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走出PUB,夜风阵阵袭来,教人直犯疙瘩。
“重死了啦!又这么冷,早上还热得要命,晚上居然变这么冷?我看我明天一定非感冒不可。”沈萱嘀咕着,又把安筱琪推到前面一点,好帮她挡风。
“别啰嗦了,去把车开来,我先送你回家,再送筱琪回去。”她与沈萱一个人扛一边,左心柔空着的手往背包里探,抓出一串钥匙丢给沈萱。
“先送我回家?有没有搞错,你一个人怎扛得动这只大母猪呢?”沈萱仿佛把左心柔当秀逗一样看待,瞪着大眼看着她,一副“你别开玩笑”的神情,而且她应该知道筱琪住二楼吧?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么做只是顺路,否则我也没白痴到要一个人扶筱琪上二楼。可是你不会要我先送筱琪回家后再送你回来,然后我再自己开车回家吧?”左心柔不耐烦地斜睨着沈萱,看她有何更高明的意见。
“呃?”沈萱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垂头苦恼着。有什么两全其美之策呢?从这里到她家只要百分钟,但到筱琪家却要半个小时,住郊区的坏处就是要长途跋涉。唉!如果先送筱琪回家,再送她回来,然后心柔再回家,可能就要花费近两个钟头,怎么办呢?
沈萱苦思不已,没事三个人都住那么远干嘛!顺路也就算了,居然完全是反方向,画成地图就会发现呈现一个正三角形的形状。这能怎么办呢?
就在沈萱沉思不已时,三人身后传来阵阵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不时夹杂着女人娇嗔的声音,似乎在抱怨着什么。
“沈萱,你有必要想那么久吗?”左心柔已把承受全身重量的右脚换成左脚又换成右脚了。难道她不知道她耗掉的时间已足够她送筱琪回家了吗?
“你不知道,我一定要想…”沈萱打住话,瞥见自她身旁走过的风群拓,下意识
口而出:“风群拓!你怎么在这儿?”
她的话引起已走到前方的风群拓回过头来,看着沈萱,觉得面
。他一定见过她,但却想不太起来。
“你在叫我吗?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风群拓客气地问,对女人他向来有礼,除了“她”之外,一个影像又跃上心头。
眼睛自然而然地看向另两人,一个显然喝得烂醉,垂着首看不见面孔;另一个则
木不看他,还似乎很不屑的样子,他应该没得罪过她吧?也许她对每个人都是如此,风群拓不以为意地笑笑。
“又是你们!你们真是
魂不散!”雷菁菁尖着嗓子喊,好不容易消了的气又轻易燃起。
“你们认识?”这令风群拓讶异了下,不是物以类聚吗?他对眼前这女孩的感觉完全不似雷菁菁,想起雷菁菁的嗲声嗲气及故作优雅,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谁那么倒楣和这女人认识。”沈萱不给面子的头撇向另一边,冷哼道。
就看这女人不顺眼。
没想到风群拓真和这女人搞在一起,男人真没用,只要被女人眼一勾、嘴一嗲就全没辙了。沈萱在心里不屑道,对风群拓原有的好印象完全毁灭。
“是吗?”风群拓忍着笑,咳一声。终于有人把他心底的话说出来;这阵子相处下来,他才发现雷菁菁的脾气竟是他最讨厌的那种。
“拓,咱们走,别理会她们,她们就是刚才在洗手间欺负我的那些野蛮人。”雷菁菁像章鱼似的黏在风群拓身上,拍也拍不开,还不忘侧脸用眼尾瞪了沈萱一眼,像是示威似的。
“哈!显然是有人蓄意隐瞒了自己的恶形恶状,把罪过全往别人身上推啦!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全看聪明人自己判断了。”说完,沈萱有意无意地看了风群拓一眼。
“是你们错在先,怎能怪我无理在后?”雷菁菁转身面对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大有一副被揭疮疤的困窘。
“无理?有吗?我有说你无理吗?没有呀,我没说你打了我朋友一巴掌,现在脸还红肿得像颗大蕃茄似的呀!有说吗?”沈萱无辜地思索,又恍然大悟了般:“哦!原来是你自己不打自招了。”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今天碰上她算她倒楣。
“你…”雷菁菁气极,冲过去伸手想打沉萱。但手却从背后被风群拓抓住。
“菁菁!”风群拓非常地不悦。他早知道她骄蛮,却没想到她竟如此无理取闹,动不动就伸手打人。
“打呀!你敢打我?我可不像筱琪一样好欺负。”沈萱的脸阴沉下来,往前一步,大有“你敢动我一下”的倨傲。
“狗改不了吃屎。”左心柔不耐地瞥了眼。“沈萱,你到底走不走?”
