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刻早已惊吓过度的傅晶蝶,眼见那妖异庞大的独角蛇怪向前一扑,就要一口
下自己。
“啊…”强大的恐惧感,令她生起一股强烈的求生
望,也
出了她的潜能。
她利落地向下一扑,扑到了一棵巨木之后,以大巨的树干作为屏障,这才躲过了那独角蛇怪的攻击。
狡猾的蛇怪,虽然在第一次扑杀猎物时失败,还不小心将树上的落叶给撞落了一地。
但扑杀猎物的失败,明显地
起了它的怒火。又见猎物兴起了逃生之念,马上以更迅速的行动,紧紧地追猎着傅晶蝶。
暗晶蝶一见它庞大矫捷的身影,迅速地绕过巨木而来,连忙吓得没命狂奔。
“啊…好大的蛇怪,救命啊…”她不顾一切地拔腿就逃,但娇美柔弱的傅晶蝶,既无武功防身,之前寻找赤龙革又耗了不少体力,再加上那独角蛇怪的动作异常迅速,她很快的就被蛇怪所追上。
独角巨蟒已然
近了傅晶蝶的身畔,那一双在黑暗中像鬼火般妖异的红眼,令人望之不寒而颤。
它
毒的双眸,仿佛看穿了手无缚
之力的傅晶蝶,根本就逃离不出它的追猎。再者,方才它才刚
食了一只肥硕凶恶的山猪,因此追捕傅晶蝶,只不过是独角巨蟒帮助消化的一种活动罢了。
而傅晶蝶的一双玉腿,早跑得几近瘫痪。她疲累至极地跌落在地,眼见蛇怪相
,也只能绝望地闭起双眼,坐以待毙。
蛇怪见傅晶蝶引颈就戮的模样,也毫不客气地张大血盆大口,伸颈袭向猎物。
突然一道银光闪起,在半空中画起一道优雅的弧度。
独角巨蟒哀鸣地收回向前袭击的血盆大口,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怪声哀鸣,教傅晶蝶震惊地张大双眼。
只见花飞雪手持青冥剑,身形俊逸地来到了傅晶蝶的身畔。
“这条独角巨蟒交给我对付,你先离开。”
暗晶蝶一见救兵来到,连忙勉强提起精神,转身就逃。
可是逃不了几步,她又犹豫地转身想道:花飞雪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他与怪蛇搏命之时,我又怎么弃他而逃?
剑招凌厉,和独角巨蟒搏命恶斗的花飞雪,见小晶竟然又折回头来,不
怒道:“我不是叫你先走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弃你于不顾!”
“可你手无缚
之力,留下来又能如何?”
“话虽这么说,但要我忘恩负义地丢下你一人不管我做不到。大不了我躲远些,不妨碍你跟它的打斗就是了。”
对抱着
腔行侠仗义理想的傅晶蝶而言,弃友而逃的确是件最要不得的事。
“你…”花飞雪正想开口叫小晶快逃,因为这条巨蟒十分厉害,不但浑身长
硬坚的绿鳞,而且刀
不入。他连自己有没逃生的希望,都没有把握了。若是小晶执意留下,到时也只不过是多葬送一条人命罢了。
但这稍一分心,便叫独角巨蟒有机可乘地一扫长尾,打伤了花飞雪的左臂。
花飞雪心中暗道:好个狡猾的蛇怪,居然懂得先攻击人的双臂,重挫他的攻击力。一旦双臂受伤,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迟早会落入蛇口之中。”
当初他的母亲,不就是这样被杀的吗?
