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夜里失眠,通常该做些什么?喝咖啡或听音乐?也许情况很多吧!不过对瑾儿来说,失眠是一种久违的经验。通常她下了班已经七八分醉了,倒头便睡,不会在夜里失眠。
可是今晚她强睁着蒙胧醉眼,坐在电脑桌前仔细翻阅图书馆借来的书,将消化过的资料整理出来,键盘声把夜的静谧切得零零落落。
“你怎么还不睡?”舒纹站在瑾儿房门口,轻轻的问。
“整理报告啊…考试考得不太好,作业成绩不能太难看。”她停下敲打键盘的手,不太有精神的看着她。“你怎么也不睡?”
“我也是在整理报告,明天开会。”她笑,调侃的说。“你确定在这种精神下整理出来的资料是正确的吗?”
“我好不容易想认真…你不帮我打气,还这样挖苦?”
她呵呵的笑了。“要咖啡吗?”
“好啊!”她和舒纹是室友也是专科同学,毕业后舒纹在一家电器公司任职,因为她有很好的英文能力,升迁比同时进公司的人要快得多,现在已经是总经理的特别助理。
瑾儿毕业后一直往服务业走,后来又到技术学院进修。本来升学只是为了让自己在酒店里身价高一点,没想到她读出了乐趣,虽然无法顾全功课,成绩也不至于太对不起自己,作业她就更认真了,每一科都是有条有理的。
“好漂亮的玫瑰花!有仰慕者了?”舒纹端着咖啡再次走进瑾儿的房间,摆在
头一束红玫瑰吸引了她的目光。“十朵玫瑰?代表的是什么呢?”她有些打趣的说,同时拉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位于四楼近二十坪大的公寓在深夜的咖啡香里透着女
特有的舒适和慵懒。常常有朋友问为什么她们住在四楼,这还用说吗?一般人避讳四楼,所以房租便宜啊。
“嗯…我也不知道…管他的!”她笑,接过舒纹端来的咖啡。
“谁送的?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舒纹笑。
“是酒店的客人,他连续好几天都来捧场,今晚忽然送花,还约我星期天出去玩。”难掩被追求的喜悦,她笑眯眯的说。
“酒店认识的…”舒纹敛起笑容。“是什么样的人?你同意跟他出去?他可靠吗?你了解他多少?”
“瞧你紧张的,他会吃了我不成?”看她的神情,瑾儿笑开了,右手食指在右边脸颊上轻巧点着。“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他是什么样的人?长得高高的、帅帅的,说话很有趣,比我大几岁吧…”
舒纹皱了皱眉。怎么会注意到的都是这些表面的东西?“他的人品跟职业呢?”
“只是送个花,出去吃个饭,有严重到要身家调查吗?”她不在意的说,总是觉得舒纹在很多方面都太严肃了。“而且我们只陪客人唱唱歌喝喝酒,哪会问这些嘛…对了,他家境很不错哦,每次小费都很大手笔的。”
“你决定接受他的邀约了?”舒纹担心的问,她认为和陌生男子单独出门是一件不甚安全的事。
“是啊,对于这么风度翩翩的男人啊,我完全没有抗体…”她
边漾起的笑容沉淀到心里去,反而让她兴起了更多念头。他不只风度翩翩,还温柔多金呢!如果能
到这样的男朋友…也许他会用进口跑车送她上学,也许他会愿意给她零用钱,替她缴学费…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钱就应该够用了,酒店上班赚的钱可以存起来,填
自己身后那个包含了责任与物
的无底
…
她的好运来临了,对不对?
“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可没有勾引他哦。”
看她的神情,舒纹也能猜得出八九分她心里在想什么,对她的价值观,舒纹实在无法恭维。
“我想,在你了解这个人以前,还是小心一点…”也许瑾儿听不进去,但至少她尽到了叮咛的责任。
**
天气很热,街上的人
却仍然络绎不绝,服饰、珠宝、餐饮…没有一家商店不是挤
了客人,还有些店家冷气直接吹到骑楼,使得温度变得非常奇怪,就像在嘴里的一口饭有一半是热的一半是冷的。
瑾儿愉快地捱着少帆走,手上捧着一束白玫瑰。刚才在前面不远的一家花店里,少帆进去很快的捧了一大束花出来,着实给了瑾儿一个好大的惊喜。清新的白玫瑰让瑾儿觉得天气似乎凉快了些,她很庆幸自己今天穿了淡黄
系的洋装,刚好配上这束花。
送过花之后,几乎每隔三五家商店,少帆就有东西送她;钟表店里有预订好的精致手表、无弹窗店里有预订好的水晶花瓶。经过服饰店,他忽然指着橱窗里的衣服说:“我一看就知道这件衣服是你的。”硬是拉着她进去试穿,试穿之后,他很爽快的刷卡付费。整件事情就像梦一样,这样的礼遇,连梦里都不曾发生过。
“张瑾儿!”人群里,
面走来一个女生。
“嗨!”是她们班上的班花和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瑾儿自信的笑着,因为手上的花明显比她的更精心设计过,也因为身边的男人比她的称头,而且他一定没有进口跑车。“你男朋友?”
