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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丁薏云开着车,独自在市区里闲逛。

 都市丛林里闪烁冶的霓虹灯,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肆意地耍着包裹在粉糖衣下的望,惑着徨无依的人群。

 “不愧是台北市,如此繁华…”她手握方向盘,对这不夜城有正面评价。

 东行至林森北路上,妖丽的招牌正无忌惮地撒野着。

 “‘星期五’餐厅?”她突然踩了煞车板。忆起与程茵茵的那段长谈…

 **

 “茵茵,你先别笑嘛!”丁薏云拉长着脸。

 “哈哈哈…哈哈…Siviɑ你…你实在可了…哈哈哈…”程茵茵笑得花枝颤,五脏六腑全都笑软了。

 程茵茵兀自狂笑着,似乎笑不累。

 “够了没?”丁薏云这次果真发火。她是看在朋友的面上才向她“诉苦”哩!

 没料到惹来程茵茵几近嘲的狂笑。

 “唉唉…你别发脾气嘛,偶尔让我‮悦愉‬一下,都不行吗?”程茵茵立即收敛笑容,正经八百地说道。

 丁薏云白了程茵茵一眼,她真怀疑是不是看走眼?眼前这个笑到发僵,脸部神经不正常的女子,真是她结多外的挚友吗?

 “不帮我就算了,还笑我?”丁薏云尖声嚷道。

 全餐厅的客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此桌。

 “嘘…嘘!你想将这等糗事昭告全天下吗?”程茵茵放松了声音道。

 丁薏云投了一记卫生眼给程茵茵,她自认为尚未白痴至此!

 “好吧!你说你们…呃,你和实习男友Dɑvid在旅馆见面…”程茵茵瞧了丁薏云一眼。“你坚持书上没教…所以…呃,就没成了,是吗?”

 “对啦!”丁薏云不情愿地答腔。

 “现在,你来问我,怎么样…呃…让他有个满意的…”程茵茵强自收敛起肚里笑翻的态势,佯装一副专业的口吻说道。

 话至正题,丁薏云双眸发亮。

 “就是呀!总不能三番两次地拒绝他、惹恼他,说不定他就拒当我的‘实习男友’哩!”她振振有辞地继续说道。

 “问题在于我不想被他嘲笑,笑我没经验,笨拙得可以…”丁薏云句句属实,出自肺腑。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想见…那个痞子将会如何使出浑身解数,既负责又尽力地嘲讽她的差劲儿,顺便侮蔑她女的尊严。

 “说来说去,你就是盼望有个美好的第一次嘛!”程茵茵下了个结论。

 丁薏云猛点头,她虽然不是处女座,不过要求完美可出于她的天

 “这样啊…”程茵茵咬了咬下,若有所思。

 曼特宁咖啡的香味香味飘香,丁薏云却一反啜饮美味咖啡的悠闲心情,此时只是迫不及待要倾听好友的锦囊妙计。

 “有了!”程茵茵大叫一声。

 丁薏云崇拜地望着挚友,她可是她生命中的诸葛亮。

 “嘿嘿…去找牛郎嘛!”程茵茵正经了神色,一副洽谈正事的严肃。

 丁薏云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牛狼’?”难不成…人畜…也可以。

 “Siviɑ…你怎么脸色发青呀?”程茵茵关怀着。

 丁薏云困难地咽下口水,她实在难以相信。

 “茵茵,我犯不为了这种小事牺牲到与牛同枕,屈就于与狼相…”丁薏云慌张地说道。

 程茵茵一听,瞬间岔了气,差点儿断气而亡!

 “天啦!Siviɑ…你想到哪去了?”程茵茵无法置信好友的“生活常识”竟缺乏至此?

 “啊?我想偏了吗?”丁薏云脸狐疑,她自忖脑神经发育十分健全。

 程茵茵急忙托住下巴,她得要谨慎发言才行,最近的医院离这里还有三百公尺之遥,实在不足以马上接回她臼的下颚,若是急救不成,很可能造成终身遗憾。

 “你…唉唉…牛郎不是指唉唉叫的‘牛’和阿呜阿呜叫的‘狼’啦!所谓‘郎’者,男人也…”

 “噢!早说嘛,我以为是牛…还有狼,还以为…”丁薏云面羞愧,她的确误解了。

 “以为什么?真够低级了!”程茵茵懒得数落她的无知,再跟她辩下去,包准少活十年!