一阵难抑的悲痛,由
口袭来,令他天衣无
的
畅招式再度
出了破绽。
蛇怪迅捷地长尾一扫,竟将花飞雪手中的青冥剑震飞了出去。
眼见花飞雪惟一的兵器被蛇怪击落,傅晶蝶大骇。
而花飞雪虽已知自己落了下风,但此刻也只能处变不惊地以赤手空拳,和蛇怪搏斗。
可惜狡猾的蛇怪见他已无利剑护身,便更加大胆地以头尾
替攻击,令花飞雪更加的窘迫,难以对付。
一转眼间,花飞雪的身上已有了多处的伤口,连使剑的右臂都被独角巨蟒所震伤。
就在花飞雪即将耗尽体力,招式逐渐慢下之际。
毒的独角巨蟒,以长尾用力地将花飞雪重重地击飞了出去。
花飞雪那血迹斑斑的身影,被击飞数尺之后,撞到了一棵参天巨木,才跌落了下来。
“花大哥!”傅晶蝶悲伤地呐喊,不顾一切地奔向了花飞雪的身边。
花飞雪挣扎地起身说道:“小晶…快逃…”
“不,我不逃,要死咱们一起死。花大哥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我绝不逃。”
只见那
毒的独角巨蟒,已迅速地
近。
但傅晶蝶却突然义薄云天地挡在花飞雪的面前,她心想,既然花飞雪可以舍命救她,她为什么不能?
一想到在花飞雪垂危之际,竟还不顾自己的叫她先逃。如今就算她为了他而舍命,她也绝不后悔。
花飞雪双手支地,勉强坐起,身上多处深浅不一的伤口,正汨汨地
出鲜红的血
。他知道自己此刻已毫无胜算可言。
正打算就此坐以待毙之时,却见手无缚
之力的傅晶蝶,勇敢地挡在自己的身一刖。
花飞雪不
感到疑惑,他与他虽相识不过短短一天,但两人却已生出了一股同生共死的深厚情谊。
看着丝毫不懂武功的傅晶蝶,竟愿意为了救他而舍身,他难道就此弃械投降,就地等死?
那么十年前母亲为救自己而牺牲的性命,岂非不值?
这时阴沉的独角巨蟒,正吐
着示威胜利的蛇信,向傅晶蝶节节
近。
正当它张大血口就要一口
下之际…
“不!”
突然在那一瞬间,即将被
入蛇腹的傅晶的影像与花飞雪的母亲柳向雪重叠,花飞雪只觉一股热
涌上,悲痛难抑地大喝一声。
右手忽触及一冰凉硬坚之物,花飞雪不顾一切地手持硬物,在电光石火间,迅速地越过了傅晶蝶,
入了独角巨蟒毫无防备的
异红眼。
只闻那独角巨蟒发出一阵震天的哀号,庞大的身躯挣扎地向后直退,那挣扎扭曲的庞大身躯,撞倒了许多的林木。
在一阵漫天的巨响中,独角巨蟒只是痉挛了几下,便倒地不起了。
原来浑身布
彩鳞,刀
不入的独角巨蟒,惟一的死
,就在它的双眼。
在独角巨蟒的眼窝中,有着一道银色的光芒在初出的月光下闪烁着。
“那道银色的闪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花飞雪和傅晶蝶好奇地趋近一看,原来是一柄银剑,刀锋已整个没入了巨蟒的眼中,只剩一段雕琢精美的剑柄
出。
那把剑虽然已有些许的锈垢,可见年代的久远,但剑身仍隐约散发着一股残余的灵气,足见是一把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咦?这把剑上面居然有刻字耶!”
暗晶蝶好奇地注视着这把银剑,只见上面绢秀地刻着“莹雪”两个字。
花飞雪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把剑竟然就是母亲十年前与独角巨蟒恶斗时,她所持的莹雪剑!
“难道这是母亲在天之灵的庇佑吗?”花飞雪喃喃低语道。
他万万没想到,这把在千钧一发之际,帮助自己诛杀独角巨蟒的银剑,正是母亲当年遗落在此的莹雪剑。
方才在危急之际,若非这把遗落在魔之森当中的莹雪剑突然出现,只怕花飞雪和傅晶蝶早进了独角巨蟒的蛇腹之中。
“花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一看到这把剑就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在一旁不知情由的傅晶蝶,见花飞雪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
好奇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花飞雪回过神来,一双幽阒的黑眸,只是定定地望住暗晶蝶,看得她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地别过头去。
花飞雪突然一掌重重地拍在傅晶蝶那略带纤细的肩膀,豪气干云地说道:
“小晶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
可是既柔弱又疲惫的傅晶蝶,被花飞雪这么一拍,整个人差点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花飞雪见他如此弱不
风,被他“轻轻”一掌就拍得东倒西歪的模样,不
笑道:
“傅兄弟如此文弱,行走江湖只怕要吃亏了。以后有机会,为兄再传授几套招式给你,用来防身也好。”
原本傅晶蝶见花飞雪笑她文弱有些不甘,但一听到他愿意传授自己武功,立时开心道:
“花兄肯不吝相授,在下定受益匪浅。”
太好了!如此一来,傅晶蝶想要学会绝世武功,仗剑江湖的心愿已经实现了一半。
“对了,花兄的伤势要不要紧?”