“对啊!他呢?你男朋友?”她说,羡慕的眼光停在瑾儿手上那束花。
男朋友?应该还不是啦!上次在酒店里闹得不愉快,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他却对自己展开攻势。
瑾儿笑而不答。不过少帆倒是把手搭上她的肩。
“学校见喽!”互相道别之后,瑾儿听到身后亦真亦假的娇嗔:“她的花好漂亮哦…我都没有…”接着似乎又有男子安抚的声音。男人在这个时候总会有足够的耐心。
“累吗?”少帆体贴的问。他们从中午就出来了,少帆开着他那部拉风的进口跑车到她的公寓接她,吃过午饭后一起看了场电影,逛了逛街。“我们去喝下午茶。”
“好啊!”他带着她来到一家位于百货公司顶楼的咖啡厅,这里是全市视野最远的地方,星期天的下午,几乎坐无虚席。她挽着少帆,服务生很快的向他们走来。
咖啡厅内播放的是瑾儿从来没听过的小提琴演奏曲,干净的象牙白色系陈设,优雅的消费者有些三三两两的谈天,有的单独一人静静看着远方…
“Candy?”少帆碰碰兀自出神的她。
“哦。”她回过神来,笑了一笑,服务生带他们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递上两本菜单。
“在想什么?”点过餐点后,他问。
“看海啊…这里可以看见海…”她笑,这里的氛围让她也变得优雅起来。“这个位置真好。”
“当然,我三天前就订好了,再过半个小时你还会看到更美的夜景…”少帆说完,仍然一直看着她。今天的她和酒店里的样子很不一样,一袭线条简单的洋装,比较接近她的另一个身份:活泼单纯的学生。
“嗯?怎么一直看我?”
她不自然的用手指梳理短短的头发。枣红色的头发在淡雅的咖啡厅里非常醒目,少帆却觉得还是黑头发好看,小霓就有一头黑色长发。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会不自
的一直想看你?”他笑。
瑾儿第一次发觉这个少帆是这么的
人,他有一张涸啤秀的脸,宽宽的肩膀,又黑又亮的头发,浏海上了一点发胶让他看起来非常有型,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坏,他的话让她心怦怦跳。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你一定是个小偷,因为你偷走了我的心’?”她迅速在脑里搜寻出一句俏皮话来掩饰自己。第一次约会就心动,简直逊毙了!“错!我要说的是:‘其实我才是个小偷,正准备偷走你的心’。”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因为这些话曾经在网路上
传过一阵子,看来他们俩已经找到共通点了。
服务生送餐点来,瑾儿偷偷的盯着他看了一下子,他仍是笑着,笑容是那么潇洒,那么
人。
“第一次约会,还愉快吗?”他问。
天气炎热,她的脸沁出汗珠,她拿出手帕来小心的按了按额头和
围,少帆这才发现她没化妆。脸颊因为活动和出汗,浮现两抹红晕,不过她的
却很淡,薄薄的、淡淡的粉红色;她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一头染成枣红色的头发,一对水晶耳环,看起来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不是
丽的芭比娃娃,是那种穿着漂亮的礼服或是精致的和服、放在玻璃盒子里的那种。
“嗯!很好啊…你对和你约会的女孩子都这样让她惊喜连连的吗!”她笑,丰收的一天。
“没错!不过…你是最多的一个。”他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绒布盒交给她。
她接过盒子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一条钻石坠子的白金项链,她不自
的把它拿出来放在手心,冰凉凉、璀灿灿,价值不菲!
