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怜的“邱珊珊”!
她不是没想到要脚底抹油逃婚去,也试过要以死相胁,然而,邱老早已料到,在他严密的防发下“邱珊珊”根本动弹不得,搞怪不了。
泪水攻势无效,那么就改以力暴相向,发狂愤怒,见人骂人,见物摔物,
得全家上下
犬不宁,看他们怕不怕?
才一天下来,邱家能摔能拆的,都被摔了拆了,若非“邱珊珊”之躯,力气实在娇弱,堂堂豪门宅第,搞不好会变成废墟。
唉,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女儿出嫁,一切都要用最好最新的,这倒也干脆。
新屋别墅装潢两个月“邱珊珊”也足足闹死闹活了两个月。邱老眉头也不皱一下,小不忍,则
大谋,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只管任她吵,任她闹,邱老依然处变不惊,稳如泰山。
不过婚礼当天,新娘子总要扮得美美的,才好嫁出门去呀!
昔日爱漂亮如命的女儿,却把美容师一个个都给轰了出来。
唯独这一项,邱老发威了,命令彪悍的部属出马,押住恶形恶状的“邱珊珊”让那些美容师能发挥长才,以免女儿将来“病好清醒,恢复神志”后,会怪罪他这个老爸没有好好克尽案职。
这样总算才使得“邱珊珊”改头换面,没有以演出疯女十八年都不必整容的恐怖模样出嫁。
好事不怕拖,只怕命来磨。
无论如何,林枫儿的世纪丧礼完
落幕后“邱珊珊”的世纪婚礼也随即登场,俪人双双进了
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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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杜文靖来说,结这个婚,他的不甘愿,绝不在“邱珊珊”之下。
甚至还
心的×+¥×-#*○×。
但这一连串的变化,林枫儿之死,他不能说毫无责任,若非他自以为聪明,玩那些心理战术,
得林枫儿“出走”
错
差地,又把她“好心”得给招惹出来,今天那个小陀螺必然还活得好好的。
而且,邱珊珊于今的疯癫痴狂,神志错
,认真推究起来,也是因他而起。
对抱歉女孩,他真是抱歉已极。
而对邱珊珊,他同样难遣其疚呵!
好好一个姑娘家…虽说已是老姑娘,却变成如今这般,虽然他
儿不相信冲喜之说,但面对邱老那哀告恳求的无助眼神,他怎么也说不出个“不”字。
这回人家可是没
他,是他自个儿叹气点头的…唉!想起来,他就还是很想叹气,再叹一声气吧…哎…唉…
也罢,如果娶了她,真能让她的病好起来,也算功德一件,就当做善事吧!
现在花轿抬进门,新娘已经入了房,杜文靖啊…你为何还
心念思,犹豫不决…到底在等什么呢?
喜气洋洋的
房里,新娘子也是
心忐忑,浑身不安地。
从硬被扮作新娘,送上花轿,婚礼遵循古俗,鼓呐笙萧,一路浩浩
,将她抬至礼堂,浑浑噩噩踏向红毯的壁端开始,她就在内心预谋各种应变的策略。
发生这一串变故,命运已经够坎坷了,竟连婚姻都要被操纵嘎?
都什么时代了…二十一世纪了那!开玩笑!
二十一世纪的黄花闺女,婚姻还凭父亲决定,传出去,岂非给人笑掉大牙,她脸要往哪儿摆呀!
对她这么凡事独立自主的新大女人主义者而言,更是奇绝的讽刺,亏她昔日还在广播节目中,大大鼓吹赞赏女
爱婚姻自主的观念呢!唉,愿谅她吧,她以为她还是林枫儿呢!
她可是向来最有原则的人,这被邱老爹
迫一嫁,岂非正是自打嘴巴?唉,林枫儿的灵魂,邱珊珊的躯体,没有精神错
,还很清楚自己的原则,实在也难为她了,请大家支持她一下吧!
