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后殷皓月还是没有以私刑处置陈胜,他将处置权交给姚衾寒与耿曙天,而他们决定以法律制裁他。
宋夜空十分不以为然,却不多加干涉。她只是不明白,文明社会的那些法律教条,真能感化一颗穷凶恶极的人心吗?短短数十年的牢狱之灾是化解不了恶人心中的暴戾,还是加深了仇恨?若在惩处他之后他依然贪婪如故,倒不如现在就赏他一颗子弹比较省事,免得浪费宝贵的粮食。
唉!算了!也许衾寒比较仁慈,她认为每个人都该有一次赎罪与改过的机会。但是…那些被恶人牵累害死的人呢?他们是否也该有着求取生存的权利?可是谁会给他们机会呢?
薛凯悦走了进来,见宋夜空坐在窗台上凝视远方,眼神是难得的抑郁。
“干嘛一副无
打采的样子,少爷才出国三天,你
就犯相思病啦?”他忍不住揶榆。宋夜空白了他—眼。
不过…她还真有些想他呢!
一想起殷皓月临别时那婆婆妈妈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他不厌其烦的叮嘱着她不可这样、不可那样的,生怕陈胜和洪
门未清的叛
加害于她。
但她真正担忧的却是他的安危,他只身前往异国,无人在旁照应,教人怎能放心得下?
虽说星月盟势力遍布全球,龙头行走在外必定受着严密保护,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吧!
薛凯悦皱着眉打量着正兀自出神的宋夜空。
看来感情的魔力已逐渐使这小妮子起了变化。她依然率
,却多了几许不自觉的柔媚;那种混杂着小女孩与小女人的风情让她变得更加亮眼。
薛凯悦不自
的柔和了脸部线条。看着她成长,而后陷入情网,他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小女孩终是长大了,不再需要他们的呵护与珍爱。虽说她从小就特矣邙独立,但终究是在他与怀恩的羽翼下受着保护。而今他虽非常放心的将她
到少爷手中,但心中却仍有不舍的感觉。就像小女孩茁壮后即将离父亲而去,从此有了不同的人生。
宋夜空回过神来望向薛凯悦,见他关爱的神情,不由得使她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她是个顿失双亲的小孩,她的哥哥宋繁星也沉浸在失怙失恃的悲伤里,无暇顾及她内心的孤独与恐惧,唯有那看似威严却慈祥的殷老爷子不时托人看顾着她。但老爷太忙了,那偶尔的温情仍旧填
不了她受创的心。
而后,凯悦与怀恩这两位大哥哥出现在她的生命中,陪她成长,与她共享喜怒哀乐。
他们对她的爱并不表现在言语表情里,却深刻印在她的心中。
犹记得有一次他们出完任务回来,凯悦与怀恩都负了伤,凯悦的一只臂膀还滴着血,但他却从
袋里搜出了一串用塑胶袋包着,早已碎裂的冰糖葫芦。他不好意思的咧嘴笑说:“啊!都碎了。我下次再买个完整的给你。”说完就要丢掉。
当时她忙攫住他的手,硬是不让他丢弃。
那支冰糖葫芦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那嫣红的
糖就如同手臂上鲜红的血,是峥嵘的铁汉,却有着感人的柔情。
宋夜空伸臂搂住他的脖子,依靠在他身旁,重温小女孩时的温情。
“凯悦。”
“嗯?”
“我想你以后一定会对你老婆很好。”
薛凯悦哂然一笑。老婆?他可从没想过。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来了?”
“我是和你说真的。你和小孔一个吊儿郎当的,一个不解风情,若再不好好把握青春,等到人老珠黄时,可就后悔莫及。”
人老珠黄?这小妮子自己找到了幸福,就开始
心起别人来了。
他拧了拧她的脸颊“什么人老珠黄?少胡说八道。你以前不是老说少爷不解风情吗?干嘛现今眼巴巴的盼着他归来呀?”
宋夜空对他怒目相视“喂,讲话客气点,好像我多没骨气似的。唉,现在和你说这些你是不会懂的,等到哪一天你的克星出观时,你就知道什么是报应了!”