“这点伤还不碍事,行走江湖,受点皮
伤是难免的。”
暗晶蝶闻言不
咋舌,心中暗道:看花大哥身上血迹斑斑的模样,他却视之如家常便饭,看来要仗剑江湖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
“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快回向雪阁吧!”
听花飞雪这么一提,傅晶蝶这才想起:
“糟了,我的赤龙草还没有着落呢!”
“你放心吧,我方才已采了些草葯回去,令兄的伤势已无大碍。只要再休养一段日子,便可不葯而愈了。咱们还是快离开这危机重重的魔之森,回去向雪阁为宜。”
“也对!咱们还是快回向雪阁,免得夜长梦多。”
花飞雪一把
出嵌在独角巨蟒眼中的莹雪剑,然后两人并肩走出魔之森。
这一路上傅晶蝶不
在心中暗想:方才花大哥见我有难,马上舍身相救。而且在他生命垂危之时竟还不顾自己的叫我先行逃走。像花大哥如此重情重义,肯舍己救人的男子,真是世上罕见。
她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容貌俊逸、丰采
人的花飞雪,心中难掩一股奋兴之情。她当真没有想到,自己的未婚夫竟会是如此出色的男子。
可是,一想到自己方才见到花飞雪危急之时,竟毫不犹豫地马上
身护在他的身前,一副要与他同生共死的模样。
难道自己对他只是基于“朋友的道义”才如此拼死拼活的吗?在她的心中,难道没有别的感情,令她因而实生死于度外吗?
不会吧?她才认识他一天而已。
嗯!不会错的,方才她一定只是一时“激动”基于“为朋友两肋
刀”的义气,才会如此拼命。
不愿如此轻易动情的傅晶蝶,不断地在心中说服自己,方才的生死相随,只不过是她义薄云天的本
罢了。
***
次
清晨,向来很少早起的傅晶蝶,居然起了个大早。
原因除了担心哥哥傅遥的伤势之外,也因昨夜见到花飞雪异常珍视地抱着莹雪剑,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因为担心兄长和花飞雪两人,所以傅晶蝶很难得起个大早。
但她来到了厅堂,却只见到昨
救回的那位异族姑娘,和兄长傅遥。惟独不见花飞雪的踪影。
看不到花飞雪,傅晶蝶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暗遥却精神奇好地揶揄傅晶蝶道:“真难得,小弟今天竟起了个大早,我看太阳是不是该打从西边上来了?”
“大哥,原来你复原得这么快,这真是太好了!”
看见傅遥已精神抖擞地站在眼前,傅晶蝶显得十分开心。
“其实我中的散功软筋散尚未悉数化解,只是昨
花公子带回的草葯颇具疗效,我现下的情况已好多了,只是暂时不能运气动武而已。”
暗遥爱怜地拍拍“弟弟”的头,又道:
“对了,差点忘了帮你介绍,这位是谭姑娘,这位是舍弟傅晶。”
那位异族姑娘温和有礼地说道:“思清在此谢过两位大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愧不敢当!在下只是路见不平,仗义相助罢了。更何况,真正救了咱们的人,其实是花飞雪公子,在下不敢居功。”
暗晶蝶体贴地问道:“姑娘的身子还很虚弱,怎不多在房中休养?”