“拓,你怎么不帮我?”雷菁菁状甚委屈地冲进风群拓怀中,哭得肝肠寸断,像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筱琪?对了!她们是常和筱琪走在一起的人,是好朋友吧?他不了解安筱琪的
友状况,但看样子是错不了。
那只丑小鸭在这儿?风群拓瞪着那个垂着头、醉得不省人事的头壳。她是安筱琪?居然醉成这副德
?一股怒意油然而生。更在消化完沈萱的话后怒火更炽,一把推开了怀中的雷菁菁,面带寒霜。
“你打了安筱琪一巴掌?”风群拓忍不住一阵心痛。想到安筱琪红肿的脸便隐忍不住自己想好好抱住她,吻去她的疼痛,他自己舍不得打的脸孔,她居然敢打!
“安筱琪?”雷菁菁错愕,仿佛坠入五里雾中,摸不着头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谁,只知道风群拓居然弃她的伤心于不顾。羞忿
加的她,
不住破口大骂:“去它的安筱琪!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抑下怒气,风群拓平静地说出:“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他发觉他对她已忍无可忍。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知道我错了,我向她道歉,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雷菁菁的狂
被风群拓的话狠狠地打醒,她抓住他的衣袖,放下自尊,只求他能回心转意,其余的以后再说。
“别说了,我知道追求你的人很多,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我们并不适合,我早想告诉你了,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对不起,如果让你受伤,我很抱歉。”闭上眼。这样对彼此都好,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他能体会那种心痛,但他亦是无能为力。
“我不要你的抱歉,我要你爱我!”忍不住伤心,雷菁菁哭喊出来。
“我并不爱你。”风群拓继续忍残说道,心里在挣扎。
“骗人!你不爱我为何要对我温柔?你说谎!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雷菁菁早已泣不成声。
“对不起。”风群拓伸出手想安抚她,却硬生生地落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对不起?”雷菁菁凄凉一笑,一步步往后退:“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我恨你,你喜欢她是不是?我看得出来,我要诅咒你们,诅咒你们的爱情!炳…”
转身,雷菁菁疯也似的冲进黑夜的怀抱,直至被黑暗
没。
“菁菁…”风群拓追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安筱琪,还是决定留下来。
靶情的事不能勉强,总有一天她会想开的,风群拓要自己乐观一点,心里虽不忍,却有种解
的感觉,但雷菁菁的诅咒言犹在耳,今他不
在心底打了个寒颤;虽然他气忿她打了安筱琪,却也难忍内心的愧意。
“我虽然讨厌她,却也同情她,她真是集天下女人之悲哀于一身。”沉默已久的沈萱忍不住发表高见。同为女人,她知道女人的悲惨莫过于此。
“她只是找错了对象。”风群拓望着雷菁菁消失的方向。
“男人。”左心柔对男人向来就没好感,全是负心汉,今
更印证她的想法。
不想理会他们一男一女,左心柔扶着安筱琪就要走人,留下沉萱让他们继续去英雄惜英雄。
“心柔!你去哪儿?”沈萱突然肩膀一轻,安筱琪已被左心柔拖走。
“懒得跟你们耗。”她头也不回地往车子走去。
“可是你的钥匙在我这儿呀!”沈萱想笑又不敢笑,甩甩手中的钥匙,发出清脆的声响。
左心柔停住脚步,低咒了声。
“那你还不快点滚过来!”左心柔撑不住安筱琪的重量,险些跌倒。
“小心!”沈萱和风群拓同时出声。“找就说你不行吧,还逞强。”沈萱嘀咕着走去,留下风群拓一人。
“如果你不废话这么久,我会感激你。”左心柔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反倒像全是她的错。
“我想,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风群拓微笑着说,这两人一样有趣。
“你有什么烂主意啦?”她被骂得还不够吗?但她还是忍不住转过身。“算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洗耳恭听好了。”
“沈萱,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在前面等你,若延误,后果自行负责。”左心柔已耗尽最后一分耐
