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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早晨六点,曼楼伸了个懒初醒的双眼。

 窗外初秋的阳光温暖明亮地透映而入,将小小的卧房点缀得亮晶晶。

 又是一个平常的、无聊的、乏味的日子开始…

 她对着书柜上整排的亦舒作品集发呆,看过来又看过去,目光再往下一排是约翰葛里逊的作品集…

 今天到底要带哪一本书去图书馆呢?

 “好无聊。”她怔怔地看着书,真是感慨自己竟然会有说出这句话的一天。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看看腕际的珍珠手表,六点零五分,距离她上班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要做什么呢?

 唉,当然还是看书。她脑子念头才起,手早自有意识地抓过李昌钰博士的“重返犯案现场”翻了开来。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拯救”了她。

 “喂?”她按下一声释然的息,有些欣慰地开口“我是花曼楼。”

 “曼楼,快!”陆小丰哇啦哇啦的声音从遥远的西雅图传来依然清晰无比。“今天中午十二点半赶到天祥太鲁阁的XX山村,去找村长乌耶木先生拿绿园的钥匙。”

 她眨了眨眼,头雾水。

 “啊?你要我…做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求证。

 小丰快速地重复了一次,最后总算加上解释。“杨医生在昨天晚上抵达台湾,今天会到天祥XX山村的小木屋度假一个月,这是你的好机会。”

 曼楼心儿猛地一跳,仓皇害羞‮奋兴‬紧张起来。“那那那…”

 “绿园就在他订的谨园隔壁,你们俩比邻而居,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随你爱把他怎样就把他怎样,”小丰在电话那端笑得好不暧昧“嘿嘿嘿,这可是千载难逢大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呀!”

 “可是我的工作--”

 “请假,再不然就辞职。”小丰全然是幸福已婚小熬人的代表。“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老公,一辈子幸福没烦恼。”

 “可是女人也需要活出自己,还有工作上的成就感…”她怯怯地抗议。

 “如果你今天是研究南极圈动物生态的专家,或者是担任修复希腊神庙的伟大工程,工作当然很重要。”小丰没好气地道:“可是那家图书馆没有你这个员工会倒掉吗?”

 任谁都知道,那间图书馆里上至冬烘馆长,下至扫地阿嫂,几乎每个人都爱占好脾气的曼楼便宜,更别提那些无同事了,老是把工作推给她。

 而这个傻蛋偏偏半点反抗能力也没有,书看那么多看到脑袋瓜都坏掉了,活是逆来顺受的现代阿信。

 如果再不想办法救她离苦海,连小丰都不会原谅自己。

 “是不会,但是…”她哑口无言。

 “别再犹豫了,这不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吗?嫁给杨医生,跟他朝夕相处好治愈你那个没书看就紧张兮兮到呼吸困难的病,然后好好地出一口鸟气,让那堆只懂得骂你书呆子的三八阿花好看?”小丰越说越激动。

 “对!”好情的曼楼被她的话拨得口热血沸腾起来,小脸红绯,语气坚决地道:“我不要一辈子都这样畏畏缩缩,神经兮兮…我要杨医生,我、我…”

 “渴望他。”小丰兴高彩烈地加上一句。

 “对,我、我渴望他,我只要看到他含笑的双眼就觉得不紧张,不害怕、不张皇、不失落…”她颤抖着大声地叫道:“我…我需要杨医生!”

 “很好。”小丰满意极了。“就是这种气势,我打包票你一定会成功。”

 “好。”她慨然地答应,忽地又怯怯地问:“可是…我要怎么跟我爸妈说?”

 “就说你要进行神圣重大艰巨的追夫任务,请他们给你加油打气,并且寄上无限的祝福。”小丰天真地建议。

 曼楼撇苦笑,低声道:“是呀,然后我爸会心肌保,我妈气发作,我在下一秒钟马上被锁在房间里,外面加十几道符咒。”

 “拜托,你又不是中了。”

 “对,但他们会以为我撞鬼了。”

 “你已经循规蹈距够久了,偶尔做点疯狂的事,才能证明我们毕竟青春过嘛!”这会儿小丰的语气又像个老太太了。“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对不对?”