“思清的身子已不碍事,实在不便再多所叼扰。因此想先向诸位思公道谢,再告辞离开。思清受两位公子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有送上这青麒麟玉佩,以示感谢。”
然后她递给傅晶蝶一个很特别的坠子…一块雕成麒麟形状的青玉。
暗晶蝶一见,连忙拒而不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姑娘还是收回吧!”
“还请公子切勿推辞,此麒麟玉佩乃我奉月教之信物,未来公子若有需要,可以此玉佩向奉月教提出任何的要求。”
周身冰凉,似乎散发着一股寒气的罕见青玉“青麒麟”在傅晶蝶的手中,散发着一种淡青色的朦胧晕光,美丽非常。
“奉月教?可是咱们真正的救命恩人,其实是花公子才对,所以我不能收。”
“既然如此,就请傅公子转
吧!”
“花儿
情耿直
朗,定是位施恩不望报之人。姑娘还是收回吧!”
“既然如此,那思清就不勉强了。诸位的恩情,我奉月教定不敢相忘。”
暗遥接着问道:“谭姑娘,江湖路险,你一人行走江湖未免太过涉险了些。请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何故要孤身外出,是否有需要在下效劳帮助之处?”
第一眼见到这位外表柔弱纤细的美丽女子时,不知为何!暗遥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却对她有份特别的悸动。
而眉如远黛,眸拟水晶的谭思清,却愁眉深锁,闻言堡首低垂道:“多谢公子关心,只是思清原本就是个不祥之人,如今只希望能找到一处人烟稀少,与世无争的净地,能安宁地度过余生便罢。”
暗遥闻言大惊,心中暗自臆测,怎么一位花样年华的美貌女子,竟会有如此灰暗的想法,宛如万念俱灰的垂死病人般?
难道她谜样的过去,曾给过她什么样难以承受的伤痛吗?一股焦急的心疼之感,令傅遥不得不想尽办法,想要
起美丽异族女子的一线生机。
“谭姑娘难道没有亲人吗?如此远走他乡,孤立于世,岂不孤独寂寥?”
没想到一提起亲人,谭思清的清丽脸庞竟闪过一丝难掩的不安,仿似被人说中了什么伤心之事般地沉默半晌,才道:“我只是一个不祥之人,合该过着孤独终身的日子。”
“不,姑娘慧质兰心,又善良可人,怎会是个不祥之人呢?难道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傅遥一见谭思清那种孤世哀愁的绝美容颜,心中万分的不舍,多希望能与她分担心中难以言喻的过往心事。
“多谢公子的关心,思清已替诸位公子带来太多的麻烦,再者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思清该走了。”
谭思清微皱黛眉,一咬牙,便拿起了随身的包袱,转身
走。
“请多珍重。”
临别之际,傅遥只能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帮不了她。是否她的心事太沉重,太伤心,连她亦不愿再回顾?
在谭思清离去之后,傅遥仍兀自痴痴地凝望着,在萧瑟风中黯然消失的倩影。
看着兄长那副心不在焉的失神模样,傅晶蝶不
暗想:没想到大哥竟然如此的重情,才和谭姑娘道别,他就难过成那副德行。只是以前那个跟他从小打到大的好友狗蛋搬家时,他也没那么伤心啊!真是奇怪。难道说…他竟对那位姑娘仅有数面之缘的姑娘动了心?
暗遥依恋不舍地望着已然消失的倩影片刻,突然想起某件事,便回头问道:
“小蝶,我问你,昨天你和花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暗晶蝶一听,连忙急着提醒傅遥道:
“大哥,我不是说过,我的真实身份不能
漏的吗?你别再叫我小蝶了,这样花大哥会起疑的。咦?大哥怎么知道我和飞雪昨天有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惊险事迹?”
“一早我就看到飞雪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在后园喝酒,所以才觉有异。”
“他一个人在后花园里喝酒?那我去看看他。”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昨天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小蝶…”
暗晶蝶一听到花飞雪心事重重地在后花园中喝酒,马上三步并作两步地直奔后花园,玲珑的身影飞快地在傅遥面前消失无踪。傅遥也只好暂时
下
腹的疑问,待迟些再询问。
***
向雪阁的后园是一片缤纷的花海,园中生
了托紫嫣红的百花,阵阵微风飘送香气,更吹拂起
园的落英。
园中群蝶飞舞,生机盎然。
足见向雪阁虽已人去楼空,但经历了十年的光
,后花园中的花草无人整理,倒也生得欣欣向荣。
喜好花蝶的傅晶蝶一见更是着了
似地
快得不得了。她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地方,简直就像是人间的仙境。
“哇啊!好漂亮的花园!”