,率先走去。
不等沈萱开口,风群拓已抢先发言:“我的烂主意就是让我送安筱琪回家。”没有人比他更顺路了。
“哦!也对嘛,怎么忘了你就住筱琪家隔壁呢?真笨。”沈萱开心地像发现新大陆,这一来不是省事多了吗?既省了时间也省了体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算你聪明,不过我只是一时糊涂。你等一下哦!”沈萱一下子就追上走不了多远的左心柔,远远的风群拓听不清楚她们的对话,一心只系在那摇摇
坠的人儿身上,只见左心柔几次摇头后终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沈萱欢呼一声跑来,风群拓知道已达成目的,不
会心一笑。
“算你运气好,我和心柔都累了,这护花使者的使命就交给你。好好照顾她,若有个闪失,唯你是问。”沈萱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双手又
,神气得跟什么似的。
“是。”风群拓有点哭笑不得,这小妮子还真有颠倒是非的本领。
“就信你一次,还不快来,心柔快被
死了。”
片刻后。只剩沉默回
在空气中。
一路上,风群拓以飞也似的速度驾车,快速但却平稳,高超的开车技术让安筱琪沉稳地坠入梦乡,虽偶尔逸出几句呓语,但并未让风群拓听清楚。
为了让安筱琪更舒适,他将前座的椅子放到最底,而安筱琪似乎也很满意地侧过身,双手枕在颊下,面孔朝着风群拓,嘴角凝着浅浅的微笑。
为何他有一种莫名的
足感呢?他真的只要这样就够了吗?他不
自问。
望着她甜美的睡颜,清秀的脸孔,密密长长的睫
,小巧
直的鼻,不点而红的小嘴…无一不牵动他的心弦,同时也刺痛着他的心。
她将要是他的大嫂了…这个事实揪得他的心,疼痛不已。
收回目光,风群拓放慢速度,转进一个宁静的小道。夜已深,相邻的两家,均在门口亮着昏黄的灯光,像在等待游子归来般。
将车停进自家的车库中,风群拓绕过另一边将安筱琪抱出来,一种强烈的感觉袭来,他毫不犹豫地笔直进入自家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将安筱琪抱上他的
榻,然后便拉了把椅子坐在
边,静静地凝视沉睡中的人儿。
她现在在做着什么梦呢?梦中是否有他?
“好渴…”安筱琪口干舌燥地
着口水。“水…我要喝水…”
好难受,喉咙仿佛有一种被撕裂的痛楚。她努力地想睁开眼,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勉强睁开了一条
,只见黑
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最后只有伸手撑起体身,一遍又一遍就是不成功,到后来竟跌下
去。
“好痛!”安筱琪低呼一声,趴在地上。这是哪里?一阵恐惧攫上心头,直
着她住墙角缩去。
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安筱琪皱着眉侧耳聆听,双手紧抓住
口,仿佛这样做能令她安心。
在她还搞不清楚东南西北时,一股冰凉攫住她
畔。
“啊!”安筱琪吓得大叫,有如惊弓之鸟般死闭着眼,不敢面对现实。
“不想喝就算了,别叫那么大声好吗?”风群拓坐在
沿,好整以暇地看着惊魂未定的安筱琪。
安筱琪猛地一窒,好熟悉的声音呀!是谁?此刻的她头脑早已不听使唤,就是听不出到底是谁。
“你是谁?”安筱琪忍不住怯怯地问。要死地不要死得不明不白的,至少知道以后要找谁报仇才行吧!可是发抖的身躯和声音早已
了心事。
“我就是我,无须名号代称。”风群拓觉得有一点好笑,没想到她居然会记不得这和她斗嘴近二十年的声音,他还以为他化成灰她都还会记得呢!真失败。
“我怎么会在这儿?”她记得她是与沈萱和心柔在一起的,这会儿怎么会变成和这陌生男子共处一室?难不成沈萱和心柔已经…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那就要问你啦!半夜三更躺在一个男人
上,居然还问那人自己为什么在这儿,那不是
奇怪的事吗?”风群拓跷起二郎腿,刻意
低了嗓音。
“我…”安筱琪困窘得说不出话,她怎说得出她也不知道呢?一抹红霞飞上双颊,安筱琪更
低了头,只差点没亲到地板。“我真的不知道。”
她如蚊鸣般低喃,像在说给空气听一样,但还是让风群拓听见了。
“什么?你也不知道?那就只能无语间苍天喽!”风群拓似惊讶万分又无限惋惜地怪叫,双眼却是动也不动地盯着安筱琪。她那种手足无措的模样直勾出他心底那分潜藏的温柔,更让人想多怜爱她一分,却也想给她一点惩罚。
“不,不,我应该还有两个朋友,你知道她们在哪儿吗?”安筱琪抱着一线希望,却又害怕知道答案,无论如何都注定有人要完蛋,而且那个人可能就是她。
“嗯?”风群拓想了下。“应该在睡觉吧!”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依照常理推断是应该在睡觉没错,这样不算骗她吧!