薛凯悦哈哈大笑,戏谑的说:“原来少爷会这么惨兮兮的,全是遭了报应的缘故。”
“薛凯悦!”娇叱之后,接着一阵追打声响起。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成了结尾。
***
拥挤的机场充
着送别与重逢的人们,那种错综复杂的情绪纠结在每个人的心中,形成各种悲喜不同的脸谱。
宋夜空跟着薛凯悦一同前来接机,他们看似优闲,实则机场四周都布
了星月盟的人员,只是他们伪装得甚为高明,丝毫没让人发现。
宋夜空盯着出口处咕哝着“搞什么嘛!这么久还不出来。”
薛凯悦瞪了她一眼“有点耐心好不好,就算你不把少爷当长上,有人在情人归来时摆那种脸吗?”
宋夜空嫌他罗嗦,白了他一眼后,便远远的走了开去。
过了一会儿,出口处起了騒动,延误的班机总算抵达国门。
完成通关手续的殷皓月,眼神正确无误的投
到宋夜空的身上,
边掀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颀长俊朗的身影震慑了大厅中每一颗少女心。
但他无视那些痴
的眼神,只专注的看向宋夜空一人。
她站在那里,仍旧一身朴素的打扮。白色T恤、泛白牛仔
,头发随意披在肩后,浑身散发出自然率
的气息。虽然没有华服、没有胭脂水粉,却是最令他醉心。
宋夜空看见他,随即投给他一个令人目眩的笑,大步向他奔去。
薛凯悦忙接过少爷的简单行李,好方便他张臂
接小丫头入怀。
就在两人的手指将相触的刹那,殷皓月倏地以极快的速度将宋夜空扑倒在地。
原本人声鼎沸的机场大厅因忽而响起的
声沉静了三秒后,又被惊叫逃跳声搅得
飞狗跳。
星月盟的人员错愕之余,马上形成一堵人墙,紧紧包围住仍倒在地上的殷皓月与宋夜空。
薛凯悦心急如焚的喊着“少爷,您没事吧!”
殷皓月闷哼一声,撑起手臂想站起来。
宋夜空从他怀中抬起头想要说话,马上被他
前染
的血迹吓了白了脸。
“你…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她惊慌失措的小手
住那丑恶骇人的伤口,但鲜血仍不住的从她的指
间汩汩
出。
殷皓月嘶哑地道:“别慌。我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离开这里。”他虽然受了伤,但仍像个没事人似的,神色平淡、语音沉稳,令人不由得镇静许多。
薛凯悦护着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机场。
一路上,宋夜空频频拭着殷皓月额间冒出的冷汗,几乎语不成声。“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殷皓月轻拍她的脸颊,摇了摇头。为了保存体力,他并没有说话。
宋夜空知道他正极力保持清醒,便不断的和他说话。“皓月,你认真听我说,你一定要撑下去,为了星月盟,也为了我,知道吗?你和我约好的,五湖四海共徜徉,记得吗?你别睡,你醒来,不要丢下我,求求你…”她一面拍打着他的脸颊,神色狂
的喊着。
这时,薛凯悦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到了星月盟,孔怀恩也已等候一旁。
车门一开,孔怀恩迅速抱起殷皓月往手术室奔去,在瞥见他
前的受伤部位及失血状况后,心中顿时一凉。
薛凯悦扶着颤抖不已的宋夜空在椅子上坐下,安慰着说:“别怕,少爷不会有事的。”语气却透着无比的沉重。
“他…他可以躲过的,是我太大意疏了防范,才让人有机可乘。他是为了救我才中弹的,他是为我才中弹的…”宋夜空痛苦的喊着,情绪十分激动。
“冷静下来!夜空。”薛凯悦不由得大喝一声。
宋夜空沮丧不已,捂着脸不发一言。
薛凯悦懊恼的说:“别自责,我也有错。”
当他发现有状况,早已拔
在握,只消扣下扳机,少爷就不至于身受重伤。而少爷也定是认为他绝不会失手,所以只采取保护夜空的措施。可是他却在最后一秒时迟疑了…
袭击者是一名小女孩,一个约十来岁的小女孩。
他们虽身经百战却从不滥杀无宰。而那名小女孩并不像杀手,她的眼中没有杀气,反而呈现一种呆滞
蒙的眼神,显然是受到控制,身不由已。
薛凯悦抹了抹脸,冷汗涔涔而下。若是因他的妇人之仁而害死了少爷,他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能赎罪。
两人心事沉重的望着手术室的门,只觉时间缓慢得教人难熬。
***
殷皓月一睁开眼睛,映人眼帘的便是宋夜空憔悴又焦急的脸。
她一见他醒来,脸上表情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
殷皓月在她眼中看到了释然、安心、爱恋以及恐慌。
孔怀恩谨慎的逐一检查殷皓月的体身状况,然后大吁一口气宣布“少爷
离险境了。”
离病房的玻璃窗外,一群人
天喜地的大声欢呼,人人都欣喜
狂,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
