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你又凶他们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对于爱凑热闹的大伙儿们,他总是没好脸色。
“正事儿不做,光会碍事!”他忿忿地又坐回
畔“长眼睛没看过那么杀风景的,简直气死我了!”
他看着她,口吻变成了有些软求“笨婆娘,等你好些,快随我回岛上去吧,我真受够那些人了…”他语调突地变慌了“怎么回事?你脸好红!哪里不舒服?你忍着点,我现在立刻去叫房老头来!”
见他像急惊风似的就要卷出去,春日只来得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勉强拉住了他衣角。
“怎么了?”他更着急了“是否难受的紧?”他回过身,伸手就要将她抱起来“我干脆直接抱你去给房老头诊治比较快!”
“不是、不是的…”春日制止他“你、你别紧张,我不是不舒服啦。”
好惊讶!她可从来没看过他慌张的模样哩!就连那
在天茶阁面对那么多坏人,他也没那么慌张。感觉自她受伤醒来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那你脸色怎会变得如此红?”
“我…”她开始
吐吐“你…你方才…所以我才…”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就是你方才…突然说了奇怪的话…我、我觉得很、很难为情…”她越说声音越小。
“那叫奇怪的话?!”他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凛着脸,大掌包覆了她的小手掌“笨婆娘,你现在给我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次,也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你最好记清楚了!”
见他如此情重,春日仿佛也感染了那气氛,于是她也很慎重地点点头“好,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这人向来一是一、二是二,我不会说甜言
语,但我说了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从今以后,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在我面前受伤这种事再发生!天知道我恨死那种椎心刺骨的感觉了!”
说完后,他开始不自在起来,耳朵还出现了可的绯红,但下一句话出口,语气仍是威胁恫吓的“我说这样你要再听不懂,我可真会毫不留情地痛扁你一顿的!”
她心底有着
的感动。他是一名硬汉,竟会说出那般的话来?恐怕正如他所说的,他只会说一次而已。
她总算有些明白了,至少,她知道他并不是拿这事儿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在看待这件事儿的。
“笨婆娘?笨婆娘!喂,你又发什么愣?!说话呀!”
“我、我…这长久以来,我一直未有喜欢的对象,但常听小姐说起,当两情相悦的男女在一起时,是很甜蜜快乐的事,心里也无时无刻会惦念着、挂心着对方。”
“然后?”他又掀开她衣服,准备替她上葯。
她羞赧地开口:“那
你忽然…忽然亲了我,你知道我向来怕你,我也不敢问你为何要如此,只好当作是你一时兴起罢了。”
“我不许你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却净说别的男人好话,我便急了、慌了、气死了,想扁你一顿偏偏又下不了手,只有封住你的嘴,让你没法儿再替别的男人说话!”
“咦?”她疑惑了,圆圆的眼儿看着他“常听你
嘴的想海扁人家一顿,为何却下不了手了?”
“猪啊!我若真要扁你,一拳便够送你上西天了,会等到现在吗?我从来不扁女人的,”
“喔。”
“继续说。”
“喔。我、我…”
“又难以启齿了?”他一副很了解的口吻。他发现这笨婆娘只要说到男女间的事,便害羞得很,就连简单的话也说不好。
“这、这事儿…”她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但你可不能笑我。”
“好。”他爽快地答应了。
“呃,那个…呃…”他半眯起了眼“我耐心有限,你别再让我生出了扁你的冲动。”
“算了…我、我还是不好意思说。”
“真不说?”
“嗯,还是别说好了。”
“葯上完了,我要做其他事了。”
“那…谢谢,你去忙吧。”心底有股很大的失落感,他不是才说喜欢她而已吗?怎么上完了葯,他便要走了呢?其责她还蛮喜欢他这样陪她说话的…
“没错,我是要忙了。”他一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怎、怎么了?”她记得这个眼神,那都是在他要…
果然,他头俯了下来,含住她的
瓣。
不是说要去做其他事儿了,怎、怎么还…
她闭上眼,浅浅地轻
着,而随着他吻得越来越火热、越来越煽情,她的呼吸也变得更急促了,这一急促起伏,便扯痛了伤口。
“唔…”痛得她低呼一声,忍不住颤了一下。
伏威像是被烫着了似的连忙与她分开,见她因为发疼而皱着眉头,懊恼地骂起自己来“该死!都是我!我竟
疼你了,都怪我太冲动,我不该…”
春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别这样,我、我不要紧的。”
“疼不疼?”他抓住她的手“我去找房老头来。”
“不、不用了,只要不剧烈
气,便不会太疼。那个…你、你不是要去忙了?”
“笨蛋!我要忙的事就是亲你!”
“你、你不能老这样的…”虽然她也喜欢得紧,但…
“让别人瞧见,总不好意思。”
“他们瞧见又如何?既然瞧见不该看的,他们就该闭上眼转过身去。我就是想亲你,我无法忍耐。喂,告诉我,你都吃什么?怎么子邬老是那么甜?害我越亲越上瘾!”
春日脸又红起来“你别瞎说了,”真是越说越不正经啊!“喂,笨婆娘。”
“嗯。”“你是否仍不相信我?”
“呃?”
“方才我已承认喜欢你了,为何你到现在仍没有回应?”他问这话时,眼底竟破天荒地出现了某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情绪。
“我…”这笨蛋!她若不喜欢他,会担心他、会喜欢他的亲亲吗?这是她心底的秘密,她方才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秘密呀!
她小手轻覆在他手背上,柔声道:“小姐说,谈情说爱的感觉是很快乐、很幸福的,若你真喜欢我,是否也能让我亲体身会呢?知道吗?当你说要与我成亲时,我其实是有些害怕的…我担心,我是否会被你欺
一辈子?谁叫你以前老是凶人家,只会叫人家做这做那的,人家自然会害怕了。”
伏威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突然有种报应降临的感觉。
他开始后悔…他以前不该恫吓她的,导致现在他可能得花更多的时间和耐力来安抚她,才能顺利将她娶进门。老天爷定是在惩罚他啊!