“睡觉?”是被
昏还是被打晕的?忿怒是勇敢之母,安筱琪转身欺向风群拓,难掩悲忿地吼:“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风群拓被安筱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体身住后倾,连忙用双手抵住
沿以稳住身子,同时惊讶地发现两人之间有点暧昧的姿势。
安筱琪半跪在风群拓双膝之间,而双手紧抓住两侧的
沿,因忿怒而用力至指节泛白,睁开了眼,目光像两把火焰般燃烧着风群拓的
膛。
“我什么都没做呀!现在睡觉有什么错?难不成你们全是
夜颠倒在过日子的吗?”风群拓无辜说道。恢复原来的声调,就等安筱琪何时才要发现。
“你…”风群拓?安筱琪抬起头,望进一双深邃无垠的黑眸。“是你!”
怎会是他?错愕加上恐惧,如此火上加油让安筱琪气得差点没
火。
“是我没错呀!我从来就没说我不是我哦!是你自己耳朵生茧,没听出我的声音罢了。”风群拓很快地撇清关系,受极了逗怒她的俏模样。
“做什么这样戏
我?很好玩吗?”一想到方才自己软弱无能的蠢样,她就恨不得找个地
钻进去,免得在这儿受人冷嘲热讽,完全处于挨打的情况,一点反击的能力也没有。
“还好。勉强让我心
开阔了点。”风群拓伸手拍拍她的头,算是安抚她,但看起来却像在应付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狈。
“少在那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安筱琪用力拍开他的手。“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不成真是被你给掳来的?”说完,又打量了风群拓一眼。还是逃不出她的魅力范围吧,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自鸣得意了一番,但也只是自我安慰的成分大些,偶尔幻想一下总不为过吧?而醉意也已在这一来一往中完全褪去。
“你认识我那么久,我何时品味这么差过?”风群拓夸张地皱皱眉。这么一来不把她气得跳脚才怪,他向来知道如何
怒她,而且似乎愈来愈得心应手。
“你…”安筱琪果真如他所料地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话,他分明就是想气死她不可。谁知就在她已思索不出对策的同时,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地朝风群拓身上
去。
“你想强
找吗?直说就行了,我会勉为其难一点配合你,只要你别对我太
鲁就好。”风群拓演唱俱佳地敞开衣领,一副受人凌
的模样,教人气绝。
“你…去你的!谁要强
你呀!我还怕得爱滋呢!”安筱琪急急忙忙想逃脱,却下知何时被风群拓一双手钳住,动弹不得。“放开我。”她动扭体身挣扎。
“别再
动了,否则等一下真的会被我怎么样了。”风群拓撤去一脸轻挑,换上一副认真的面孔盯着怀中的人儿,强抑下那股冲动,而处于混乱状态下的安筱琪并未察觉,仍继续挣扎。
“放开!你放开我呀!”安筱琪彻底运用那残存的体力,槌打风群拓的
膛,像在打沙包似的。
“停止。”风群拓轻喝,同时翻身
住她,将她双手牵制于头顶。
想当然耳,此刻两人的身躯正紧密地贴合,这下让安筱琪困窘地连大气也不敢
一下。
“你要做什么?”安筱琪咽了咽口水,方才的气焰早已不知飘向何方。
瞪着大眼,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不是梦,这感觉如此真实,虽然气氛不太对,但如果可以,她真想伸手摸摸他的脸,看是不是和梦中的一样。
“这不是你要的吗?”
