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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唱片划过
   重回故乡的那天正是黎明。落在再熟悉不过的将军广场轻握住接我朋友的手,青灰色的苍穹下似有流星划过。看过他乡的山水和众多脸孔再回眸故乡,或者温习自己,是一种说还休的滋味。

 记忆里的冬天从鹅或柳絮般飞雪开始,多年前的雪总是落得大气和可爱,如爱恋词库里小巧般精灵。那时的家,清贫得令人怜惜。雪花飘落的日子,西墙亦被沾染得润。那一片鲜活的,氤氲着的气息。寒意袭人的冬日,遥想婀娜的早,早里破土而出的芽,该是怎样的一种童心或者怎样一种烂漫的少年情怀?

 雪地里站过多次的。夜愈浓或者跟做早饭的娘亲一起比其它人早起的时候。撑一把雨伞,立于雪地。村庄宁静。唯有雪花飘落的轻响和孤单然而透明的心。依然读书的年华,身的书香和纯粹得可以照镜的澄澈冰心。膘肥体壮的阿黄。经常在我跟前摇头摆尾的忠实的家犬来到我的身边。留下串串梅花印,嘴也沾飞雪,滑稽得可爱。那时的母亲依然很美,雪光映衬下,忙碌的身影愈发清晰。

 所以在多年后想起飘雪和冬日。所以往事也被清纯雪光映衬,如梦幻般童年。冬天越来越不像冬天,年复一年的暖冬过后,心魂亦觉晦涩。不似当年那般澄澈,不似当年那般宁静。雪花飘飘,圣洁飘飞。即使有雪,却显得单瘦和寂寥,漫无目的地挥落,令冬天尴尬。

 故乡异乡,异乡故乡。次次来回。次次车窗里度过昼夜晨夕。记不清谁说过的“永远在路上”这一句。想它应该更适合自己。在路上,多好的一句话,我们的事业,缘分;离分,爱恋;恨与痴,揪心和轮回,总在此岸彼岸间徘徊,到岸了,我们才塌上归途。不在路上了,我们回家。小时候,不懂姥姥说的回老家是什么意思。现在知道了。姥姥却再不回来。

 又在长沙。求过学和打过工的城市。别样的情感笼着我。读书的时候,呆在被湘江北风吹冷的学生寝室,不止一次依恋过香甜的被窝。打工的日子,也留下过直脊梁倔强铮铮的诗歌。沿海回来,突然发觉它的零散和寒酸。虽然有对它感情的成分在。然应该是不同的两码事。慢慢学会理性学会大度和冷静。吃过太多亏,看重某些不值得的所谓情分。

 阅过很多人了:好的,坏的;真诚的,虚伪的;漂亮的,丑陋的;富贵的,寒酸的;表里如一的,笑里藏刀的。当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人是多么复杂和善变的动物。生活和人事甚至往事和身份地位都可以将一个人改变。我也一样。是不是真像故乡那位面相师傅所说,是可以为一个人一件事改变自己一生的人?而这样的改变,会不会值得?会不会是另一种人生的别样滋味?

 经常会想起往事想起一些很深沉的命题,是一种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因果。是不是因为年岁渐长依然潦倒?或者说从前太过坎坷太过艰难?岁月的唱片划过,弥漫转动以外的气息。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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