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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喂,总经理办公室。”

 叶紫懒洋洋地拿起听筒,又懒洋洋地问。不能怪她在工作时间漫不经心,实在是…中午那一幕令人费解到让她几捉狂,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

 “叶子,是我啦。”彼端传风姿有气无力的答话。

 “哦,有事?”她不感兴趣地问。

 “叶子,都怪那个死娘娘腔不好,中午硬拉我陪他去应酬客户,吃什么日本料理,害人家跪个酸背痛不说,还没有吃…叶子,我好…”风姿可怜兮兮地抱怨。

 “好饿是吧?”真不愧是多年好友,一下子就道出了她的悲惨下场。

 “上来吧,Lucky做的蛋炒饭还…”“在”字尚未出口,那端已是人去无踪。

 叹了一口气,叶紫认命地走入茶水室,将早上带来的便当放入微波炉中加热,并在心底默数:一、二、三…

 待她数到八时,风姿已风驰电掣般的冲进茶水室,在她背后一脸垂涎地盯着微波炉。

 “怎么这么快?”叶紫故意问她。

 “我爬楼梯上来的,电梯太慢啦。”反正才一层而已,风姿孩子气地挥挥手。

 果然不出所料,叶紫抚额呻不已:“小姐,拜托你注意一下好不好!你好歹也是身穿名牌套装,有学有识的高层白领,多少注意一下自身形象好不好?亏我和Lucky这么费心地去给你挑衣服、配鞋子。”

 忧心地瞄瞄她足下那双白色的细跟淑女鞋,二寸半的高度(本来Lucky说要买三寸高的,被她苦苦哀求才作罢),而她还真敢!

 坐在那里幸福地大啖美食的风姿口食物、不以为意地摆手,口齿不清地嘟哝:“没事啦,就娘娘腔在啦。”

 摇头叹息,叶紫不得不宣告对风姿的改造以失败告终。瞧她狼虎咽地狼狈样,铁定是午餐真的没吃好,再叹了口气,叶紫认命地转身从冰箱里给她拿果汁。

 “看你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吃嘛。”她将果汁放在她旁边。

 “何止没吃,简直令人作呕!”终于肯离开便当盒的俏脸,现出一抹嫣红的忿然。“富士会社的那个老王八蛋竟然乘我不注意对偷摸我股,还地问我要不要考虑为他工作。王八蛋,小日本鬼子,老鬼…”一时之间三字经不绝于耳。

 头痛地抚额,叶紫暗忖,幸好Lucky不在场,不然风姿那句“我要宰了你”的口头禅,只怕就是她在吼了。

 不过,风姿被人吃豆腐,她眼中也闪过一抹寒,但她却并未像风姿似的骂个不休,而是尖锐地将头指向了那在门外旁听多时,脸色已趋戾的男人。

 “明知客户是这种人,副总还带你去?”

 “那个死娘娘腔才不管我的死活!如果不是他中途离席了一会儿,我哪会被人占便宜?”如果那老鬼不是公司的未来大客户,得罪不得,她早扁他了,可恶!风姿扁扁嘴,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心情不由地好了许多“不过后来他回来以后,却被另两个日本鬼子騒扰,气得要死不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说得风姿几乎抚掌大笑起来。

 “被男人騒扰?”叶紫故作吃惊地挑眉,她以一副刻薄的长舌妇口吻冷嗤“副总的向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他是乐在其中呢。”

 “这倒是。”思索了片刻,风姿点头称是“不过他不是和总经理有…”

 “去!异恋有花花公子,难道同恋中就没有?”顿了一顿,叶紫更加肯定自己听到了磨牙声,她继续道:“说不定他是碍于裴总是顶头上司的缘故,平时才不敢胡来,今天难得逮到机会,还不正中下怀?”

 “可是…他好像不太高兴耶。”风姿边问边掏了掏耳朵,奇怪,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怪声音。

 “笨!”敲了她一记响栗,叶紫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那是因为有你这个大灯泡在,他才还拒。”

 “哦。”风姿先表示明了地点点头,随后才迟顿地声讨暴政“叶子,你好‮力暴‬哦。我要告诉Lucky不要爱你,只爱我一个就好。”

 乐在其中?同恋中的花花公子?正中下怀?还有…还拒?

