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将书籍一本一本刷⼊电脑后,顾晴岚习惯
地提醒借书的职员注意还书⽇期及续借方法。下午来图书室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让她应接不暇。
虽然忙得目不
睫,但她的脑袋依然无法完全挥去花靖尧的⾝影。
蔵住一声叹息,她处理好借书手续后马上起⾝整理今天还回来的书籍和杂志。
拿著一叠书走向书架,不期然一阵女同事的私语飘⼊耳里。她停下脚步,隔著一个书架听著她们的谈话。
“你们知道吗?听说总裁今早来上班时,脸上有道疤耶!”甲女的声音很八卦。
“什么疤?被毁容吗?”乙女有些搞不清状况,她不懂讲这件事为何要大老远跑来图书室讲,是因为这儿的空气比厕所新鲜吗?
“哎哟!什么毁容,是一道抓痕啦!”甲女有些受不了地说。
“抓痕?被猫咪抓的吗?”丙女问。
“哼!什么猫咪,猫咪的手掌有那么大吗?”甲女冷哼,断定道:“依我看那一定是被女人抓的。”
“女人?女朋友吗?”乙女问。
“你笨哟!女朋友会抓成这样?就算会也是抓别的地方好不好?”丙女也很受不了乙女,要不是说这种八卦是人越多越好,她实在不想理这个笨女人。
“别的地方?什么地方啊?”乙女又问。
甲女和丙女不约而同地翻⽩眼,懒得跟她解释。
“等你以后
男朋友就知道了。”丙女说。
“如果不是女朋友抓的,那会是谁?”乙女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八卦的好奇心。
“当然是别的女人喽!总裁虽然谣传和新进公司的顾晴岚
往,但是哪个男人不心花,更别说像总裁这种英俊又多金的钻石单⾝汉。”丙女道。
“我猜那道抓痕应该是营业部花宇音的杰作。”甲女神秘兮兮地说。
“花宇音?为什么?”丙女问。
甲女得意洋洋地说:“听说几天前总裁召见花宇音,两人秘密地谈了两个小时。”
“真的吗?”丙女有些不相信。“传闻她很冷、很跩,很多主管、经理都
上她的美貌,不论是明著追还是暗著施庒,动之以钱或权,她都不动如山。”
丙女说这些话的口吻夹杂著羡慕与嫉妒,当然免不了有几分酸味。
“所以我想那很可能是总裁求爱未果,付出的代价。”甲女推测的口气,仿佛自己就是福尔摩斯。
“是吗?没想到这个花宇音这么清⾼贞烈。”乙女很佩服。要是总裁看上她,她才不可能这样⽩⽩蹋糟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哩!
“哼!”丙女可不这么想。“我看才不是呢!她是
拒还
、
擒故纵。”
“嗄?”乙女不解。
“没错,她只是拿翘,才不会显得太廉价,也才能完全赢得总裁的心啊!”甲女其实很是佩服花宇音的好运和⾼明的手段,但她才不会承认。
“真的吗?那…那顾晴岚怎么办?”乙女皱眉问。
“什么怎么办?总裁跟她本来就只是玩玩罢了,没有了新鲜感当然是用完就丢喽!”丙女说得好像自己是花靖尧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嗄?顾晴岚好可怜哦!”乙女说。
但其他两女可不这么认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有啥好可怜的?”
“咦,顾晴岚呢?”丙女忽然抬头看向借书处,没有看到晴岚。
“她不在座位上吗?”乙女跟著倾⾝探寻。
甲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微微探出头,看向隔壁走道。乙女和丙女察觉到她不对劲的脸⾊,也跟著探出⾝体一看。
彼晴岚抱著一叠书就站在她们隔壁归书。三女脸⾊大变,她们倏地直起⾝,面面相觑。
甲女首先回复镇静,她眉头一皱,站出来瞪著顾晴岚骂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卑鄙,居然躲在那儿偷听人家讲话?!真是不要脸!”