 “先找个牛郎讨教讨教,切磋切磋…不就得了?”程茵茵提议着。

 “哦?那牛郎该去哪里找呢?”丁薏云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程茵茵双颊染上一抹神秘的绯红,左右张望着确定没别桌客人注意她们,然后刻决低音量…

 “林森北路…”

 **

 喝!

 丁薏云倒一口气,怎么回神后,有幢鬼影飘忽于眼前。

 “喂!”一名穿着衬衫,黑西装,看来年纪顶多二十岁的俊男敲着丁薏云的车窗,示意她摇下。

 丁薏云心下犯疑,瞧他并非‮察警‬装束,这陌生男子要她摇下车窗,有何用意?

 “HI!正点的小姐,来找乐子吗?”陌生男子漾着俊逸的笑容问道。

 头一次被年轻的“小弟弟”搭讪,丁薏云倒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付。

 “怎么?不说话呀?”小弟弟笑咪咪地调侃着。“看你目光涣散,是我长得太帅了吗?”

 恶…丁薏云如同被当头喝!

 痞子!

 这家伙同Dɑvid一道,全是有自恋癖的自大狂!

 “长得太帅应该会让人目光集中吧?怎么会是目光涣散呢?”丁薏云不客气地捅了自大狂二号一刀。

 小弟弟的笑容顿时僵住,这女客的…

 “是是是…小弟长相太差,着实有碍观瞻,还望小姐海涵…”他卑躬屈膝赔罪着。

 “海涵是不敢当啦!虽然你拦住我的车,又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我不跟你计较,我要走了!”丁薏云不领情地按自动钮,车窗缓缓摇上。

 “小姐!等一等!”“自大狂二号”着急地望了望四周,与他同等打扮的男子不知有多少躲在角落里伺机而动哩!生意上门,岂可拱手让人?

 丁薏云对于“自大狂二号”的搭讪可是恍若未闻,面无表情地按着自动钮。

 “啊…”小弟弟发出足以在热闹的街上,吸引住群众目光的“杀声”

 当然啦,听力尚未退化的丁薏云自然也领教到“杀声”的威力。

 “喂!你叫什么叫?”她将目的移向窗外之人,不耐地问道。

 “小…小姐…你没…没瞧见…我可…可怜的…的十指…手…手指吗?”“自大狂二号”噙着滴的泪水,幽怨地陈情。

 丁薏云扫向车窗…

 啧啧啧…十香肠吊挂在玻璃窗上!

 “小弟弟,别这么爱玩嘛,下次人家在摇车窗时得多多小心呀!”丁薏云一副大姐姐的口吻,谆谆告诫着“自大狂二号”她难掩心中那股快意哩!既然荣膺“自大狂一号”的Dɑvid无法亲‮体身‬验…那么就由“自大狂二号”来代受惩罚吧!

 她深信这不失为“替民除害”的善举!

 “你…小姐…你…”“自大狂二号”简直对丁薏云恨之入骨。

 她竟‮忍残‬到连道歉都没有?

 “看啥?大姐姐没空理你,你好好去敷葯包扎吧!”丁薏云准备踩油门,驶离现场时…

 “等一下!”他不管手指夹伤的疼痛,反倒急切地挽留她。

 噢?看来“自大狂二号”受的教训还嫌不够?丁薏云恼怒地瞪着他。

 “有话快说,有快放!大姐姐不陪小弟弟嬉闹的…”她极其鲁地说道,这“自大狂二号”比一号更人。

 “我不叫小弟弟,我叫Peter…小姐怎么称呼?”Peter咬紧牙关忍住手指的痛楚,尽力使脸上堆起‮悦愉‬的笑容。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丁薏云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也有同情心啦!她倒是油然生出几分愧疚,夹伤了他,总是她不对。

 “Siviɑ…”丁薏云软化了态度,终于给他一个善意的回报。

 Peter却在心头儿欢呼着!他得意地扫瞄周围尚自形单影只的“同事”们,他们嫉妒的眼光足以杀死一头暴龙。

 钓到这么一个美人,有呷搁有拿,这桩美差事可是人人喊抢哩!今晚他可有得“忙”了…

 “呃,Siviɑ…今晚月如水,凉风醉人,与我同饮一杯如何?”Peter更进一步拉近关系。

 “啊?”丁薏云错愕了几秒钟“自大狂二号”竟然邀约?

