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5)
细细的安排好了两天的工作,焦扬最终于周五早上九点便到了N市,这是她自搬去海涯之后的第一次回家。还没来得及去交通花园,焦扬便急急的去了舅舅住处。
还未开门,便听到了屋里低低的哭声。焦扬的心一下子揪紧起来,轻按门铃进门,入眸便映入表弟童童蹲在行李箱前泪眼朦胧的哀戚模样。这个十七岁的大男孩看到自己进来,泪眼有一秒钟的呆怔,继而便快速站起“姐。”呜咽的声音让她不觉心疼。
因为和舅舅亲的缘故,他们姐弟俩感情也一向好。焦扬嗯了一声,还未走近,便见舅妈自客厅
出来,黑眸有瞬间的震惊和讶异“扬扬?”
“舅妈。”焦扬应了声,接着走进客厅,路过童童的时候,突然觉得衣襟一紧,转头看去,童童正死死的揪住她的衣角,大眼里
是无助与悲伤“姐,爸爸妈妈要离婚。”
“放心,不会的。”她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顶,下一秒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舅舅,面前的茶几到处都是散落的烟灰,触目便是碎
的狼藉。往日意气风发的舅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看她进来也只是抬眸扫了一眼,话也不说,然后便又垂下头去。
“舅妈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笑脸
向这个已有十多年没谋过面的亲人“十多年没见了吧,舅妈倒是越来越漂亮。”
“扬扬。”舅妈卓诗雅近前一步“是有好久不见,我这次来,是要和你舅舅离婚。”
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焦扬怔愣了一下,
角随即挤出一弯硬冷的嗤笑“舅妈真有意思,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合家团聚一次就为离婚?”
“若是提离婚,也应该是舅舅有资格提吧。”黑色的瞳眸中绽放出清冽寒酷的光,焦扬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您除了过节不得不回来,哪儿还有时间踏过家门一步?这么多年,舅舅自己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又当爸又当妈的,所有的辛苦,难道就是为了成全您今
轻描淡写的一句分手?”
话说的讥讽,连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也会刻薄至此。卓诗雅的脸色由白至青,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个外甥女会伶牙俐齿到伤人的地步,
角扯了又扯,似乎是有什么话
之
出,酝酿许久还是化为一句空
的辩白“扬扬,大人的事儿,你不懂。”
“我都快三十的人…”话未说完,却被一直一言不发的舅舅打断“扬扬,算了。”
声音暗哑落寞,一下便
起了焦扬久久压抑的厌恶与痛恨。
“算?!”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凭什么算?事情终该有个明白始末。”抬头看向卓诗雅“舅妈,我能不能和您单独谈一谈?若是谈完之后,你仍是执意要走,要离开,我都无话可说。”
关上卧室门,焦扬二话不说,先将包中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到
上“您自己看吧。”
卓诗雅愣住,随即呼啦一声彻底撕开信封,瞬间,数十张妙龄女子
身与另一个男子痴
合的香
照片四散而落。焦扬目不转睛的盯着卓诗雅的眼睛,将那双美丽黑瞳里的惊讶,慌乱,惧悚与恨意全都包囊于心,蓦的,心里便腾涌起了一种劫难之后的沧桑与酸涩。
这便是她苦苦守了六年的秘密,当初易明晞苦苦向她寻求分手原因,她只能咬紧嘴
,任他如何残酷都埋于心里。不可否认,当初与易明晞分手也有两人家世以及其他不可抗拒等等各种原因,可是这一点,才是她至深的痛处。
但是这样的痛苦,又如何能向他说明?
卓诗雅倏然抬头,脸色苍青,眉宇间凝起了悚然的惊
,声音也因此而有些颤抖“这是谁给你的?”
“彦嘉凌(易明晞的母亲名字)。”焦扬扬起
角,多年隐忍的痛苦似是在此刻才得以宣
,最终凝成一声阴冷至极的轻笑“舅妈,您是不是该向我说明一下?您当初不是和我父亲情投意合,形影不离的吗?那又为何在暗地里,悄悄的勾引上了另一个男人?”
“难道您竟博爱到了如此地步,在家内处处开花您还嫌不够,还要将您的深情
溢到其他人身上去?真是可惜了,这么多情的您,为何就不肯分一点儿给我那可怜的一心向你的舅舅!”
“当年我妈能忍下你和我爸不明不白的污事,也能赚个识大体,顾大局的美名。毕竟一个是自个儿老公,一个是自个儿弟弟,这样的秽事传出去,谁都不好看。而我那舅舅又是个死心眼,知你如此也不肯离婚。爸爸死后,我总以为您该放手了,真心也罢,假心也好,有了童童,也该回来好好的过个日子。可是您做了什么?如果您自己掩藏的好,不让别人知道,您和外面男人怎么风
我都不管,可是现在呢?您被别人抓住了把柄,我却要为您的风
赔上一辈子的辛酸!”
“彦嘉玲…”卓诗雅的脸色已恢复了些许血
,她抬起头,声音已有了几分镇定与冷静“她说的什么?为什么会给你?”
卓诗雅离家已久,并不知道她与易明晞的种种渊源。
“我和她儿子谈恋爱,她不同意,
我们分手;家境势力的悬殊我都认了,但是却没产生过逃离的念头,直到出现了您的这些
照…”焦扬声音渐渐放低,刚才近乎控诉般的冷斥也慢慢回归平静“她说,如果我不同意分手,就会把这些照片散发到外面去,说照片上的男人是易明晞的父亲,只要我们豁的出去,她不怕丢人。”
所以自己当时才没了主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所有的羞辱与痛苦。
她犹记得那
的情景,彦嘉玲妖冶却狰狞的眸
仿佛要将她
噬,她当时无助的疲软,甚至连哭的气力也没有。那些照片,让她清晰的料到了以后的路:若是让易明晞知道她的舅妈与他的父亲苟合,那么以后他们将会如何携手下去?若是让舅舅知道舅妈与另一个男人再次勾勒了
梦的侮辱,那那么爱她的舅舅,是否可以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何况,还有一个已经渐知人事的童童,事情如果暴
于天下,他们该怎么在社会上生存?
种种假设,未经深思,便已是绝路。
M.SsvV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