修长的手“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了上去。

 强盗!

 赵栀把玩了一会儿长歌剑,半蹲下了身子,将剑小心的放在了剑鞘里,系上了剑穗,佩戴在了间,颇欢喜的站起了身,绕着蔺孔明转了两圈:“三爷,好看吗?”

 “讲真,不好看,箫华的铸剑手艺不错,可惜做的剑丑。”

 蔺孔明瞧着赵栀,单手托着腮帮子思索了会儿,认真的道。

 “可是…可是我觉得蛮好看的。”

 赵栀蹙眉道。

 “恩,配你的。”

 蔺孔明笑着点了点头,转手扶住椅轮,便转过了身,朝院外走了出去。

 赵栀站在了好几秒,才反应了过来蔺孔明这话什么意思,她那张小脸中带着怒气,朝蔺孔明走近了几步,朝他轮椅踹了几脚:“坏蛋!坏蛋!”

 “小心着将爷踹坏了,你再守寡一次。”

 蔺孔明角噙着抹坏笑,美的触目惊心。

 赵栀默默的收回了小脚,瞧他一眼,又垂眸瞧了瞧自个儿的爪爪,面色微红,喃喃自语:“…你不要脸。”

 “我本来就不要脸。”

 蔺孔明笑的佞,哼着小曲儿,转着椅轮,继续朝前走了过去。

 赵栀摇了摇小脑袋,便继续跟在了他后头。

 她第一次听别人自己说自己不要脸。

 路远堂堂七尺男儿,好几都挎着个小布包,黑着一张俊脸跟在了他们后头,他又走了几步,将布包打开,从里头拿出了一颗核桃,放入口中咬了一口,谁晓得又硌了牙。

 他俊眉微蹙,将核桃丢在了地上,捂住了嘴巴:“你们在前头甜甜蜜,留我一个在后头,不考虑我的感受…”

 蔺孔明转着椅轮的双手一顿,悠悠转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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