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段樵和杜飞烟回到宅院,正是掌灯时分。
胡乱吃过晚膳,杜飞烟便催促他快快离去。“我累了,要先睡,出去时麻烦将门带上。”
段樵猛怔愣地立在原地,默望着她。
“你是用什么法子,让那老鸨心甘情愿地放走琳琳?”这个问题他在返家的路上就急着想问,可惜都被她支吾其辞,搪
过去。
“她怎会心甘情愿?她是心不甘情不愿却又莫可奈何。”杜飞烟冷笑地回眸“法子很简单,本来叫‘仗势欺恶人’,后来则不小心演变成‘将计就计,以眼还眼’。”看他傻愣的模样,她就知道他是有听没有懂,他若不是直得没葯医,也不会被单琳琳牵着鼻子、予取予求。
“需不需要我补充说明?”在大街上,她不肯说,是不想当街破口大骂,破坏她辛苦维持的美好形象,现在回到家里,关起房门,她可要不客气了。
段樵瞧她摆出干架的强悍架式,居然只是轻瞄一眼,即沉声道:“我想,你大概也打听出琳琳在醉花楼,其实并未卖身入门,仍能自由去留,所以才不愿借我一千两为她赎身。”
“你既已知情,为什么还…”
“她应该另有苦衷,否则她不会骗我的。”他是个直
坦
的人,理所当然认定别人也和他一样。
“所以,你认为那一千两赌得一点也不冤?”很好,那我就敬谢不
啰!
杜飞烟笑靥轻浅而肃冷。她为她胡涂失去的清白而痛心疾首。
他对单琳琳的信任,远胜于她,光是这份认知,就足够使她要回夫婿的
雄心完全崩溃。
“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赚就有了。我担心琳琳到了陆家会撑不住,她到底没做过
活。”
“很好,这不等于给你机会,让你再次展现卓绝的武艺,好英雄救美。”杜飞烟
赚一笔,非仅不感到快乐,反而有股浓呛的悲伤。她输了,即使好胜心特强,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次输得彻彻底底。“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飞烟,”段樵笑道:“你又
吃飞醋了?”
“谁爱管你去死!”她扯下罗帐,愤怒地宽衣解带。
苞这种反应迟钝的男人,纵有十条命也不够她气。
什么叫
吃醋?他误会她和陆少华有染,难道不也是嫉妒使然?臭男人!
杜飞烟
了衫裙,连同里衣里
全部褪个
光,伸手摘下发簪,让锦疋也似的青丝飞
而下,形同一幅绝美、充
媚惑的景象。
段樵神魂为之一夺,把持不住地掀开罗帐,盯着她、盯着她…
“不准碰我!”她倾身躺上
榻,拉起被子,故意将可爱浑圆的小
在外面,
拨他。
段樵是个正常男人,定力再高,亦
不起爱慕的女人如此挑逗。他坐向
沿,一手抚向她的
…“告诉你不要碰我,走开!”杜飞烟翻转过身子去何他,两粒
粉红的蓓蕾藏不住
情,由被子里弹了出来。
段樵片刻晕眩,心里苦苦挣扎。“我要。”
“不给。”为了磨折他,她干脆伸出修长匀称的腿大
住被褥,美丽春光顿时一览无遗。“你快走吧!今儿我想早点睡,明天一早我约了陆大哥到上林苑吃早膳呢!”
“岂有此理,你可是我的
。”对了,他还忘了质问她陆少华没事跑来扰和是什么意思?
“那又如何?你有了
室,还不是照样在外头风花雪月,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要我解释几遍你才能了解?我和琳琳是清白的,我不可能因为她而不爱你,同样的,我也不可能因为你而与她断绝
情,从此不相往来。”
在他心目中,有些朋友甚至比
子还重要,他们肝胆相照,义薄云天。而与她,却只有狭隘而单纯的情
,不是吗?她无法大方地为他着想。
“很好。”杜飞烟咬着牙道:“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在段家什么也不是。”
“不,你还是搞不懂。”
“是,我是不懂,也不想懂,现在请你出去。”她用被子将自己紧紧里住,拒绝看他深眸底下,潜藏着如何焚人的目光。
“飞烟!”