但众人在看见宋夜空眼角滑下两行清泪时都安静了下来,窗里窗外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痹乖,从来不哭的宋夜空居然
眼泪了。只见泪珠不断的从她眼角滑落,平时的英姿飒
与
不在乎都化成了难得的无助与脆弱,着实让人心疼。
殷皓月哑声道:“傻丫头,别哭…”他想拭去她的泪,无奈重伤未愈,没有气力举起手臂。
她的泪让他的心一阵揪紧,心痛的程度更大于伤口传来的灼热与不适。
孔怀恩见状,轻轻的抬起殷皓月的手,让他靠近宋夜空的脸颊,得以拭去她的泪。
宋夜空将他的大手轻柔握住,哽咽的说:“咱们扯平了。”
殷皓月挑眉,不明白她所谓的“扯平”
“以前你担心我,现在我也尝到这种滋味,所以咱们俩互不相欠。”
殷皓月微微一笑。她欠他的可多了,他要她用一生一世来还。
“你醒来了真好。要是你…出了事,我可和你没完没了。我还等着薛凯悦
躬屈膝的喊我盟主夫人呢!”
站在一旁的薛凯悦本还为眼前的一幕感动不已,心底正欣慰着宋夜空总算有点少夫人的架式与柔美,但在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时,便全数化成了捶
顿足。这死丫头,真是狗改不了…算了!他大人大量,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殷皓月莞尔,伸出食指轻点她的鼻“五湖四海共倘徉是不?我怎舍得违背誓约,让你孤单飘零?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哦!”宋夜空在泪水奔
中
出了个灿烂笑脸,这美丽的模样,教殷皓月一生都回味。
***
“小孔,皓月这次出国是为了什么事?”宋夜空问着在电脑前忙碌的孔怀恩。
“找一个人。”
“谁?”
孔怀恩抬起头来
出诡异的笑容,缓缓的回答:“宋繁星,你老哥。”
“啥?”宋夜空惊骇之余,从坐着的窗台上摔了下来。
她手忙脚
的爬起来,没时间理会那微不足道的疼痛。眼前这青天霹雳的消息才真是会令她眼冒金星哩。
“你去找我老哥干嘛?我老哥现在人在哪儿?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开始在脑中思索着哪种逃跑方式最快。
孔怀恩见她一脸惊慌失措,笑容更大了。这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那聚少离多的大哥…怕死了他的教诲与叨念。
宋夜空不由得发急“真是的,皓月干嘛去找他呢?等不及要整治我了吗?老哥也真差劲,老说我不遵守组织法纪,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要盟主亲自登门造访,他也未免太大牌了。”想到皓月为此在机场遇袭,她忍不住迁怒。
本在一旁打盹的薛凯悦忽然直起
白了她一眼,不
的数落着“你还敢说!这不就是你们宋氏兄妹的作风吗?不仅大牌,还蛮横得很呢!”
宋夜空心情大坏,一个箭步拎起凯悦的衣襟恐吓道:“怎么,你看不顺眼吗?咱们打—架如何?”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说亲爱的小妹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宋夜空猛
一口气,背脊发凉,忽觉天地变
。她赶忙放开薛凯悦的领口,还伸手抚平他衣上皱褶,故作镇定的说:“哈哈!凯悦哥,你的衣服脏了,我替你拍拍。”她频频干笑,心虚至极。
凯悦哥?孔怀恩、薛凯悦和站在宋繁星身旁的殷皓月面面相觑,很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宋夜空怨恨的瞪着他们,看来她平常人际关系不大好,才会
到今天这虎落平
的窘境。
她认命的转过身去唤了兄长一声,等着宋繁星瞪着他那双酷似他们老妈的眼睛,用着痛心至极的口吻指责她的不够端庄、不够沉稳、不够淑女之类的话。那酷似老妈的语气总是令她心生愧疚、无地自容,仿佛自己真犯了不可饶恕之罪似的。
但是,宋繁星只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拥她入怀。
宋夜空虽觉不可思议,但仍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激动。他们有多久不曾相见了?生
自由、喜爱
的老哥一向居无定所,唯独在她为救老爷而受重伤住进医院时,他那忧心的脸孔才不断的出现在她时而清醒、时而高烧呓语的记忆中。那也是她印象中,他陪在她身旁最久的一次。
宋夜空反手拥紧了哥哥,眼中泛起一股热
。真是糟糕,自从上次破戒流泪之后,她就愈变愈脆弱了,她可不爱自己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
“老…老哥,你别抱那么紧,我快被你勒得断气了啦!”