然后她喜不自胜地蹦蹦跳跳地奔进了那片醉人的香海之中,恣意地让飞舞飘扬的花蝶在身边缭绕。
任由翩飞的花瓣落在她乌黑的青丝上,酡红的粉颊上,纤细的指
中,让
园的缤纷像落雪一般地拂
了她一身。
一直到她注意到正坐在红亭中的飞雪,她眼中的奋兴便在刹那间消失。
只见花飞雪神情落寞地坐在石椅上喝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微风吹拂起一绺发丝,飘落在花飞雪的鬓边,更增添他憔悴俊逸的气息。
暗晶蝶默默地走入了红亭,坐在他的身边。
一开始她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坐在他的身旁。她知道,在飞雪的心中,一定有某种难言的凄苦,难以对人言明,所以她只是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但见他沉默地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暗晶蝶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抢过花飞雪的酒瓶,然后仰首一口喝尽。热辣的醇酒,呛得她十分的难受。
这个举动果然引起了花飞雪的注意。
暗晶蝶又故作严肃道:
“虽然酒入愁肠愁更愁,但若不借酒浇愁,人生的苦闷又从何发
?”
“哦?看不出来小晶也有心事?”
“怎么没有?每个男人在内心深处,总有或多或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心事。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往往只能随同酒人愁肠,秋心更愁。”
“说得好!可惜方才豪气干云的贤弟已将醇酒一饮而尽,否则愚兄真该为这句话与你再干一杯。”
“承蒙花兄看得起,小弟就以这芬芳醺人的微风为酒,先敬花兄一杯吧!”
“好!我也敬你一杯。”
两人作势以空酒杯相敬,他们之间相知相惜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暗晶蝶见方才郁郁寡
的花飞雪,已不再像方才那般沉默寡言,便问:
“自从魔之森的那一场凶险之后,小弟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开口。”
“咱们是生死至
,又情同兄弟。小晶又何必拘泥?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暗晶蝶一听花飞雪说到两人是生死至
时,心中感到一股莫名的喜悦。
“花兄似乎特别喜爱那柄莹雪剑?自从花兄在魔之森偶得莹雪剑之后,立即爱不释手,视如奇珍。不知这把莹雪剑与花兄有何渊源?”
花飞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君子不强人所难,如果花兄不方便提起,那傅晶自不该问。”
暗晶蝶作势便要起身离开。
花飞雪立即出言挽留:“不,君子无不可对人言。小晶如不嫌故事冗长,倒可坐下一听。”
暗晶蝶闻言大喜,知道了自己的计谋奏效,马上故作大方地说道: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贤弟所言不差,此剑的确与我大有渊源,莹雪剑其实曾是家慈的随身配剑。这把削铁如泥的莹雪剑,当初由铸剑名将己无求所铸,偶然间被家父所得。由于此剑通体雪白,与家母之名讳向雪颇为相似,因此便将此剑赠予家母,成为家母的随身配剑。”
向雪?原来向雪阁的名字,是由此而来。
看来花世伯一定深爱着花飞雪的母亲,甚至还为她建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向雪阁。
如此说来,这向雪阁之所以灰尘
布,渺无人迹,也是因为花世怕难忍丧
之痛,又怕在此触景伤情,所以才会迁居他处吧?
暗晶蝶开始羡慕起这个美丽又优雅的向雪阁女主人,因为她不但拥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向雪阁,还有一个如此深爱着她的丈夫。
真希望有一天,她傅晶蝶也可以像她一样,跟一个深爱着她的人,一起生活在这片如仙境般美丽的花海之中。
不过,傅晶蝶还是想不通一件事。
“那莹雪剑又怎会遗落在魔之森当中?”