“出去。”她翻转过身子,连头也盖住。两行热泪倏地滑落两颊,悄然晕化于枕畔上。
“我到隔壁厢房,你若想我…”他凄苦地自嘲一笑“我…出去了。”
她没应声,以沉默作为抗议。
借着今夜星光灿烂,她做了一个美丽而悲壮的决定…离家出走。
悦来客栈内,段樵大口大口猛饮着手中的烈酒,思绪如涛,心如
翻。三更天了,客栈内外一片死寂。
店掌柜和店小二累得体力不支,趴在方桌上打盹。
他醉了,但体力犹佳,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撑持着。
醉得越凶越狂,他就越挥不开脑海中鲜明的杜飞烟的身影。
从第一眼、第一次抱起她轻盈柔软泛着淡淡幽香的身躯时,便不知不觉打破了过往的坚持,走进
魅的情
之林。
情字路上,她以刁钻、蛮横、无
、纯真招引,而条条红尘小径,俱是她百变醉人的红颜。总归他陷进去了,而且无力自拔,尽管他气盖山河动,亦无法走出十里
障,还回自在轻狂,无
无求的英雄本
。
她居的是什么心?
女人还真是麻烦!
他一生努力避“祸”终究逃不出老天爷的拨
,遇上此等“红颜”难道冥冥中,真有一只翻云覆雨手,主宰着人世间的悲
?
“段大哥好兴致。”
木门未启,来人已趋至身旁,好俊的轻功!
单琳琳打扮光鲜亮丽,魅眼醉眸地绽着许多
意。
“有事?”他兀自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大口。
“担心你的安危,算不算是个理由?”她伸出雪白玉指,抢下他临到嘴边的酒杯。“借酒浇愁,愁更愁。”
“拿来。”段樵浓眉紧攒,愀然不悦。“很晚了,你不该逗留此地。”
“除非你送我回去。”单琳琳眼角朝他一飞“你想不见她,不如搬到我那儿住。”
“我想见她,是她不想见我。”没有酒杯照样可以喝酒,他把瓶口对准嘴巴,咕噜咕噜地解决了大半,醉得更厉害了。
“哼!不知好歹,这种女人…”
“不准你批评她。”他凝着冷冽的眸光,教人不寒而栗。
“你变了。”单琳琳哀怨地撇着嫣红的
。“以前你从没对我儿过,你忘了我师父临终时,你怎么跟他说的?你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
她师父就是峨嵋神尼万圆师太,单琳琳因缘际会拜她为师以后,很得她的喜爱。
没想到五年前,师父因一场大病驾鹤西归。
她生前曾处心积虑想破例收段樵为徒弟,但因他以已拜入昆仑道人门下而作罢。
既收不成徒弟,收来给徒弟当丈夫也是好的。
她见识广,阅人无数,见段樵气度恢宏,耿直豁达,便断定他将来必有一番成就,爱徒若能嫁予他为
,是再好不过的了。
奈何卿本有心照时月,明月却照水沟去了。段樵始终将她当作妹妹一样,小心呵护别无遐想。
他是会照顾她,但坚持用他的方式。
段樵仰头,饮尽剩下的酒,霍地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拆掉
云髻,去掉金玉钗。杜飞烟把自己乔装成一名翩翩美少年。
提着简单的行囊,她悄步蹑足绕到左侧的厢房…哼!果然不在。
亏她用尽千方百计,仍然留不住他的心。真失败!
不过,天涯河虚无芳草?也许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走吧!再眷恋下去,只徒然伤心断肠罢了。
轻轻拉开门闩,好紧,再用力点,咦!怎么回事?莫非上了锁?
左瞧右瞧,没有呀!不管了,用力拉开再说,呀…大门好不容易才出现一条
,忽然一个庞然大物兜头
面倒向她。
“好臭的酒味。”杜飞烟抱住他的熊
,整个人弯成了弓字形,气息
促地跌退了好几步,才吃力地将他安放在台阶上。
他很少喝酒的,今儿是撞了
,醉成这样?