 一想到要欺骗父母还是令曼楼的良心有些不安,但小丰说得对,她的生理时钟滴答滴答响,再也没有办法漠视这个问题了--

 她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现在,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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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拖着一个中型行李箱的曼楼留书出走。

 她留言给父母说要去美国找小丰和炊雪--当然事先串供好了,并打电话到图书馆请一个月的假,结果馆长咆哮着要她干脆辞职,所以她也顺应民心这么做了。

 等到舟车劳顿一路颠进了天祥,走下小小巴士车的曼楼晕眩着脑袋,呼吸着高山森林间清新美妙的芬多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不顾一切跑上山来了。

 她现在是个拖着半箱书、半箱衣服的无业游民,准备大展身手追夫去。

 “太刺了。”她忍不住了口口水,心惊眺。“我这不是在作梦吧?”

 现在的她就像大胆飞出笼子的小鸟,在第一时间感到自由的畅快却又惘茫然…几乎是有点害怕的。

 但是她一想到小丰和炊雪在勇于追求自己心之所向时,所散发出来的坚强与毅力,她紊乱的呼吸和脉搏便缓缓恢复正常。

 好了,已经到了这个美丽的山林间,但是现在才十一点五十分,她四十分钟后才能找那位村长拿钥匙,所以…

 曼楼左顾右盼,蓦然眼睛一亮。

 她看到山路边有一颗大石头,忍不住快乐地坐下来,接着自行李箱里抓出一本书,不一会儿便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一阵冰凉的骤雨将她打得抱头鼠窜,她尖叫着把书藏在口,拖着行李箱跳起来往前冲。

 天啊!初秋的天气在山上来说已经跟初冬差不多了,再加上冰冷冷的山雨,天色又变得好暗,令人难以想象现在是中午!

 慌乱间,她顾不得找村长家是哪一间,牙齿打颤着冲到一栋栋充山地色彩的美丽图腾屋前,她循着灯光跑上其中一栋的阶梯。

 曼楼原本已经够小巧的脸蛋这时像缩得更小,气灰白地对着玻璃门发抖。

 “请、请问,有、有没有人在家?”她的长发了,白色衣外套也了,格子长管还在滴水,整个人狼狈得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白色天竺鼠。

 一秒、两秒、三秒…就在她怀疑自己抖到骨头都快散掉之际,忽地,门咿呀地一声打开了。

 她猛然抬头,却发现自己望入一双黑色明亮专注的眼眸里。

 有点陌生,却又带着一抹出奇熟悉的感觉,她眨了眨眼睛,剎那间忘了寒冷,极力思索着自己曾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双气质出众的黑眸。

 啊!是在时人杂志上。

 她嗖地了口凉气。“你你你…就就…”

 “你全身都了,快进来。”飞谚伸出长臂,好心地将她一把抓进屋内。

 接下来就像是在作梦一样,不!包像是早已在梦境里排练了无数次,只是曼楼万万没有想到真的会发生在现实里。

 她瞎打误撞之下求助的正是杨飞谚本人。

 天!

 曼楼直到坐进一张绘着图腾的舒适大藤椅里,手里被进一条厚厚的大巾,这才有了真实感。

 她的小脸冻到灰白泛青,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但是那双晶莹的大眼睛已恢复了神采,炽热激动地盯着高大儒雅的他一举一动。

 他正在煮咖啡,浓醇的香气飘散在温暖的屋内,几乎醉倒了她的灵魂和每一个细胞。

 “你还好吗?”飞谚端着两杯马克杯走近,热腾腾的白烟袅绕“咦,你还没有擦干头发,这样会着凉的,”

 “呃,对不起、对不起。”曼楼这才回过神,小脸一红,急忙用大巾胡乱一气地擦着头发。

 “你的衣服也了。”他将一杯咖啡递给她,以关切的眼神看着她提醒。

 她足足用了三口热咖啡才鼓起勇气开口“我…方便借一下你的浴室吗?我不是坏人,我也没有打什么坏主意,我真的是无意中敲到你的门,我、我完全不知道你…你、你…”花曼楼!醒醒,理智点,冷静点!你差点就馅了。

