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庄严肃穆的地方法院
一名神色冷漠的男人在层层簇拥之下走出法庭。
“莫律师,谢谢啦!你又帮我们赢了一场辟司。”笋联帮的黑道大哥讨好地搭上那冷漠男人的肩膀。
“哼。”他只是似笑非笑、自负地冷哼一声,并不答腔。
再次打了一场漂亮的官司!莫无情将原
控诉黑道大哥的案情颠覆,便宜了黑道,牺牲了原告者,赶尽杀绝地让原告成了被告。
“你这个狗律师!怎么可以昧着良心害人…”
怨恨愤怒的咒骂吼叫充斥在法庭外的长廊,法院肃静的气氛霎时一阵纷
,那名被莫无情打
牺牲的被害人怒火狂烧,只差没有扑上来拳打脚踢、杀他千刀。
莫无情…著名的黑帮律师。专替黑道打官司、
罪,战无不胜的冷血律师;他无情的程度教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在他手下败诉的无辜被害者,在他面前如何哭天喊地、崩溃控诉,他也无动于衷。
叫嚣、拉扯,全然失序的场面控制不住,只见他漠然地冷瞟混乱的场面,簇拥维护着他的笋联帮阵营与严厉控诉他、想要攻击他的被害人,发生
烈的扭打。
“人渣、杂碎!”
遭他陷害的人像失去理智的野兽、嘶吼着愤怒,不顾一身衣衫在冲突及挣扎中被撕裂。
辱骂他的恶声恶语不绝于耳,那声声绝望心情下的咒骂,全然没有让莫无情的情绪有丝毫的波动。
他炯亮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刚毅的脸部线条有一些冷酷,紧抿的薄
懒得吭声,只是单手
在
袋中,笔直地伫立在混乱之中。
这是个态变的社会,一切都被扭曲,公平被踩在脚底下,有钱的人是老爷,莫无情并不觉得变相的价值观有何不对。
这些违反常态的事迹全然是因缘际会,不是因为他跟黑道挂勾
好、不是他心术不正、泯灭人
,更不是因为优厚的酬劳,只因为他那叛逆的脑袋、反叛分歧的逻辑观。
他在乎的不是公理正义,而是自己有多少颠覆事实的能耐,并且驾驭着扭曲事实的快乐。所谓的正义公理已经不存在,他在乎的是他能有多少筹码去颠覆公理。
一场暴
一直延伸到法院门口,门口恰好有大批民众拉着布条、丢鸡蛋抗议,并有大批媒体记者;又来了个素有司法战神老柯的狠角色,开着他的司法战车来到地院闹事,霎时法院门口热闹滚滚。
他手上一堆标语、高声呐喊着:
“司法不公、国家必败!”
“法院的那盏灯只照在达官贵人身上,却照不亮市井小民啦!”
他抗议的强烈动作随后与检警人员发生冲突,然后极可怜地被一群察警海扁。好几帮滋事的人马都在嘶吼着,发生严重的肢体冲突,混乱当下,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打谁!
眼前的吵闹让莫无情不耐,抬手看了看腕表…
懊去机场接机了!
离这场混乱,他走向法庭外的座车,以最快的速度往高速公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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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味.菜心
记
爱上无情的第一千零一个日子。
日本下雪了,我从冰天雪地里出境,将再次在我熟悉的空气中入境…
台湾…我回来了。
纽约、巴黎、伦敦、东京,在无数陌生的城市里,我用时光在燃烧思念,维持我孤独的爱情。
那分爱情,是我入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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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台湾的土地,戴采欣深深地
了口气!这是她的故乡、她的家。
两、三年前,随着父母移居海外,她也开启她模特儿的生涯,一场接一场的秀约,让她穿梭在。世界各地的伸展台,过着漂泊般的日子。
这次,她来到台湾走秀。
推着行李走往出口,她四下张望着。
“唔,不知道谁会来接我?华屏还是费小妍?”
只见戴采欣拢起秀眉,两扇羽睫眨呀眨的,眸子找寻着她所熟悉的人事物。
她纤细而修长的身材,搭配着品味卓越且休闲的服装,长发随意盘起,垂落几缯发丝,出落一股慵懒的韵味。
那张白皙的脸蛋上镶着乌溜大眼,小而
的鼻子、微撅的小嘴,宛如瓷娃娃般的精致五官,让人忍不住将视线停驻在她身上。
时尚媒体为她取了个人如其名的昵称…“娃娃”小有名气的她也偶会出现在媒体的报导上。
左顾右盼当下,有人出声唤着她的绰号…
“大菜心!”莫无情鹤立
群的身形霍然出现在她眼前。“这里!”
