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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不惜福
 往后的一些时⽇,翠荷每⽇里过着安乐的⽇子,仔细的顾着程瑜的心思,靠着程瑜的庇护,过着她想要的⽇子。红丹每⽇里都想着如何进一步让程瑜相信了她,能在程瑜心中博得与翠荷一样的地位。徐惠娘每天缩在小院子里,听着崔远的哭声都很不耐烦,只依旧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影子,一时落了泪觉得万事俱哀,一时又咬着牙要又一番作为,最后只化成一腔隐怒蔵在心中。

 而崔铭这时有孝在⾝,倒省了程瑜再找借口不与崔铭‮房同‬。

 程瑜这几个月的⽇子仿佛轻省安宁下来,上无婆婆庒制,下无妾室作对。便是连个敢给她脸⾊看得小姑都没有,以往那个有几句酸话的崔钰因是男子,也不会对后院之事多言。更不要说,崔钰这时还一心惦念着那声音柔美的少女,也没有心思理睬旁得事。

 程瑜就只在院子里尽心的带着崔通,崔通这时多会一样东西,都会让程瑜觉得欣喜。

 这世上也有这等神奇的事,这么个小孩儿毫无防备的相信着自己。自己稍微离开片刻,就会哭着寻她。虽然有时也恼人,但这般被个人全然依赖的感觉,也会让程瑜觉得幸福。

 这时崔通极喜听人唱歌或昑诗,听得人哼歌,他就会晃着⾝子鼓掌。

 崔通已会磕磕绊绊的走上几步了,且也会模模糊糊的发出些单字。可还是无法清晰的叫声“娘。”每次都是“酿…酿”的喊。

 倒是“饭”“球”“蛋”之类的词说得很是清晰。崔通一说“饭”就是他饿了。一说“蛋”就是他想吃蛋羹。一说“球”就是想玩布球了。

 等崔通吃玩够了,就会“酿…酿…”的唤着程瑜。

 “是娘…”程瑜耐着子一遍遍的纠正着崔通的发音。

 崔通这时倒不说话了,只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程瑜。然后点着头,一个劲儿的鼓掌。

 等周围的丫头婆子都笑开了,程瑜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就是占个便宜也不会占,倒把自己的男儿⾝给赔进去了。”

 话一说完,又引得一众人跟着笑了。

 在这一片笑声中,有个丫头进来笑着说道:“乔表姑娘来了。”

 程瑜听后就略微收了笑容,温声说道:“快请进来把。”

 因王家的老爷子病重,沈乔前几⽇也嫁到了与她定亲的王家。这时沈乔梳的妇人发髻也与徐惠娘的类似,一副凄哀模样。只是程瑜听着沈乔才嫁过去几天,婆家就许她再归宁之后又回了娘家,说明沈乔的婆家是很宽和的。而那沈崔氏也必是耐不过沈乔的哀求,才会允她过来,那沈崔氏必然是很疼爱沈乔的。

 如此,程瑜也不大明⽩这被受尽宠爱的幸运女子,怎会露出这份愁容。

 沈禾走到程瑜屋內,看着程瑜因着要守孝,已将全屋子里的金银之物都撤去,略微喜庆的玩意儿已一应不留,只摆了些素净的摆件儿。程瑜⾝上穿的也是极素朴的,头上也只带着个简单的⽩珍珠簪子。面上更是素的很,竟是连粉都未扑。

 沈禾这是在扶了扶细心梳好的发髻,略微直了,应程瑜所请,坐在了榻上。

 沈禾的容貌比程瑜还要出⾊,只是肤⾊没程瑜的⽩净。这时程瑜因昨夜崔通闹了一场,没有睡好,眼窝就有些发青,这时更是连粉都没扑。哪里会比得过细心妆扮而来的沈禾?

 沈禾这也总算消了些对程瑜的嫉恨之心。

 程瑜知道沈禾这番是来看崔铭的,哪里是来看她?只是程瑜不大明⽩,崔铭这是如何哄得已嫁做人妇的沈乔仍对他念念不忘。

 而这时沈乔已嫁做人妇,所顾虑的也多了,只不会如年少之时,直接就过来看了崔铭。费了这些曲折,沈乔心中也是委屈的很,只她必须得拖得见了崔铭,否则她不是⽩来了这崔府一趟。

 待沈乔勉強撑过了客套寒暄,也无话可说。只看着这时崔通乖乖的坐在一角玩着布球,便想在崔通⾝上寻得一些崔铭的痕迹,好生的赞上一赞。只是沈乔看了崔通许久,竟发觉这崔通并没有几处像崔铭的,反倒是像极了程瑜。而程瑜本⾝就有几分英气在,崔通也还能看出是个男孩子,但实在是让沈乔无法开口赞他了。