 方维扬咬牙切齿地听着,紧握着拳头才抑下想杀人的冲动,对象自然是里面误导男人婆的女人,还有敢点头称是,处处附合的那个糊涂虫、墙头草。居然对他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不过在这之前,他会先拆了岛田次郎那人渣的骨头,教他后悔碰了男人婆的…

 不知在他身后伫了多久的裴再驭,赶在他发作之前,轻拍他的肩,示意离去后,率先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看似面无表情的俊脸,却在眼角眉梢透一份浓浓的笑意。

 如果他没有在无意中虚掩了办公室的门,那么依当初隔音效果绝佳的设计,他绝听不到一大串令人咋舌的三字经,也不会一时好奇跑来探视,更不会意外听到…呃,虽说他也属于被牵扯的当事人之一,但真的没想到…这小妮子,太皮了!

 那一大段足以令圣人犯罪的话铁定是故意讲给门外的人听的,所以才选在…唉,可怜的扬,多灾多难的又多了一个人可以骑在他头上,为所为。

 “管好你的女人,不然难保我不会一时失手,掐死了她。”一进到办公室掩好门,方维扬马上原形毕面戾气地出言恫吓。

 “我的女人?”裴再驭挑眉一笑,黯沉的眸中光在闪,他不经意地反问:“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秘书竟还是我的女人?”

 “别告诉我你到现在也没发觉叶紫就是你七年前要找的女人。”失了平素笑谑的兴致,方维扬依然阴沉着脸。该打的男人婆,居然任那个女人抹黑他,也不开口反驳一句,可恶!

 “原来你早知道了,却单瞒了我?”虽是问句,话意却是肯定的。

 “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被很多人骂过聒噪和笨蛋的,自然铭记五内,至死不忘。“她又不是我的女人,你认与不认关我事?”

 “确实与你无关。”笨啊,连扬都早早认出了她,而他竟时至今才…话锋一转,他冷冷地拖他下水“她也不过是嫌你太吵又太笨而已。”

 他就知道,这男人对他利用他的事还耿耿于怀,此时居然搬出陈年旧事来刺他。对天一翻白眼,方维扬“忍气声”地给了忠告:“据我所知,那女人和男人婆关系‘暧昧’,而且自称家里有位帅哥,听男人婆讲电话时提过好像叫什么Lucky。”

 不理会裴再驭陡然阴冷的眼眸,方维扬对他丢下一个“你好自为之”的关爱眼神,就摩拳擦掌地往门口走。

 “对了,如果欧尼的副总借故揍了富士株式会社的狼,你不会气得吐血吧?”他问。

 “不会,但令尊一定会!”裴再驭冷鸷凶猛的眼中现出一抹兴味,角也噙起了噬血的微笑“记住,做漂亮一些,还有,多打几拳,别丢了欧尼的脸。”

 “当然。”一想到可能有的后果,方维扬‮奋兴‬地几乎跃跃试,斯文俊逸的脸有着一样的冷血。

 岛田老爷,你错在不该惹了我,又来惹我保护的人…男人婆!

 “你…你…”一路上飞车飙到公司,丢下慢如乌的叶紫,风姿捏着一份早报火烧股似的冲到二十五楼,指着茶水室里优哉游哉在煮咖啡的上司,久久语不成句。

 “我怎么啦?”极无辜地对她一笑,方维扬顺势将伊人的小手置于禄山之爪中,轻轻摩挲。

 “你…你打了富士会社的那个老混蛋?”好容易找回了震惊过度的理智与声音,风姿半信半疑地质问:“真的假的?”

 “你说呢?”方维扬反问。都这时候了她还敢继续怀疑他,该打!手却仍抓着风姿的小手把玩不已,嗯,没想到男人婆人虽鲁,手却是又软又滑,好摸极了。

 “这么说报纸上写的是真的?”再度瞄了一眼早报上耸动的头版头条…“富士代表当街调戏良家少女,欧尼副总及时援手打抱不平”风姿不可置信地低呼:“天,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你当然不是在做梦!”