“因为十年前,家母为了寻找闯入魔之森的我时,也遭到独角巨蟒的袭击。当时我年幼不谙武功,因此在母亲和红袖等人的守护下,安然地逃出了魔之森,但是我的母亲却从此再也没回来过了。这把莹雪剑,是她当年遗落在魔之森中,惟一的遗物。”
“对不起,我不该问起这段伤心的往事。”
“不要紧的。毕竟我的母亲当年为了救我而死,这已是个不争的事实。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暗晶蝶闻言心中暗想:原来花大哥的心中,一直背负着母亲当年为了救他而亡的深刻悲伤。我该怎么样才能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呢?
暗晶蝶看了一眼在金色的阳光下,缤纷璀璨的花海。便想借着美丽的景
,转移花飞雪悲怆的心境。
花大哥,你看!后园的花海,在
光下多美啊!”花飞雪望向
园的
,嘴角轻微的笑意,却在一瞬间便消失无踪。
“这个后花园就是家父当年为了喜好与花为伍的家母所建,故命名为香雪园。这个美丽的香雪园也是我小时候和家母最常来的地方。”
“香雪园,好美的名字!”
“当初这片后园中的一花一草,都是母亲亲手所植。只不过当年整齐优雅的香雪园,至今
已成一大片枝繁叶茂,百花丛生的花海。”
“是啊!这个美丽的后园,如今该已成一个百花争妍,缤纷热闹的香雪海了。”
“香雪海?这个生意盎然的花海,的确符合香雪海这个脱俗的名字。昔日的香雪园,已成今
的香雪海。可惜人去楼空,盛况不再。”
“不!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片欣喜若狂的花海,曾经是令慈苦心所栽培的结果。如今,她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她仍然用心良苦地用这
园繁盛的花草来告诉你,无论她的人是否在你的身边,但她的精神永远与你同在。这片无人照顾,却生意盎然的花海,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花飞雪被傅晶蝶这番义正词严又感
的语话,撼动得说不出话来。
为何他从来没想到,远在天上的母亲,竟会用这种方式来鼓励他,安慰他?
但一回想起当年母亲为救自己而牺牲的情景,他就头疼
裂地抚首说道:
“可是,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母亲根本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原谅我?”
“你错了。如果不是她如此珍视你,也不会为了救你而情愿牺牲自己。她的牺牲是无怨无悔的,目的只是想保护你,让你能继续快乐地活下去。你明白吗?”
“不!我情愿不是这样。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死的是我,而不是她,那该有多好?这样我就不必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磨折,也不必背负着这个弑母的罪名,痛苦地活下去。”
暗晶蝶见花飞雪如此痛苦的样子,不忍地将柔荑轻轻抚上了他的双手。
一股温暖的感觉,自傅晶蝶的手心传到了花飞雪的心中。
“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爱是牺牲奉献,却永远不必计较。你如此为了救你的母亲而自苦,那就辜负了她当初舍命救你的初衷了。她既肯为了你舍命,自是希望你能代替她,继续快乐地活下去。如果你因此而作茧自缚,那么她为你所作的牺牲,岂不白费了?如今既知她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你,你又何必斤斤计较,非得寻死寻活地枉费了她的苦心才甘心?不如好好地活着,代替你娘,连她的份一起活下去。”
是啊,他这条命是娘牺牲自己,好不容易才换来的,理当十分珍贵,他又怎能如此糟蹋娘亲所赋予的体身和生命呢?
花飞雪听见小晶这一番话,如同被人当头
喝般地清醒了过来。他灵灿如寒星的双眸,深深地凝望着傅晶蝶,温柔地说道:“谢谢你,我会劳劳记住你所说过的话。”
暗晶蝶却被飞雪那深邃的黑眸所震慑,一颗心没来由地狂跳,她连忙
回自己的手,故作大方地说道:
“你…你说过,咱们是情同手足的生死至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暗晶蝶表面上虽然故作坚强,却不明白自己心中那股波涛汹涌的莫名感觉。连她自己也不了解,不知不觉中,她似乎愈来愈在乎花飞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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