不过“邱珊珊”很清楚,事到如今,身边是不会有任何人支持她了,一切得靠自己。
她依然悲伤,也依然愤怒,但现在可没时间悲伤慎怒,迫睫而来的,是更严重的…恐惧。
是的,她好害怕喔,虽然毫无经验,但据她的知识理解,所谓
房之夜,会干些什么?不笨的人,一定都知道。
虽然只是想像,但一想起来,她就脸红心跳兼要抓狂。
天啊,她好同情自己,那个吃她够够的家伙,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她竟要任由仇人来玷污清白吗?
她上辈子是干了什么缺德事,注定这辈子要遭受这种凌辱啊?
再说,提到清白,那就更叫人难为情了。
在
解放的二十一世纪,女孩成
得早,十二岁若还是个处女,人家会说你
守身如玉;若十六岁还是处女,人家会半讽半敬地说你是濒临绝种的动物;若到了二十岁,也还是处女,那就不只是个笑话,还是个天大的笑话,人家已经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而若超过二十岁,竟还是个处女,人们大概就会直接建议你去妇产科…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石女!
很不幸地,她很可能就是最后那种…即使不是石女,但至少真的是处女…起码林枫儿还是。
婚礼决定得如此匆促,她几乎是才被告知,就被梳妆打扮强押进礼堂的,根本没有时间去请医生检查了解一下“邱珊珊”的“生理状况”呃,例如还是不是个处女什么的…她好后悔喔,早知拚搏不过,就别白白浪费时间和力气去摔东西,发那顿惊逃诏地的脾气,还不如用那点宝贵时间去找医生研讨研讨。那么样学苦旦哭天抢地的,好伤元气哟!
但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她对邱珊珊的美丽体身是如此陌生,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怀孕…因为生理期才过,唉,真难解释那究竟是林枫儿的月事,还是邱珊珊的,反正女
生理的困扰,都是一样的。
如果惯爱嘲
她,欺负她的杜文靖,发现她竟是个
脚,搞不好会笑得在地上打滚,这种奇
大辱,会使她一辈子翻不了身的。
不行,无论如何,她得想点办法,来应付这恐怖的一夜,应付那个据说已成为她丈夫的仇人。
她已经想了各种无数恶招,但左等右等,等得都快打瞌睡了…
杜文靖就还是一直蘑菇。
他其实也不见得就那么讨厌邱珊珊,否则两人之间,也不会有过那么一段,
后还藕断丝连。
但是,生
极端叛逆的他,心中容不下丝毫勉强…这点他和林枫儿还
像的,一想到是命运
他做了这个抉择,而非本人意愿,他就昂扬不起来,意与阑珊。
未料他逃婚逃了小半辈子,结果还是成了瓷中
,让那婆娘手到擒来,现在她不知该有多得意,在心时偷笑暗
,一想到这点,他就好怨叹。
哎,天下竟有像他叛逆到这款,性格拗到这款的人类,也真是够绝的。嘿,他就硬是绝到底,绝不便宜了那婆娘。
最后一个客人都走光了。
明知喝酒最易误事,他这个新郎倌,却找各种藉口理由,很不甘愿乖乖就寝就擒,还是迟迟不肯进
房,拿了酒在书房里独酌。
他本来只是想多赖一会儿“惩罚”一下那婆娘,让她在等得心焦如焚时,好好反省反省,深刻体认得到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想到,喝着喝着,竟给他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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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
房花烛夜,却是一夜无语,新郎新娘各睡各的。
新妇嫁来第二天,向婆婆请安道早,是咱们中国人的规矩,在二十一世纪照样不能免俗。
这做婆婆的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还道是
宵苦短,良人书寝,舍不得下
暖。
那很顾全大局的管家妇,连忙着人分头去叫醒新郎和新娘。
当仆佣敲门,请新娘子起来梳洗时“邱珊珊”还穿着白纱礼服,趴在桌上,睡得稀里糊涂。
“别吵啦,人家还要睡呐…”
“邱珊珊”转个方向,原
再睡,隐约听到吃吃笑声,突然才清醒过来。
奇怪,那佣人在笑啥?“邱珊珊”
眼睛,好生疑惑。
“已经请人去叫醒杜先生,杜老太太在厅堂等很久了。”
那佣人说着,又忍不住吃吃偷笑。
拥有林枫儿灵魂的“邱珊珊”如今是何等聪明
慧,脑袋一转,突然就懂了。
那佣人岂非在嘲笑她…新婚夜,竟“独睡”得如此“惨烈”?