 随后赶来的叶紫急急将她拉离狼爪,美眸微眯瞪了方维扬一眼,才转头对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好友谆谆教诲:“Lucky不是告诉过你,同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人滥后会携带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例如什么细菌,什么病毒之类,”边说她还边一面嫌恶地拉着风姿倒退了两步“但更可怕的却是那些‮态变‬双恋。”美眸再度意有所指地瞄向脸色成猪肝(病变后呈现青、红、白俱全的那种)的半个老板。

 “哦,”风姿点头表示听过“但…副总他看起来很健康,不像有…”

 “去!你是医生吗?”叶紫冷嗤,见她乖乖地摇头,才满意地再接再厉“况且有些病单从外表是瞧不出来的,还有,他现在即使没有,你敢保证他以后不会得A字打头的病?”

 “不敢。”虽然感激他教训了岛田那个老鬼,但依方维扬自身那种“勾三搭四”的天,她可不敢作保。

 “好!我再问你,你辛辛苦苦工作是为了什么?”正义之师再度乘胜追击。

 “赚钱,养儿子!”

 “那你希望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染了‘脏东西’回去,天天被儿子追着消毒水吗?”

 “不,不希望。”

 被洗脑成功的风姿一想到那种悲惨的未来,马上惊悚地向后猛跳了一步,更以看“洪水猛兽”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自己的上司。“不要!Lucky最爱我了,你休想破坏!”

 深了好几口气,方维扬才没让自己冲上去扼死那个女人,那个正得意洋洋霹出笑的巫婆。

 “我、不、是、同、、恋!”一字一顿,他咬牙切齿道,早忘了之前精心策划的布局。

 “天,你居然是双恋!”叶紫惟恐天下不地惊呼。“你…你…”风姿再度退了一步,伸出的纤指筋似的抖个不止。

 上帝,诸神,不是他没风度,没教养,实在是这女人太…太欠扁!

 方维扬火大地近叶紫,却被风姿及时地挡住去路。她义正辞严道:“我不会让你伤害叶子的!”

 “让开!”方维扬低吼。“不让!”虽然娘娘腔此时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她有些脚软,可事关叶子,她仍倔强地寸步不让。

 “阿姿,他好凶哦,我…好怕。”怕得一边懦弱地发抖,一边偷偷对方维扬扮鬼脸。

 “别怕,有我在!”

 方维扬气得几乎吐血。那女人几时怕了来着,她分明一脸“有种过来咬我”的挑衅,而风姿这笨女人居然还…还给她当使。

 “让开,我是你上司。”共事三年,他第一次抬出老板身份人。

 风姿迟疑了一下,叶紫忙继续煽风点火“上司了不起啊,大不了辞职,我让Lucky养你。”

 “不用你说Lucky也会养我,他最爱我了。”风姿大怒,再度为儿子开战。

 Lucky最爱男人婆?那男人婆和叶紫岂非是二女夺一夫,或是三人行?

 神志虽为新接收到的信息所困惑迷茫,但脚下他依然把握时机绕开风姿,打算一把擒住罪魁祸首。

 “当…当然,Lucky怎么会不爱你呢?”叶姿一边傻笑,一边试图向后痹篇迂回进攻的敌人。谁料发威的风姿紧扯了她不放,眼见方维扬几至身前,她不由在心底哀嚎:儿子,为了你,妈妈可惨了。

 岂知从背后揽来一只大手,快速且精准地将她救离魔掌,搂在自己身侧,手的主人淡然道:“抱歉,我的秘书我收回了,不劳阁下费心。”

 听到那耳能详的悦耳男声,叶紫又惊又喜,忍不住扯了他的衣襟,抬头灿笑如花“总经理?”

 “走。”

 揽了她大模大样地向外走,裴再驭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在楼上见她迟迟未至,他还担心她病了或出了什么事,急忙忙心神不安地跑下来,打算找风姿问个清楚,结果却发现她又在欺负可怜的扬,甚至乐在其中地久久未发觉他在会室门外旁听。

 了不起,居然有法子将扬气成那样,甚至不惜对女人动手,真是不可小觑。

 “等一下!”方维扬扔下傻掉了的风姿,心有不甘地追出来。他怒目相向,忿然道:“叶秘书,我和你有仇吗?”

