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痛!”珊侬冷汗涔涔,抱着肚子,半蹲跪着。
真是求救无门,整个租赁处只剩她一人,巫羽妃又去上班,她连找个人帮忙买止痛葯都没办法。
今天早上,她一直心神不宁,放下看没几个字的书决定出去走走,回来后,迟了一星期的生理期终于来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腹痛如绞,痛得她几乎要昏厥。
直觉这不是寻常的生理现象,可是,她搞不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以前经痛从没这么严重过,像下半身要瘫痪了一样,疼得她直不起
来,连出去买止痛葯的力气都没有。
要不是体下一直出血,她肯定以为自己拉肚子了。
垫了厚厚的卫生棉片,她瑟缩着体身躺在
上以减轻疼痛。
“不痛、不痛…等会儿就不痛了…不痛了…不痛了…”她自力救济,不断催眠自己。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她小心下
,再换了片卫生棉,躺回
上继续如法炮制。
在半梦半醒之间,过了约一个多小时,她脸色苍白气虚地躺在
上,等到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才起
,然后穿上外套出门。
她知道她得看医生,要不然下回再这样还得了。
进人妇产科,独自办了会诊手续,她静静坐在椅子上等待,猜测起原因来。
会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癌症?听说子
颈癌是女
头号朵—手…
不!不会的,千万别自己吓自己!
“下一位。”终于轮到她了。
珊侬忐忑不安地告知症状,并接受女医师的询问,躺上怪异的诊疗台,被一阵戳戳
,然后她被安排检测
反应,一头雾水的她仍是照做了。
就在她惊惧不定,猜测有何结果的时候,
筱检测结果出来了。
“叶小姐,这恐怕不是个好消息,当然…对你来说,也许是好消息也说不定。”女医师审慎地开口。
“什么意思?”她讷讷地问道。
“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不过刚刚
产了。”女医师委婉的解释。市面上的保险套有些相当不保险,许多年轻女孩子就是因为这样而造成遗憾。
怀孕引
产?!
她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难怪…难怪医师会问一些有关
经验的问题…算算日子,孩子应该是毕业典礼那天怀的吧?
女医师好心地告知她
产后的处理与膳食调养,她全没听进去,脑袋里只装下“孩子”、“
产”这几个字。
在路上买了几颗止痛葯跟几罐四物
,她如游魂似的回到住处。
“赶紧来吃吧!”巫羽妃已经下班回来,还顺便帮她买了晚餐。
原本没心情吃,但是想想,体身要紧.她勉强吃了几口。
“珊侬,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巫羽妃担心地问。
“没什么,我的大姨妈来了。”她选择隐瞒真相。
“哦!那需不需要止痛葯?”
“不用了,我刚刚买了。”她表现淡然,心里却
怀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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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对段沐刚提起
产的事,孩子已经没了,告诉他反而害他自责,倒不如不要说。只是,这个秘密太过沉重,她细小的肩膀背负不了,却还是只能选择淡忘。
产也就算了,怎知联考的结果让她更加郁卒。
老天爷在跟她作对似的,许是为了惩罚她只顾谈恋爱不顾课业吧!没想到她的考试成绩让她被分发到遥远的南台湾。
令人跌破眼镜的是,成绩一向尚可的巫羽妃竟考上第一志愿!
不过,她很有义气地拍
脯自愿将名额让给别人,跟珊侬一起到南台湾“享受”骄
的曝晒,珊侬这才认命地接受这个事实,包袱款款、含着眼泪挥别爱人,离情侬侬的勇敢面对四年没有段沐刚的日子。
分离的日子到底要过到什么时候呢?
