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了班,元那就跟几个大学同学聚餐叙旧。
被那些花闷了一天,总算可以在跟同学聚餐时梢梢纡解。
十点半回到家,她听见客厅传来谈笑声。
以为父亲有客人,她在玄关处还揽镜一照,整理了一下妆容及头发。
走进客厅,她发现父亲正一脸悦愉地在说话,而有一名男子背着门而坐。
“你回来啦?”一见她回来,伊太郎就说道:“法嗣等你一个晚上了…”
她一震。法嗣等了她一晚上,那么说…背着门而坐的男人是他?
此时,他转过头来--
真的是他!
看见他,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吻,还有他的手…
她立刻
脸
红,心跳加速。
“我有点事跟你谈。”法嗣神情自若地笑睇着她。
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难道他要在她爸爸面前,为他那天的无礼举动道歉?他敢当着她爸爸的面说吗?
不可能的,他注重形象,永远在长辈面前当乖宝宝。
“是私事,还是公事?”她冷着一张脸问。
当着她爸爸的面,她不好发作。
要是让她爸爸知道,她跟他之间发生过的事,她接下来肯定永无宁
。
当然,她爸爸绝不会担心或生气,而是会狂喜。
狂喜他卑微的女儿,能让了不起的斋川法嗣又亲又摸。
“我们之间有私事吗?”看她绷着张脸,法嗣故意气她。
听出他话中的促狭味儿,她羞恼地瞪着他。
“我们之间恐怕也没有公事可谈吧?”她不甘示弱地。
“那可不一定。”他说。
“什么意思?”
“我想就长河集团的合作案,跟你讨论一下。”
她一怔“你跟长河集团的合作案,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邀你加入。”他说。
她惊疑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元那啊…”伊太郎见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好,主动介入并试着缓和气氛“法嗣的意思是…”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打断了伊太郎“他是来看我笑话,来羞辱我的。”
“元那,你这么说真是太失礼了。”说着,伊太郎
脸抱歉地看着法嗣。
法嗣的
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你不过是为了再一次证明你比我行吧?”她眉心一叫,言辞严厉而激动地“你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到这儿来捉弄我?”
“我是真心诚意邀你一起合作。”法嗣平心静气,气定神闲地。
看见他那一派轻松自在的模样,她越觉有气。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她悍然拒绝“没拿到这个案子,二条商事也不会因此倒闭。”
二条商事的营运一直维持相当的水准,她之所以在乎长河集团的合作案,不是为钱,而是因为他。
她想胜过他,她想从他手中抢到合作案,她只是想证明她可以、她行。
看她那么凶悍且“不知好歹”伊太郎皱起了眉头“元那…”
“爸爸,”她转头看着他,神情坚定地“我不会跟他合作什么案子,您也别再说了。”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元那。”这回,唤住她的是法嗣。
她恨恨地转过头来,瞪着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他。
“还有什么指教吗?”她没好气地。
“既然公事没谱,我们总该谈谈私事吧?”他撇
一笑。
她一怔“私…我跟你有什么私事?”他那狡黠的笑意让她突然慌了。
“当然是…”
“喂!”她机警地打断了他“你到底想怎样?”
“我们私下谈谈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私下谈?”她知道他在威胁她,而她不想受他威胁。
知道她只是在虚张声势,他挑眉微笑。“如果你不介意让二条叔叔知道,我也无所谓。”
听见他这么说,伊太郎
出了“我真的想知道”的好奇表情。
“你…”如果可以,她真想狠狠踹他一脚,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二条叔叔,”这时,法嗣突然转向一脸好奇的伊太郎“其实是这样的,那天我…”
他话还没说完,元那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挑挑眉,笑睇着她“怎么了?你不是无所谓?”
“你…”她咬牙切齿地“你卑鄙。”
他
出了胜利的微笑“现在我们可以私下谈了吧?”
事到如今,即使她多么不甘心受他威胁,却还是得无奈屈服。
“算你厉害。”她恨恨地瞪着他“走,我们到庭院里谈。”
见他们要出去,伊太郎一副“想跟”的表情。
“爸爸,”她“目
凶光”地看着他“不准跟,不准偷听。”
说罢,一百六十公分的她,拉着近一百九十公分的法嗣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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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样?”来到幽深的庭院里,元那劈头就问。
法嗣一脸自若地“不想怎样。”
她高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你要跟我合作?你分明是存心…”
他轻轻攫住她纤细的手腕,而她瞬间
出了惊羞的表情。
“我是真心的。”他凝视着她,神情认真而严肃。
她陡地一震,惊讶地望着他。
真心的?他是指哪一部分?公事还是私事?