女人喜欢的是他
壮的身躯,每次一见面,便是迫不及待滚到
上云雨一番,谁还有时间跟他索求那什么蠢蠢的…不,是“纯纯”的谈情说爱?
所以,他没谈情说爱过,也不会谈情说爱!
为了笨婆娘,他只得低头、忍气
声去问一下那一肚子坏水的老二。
被老二嘲
半天,憋得他一肚子火,好不容易觉得老二似乎终于肯说出答案了,偏偏他还是不用说的,硬是要装神
鬼地写在锦囊里,要他带回去才可以拿出来。
待他拿出锦囊一瞧,差点儿没气爆了心肺,上头就只写着…
大哥,请多花时间陪春日姑娘即可。无诚勿试,切记。
可恶!这死老二定是怕他扁他,才会故意要他回来才拆的!
“怎么了?”春日午觉醒来,便发现他坐在椅子上,似是在生着闷气。
“没事。”伏威赶忙将锦囊
进怀里。心里还直咒着:老二害死了他!他非找一天专程去扁他不可!
“你不是出去办事儿了?怎这么快便回来了?”
“你怎知我出去了?”
“午膳时没瞧见你,正好小姐过来看我,她提起我才知道的。”
“那恶婆娘铁定又说我坏话、挑拨离间了是吧?”
“你别生气,没这回事儿的,小姐其实人很好的,小姐关心我,但你们一见面便吵,只好待你出去时才来瞧我了。”
“她对你说了什么?”
“呃,小姐问你待我好不好?”
“问那不是废话吗?然后?”
“小姐要我好好与你相处。”
“是吗?”他语气净是怀疑“那恶婆娘也会说出那种人话?”
“你再这么说小姐,我便不理睬你了。”春日嘟起嘴。
“不说就不说。”哼!那恶婆娘分明就是狐假虎威!知道他喜欢笨婆娘,使老拿笨婆娘来要胁他!偏偏她又是笨婆娘的主子,笨婆娘老替她说话,简直有够可恶的!
“小姐生
就是如此,你越不肯让步,她便会越故意要与你作对,其实她是没有恶意的,不过你们老吵嘴,我瞧了也会很难过的。所以了,你多让小姐一些,好吗?我与小姐相处的日子不多了。”
“怎么说?”他心口一紧,不动声
地问道。
春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说溜嘴了“
后若随你回拦江岛,便不能像现在这样常与小姐谈天说…啊!”她连忙捂住嘴,难为情地涨红脸。
“你说了!”他嘴咧得大大的“你终于说了!原来你是愿意随我回拦江岛的,太好了!哈哈…”他高兴得忍不住抱起她来转圈圈。
“才、才没有!”春日面河邡赤地反驳着:“你听错了!是你听错了啦!”哇!转得她头都晕了啦!
“你说了便是说了,我可是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清楚楚,你休想抵赖!”伏威停下来,抱着她坐到
沿“好,冲着你这句话,威爷我便大人有大量,不跟那恶婆娘计较这么多了,我答应你,今后见着那恶婆娘,我会尽量试着和颜悦
些。”
“哪能这样的!”她嘴里不依,心口儿却甜甜蜜
。
他真的待她极好,虽然他说话口吻仍是那么霸气,但一切全会以她为优先着想,这种情形是当初他老凶她时,她完全不曾想象过的。
缘分果真是种奥妙的东西,想当初她还怕他怕得要死,心里是巴不得他快些离开,好恢复她原本的清静生活哩!没想到东拉西扯,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而他竟放着妖娆美
的蒲晶姑娘不要,却是喜欢上了她这个条件样样不好的笨丫环,怎么想都觉得好奇怪哪!
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哪!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那么高兴!在想什么!”
“你适合更好的大家闺秀的,偏偏却只瞧我顺眼;而我,原本是该平平淡淡过一生,却因遇见你,而有了惊险刺
的奇遇,最后,竟还与你这漕帮的大人物在一起。定是老天爷对咱们开了个大玩笑,你说对吧?呵…”“不打紧,既是注定好我得为你牵肠挂肚,我绝不会逃避,并且欣然接受。”他轻吻了她软软的脸颊。
“伏威,谢谢你待我如此好。”她偎进他怀里“这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姐嘴里常向我形容的幸福,我终于明白了。”
她抬头、他低头,两人互望着,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笨婆娘,我们为什么得一直说着那些恶心巴拉的
麻话?”
“不知道,我瞧定是这屋子里太闷了,咱们呼吸有窒碍,才会开始胡言
语。”
“那我带你到外头透透气可好?”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威大爷。”
娇小的身子被打横抱起,伏威朝外头走去。
“你得继续与我说话,否则我可不带你出来了。”
“要说什么呢?”
“随便。”因他爱极了她软软的嗓音在他身边响着的感觉。
“那么,那坏人现在怎么样了?”
“叛徒林堂主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那与当初你受伤的事有关连吗?当初问你,你总不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江湖纷争,不外乎是为了‘权’与‘利’两字,事情复杂又无聊,你真要听?”
“是啊,说嘛!说嘛!”
两人在凉亭里坐了下来。
“说就说,但你可不许听一半就给我睡着了。”
“是,我会仔仔细细听着的。”
“好,那我开始说了…漕帮经营的是漕运,运河每到一个闸口,便需有人管理,因此在苏、杭一带,漕帮便设了许多分堂,林堂主便是那二水分堂的堂主…”
说不到一会儿,他便发现那“嗯”的回应声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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