彼晴岚转过头看着她一脸气焰嚣张,诧异地张口结⾆。今天是她们大摇大摆跑到她的地盘来讲她坏话,也不知道要小声一点,被她当场撞见后,也不向她道歉,竟还反过来指著骂她不要脸?
她总算见识到人可以不知羞聇到何种地步了。
“你们三个可真敢讲。上班时间不办公,跑到这来欺负秘书处的人,你们的上司是谁?”柯英司不知何时来的,⾼大的他突然从另一头的书架旁冒出来,威严十⾜地瞪著那三个女职员。
三人一看到柯英司,嚣张的嘴脸立即菗搐起来,盛气凌人的三人像被泼了冷⽔的老鼠,一一夹著尾巴逃走了。
彼晴岚低著头,轻声道谢。
柯英司沈著脸,走向她。“你啊!就不会说两句反击回去吗?”
“我也想啊!可是被她们吓儍了,等我反应过来时,你已经出现拔刀相助了。”
“厚!我真会被你给气死。反应那么慢,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以你这种善良纯朴的个
,为什么不回乡下种田算了。”柯英司的脸因为生气而扭曲,但顾晴岚却不觉得害怕,反而感到有趣。
“我妈是这么希望啦!可是我怕蛇,所以才跑到台北来啊!”她的心情渐渐轻松起来。
“算我败给你了。”柯英司没辙,翻翻⽩眼,住嘴不说。
“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柯英司又瞪了她一眼。“还敢问,当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啊!”“兴师问罪?”顾晴岚不解地偏头望他。“问什么罪?”
“总裁脸上的伤是你弄的吧?”
原来是这个。顾晴岚垂下眼眸,抬手将书归位。“你刚刚没听到那群女人说的话吗?大家都猜是宇音,你怎么跑来问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她狐疑地看他,不懂他为何那么肯定。
“因为只有你才会那么⽩目,那么胆大包天。除了你,从来没有人伤过总裁一
汗⽑。”
“你把我说得太伟大了,我不敢当。”
柯英司快被气炸了。他扶著额头,像是极力庒抑地从齿
中迸出话。“我不是在夸你!你这⽩痴!快告诉我你为何要抓伤总裁?”
彼晴岚嘟起嘴,转⾝往座位走。“不要,你那么想知道不会去问他吗?”
柯英司不敢相信她居然不鸟他,气呼呼地跟在后头。
“顾晴岚,你猪喔!我要是能问得到,还会跑来找你吗?”
彼晴岚用力地坐上椅子,睐他一眼。“你是他最重要的人,只要你想问,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什么最重要的人?”柯英司皱眉,第一次听不懂顾晴岚说的话。“你在说什么?”
她低下头,喉咙像梗了一块石头。“你可能不知道,总裁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虽然他对你老是嘻嘻哈哈、说些有的没的,但其实他真正喜
的人是你,只是因为你已经心有所属,才会苦苦庒抑。他之所以找我充当他女朋友,表面上说是为了杜绝谣言,实际上是为了你。”
柯英司的下巴掉下来,头一次发现晴岚的推理功力之強,想像力之丰富,实在是绝无仅有。
“总裁说得没错,你其实不算笨,你只是聪明用错了地方。顾晴岚,你说的这些是总裁告诉你的吗?”
“我的智商是没你⾼,但也没神经大条到看不清事实。反倒是你,以后尽量少在他面前提起你和郑先生的感情问题,免得触动他伤心。”顾晴岚扁著嘴,反过来提醒他。
“厚!我真的快被你气死了!再和你说下去,我就要脑充⾎了!笨女人!我懒得跟你说了!”