 林森北路上,星期五餐厅。“你…是牛郎吗?”她迟滞问道。

 “呃…牛郎是‘俗名’,也有人这样称呼啦…”Peter完美的笑容瞬间扭曲。

 “哦,是‘俗名’…那‘学名’呢?”丁薏云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呵呵呵…”Peter无比尴尬地笑着,这算哪门子鸟问题?在星期五餐厅打滚了这么久,从没听说有女客人问起牛郎的“俗名”、“学名”

 “怎么光笑?‘学名’是什么呀?”丁薏云毫不放弃地追问。

 “这个…对了,附近有家PUB,请的Bɑnd都有名的,咱们去那坐坐,听听音乐,喝喝小酒,好不好?”Peter抖出职场专业转移话题的伎俩!

 “好呀!”丁薏云爽快地答应。她对什么Bɑnd才没兴趣呢?她只对“自大狂二号”的“牛郎”身分具高度关切。

 今晚若能向Peter讨教切磋闺房秘技,也就算没白夹他这一遭了。

 **

 丁薏云扶着醉醺醺的Peter走向她的座车。

 这是什么年头?小弟弟钓大姐姐也就罢了,差劲的是一个大男生的酒量竟不如弱女子?

 “Peter,你还好吧?”丁薏云眉心深锁,光挽着身酒味的“自大狂二号”就让她几番呕。

 “唔…还好,我很好…”Peter还在逞英雄,胃一翻搅,却要在她车内呕吐起来。

 “喂喂!你可别在我的爱车上吐…”丁薏云递了个塑胶袋给他。搞什么嘛?她可是女客,他是舞男哩!竟还要她“服侍”他?

 Peter醉得两眼昏茫,倒头就睡。

 “喂喂喂!你不能睡呀!”丁薏云用力地摇动他。开玩笑!他的使命都还没完成,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

 得再安上“有自恋癖兼无责任感的自大狂”之称号给他…怪不得他不如“自大狂一号”而退居第二…

 最起码Dɑvid的责任感,尚且得起考验!

 “喂,你给我醒醒!”丁薏云尽可能地拉开嗓门,试图唤醒昏的牛郎。

 “倒楣!真是出师不利…”头一次就碰到个“千杯不醉,三杯昏睡”的失职牛郎。PUB里,她可是狠灌了十杯酒浓度四○%的VODKA哩!哪知Peter才喝到第三杯半…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可是很浪费我的时间…”丁薏云开到便利商店前停了下来,下车去买茶。

 “喂,喝下去!”她强硬地灌Peter五百CC的高浓度绿茶。

 “唔…这是哪里?”Peter神志逐渐清醒。

 “我也不知道啦!”丁薏云心头一喜,醒酒茶果然奏效。

 “还在林森北路上呀!”Peter惺忪地双眼,四处张望。

 “噢,现在怎么办?”她才不在乎待在哪条路上。重要的是,既然牛郎醒了,接下来呢?

 “嘿嘿…当然…呃…当然是上宾馆喽!”Peter打了个酒嗝。

 “嗯!对对对…”丁薏云十分赞同他的提议。

 “可是,哪里有宾馆呀?”说得容易,连宾馆都找不到,怎么进行讨教切磋的事宜呢?

 Peter指着前方不远处散发出晕黄泽的大招牌,说道:“‘皇冠大旅社’看到没?就那家吧!”

 丁薏云依Peter所言,驱车前往。

 **

 “两位…一间房吗?”站在柜台前的老先生,戴着一副老花眼镜。

 “废话!还有没有房间?”Peter口气凶恶地骂道。

 丁薏云倒有些不悦,他没事找老人家出啥鸟气?少年人心浮躁,等会儿待好好说说他才是。

 “有有…五○四号房!”老先生将房间钥匙递给Peter。

 “住…住宿愉快…”老先生说道。

 “他妈的,讲话不要结巴!”Peter显然不老先生的嗦。

 “喂,他哪点惹你了?犯得着你如此凶他吗?”丁薏云实在看不过去,原来台湾的牛郎这样没教养!