 不然,干吗这么整他?

 “没有。”叶紫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过你得罪了一个人。”

 “谁?”他屏息加切齿。

 看了一眼未掩门的会客室,叶紫刻意低了声音“Lucky。”

 “Lucky?!他是什么东西?”他又不认识他,几时得罪了他?方维扬气得口不择言。

 她火了!裴再驭暗忖。同情地瞄了一眼犹不自知大难临头的扬。

 “他不是什么东西,他只是风姿和我的至爱而已。”姓方的,敢骂她的Lucky是什么东西,他和她的梁子结大了!

 “副总,我们有仇了!”

 丝毫未觉间陡然收紧的手臂,她给了方维扬一个极假的假笑。摞下话,反手扯了裴再驭便走。

 有仇了?他得罪她了吗?

 不过她那句Lucky是男人婆的至爱是什么意思?见鬼了,他心里怎么会感到怪怪的…

 “还在气吗?”

 回到二十六楼,没在外面多作停留,裴再驭强硬地直接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搂她坐在那套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才温和地开了口。

 不,不气了。她试图说服自己,所以摇了摇头。

 看出她的牵强,裴再驭心疼地也未拆穿,他转而又问:“为什么喜欢欺负方副总?”

 可怜的扬,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吧?他知道她这次是真的记仇了。

 为什么?叶紫侧头思索,浑然不知自己已偎在裴再驭怀里,半晌她才回了话:“Lucky不喜欢他,怪他管阿姿叫男人婆,他不许。”

 “Lucky为什么不许?”话入正题了,况且这也是他所关心的。他导道:“或者该说Lucky和风姿是什么关系?”

 “阿姿是Lucky的妈咪啊,Lucky当然不许了。”而她则是Lucky的妈妈,Lucky生气,她自然要帮他出气。

 嗯,这沙发暖暖的,好舒服,叶紫半闭着眼更朝热源偎去。她忍不住足地轻叹了口气,继续又说:“阿姿在读大学时有个男朋友,本来两个人还不错,可后来工作后,阿姿聪明又能干,很快就升了职,可那个张汉民却还是个小业务员,于是心里就不平衡了。他老是和阿姿吵,后来阿姿被派到国外参加特训,那个男人就和另一个女人同居了。一个半月后阿姿回来,找到了他,他却告诉阿姿说他要娶那个女人,因为阿姿从不肯把自己给他,而那个女人却怀了他的孩子…他还说阿姿那么强捍,像男人婆一样,有没有他一样会过得很好,可他要娶的那个女人不同,没他会活不下去的。”说着,她眼角忍不住沁出了泪滴。

 这话很相似,当年志文也说她坚强,所以选了别人。难道说坚强是一种罪过吗?还是他们其实从不了解女人,不知道坚强背后是何等的脆弱?

 “后来呢?”

 不忍见她流泪,故而他问,一并伸手轻柔拭去已淌至腮的泪痕。他恼恨那个伤过她的人,又暗自庆幸他的有眼无珠…呵,真矛盾。

 一下子从思是惊醒,叶紫张开的眼又二度合拢“后来,阿姿请假回南部老家,想痹篇伤心地,谁知风爸风妈在开车去车站接她的出了车祸,去…去世了。”

 当阿姿随后赶到医院,却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在医院走廊上,一样逢丧的她们相遇了,两个女人抱头痛哭,后来她昏倒了。醒来后才知道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同遇失亲之痛的二人本来万念俱灰,在得知此讯后惊喜加,重新又鼓起了生活的勇气。而阿姿甚至辞了工作留在老家陪她待产,为了两人及宝宝的生计更不惜散尽家财,卖了家中祖屋,所以那两年她才可以衣食无忧地生下Lucky,并亲自哺育教养。

 对阿姿,她已不是单单地感激可言,所以她让Lucky喊她妈咪,因为她们是一家人了。而这其中辛酸,又岂是坚强二字可言?未婚生子的乡野流言、邻里蜚短长也不仅是背负在她一人身上而已,但无论多苦多累,只要瞧见Lucky可爱的笑脸,她们一家人便也是幸福的。

 Lucky是她和阿姿的至爱,而阿姿又何尝不是她和Lucky的至爱?

