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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湘漓的笑颜是更加娇媚了,芙蓉般的脸庞多了情丝的滋润,更显绝伦。庄内的男子,不觉看呆了。直到两道冷冽的寒芒向自己,才惊觉地将目光移开,李丹樱看到这种情形,更是无法忍受,恨不得湘漓马上消失。

 李丹樱和淑玉夫人午后坐在花园的凉亭内休憩喝茶,无非是因为这里是走向沧亭的必经之地,李丹樱守在这就是想等莫展楼的经过。可是刚刚人是出现了;却连他们看也不看一眼,便疾行而过,她恨恨地喝了一口茶。

 只不过是你先认识展楼,较占优势,比起姿、家世,我哪一点比不过你,而且你还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哑巴。哼!展楼最后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淑玉夫人见李丹樱嫉妒的神情,内心暗喜,要是展楼和她成亲,凭她家的权势和展楼的才识,这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现在只求展楼这轮明月,不要老是照着湘漓那沟渠,否则丹樱哪来的机会呢?

 “丹樱,不知你婚配否?可有中意的男子?”淑玉夫人故意问着闷闷不乐的李丹樱。

 李丹樱瞟了她一眼,百般无聊地摇摇头。

 “那你觉得展楼怎么样?这孩子我打小看他长大,无论人品、才情都无人能出其右,可说是人中之龙。”

 李丹樱喜不自胜,又故作矜持。“一切但凭二娘做主,但我先说好,论身世、地位,我可不愿作妾。”

 “当然,将军之女怎么可以当小妾,况且湘漓还是个哑巴女,想做过云山庄的主母,还早哩!”淑玉夫人不屑地说。

 “可是,为何展楼都不来陪我,反而常去找她,她又不会说话,展楼去她那儿,岂不无趣。”李丹樱颇感疑惑。

 “湘漓这丫头实在好命,展楼有请老师教过她读书,所以她认得字,可以和展楼在纸上沟通。”淑玉夫人不以为然地冷哼。

 “她会写字读书,这倒新鲜,你再多告诉我一些事,好让我了解为何展楼会喜欢她?”李丹樱不相信凭自己的家世、容貌,会输给一个哑巴女。

 “其实展楼是可怜她身世孤零,不是真正的喜欢她,谁会喜爱一个哑巴,何况你生得如此貌美,还怕比不上湘漓那哑丫头。”

 李丹樱拉高嘴角的弧度,志得意喝了一口茶,脑中想着以后真当上展楼的子,一定要先把湘漓这丫头嫁出去,免得夜里睡不安稳。

 穿过树梢的阳光,好似和湘漓玩着藏,有一下没一下地追逐照拂着她。湘漓微抬起衣袖遮拦着阳光,心情是‮悦愉‬的,踏着碎石小径沿着高大的树荫漫步至沧湖。

 湖心被落叶起涟漪,一圈一圈往外扩散,自己的心湖也随着那水波漾出阵阵甜蜜的波纹。好想要将腹的喜悦告诉全世界,可惜…

 想到这,湘漓脸色不黯然,她无法开口讲一句话,展楼哥不知会不会嫌弃她,她…配不上展楼哥那样卓越俊伟的男子。

 天下名医几乎都被展楼哥请来过了,任何方法都用尽,可她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湘漓从原本的怀希望,到今已经处之淡然了。

 能不能言语,对自己早已经不重要了,难道…是展楼哥极在意自己的缺陷,才不辞辛苦地请回当代名医?思及此,湘漓原本愉的心慢慢随着落叶沉到湖底。

 冷不防,一双有力的双臂从后头圈住她,展楼将头凑近湘烙邡旁,嗅着属于她特有的冷香。

 湘漓红霞布,心中百般滋味。一个细小的声音不断地在角落提醒她:你是哑子,你配不上他。湘漓的不安全感愈升愈高,纤弱的手臂不自觉地紧紧环住展楼。她不要和别的女子共有,要是他的心分成两半,她宁愿成为一个无心的人,孤寂至终。