“喂!你醒醒。”她的力气对他而言,直如蜻蜓撼柱,根本起不了作用。
可是,更深
重,总不能让他就睡在这儿。她没辙了,只好明儿或改天再找时间离家出走。
“周嬷嬷、周嬷嬷。”经她大呼小叫,屋里所有的人全给吵醒了。
“帮忙把爷给抬进去。”
“我没醉。”段樵九分酣醉,一分恍惚,陡地
身抱住杜飞烟,低过细语:“我…我要你,我是真心的,好想…好想…”
见家主子抱着女主人又亲又啃,一众佣仆全噤声屏气,非常识相地低下头,假装没看到。
“别闹了,回房里再说。”杜飞烟羞得
脸通红,恨不能赶紧找个地
钻进去。
段樵却还意犹未尽,把脸埋进她的心窝,像个耍赖的孩子“你原谅我,好不好…让我亲亲。”
他真的醉坏了,若换做平常,这些话打死他他都不会说的。
杜飞烟见他酩酊之中,念念难忘的居然是她,一下觉得宽慰不少。但碍于这儿人多口杂,若传了出去,她不羞死才怪,因此无论如何不肯把小嘴凑过去。
“咱们回房后,就…什么都依你。”
“不,你骗我,你根本就不肯原谅我。”段樵虽醉态憨然,但那抹神伤寂寞的样子,却更引人爱怜。
周嬷嬷和丫环们,见杜飞烟连这小小的请求都不愿首肯,马上出言替她家主子打抱不平。
“夫人,你就答应他嘛!只是亲一下而已。”
“是呀!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把脸背转过去总成了吧?”
像段樵这么好的男人,别说是他苦苦哀求,即使主动投怀送抱也是值得的。
“你们…怎么跟着他胡闹?”不来帮忙把人搀扶起来,已经是罪大恶极了,还跟着起哄。杜飞烟端起主母的架子,一一赏他们一记毒眼。
“飞烟,别怪他们,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保证一定…一定…”艾哟!重点尚未提到,怎他就昏睡过去了?
“还不过来把爷…”
话犹未吩咐完,门外突地足音杂沓,人声纷嚷。按着闯进成群的官兵。
半烧残的火炬,陡地亮晃了起来,影影幢幢,幽暗中每个官差全看似张牙舞爪,半人半鬼,那阵势令人心胆俱寒。
肃杀中猛窜出一个男人,大摇大摆跨入门槛,走向中堂,趾高气场地指着躺在台阶上的段樵。“他就是江洋大盗,给我拿下!”
“慢着。”杜飞烟立即
身挡在前面“段樵何许人也,岂容你混淆视听,罗织入罪。”
“你是谁?”穆天魁因天暗,一时瞧不出眼前这名娇小的“男子”竟是女儿身改扮的杜飞烟。
“我是谁不重要,你凭什么三更半夜闯入民宅,胡作非为?”杜飞烟施展“一指神功”把穆天魁由台阶上,直戳到台阶下。
“大胆刁民!”穆天魁一个阶梯踩空,整个人差点跌个狗吃屎。“我乃奉知府大人的命令,特地一路追捕江洋大盗到这儿来的。你还不闪一边凉坑讵,莫要妨碍我执行公务,否则一并拿下。”
“呸!”杜飞烟见了他就忍不住七孔冒烟“你算哪
葱?普天之下超级第一大纨挎子弟有什么资格、什么能力拘捕江洋大盗?”
“放肆!”随侍一旁,专门负责欺
善良百姓的穆府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他家少爷一再被羞辱,于是跳出来帮腔“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小王八?竟敢目无法纪,举止嚣张。”
“没关系。”穆天魁急着亮出“护身符”表彰他的身分的确不同凡响,是以挥手
止管家继续狗仗人势。“你看,这是知府大人的令牌,另外这一个则是巡抚大人的手喻,我是临危授命的。”
杜飞烟抢过令牌仔仔细细看了三遍,确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丢还给他。
“你指他是江洋大盗,可得有凭有据。”
“当然当然,我这个人一向是非分明,若非罪证确凿,绝不可能胡乱扰民。”说话间,他再度瞟向杜飞烟,只觉她颇面善,却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她。
“什么证据?”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焉能假扮强盗,强取他人财物?
