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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唐浩群送雪贞抵她家门口时,雪贞突然邀他留下来吃饭。

 她很热诚地拉他上楼,教他难以开口拒绝。

 交往两年,他是头一次进她家门。

 雪贞也是头一次积极地要替他做饭。

 是不是当爱情有人竟争时,人就懂得了“积极”这两字?

 总而言之,葛雪贞心底明白:如今她和浩群的关系必须更巩固、更确定,才能彻底除掉袁瞳隔在两人中间。

 从前,她不邀他来主要是因为这屋子里,通常留的人是章书桐。

 现在,她全心全意想抓住唐浩群。

 她做了几道象常菜,和他围坐在式餐桌前吃。

 她开了小灯,打开音乐,把气氛得很好。并且频频替他勺汤挟菜,好似他们已是一对夫

 唐浩群注意到她比平时更温柔、更热情的举动…后来,后来是怎么发生的?!

 只知道电光石火间,她倚偎了上来,两人随即拥抱起来。她主动亲他的、他却只能回吻。接着,两人情地拥抱。

 她扯着他的衣服,紧紧攀在他身上。

 唐浩群忽然觉得怀里的人,不是平时认识的那个葛雪贞,他不想教她难堪。

 他吻了她,但觉得吻得很心虚。

 他拥抱她,但发现自己拥抱的很不认真。

 为什后?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他会分心?他竟会想到另一张脸。

 那是阿瞳。大大的眼睛仿佛正在背后望着他,难过地看着他们。

 突然…他推开了她。

 梆雪贞惜愕、着气地瞪视他。仿佛无言地在问他、等他解释。

 气氛变得凝重而尴尬,他不敢面对她锐利的眼眸。

 两人的衣着凌乱而狼狈。

 “对不起…我…”

 “不…”她按住他的,忽然笑了。“看来我们还没准备好。”她不准他说出她最不想听的话,她不给他那个机会。

 她转身收拾餐具。“真好笑,以后结了婚有的是机会。”

 唐浩群面对她这样的微笑,心底很是痛苦,又充着歉意。

 原来说出真心话,是这样困难的一件事。

 面对雪贞,他一次比一次更沈默了。他自责、内疚。皆因他发现在心底,他其实已经背叛雪贞。他无法原谅自己是这样不专情的人,他深觉痛苦。

 爱情令人受难试凄、令人不择手段。这门功课本来就不好修。

 今夜浩群走后,雪贞即招来书桐陪她。

 书桐一到,她即豁出去地和他做,发掉方才的不快。

 他问她:“怎么了?”

 她没告诉他,今晚她深受挫折,她失败了,败给了袁瞳。

 她百分之百肯定唐浩群是爱阿瞳的。而且,他根本不爱她。

 梆雪贞怎么甘心?她绝不会成全他们的。

 一切都怪袁瞳!梆雪贞气得恨不得袁瞳马上消失在地球上。

 梆雪贞嫉妒得仿佛全身着火,那妒火可以烧尽一切。她绝不会让阿瞳好过的,更不会将唐浩群拱手让人。

 他思绪纷地走进房间,发现阿瞳在他桌上趴着睡着了。

 他细心地替她加了件外套。她忽然睁开眼,看着他。

 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他一句:“你爱谁多一点?你爱我吗?”

 他早知阿瞳迟早要问的,他却仍无法坦白回答她。心底明明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却无法说出口。

 阿瞳张大着眼,等了许久,只见他无言以对。

 她难过地起身回她房间,走前丢下一句“我再也不问了。”

 她沮丧极了。不明白他为何总不肯坦白说清楚?为何老是逃避她的爱。

 次,葛雪贞去了唐家一趟。

 大白天的,唐家没什么人在。

 她上楼溜进阿瞳房里,拿了她的葯袋。

 一会儿出来,即直奔葯袋上标示的医院。

 她央求护士给她袁瞳的病历。

 币号的护士不肯,她即偷偷了五千元大钞回落贿赂她,顺利得到一份影印好的病历单,她迫不及待地在医院里仔细看过。

 看着看着扬起了用。

 这袁瞳,什么脑瘤!不过是轻微的贫血罢了。她可健康得很,全是在做戏,芙蓉和阿瞳全是设计她。

 梆雪贞‮奋兴‬地收起病历单,急忙出了医院拦车前去找唐浩群。

 她迫不及待要拆穿这场戏,揭开她们的底牌。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阿瞳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当时她自外头回来,洗过澡出来坐在上擦干头发,正等着吴妈上楼喊开饭。

 完全无任何预兆。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唐浩群凶神恶煞般闯入,手里拿着一张纸住她上用力一扔。

 他劈头就骂:“这你怎么解释?”