 “没…没有…”Peter原本凶神恶煞的脸上急忙堆笑,他可没傻到去得罪恩客。

 “跟他道歉!”丁薏云发令道。尊重他人是她认为应有的品德。

 “道歉?Siviɑ你也太小题大作了吧?”Peter噘着嘴,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老先生惊讶地张大了嘴,这女人也太有正义感了吧?

 “不道歉是不是?算我多事好了!”丁薏云扭头便走,跨步踏离旅社。什么嘛!碰到个心狭隘、欺善怕恶的牛郎…

 她一出门口,即面撞上路人…

 “哎哟!”她吃痛嚷道。

 “走路不看路的啊!”丁薏云捂头破口大骂,这冒失鬼将她的鼻梁都撞歪了。

 “小姐,是你突然冲出来的…”路人正驳斥时,却收了话尾。

 敝了,怎么不继续骂?丁薏云抬头一望…我的妈呀!

 竟然是…Dɑvid?!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骆炜惊讶地口问道。

 “我…我…”丁薏云正想要解释时。无奈…不幸的事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

 “Siviɑ…Siviɑ!等等我!我跟老头道了歉了咧!”Peter好死不死自旅社内奔出。

 骆炜抬头一望…好个“皇冠大旅社”

 他眯起眼端详着冲出旅社,一直喊着Siviɑ的男子…

 骆炜的脸色陡然泛青!

 “这个…这个我可以解释…”丁薏云声音细若未闻。她怯怯地着骆炜瞬间变幻的神情…

 只消半秒钟…他原先惊讶的表情完全被沁凉的晚风吹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铁青的肃然脸色!

 “Siviɑ你怎么呆在这里?走啊,咱们赶紧进去,宵苦短,可别在门外吹风浪费时间了哩!”Peter一个劲儿地说着。

 “呵呵呵…我…我真的可以解释解释…”丁薏云努力从发僵的脸上扯出笑容,心下着急。

 唉!果然是未成年的小弟弟。大难临头,还不知死活?

 “很好,我倒要看你如何解释!”骆炜像阵魂飓风般,席卷了周遭的生气。

 丁薏云只能傻愣愣地待在原点,瞧他铁青着脸朝她走来。就像电影慢动作重演…

 他先推开挡在身前的路人甲,再踹走赖在脚边的野狗,无视于行人不解的神情,笔直地朝她近。

 “喂!你是哪葱啊?”Peter除了牛郎的正职之外,还身兼“护花使者”他瞧骆炜来势凶恶,必是匪类无疑。

 “让开!”骆炜灼热的眸光出怒火。他极力忍住飓风摧毁生物的爆发力。

 “不要!除非你先说明你是谁,还有你跟Siviɑ是什么关系?”Peter自以为是地追究底,他横身挡在丁薏云前,好歹也充充英雄。

 “Peter…你还是…”丁薏云正好心地提醒这“冒牌英雄”眼前只消用“目光”就只以死一打人的男人,可是“正牌杀手”

 “哎哟喂呀!”Peter吃了一记“骆氏颈爆拳”捧着内伤的肚子痛得蹲‮身下‬来。

 “你还是…先闪了吧!”丁薏云修长的手指半捂住双眼,她话还没说毕,惨剧竟已发生?

 唉唉,她万分同情蹲在地上哀嚎的Peter。

 骆炜旋即将既怒且威的眸光锁定丁薏云。

 “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他拎起丁薏云,就像拎只兔子般。

 “有…有话好说嘛…”丁薏云软语哀求。她可真傻!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她还有哪门子的闲情逸致去关心“自大狂二号”的死活?她早该开溜才是呀!

 “Siviɑ…”Peter站起身来,恩客早已“名花有主”这牛郎强夺“生意”也太不上道了吧?

 “还想再吃我一拳吗?”骆炜冷冽的眸光迅速地扫向妄想败部复活的Peter。Peter立即缩了缩脖子…

 这同事…呃,这没有职业道德、抢人生意的牛郎,他鸷的眼神似乎在警告着他,他再上前一步,将会死无全尸!

