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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圣王初现
 生命,总如过眼云烟,一晃便是一年了,又接近姬水河神的天祭了,真快!一切便像是发生在昨天,这个世界真奇妙。

 细想这一年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便恍如做了一场难醒的梦。抑或,一年前的自己真的已经死了,此刻只是得到了一次重生而已,这就是那不可捉摸的命运。如果说,每颗星星代表着一个生命逝后的灵魂,那自己又究竟是哪颗星辰?究竟要如何定位自己呢?

 轩辕静思间,突然眼角暗影微闪,显然是有人快速地掠走,而且速度惊人之极,以轩辕的目力,竟然未能看清掠过之人的身形。虽然,轩辕只是在静思,但也不能不说明这夜行人的速度之快。

 轩辕当然不会心生出去一探的想法,此刻他身受别人的监视,已不是自由之身。何况,他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最多也不过恢复了六七成而已。所以,还必须拥有一段时间的休整,否则他别想再去面对帝恨这般的对手。当然,如果轩辕没有在那坍塌小屋之处强行发招的话,此刻也不会恢复得如此慢,就因为那一下子,使他伤上加伤。

 “哚哚…”几下急促的敲门之声再次打断了轩辕的思路。

 “轩辕公子,轩辕公子…”是守在屋外的剑士在叫。

 “进来吧,我没闩门。”轩辕淡淡地道。

 那剑士推开门踏入房中,见轩辕立在窗边眺望着天空,不由得松了口气。

 “有什么事吗?”轩辕见对方的表情,其实也猜到了些什么。

 那剑士松了口气道:“待会儿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请轩辕公子不要理会,只管好好休息就是。”

 “发生什么事?”轩辕心知肚明,不过口中仍不经意地问道。同时,他也明白这群人定将怀疑那夜行人就是他。

 “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大清楚,我是说可能。这几夜,宫里都不太安宁,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事情。”那剑士似乎并不愿意说得太多。

 “你放心吧,我为什么不好好地睡觉,要去管那么多闲事呢?只要从商和个把好大门就行。”轩辕揶揄道。

 那剑士脸微红,干笑道:“公子明白就好,我先出去了,不打扰公子休息。”

 轩辕不再答话,仍然将目光投向夜空。

 *****

 一夜无事,翌清晨,轩辕只感精神大振。昨夜并未如他所想,会发生一些意外,或许是已经发生了,只是在他的视线无法达到的地方。

 当然,这一切与轩辕不会有大大的干系,他所在意的,只是能够及时恢复功力,以应付一切可能突然发生的变故。

 吃过早餐,尤扬竟亲临轩辕的住处,说要带他去一个好地方。此刻的轩辕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恢复速度之快实在是超出常人的十倍,使得轩辕不得不感激那颗龙丹改变了他的体质,甚至,那颗龙丹也是他重生的资本。

 尤扬并没有蒙住轩辕的眼睛,但轩辕也没有四处张望,因为这对他的意义并不大。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仔细看就能够记清一路走过的地貌。

 这是君子的一角,一路之上,树木成荫,立于小道两边,实让人生出一种幽深而苍奇的感觉。不过,这个世间大概已经没有什么地方会让轩辕畏怯。

 尤扬并不知道轩辕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轩辕也并不想让对方知道,所以,这一路上,他依然显得有点委糜不堪的样子。

 尤扬并不奇怪轩辕的表现,一个受伤如此之重的人,如果能够如此迅速地恢复体力,那才是一件怪事。虽然尤扬知道轩辕了得,但却仍低估了轩辕那异于世人的体质。

 “不知长老要带我去哪里呢?”轩辕漫不经心地问道。

 “就快到了,我只是想带你去欣赏一点东西而已。”尤扬神色淡漠地道。

 轩辕知道尤扬的口风极紧,若是他不想早早地说出来,便是你他也没用,也就没有再加询问。不过,他竟听到了剑啸之声。

 剑啸之声并不是自很远传来,轩辕清晰地感觉出那剑啸之声来自一间极大的院子。厚厚的院门呈深褐色,苍桑感十足,而且尤扬正是带着他向那大院走去。

 走入大院,轩辕才发现院内已经有了许多人,更是剑气森森,寒光闪烁。

 “好,好剑法!”有人鼓掌赞道。

 轩辕心中吃了一惊,他竟发现了那假冒的圣女也在西边的一排人之中,而鼓掌赞赏的人正端坐于圣女身边的一位老者。

 的确,舞剑之人的剑法的确是不错,轩辕也是个用剑的高手,自然能够看出这名剑手的剑法不俗。不过,却只是在一个人表演。

 尤扬领着轩辕在东侧坐下,斜对着圣女的那一排坐位。场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只是集中在那舞剑之人的身上,并没有谁在意轩辕和尤扬的到来。