 湘漓异常的反应撼动着展楼,他低头用温热的含着她小巧的下她张开甜蜜的花苞,供他汲取花汁。

 湘漓轻嘤一声,灵活霸道的舌立即伸进她的口中逗着她羞怯的舌尖,像带领未上过战场之小兵的将领,展楼的舌在属于他的领地刺探,嬉戏引导着她和他一起翩然起舞。

 湘漓脑中一片空白,双腿软弱无力,她的魂魄好似不再属于她自己,仿佛已经寻至归处,随他而去。

 许久、许久,沧湖畔只有一阵阵的和风吹过,两人重的息声渐歇,展楼笑盈盈将脸移近湘漓,又偷了一记香。“你脸红气得如此厉害,一定是缺乏练习,以后我会多加和你配合练习,咱们再互相琢磨琢磨。”他促狭地道。

 红晕再次拂上湘漓的脸庞,她羞怯地轻轻捶打展楼的膛。“别打了,这可是你以后要枕寝的地方,打伤了,就没地方可依靠了。”弯弯的嘴角划过一道捉弄的微笑。

 只有在湘漓面前,他才会卸下刚硬的面具,回归朗的本质,面具是为了隔绝他人探测自己的武装,这世上有太多丑陋的一面,他愿意一肩挑起,只愿她就像沧湖一样,可以让他洗去一身的污浊,还他一方心灵。

 莫展楼拥着她慢慢踱向凉亭,湘漓安顿在石椅上,长健的双手撑着亭柱将她困在他的膛内,眼神又再度转为灼热。

 湘漓惊见他眼中的火花,纤纤玉手阻在他的口上,心跳随着他的膛上下起伏,愈来愈快。

 俊雅的脸孔俯下贴在湘漓粉的小脸旁,耳鬓厮磨,多情的眉宇挑着旦旦的山盟海誓。

 靶受到他的温柔,湘漓不自觉地举起手来刻划着莫展楼的脸庞,细细地抚过高挑浓密的眉,接触到他寒星似的眼。湘漓被那两颗发亮的星子吸引住,眼眸深处尽是痴痴恋恋。“继续啊,我喜欢你抚着我。”莫展楼鼓励着她继续探索。

 湘漓双颊红晕未退,又加深了颜色,柔若无骨的小手划过他直的鼻梁,来到看似无情却有情的,沿着线描绘。此刻,湘漓以手当笔,她不想画山、画水,她只想绘她最深爱的人,因为他的脸庞就是她无边的天地。

 “湘漓,你在画我吗?是用什么当颜料,用我的血无所谓,千万别用你的泪!”莫展楼怜惜地吻湘漓眼角微沁的泪珠。

 湘漓拿出随身的纸笔,写道:

 上天太厚待我了,竟把你的心给我,不让我成为无心的人。

 莫展楼温柔地说:“湘漓,你错了,我才是最该谢天的人,没有你,我的一切将毫无意义。”

 可我是个…哑子。湘漓畏缩地在纸上写道。

 “那又如何,心意相通并不一定得靠言语,它只是一个沟通的工具,况且你还会写字,这样便足够了。”莫展楼气她的妄自菲薄。

 “才情皆备的人并不是个个都很会说话,想李白、苏轼这两位大文豪,世上并不因他们的口拙而轻视之,甚至将他们许为旷世奇才,湘漓…”莫展楼扶起湘漓低垂的小脸。“你是个灵秀聪慧的女子,礼乐诗书画,无一不通,在绘画、书法方面连我这做师傅的后汗颜三分,你没有什么可自卑的地方。”

 “况且,你并不是天生就无法开口,你只是‘暂时’不能言语,如果,你真如此在意,我发誓我一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开口。”莫展楼坚定如山地保证。

 不,你不用在跋山涉水地寻访名医,只要你常在我身边,我宁愿一辈子不能说话。湘漓颤抖地写着,她害怕他有要离开她。

 “可是我想听你花瓣似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莫展楼更加坚决想唤回她的声音,他不想让湘漓湘漓遗憾一辈子。

 湘漓将脸深埋进他的怀里,心里默默地想:我只希望与你白头偕老,生生世世,能不能开口,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湘漓霍然将脸抬起,快速地在纸上写道: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两眼期望地望着他。