 可是怎么不会呢?她现在正对上他那双深邃电眼,那双眼眸深幽人得彷佛可以直视人的内心深处,她差点连‮行银‬账户里剩多少钱都想全盘托出。

 飞谚失笑,笑意在眸底漾了开来。“我并没有怀疑你,事实上你应该要更担心我才对,毕竟我是个陌生男人。”

 她差点咬到舌头,就因为险险口而出--我知道你是谁!

 曼楼脸上表情古怪而别扭,只好再用两口咖啡冲下梗在喉头的话。“嗯,我相信你应该也不会是坏人。”

 他的笑容消失了,忽然有一丝生气。“你应该要好好保护自己,对外面的人多几分警觉,相信我,这并不是一个纯洁无垢的世界。”

 虽然这个女孩清丽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也诧异居然会有个这么洁然动人的女子来敲他的门--

 他必须承认,他心底闪过了一抹非常男的乍然惊喜。

 他自我解嘲地一笑,毕竟不是天天都会有个小仙子来敲门的,尽管她需要的只是一条大巾和一杯热咖啡。

 但是他身为男人的某一部分细胞还是情不自感到莫名的喜悦…啐,男人哪。

 学心理学的好处之一,就是能完全承认男人并不是什么神圣的生物,或是上天赐给女人的礼物,他很有自知之明,也起码了解他们男人是很擅长惹麻烦的。

 “谢谢你。”曼楼有些受宠若惊“我其实是很怕生的,但是…”

 唯独对他是绝绝对对不会害怕或恐惧的。

 她买了他出的每一本书,读了他所写的每一行字,那么热情又专业,关怀又理智…他每个字都写入了她的心坎里,也深深地抚慰与开释了她的心。

 常常做自我内心的对话,你就能知道你真正要的是什么!

 书里充智慧的句子俯拾皆是,她甚至还把这两句话默写了一百遍呢。

 “很高兴你能够信任我。”他心底一松,没来由地因她腼腆的小脸和信赖而深感‮悦愉‬。“但我还是希望你要懂得自我保护。”

 她睁着美丽天真的大眼睛直瞅着他,止不住眼崇拜,紧张又期待地想着到底该掏出书请他签名?还是直接请他签在自己的手背上?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一辈子都不要洗手了。

 “我有哇,”她傻气地笑“所以我没有当着你的面换衣服。”

 飞谚一怔,眸陡地变深了。

 曼楼眨眨眼,困惑地小小声问:“我刚刚说了什么?”

 “咳。”他轻咳一声,俊脸有一丝不自在地道:“你没说错什么…呃,还是快去换掉这身衣服吧。”

 “好。”她笑地拖着行李箱,又迟疑了一下“请问…”

 “不!”他心下一紧,喉咙紧缩。“你不可以当场换衣服。”

 她愣了愣,小脸顿时红绯起来。“我不是那样的人啦。”

 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失言“抱歉。”

 威尔·杨,这类暗示可不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该说的话,真是的!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剎那间失却平时的冷静?

 “我只是想问浴室在哪儿?”她害羞地问道。

 “噢。”他松了口气,微笑地往右手边一指“在那边。”

 “谢谢。”

 曼楼的腼腆与镇定维持到开上浴室门后,她马上将脸深深埋入厚巾中放声尖叫--

 “哇!”