宋繁星放开了她,对她一身的T恤、牛仔
大皱眉头。“你看看你,又是副邋遢相,从来就不懂好好的整理自己。”
宋夜空大翻白眼。来了吧!她就知道没三天好光景。之前兄妹重逢的感动一过,他又
出了唠叨的本
。
“是,好,对不起,我会改。哥,你一定很累吧!快回房去休息,我还有点事,改天见!”她用三十秒说完这段话便夺门而出,经过殷皓月时不忘顺手拧了他的腹肌一把,以示不
。
在场的人全都眼尖得很,瞧殷皓月一脸忍俊不住的古怪表情,皆闷笑不已。
宋繁星取笑道:“她现在就对你没规没矩的,将来肯定爬到你头上。我劝你可别太宠她,否则有你好受的。”
薛凯悦可乐了“所以咱们家少爷可是
烛机先。否则找你回来干啥?”
孔怀恩似笑非笑,一脸高深莫测。
傻凯悦,少爷怎会容许别人整治夜空?他最想做的便是让小丫头永远维持这样的真情真
。而繁星虽口中数落,实则是他表示愧疚关爱的方式,这种细腻的爱包容在
放的形式里,意境深远而绵长。
想必少爷不辞千里的找回繁星,是另有他意吧!
***
宋夜空蹑手蹑脚的爬上窗台,潜进了殷皓月的书房。
今天一整个下午,殷皓月都和繁星老哥锁在房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她等了好久,好不容易逮到殷皓月独处的机会。
殷皓月见她从窗记外爬进来,不
一愣。“怎么,楼梯坏了吗?”天,她的样子真美,夕
余晖映照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那微怒薄嗔的神情充
了盎然的活力。
“坏你的鬼!”她口出恶言,还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十分不
的说:“你搞什么飞机?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存心吓死我啊!”殷皓月一脸无辜“我以为你会高兴的。”
宋夜空不
咆哮“高兴?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高兴,但这和害怕是两码子事,你别混为一谈好不好?”
他抓下她的手,抱她坐在膝上。“傻瓜,你怕什么呢?有我在啊!”就是有你在才多事哩!宋夜空心想。届时老哥若以他的特殊身分为由,要她改这个改那个、罗哩叭唆的话,她就和他没完没了。
“不成,我还是先走为妙。明天我就到香港去,一、两年后再回来。”她跳下他的腿大。
殷皓月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臂。“一、两年才回来?真亏你说得出口。你到香港要投靠谁啊?”
“谢苍飞呀!我亲爱的小飞飞一定会待我如上宾的。”
“不准去。”
“你放手!”
宋夜空化掌为拳,一阵拳打脚踢,颇有几分泼妇的架式。
殷皓月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松松闪了开去。她打了半天,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倒是他的手仍牢牢的掌控着她,让她更加恼怒。
当桌椅齐飞的碰撞声引来了一群人时,宋夜空已气
如牛的被殷皓月压制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并不担心她会打伤他,他只烦恼地会伤到自己。
薛凯悦冒失的开门一看,心下大惊“哇!糟了,小俩口打起架来了。”
他正要奔进房去,孔怀恩大手一拉,顺便关上房门,把他给推下楼去。
“喂!你当真要撒手不管啊?少爷身手那么好,小夜空不是他的对手,一定会输的啦!”薛凯悦心急不已。
孔怀恩按住他
躁的身子“你慌什么?我敢肯定少爷一定打不过夜空。”
“为什么?你以为你说了就算啊!”孔怀恩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转身便走。临走还留下警告:“你别再多事,否则被揍得最惨的就是你。”
薛凯悦听得一头雾水,纳闷着为什么孔怀恩老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
“哐当”一声,宋夜空手上的筷子和饭碗掉落在地。“你…你…你刚才说什么?”张口结舌的问着殷皓月。
殷皓月帮把身上的饭菜屑拍掉,才说:“我说我们下个月结婚,顺便把盟主的位子让给繁星。”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旁人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宋夜空转向宋繁星,见他仍一副优闲自在的样子,看来他已经被说服了。但…这实在太突然了,她一时无法接受。
“可…可是,少爷,这妥当吗?”薛凯悦担心的问。宋繁星出国多年,其名是在国外分部服务,但数年来并无明显建树,只知道他酷爱旅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叫一个不熟悉帮务的人接掌龙头之位,似乎太鲁莽了些。
“这可是父亲的决定,在他考核之后,繁星是不二人选。”殷皓月依然气定神闲。