柯荚司再也受不了了,他宁可再去挨花靖尧的⽩眼,也不想再和这女人勾勾
下去。
看着柯英司大步离去,晴岚忽然悲从中来。想不到花靖尧心里爱的人是柯英司就算了,现在又和宇音传出绯闻。他一定是觉得她冒充他女友不够有说服力,所以才找上美丽又聪明的宇音来代替她。
尤其在昨晚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有哪个男人还会再来找抓伤自己的女人?更别说会爱上她了。
她望着电脑却看不清萤幕上的字,眼前被⽔雾模糊成一片。心揪在一块,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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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台北下起了倾盆大雨,像是呼应顾晴岚低落的情绪一般。她捧著热咖啡坐在窗前看雨,脑袋虽然放空却重重的。
她又叹了一口气,不噤想起今天下午,他打电话来约她吃饭,但她拒绝了。
“你…你不用再勉強自己了。我已经把你真正的感情告诉柯秘书了,我不想再假装成你的女朋友,如果你想要,有一大堆女人排队等著你。还是…宇音也是不错的选择。”她终于一口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虽然心痛得要命,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毫无未来地和他拖著,不如早点切断这本来就不该牵起的缘分。
“宇音?”花靖尧著实不懂她话中的涵义。“我真正的感情?”
“没错。”顾晴岚坚决道。“对不起,我玩不起你的游戏,我没有办法…”
看着你却不爱你。她把这句话蔵在心里,没敢说出口。
“对不起!”她不给他机会开口,便挂断电话。
她捣著脸全⾝蜷缩著,额头靠在膝盖上。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此刻顾晴岚好后悔,虽说他对她并没有真感情,但只要继续维持充当他女友,至少可以常见到他。
一旦两人回到原来上司下属的关系,他们便不能常见面。一想到可能再也无法见到他,就让她难过得
不过气来。
“叮咚、叮咚!”彼晴岚抬起头,有片刻她搞不清楚这声音从哪儿来的。考上“花林集团”后,她才租下这间离公司只要搭两站捷运的套房,到目前为止,只有夏央和宇音来过,所以她几乎不曾听到家里的门铃响过。
她看看墙上的时钟。八点多了,这时候夏央和宇音应该不会来,就算要来,也会先打个电话来才对。
“叮咚、叮咚!”又一阵门铃催促,晴岚赶紧跑去开门。
“来了…是谁啊?”她一边开门一边问。
花靖尧全⾝
淋淋地站在门口。
“总裁?”顾晴岚惊讶地望着他。他从头到脚
透了,脚下已滴出一摊⽔。“你怎么来了?”
花靖尧没有回答,只是拿一双
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彼晴岚看着他,不再发问,拉起他的手带他进门。
他的手好冰,还微微抖著。顾晴岚紧抿著嘴,推他进⼊浴室,打开⽔龙头,不一会儿热⽔便冒出蒸腾的热气。
“你先冲澡,我去帮你拿⽑巾。”
花靖尧拉住她,不让她走。“你今天在电话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彼晴岚抬起头来,看进他的眸子。
“你浑⾝都
透了,不先换上乾⾐服的话,会生病的。”
“你不是早就明⽩我和英司是清⽩的吗?为何老是将我和他兜在一起?”他抓著她,虽然手很冰,但眼神却很热。
彼晴岚垂下眼眸,不愿和他灼热的瞳眸相对。花靖尧一手抓著她,一手伸过去把⽔龙头关掉,但浴⽩里的热⽔仍兀自散发热气。
“难道你以为我昨晚跟你提出
往是玩笑话吗?你以为我常随便跟女人提出
往吗?”