 “你别指望他会望你!”骆炜寒酷的眸光冻结丁薏云求助于Peter的最后一线希望。

 丁薏云万分无奈地苦笑着…

 显然“自大狂一号”的确比“自大狂二号”强硬霸道多了。

 **

 骆炜不由分说,砰地一声摔上房门。

 “你…有话好说嘛,发那么大火…小心气坏身子…”丁薏云一面缓兵之计与敌军周旋,一面张望逃生路线。该死!这五○四号房总不会只有一扇门吧?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谁知世上的巧遇全被她碰光了?随便在街头一站,马上就遇到人…或者用仇家称呼更为恰当!

 “怎么?鬼头鬼脑地找另一扇门吗?”骆炜看破她的心机。

 他像尊门神般,宏伟耸立地紧闭地门前,面无表情,但隐隐约约透着杀机。

 “嘿…嘿嘿!你…你就要一直杵在那呀?”丁薏云见唯一活路已然被全面封死,心虚地陪笑着。而脑中正快速筹谋着破敌大计,如何将门神出门边呢?

 “别费心思啦!除非你今晚给我一个满意的代…否则,就得委屈你在这破旅舍将就一夜吧!”骆炜按捺住心中的愤懑,极其冷静地说着。

 “是…是吗?”丁薏云质疑起他话中的可信度。

 但当她仰首与他四目相对时…骆炜深黯的眸子内除了冷酷和冰寒之外,还多了几道利箭…

 “你怀疑我吗?”难道你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不自量力地想逃出这房间?”他嘴角扬起电视上反派专有的贼魅笑容。

 “不敢不敢!”丁薏云连忙摇头否认。性命攸关之际,危急存亡之秋…她可不能愚昧到怒这头猛兽,拿自个儿的死活当赌注!

 “很好!”骆炜双手环抱于,十分满意点着头,她的识相省去他不少功夫。

 原本以为还须动用他的“骆氏擒拿手”捉住这只爱玩躲猫猫的小兔子…现在她竟如此合作?

 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要…要现在解释吗?”丁薏云走到沿,一股脑儿坐下。

 “当然!”骆炜惜言如金,够酷了!

 丁薏云贼不溜丢的眼珠子转呀转的…

 “哇!好舒服呀!这可真软,躺在上面果真消除疲劳,能养蓄锐呢!”丁薏云作势在双人大上滚来滚去。

 “你一直站着不累吗?过来歇歇嘛!”她媚了骆炜一眼“美人”与“软饵双管齐下,神仙也动心。

 “不必!你别岔道,快快招来!”骆炜却如不点头的顽石般,不给半分面子,紧咬着主题不放。

 “好嘛好嘛…让人家休息一会儿,爬了五层楼,你不累,我可是累坏了!”丁薏云翻身面对着被,恨恨地捶打温软的

 她咒骂着骆炜的难与执拗,一面磨着恨得发的牙,一面寻思着身之道。

 “你说是不说?再拖下去对你可没半点好处,反正我今晚是打定主意跟你耗到底了!”骆炜撂下狠话,他可是当真,绝非虚张声势而已。

 “好好好好…”丁薏云一个劲儿敷衍着,她只得坐起身来,反正就见招拆招吧!

 “你为什么住进旅舍?跟楼下那个陌生男子是何关系?”骆炜咄咄人,大有兴师问罪的气概。

 “这个嘛…说来话长…”丁薏云还痴心妄想着拖延战情。

 “没关系,我很有耐!”骆炜沉声说道。

 “啊?”她惊叫道。他的话仿佛一记巴掌,热辣辣地熨在她双颊!

 “啊什么?既然话长,还不说来吗?”骆炜继续问道。

 丁薏云偷瞄着他板着脸的表情…啧啧啧,活像是拷问犯人资历长达二十年,久久无法蒙长官关爱而升迁,抑郁不得志的狱卒。

 “干么那么凶嘛…”丁薏云嘟着小嘴,她可不是犯人哩!

 “到底说不说?”骆炜没耐地吼着。只要一想她和某个陌生男子进出旅舍,他就揪心、他就恼怒!