“不行…”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样,她忽然觉得不安。“我想…我们还没到那种程度,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将项链收回盒子里,
还给他。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可以和你进一步交往?”他笑。这次的反应竟不在他的预料中,但他机灵的采取另一种攻势,也许可以更快。
“我不知道,我不了解你…”她幽幽的说。
“你不是正在了解吗?”他握着她的手,亲昵的说。“告诉我你想了解什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她俏皮的笑。
“这个问题,只有一个标准答案,我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他笑开了,凑近她低声笑问:“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她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笑容应该是最好的回答吧!至少瑾儿这么相信。
**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擦得晶亮的落地窗玻璃透明得仿佛不存在一样。夜晚看不见空气污染,市区的夜景精致了起来。以前的人在空旷的地方抬头看星星,现在的人在高处低头看夜景,可夜景比星星绚丽多了,是不是?眩目的霓虹、
街飞驰的流星,要是你看得凡心动了,大可以起身往那儿走去,决定一场自己的红尘劫难。
“这什么音乐?好像在哪里听过…”忽快忽慢的特殊旋律,的确让人容易留下印象。她喝了口卡布其诺,
上残留的泡沫说,又黑又长的眼睫
在说话时不经意的煽着…煽着…
“德弗札克的幽默曲…”少帆啜了一口咖啡忽然又说:“到我家去好吗?”
“去你家?”她有些惊讶。
“你急着回去吗?”
“呃…不,不急。”
整个城市其实就装在潘朵拉的盒子里,各种荒谬贪婪的戏码随时上演,只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瑾儿真的跟着少帆到了他家。
于家铁栏杆似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的花园,绿绿的草地上铺了碎石子小径通往室内。少帆将车子停进车库,征得瑾儿的同意,牵着她到院子里走一走,如数家珍似的向她说明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因为于太太喜欢,耳濡目染之下,他很自然的也喜欢这些。
“你看这株小松…”他指着院子里一株和她一样高的苍翠小松树。“这是我五岁那年生日亲手种下的,以后当然也在每年生日种树,可是都没有这株长得好。”
生日种树?果然是有钱人家的把戏,要是她的话,种树很容易,可是种在哪儿呢?这样气派豪华的住家,瑾儿还是第一次进来,光是那扇大门的厚重沉甸就让她打心里敬畏,而客厅里中国风味的沙发椅、字画、古董摆饰…只能说除了豪华,还是豪华。
“来吧…”看她煽着睫
东张西望,他眼里有些笑意。“我带你到楼上看看。”
瑾儿顺从的跟着他上了二楼、三楼、四楼。每一楼的设计风格都不一样,二楼是父母亲活动的地方,感觉比较温和传统;三楼是子华住的,书卷气比较重,他出国了一阵子,这里也就空了一段时间。
不过,不管他在不在,这里都一样那么安静。
“四楼,不过我爸妈非要说是五楼。这里是我住的,因为我实在太吵了,所以他们把我赶到最上层来。进来吧。”他笑,打开房间的门,随手扭亮墙上的灯。宽敞的卧室有一面墙整个是镜子,让人错觉房间更大了。
瑾儿慢慢走进去,环视四周,忽然觉得又羡慕又伤感。于少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是那种俗话说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可是自己却得要汲汲营营的挣每一块钱来过日子。
“你家里没人在?”她问。这么大的屋子、这么少的人,说起话来会有回音,她不自觉的放低声量。
“嗯。”他点点头,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递给她。她摇摇头,少帆又将它放回去。“那你坐一下,我去拿点水果。”
不等瑾儿回答,他径自下楼去,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四周真的很静,静得连呼吸对这样的静谧都成了一种打搅。瑾儿新奇的检视他的家具、摆设,居然在书架上发现
感写真集。
“在看什么?”少帆回房,端着个托盘,上面有一瓶威士忌,两个酒杯,还有几种不同的水果,跟一把水果刀。
瑾儿带着笑意,本来想损他几句,接过了少帆为她斟的半杯酒后才发现其实占下风的是自己,孤男寡女的在屋子里,还有这么煽情的书跟酒,这下子真的糟糕了。
虽然她对他的印象不错,却没打算这么快和他有这么大的进展。
现在也只能期望他不是这么想。
少帆将托盘放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瑾儿也在他身边坐下来。他的房里只有一张大
,没有椅子,通常他都是请客人在隔壁的起居间坐的。他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音乐从那超重低音的音响喇叭传出,浪漫足以绕梁三
。
“谢谢你愿意陪我,今天真的很愉快。”他说,举起酒杯,啜了一口威士忌,两三句话的时间,他把那半杯都喝完了。
“你这样会喝醉的…”她缓缓的说。他还要送她回去呢!