 被了,真的够了,思及前尘旧事,此时又何尝不是幸福了?想着想着,叶紫脸上不由浮上甜蜜的微笑,渐渐沉入梦乡。

 这个女人…

 见她不仅紧偎向他怀中,更过分地闭目呼呼大睡,毫不将他的存在当做一回事,裴再驭只得一边暗叹自己魅力不足,一边对她的行为啼笑皆非。

 珍爱地将她娇小的身子调到更为舒适的角度,看到她如此信赖又纯真无的睡颜后,他的心再度涌动起七年前的震撼与感动。

 怀中的人儿明明荏弱似幼子,却总能在无形中予他以慰托,引他感恩。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以至冷血无情,在她面前往往只需一个浅笑,一句嗔怨,乃至一滴泪水,便化做飞烟。

 或许所谓幸福,也莫过眼前与她相偎而眠吧?

 用糙厚实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再细细描绘最精致动人的红,裴再驭冷硬的脸上不由扬起情深的痴,他足地喟然叹息:“紫儿,我的紫儿…”

 睡梦中,似乎再见那名男子,他轻柔地以吻为盟,湛蓝的眼睛里柔情四溢…

 她不由笑得更甜、更美…

 咦,这是什么情况?

 方维扬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友正与美人…不,恶毒女巫相拥共眠,睡得正甜。

 天哪,天要亡他不成?

 这叶姓女巫不但嘴巴坏,而且手段也厉害,居然能拐得裴那个工作狂放下工作不管,在这儿陪她补眠?真是太…太过分了。

 一想到裴放下工作谈情说爱,那么后从早做到晚,会活活被工作累死的人铁定是他方维扬后,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更甭提叶紫这女人有了靠山后,会如何榨他,以及给单纯可欺的男人婆洗脑,好让她疏远他,冷落他…呜,他好可怜喔。

 自艾自怜着,方维扬委靡不振地往回走,并好心地帮他们将门掩好。唉,他真是太善良了!

 亏他如此待他,还想上来邀他一块用餐,当然也想顺便探探口风,看看那个叫Lucky的臭男人是何方神圣,与男人婆有何关联。但岂料他老兄倒好,抱着他的“仇人”一起做秋大梦,兀自香甜,不管他的水深火热。

 哼,见忘义的家伙!

 无聊地等着电梯,口中也顺便做着运动,方维扬的苦瓜脸在电梯门开启的那一瞬,马上放出光来“小姿姿,我请你吃饭好不好?”他拼命地摇尾讨好。

 小…姿姿?!亏他叫得出口。

 抖落一身的皮疙瘩,风姿不动声地朝旁挪了半步,她皮笑不笑道:“副总,麻烦你让一下,好让属下我将电梯还给您。”

 “你不答应?”方维扬委屈地嘟着嘴,可怜兮兮的模样足胜闺中怨妇。

 啊…风姿勉强抑下涌到边的尖叫,她想她能够理解有些男人为什么爱同胜过爱女了。毕竟可以面对一个妩媚得令人“赞赏”的“同”他还找女人做什么?眼前不就是个实例,总经理与副总?

 “抱歉,我已经和叶秘书有约了,所以…很抱歉。”话虽说得有诚意,但她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

 “可是…可是…”方维扬摆着衣角,一脸怯怕的样子“叶秘书她还在忙呢,裴…总经理说不许人去打搅她耶。”和老板一起补眠也算公务吧,毕竟令他身心‮悦愉‬了嘛。

 还有裴,感激他吧,如此用心良苦地引开闲杂人等。

 “是吗?”风姿犹信犹疑,思考了片刻,她选择放弃“算了,我只进去把自己的便当拿出来,不会打搅叶秘书的。”

 “可是裴心情不好耶,”佯作不经心地呢称,方维扬马上惊慌地盖弥张“我是说…总经理他…”

 “我明白。”

 被他的慌乱怯懦打败,风姿不自觉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脸同情。其实算起来,副总还真是可怜,明明是女灵魂却被错置了躯体,以至于连爱上一个“异”也是偷偷摸摸,生恐影响心上人的声誉,唉,太可怜。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一时心软,全忘了早上的震惊与嫌恶,毕竟他也算是姐妹吧。

 “真的,你答应了?”