 这真是太幸运了,简直就是美梦成真,她居然面对面地见到了杨飞谚,而且还靠得这么近,近得可以看见他黑色的眼珠外围有圈淡淡的水蓝,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吧净、清又魅力成的“纽约第五大道”的六号古龙水,据说这香味是美国总统华盛顿与威翰亚当斯的最爱。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蓝色衬衫,开希米尔羊V字领白色背心,还有黑色牛仔…修长完美的长腿可以去拍广告了。

 她真的没想到呀,居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

 曼楼攒着秀眉深思,慢透的衣裳,冷冷的空气对着她赤的肌肤扑来,她不起了一阵战栗,连忙甩开思绪,先确保自己别得肺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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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楼换上暖暖的紫衣和白色长,有一丝不自在地走出浴室,长发在擦拭过后已经不再滴着水,却依然显得太了点。

 飞谚正在喝第二杯咖啡,抬头瞥见她乌黑的长发和雪白小脸,不胃部一绞。

 她清丽脆弱得像是个水晶娃娃,却又娇得像只小小桃子。

 他忽然莫名其妙觉得有一丝丝口干舌燥,为抚平紊乱的心绪,随即又灌了一大口咖啡。

 冷静点,威尔。你平常见惯各种场面,为什么在此时此刻騒动得像个十七岁的小伙子?

 也许是因为时差还没有调整过来的缘故。他肯定是这个原因。

 “你的发需要吹干。”他轻咳一声,找了只吹风机给她,在递给她时,无意中触着了她冰凉的指尖,不一震。“你的手好冰…很冷吧?我马上开暖气。”

 “不用了,谢谢,我的手…”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心儿怦然眺。“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之“你太瘦了。”

 “其实我也很有的,都在看不见的地方。”她慌忙得想证明,伸手捏了捏平坦的小肮。“像这里,都松松的。”

 他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忍住。“抱歉,”

 曼楼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尴尬到耳朵都红了,急急放开手。

 “现在要你假装没听见是太慢了点吧?”她忍不住叹气。

 “对。”他开心地承认。

 “你一定觉得我被雨淋坏了脑子。”她自我解嘲。“不用否认,因为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唉,好不容易能跟心目中的梦幻弭像面对面,她却表现得像个失去控制的闹钟。

 下一步是什么?她抓起他的手结结巴巴地吐爱意吗?

 他现在一定很后悔打开门,并且开始忖度该用什么借口撵走她了。

 “不,我觉得你很有意思,”飞谚温柔地低头看着她“来,把吹风机给我。”

 “咦?”她惑地抬起头。

 他拿过她手上的吹风机,轻柔地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头开始帮她吹干发。

 阵阵暖和热风拂过她的发丝,曼楼舒适地低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天堂。

 “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着头发跟我对话…”他轻笑的开口,修长的手指穿梭抚着她柔丝般的黑发,那柔软的触感拨着他的指尖和心窝“那是没有礼貌的行为。”

 热气和暖意加上他温柔的手指令她昏昏睡,这种异样的亲密感来得太快也太自然了,曼楼平时的戒慎完全派不上用场。

 或许她始终是对的,杨飞谚对她就是有种神奇的抚慰灵疗作用。

 尤其从一踏进这屋子到现在,她居然没有想要看任何一本书…

 她舒服得几乎像只小猫般蜷缩在沙发内--或是他怀里,如果不是体内残存的矜持与保守绑住了她的双脚,恐怕她真的会忘情地这么做。

 飞谚从未替任何一个女子吹过头发,就算再亲密的女友或伴也没有过;他对于此时此刻自己正在做的事,以及心里受到的冲击与震动,有一千个心理学上的理论可供他诠释,问题是,他的脑袋目前完全不想要有任何理智的忠告。

 指尖抚的发丝太轻盈动人了,还有当他靠近她时,嗅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宁馨的熏衣草的香气…

 他的脉搏突突猛悸着,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忘我地把脸深埋入她颈项间,尽情汲取她的味道。

 老天,现在的他就像个渴望处子鲜血的德古拉伯爵,渴望得几近颤抖。

 要命了,快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否则他的自制再强也受不了这么温暖芳香的小东西的惑。

 “我是杨飞谚。”他稍嫌用力地清了清喉咙,礼貌地问:“我们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啊,对不起。”她陡然清醒,小脸红了红。“我、我叫花曼楼。”