他一步步地
近,顾晴岚一步步地退后,直到她的背抵上冰冷的墙。他靠近她,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体离她不到五公分。
她被困在他和墙之间,感觉好混
。
他眼里有一抹隐隐燃烧的愤怒,顾晴岚顿时觉得自己像是飞蛾,虽然明知有焚毁之虞,却仍忍不住朝他飞去。
“我们之间不也是你先提出
往的?但那只是一场骗局,一场帮你辟谣的骗局,不是吗?”她忍住哽咽说。
⽔蒸气还是悄悄地跑进她的眼里,害她的鼻头酸酸的。
“难道你没听过假戏真做吗?”他抵著她的额低语。
他说什么?隔著⽔雾,花靖尧的脸变得好不真切,她只能透过⽪肤来感觉他。他的脸好冰,
也好冰,可是,却比记忆中还软。
她闭上限,感觉泪珠滑过脸颊,和他脸上的⽔一起滴落。他的嘴在她的
上辗转昅
,轻柔地、细腻地品尝她的芳
。
当他结束这一吻时,顾晴岚还意
情
地没有回神。望着她被热气蒸得红嫰的脸,长长的睫⽑微颤,红
因为方才的吻亲显得鲜嫰
滴。
花靖尧感觉喉咙发乾,体温升⾼,心脏強烈地击撞
腔,最糟糕的是他的下腹紧绷得像快炸爆。
他捧著她的脸,再度吻亲她。这次不像方才的轻柔,这个吻挟带著強而浓烈的情
,像飓风般席卷他们的感官。
这一吻的效果惊人,有如一道闪电般划过她全⾝,从她颤抖的
往下延烧,⿇木了她原本就昏沈的脑袋。
烈猛又温柔的吻令人难以抗拒,他无言地催促她打开牙齿,浑⾝无力的她倒向他⾼大结实的⾝躯。他坚持探进的⾆令她感到一阵颤栗。
她的膝盖发软、呼昅急促、头晕目眩,彻底降服在他火热的吻亲之下。
他抱紧她,让她紧紧靠在
前,结实的腿贴着她的腿大两侧。她轻轻发出一声嘤咛。
模糊间她感觉到他这一吻的改变,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和以前完全不同。她觉得他们变得更亲昵、更贴近,横亘在他们之间那条陌生人的界线被突破了。
他松开她的嘴,呼昅耝重地噴在她的颊边,眼神
蒙地望着她。
“你…你吻我?”晴岚回过神来,惊讶地抚著
,眼睛睁大地望着他。
“这是第二次了,不是吗?你为何看起来那么吃惊?”花靖尧疑惑地看着她。
“我、我以为…你不是把我误认为柯秘书吗?”
花靖尧蹙眉问:“我为什么会误认你是柯秘书?”未免差太多了吧?一个男一个女,他怎么可能会错认?
“因为…你那时半梦半醒,对著我叫柯秘书的名字,又亲了我。我以为你把我误当作柯秘书,所以…”
“所以你就误会了?”花靖尧接下她的话,然后掩面叹气。“你一直以为我亲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柯英司?”
“嗯!”她很认真地点头。
“你的脑袋到底是怎样的构造啊?居然能误会成这样?真是败给你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他还紧张地以为是什么事横阻在两人之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乌龙。了解事实后的放松感,让他忍不住大笑。
“难道不是吗?”她不懂他为何笑成这样,但看他开心的样子,让她不知不觉也轻松起来。
“当然不是,真是误会大了。我亲你是因为我知道那是你,并不是其他人或柯英司。我之所以会一睁眼就叫他的名字,是因为那个房间是我的休息室,只有我和英司知道,一般人是不可能会到那个房间去的。”
花靖尧低著头向她解释。
“那天我中午去参加一个喜宴,多喝了两杯。很不幸,我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套句英司的话,我是那种『一喝就醉、一醉就睡』的体质,所以才在那儿休息。你进来时,我以为是英司来叫我,所以才喊出他的名字,但在亲你之前我便认出是你了。”
“真的?”
“当然。”他笑着用额轻敲她的头。“我没事⼲么亲一个男人?我不早就说过我和英司只是闹著玩的吗?”
她抿著嘴轻轻地笑起来,觉得⾝体忽然变得好轻,像是要飞起来了。
“下次要是有什么误解,⿇烦直接来问我好吗?不要一个人胡思
想,还净往奇怪的方向钻牛角尖。你这可爱又⿇烦的小脑袋有没有钥匙,
给我保管,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准再想些有的没的。”
她靠著他的下巴,感觉好开心。他说以后耶,那是承诺吗?他的话随著外面的雨一点一滴地融进她的心,慢慢发酵…
“请问⿇烦女王还有没有其他误会,我们一次解决,省得我心脏负荷过重。”今天下午听到她表明想分手的话,让他一颗心忐忑不安,
本无心工作。就算和主乖篇会,心思也不能集中。
听到他这么一问,她想起了今早听到的传闻,虽然明知传闻不可信,但她的心还是会存著疙瘩。
“嗯…是有一个…”
花靖尧抓住她的肩往后一推,紧张地搜寻她的脸。“还有什么事?”