 莫展楼好笑地扯着嘴角,这小东西从没向他要过什么东西,他倒好奇她会要求什么事。

 在我慢慢老去之际,青丝转白之时,你还能对我不厌烦,如果…如果不行,也请你早先告诉我,不要让我最后才知道。湘漓一字一句缓慢地写道。

 “我会陪你到白发苍苍,直到你离我而去。到时,我会含笑伴你度过最后一刻,再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不会先行丢下你一个人,让你孤单地活在这世上。”莫展楼温柔地将湘漓垂下的发丝拢在她的耳后。

 “把你的手给我。”他的手顺着她的掌纹抚动、滑行。“在黄泉路上,孟婆汤前,我宁做个孤魂野鬼,也不愿喝下忘情水,我要生生世世记得你。”说罢,他吻住她纤细的柔荑。

 湘漓如细雪的臂弯紧紧环住莫展楼,泪水汩汩地直,每一颗泪珠都为了他深情的告白而滚滚滴落,唉!即使是哄骗自己的也罢,她已是万劫不复了。

 沧湖畔上的微风仿佛爱人的双手拨着沧阁的珠帘,顺着凉风,珠帘时而扬起,时而低垂,珠子碰撞的声音清脆磨人,打破一室的寂静。

 湘漓全神贯注地端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习着书法,她的字不若颜真卿的充实,却有柳公权的苍劲清瘦,一横一撇,风格特立其中。

 莫展楼待湘漓写完一阕词,宽大的背膀轻轻俯近,拾起桌上的宣纸,细细观看,眉宇间尽是赞赏。

 湘漓放下手上的笔,看着他修长的双手,失神地想着。从第一次他握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地勾勒时,自己臊红的双颊,高低起伏的脯,及笔端的轻颤迟疑,一度让他以为自己生病,等到自己习惯他指尖掌心的碰触,而能挥洒自如行云水,那已是好久之后的事了。他一定认为自己是个笨学生,湘漓汗颜地想道。

 不知听谁说过“字”代表一个人的本质,自己一路习来,皆由他一字一句带领,那…他应该是最懂自己的人,或许自己暗藏的情愫早在字里行间不经意宣

 湘漓羞怯地在纸上写出自己的疑问:当初你为何不请老师教我习字即可?

 莫展楼放下纸,大手抚过她的发,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语气轻柔,却有不容置疑的占有。“我不愿别人触摸你的手,你只属于我,只有我能抚触。”举起她的皓腕,温热的印在她微凉的小手上。

 带着痴的微笑,湘漓主动将红印上他的。我爱你…她在心里高喊着,有一瞬间,她真以为自己可以说话了,直到耳边听到一阵阵闷哼声,无言的事实使她更加狂地将偎近他。

 莫展楼全身的肌因她的亲近而紧绷,终于喉头闷吼一声,不起她磨人的惑,大手将她身子抱进怀里,紧密契合,残酷的嘴攫住她的红,狂风暴雨地纠发出一波又一波的热情。洁白无暇的颈项引得他情不自地逾矩,莫展楼恣情地着她的颈侧,烙下一个又一个的标记。

 一手进她如云的发丝,固定她不住摇晃的头,挑情的吻愈来愈往下掠夺,肆无忌惮的大手带领着侵略的舌信,以燎原之姿熊熊燃烧蔓延,每经一处便下火红的烙记,她的身子无力地倚向他,绮情离的大眼四处找寻定点依附…

 突然地“沧阁”三字映入眼帘。“沧之水清矣,可以濯吾缨,沧之水浊矣,可以濯吾足”这两句赋在脑中隐隐一现,湘漓霎时醒转…我…我在做什么?一阵阵的凉意抚上湘漓的口,不知何时,她的外衣已褪至口,只有亵衣勉强挡住春光,而他…他正隔着鲜红的亵衣吻着自己未经人事的蓓蕾…湘漓呆楞了一下,脑中轰隆作响,这等亲密的事,需是夫才可以为之。湘漓惊慌地推开他,颤抖的双手努力地想将衣服扣好。