“证据就在他身上,一共五千两的银票,失主是城东的夏员外,我们据报赶来时,正好看到他从夏员外家门前的渠东桥经过,不是他还会有谁?”
“笑话!”杜飞烟蹲身下子,右手悄悄探入段樵怀中,一面还不忘和穆天魁
舌剑。“也许他只是路过,怎见得银票就是他偷的?说不定是你或是你的走狗们做贼的喊捉贼!”咦,这是什么?鼓鼓的一大叠。
“喂,臭小子!”穆府管家气得要冲上丢扁她。
好在这群狼犬主仆都没脑袋,别人全一眼即看出她就是货真价实的杜飞烟,只有他们眼睛被牛粪糊到,硬是雌雄莫辨。
“不用争执,搜他的身就知道是不是他干的。”穆天魁一副自信
的样子,十足把握银票就在段樵身上。
“搜就搜。”杜飞烟妙手空空,趁月亮隐入云层,四下瞬间漆黑的片刻,将银票摸出,揣入袖中。“要是没搜到怎么办?”
“不可能,一定在他身上。”
“马有
蹄,人有失神,万一呢?”她不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段樵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遇见了什么人?但,只要有人胆敢诬陷她的夫婿,她绝不轻饶。
“万一没有,我就倒赔你一万两。”十拿九稳的事,他才不怕呢!
“少爷,咱们又不知他是张三李四,为什么要赔他?”管家问。
“对哦!”险险给他骗去。“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到这儿干什么?”
“我喜欢寅夜游
不可以吗?”
唉!穆天魁心想,反正今晚志在捉拿段樵,暂且不要跟个无名小卒计较好了。
“来人,搜。”
等不及他下令,管家和一群鹰犬,已经趋前大肆翻找,差点没把段樵剥个
光。
没有?!怎么可能?
避家害人的本事最会了,没有银票他照样可以栽赃。“少爷,我找出一只玉镯子。”
不是银票才对吗?穆天魁霎时反应不过来。
“八成是单姑娘遗失的。”管家自说自话“这贼子
胆包天,说不定他还对单姑娘做了不轨的勾…”
“啪!”杜飞烟一巴掌打得他晕头转向。
“你打我?”
“打你怎么样,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巴。”
“可恶,看我怎么收拾你。”
避家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是杜飞烟的对手,两记回旋踢,就把他揍得哇哇叫。
“住手!不然我连你一起捉。”本来不想节外生枝,赶紧捉了人要紧,不料半路杀出这个程咬金,死
烂打的穷扰和,害他这出栽赃嫁祸的戏码直要演不下去。
“少爷,这的确是单姑娘的玉镯,您看,这上头还刻有她的名字。”另一名随从道。
这么暗他哪看得清楚,不过只要可以当作逮人的借口,穆天魁是一概不会反对的。
“好,把人捉起来。”
“慢着。”
“你又有什么事?”穆天魁快被她惹
了。
“你们要找的是五千两银票,岂能用一只玉镯草草作为凭证?”
“他可能把银票藏起来了,有了玉镯也一样,反正都是赃物。”
加之罪,何患无辞?穆天魁早就想狠狠报道夺爱之仇。段樵是他的眼中钉、
中刺,若不是武艺不如人,他恐怕早八百年前就杀了段樵。
“荒唐!”杜飞烟何尝不明白穆天魅的居心,段樵现在醉得不省人事,一旦落入这
贼恶
手中,不死也会
去半条命。
她不要他死,他是她的夫君,她最爱的人啊!
怎么办?怎么办?
“单姑娘指的是单琳琳吧?”相信这件卑鄙无
的事,她也参了一脚,可是,她为何要陷害段樵?
“对啊!”穆天魁点头道。
“她和段樵乃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如胶似漆,互赠玉镯首饰是再寻常不过了,不信你问他们和她们,单琳琳是不是整天痴
着段大侠?”
“对呀对呀!”周嬷嬷尤其点头如捣蒜,深怕穆天魁不信,还补充道:“单姑娘对我家的爷,可真是一往情深哪!”