“我是故意的…”他眯着眼睛笑。
“你…”她有些气恼。
“这样就有借口留你下来了…喝酒不开车。”他说,笑容把她的气恼溶解了。他慢慢的又啜了一口酒,忽然认真的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放下酒杯注视她,沾了酒
的
慢慢靠近她的,却又在即将吃到她之前停了下来。他的鼻息
在她脸上,淡淡热热的酒味使她心慌的倒
了口气。
“我该回去了…”她说,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刚才不是说不急着回去吗?”他沉着嗓子,还是靠她那么近。
“现在很晚了…而且你家没人在…”她屏着息说。
“那不是很好吗?”他稍微侧了头痹篇她的鼻尖,又靠她更近一点。
“你是故意的…”她微嗔。他故意喝醉,故意让她等他的吻。
“我刚刚就承认了,我是故意的…”像是在做一种宣示,这次他没再让她等待,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将他的
贴着她的。
瑾儿几乎无法呼吸了,这种接触比她想象的要美妙得多,少帆是个调情高手,让他
起的情
随着血
奔
到全身的每个神经末梢,她情不自
的合上眼睛,回应他的吻。
他沿着她的颈项亲吻到细致的肩,一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并且一直向下往她隐密的地方探索。
“不要…我还没有准备好…”她微弱的说,想推开他的手,他却反而将她按在地上。
借着三分醉意,理智被他故意抛开了,他专注的吻她,试探她的
感部位,大胆而显得急躁的抚触令她觉得害怕。她别开他的吻,试图推开
在身上的人,可是少帆对她的抗拒相应不理,他的动作变得
鲁而且具强迫
,他紧紧攫住她抗拒的手,
望带着他不再温柔的
啃
她的肩头,并且继续向下探求。此时瑾儿不只觉得反感,更觉得受辱。
“让我起来!”她叫,反抗逐渐变得
烈。她握紧拳头捶打他,他撑起上身,不去抵挡她的攻击,反而“嘶”的一声撕开她的衣服,瑾儿看到他凌乱的头发下不再温柔的脸,还有被
望
红的眼睛。
少帆的样子让她想逃!
她挣开他,起身便跑,少帆扯住她的脚踝,她重重的跌趴在地上,碰翻了托盘上的威士忌,水果逃命似的一下子滚到墙角,水果刀匡啷了几声,跳出托盘。
“不要碰我!”她叫,下意识的
起水果刀,紧紧握在手里。
少帆的醉意被她这个举动吓醒了,他惊疑的看着她。
房里那面镜子墙冷眼旁观这荒诞
轨的一幕,瑾儿紧握着刀子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和他对峙,两人的脑中都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忽然,她看到自己和他并肩站着,就在她面前。
少帆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可是呼吸仍然
重,几分钟前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转眼变成了恶心猥亵的
情狂。而自己呢?
她自信的“明媚动人”换成了披头散发,拉扯使她衣衫不整狼狈至极,
的肩膀和半个
房,让她和他同样不堪入目。
少帆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没料想到她会有这么
烈的抵抗,也从来没有女人对他做出这么
烈的抵抗,他以为只要花足够的钱就能让她臣服于自己脚下,可是,他错了,现在他知道,她是不可侵犯的。
“你别激动。”他颤声说。本想安抚她的情绪,可是她却失控叫了起来。
“不要碰我!”手上的表因为她的颤抖而闪着惴惴的光,那是少帆今天送给她的,还有衣服、钻饰…所有的一切都是要用体身来换的。
这不是你要的吗?这不是你自找的吗?如果不是贪慕虚荣,怎么会和他来到这里,怎么会让自己身陷险境,怎么会让自己受到这种屈辱!
这是怎么了?她一直在努力,努力想挣到足够的钱,努力想让自己过得更好,可是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却麻木不觉。
自责是最重的惩罚,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真的觉得无地自容,手上刀子的攻击对象居然也在瞬间换了。
一声惊叫伴着一阵剧烈的痛楚袭向她的感官,惊惧足以绕梁三
。
瑾儿不自主的深呼吸,痛楚是她的,惊叫却不是。
看着她忽然割破自己的手腕动脉,腥红的血泉涌而出,少帆失声惊叫,双腿被仓皇与惊惧钉牢在地上,寸步难移。
“少帆…少帆…”房门外于太太急促的敲门声,让分别陷入惊惧与痛楚的两人暂时回过神。“你在里面做什么?快开门!”显然他们的
战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
“妈!妈…”他六神无主的哭叫,像个闯了大祸却无力收拾残局的孩子。有个人的生命在他眼前一点一滴的
失,他却只能哭叫。
子华撞开了门,于太太赶了进来,顾不得眼前骇人的情景,先扶住那位
身鲜血的女孩子。
有人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可是瑾儿一点也听不清楚,她觉得眼前愈来愈模糊,痛楚也愈来愈模糊,恍惚之间,她下坠的体身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安心的闭上双眼,痛楚似乎也远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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