 仍沉醉于情的莫展楼受挫地睁开因望而黑邃的明亮的眼眸,不解地望着湘漓。

 她正笨拙地扣着被他解开的衣襟。愧疚鞭打着莫展楼,适才的行为一定吓着她了,没想到一个亲吻竟会瓦解他严峻的自制力演变至无法控制的局面。莫展楼暗自心惊,湘烙谠他的影响力太大了。

 “我来。”他拿开湘漓徒劳无功的双手,仔细地扣起她敞开的衣扣。

 “把你的手给我。”仍然垂着头的湘漓,不敢直视他,顺从地举起素手。

 一股凉意从腕上传遍全身,湘漓诧异地望向发凉处,只见一只晶莹剔透、光莹的玉镯套在她手上。

 “喜欢吗?”莫展楼含笑地看着湘漓眼中星月般的光华。

 “这镯子就当作我们莫家的传家之宝,你得要放到咱们儿子娶时,传给媳妇,一代传一代,传到咱们轮回再重逢。”莫展楼望进湘漓的眸中认真地道。

 这只玉镯子,是他经商时一个落难王孙为报答救命之恩,执意送给他的盛礼。呵,这只玉镯可让他吃了不少苦,这可是他手臂血如注换来的,河北爱玉成痴的富商梅万三,竟愿意以几近一座庄园的价码买下它,足见其珍贵。

 焦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停止在沧阁的门口,短暂急促的敲门声,打散室内冉冉上升的旎气氛。“少爷您在里面吗?”严谨的声音中,带一丝的紧张。

 “有什么事吗?为何冒冒失失的?”轻苛取代适才的轻柔。

 得到主人的允诺后,福汉小心翼翼打开阁门,恭敬地走到主人身边。“庄主,山东莫家银庄分号昨夜被三名蒙面汉闯进,盗窃三万两白银…”福汉低声音说道。

 莫展楼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阻止福汉继续说下去。“湘漓,我和福汉有事商量,你先自个儿习字,我随后就来。”

 迈出沧阁,走到通往沧湖石径上,福汉恭谨跟在主人后头。

 “有没有人受伤?”虽然莫展楼在商场上征战不留情面,但对于为他做事的人,严峻中仍然有情义。

 “没有,只是值夜的保镖受了一点伤。”

 “哦,可见武功不差。”莫家的保镖都由专人训练,能伤得了人,来头不小。

 “通报官府了吗?”

 “报官了,我们要不要先采取行动缉盗。”

 莫展楼淡淡一笑。“不用,我们每年缴那么多税给山东布政司,他们总该为我们尽点心力吧!”

 埃汉讶异得看着主人渐行渐远的潇洒背影,三万两白银真的要靠山东那些三脚猫的捕快寻回?怎么主人一点都不在乎,福汉不解地搔着头,难道热恋中的人都这么好脾气,那些狗贼还真运气,碰到主人心情好的时候,否则…

 暗夜中,莫展楼如豹子般,踏着无声的跫音递进沧阁。

 悄悄越过窗子的夜风拨着轻纱的幔,细柔的幔顺着夜风摆动,为这无星的暗夜增添无限的遐想。

 一张如细雪般的绝丽容颜随着扬起的薄幔,在侧间忽隐忽现,令展楼再次震撼于她无双的娇柔清丽。

 莫展楼终于不住内心的悸动,冰凉的指尖抚向月芽般弯细的眉头,顺着眉头,来到掩住灵动双眸的浓密长睫。呵!这双大眼会让很多女人见了咬牙妒忌。而秀细致的俏鼻,有着他也劝解不了的执拗,她一旦认定便会痴到底。指腹抚至她红连忘返,不忍离去,这甜蜜的宝藏只有他一人可汲取。莫展楼冲动地将自己的薄轻轻印下,宛如君王巡视领地般地沿着她的线来回巡抚…

 叛逆的舌不听指挥,执意去挖掘属于他的宝藏,来回地在他的领地内翻云覆雨,不放过每一个暗匿的角落,足地将他的气息,尽放诸于她甜蜜的红内…厚实的大手自有意识地抚上温香软玉的隆起…

 不行,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会现在便要了她。汗的前额,青筋暴出,莫展楼努力地控制自己发的望,他慢慢平复重的呼吸,目光却仍连与他适才掠夺过的红