珊侬焦虑、忧烦,不停的
自己专注手边的事物,但效果微乎其微,她无法克制想念他的心情,情绪也
到了谷底。
她没想到爱情也有酸苦辣的滋味,她无时无刻都感到担心,总会守在电话旁边等着他来电,待他来电挂断电话之后,她又感到失落。
她分分秒秒想着他,多么希望能黏在他身边,她的情绪完全受到他影响,动
起伏没有止息。
思念,让她眉宇间总含着淡淡忧愁;寂寞,让原本开朗的她变得沉默。
那名为不安全感的恶兽,正逐渐侵占她的灵魂,一向独立的她变得极度侬赖,每天没听到段沐刚的声音就睡不着觉。
罢开始,她的不舍让段沐刚莞尔,久而久之,她的“索命连环CALL”已经让他吃不消,厉声严辞教她不要因他而荒废课业,她这才收敛。
她知道不该将所有的心思放在段沐刚身上,可是她的思绪总因他的一言一行而牵动。只要他说了几句特别关心她的话,她肯定会有好几天的好心情,万一他太忙,忘了对她嘘寒问暖,她就忍不住心情郁闷。
她不愿意如此烦人,然而彷徨的她忘不了他身边有一个虎视耽耽的黎筱沛。
她要死不活的模样,让巫羽妃看不下去,老骂她根本是中了段沐刚下的蛊。
呵…她也不愿意这样啊!可她就是不能没有他…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星期记得把报告
齐。”总是穿着吊带
的教授移动沉重的躯体离开教室。
珊侬回过神,合上书本。
对她来说,在课堂上神游太虚是家常便饭,教授在讲台上教课,她心里则是幽幽想着情人,教授教些什么,她全然不知。
坐在隔壁的巫羽妃伸着懒
,打着呵欠抱怨着“好无聊的教育史,教授的教学方法更糟,以后我再也不选他的课了,等会儿我非接续方才与周公未完的棋局不可…哦!对了!珊侬,下个星期五是你的生日,我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真的吗?羽妃,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感动的抱住她。
“你现在才知道啊!对了,段沐刚会来看你吗?”珊侬认识他之后愈来愈不快乐,肯定是他造成的。
“呃!对…”事实上她昨天打电话问他,他才恍然大悟,要不是他说一定会南下为她庆生,她心上的伤痕肯定又要加上一道。
“算他还有点良心!”虽然巫羽妃的亲亲男友当兵去了,见面机会少之又少,也与珊侬一样靠鱼雁往返维系感情,只因这个年纪淡结婚是早了点,但他们双方都有将来要跟对方结婚的念头。
她们这种执着而且又死心眼的人早就认定对方是唯一,段沐刚明知这点,却一直不肯给珊侬承诺,让她的心一直悬在那里,这就是他让巫羽妃相当不谅解之处。
看珊侬一副已经被吃干抹净的样子,她更为珊侬不值,她相当后悔当初没有趁珊侬完全投人前阻止她。
“干脆鼓励陈学长积极追求珊侬算了!”她自言自语。陈学长一向温柔体贴,对珊侬又一往情深,一定会好好对待珊侬的。
哼!既然段沐刚这么不珍惜珊侬的感情,就别怪她这个朋友帮别的男人追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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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沐刚搭机南下,就在珊侬生日的隔天。
远远的,人群中,珊侬一眼就认出他。
他提着轻便行李,一样的休闲打扮,全身上下都不是名牌,但在她眼中,他却比那些身穿昂贵衣物的人还要来得俊
帅气。
珊侬站在出口处激动地抓住栏杆。
“侬侬!”看她脸上朋显的欣喜若狂,他心里也感受到重逢的喜悦,看到她的笑脸,学校课业繁重而造成的疲累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珊侬真的好高兴,不顾还在人群众多的机场,她一把抱住他的
,低声倾诉她对他的思念。
“沐刚,我好想你。”老天!她真的、真的好想他。
“我也想你。”他笑着。“来,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虽然迟了一天,但是他仍不忘为她带来生H礼物。
打开小盒子,珊侬拿出一条精致的K金项链。
“好漂亮!”她将它系在颈项上,爱恋地摸着它。她总是非常珍惜他送的物品,从石头到首饰,她都当宝贝一样细心珍藏。
“喜欢吗?”这条项链是他托去日本玩的同学带回来的,拜托对方的时候还被嘲
一番。好笑的是,他记得准备礼物,却差点忘记她的生日,要不是她自己提起,他恐怕忙忘了。谨记前鉴,再怎么忙,他也要赶来帮她庆生。
“嗯!谢谢你。”她就知道在他心里,她仍然占有一席之地。”走吧!我们站在这里已经阻碍交通了。”而且还成为路人的目光焦点。
“啊!好丢脸!快走!”捂住羞红的脸,珊侬匆匆拉着他离开。
拉着段沐刚,两人跑出机场,停在路边气
吁吁。
“想去哪里?今天一整天我都是你的。”平复呼吸后,他的指尖划过珊侬的脸颊,帮她将垂落眼前的发丝
在脑后。
今天是她的幸运
吗?幸运之神如此眷顾她,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发信。“真的吗?”看到段沐刚点头,珊侬高兴得不能自己。“太好了!那我们去逛百货公司,晚上再去夜市!””等一下!”拉回已经往前冲的珊侬,他说:“别急,让我先把行李放进旅馆。”
结果是他们待在
上一整天,哪儿也没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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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到美国留学?”这对珊侬无疑是晴天霹雳。
虽然段沐刚曾提起她母亲希望他到外国深造,但她不曾认为他能去,因为他的家境不允许,没想到段母竟卖了田地供他出外。
美国那么远…她想他的时候该怎么办?而且,一向被她当成情敌的黎筱沛也申请了同样的学校科系,似乎有豁出去的决心。
“不要!我不喜欢这样…”分开那么远,她要如何放心,要是有一天他接受黎筱沛的感情,那她该怎么办?