风群拓无法再克制自己,他低下头,轻点下她的额、她的鼻、她的
,最后落在她的耳
…轻吐着热气,挑逗着她。
闭上双眼,安筱琪任那奇异的感觉
窜全身,忍不住地,安筱琪自喉咙发出一声轻叹,而此举更激励了风群拓。
他一路由耳
吻至颈项,风群拓放开束缚安筱琪的双手,解开了第一颗钮扣吻着她的锁骨,而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探进她衣内,抚摩她光滑的肌肤。
安筱琪不安地动扭脖子,原本要抗拒的一双手,此时倒像
求不
地抓住风群拓的肩膀。在这
绵的一刻,两人的理智已
然无存。
“不!”一个影像突然闪过脑际。天呀!他在做什么?
风群拓低吼一声,
身离开安筱琪,旋即扣好解开的钮扣。
可怜的安筱琪却仍不知发生什么事,只是睁着
蒙的大眼看着风群拓的一举一动。
她受伤了,心痛的感觉油然而生,而她只能任由思绪奔
,无力阻止。刚才的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吗?她真是太笨了。
“这不是你玩得起的游戏。”风群拓拉开房门。“你在这儿睡一下,我去书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一串串晶莹的泪珠顺
而下。为什么?她自问,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该怪谁?可是心痛的感觉是如此清晰,让她不容忽视。真得放得下一切吗?只怕这辈子难了。
他不是无动于衷的吧?她可以从他的吻中感觉得出,但,那又如何呢?安筱琪在心底苦笑了声,他只是一时的生理需求而已,那是体身的冲动,而不是对她安筱琪有感情;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她清楚地知道。
“筱琪呀,快点过来风伯母这儿,今儿个我心血来
,煮了顿丰盛晚餐,你快过来尝尝。”风母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热切的期盼令人不忍拒绝,但…
“风伯母,你们自个吃就好了,我…我妈今天也煮了晚餐,虽然手艺不佳,但不吃的话,她会很伤心的。”安筱琪心虚地編著理由。她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风群拓;一想起他,她下意识地就会想起被他吻过的
,还有曾被他碰触过的地方…一阵燥热窜升,她甩甩头,想甩去那
绕的身形,和伤心的疼痛。
安母躲在安筱琪身旁偷听,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撞疼了头,斜睨着女儿,这孩子今天吃错葯啦!
“哦!是这样呀!那改天我会先知会你母亲一下,请你们全家一起过来。”风母难掩一股失望。
“好,改天我…”安筱琪正待欣喜地附和,话筒却被母亲一把给抢了过去。“嘿!”安筱琪威胁似的瞪着母亲,要她别
说话。
“是未来的亲家母吗?我是你儿子未来的准岳母呀!”安母童心未泯地和风母串门子,一接触到女儿不悦的目光。即侧过身不看她。“有什么事吗?”
安筱琪不耐地看母亲在那闲扯淡。
几分钟后母亲才笑呵呵地对安筱琪说:“你等会儿到风家吃晚饭,今晚我要和你老爸浪漫一下,你这超级电灯泡别太早回来。”
“什么跟什么嘛!”哪有这么对女儿的?但是她知道她不要也不行。现在只希望风群拓今晚不会在家。昨晚的一切浮现脑海,那可是她第一次与人这么亲密。
“记得穿漂亮一点,上点妆好了。”安母不忘回头叮咛一番,又补充一句:“今晚风家全都在,别丢了安家的面子。”
哼着小调,安母快乐地洗手做羹汤去。
真是青天霹雳,安筱琪此刻就像被宣判了死刑,等着上断头台的死囚一般,厄运连连,若天要亡她,她也无能为力对抗。
认命的,安筱琪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望着高高的楼梯,她真有一股跳下去的冲动,最好让她一命呜呼,否则至少也让她丧失记亿算了;一想到要同时面对他们两兄弟,她还真有一头撞死的冲动,尤其是在经过那件事后。无奈又无奈地,安筱琪扭头进房去。
桌丰盛的菜肴,安筱琪实在是食不知味到了极点,一口一口
咽着饭,头也没敢抬一下;尤其风家夫妇更是热情款待,一会儿夹菜,一会儿舀汤,不吃的话实在太过意不去,只好硬着头皮地强颜欢笑了。
她被刻意安排地坐在风群磊身侧,而另一旁则是风母,好死不死的,风群拓正好坐在她的正前方,她都可以感觉到自己愈来愈手足无措,连拿着筷子的手也发抖不已,如果她能顺利吃完这顿饭,她真要阿弥陀佛了。
“来,筱琪,你尝尝这个,既
口又不腻,很好吃的。”风母又夹了一块
到她碗里。
看着有如一座小山似的菜,安筱琪实在不知要从何下手,她开始面
难
。
“妈,你别忙了,让筱琪自个儿来就行了,又不是外人,她不会客气的。”风群磊淡淡地开口,瞥了眼安筱琪后,又继续吃他的饭。
“我吃
了。”一直不发一言的风群拓突然站起来。“我先上楼,你们慢慢吃吧!”说完,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还不许走。”风母不悦地说。她用眼神斥责风群拓,又道:“还有点心呢!吃完再上楼。”她不容置疑地下命令。做母亲的,这点权威总还有吧!