 被吻过的,绽放一朵带着浅浅笑意的红花。她为何事感到欣悦,是为刚刚的吻吗?还是为了梦中的人?梦中可是我令她绽放?他不在心中暗忖。

 “湘漓,湘漓你醒醒。”修长的大手轻轻摇晃尚在梦乡中的娇人儿。

 谁在唤我,这声音好熟悉。好梦方酣的湘漓睁开惺忪睡眼,方才在梦中对她轻怜意的人,竟自出现在她的面前,以为还在梦里的湘漓,笑颜如花地搂住她梦境中虚幻的影子。

 纤手还没接触到对方的身子,就在半空中被他一把握住,拉向他宽阔温暖的怀抱。

 湘漓这会儿全清醒了,美目盼兮,上一对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星子。“别那样看着我,我是个有七情六的凡夫俗子。”大手轻点她扇般的眼睫,努力抑制又威胁上扬燃烧的熊熊望。

 原来,刚才真的不是梦,真的是他吻着自己。想到自己热烈的反应,湘漓脸上红布,连耳子也不放过,全烧红了,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她整个身子全偎进了暖被中,不敢见人。

 莫展楼轻轻地掀开被子,移开她覆住脸蛋的手,定定地望着她如玉石般晶莹的眼眸。“别遮,让我在离去前好好地看你。”往往最温存的语调下,总是诉说着最残酷的别离。

 莫家的银庄自山东分号被抢后,在其他个州的分号又接连被抢,他怀疑幕后有其庞大的组织,于是和数州的官府联络,想一网打尽,斩草除

 原本充盈他指上的黑发因她突然坐起,而从指间,莫展楼想抓住一些细微的末端,却徒劳无功。望着空的双手,他竟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微颤的长睫努力地想防止眼眶里凝聚的泪水溃堤,她不愿相信他竟然又要离去,数天的团聚就像是一闪如逝的虹霓。

 湘漓忍着撕心的痛楚,在莫展楼的掌中写道:几时回来?

 冰凉的泪珠终于滴落在他温热的掌心,莫展楼看着掌中晶莹的泪珠心如刀绞,她竟体贴柔顺地任他远行,不加责问,反而独自下这痛楚的苦果。

 扶起湘漓凄然的小脸,他握住她的手平贴在自己的膛,宣誓道:“今生今世,我莫展楼唯汝莫娶,若有食言,愿遭…”一抹洁白的柔荑,轻捂住了他未竟的誓言。

 湘漓摇摇头,她不愿他发下重誓,即使…即使他负心,她也不愿看见他遭到劫难。

 他轻吻着她戴着玉镯的皓腕。“上!我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只灵犀的玉镯就是我对你永不负心的见证。”莫展楼再次坚定地说着自己的誓言。

 皓白的玉臂,紧紧地绕着他的颈项,湘漓跪坐在他坚实的‮腿大‬上。今夜,她决意将这无暇的身子给他,这是她对他的深情仅有的报答,抛开缚人的礼数,她甘心为爱情融化。

 “湘漓,你…”无悔的红轻触他薄凉的,莫展楼忘了想要说话,沉醉在她所给予的柔情里。

 他火热的舌信,毫不犹疑地纠住送上来的瓣,俘虏无路可退的舌尖,发动更狂烈地,她温热的身子与他雄伟的身躯完全密合,不留空隙。

 他稍微抬开自己的身躯,望着她如瀑的黑发铺散于枕上,肿人的红兀自开启,仿佛等着爱人临幸,是那般狂野,却又有股动人的纯洁。黑眸愈往下,愈加浓烈闪动…

 透窗而进的些微月光,将她洁白的体洒上一层金纱,红色的亵衣在暗夜中更加鲜抢眼,他的手失在红衣下的山峦,掌心轻柔挤,另一手绕到她细腻的颈项后,扯开那看起来脆弱不支的丝带…

 亵衣飘飘坠地,只见两朵红梅立在一片雪白中,他就像是个久旱的人,乍见可解饥渴的梅津,反而不一口下,先轻怜地以赞叹的舌尖在四周膜拜缭绕,不敢一口亵渎这上天赐予的美好,舌尖刺探地轻感的花蕊,待寒梅更加绽放,迫不及待的舌,便一口噬这想望已久的花瓣,汲取馋人的汁,厚实的大手不甘寂寞的摇曳抚着另一株被冷落的红梅…