呜…为什么他们的距离愈来愈远…
听着话筒传来的哭泣哽咽声,段沐刚的
膛隐约有些揪扯,若不是顾忌母亲的紧迫盯人,他早就亲自下南部安抚她。
“我已经决定了,答应我,你要好好念书,将来当个好老师,还有…等我。”虽对分离表现的潇洒,但在最后一刻,他终于承认对她心有挂怀。
“我知道了…那你不在台湾的这段期间,需要我去陪段妈妈吗?”段妈妈必定舍不得他离家,如果她代替他去陪伴她,他便无后顾之忧。
“不!”他必须阻止她,费心隐瞒的事不能这么早曝光。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吗?我保证会代你好好照顾你妈妈。”难道他不愿让她与他的家人认识?她真的不想朝这方向想。
段沐刚慌张的解释“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好好念书就好,没必要花时间担心这些事。”绝不能让她到家里去,要是她知道母,亲反对他们在一起,她会更加没安全感的。
“你不希望我到你家去对吗?”由他慌乱的解释中,她归结出这样的结论。
他神情一凛,正
道:“侬侬,你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吗?自从认识了我,你的功课一落千丈,难道你希望我为你的学业成绩退步而白责吗?你好好想一想,将来要是你的父母知道罪魁祸首是我,那我还有什么立场和你在一起?”
“对不起,我…”她无法为自己辩护。
“所以,你先专心顾好课业,不要胡思
想,等我拿到学位,我再带你到我家认识我的家人,好不好?”他又加把劲说服她。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念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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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愿意接受段沐刚的决定,预定行程一到,珊侬还是平静地看着他到美国深造。
聚少离多的日子相当难熬,她的意志力在这段
于里像失去弹
的橡皮筋般没有生气,她的心也像找不到线头的
线球一样一团糟,许多背叛的情节充斥脑海,像近在眼前。
恐惧侵占了她的思绪,那如海
般汹涌直扑而来的恐惧几乎将她整个淹没,让她不可自拔地陷入钻牛角尖的窠臼里。
从段沐刚离开台湾那天开始,她在课堂上发呆,吃饭时发愣,这还不算什么,更糟的是,在骑摩托车时,还失神到撞进丧家搭建在路边的灵堂。
那时,她才领悟到自己的失魂落魄有多严重,若不赶紧振作起来,段沐刚学成归来的那一天,她焉有命在?
当时答应他要好好念书,结果瞧瞧自己做了什么?
要不是丧家主人不愿跟她计较撞坏桌椅的事,她恐怕赔不起修缮的费用,或者她将被告上法庭,也或者她受的不只是轻伤,而是重伤或死亡,那跟他见面的日子不就遥遥无期了…
想到这,躺在
上,盖着温暖棉被的她打了个寒颤。
“不!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突来的领悟令她心中涌超无穷的决心。
但…
“哦!疼死我了。”因太过激动扯痛摔车所挂的彩,珊侬龇牙咧嘴的吹着伤口缓和疼痛,然后又如
气的皮球般瘫坐在
上。
“要不想你好难喔!沐刚…”她无
打采的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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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刚,你的信。”秦劭爵由众多情书中
出由台湾寄来的邮件,丢给段沐刚。“谢谢!”接过信,他赶紧拆开,展信阅读起来。
亲爱的沐刚:
台湾已经进入秋天,天气还是像夏天一样炎热,上星期的中度台风造成许多地区淹水,幸好事先有做防台准备,家里平安无事。
美国旧金山的天气怎么样呢?快进入冬天了,天冷,记得帮自己加件衣物喔!
现在的你正在做什么事呢?是优闲地啜饮咖啡?还是在课堂上专注听课?好担心你在学校的课程大繁重,晚上、假
还要打工的你能不能应付呢?