风群拓无奈,只好乖乖地又坐回原位。
“群磊,听说前两天筱琪有送午餐去给你吃是吗?”风父对这小两口的事也是很关心的,但是身边杂事太多,难得今天有这个机会,他可得尽尽做父亲的责任。
风群拓脸色一变,像挨了一记闷
一般,没了表情;安筱琪偷瞄他一眼。心直往下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壸。
“那没什么的,只是顺路送过去罢了。”安筱琪急急忙忙开口,但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气氛有一些尴尬,风群磊继续吃他的饭,并不受影响;而风群拓更是把头撇向一旁,一副多说无益,愈描愈黑的不屑样。
“安丫头害羞啦?”风母拍拍安筱琪柔顺的发。“没关系,开始都是这样的,日子一久也就自然了。”
安筱琪学乖了,不敢再
说话,继续埋头苦吃。虽然与风家夫妇相处二十年有余,但毕竟是长辈,柔顺乖巧一点是应该的。
此举反倒使得风祥智哈哈大笑:“慢慢吃,小心别噎着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中。
安筱琪快速地放下碗筷,困难地捶了捶
口,
红了脸,一脸痛苦的表情。
风群拓看了,强忍下冲动,制止了已站起的身躯。
已经吃
的风群磊看了风群拓一眼。真不知道他还杆在那儿做什么?活该要为爱受罪,这般驽钝,没吃一点苦头是不会开窍。
“群拓,快去倒杯水来。”风母一边吩咐,一边帮安筱琪拍背,替她顺气。
还未等母亲说完,风群拓已像旋风一样倒了一大杯水回来。
不等任何人反应,风群拓一把搂住安筱琪的肩,将杯子送上她的
。
“喝下去。”他柔声地命令,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
喝下水,她轻咳了两声,安筱琪觉得舒服多了。
“谢…谢谢,我没事了。”安筱琪也没发觉有何异样,像是两人本该如此。
一回神,风群拓神色有丝复杂她瞥见父母怪异的眼神,连忙放开她。
“没事就好,下次吃饭吃慢点,没人会跟你抢。”说完便走到客厅去,坐在沙发上,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沉思了会儿,风祥智终于开口:“筱琪呀,我看你大概也吃不下了,不如我们去客厅坐坐,聊聊天好了。”
“嗯,好呀!”安筱琪打起精神,想褪去脸上的臊热。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不止增加别人的麻烦,也让自己更难堪;既然对方都能处之泰然,为什么她不能?
“你们也一起来吧!”风祥智站起来后朝
儿说,心里另有盘算。
“你们先去吧!我去准备点心,随后就到。”风母对上丈夫的眼神,有点会意,却又不太确定。会吗?她这个小儿子和安丫头…有可能吗?那群磊呢?