 偏转的螓首,喉间的轻,刺着他灼热潜藏的望,汗的脸庞在她前恣意妄为“放松一点…”温柔的指尖安抚地滑过她柔美的肩头,细碎的印跟随着指尖撒上她的玉臂,半掩的眼帘,被她皓臂上的小红点吸引住,这是…

 洁白藕臂上鲜的红痣令他触目惊心,莫展楼的身子霍然站起,离开让他意的暖香温玉,难掩的昂藏望,仍蓄势待发,他快步地走到窗前,想籍着冰凉的夜风,吹熄灼热的望。

 温柔的肤触,绵的身躯,猛然地撤走,留给她的是一身冰冷的空气,湘漓睁开离的大眼,默然地望着他伫立窗前的背影。

 懊死的!她竟肯为他违背礼教,毫无保留地献身于他,而他这混球竟理所当然劫取她无悔的付出,紧握的拳头愤然捶向‮硬坚‬的窗台。

 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头环住他健壮的际,小脸贴在他的后背,感应那规律的起伏。细微的夜光,化作缕缕的金丝银线将两人团团缭绕,在这静寂的片刻,两个异体的灵魂换彼此深处均匀的气息。

 我愿意。轻灵的指尖在他宽大的背脊上一笔一划缓缓刻印。

 莫展楼飞快转身,大掌擒住她来不及收回的素手。“不,我不能如此自私,毁掉你的单纯。”他的内心排拒着她指尖带来的酥麻。

 莫展楼抬起她倔强的下颚。“等我回来。”他代地说。慑人的深眸安抚着湘漓极奉献的心思。

 将湘漓安稳地置于怀里,两人紧密相依,远眺窗外,他引着她的手,遥指迢迢相隔的牵牛织女星,轻声地在她的耳边轻诉远古的故事…

 破晓,风寒重,泻进来的冷空气拂醒了浅睡中的湘漓,她忙睁开眼睛,搜寻他的身影。

 他走了,她的身子贴着门板慢慢滑下,跪坐在冰凉的地上,空的眼望着远方,别离的苦楚挟着早霜的寒意一点一点地侵蚀她。

 “小姐,您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小红走进沧阁就看到湘漓坐倒在门口,苍白的嘴已经被冻得有点发紫了。

 “咳!咳…”湘漓眼睛还未完全张开,一阵急咳倒先出她的泪水。

 小红赶紧倒了杯热茶给湘漓喝,等到湘漓呼吸正常后,才慢慢地扶起她的身子躺进被窝。

 拧了一条巾放在湘漓的额头后,小红还特地熬了姜汤,准备等她醒来后让她喝下。唉!难道真应了那句“红颜自古多薄命”小姐从小身子就不甚健康,这下还发了高烧,阿弥陀佛,可别出了什么子,待会儿还是请杜大夫来一趟比较妥当。

 等到湘漓醒来,四周已经是黑暗一片了,她摸摸还昏沉的头,摇摇晃晃地掀开棉被,她睡多久了?感觉好像始终有人在她的身边走来走去,她却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小姐,您醒了!”谢天谢地,小姐终于醒了,这高烧终于退下去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杜大夫。

 “小姐,您别下,您的身子还虚得很,来,先把这葯喝下。”小红将杜临风给她的葯熬成汁,让湘漓服下。

 斑热的葯汁下肚后,葯效迅速产生效应,睡意又再次袭向湘漓,她累沉沉地闭上眼,又睡着了。

 小红仔细地擦拭着湘烙陬头上密布的汗水,想到自今早来的着急,她的心就惊甫未定的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好怕。她好怕小姐有什么万一…她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对了,待会儿告诉杜大夫说小姐醒了,再请他过来一趟,好让杜大夫也安心。唉!杜大夫对小姐也是有情意的,否则不会在得知小姐病倒的消息后,就马上赶过来,偏偏小姐的眼中只看得见少爷一人,倒是可怜了杜大夫。

 大病初愈的湘漓,今儿个倒是头一次下,而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小姐,杜大夫来了。”小红轻声地传报着。