 轩辕倒暗暗松了口气,当然,他心中仍有些志忑不安,他不知道假圣女身边的人是否来自九黎族,或许便是九黎族的高手,这样的话,对方应该已认出了他。他有些不明白尤扬如此做的意图,不过,他隐隐地感觉到,那鼓掌的老者似乎偷偷地打量了他一眼,这是一种直觉,很实在的直觉,而且他可以肯定,那老者一定很在意他的到来,甚至有些意外或情绪的波动。如果轩辕的感觉没错的话,这老者一定是认识他,只是轩辕无法想起这老者究竟是什么身分,或者,他就从未见过对方。

 轩辕猜不透尤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却注意到另外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与他相邻的看台之上,而那是院子大堂的正门方向。

 这个中年男子神色冷静得让人心惊,沉稳如山地坐着,剑眉虎目,直的鼻粱犹如笔架峰一般高耸。

 青须白面,在威严之中透着几分儒雅的神韵,此人衣着华贵,手指白皙修长,骨感十足。

 轩辕可以肯定,这中年汉子是个用剑高手,只从他那双手便可以清晰辨别出来。一双惯用于剑的手,绝对与众不同。擅用剑者,更擅保养自己的手,手便是他第二生命的主宰。是以,这些人对手的爱惜绝不下于对眼睛的爱惜。

 剑手的手不仅要保养好,更要具备强劲的力道,具有极其为敏锐的触觉。而这中年汉子的手白皙光滑,且修长结实,完全具备一个剑手所应有的条件。

 不仅如此,就自他身上的气势来看,这人也绝对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剑手。

 其实,在这个院子之中,并不只那中年汉子是个可怕的剑手,便是分别立在中年汉子身边的两个面目和善的汉子也是了不起的剑手。只看他们立的架式,便若一柄天而起的利剑,使人绝不会怀疑他们的剑术。

 当然,在君子国之中,会使剑的高手很多,这并不值得惊讶和奇怪,君子国的每个人都能够耍几手剑招,包括八岁小孩,何况此刻还是在君子之中?

 “对面的那个老头便是护送圣女回国的两位长老之一童旦!”尤扬小声地介绍道,但他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中舞剑的汉子。

 “另一个是帝恨。”轩辕吃了一惊,旋即又肯定地道,也如尤扬一样,不动声

 “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帝恨,但你没有说错,童旦的手下还有几个极为厉害的人物,而他自己的武功也难以揣测,往后相遇小心些就是。”尤扬道。

 “这个我明白。”轩辕并无感激,因为,他却明白尤扬此举的用意并非是为了他好,而是为了柳洪,尤扬只是想让自己成为柳洪夺得王位而献身的牺牲品。

 轩辕当然不傻,自然明白此次见面乃是尤扬故意安排的,因为他与九黎族有仇在先,假圣女一发现自己,自然便要想方设法除掉自己,那时候自己不得不去应付九黎人一波又一波的暗杀,而尤扬则可趁此机会大拣便宜。不过,虽然轩辕很明白这一点,但他此刻已是身不由己,必须如此走下去。

 “那正堂门口的人是我们的圣王,立在他左边的是左护法思过,右边的右护法跂恩。圣王身后的四名剑手,乃是神剑四卫,自左至右依次是白,黑、紫、青四剑,舞剑者乃是八煞之一的虎煞!”尤扬迅速将院子之中的诸人介绍了一遍。

 轩辕将之一一记在心里,不过,对那圣王倒是多打量了几眼,因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跂燕的父亲跂通。同时,轩辕对跂通那非凡的气势倒有几分赞许。

 虎煞骤然停剑,转身向圣王行了一礼,又抱剑向圣女行了一礼,再向尤扬所在的方向行了抱剑之礼,这才不声不响地退下。

 童旦开口赞道:“君子国之中真是人才济济,虎煞的剑法已达炉火纯青之境,难得的是他如此年轻。”