 “那我说…可是,可是你必须答应不能骂我哪!”丁薏云提出条件换,她实在没啥把握。他一发狠,她就想到狱卒挥鞭无情审问人犯的景象。

 “还跟我谈条件?”骆炜鼻气一哼,嘴角一撇,语气上扬。

 丁薏云心惊,狱卒又甩了一鞭。

 “不敢不敢…我老实说吧…”她被狱卒‮磨折‬得伤痕累累,若再不从实招来,恐怕那骇人听闻的“烙刑”凭他紧咬住话题的记,应该会想到可以拿出来用用看的。

 “呃,就是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啦!”丁薏云话锋一转,予头直指狱卒。

 “我?”骆炜愕然,这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她竟扯上他?

 “对,就是你啦!别想赖…”丁薏云嫣然一笑。好玩好玩!大家来瞧瞧狱卒反被指控的错愕神情。

 “我赖什么呢?你得说明清楚!”骆炜虽愕然,仍能理出头绪。她若想栽赃于他,甭作梦了!

 “唉…”丁薏云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冤狱如何平反呢?首先,必揪住幕后真凶。

 “好端端地叹什么气?”骆炜有点搞糊涂了,怎么她一下子引个话题,一下子却又唉声叹气的咧?

 “就你呀!要不是你这‘实习男友’的大帽子得我不过气来,我会沦落到找牛郎讨教切磋吗?”丁薏云极其委屈地娓娓道出。

 “牛郎?”骆炜竖直耳朵。老天!

 他没聋没耳背…没听错吧?

 骆炜那对眼珠子简直要爆出眼眶,吓人的模样倒是提醒了丁薏云…她与猪头同辈吗?笨得招供出最吐血的关键处。

 “你去找牛郎?”骆炜加大音量,瞅着她心虚的神情,心中是忧喜参半…

 一则以喜,乃是他的听力完全如初,直追土狼的灵敏度,一则以忧,却是“牛郎”确是实际情,他的“实习女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敢背着他去找牛郎?

 “这个…反正都是为了你呀!”丁薏云狡猾地扯出重点,一副摆明了“原因在你身上,我是绝对无辜”的泰然表情。

 “哦?你去找牛郎是为了我?你倒说说看,这道理该如何讲得通呢?”骆炜皮笑不笑的哼道。

 “这道理随便论述都通嘛!”丁薏云一副强词夺理状。

 “你是我实习男友,对吧?”她理所当然地说着。

 骆炜点了个头,心下提防着,这丫头不会又想玩什么把戏吧?

 “我们当初说好的实习关系…包括关系,对吧?”

 “是这样没错!”

 “你…你知道我是第一次嘛,想给你一个好印象哩…”

 “然后呢?”骆炜歪着头,不解地问着。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尽信书不如无书’,对吧?”丁薏云小心翼翼地说着。

 “那又如何?”骆炜理不清她话里的含意。

 “既然‘不如无书’,那代表着亲身经历或许更有效果,对吧?”她牵强地扯出自成一套的逻辑。

 “这个…倒不一定!”骆炜的逻辑学得还不错,至少没被蒙混过头。

 “哎哟,反正呢,就是我虽然从书里找到方面的知识,可是没有亲身经历,宛如纸上谈兵,全是空谈嘛。为了让你和我有个美好的‘第一次’,我可是煞费苦心地寻求任何可以见习,又可以‘教学相长’的方法…于是,就找上牛郎啦!向他们讨教切磋嘛,他们这么专业,想必一定有什么诀窍吧?你说对不对?”丁薏云一口气说完原委,吁了几口窝囊气。她舒坦啊!

 原来说真话能解除心理压力,连带着心情都跟着愉快起来。

 “喂,轮到你发言了!”她向骆炜努了努嘴。

 骆炜却像是被人点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门边,宛若石雕人像。

 “Dɑvid?”丁薏云狐疑地研究起他僵立的身子与冻结的五官。

 “你…说的话都是实情?”骆炜稍嫌迟钝地转着慢了半怕的语调。

 “当然!骗你干么?”丁薏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向来都是光明磊落,不是鸣狗盗之辈,当然不做坑拐哄骗之事。

 “你…”骆炜像是弃置许久的发条,吃力地转着。

 “怎样?”丁薏云心情一放松,马上就忘了逃生的第一要务,还不知道轻重地走向门边的狱卒。

 “你…真想讨教切磋吗?”骆炜的目光逐渐浓浊。他无法忍受她的娇躯躺在其他男人身下的模样。

 他不允许她向别的男人讨教切磋!除了他…她的“正牌实习男友”之外,她竟然胆大妄为地寻觅其他三人类?