 杜临风趋近,焦急地望着湘漓柔美细致的脸庞。

 烧已经退了,只是脉搏的跳动频率不甚正常,临风蹙着眉头在纸上写下一道葯方。

 “小红,你先请人到我的住处拿这一帖葯。”杜临风把纸交给小红后,小红迅速离开了。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把身子成这样。”他轻责湘漓的不爱惜身子。湘漓愧疚地低下头,她知道自己辜负了临风哥的关心。

 看着湘漓低垂的俏脸,临风突然有一股冲动想把深藏的情意说出来。

 “湘漓…”杜临风鼓起勇气,双眼诚挚。“湘漓,你还记得吗?你我初次相见在过云山庄的时候,纤小的你被周遭的人围绕,宛如天空一朵小小的祥云,那时我的眼里就全是你一人,随后数年我们三人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呵,应是三人世界吧?!”杜临风自嘲地笑了一声。

 “那时,你美丽的身影,完全将我没,我完全无法自拔。”随即语锋一转。“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眸只为莫展楼一人转,我呢?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的好感吗,我在你心中到底占有什么地位?”杜临风将蓄积已久的火焰一次引燃。

 震慑于杜临风深情的告白,湘漓脸上竟下两道清泪,她不想这样,展楼和他在她的生命中所占的意义不同,一个是她用尽心神去爱的人,一个是关怀呵护她至深的兄长,为什么她不能两者都保有,她太贪心了吗?

 临风哥单薄的身形,每每让她心生愧疚,她不是不知道他对她的情深,只是在这感情的世界里,她的心给了人,便不能再生出第二颗心给他。

 我只把你当成我尊敬的兄长。湘漓在纸上缓缓地写出心底话,濡的泪珠在纸上迅速晕开。

 “‘兄长?’哈,那莫展楼呢,你也当他是‘兄长’吗?”残酷的两个字将他腔的热念给浇熄了,伤人的话不口而出。

 湘漓梨花带雨,仿佛悲切地将他的情意化为泪水一一还给他。

 对不起,对不起…

 “对…”声音竟然从湘漓口中口而出。

 “湘漓,你…你会说话了,你刚刚说了一个‘对’字,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再多说个字好吗?”大夫毕竟是大夫,她能说话的事实,竟然比自己的情伤还要震撼他。

 杜临风转念一想,湘漓和莫展楼自小就情意深切,自己何苦要悬在两人中间呢?至少两个人幸福比一个人快乐好多了。

 她脸上仍挂着泪滴,为了不让他失望,她尝试地开口,奈何都只是一个个的单音在回

 “别哭,如果我的深情让你如此为难,那你就当我从未说过,忘了它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让你再度说话,我可得好好向展楼炫耀,我是第一个听到你声音的人。”杜临风已恢复了平的轻逸。

 湘烙诏容地上前拥抱住杜临风,她此生无以回,她实在欠他太多了,温馨的、愧疚的、安慰的、祝福的种种情绪,都在这一抱中,释然了。

 突然间,一声惊讶的女声,让他们倏然分开,另一位侍女呆楞地看着两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将手中的茶盘放在桌子上后,落荒而逃。

 “湘漓,我先走了,有空我会多来这儿走动,希望展楼回来之前,我们可以让他有个惊喜。”他希望在展楼回来之前,湘漓能开口说话,这将是他对他们的最大贺礼。

 湘漓微微一笑,搭在门上的手轻轻挥动,用感谢的心情送走杜临风。

 瓶儿躲在墙角边,偷偷观望,想从杜临风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却只看到一片坦然,刚才杜大夫真的和小姐抱在一块吗?看杜大夫的神情没什么不同,应该没什么吧!瓶儿心中猜疑不定。

 湘漓的思绪千回百转,她真能在展楼哥回来前说话吗?如果真能说话,她有好多好多话想亲口告诉他呢!想到这儿,湘漓的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抹甜甜的笑颜。

 小姐的笑颜好美,莫怪两个男人都为她醉,这笑是为谁呢?是因为杜大夫?抑或少爷?瓶儿不敢继续探究,只怕会发现让人不堪的事实。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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