 虎煞并不为之所动,表情冷漠如故,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为主心动,或是让他情绪有所波动,更似乎童旦的称赞并非针对他而发的。

 “童长老过奖了。”圣王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却将目光移向与尤扬一起进入大院的轩辕身上。

 尤扬立身而起,拉起轩辕走至场中,与圣王跂通相距两丈。

 尤扬首先行了一礼,道:“我为圣王介绍一位年轻俊杰。”

 跂通微讶,不过,他平时对尤扬倒是极为信任,此刻见尤扬如此举动隆重地介绍一位陌生年轻人,倒也没有太多意外。

 “轩辕见过圣王!”轩辕快步上前恭敬地道。

 “这位便是力杀八名渠瘦杀手,再大败乐极七代的轩辕公子!”尤扬向轩辕指了指道。

 跂通见轩辕如此有礼,再听尤扬介绍,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就是击败乐极七代的轩辕?”

 “晚辈能击败乐极七代纯属侥幸所至。”轩辕似乎没有想到跂通也知道他击败乐极七代的事。

 这次不仅跂通惊讶,便连其左右护法和神剑四卫也有些惊讶,假圣女与童旦的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尤扬的目光一丝不漏地捕捉到了所有人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半点表示,只是继续补充道:“据我所知,轩辕公子不仅仅只有这些轶事,他还曾闹得九黎族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便是花蟆凶人中的血鬼也是死在轩辕公子的手下。”

 跂通定定地注视着轩辕,似乎意看穿他的思想和灵魂,但却发现轩辕的内心锁得很紧,根本就无法堪透其内心的秘密。

 思过和跂恩却同时赞赏地笑了笑道:“想不到轩辕公子如此年轻,却能够让这许多的高手铩羽而归,真是难得。”

 跂恩继续道:“这便是年轻有为,看来,我们这帮人都老了。”

 “护法何用如此说?这个世界便像是一个大舞台,总需要人去演,我只能充当我的角色,而护法的角色永远都不可能有人代替。对于人世间的争斗来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言老,只能说护法已经看得更透,明白得更多一些。”轩辕坦然而无忌地道,他并不介意自己的语调是否有些傲气。

 “好,说得好!”跂通带头鼓掌赞道,跂恩和思过也大感受用,对轩辕的印象也更有改观。

 “没想到轩辕公子的武功超卓,连说话也迥异于宛俗,真让老夫佩服,真想找个机会向公子请教请教。”童旦突然口道。

 “童长老言重了,晚辈可担当不起,事实上,我所有的言论只是总结了先人的经验,而我自身的经验中有九成是自如前辈一般的智者身上学得的。仅有一成是我自己在这有生的十多年中所得。因此,如果童长老如此说我,实是在讥讽晚辈了。”轩辕虽然明知对方没安好心,但仍装作若无其事地答道。

 “能而不骄,谦而不恭,年轻,有个性!”跂通赞道。

 “谢谢圣王的夸奖!”轩辕又鞠一躬道。

 “你是自死亡沼泽之中来的?”思过突然问道。

 “是的。”轩辕并没有否认。

 跂通也有些讶异,淡然问道:“能告诉我,你来自哪个部落吗?”

 “当然可以,我来自龙族!”轩辕爽快地道。

 “龙族?”众人不由得全都为之惑然,因为他们以前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部落的存在。当然,世界如此之大,也并不是每个部落都有人听说过,是以,并没有多少人追问。

 轩辕感觉到有道烁热的目光在注视着他,虽然他背对着那道目光,但是却可以肯定,这道目光是来自假圣女。轩辕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这才是合乎常理的,他自然也不会在意,事实上,他也很想与这个假圣女斗斗法。当然,这个想法既具惑力,也是极具危险的,因为眼下的局面让他感到有些棘手,这种演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一切都变得被动起来,这一切自然是因为尤扬的出现,但他能怪尤扬吗?