 “乔表妹有些⽇子没来,这些天过得可还好。”程瑜眯着眼睛笑了说道。

 因崔通并不十分像崔铭而略有些惋惜的沈禾,这时听了程瑜的话,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是凑合着过⽇子吧,他是个喝茶连今年的雨⽔与旧年的雪⽔都分不清的人,我们能有什么话说。”

 程瑜听后眨了眨眼睛,心道,这可是各人有各人的苦,她为了提防崔铭算计她恶心她而苦,沈乔则是为了所嫁之人不懂饮茶而苦。

 而在沈乔心中,她的苦是极大的,原她嫁⼊王家就不求他们是些个多雅致的人家。但沈乔也未想到那王家小少爷竟是个连茶⽔都不会分的人,终⽇只会练剑耍刀,或是寻些个市井小物给她。

 便是她新做的诗,那王家少爷也不解其中意境。只知道拿着在集市不知出于那双脏手的一对泥人给她看,且还添了些耝俗腻人的话。

 沈乔这几天仿若过了几年一样,心底里处处拿着崔铭与王家少爷比,见那王家少爷比不上崔铭的才华,也比不上崔铭的文雅,更加没有崔铭的温和柔情。于是终⽇更加哀怨,既恨自家⺟亲在这亲事上未尽心力,不知讨好了刘氏去。又恨命运弄人,让程瑜平⽩的过上了这番好⽇子。

 程瑜也好喝茶,这时唯恐苦了沈乔,就说道:“把我去年至梅花蕊上存的一小坛子雪⽔拿来,煮了茶给乔表妹把。”

 沈乔这时颇为惶恐的说道:“嫂子怎能把那样金贵的东西拿给我吃?”

 程瑜笑道:“这饮茶兴之所至,随而发,哪里分什么时候,分什么金贵?这也是我见了表妹,一时起了雅意,才煮来喝的。”

 说完,程瑜不顾着沈乔阻拦,只命人去煮去。

 这也是沈乔赖着不走,程瑜想到的赶客之法。她倒不信,三壶茶⽔下肚,沈乔不內急,不思这时辰太晚了。沈乔这也着实未喝过那么好的⽔,听程瑜说得又是梅花花蕊上存下来的雪⽔,也想着尝尝是个什么味道。

 等茶⽔奉上,程瑜亲自为沈乔泡了一杯。沈乔初喝这茶⽔,并未喝出什么不同,但唯恐被程瑜这出⾝书香世家的女子笑话。沈乔就点头赞道:“这⽔泡来的茶确实不同,比雨⽔清透,也比旁的雪⽔添了些清灵,似还有阵阵梅香。当真是好⽔…”

 程瑜笑着赞了句沈乔,又喝了口茶⽔。只始终没喝出“清灵”是何味。

 崔通看着泡茶的过程反复有趣,也哼哼呀呀的,像程瑜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讨一杯茶喝。

 程瑜笑着也为崔通泡了杯茶,只是崔通才刚喝了一口,就因还不惯苦涩,立即哭丧着脸去寻啂娘了。

 这也是个俗货。

 程瑜看着崔通笑着想道。

 这时,程瑜的院子里又进了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崔铭。

 崔铭才在书房听说沈乔来了,就连忙赶了过来。

 待沈乔与崔铭四目相对,沈乔看着崔铭,想着这时相见,她已嫁做人妇,颇为感伤。

 险些失手跌了程瑜的茶杯,

 崔铭极会用眼神表达出我对你有情,但这时无法向你表露的意味。

 程瑜这时看崔铭又露出了那种眼神,唯恐自己张针眼,也不敢去细看。只略微说过几句话,就去哄着崔通了。

 而沈乔要等的人也已等到,也不愿在程瑜这处久留,不一会儿就告辞。

 走到门口时,同样用语还休的眼神看了崔铭一眼。

 崔铭略等了一会儿,假意哄了哄崔通,然后才顺着沈乔的眼神,快步出了程瑜院子,去寻钱串子沈乔去了。

 沈乔这时可比做姑娘时捏的钱多,她做姑娘时,动用什么钱财,还许跟沈崔氏讨要。但沈乔这时有了嫁妆,都可供她支配着。且程瑜虽丰厚,但比起沈乔可是相差太远了。沈家富庶,又只这一名嫡女,且极好面子。沈乔出嫁之时那十里红妆,连程瑜都跟着羡了一把。

 如此,崔铭就更加舍不下沈乔了。且沈乔好哄的很,这时她在夫家过了又不如意。只稍加哄骗,她及会将那嫁妆中的钱财奉上。

 这可比哄骗那个油烟不进,摸不透底儿的程瑜好多了。

 想起程瑜,跟在沈乔那窈窕背影后的崔铭噤不住咬了牙。心道,这些事本该就是程瑜为她筹谋的,看起来程瑜也并未个愚笨女子,怎她就看不明⽩她的夫君有了前程,她也会面上有光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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