“我真的想邀你一起加入。”他说。
她眉心一拧,倔强地:“我没兴趣。”
“没兴趣?”他蹙眉一笑“你连企画书都准备好了。”
“我现在已经没兴趣了,不行吗?”说着,她努力地想挣开他的手。
他紧紧地攫住她的手,将她一拉--
“啊!”她跌进他怀里,惊羞又气愤地抬起头来瞪着他。
低下头,他深深地注视着她。“你真不可爱。”
“我…”
上他幽深的眸子,她心慌意
地“我不必在你面前可爱。
“那么你都在谁面前可爱?”他微微蹙眉“像初山达明那样的人面前?
初山达明?拜托,他不提起,她都快忘了初山达明是谁了呢。
不过既然他先提,她就顺便算算旧帐。
“初山先生是个君子,不像你…”“他是君子?”他一脸嗤之以鼻的表情“你脑袋有问题。”
“什么?”她不服气地“你说我脑袋有问题?”
“不是吗?”他哼地“把那种人当君子,不是脑袋有问题是什么?”
“你…”她气坏了,恶狠狠地瞪视他“你真是…”
“你到底要强到什么时候?”他打断了她,两只眼睛炽热又专注地直视着她。
她一怔“什…”
“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吗?”
“我很坦率。”她
上他的目光,勇敢地。
“如果你够坦率,为什么不承认?”
她心头一惊:心虚地。承认?他要她承认什么?难道他发现她对他有点…
不,她不能让他知道,也绝不能承认。
“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她直觉地说道。
法嗣微怔,他并没说要她承认什么,她怎么会往那件事上头去想?
有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莫非她对他…
忖着,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及窃喜。
“我指的是合作案,你以为是…”
看见他
角微微上扬,她心惊又羞惭地。“我…”死了,这简直是不打自招。
“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他将脸欺近,笑问着她。
她缩缩脖子,试图拉长她跟他之问的距离。
“谁喜欢你?”她急
否认“你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吗?”
他挑挑眉“男生会捉弄他最喜欢的那个女生,反之…”
“反之什么?”她急着打断他的猜测“我说讨厌就是讨厌,没有其他的可能
。”
“你脸红了。”他突然说道。
她一震,心惊又心虚地瞪大了眼睛--
看见她这倔强又娇羞的表情,更让他觉得她可爱。
逗她是一件有趣的事,从以前都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他现在终于发现,她不在日本的那几年,他的生活是如何的苦闷。
“幸好你回来了。”他说。
她又是一震,不解的望着他。他是什么意思?
“你不在,我的日子真的很苦闷。”他语气诚恳地“你的存在总是能让我的生活增添几分趣味。”
这是什么意思?他当她是耍猴戏的小丑,就为了让他高兴而存在吗?
“我不是你的小丑!”她向他提出严正抗议。
他皱皱眉“你为什么总以为自己是小丑?”
“那是因为你把我当小丑。”她说。
“我从没当你是小丑。”
“那么你为什么说,我的存在让你的生活增添什么鬼趣味啊?”她语带质问地。
他挑挑眉,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笨?”
她一怔“我…”
“你真的听不出我的意思吗?”他微弯下
,更靠近了她。
她涨红着脸,当场表演一招“下
”的功夫。
他一笑,一手扣住她的
,一手握住她的手,然后转了一圈--
不料他竟有此举,她脚步踉呛地硬是跟着他转了一圈。
“你干嘛?”搞什么东西?他还拉着她跳舞?
他不愠不火地凝视着她“我刚才的意思是…你对我很重要。”
听见他这句话,她立刻面河邡赤,脸红心跳。“什…”
“我对你来说,不也非常重要吗?”他问。
“什、什么…”她慌得结巴了“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会不会那么积极?你会不会拚了命的充实自己、壮大自己?”
“当…当然会!”她装腔作势地。
“会吗?”他撇
一笑“有没有可能你随便念间女子短大,然后早早就在长辈的安排下,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
这她不否认。
如果不是为了追上他、赶上他,她会这么辛苦吗?她会拚命的念书、出国深造拿学位,一个人离乡背井在海外过了六、七年吗?
不,她不会。
他说得没错,他是她的动力,是他的存在让她变成今天的二条元那。
“我没说错吧?”他凝视着她。
“好,你都说对了,你对我来说是真的很重要,这样你高兴了吧?”她急得耍起无赖来。
“你承认了?”他一笑。
“承认什么?”她负气地。
“承认你也喜欢我。”
“喂!”她羞恼地否认“我说你重要,不代表喜欢你。”
他浓眉微微一叫“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奋力地想挣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难道你没有一点点的心动?”他注视着她,神情认真而严肃。
上他炙热的目光,她心头一悸。
但倔强又要面子的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松口。
“没有!”她一脸笃定。
“收到花的时候,你不觉得惊讶感动吗?”