新婚娘子才入门,就失宠?这是多么大的不幸啊?那佣人眼里笑里尽是怜悯和嘲
。
“邱珊珊”顿然感到齿冷。
杜文靖竟敢如此对她?让她枯等一夜?
她还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新娘呢,他竟敢在新婚夜丢下她?
这真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不给面子了!
昨晚一直害怕杜文靖进来“侵犯”她,而担心了一整夜的“邱珊珊”原打算抗拒到底,若杜文靖真敢“玷污”了她清白,甚至不惜与他同归于尽,连梦里都在摩拳擦掌,定要叫他好看。
于今情况却完全改观,出乎意料。
哎,女人心,海底针“邱珊珊”都忘记了她昨夜如何万般祈祷杜文靖最好不要进房来,杜文靖真的很有默契地如她所愿,她却反而很不高兴了。
是啊,想她“邱珊珊”勉为其难嫁给他杜文靖,已经是万般委屈,
腹酸泪了,杜文靖竟还这样羞辱她?太可恶了。
“邱珊珊”可是一点也不知道,这个新娘宝座是人家邱珊珊费尽历尽艰辛才拱出来的,她则是被迫才平白捡了便宜。
她,与他,从此真的誓不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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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与新娘,在厅堂相遇。
杜文靖态度冷冷淡淡,以为她“邱珊珊”还是昔日那个超级大麻曙,不论被如何糟蹋,还是会热情澎湃地黏上来,送上一个甜死人的吻。
“邱珊珊”看见他,却是
眼愤怒委屈,一副待会儿你就知死的吓人表情。
“什么时候给我抱个孙子啊?”杜老太太笑咪咪地。
那“邱珊珊”虽是
腹血泪仇怨,却还是很识大体的,她狠狠瞪了杜文靖一眼,脸上则很守媳妇本分地羞答答笑得很含蓄。
杜文靖则是狠心虚地傻笑着,知道自己干了…不,什么好事都没干,倒是喝了一肚子闷酒,睡疼了脖子。
已经是中午时分,早餐也甭吃了,干脆就摆开午宴。
席间“邱珊珊”和杜文靖一直悄悄打呵欠。
杜老太太瞧在眼里,不仅不生气,显然还很满意,睡这么晚起,还精神欠佳,眼眶黑黑,可见昨宵儿子媳妇是多么尽力。
“瞧这小俩口多么恩爱甜蜜哟!”
杜老太太乐呵呵地说,频为儿子媳妇夹菜,多吃点儿才有体力继续奋斗呀!
在旁侍候的仆佣又吃吃偷笑。
杜老太太还当他们是颇有同感,其实是做下人的,假装守本分,不敢点破真相,却又故意笑得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唯恐天下不
。
忍忍忍忍…忍字心上一把刀。很有耐力的“邱珊珊”直忍到出了厅堂,还别着气。
风雨前的宁静。
奇了,这女人今
表现得太特别了。
杜文靖
感的鼻子,隐隐可嗅到某种危机。
“你是什么意思?”她发难了。
“什么‘什么意思’?”
杜文靖还想装蒜。
“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嘛…”
“邱珊珊”支支吾吾地,实在很不好意思说那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能开口质问:新郎昨夜为什么没进房?那不是摆明了就是等着要人家进房来?多羞啊!
“你那个意思是…昨夜…很想我喽?”
杜文靖当然了解她问的是什么意思,但其实误解了她的意思,又笑得坏坏的。
“臭美啦你!”
“邱珊珊”
脸羞红。她才不是那个意思呢,她的意思是…他是什么意思要害她那般丢人现眼的,被佣人嘲笑。
有意思喔…这个超级大麻曙什么时候竟然还会脸红?而且反骂他臭美?杜文靖倒生起逗逗她的兴趣来。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杜文靖说着把她拖进怀里,低下头去要亲吻她…
“你不要公然猥亵噢!”
