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刚才真是好险。”侯希白想想,在这大冬天也
不住擦了一把冷汗,道。
“一点儿也不险。”徐子陵大咧咧地道:“我在此之前就跟
王打过一架了,我怕他什么?你以为他还真杀得了我?你别扯开话题,你小子老实
待,这么迟才赶到,先前一整天都到哪里去了?”
“······”侯希白看了一眼师妃暄,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侯公子不必为难,妃暄去看看青璇妹妹。”师妃暄清淡一笑,整个人一飘,往殿内去了。
侯希白一看师妃暄走了,马上走过来,却不由分说,冲着徐子陵就是一拳,打得他莫名其妙。侯希白不等徐子陵发作,一把揪住徐子陵的
衣,恶狠狠的道:“那个鬼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什么跟什么?”徐子陵一听,更是糊涂地道:“怎么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呢?”
“这样·······”侯希白附在徐子陵耳边轻说一通,然后又狠揍听得眉开眼笑的徐子陵一拳,道:“看你
计得逞的样子?你还敢说不是你
的鬼?你这个家伙好卑鄙,想用范采琪把本公子套住,然后自己跑去追秀芳大家是不是?你这个人的坏心眼真不少,本公子真是看错你了!”
“就算得了范采琪,你还是可以公平竞争嘛!”徐子陵笑嘻嘻地拱手道:“只要范大小姐的醋劲跟我的小
子一般小就可以了。”
“她一个人地醋意就可以比得起你所有认识的女子。”侯希白颓然道:“甚至还要多。”
“这我就不知道了。”徐子陵双手一滩,大笑道:“我这个媒人不包生子,也不包醋劲。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靠。人家好歹也是川帮‘
王’的女儿,配你一个小
狼哪里差了?再说,就算你再仰慕尚秀芳,你就能追求到她?
话,你连那个看门老头也打不过,你最多也是光瞪眼。”
“那样心中总也有个希望吧?”侯希白怒道:“好过现在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人要注重现实。”徐子陵心中大笑,不过表面却一本正经地教训道:“眼看一片森林有个
用?要有一棵属于自己的大树才是最真实的!你没有听说过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吗?原来是陪范大小姐
绵。难怪这般迟来,我原谅你了!”
“我却不原谅你!”侯希白一想,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家伙搞出来的,如果不是他画一本
宫画,就不会让范采琪看到,没有让她看到,就不会去找自己,没有去找自己。就不会看见这个家伙,就不会听他的指使
衣服给自己画个什么鬼
画,最后画到
上去,把好事都做了······
侯希白越想越气,不由挥拳又打。
徐子陵一看,连忙飞身进殿,侯希白在男人的面前可以挥拳打人。可是在女孩子的面前。则永远都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何况在师妃暄师仙子的面前?徐子陵一看,殿中只有师妃暄一个人,却不见石青璇。不由一愣。
“青璇妹妹走了。”师妃暄微微一笑,道:“她说出去走走,不一定去什么地方,让你不必去幽林小谷去找她了。”
“谁说我要去幽林小谷?”徐子陵奇问道:“我也有事赶着回去,只是来跟她打个招呼罢了!”
“徐公子心里一定很失望吧?”师妃暄忽然微带调皮地一笑,问道。
“很失望。”侯希白一脸悲伤,惨意如愁云暗淡般道:“美人一去兮不复还,再见之
兮难做想,箫音响起兮人已痴,梦醒始觉兮意潇湘。”
“他今天怎么啦?”师妃暄很奇怪这个侯希白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问徐子陵道。
“他大概是快跟范大小姐结婚了,有点怀念独身生活地自由自在吧!听说婚姻是监牢,又听说婚姻是坟墓,我们的侯公子有点婚姻恐惧症也有点在所难免!”徐子陵不负责任地随口胡言,侯希白一听,差点没有倒在地上。
“你怎么没有?”师妃暄听惯了徐子陵的怪言论,笑问。
“我感叹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徐子陵呵呵笑道:“一个都快要把牢底坐穿的囚犯还有什么好感叹的?唯一希望就是增加个狱友,来个难兄难弟,一起坐牢。”
“难怪你这个家伙······”侯希白一听,恍然大悟。
“在师仙子面前你可不要
来啊?”徐子陵威吓道:“小心我跟师仙子她说你三岁朝水缸
却一不小心掉到缸里差点淹死的糗事。”
“我哪有?”侯希白觉得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冤。
“我也不信。”师妃暄微微一笑,摇头表示不信,看徐子陵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小样,我就治不了你?”徐子陵哼了一声道:“侯公子的生活轶事师仙子不信不要紧,成都城的人们平时可是很无聊的,不知有一百几十个大嘴巴的大婶说出来,大家又会不会相信呢?本公子保证,只要花上一百两银子就可以让半个成都城的人都对侯公子津津乐道。”
“怕了你。”侯希白一想,脸马上就煞白。
虽然石青璇不等徐子陵,可是他早知道石青璇因为
王的出现,决意离开幽林小谷去躲开
王,虽然她没有说去哪里,可是她天下之间,无处可去,想必多半去找东溟夫人,或者在半路哪里等着自己吧!