我多么的想念你,亲爱的沐刚,你是不是也一样想我呢?
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你这么忙碌,打长途电话过去总是和你短短交谈几句就得挂电话,根本不能解我相思之苦。
亲爱的沐刚,十二月的圣诞佳节你会回来吧?
我好想赶紧见到你,好想紧紧抱住你,感觉你的存在。
最爱你的珊侬
她字里行间透
出对他殷切的情感,平抚了他思念她而紧揪的心,身处异乡的寂寞亦被抚平。
OK该开始用功了。他小心收好信,开始今天预定要处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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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纸笔,珊侬将信纸折叠放人信封中,贴好邮票,写上姓名、地址,然后在信封上轻轻印上一吻,接着,她在空气中
了些段沐刚惯用的古龙水,面向窗户,两手支着下巴,看着外边圆滚滚的月。
沐刚现在正在做什么?他过得好吗?是否想念她?
她叹口气,换了个姿势,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似乎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
她的心好
,有如踩在云端,不知下一步是一脚踏空,还是踩在实地上。
寄给他的信如往常一样频繁,可是他的回信却愈来愈简短,简短到像要断了联系一样,让她几乎焦虑到丧失理智。
拿出相本,挑出段沐刚的照片,她的指尖宝贝地抚过相片。“沐刚、沐刚…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串串泪珠坠下,溅
在相片上…
小心擦干水渍,珊侬抱着相本回忆过往点滴,却愈想愈心
。
突然,她一跃而起,打开抽屉拿出存折。
“三万八千多…”她喃喃自语。“应该够来回美国…”
想着、想着,她破涕为笑。
“反正钱再赚就有了嘛!”去一趟美国能够一解相思,又能探望沐刚,怎么算都划得来。
擦干颊上的泪水,她的眼中闪现着对爱情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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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时,旧金山正好是中午。
“喂!沐刚,我现在人在机场,你来接我好吗?”珊侬心知段沐刚不可能叫她回台湾,故而人到了美国才通知他。
“什么?你怎么会来?”该死!他根本
不出时间陪她。
“你不
我吗?”他语气中的怒意令她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敢去恕,他是否不愿见到她。
他无可奈何地说:“你等我,我马上去接你,别
跑。”就算他得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用,他也不会放着她不管。
等了好久,段沐刚终于出现,他帮她把带来的大大小小行李及土产
进后车厢,便问着急于知道的答案“你怎么会来?打算待多久?”珊侬此行打坏了进行中的研究,他必须重新规划一下。
珊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管不住自己,任由思绪绕着他打转。
他瘦了…虽然形体上没什么改变,但看起来没有精神,身为女友的她忍不住心疼。
“侬侬,你在想什么?”许久等不回应,他才发现她又在做白口梦了。
“没有,你刚刚问我什么?”她决意把握任何可以待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时间。
“我是问你,你怎么会来?打算待多久?”他不厌其烦的又问。
“我知道你想我,所以我来让你看个够啊!等你看够了,我就回去。”她轻笑着,将到旧金山一游的责任丢给他。
“侬侬…”他一言不发的抱住她,几乎要将她
入骨血旦。在外国的日子似乎永无止尽,若不是抱持着非学成归国不可的念头,他真想率
而为,带着她到无人小岛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怎么了?”她感觉到他蕴蓄在体内的疲惫,担心地盯着他的脸。
“我好爱你。”他首次用言语表示出对她的珍视与思慕。
“我也是,沐刚,我也是…”两人再度紧紧拥抱。
开着借来的车,段沐刚载着珊侬回到住处。这层公寓是秦劭爵买的,当初他邀段沐刚住在一起以省下生活费。
鲍寓约有四、五十坪,装汉简洁,客厅放了一套蓝白色系的沙发,整体看起来干净清
,应有固定请人打扫。
珊侬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将行李拿进客房。
“这不是你的房间。”她掩饰不住心中的失望。
他犹豫了一下说:“公寓是劭爵的,我们睡在一起不太好。”
这么说是没错,可是…在珊侬听起来却有不同的意义,但她也没有坚持要他将行李拿进他房间。
“你先调整一下时差,晚上我带你出去走走。”他
出安抚的笑容。
“好。”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她的确有点疲倦。
段沐刚转身离开』匝道帮她关上房门。
珊侬原地打量完房间后,才开始整理行李,并褪下一身装扮,换上舒适的睡衣,什么都不想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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