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芷柔醒了，发现自己的双腿没有知觉。
她的反映完全在乔轩预料之中。摔东西，拔掉输
的枕头，暴跳如雷（虽然她跳不起来），隔了几间病房都能听见她的尖叫。当然，在医院里，这也是常事。所以前来输打针的护士都相当镇定，配合着乔轩说谎。“阿姨，别生气，没过几天你就好了！”
梁芷柔连声问：“过几天？到底几天呢？”
“妈，你这个是下肢的神经有些受损，暂时不能动，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康复了！”乔轩赔笑道。
为了预防梁芷柔扔东西砸伤人，旁边的小桌子上干干净净，梁芷柔捞起一个枕头砸过去“滚，都是你害了老娘！”
“妈，来喝点
汤！”乔轩小心翼翼把汤吹凉了送过去，梁芷柔一巴掌打掉“滚，老娘不喝！你这个白眼狼，要不是你不孝顺，老娘会遭到这样的横祸？”乔轩赔笑“妈，这
汤很鲜美的，吃了就好得快！”梁芷柔嚎啕大哭起来“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报应在萧玉珊那样的
人身上啊？”咬牙切齿捶着双腿“这腿怎么没感觉啊，为什么，还要这样多久啊…”她发作起来，歇斯底里，伸手就拔掉手上的输针头。这时是半夜，梁芷柔大叫大嚷惊醒很多病人，再说她这样情绪激动也不利
于病情。值班医生只好吩咐护士给梁芷柔的体里添加镇静针剂。乔天
前来看望她，提了李阿姨煲的汤气
吁吁爬上楼来，在房间门口撑着门歇了好一会儿，气道：“唉，老了。不行了，爬个楼梯都觉得累！”梁芷柔出车祸后，乔天有一个小时左右地情绪低落，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叹气道：“人生啊，就是这样的，人生充
苦难啊！”发完感叹，乔天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责任。叫李阿姨“李阿姨啊，炖点汤，我给你梁姨送去，唉，生病的人就需要营养啊！”夫
几十年，梁芷柔出了车祸他还送汤去，怎么样，实在很尽职吧？乔天很谦虚地想，完全忘了车祸前乔家发生的争吵打闹。看着乔天
累得通红的脸。故作可怜地表情，想到这个男人当着乔容和众人的面漠然宣称她是个不合格的子的样子，梁芷柔恨不得跳起来，冲过去把他撕得粉碎。然而转念一想想到万一真的闹翻，自己就没了丈夫。她需要一个家庭。而且，如果因为离婚揭穿乔轩的身世，就连儿子也没了。她不愿意在无儿无女的状态下去养老院孤独终老。
牙齿咬得咯咯响，梁芷柔尽量控制情绪，闭上眼睛不说话。
乔天
叹完气，慢
走过来，把汤搁在桌子上。凑过身子看看梁芷柔“嗯，气
还不错，看来很快就恢复了！”坐在
边的椅子上，用手轻轻拍着被褥“安全问题很重要啊。平时我总是叫你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你看看。唉…”乔轩不在，护工是第一次见乔天
，不过看到他地样子，应该和自己服侍的病人关系很密切，忙端了水过来笑道：“您请喝水，您是…”“这是我爱人嘛！”乔天
往上一指。梁芷柔把脸背过去了，眼泪哗哗
出来。“原来是乔伯伯啊！哎呀，第一次看到您啊！”护工很殷勤，赶紧又递了橘子过来。
“唉！早就想来了，我在家里也是天天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圈了！”乔天
面红光地叹气“谁知道会出这样的车祸呢？唉，也是不听我的劝告！我早就说，安全，安全，在路上行车，宁慢三分不抢一秒…”乔天
展开滔滔不绝的安全教育，护工连连点头，一边整理病房里的东西，等到乔天讲了半个小时左右，护工一看表“哎呀，我得去洗洗东西了！对不起，您先在这儿坐着，陪梁阿姨说说话，我一会儿就来！”端了盆子出门去，抠了几下耳朵，嘟囔道：“耳朵都听得长茧子了！”
病房里，乔天
把椅子再移近一点，对装睡的梁芷柔笑道：“怎么样，这几天感觉好点没有？”梁芷柔睁开眼来，盯着乔天看，眼神锐利，乔天似乎没看见，仍然笑：“我拿了汤来，你要不要喝，我给你盛点？”“不喝！”梁芷柔吐出两个字。
“多少喝一点吧，我这么远拎了来，累得像什么…”乔天
很劳累很辛苦的样子，慢去开了盖子倒汤“对了，这个月还没给李阿姨工资，你看…”背对着她，继续说：“还有物管，水电气费什么都是你在管，我也不清楚到哪里去缴纳…”很技巧地用了管字代替了出钱两个字。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月底的时候一大堆账单雪片似飞来，乔天
忽然发现自己的工资付了这些后就所剩无几。来意昭显，梁芷柔微微冷笑，
“先放在你那里吧，我回去再说！”梁芷柔淡淡道。
“呵呵，那个物管地小张主管已经跑了几次，实在不好意思…”乔天
端了汤过来，颤巍巍，撒了几滴在碗边。梁芷柔看着那油腻的碗，心里忽然涌上厌恶来，闭了眼睛淡淡道：“那你就先
了吧，你不是也有工资吗？不是…”后面的不是想包二
吗的话硬生生回肚子。“这个…”乔天
端着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响才举起汤一口喝了，闷闷回椅子上坐下。梁芷柔也不理他，过了会儿护工回来，乔天起身拎起汤“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路上小心点，春天天气变化，要注意体身！”梁芷柔敷衍面子柔声道。
乔天
提着汤出门，忍不住走廊地椅子上坐下来，气呼呼气。他是知道梁芷柔的现状的，如果梁芷柔一直在医院住下去，家里的开销怎么办？他是有点私房钱，上次已经偷偷借给了乔容，现在他手里实在没有存货。梁芷柔的钱全锁在保险箱里，他也不知道密码。如果这个时侯提离婚，太不现实！乔天
想想，径直去乔轩的办公室，乔轩和同事正在讨论病情，见他进来不由一愣“哦，爸爸，你来了！”乔天
开口道：“你妈的腿…呃！我是来商量一下，医院环境不利于养病，还是早点回家去，也许好得快点！”梁芷柔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出院了。
乔轩并不知道乔家发生的风波，把梁芷柔接回了乔家。
不知道什么原因，乔天
也没有再提离婚地话题，只是叫李阿姨把乔轩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梁芷柔住。乔轩皱眉道：“我的房间在楼上，上下很不方便为什么不在你们的房间里？”“晚上我会打呼噜，影响你妈休息！”梁芷柔振振有词“这个病人啊，最怕嘈杂，很影响心情的…”
“那你就搬上去住，也免得我这个病人影响你！”梁芷柔冷笑。
“是啊，爸爸你搬到我的房间吧，要不住客房也可以，妈妈住这下面，李阿姨端茶倒水什么地也方便些！”乔轩也毫不客气。 Ｍ.sSＶvxＳ.Ｃ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