坐在大厅中,风祥智瞥了风群拓一眼,心中有了底,然后又转向安筱琪。
“安丫头,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吧!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呢?”风祥智慈祥地问。不管她嫁给谁他都乐观其成。
他回头一想,当初实在是太大意了,竟完全没想到事有蹊跷,一向理智的大儿子怎会做如此匆促的决定?连问过父母都没,独立归独立,婚姻大事怎能儿戏?他这儿子难道早就发现群拓与安丫头互相喜欢?这么一来群磊会这么做也就不奇怪了,要
他这小儿子说出真心话不用这招是行不通的。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可能会进公司帮爸爸打理生意吧!爸爸年纪大了,不能再太操劳。”安筱琪柔顺地回答,对一向疼爱她的风家夫妇她一直都很尊敬,但在经过那么多事后变得拘谨,她不喜欢爱这样,但却没法改变。
一反往常的,风群磊没再老是埋首文件中,轻辍了口茶,不发言地静静坐着。
而风群拓则像百般无聊地翻着机车杂志,翻过来又翻过去的,不知是真看,还是假看,不过依然始终没看她。
“真乖,不像我这两个不肖儿,一个回国就去帮别人赚钱,也不替老爸想想;一个又想出国进修,你看这可好?盼来盼去,等了二十几年,就没个人可以分忧,还是女儿贴心些。”风祥智赞赏道,也发觉今天的安筱琪变得不同,不似以往活泼。
出国?安筱琪一惊,心里像有一处被淘空。
“爸,你就别再捞叨了,我不是说一年后才走的吗?这一年内我会尽力去学,等了解了公司内部营运状况,出国去进修更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一定会拿学位回来,发挥自己所长的。对我有信心一点好吗?”风群拓无奈道。这老爸就爱拿这件事做文章,他又不是一去不回,而且他也不想让安筱琪知道这件事,现在可好,全被老爸说了。
“浑小子,翅膀长硬了,居然敢说我唠叨‘我念念不行吗?我看你才比女人还啰嗦。”风祥智不怒反笑,轻斥儿子。他怎么不晓得他的用心呢?而且既然他有那个上进心,做父亲的当然是全力支持喽。
“你才啰嗦呢!”风母怒视丈夫一眼。“女人哪里碍着你啦?现场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儿子的妈,一个是你末出世孙子的妈,不好好巴结我们,还敢说我们伟大女
的坏话。”
“不敢,不敢,我怎么会这么想呢?”风父陪笑道,又瞪了儿子一眼。“都是你这浑小子惹的祸。”然后又讨好似的搂住
子的肩。
“安丫头,让你看笑话了,真不好意思。”风母微笑开口。这个家是她的骄傲呀!她爱极了这个家,有哪个家庭像他们一般呢?她珍惜这得来不易的一切。
“不,怎么会呢?很让人羡慕呢!”安筱琪会心地一笑。望了风群拓一眼,也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会像个孩子似的吧!她心想。
“群磊呀,改天找一天空闲陪筱琪去看看电影、逛逛街的,别老是丢她一个人在家,
无聊的。一个不小心,搞不好筱琪就不要你了。”风祥智半鼓励、半试探地说,想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瞧出个端倪,免得到最后配错了姻缘,那罪过可大了。
“是呀,你们也该去选对订婚戒才对!去珠宝公司挑挑,多少钱都没关系。”风母这才想到这件重要的事。筹备了半天的订婚宴,可是男女王角却连个订情的信物都没有,岂不好笑。“好。”风群磊没有异议地回答。
“不用麻烦了…”天呀!她最害怕的时刻还是来了。
“这怎能说麻烦呢?一定要的,就明天吧!群磊,你明天就请半天假陪筱琪去走走。”风母赶鸭子上架,乘胜追击地说。这种事呀!拖久了总是不好,打铁要趁热,最好赶紧给她生几个宝贝孙子,先上车后补票也无所谓,要跟着
走,她还巴不得如此呢!
安筱琪在心底哀号一声,强作镇定的脸最后还是垮了下来。
她强扬着嘴角对风母笑笑,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哭得最难看的一次,大概比鬼还糟吧!而她根本就不敢再看风群拓,他此刻一定在讥笑她吧!
“我出去走走,不必等我回来。”风群拓忽然站起来,逃也似的出门,一心只想甩掉这恼人的对话。
真他妈的该死!为什么不放过他呢?
他的心在滴血,第一次真正尝到心痛的滋味。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啦?”风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说,有意无意地看着安筱琪,只见她愁眉深锁。难道果真如此?
安筱琪感觉着风群拓残留下来的味道,一阵怅然,再也笑不出来。他果真是不屑她的…
如丧考妣似的,安筱琪告辞了风家,她的忍耐力也只能到此了。在踏出风家大门后,她立即垮着一张脸,心里
糟糟的,再也理不清了。
深刻的回忆是永恒,一时的冲动是短暂,如何才能沉淀内心的狂
,找回一个属于自己的天空?
经过这些日子,她依然无法挣脱这空无的情茧,她真得觉得好累,似乎永远也摆
不了他盘据心头的身影。
也许此刻的她真是一时的冲动吧?但不论如何,他都已是她永恒的回忆了。这不是更好?她自问。
却况有潇潇的风声吹过耳畔,像在笑她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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