“啊?”怎么是他来接机!采欣秀丽的容颜掠过一丝错愕。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好几个月不见,她更漂亮了!莫无情噙着,—抹赞赏的微笑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嗯、嗯…啊,怎么是你来接?”因为些许的紧张,让她讲话
吐了起来。
“大家都忙,大哥二哥回美国,还没有回来,所以接送美女的责任就落到我头上啦!”他调笑起来。
采欣闻言笑了,有些开心、有些羞涩。
“这次停留多久?”接过她那两、三件行李,推动着行李迈开步履,莫无情随口问她。
“一个月。”她慢慢地地跟在他身后,盯着她
夜思念的那个背影。
“嗯,那…这次要住我家啰!”
“住你家?为什么?上个月已经讲好,要住莫无言跟华屏那儿耶!”她愕然、纳闷。
早在离开台湾之前,她的房子就已经卖掉,所以,
情不错的莫家四兄弟就成了她返台时的收容所。
“他们下个礼拜要去旅游,莫无言
代我要收留你。”他简短回答。来到车旁,打开后行李箱,将她的行李
进后车厢,然后为她拉开车门。
“喔…”采欣傻愣愣地应了声,华屏跟莫无言没有告诉她,她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
“不想住我那儿?”莫无情盯着她恍惚的神色,挑斜了眉毛问她。
“没、没有,不是!”她…当然想,想靠近他,想一解单恋的思念之苦。落桌,发出“蹦”的一声…然后他在手掌虎口处抹了一点盐巴,
了口,喝下一小杯TEQUILA,再咬了口柠檬片,品尝着那苦涩在
的独特风味。
“你真的要去?”莫无情再啜了口酒,店内的酒客灯光,在仰尽的透明酒杯后全凝成了扭曲的薄雾。
“唔,决定了。”
采欣轻轻啜饮着她的长岛冰茶,那股冰凉在入喉之后,琥珀色彩的酒汁里头窜发着甘甜、苦涩、辛辣的多种风味。
“这阵子大家都忙,台湾、美国两头跑,可能没有人有空去送你。”
再“蹦”了一杯,莫无情品尝着那抹微醺,弹了弹那管在黑色烟灰缸里兀自燃烧的香烟。
“没关系。”采欣小小声说道,落寞地将紧抿的
瓣抵着杯缘,再啜了口。
她不敢冀望明天莫无情能送她上飞机。独自一个人要飞往陌生的国度开始她模特儿事业的生涯,心里头其实是榜徨且孤单的。
他能额外拨出时间帮她饯行,她已经很高兴了!
靶情细胞有点迟钝的她,在几年前发现自己对他有特别的好感,直到确定自己喜欢上他,然后无法自拔、苦苦地单恋着地将近半年…这分小小的心事她从来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
“去了国外,要常常跟我们联络,再怎么样,我们这几个兄弟也跟你当了这么多年邻居,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们。”莫无情以一种淡淡的、没有情爱成分的口吻告诉她。
“嗯。”点点头,让酒杯见了底,她再点了杯长岛冰茶。
既酸甜又微呛的长岛冰茶,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PUB里头的声
偶尔喧嚣、偶尔沉寂,似繁华过后袭来忧郁的气团。
一名身材火辣的女郎向他们走近,那眼底狩猎似的光芒,显然是针对莫无情而来。
来到眼前,她若无旁人地搭上他的肩,口中吐着甜腻的软软音调。
“帅哥!一个人吗?”
采欣长这么大没有看过女人搭讪男人的,她睁大了眼珠子看着眼前的戏码。
莫无情挑了挑眉,
角斜斜地上扬。
“你没看到我旁边坐了位美女吗?”