“老头子?!他人在哪儿?这次若让找逮到,非赏他几拳不可。”宋夜空恨恨的说着,新仇旧恨齐上心头。老头子不但骗她接下保镖任务,还设计她爱…爱上…
宋繁星横了她一眼。这丫头,愈来愈野。
“老爷这几个月来都和我在一起,所以你的恶形恶状我清楚得很。你什么时候改称他老人家为老头了啦?看来我真离开你太久了。”
宋夜空下意识的往殷皓月身边靠去,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还有,少爷书房里被砸坏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少爷脸上的淤青不会是你的杰作吧?”宋繁星一一编派着,语音轻柔危险。
宋夜空冷汗涔涔而下,低着头不敢答话。
孔怀恩丢了个“你看吧”的眼神给薛凯悦,少爷就算武功再好,肯定打不赢宋夜空半次。
凯悦渐渐佩服起宋繁星,看来他应该能胜任盟主这职位。连少爷都不能驯服的人在他面前能变得服服贴贴的,想必能耐不差。
殷皓月被宋夜空拧了—把,接到她的暗示,聪明的转移话题。“父亲过几天会回来筹备婚礼事宜,交接典礼也由他老人家主持。”
薛凯悦这回可忍不住了“少爷,您好端端地干啥退位?星月盟在您的主持下愈来愈壮打了您这样说放就放,不太好吧!”这活虽说得有些逾越,但殷皓月在他心目中就如天人一般,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殷皓月搂紧身旁的宋夜空,脸上扬起温柔而
足的微笑,眼中的神采教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幸福喜悦。
“当初我本就打算在稳固组织后
出领导的
子,现今有繁星在,我更是走得潇洒安心,以后他便是新的主人。恺悦、怀恩,你们要全力协助他。至于我嘛…”他低头亲了亲夜空的额头,深情无限地说:“我得实现某个承诺。夜空,五湖四海共徜徉,记得吗?带你看山看水是我最衷心的盼望,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寂寞了。”
宋夜空感动万分,不由得想起他说的“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他虽本就不恋栈虚名,但对她的疼透怜惜总会撼动她的心扉。她之前还以为他的忙碌奔波将会是他们以后生活的写照,甚至已做好了聚少离多的心理准备。而且他不准她再当“保镖”坚持另外找人保护她,这虽是个“侮辱”倒也让她觉得窝心,而且她实在不想现成为他的负担,让他每天捉心吊胆。
如今他就要放手让自己自由去飞了,并且已扬起丰润的羽翼,准备好负载她的重量,让她得以瞥见这世界的另一片风光。
她真的感激他,他让她学会了珍爱,并且开创了另一段新的人生。
***
星月盟当家殷皓月的大婚典礼,热闹隆重自然不在话下。
当宋夜空穿着白色婚纱步下楼梯时,众家弟兄不
都傻眼了。
那…那个美得令人屏息的女人真是邋遢的宋夜空吗?
姚衾寒与项容若相视一笑,刚刚和夜空为了化妆和优雅举止的辛苦作战总算有了代价。夜空简直别扭得令人受不了。
薛凯悦吹了声口哨,稀奇的嚷着:“哇!没想到小丫头打扮起来还真人模人样的。可是还得维持着不说话才好。”
宋夜空不客气地拍了他后脑一记“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别以为今天人多我就不敢捧你。”说着还挥舞着她那双套着雷丝花边手套的手,看起来极端怪异不协调,前来观礼的人莫不瞠目结舌。
姚衾寒抚头呻
,恨不得马上昏过去。
殷皓月远远看着宋夜空,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
唉!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让他在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看看四周宾客同情、惋惜兼错愕的表情,他一点怒意也没有,只觉得他人的观点于己无关。要不是星月盟慑人的声势让贺客蜂拥而至,他只想和她举行个简单而属于自己的婚礼。
在这世上,只要他懂得她,而她也真心相惜,其余的他都不在乎。
宋繁星挽住妹妹的手,投给她一个“不要胡闹”的眼神,将她交给了殷皓月。
要放手的那一刻,宋繁星虽然不舍,但他仍十分放心。眼前这名伟岸男子一定会给小妹最真的幸福。
“这个麻烦就交给你了,以后跟在她身后擦
股的人也换成了你,多保重。”
宋夜空听了不
抗议“你以前也不常帮我擦
股啊!”此起彼落的闷笑声让薛凯悦和主婚的殷颂与众元老都摇头哀叹。
殷皓月却是笑着回答:“荣幸之至。”他搂住夜空,俊容上写
不可遏抑的爱意,回应在宋夜空同样深情的眼中,让旁人羡慕不已。
项容若偷偷瞄见耿曙天与姚衾寒两手紧紧相握,耿曙天还亲了姚含寒的头。他们婚期在即,也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反观她自己,最喜欢的皓哥被宋夜空勾走了,望着他俊雅出众的外表与独具魅力的气质,她仍有微微的不甘。但是今天的夜空好美好美,和皓哥站在一起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唉!