 瞧他愤怒的模样,她肩一缩,心虚地猜出几分,再看看那张病历表。她愣住,心慌得说不出一句话。

 而他则怒不可抑地瞪着她。

 之前葛雪贞拿这病历来问他说时,他虽愤怒,但心底仍存一丝怀疑。

 他怀疑阿瞳怎么会骗他?他妈和他姐又怎会联手起来帮她。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全部的人都耍他。

 而此刻阿瞳的沉默,仿佛承认了这个事实。

 唐浩群气得几乎要发狂。这些日子来,他是多么为她担心,原来这只不过是她的游戏?是这样吗?

 “为什么不说话?”他咬着牙问她。“你到底有没有得脑瘤?”

 她低着头,缓缓地摇头。

 他暴怒喝道:“你竟然骗我?我不敢相信,这太过分了…”他气得说不出更恶毒的话,连气都快不过来。

 阿瞳抬头看见他苍白受伤的脸,忙解释道:“你先别凶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竟然说这种谎?!”

 “我没办法,因为…”

 “看我这样为你担心着急,你觉得很过瘾吗?”

 她急哭了。“不是的,不是的!我…”

 他再次截断她的话。“没想到你是这样自私的人。”

 阿瞳吓坏了。

 他脸上写明了对她的厌恶。哦!不,她受不了他讨厌她。

 阿瞳跳下奔至他面前,努力解释着她为何这样做。

 她拉住他手臂道:“其实是我发现葛雪贞对你不忠,和别的男人在…”

 “够了!”他甩开她的手。“你还要说多少谎?你不认错就算了,还想中伤别人?”

 她大吼。“葛雪贞根本就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女人,她不配同你在一起!”

 “她至少不会像你这么阴险…为了你,我和她还延了婚期…”他残酷地说出这句伤人的话。

 阿瞳心凉了半截。

 她恶毒?她阴险?他竟然这样说她?!从小到大不曾对人说过一句重话的唐浩群,竟这样说她?

 是为了葛雪贞,因为她阻碍了他们的婚期。

 哼!阿瞳踉跄退了几步。

 哀莫大于心死,她不再大吼大叫。一颗深情的心,此刻被他如毒箭般的话语穿,她痛得不出泪来。

 阿瞳双眼愤愤地瞅向他,忿忿地道:“你呢?你就没说过谎吗?当初是谁说要永远保护我的?”她昂起下巴质问他。“当我落异乡、穷困潦倒时,你在哪里?当我染上肺炎差点死在他乡时,你又在哪里?你不也是对我说谎?”

 他辩解。“我若知道…”

 “但你不知道。”阿瞳咆哮。“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我任、自私!好,你尽管去和葛雪贞在一起好了。”她用力将他身子一推,拎起桌上的包包大吼一句。“你这个蠢蛋,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她甩了门奔出去。

 他并没有追上前。

 唐浩群沮丧地坐到上,这狠狠的大吵令他身心俱疲。他的心似被扯线球,全搅成一团了。他失去了方寸,毫无解决办法。

 阿瞳似一只受了伤的猫,逃回她租的地方。扔了钥匙,打开了收音机,趴在上痛哭失声,连灯也没开,黑暗的小房子里充斥着她放肆的哭声。

 从涕泪纵横、嚎陶痛哭到终于哑了嗓子,她趴在枕上暗暗流泪。

 脑袋里只反覆着唐浩群那张嫌恶她的脸,伴随着那句憎恶的话。“你这么恶毒、这么阴险…”

 哦,老天!他怎么能说得出这样可怕的话?他怎么狠得下心?

 这话成了一针,整夜反覆刺着阿瞳的心房。

 即使是当初在纽约最最凄惨的时刻,也比不上这刻令她痛不生。

 她最爱的是唐浩群,一直都爱他。他一句重话即可置她于死地。

 阿瞳揪住单,紧紧咬住下

 她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停止这疼痛的‮磨折‬,只能任那颗受伤的心瘫痪着,任咸咸的泪泛滥,消耗残存的力气。

 黑暗中,只有收音机的声音伴着她。

 电台音乐传来“寂寞热带鱼”的歌…

 发誓美丽,发誓专一,

 发誓变成要你爱的女人。

 模糊距离,受伤情绪,

 不要说我还是太年轻。

 每次你都逃过问题,

 敝我盲目的爱你太率

 就算我不懂你,

 至少我有被伤害的权力。

 寂寞的热带鱼,泅泳在你的心底,

 相信着自以为是的丽。

 寂寞的热带鱼,呼吸都变成叹息,

 冷漠的你让我沈溺孤单…

 阿瞳在这首伤心的情歌里沈沈睡去,梦见她真的变成一尾热带鱼,养在唐浩群的书桌上,透过透明的玻璃缸,她无助地看见葛雪贞紧紧偎进他怀抱里。

 她大声哭吼、痛苦喊叫,但始终发不出声音。

 唐浩群始终听不见她的呼喊。她急得拼命拍打尾巴,直到筋疲力竭的溺死在清澄的水缸里…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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