 收网成功的他,惊喜加地雀跃不止,心底窃笑的涟漪忍不住越泛越大。叶女巫,想赢他还早呢!他得意地想。

 方维扬一把扯过风姿,将她带入电梯,热情不减地搂着她的手臂,无地笑道:“小姿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就算所有人都不理我,你也会做我的朋友,对不对?”

 朋友?他与她算吗?但…管他呢,不忍开口拒绝的风姿在他哀求的目光下,急急点了头,不过…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姿姿?”僵硬着角,她竭力扯出了一抹善意的假笑。

 瞧她笑得艰难,方维扬终于慈悲地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不,不会,我只是不太…习惯。”其实她是想吐。

 “那我叫你什么?”眨巴着无辜的大眼,方维扬的样子像极了等待主人恩宠的小狈。

 “叫…小姿吧。”善良百姓瞧不见恶魔张扬的羽翅与恶的笑,风姿于是再度心软。

 “好耶!”方维扬跳了起来,并热情地在风姿脸上偷啵了一记,而后快乐地大喊:“小姿、小姿、小姿…”

 被人偷香的风姿则抚着脸颊,久久难言…

 丢脸,太丢脸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在办公室里睡着了,且大做梦,最后抱着一个男人醒来,而这个男人又恰巧是自己的上司兼老板时,叶紫几乎想找块豆腐一头擅死算了。

 唉,怎么会这样?

 将红透的粉颊往双手中一藏,叶紫驼鸟心态地想“一忘了之”岂料脑海中晃来晃去的却是七年前与那裴姓男子的宵一度。

 他的温柔和体贴至今仍令她念念难忘,甚至后来还不小心爱上了不知名的他,但…也太糗了吧,脑子里想着、念着当年他对她的‮抚爱‬、温存,醒来后却对着上司英俊斌气的睡颜发怔,甚至…入,直到他张开眼对她问好才…

 天,给她一个好钻进去了此余生吧!

 她不要见人啦!

 瞧她自清醒后便一副愧不生,红云面的模样,甚至现在又鸵鸟地将脸藏在手掌后,久久不动,裴再驭不由担心她一个想不开,就这样活活将自己闷死,忙不迭地走了过去。

 “紫儿!”

 谁?谁在这么麻地喊她,虽然那焦虑关切的语音听起来是恁地悦耳感,但…不管啦,总之吵到她就是不对,她都还没忏悔完呢。

 叶紫负气地将头扭到一旁,打算来个听而不闻。

 “紫儿!”裴再驭忧心地再喊。

 “你!”火大地一跃而起,准备来个河东狮吼的人,在惊见眼前人的容貌以后,马上张口结舌,一张俏脸涨成了透的虾子。

 叶紫结结巴巴道:“总…总经理。”

 完了,完了,这分明就是他的脸,他的眉、他的鼻、他的,乃至那双泽不同的眼睛在含了深情朝她凝视时都会给她心动的错觉。完了,她真的完,居然对自己的老板动了心,而他则是一名“圈内人。”

 对她的张皇失措,裴再驭不自觉地敛起剑眉,难道他就这么令她不安吗?不然,在她刚睡起时,对他一脸追忆的凝思,或者,她根本就是在他身上寻找旁人的影子,而那个人才是令她落泪的原因?