 只为了给他所谓美好的“第一次”?

 骆炜不知道此时该哭或该笑?

 “对啊!不过你实在太莽撞了,你打跑了Peter,我还得再去找第二个牛郎,唉!找牛郎是很辛苦的…”丁薏云像个过动儿般,在他前方跳来跳去。

 “真是对不起,我破坏了你的好事…”骆炜像只猎鹰,瞅着猎物…眼前这只精力旺盛、活蹦跳的小兔子。

 他嘴角向上弯曲,形成柔和优美的弧线。

 “咦,你笑起来还顺眼的哩!”小兔子单纯地赞美着,不知道空中的猎鹰正预备以“…准…狠”的姿势,发动第一次攻击。

 “呵呵呵…是吗?”骆炜紧盯着丁薏云,伺机偷袭。

 “没人这么好心吧?只有我这样的善心人士,行一善,勉强赞美你的尊容,你得要感谢我,知道吗?”丁薏云自认心地善良,奉行童军守则,偶尔为了哄人开心,撒个小谎,对她而言倒是家常便饭。

 “是是是…我当然感谢你啦!”骆炜瞄着丁薏云单纯的傻大姐模样,毫不客气地向前跨一步…

 果然是训练有素的猎鹰,命中目标,叼住了小兔子!

 “你…你做啥?”丁薏云被这么陡然一抱,待她回神之际,纤细的肢早已被骆炜紧实的大手锁住了。

 骆炜微使手劲,让丁薏云不得不倾向他的膛,他低头着她发际的淡香。

 “我破坏了你的好事,你的精心布局,真是对不起呀…”他那沙哑的嗓音响在她耳际,搔得她又慌又的。

 “你…你已经道歉过了,我…我原谅你了呀!”丁薏云只要一气,便可品尝他身上独特的男气息,不双颊染红霞。

 “唉!你虽然原谅了我,可我不能原谅自己呢!”骆炜轻轻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逗着。

 丁薏云被逗得频频发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别…别闹了!很…很的。”

 “怎么办?我不能原谅自己呀!”骆炜将贴于她耳畔,一字不漏地敲入她的心坎底儿。

 “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别太苛求自己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她细着气,困难地说着。

 “告诉你唷,我有办法原谅自己了!”骆炜着她的耳垂。

 丁薏云心下犯疑,他口口声声说不能原谅自己…怎么不到半分钟时间,就又能原谅自己了?真是善变!

 “说说看!”丁薏云鼓励他说。

 她倒要瞧瞧他是怎么个办法!

 骆炜一字一字,缓慢有序地口而出。“我…要…你!”

 “啊?”丁薏云恰似被雷劈爆脑袋,暂时无法思考。

 骆炜不理她的愕然,干脆将她抱到上。

 “为了不让你再‮心花‬思去找第二个牛郎,我决定帮忙你减少心理负担,直接要了你!”骆炜在丁薏云身上。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我还未出师哩!半点功夫都没有…”她想说服他。

 “嘿嘿…这不成问题!我教你,一来省了买牛郎的开销,二来…我不再有机会去痛殴牛郎,就不必对你曾投下的心力感到愧疚,当然谈不上原不原谅自己的白痴问题了!三来…”骆炜还打算亮出所有充分的理由。

 他还有一百个理由,叫她不得拒绝!

 今晚他要定了她!

 “停!你说得我头昏脑的!”不敢领教他仿佛说不完的道理。

 “很好,我也懒得说下去!”骆炜本来就没想将一百个理由悉数说全。

 “现在呢?‘老师’?”丁薏云注视着骆炜长而微翘的睫。她不得不承认,这位“老师”比那个牛郎俊俏多了。若他失业,她会建议他从事“牛郎”一职,凭他的姿,铁定赚翻了!

 “你说呢?”骆炜目不转眼地盯着丁薏云美丽的水眸。

 她的眸光里漾着惑或好奇,菱形的朱出纯真的笑容,最是惑着他的意志,她身上漫出的淡淡体香刺着他全身每一个孔、每一寸肌肤。

 骆炜逐渐浓浊的眸光里,晃动着她巧笑倩兮的姿容,他低吼一声,热情如火的舌蔓延燃烧,彻底狂起来…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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