“你以为我是花痴吗?”说到那个,她才有气呢。
叫花店送一整个大厅的花送她,让她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走到哪儿都有人投以好奇眼光,简直丢脸!
他微怔“我怕送一束,你会说我没诚意,所以才会…”
她真是他见过最难搞定的女人了。要是别的女人收到这么多花,一定当场靶动到眼眶泛红,不知所措。
“什么?”听见他这么说,她皱皱眉头,一脸怀疑地“你泡妞用的就是这一招?”
用这样老掉牙的招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换女友如换季的。
他微愠地皱皱眉头“我从来不泡妞,这也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女孩子。”
闻言,她惊疑地。
“你骗谁?”这是他第一次送花给女孩子?怎么可能?
“我没说谎,这是事实。我只是没想到第一次送花,就遇上你这种没有半点情趣的女人。”
什么?说她没情趣?他…他简直可恶!
“我才不是什么没情趣的女人!”
“如果你有一点点的感情,就不会无动于衷。”
“我干嘛对你有感情啊?”只要跟他一斗上,总是这种没完没了的结局。
他浓眉一拧“你真是…”
“放手啦!”趁机,她用力的挣脱了他的手。
转过身,她就想跑。
“二条元那!”他伸手抓她。
她反
动作地转过了身,双掌齐发,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未料她会出手推他,毫无防备的法嗣就这样跌进了旁边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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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站在池塘里,腿大以下全泡在水中的狼狈模样,元那怔了一下。
她不是故意的,但她心里一点“歉意”都没有。
十几年前,他也曾害她跌进他家的池塘里,这简直是…报应。
他一脸懊恼,愠怒又沉默地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她。
她蹙眉一笑“这就是人家说的『报应』,你说是吗?”说着,她走近池边,想更近距离的“欣赏”他的窘样。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握住她的脚。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整个人栽进池中--
“啊!”她惊叫一声的同时,已经浑身
透。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居然…
“你!”抬起头来,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准备开骂。
但话还没说出口,只感觉眼前一片昏暗,当她回过神来,他的
已经贴上了她的。
她惊羞地僵住,两只眼睛瞪得奇大。
她以为自己会气得推开他,但意外地,她竟只是动也不动地看着。
他的大手轻拥着她,但
温却炽热得仿佛能烫伤她。
她从来没讨厌过他的吻,虽然他每次都是那么的出其不意,那么的霸道强势。
他的
片温暖而深情,他的双臂强劲又坚定,他的
膛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及安心…
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她轻推开他的脸,低下了头。
不知怎地,她刚才的
腔怒气不见了。
现在的她除了羞、除了慌、除了心悸不已,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她不想让他发现,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也爱上了他。
她什么都输了,更少在这一件事情上面,她要赢。
如果她承认喜欢他,那么…她连这件事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他耐心且深情地端起她的脸,温柔地凝视着她。
“元那,”他声线低沉而
感地“我喜欢你…”被他那深情的黑眸凝视着,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快酥麻了。
她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
失在他的温柔话语之下,但好难,好难。
她就像被钉住的蝴蝶般,慢慢地、渐渐地无法挣扎、动弹不得…
他真的好厉害,不只工作能力一
,就连在这方面部如此的得心应手。
他怎么能如此十项全能?而她真的没有任何一项是可以胜过他的吗?
还无法解开这习题,他的脸再次欺近。
这一回,他的
更加的炽热强烈,他的手也更加的强劲有力。
他紧紧地拥吻她,仿佛她整个人都属于他,怎么也逃不了。
她该拒绝这一切,但她竟
醉了。
就这么一次吧!她心中有个声音这么告诉她。
闭上双眼,她放纵自己接受他温柔又深情的吻--
“元那,元那…”突然,远远地传来伊太郎的叫唤声。
这一叫,惊醒了沉醉其中的她。
她迅速地推开了他,羞赧地将身子一转,只想赶快离开池塘。
“元那…”他伸手轻拉住她。
她回过头,羞赧又懊恼地“这是意外。”
“你说这是意外?”意外?什么意思?他刚才已明显的感觉到她对他的回应,而她却说这是意外?
“对。”她直视着他,强自镇定地“你接吻的技术很好,就只是这样。”说罢,她迅速地爬离池塘。
此时,正巧走往池塘的伊太郎,撞见一身
漉漉的她。
“元那?”他大吃一惊,尤其是在见到法嗣也站在池塘里时“你们是…”
“意外。”她回了他一句,飞快离去。
见她离开,法嗣幽幽一叹。
伊太郎快步趋前“法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一脸忧疑的伊太郎,他蹙眉一记苦笑。
“意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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