 轩辕咱是对尤扬这个人深具戒心,这的确是个难的人物,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他的一切打听得如此清楚。在君子国之中,除了跂燕外,便只有九黎族的极少数人知道这些,可是尤扬却在一天之间,查得了这许多消息,更一下子将他推到了矛盾的尖端。只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尤扬的可怕。是以,虽然此时尤扬与他并肩而立,但谁也不知道,尤扬心里想着什么鬼点子。因此,轩辕绝不会小看尤扬,当然,他也绝对不会错过尤扬给他所创造的机会。

 轩辕天生便有对机会判断的敏锐直觉,是以,他总能够准确地把握机会。

 尤扬并没有说错,轩辕很可能是由一个火坑之中跳到另一个火坑之中。当然,对于轩辕来说,活着总有希望,只要生命犹在,便会有转败为胜的机会。是以,轩辕对尤扬自箭口上救回了自己多少仍有一丝丝的感激。

 “这倒是一个没有听说过的部落,以轩辕公子的能耐,想必龙族之中定是高手如云了。”

 假圣女愣了半响才笑了笑问道。

 “那倒不一定,如果真是高手如云,又怎会无人听说呢?”轩辕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我倒真想见识一下来自龙族的武学,只不知轩辕公子可肯赏脸给圣王和大家上两手呢?”童旦意味深长地问道。

 “只怕会让童长老失望了,因为这里并没有我的敌人,而我从来都只对敌人出手。因此,还请童长老见谅。”轩辕淡然回绝道。

 “武学本是拿来切磋的,就如人在练武时一样,没有敌人和对手也同样能够出招。你这分明是在推辞嘛!”假圣女似乎故意给轩辕制造子,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轩辕并不慌乱,只是悠然笑了笑,道:“圣女有所不知,武学之中所说的‘武’有两种类别,而这两种类别是不能够混为一谈的。”

 “哦,武学可分为哪两种类别呢?”这下子便连跂通的兴趣也调了上来。

 思过和跂恩及院中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于轩辕的身上,皆等待着轩辕说出一些惊人之语,这使得大院之内变得宁静了起来。

 “武学确有两种类别,其实诸位也知道,说出来便会显得很简单。一,那是一种由一招一式或是某些连贯如行云水般的动作所组成的正统武学,这是一种儒雅,赏心悦目而绝不失风度的武学,正如刚才虎煞所演练的剑法。这类武学正大而温和,杀不重,招式之间杂有仁念。而另一种形式却是无招无式,应手而生,应心而出,没有任何规律可寻,这是一种只求目的,不求美观的攻击方式。说它是武学,是因为它与武学有渊源,说它不是武学,你可只当它是屠杀狗式。因为它只注重杀生,出手必杀,不求花巧。

 当然,这是一种只求实效的搏击方式,没有任何欣赏的价值。而这类武学的练习方式也不同于前一类,这只能在残酷的搏杀之中总结经验,从而得出实用之招。而我,所练正是第二种武学。因此,无法如虎煞一般与大家切磋,忘勿怪。“轩辕似是而非地解释道。其实,他也不清楚该如何将这些解释清楚,只好信口胡诌,只要别人找不出太大的破绽和漏就行。

 事实上,轩辕所说的也并非全没道理,只是往日从没有人想过而已。今突然自轩辕口中道来,倒的确有些让人震撼,包括跂通都在深思。

 “一种自实战之中所得到的经验?”思过自语了一遍,欣赏地望着轩辕道:“将这种经验也称之为武功的,你还是第一个。”

 “经验便是经验,并不是武功,轩辕公子此语之中其实有错。其实,武功之中不能缺少经验,但若是将经验与武学混为一谈的话,那实是说不过去的。没有武功作为基础,再好的经验都没有办法得到灵活的运用,这是不争的事实。正如一个人明知道自己的拳速再快一点便可击死对手,可是他功力不够,根本就无法使拳速再快一点。因此,我认为轩辕公子不能如此辩解。”童旦想了想,出言相辩道。

 轩辕暗呼厉害,但却并不慌乱。

 “长老所言极是有理。”假圣女附和道。

 思过和跂通诸人不语,只是再将目光投到轩辕的身上。显然,他们也认同了童旦的观点。

 不过,他们见轩辕没有半丝慌乱之意,知道其定是有成竹,也就不出言相问。

 “童长老此言极是,长老对武学的见解自是比晚辈要高,但晚辈并没有说这经验之中不杂有一些武学的基本功。只不过,这些基本功已经被我们完全简化,甚至是取其极端。如此一来,也便迥异于平常正统的习练法则。”轩辕淡然道。

 “哦,我倒想知道轩辕公子是如何将武学的基本功简化的。”童旦有些揶揄地道,因为他算定轩辕是在胡诌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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