背手旁观的谢苍飞忽而出声“大好日子的,你叹什么气?”
项容若无可奈何的说:“看别人成双成对的,自己却是孤家寡人,我心里难受嘛!”
“傻瓜,皓月那家伙是昏了头才敢娶那野蛮丫头,你不会真要学那疯子趟感情这淌浑水吧!那样看起来有点蠢。你看,殷皓月那家伙拉着他老婆,笑得就跟傻子一样。啧啧!结婚真有那么好吗?”
项容若不解“飞哥,你都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你长得又高又帅,发号施令时又威风凛凛的,一定有很多女生追着你跑,你都没有喜欢的吗?”
谢苍飞听她称赞自己又高又帅,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头,心情大好。
“你这小孩就是乖,老是说实话。对啊!女人总是追着我跑,让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烦的。”他搔了搔下巴,仔细回想和他交往过的名嫒佳丽,竟然没个印象深刻又叫得出名字来的。
站在他们身后的项韶光大翻白眼,对谢苍飞的自恋及臭
不敢恭维,亏得小妹还一脸专注的听他胡扯。
孔怀恩也听到了谢苍飞及项容若的对话,
出了一个十足诡异的笑容。最不信
的人,往往最容易撞
。哈!
***
忙完了婚礼与盟主交接典礼,宋夜空终于能好好的依偎在丈夫怀里
气。
明天他们就要飞往另一个国度,而她深信那会是追寻,而非
。
“皓月,今天我看见老哥的眼角
的耶!”
“那当然了,他很疼你的。”
“唉!不知道他当上盟主后会不会还那么唠叨?”
殷皓月不
莞尔,在这
宵一刻值千金的当口,她竟还有闲情逸致管这些。
“还有,我看老头子和唐叔不怀好意喔!他们老盯着容若和小飞窃窃私语,一定又要设计害人了。”
老头子?!敢情这小妮子忘了现在要尊称他老人家一声“爸”
殷皓月抬起她的下巴“夜空,今天是什么日子?”
“啥?哦…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啊!”她竟还茫然了三秒钟!殷皓月再次叹息。
“原来你还记得啊?”
宋夜空笑容
面,伸指轻刮他的脸,啐道:“不害臊!反正今天起我就属于你了,你还计较些什么?真是的。”
“那就证明给我看哪!”
“证明什么?”
“证明你真正属于我啊!殷太太。”他低下头吻住她的
,极尽
绵激动的吻和以往的温柔大不相同。
宋夜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脸红似火。
正当两人卿卿我我、热情几近爆发的那一刻,宋夜空强迫殷皓月从她
口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眼睛,气
吁吁的说:“我…我还得…别…别激动,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事…”
殷皓月呻
了一声,老天,别又来了,那些别人的
拉杂事难道就不能等到以后再说吗?
宋夜空亲了亲他抿起的嘴
,小手平放在他平滑而宽阔的
膛上。“你的体格不错,但我并不是因为这样才爱你的。”
殷皓月霎时清醒了一半,她…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她怎能这样随
的说出那句话?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宋夜空见他傻了,大笑的用双手揽住他的脖子,重复一遍“我说我爱你,殷先生。”
殷皓月紧紧的拥着她,声音喑哑“我也爱你。”
他还以为依她的
子,一辈子也不会说出这三个字呢!
“你有没有很感动?我可能只说这一次哦!”“我很认命的,你这辈子可能也只浪漫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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