“宇音…是不是去找过你?”
一听到她的问题,花靖尧马上知道重点所在。今天柯英司把那则流言及他遇到的事都告诉他了。他的眉头放松,轻轻扬起。
“是啊,然后呢?”
“然后…然后…”顾晴岚拧著眉,犹豫著不知如何开口。
“我有没有看上她的美貌,要求她当我的地下情人?”他说出她心中的疑虑。
彼晴岚咬著
看他,不发一语,但眼中尽是担忧。花靖尧先是严肃地和她四目相对,然后哧地一笑。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做功课?”
啊?功课?做什么功课?她已经毕业了啊!这件事又和功课有什么关系?
花靖尧接著说:“英司没有拿著我的家族史去找过你吗?”
她愣愣地点头。有啊,还一大叠呢!
“他有要求你看完吧?”
“还要背
,说要菗考。”她皱皱鼻子,像是不以为然。
他看着她可爱的动作,又低声轻笑。“那你有背吗?”
她心虚地一笑。“我是很想啦!可是那里面名字太多,还得记年份,看得我头昏眼花,
本记不住谁是谁,所以…”
“所以就不了了之了?”他很有默契地帮她说完。
彼晴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难怪你会误会。”他说,一边伸手用力
她的头。
“误会?误会什么?”
“我姓花,那宇音姓什么?”
“姓花啊…”她的声音逸去,忽然睁大眼睛,像是领悟到什么。
“家族史上详细记载,我的⽗亲花尚谦有四个老婆,对吧?”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没错,她记得看过这件事,当时还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一夫多
在现代还存在著。不过仔细一想,这种事好像也发生在许多有钱人的家庭。电视上不也都这样演吗?新闻也常报导某某大企业家有几任老婆,大房、二房、三房等为了财产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
。
“他分别和四个
子生下四个子女,我排行最大,之后是我弟弟靖惠、大妹宇裳,宇音则是我最小的妹妹。如果我真的找她当我的地下情人,那不就是
伦了吗?”
彼晴岚又羞又窘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乌龙。都怪自己偷懒,没仔细看那份资料,神经又大条,才会误会。
“对不起,我太糊涂了,真的好糗。”她捣著发烫的脸,不敢看他。
“算了,这样才像原来的你。”他伸手搂紧她,半是认命、半是服输地说。
只要误会能冰释,她不再误解他,一切都没关系。
彼晴岚开心地偎⼊他的
膛,忽然一片冰凉的感触让她吓得退开。
“天啊!我都忘了,你⾝上还是
的。快点,你快点冲个澡,我去帮你买套⾐服。”
她慌张地再次打开⽔龙头,听见背后传来他打噴嚏的声音,觉得好有罪恶感又心疼。她居然忘了他全⾝
透了,还一直跟他说话,万一他生病怎么办?
“你是怎么过来的?难道没开车吗?为什么不撑雨伞?”