 不明白究竟哪个人让她流泪,他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若她会为了他流泪,他会欣喜得发疯,也会心痛得不舍,可眼前…他却只有一股苦涩的心酸…

 她不知道七年前的一夜曾有人为她付出孤冷的心,并因她尝到了幸福的滋味,而她…却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忘了他,也一并忘了她出纯真的那一夜。

 但…既然他已出了心,并选择爱她,而她又自己送至他面前,那么他就不许她忘了他!无论她的记忆藏得多深、多隐密,他也会将它挖出来,好叫她爱上他。

 “总经理?总…”

 被他审视的目光得忐忑不安,叶紫小心翼翼地唤陷入深思的上司。天,他在愤怒什么?莫非…在怪她之前睡在他怀里的失态?他不会解雇她吧?

 虽说单凭Lucky那聪明绝顶的脑子就足以养活她们三人,但她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不但薪水高福利好,而且每天还可以…看到眼前这张与梦中人相似的脸,她真的不想离开啊。

 一眼瞧穿了这小女人的心态,裴再驭不由失笑,老天,他在思索如何令她爱上他,而她则一脸惶恐地担心失业。

 “饿不饿,我们一起用餐去。”他边说边绕过办公桌,强势霸气地揽了她向外走。

 “可是…可是…我带了便当。”

 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叶紫急急声明,并在他挑眉置疑后,拉下他的大手朝茶水间走。

 “真的,你看,”取两份便当,并打开给他看,她几近殷勤地保证“很好吃喔。”

 “是吗?”

 不动声地扫过她仍握着他的青葱玉手,裴再驭历来严厉的眸底不觉浮出浓浓的暖意,他率先坐下,而后目光扫过便当中的菜

 “鱼香丝,蕃茄牛,宫保丁…”他喃喃念着,仔细收集着脑中关于中国菜的知识,最后却被一种圆圆的东西难住。

 “哦,那是咕佬。”奇怪,此时细听,他的声音竟有些异国腔调。

 “嗯。”也不多问,裴再驭拿起汤匙就盛了颗圆圆的团放进嘴里,马上一股香甜且微酸的味道在口中泛开。

 “呃…”他…他怎么拿了人家的汤匙就吃?叶紫目瞪口呆地瞪他。

 还真会选,明明外表大同小异的便当,他一下于就挑中了她的,况且谁请了他来着?无视她的瞪视,他再盛了一颗放入口中,心满意足地赞叹:“好吃,不过有些酸。”

 “当然酸了,那是凤梨咕佬。”瞧着他把Lucky给自己特别的美食一口一口吃掉,她就觉得心情不佳。拿过另一份便当,她气闷地盛了一大匙白饭,恶狠狠地咀嚼。

 “想吃吗?”

 突然一颗咕佬出现在她面前,香惑着她,一旁还配了一小片风梨,她马上毫不犹豫地张大嘴,掉了它,唔,好幸福…

 “有什么不一样吗?”那汤匙指向了她盒中的咕佬,并趁火打劫了一颗。

 “这是阿姿的,她不吃凤梨。”她紧盯着移动中的汤匙,直到它升高至一张人的薄畔。

 “哦,明白。”

 语毕,他一张口便将战利品吃入腹,且蓄意地了一下汤匙,一副意犹未尽样。

 轰!叶紫绯红了脸,雪白的颊如傍晚的火烧云似的,娇燃。

 这…这…感觉太亲密了吧?他怎么可以用舌头舐她的汤匙?那感觉就像被亲吻过一样,让人想入非非。

 “你…你…”纤指指责着肆的男人,目光却不由自主紧盯着那两瓣人的薄,她忍不住伸出粉舌微了一下发干的瓣。

 要命!原本是想惑她的,谁知最终被惑的人却成了自己。

 裴再驭强抑‮体下‬内因她的目光而爬升的燥热,他微咳了两声,试图引开旎绮丽的思。

 “你很会做菜。”他说。

 “呃…”被惊醒的她脸红更甚,忙追问道“什么?”

 “我说便当很好吃。”他失笑道。

 “哦,是Lucky煮的,他是天才呢。”

 提及心爱的儿子,叶紫马上脸甜笑。与有荣焉地对他炫耀。

 原本被她欺负得惨惨的小鼻子小眼睛的笨男人。哦,老天,扔一颗陨石砸死她算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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