 “花楼?”他挑眉,一个武侠小说的名字。

 “不,是曼楼,罗曼史的曼,红楼梦的楼。”她坐直‮体身‬,不敢再恣意靠在椅背上。

 飞谚怅然若失地发现到她的头发干了,只得收起吹凰机。“很美的名字。”

 就像她的人,也只有她这样古典动人的东方女孩,才适合这么浪漫多情的名字。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特别,”她害羞地道。

 “我的名字不会太女化了点吗?老是被叫『飞燕、飞燕』的。”他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彷佛深恐破坏了和平的界线。

 他的自制力已经岌岌可危,最好离她的香气和腼腆笑容远一点。

 “怎么会?并不是只会飞的燕子,而是个飞翔的谚语,好似随时都可以到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给予人忠告,好有深意呀。”她由衷地崇拜着。

 他微微一怔,心里感动之余又觉得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中文名字的正确写法?”

 而且被她这么诠释后,他的名字变得分外地有智慧和有意义了。飞翔的谚语?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个。

 “因为…因为…”她真想封住自己的大嘴巴“我猜的。”

 他笑了起来“是吗?”

 曼楼知道他并不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唬过去,只得颤抖着半真半假道:“好吧,我承认,你的名字跟我一个朋友一样,只不过他叫贾飞谚。”

 虽说假作真时真亦假,但她道德良心上还是忍不住小小地疼了一下。

 她骗人的技巧越来越好了,这该值得庆幸吗?

 他掩不住一丝讶异“真巧。”

 “是啊,”她干笑“好巧…呃,我也该走了,不好打搅你太久…谢谢你慷慨出借浴室和…呃,吹风机。”

 飞谚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失落,但依然绅士地道:“如果你坚持的话。”

 “我、我还得去找村长拿钥匙,因为我得先放行李,我是说假如…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话,我想…”结巴老半天,她最后颓然地放弃了正常说话。“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的脸却亮了起来,微微‮奋兴‬地道:“你住敖近?”

 “是的,我住敖近,但我是观光客。”她情不自因他的笑而笑了。“一个好友帮我订了这里的小木屋,好让我…放松心情。”

 “你也一样要排遣工作压力?”他心有戚戚焉地问。

 她小脸微红“呃,对,没错,应该是这样。”

 花曼楼,镇定点,难道你想让他看出异状吗?

 “那么我们就是邻居了。”他抑止不住地快乐起来,笑意漾在眼底眉梢间。

 “太好了。”她忍不住问:“那么你会在这里住多久?”

 咦,会不会问得太明显了点?

 但飞谚显然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微笑道:“我会在这里住一个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她小脸先是红靥淡淡晕染了开来,然后是如涟漪般渐渐漾动的笑意。

 “噢。”她好开心,却又有点失措,害怕自己会不会笑得太坦白,太像个花痴了?

 可是…哎呀,管他的,这就是她本来的心之所系,不是吗?

 “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餐?”飞谚近乎着地凝视着她可人娇俏的笑靥,口而出。

 天啊,这简直是太顺利了,顺利到…她好想哭,这跟作梦一样。

 “谢谢,我…”答应他!快!但是曼楼却听见自己拒绝--“这不太好,太打搅了。”

 啊!骗子,说谎,她明明就想得要命!

 她仰起头,心里充希冀地暗自盼望他会再问一次。

 “那好吧,下次,总是有机会的。”他很礼貌地接受这个事实。

 她差点痛哭失声,总算多年训练有素的拘谨发挥效果,让她的小脸维持在憋住呼吸却不至于哽咽变形的地步。

 “好。”她憋着气小小声道,双脚虚浮地站了起来。“谢谢你,我真的该走了。”

 她有一丝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

 “花小姐。”他突然开口唤道。

 “是。”她连忙回过头,眼儿亮晶晶。

 这次不管是什么,她都答应!

 “你的行李箱忘了带。”飞谚含笑提醒她。

 她小脸剎那间垮了下来,深口气,勉强找回声音“呃,好,谢谢。”

 曼楼拖着行李箱脚步沉重地走出大门,外面的山雨是停了,可是她心底的雨势正狂呢!

 唉…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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