徐子陵一想起刚才拉着自己那只小手的柔软温润,心中不
轻跳两下。
与她相见匆匆,但是却让徐子陵也有一份极大的
足感。
既然心意相印,自然不需要久久相处。
她心中还有很多坎一下子过不去,而且有师妃暄在此。还有
王于暗,石青璇自然不愿自己与徐子陵的关系展现于世人。她一看
王与徐子陵因为自己相斗不息,更有去意,所以就算不等徐子陵,倒也在徐子陵的意料之内。
徐子陵虽不愿她就此离去,但有师妃暄在侧,不便追赶,只盼她什么时候来见自己,或者去东瀛夫人处住上一些日子。
“徐公子现在计划已成。在巴蜀还有要事吗?”师妃暄问。
“没有。”徐子陵反问道:“师仙子是否愿意与本公子一道乘船离去呢?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也来一个三峡同游如何?”
“妃暄还有一些要事,就不陪徐公子赶路了。”师妃暄看了一眼侯希白,淡淡的道。
“你要走?”侯希白却望着徐子陵奇道:“我还以为你要再去打那个安隆一顿,就这样走了,不像徐公子你的作风啊?你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好相与?”
“老子现在不是弓辰
吗?”徐子陵大笑道:“既然是弓辰
了,那么自然就会躲起来苦练那个《不死印卷》的残本了,收拾安胖子不着急。慢慢来。等到我们将他玩累了,玩残了,再将他红烧也不迟!师仙子,你打扫这破烂的佛堂吧,本公子走了。”
“你真的不看这个《不死印卷》了?”侯希白掏出那半截小卷,问。
“谁看谁死。”徐子陵哈哈大笑道:“本公子才没有那么傻,你千万别那么傻。要真是练挂了,老子保证送你一个‘天下第一大傻瓜’的墓志铭给你,哈哈哈······”
徐子陵看向师妃暄,却发现她的眼中有忧伤之
一闪,似乎是不舍。又似是叹息,心中微微一痛。然后却化作哈哈大笑,挥手作别,大步而出,再飞掠那飞雪飘飘的夜空之中,踏雪而去,长啸一声,整个天地为之共鸣,久久不绝。
等走出大石寺,寻找一个黑暗,再化身成为岳山,直向解家的独尊堡而去。
于黑暗之中,徐子陵爆发了全身的真气,极速而
,偷学自
王的幻魔身法尽现,他在跟时间竞赛,必须有人不能怀疑的时间,把那个宋玉华偷出来,再赶到码头,与郑淑明的手下乘船离去,如果中间的时间相差太久,必然让师妃暄和侯希白他们起疑。
新年将近,独尊堡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悬。
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因为之前与板桥公子的相聚,已成整个独尊堡的佳话,每晚借名来拜访者,比起平时更多十数倍。解晖很少在家,他总是不轻易于人前,让人觉得他这个独尊堡主更是高高在上。而解家少堡主文龙,则多与最好的朋友们相聚于散花楼,饮宴不归。
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那个聪明灵活的管家方益民。
巨头级别的人物,文人雅士,自然会知道如何找到解晖,而后生一辈,风
才子,则与解文龙饮宴,只要商贾之
,借机向解家表示恭敬,顺便于年关送上大礼。这一切,方益民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家中护卫高手如云,而且在巴蜀之地,谁敢到独尊堡无礼?
后园,有三间简朴的竹居。
其中一间,灯光如豆。
灯下有人,那人在灯下独坐,久久不语,那长睫之下,沾染不少碎珠,如外面残飞的碎雪而融的冰水。
桌上有画,为她所所描画,墨笔早冷,凝墨于砚。
纸上一枝竹枝延绵,上面数叶轻轻,边有诗一首。
字秀如绢,但未尽,却止,残笔寥寥,更添几分冷寂凄然,更添几分孤单只影。人伴灯,灯伴人,再无其它,屋内有桌,有
,被薄更似外面掩地之雪,上无鸳鸯双双戏水,也无并蒂莲花开刺绣,淡淡,有竹叶数张,刺绣于被面。
屋内灯如昏,人于灯下,面目朦胧,有泪暗垂,却无声。
徐子陵站在窗前,深深感叹。这就是独尊堡少夫人的住所,相比起下人之房,更是不如。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断然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天刀之女,有夫之妇,竟然住在此处,受尽苦寒侵袭。
徐子陵曾到真正的少夫人之居,却发现那里另有一个少夫人,由数十奴婢伺候,舒舒服服。然而这一个以外真正叫做少夫人的宋玉华,却独居于此,身边,甚至连一个伺候的奴仆都没有。室内除了一个书架,一面桌子,就是一张竹
了。
没有暖鼎,没有燃香,没有热茶,没有羽被,没有貂袍,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另一个少夫人房中地一切。
这里只有苦寒,连那墨砚,也冻得凝水,把墨笔,还有人心,一并冻住。
看到此情此景,别说有宋玉致的苦苦哀求,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也要把这个宋玉华带走,让她获得真正的自由,过一些她自己喜欢的日子。
徐子陵愤怒了,尽管自己有心爱之人,断然也不能就把这一个结发
子这样薄待。那个做丈夫的,于此等冰天雪地,抛下自己的原配
子,竟然去散花楼饮酒取乐,他这样,还能算是一个丈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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