女郎识相地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在莫无情讥讽似的
肆笑容中、摇晃着步履走了开。
“呃…”采欣嗫嚅地低下头。
他说她是美女呢!那口气代表着她是他今晚的女伴?!一句话让她心里头泛上了阵阵喜悦。
“怎么?没看过那么大胆的女人吗?”莫无情以为她的别扭是来自于方才的
曲。
“呃…嗯。”她抬起头、又低下头去。
“时代不同了…”
他话还没说完,又一名
感女郎款款走向他。
“嗨!给你,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想认识你。”女郎抛下写着电话号码的白色杯垫、外加一记让人骨头酥麻的媚眼,扭着
股离去。
“哇!这个…更大胆。”采欣僵硬地笑说。
“想一夜情的女人真多!”莫无情似笑非笑的眼眸有着狡猾与不屑,将那张杯垫
进了烟灰缸里。
“嗯…如果…如果,你跟某个想要一夜情的女人上了
,会对那个女人负责吗?”采欣怯怯地
吐着。
莫无情只是抬高了浓眉睨着她,以一种“你问的蠢问题很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看。
采欣一张白皙的脸蛋,在他的注视下瞬间涨红,但犹不死心。“你会对一个跟你发生一夜情的女人负责吗?”
啜了口酒,莫无情回答她:
“想跟我一夜情的女人多的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我要娶回来爬墙吗?”
他的回答,让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瞪大了眸子说不出话,于是…她的神色又落寞了起来。
举杯,不摇晃,她用她的舌头逐口感觉辛辣的酒
刺
在她舌尖上、舌瓣上的每个味蕾。
在吧台前消磨了大半夜,她的心事,在渐浓的夜
中、在一杯杯的长岛冰茶中沉淀,在人群的声音里,独自浅尝着那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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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醉的月
里,幽黑深沉的街路上,采欣辛苦地架着喝成烂醉的莫无情。
“真是的,这男人酒量怎么比我差!”
无奈喝醉了的人就像条死猪一样,任人使出吃
的力气都没办法扶着移动,更何况她这样纤弱的女子。
“呼呼…”没办法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索
放手让他一瘫、趴在路边。
蹲在他烂醉的身躯旁
气,采欣盯着完全没有意识的他,苦恼着要怎么把他
回去。
PUB离莫无情家并不远,但处在狭小的巷子里,也无法一出店门就招得到计程车,他们清醒着步行过来的,没想到他却是“昏
的”走出PUB。
“喂…喂!”推了推像条死鱼瘫在路边的地,采欣试图叫唤了几声。
“唔…”奠无情呓语地翻了个身,以马路为
、沙土为枕、月光为棉被,继续沉“醉”在他的梦乡之中。
随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拨起行动电话…
真衰…
“怎么可以求救的人都关机了?!”忿忿收了线,她把手机放回皮包里。
蓦地,视线被—旁拾荒老人堆砌的垃圾堆吸引。
板车哩!她双眸大亮!
她看到拾荒者的必备工具,灵机一动,马上跑向那辆板车。
不过,夜深了,拾荒老人所住的简陋房子里头完全没有灯光,她试图轻敲那紧掩的木门。
“有人吗?”咚咚咚,她小小声地敲着。“请问有人吗?”
久久没有回应。
着嘴思索了下,她只好掏出皮夹内的钞票,随手
进门
中。
“抱歉啰!借一下就好!”她奋兴地推着板车来到莫无情身旁。
吃力地把他扛上板车,她已是大粒汗、小粒汗,重重地叮
了一大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推着板车,把他拖回家。
回到他的家门口,她忙着在他的口袋里寻找的钥匙,却遍寻不着。
“可恶!该不会刚刚
丢了?”想了半晌,她摇晃着他。
“无情,醒醒,你醒醒…”
“嗯…”他咕哝了声,依然没反应。
“你醒一醒啦!没有钥匙可以进去哩!怎么办?还有没有钥匙啊?”她持续摇晃。
“唔…”酒醉的他,似乎真的听到她的话,手指胡乱往上指了指。
“喂…”采欣摇晃他,循着他
指的方向抬头。
她放开了他,怀疑地盯着上方的灯罩看。
然后,踩上板车,试着打开那个灯罩,果然,一把备份的钥匙在里头。
“呼…”她松了口气。
再度伸展手臂,她扩扩
,准备再来一次苦力的差事把他扶进屋里去。
岂知…颠覆她命运的轮盘已经启动,
捉弄多情的她。
她不知道,这一夜,将如夜空爆破的烟火,绽放着强烈的绚烂,也如同殡落的流星,无法以到那去捕捉般惋惜、徒留几万光年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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