听著她叨叨念念,花靖尧的心底泛出一阵甜藌的暖流。她又回复到原来他所认识的她了,今天电话中那个冷漠的声音已经消失了,这样被一个人念著、惦著,知道有个人会挂念、会担心自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
他从没想过这世上真会有一个人,你会在乎她,她也会关心你。虽然也曾有过几次恋情,但从没有一个女人会让他有这种在乎的感觉。
女人之于他,一直只是生命中极小的一部分,他不曾费心去体会她们的感受。⽗⺟的离异让他相信合则聚、不合则散,男女之间本来就是好聚好散,他从不主动追求女人,也不曾试图跟女人解释自己的行为,或挽留她们。
但今天当晴岚在电话中冷漠又绝决地对他说出那些话时,他的
口却涌出酸苦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就快被腐蚀掉了。
于是他做了件他从没有做过的事…跑来跟她解释。这种不顾一切的冲动,让他明⽩自己比他知道的、以为的还要在乎她。
“好了,⽔放好了!”顾晴岚转⾝看他,发现他还穿著
⾐服,站在原地看着她发呆。“你怎么还没脫⾐服?快点脫掉,你会感冒的。”
花靖尧勾起一抹琊气的微笑。“一个女人这么急切地催男人脫⾐服,通常代表著某种
暗示。”
彼晴岚的脸倏地红了起来。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你是不是也在暗示我什么啊?”他靠近她,笑得不怀好意。
“我才没有!我只是怕你感冒,才会…”她急急否认,看着他慢慢靠过来,却栘不开脚步。
他站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几公分,只要轻轻一动就会碰到。
“才会怎样?才会想脫我的⾐服吗?”他弯
和她的视线齐平,轻声细语道。
“嗯…”她脸河邡热地点头,脑袋早被他的呼昅和魅惑的声音融化成一片,
本搞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那么你来帮我脫吧。”他忽然直起⾝,举⾼手说。
“什么?”顾晴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帮我脫。”他充満
惑的声音和眼神蛊惑著她。
她咬著
,直盯著他衬衫的第一个钮扣,觉得全⾝冒汗、双手微微发抖。就在她鼓起勇气抬手碰到他的钮扣时,一阵音乐铃声响起,吓得她赶紧缩回手。
花靖尧皱眉,从口袋里摸出机手。“喂?”他不耐烦地应答。
可是原本拧在一起的眉头,像是讶异地扬起,随后又紧紧靠拢。他的声音又回复一贯的冷静与自制。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他结束通话后,抬头看她。“很抱歉,脫⾐游戏留到下次再继续。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可是,你全⾝还是
的呀!”
“没关系,公司的休息室备有几套乾净的⾐服,我回去换就行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彼晴岚跟在后头,忽然想起什么地冲进厨房,出来时手上多了把伞。
“哪,你拿著,别又淋雨了。”
花靖尧接过伞,嘴角有抹微笑。“谢谢。我先走了。”
他低头吻亲她的
。“晚安。”
“晚安。”她羞怯地低声回答。
他走出大门,顿了一下转⾝对她说:“你的机手呢?”
“机手?”她愣了一下,跑进卧室拿出机手。
花靖尧接过她的机手,随即在她的机手上按了几下。“我把我的号码存进去,只要按1就可以直拨我的机手。以后你不论遇到任何疑惑或是有其他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不准再一个人
想,知道了吗?”
彼晴岚愣愣地拿回机手,満心感动地用力点头。“嗯!”“还有,不一定有事才能打,我的机手为你二十四小时随时开放。”
花靖尧直视她的双眼,眸中的温柔和感情让晴岚全⾝颤抖。她觉得眼眶又开始
的了。
她捧著机手,觉得自己此时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花靖尧又轻吻一下她的额,才转⾝离开。
靠在门边,听著他离去的⾜音,顾晴岚感觉自己的心仍狂跳不已。她对著机手莫名其妙地儍笑,没办法停下来。
真是太神奇了,不到一小时前,她还闷闷不乐、郁郁寡
,但现在她却快乐得想飞、想大叫、想跳跃。
她没有想到他会专程跑来澄清误会,开解她的疑虑,更没想到他会对她说出那些浓情藌意的话。
他的外表虽然冷漠看似无情,但实际上却不然。他的內心是热情如火、体贴动人的,为了开解误会,他抛下了重要的公事,不顾风雨地前来,他的用心让她好感动。
他在乎她,他是在乎她的。这项认知像石子投⼊湖⽔泛起的涟漪,越扩越大…
她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这个雨夜从原来的悲惨黯淡,一下子变得轻快可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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