杜文靖热呼呼的气息,令“邱珊珊”脸红心跳,用力要推开他。
“公然猥亵?你是我老婆呐!”
杜文靖好笑的,这婆娘当真是给车祸撞呆了?以前她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投怀送抱咧!
“我只是问你,昨夜,昨夜,为什么…不进屋里来,你,你安的什么心?”
“邱珊珊”脸红到脖子去,为了让杜文靖具体明了她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问这很难启齿的问题。总要先搞清楚,才好决定怎么复仇嘛,是不是?
“你果然就是这个意思嘛,
闺难忍寂寞,好嘛…算我理亏,为了补偿昨夜,今天
虽然还早,咱们还是能把握良机温存去!”
杜文靖说着不仅不放开,还将她拦
捧起来,就要往屋里走。
“哎呀,不要脸,放开我,你真不要脸,公然猥亵啊…”这是大庭广众呢!别墅院子里,佣人来来去去的“邱珊珊”羞急难当,她完全还没适应自己是杜太太这个角色,直觉就是被人轻薄了,拾手就给杜文靖一个巴掌。
“嘿!你这婆娘…”
杜文靖被打得一愣,超级大麻曙何时变成泼辣小蛮女了?
他这一愣“邱珊珊”也挣脱开掌握,随即踹他一脚,落跑起来…
“你这臭婆娘,给我回来…”
杜文靖被踹得有点火大,追过去,定要给这臭婆娘一顿好揍,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开玩笑,他可是堂堂大丈夫呢,怎能容许悍
嚣张?
这阵子“邱珊珊”的身躯已经训练得比较敏捷多了,转身躲进庭院某个角落,娇
微微。
“臭婆娘,给我抓到,准扁得你
股开花!”杜文靖诅咒着,
得骨节嘎嘎作响。
听得“邱珊珊”娇心惶惶,屏着气息,缩在角落,不敢声张。
“咦,少
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有没有扫到你?”
好死不死,一个在庭院扫落叶的佣妇瞧见了,连声打招呼,连声抱歉的。
发现那臭婆娘的行踪了,杜文靖一个箭步冲过去。
“看你还往哪里逃?”
杜文靖一把将悍
抓进怀里,那佣妇还当是新婚夫
闹捉
藏玩儿,空旁笑嘻嘻地。
“放开我,你这臭王八、畜牲,你放开我,放开我呀!”
“邱珊珊”口不择言地骂着,
怕杜文靖真的在大庭广众下就扁她,用力挣扎着。
这不骂不挣扎还好,听见她又骂什么王八、畜牲的,原本只是唬唬她,半游戏半逗
她的杜文靖,火气真就给
起来。
“你敢打我,你敢…”
“邱珊珊”
脸惊惶,杜文靖像抓小孩似地,将她翻趴在他怀里,紧紧箝住,扬起手来,对着她微隆的美
,真就毫不留情地揍下去。
“不打你是不会乖的!”
在打人呐!唉,这杜文靖竟然一派态度悠闲,力道适中,眉梢挑
高高的,嘴角笑得好可恶。
“哎唷,你打我,你…哎唷…呜…你这王八臭乌
,哎唷…呜…”
“邱珊珊”又气又委屈,她几时受过这种羞辱?
这个据说是她丈夫的家伙,一定是妖魔鬼怪变的啦,她哭得凄凄惨惨,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但她才不要那么笨,暂且忍辱偷生,她一定要想法子还以颜色。
昨夜在她的幻想里,若无法同归于尽…因为那样好像有点狠,而且她还
怕死的,也不敢真的杀人!预备就修理修理杜文靖后,脚底抹油溜走算了,回家去找阿法小子,她虽是已经改头换面,正也可重新做人。
在邱家铜墙铁壁似的监控下,她逃婚不成,但当逃
总也可以,杜家并没有什么保镖之类的横脸大汉,昨天她早就捉摸得一清二楚,打定主意怎么看准机会逃走现在机会还没开始找呢,她却完全改变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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