“嗯哼!”妈的,为什么美丽的女人到最后都爱上那个“二楞子”?他到底哪一点好?!
一席话说得穆天魁妒火中烧,更加深他置段樵于死罪的决心。
“真相如何,等回到衙门一审就知道。”
论到底,他仍坚持非捉人不可。
杜飞烟无计可施,只得一咬牙,豁了出去。“哈哈哈!你果然是超级大笨蛋,真正的大盗不提,傻呼呼的净在一个女人用的死东西上作文章。五千两是吧?拿去,看清楚,我才是武功盖世、技法超群的盗帅‘肆倪凉’。”
穆天魁陡地被一叠银票砸到头脸,只知忙着捡拾,一下没听清楚她报上的姓名,乃问:“你叫什么凉?”
“肆倪凉。”
哇!好古怪的名字,没听过,可又有点耳
。
“这些银票真是你偷的?”
“没错。”穆天魁也许不会放过她,但至少她还有机会逃跑。
“你想清楚哦!江洋大盗是会被砍头的。”穆天魁疑窦丛生,一时却也理不出头绪。
“废话!”杜飞烟只求能帮段樵度过此劫,其余的,她已管不了了。“你刚才不是说,银票在谁身上谁就是贼,现在怎么又犹豫不决?是不是你和段樵有仇,想公报私仇,乘机陷害人?”
“你你你,
讲!我才不是。”
“不是就来捉我呀,傻兮兮的杵在那里干什么?”她吼起来比谁都凶。
“呃…这…”捉她就没戏唱了,今晚岂不是白忙一场?穆天魁不知所措地怔愣在原地。
“少爷,陆捕头来了。”
一阵马蹄声
近,果然是陆少华闻讯赶了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怒问。一边瞪着穆天魁,一边又惊又疑地瞟向杜飞烟。
“你瞎眼啦?没看到我在捉人。”穆天魁气焰高张地挥着手中的令牌,
没把他放在眼里。
“谁?犯了什么罪?”捉拿犯人是他的职务,穆天魁哪
筋不对劲,跑来跟他抢活干?
“他,呃…现在换成他了。”
什么
七八糟的。陆少华料定他干不了正经事,问了也是白间,乃转而面向杜飞烟。“你…你说吧!”
是她呀!应该是吧?她为何乔装成这样?他虽不解,但仍未予揭穿。
杜飞烟简明扼要的把前因后果概述一遍。
“银票真是你偷的?”
“不是他就是段樵。”穆天魁
口道。
“是的,是我偷的。”假使他们定要捉个人回去
差,她宁愿代夫受罪。
“可…”陆少华明知事有蹊跷,但也不了解那五千两的银票为何会落在段樵或她的手中?
虽然他和段樵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然而,他并非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任何稍微有脑袋的人即可轻易判断,像段樵醉成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犯案。穆天魁若不是蓄意陷害,就是真的蠢到姥姥家了。
“带我回衙门吧!他是无辜的,请高抬贵手放过他。”她求他,情真意切地只为一个人。
陆少华很吃味,也很感动。得
若此,夫复何求?
“你确定?”
“是的。”杜飞烟脸上苍凉而冷静。一夜夫
百
恩,这就是缘,她无怨无悔。
“好,如你所愿,来人啊!带走。”
“喂!这是我的功劳,你休想抢。”穆天魁像个小丑,跟在
股后面穷嚷。
没人理他,就连他的管家也蹲在一旁疗伤止痛,没空陪他玩狐假虎威的勾当。
杜飞烟回首瞥向周嬷嬷“好好照顾他。”
“是。”
她万念俱灰,但谁也看不见她无限的惆怅下,其赏已是理智尽失,心中燃着最猛烈的恨意,双目尽
杀机。
走近穆天魁时,她不假思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走一名官差的剑,朝穆天魁直剌下去!
温热的血注,飞溅至她脸上。
是的,她终于报仇了,她往他的
口狠狠一剌,
出来的鲜血直如水汪狂倾。
穆天魁不可置信的表情僵住不动。他连痛苦都来不及唤,她太用力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
,遂集中于仇杀上。
穆天魁卧倒在血泊中,众人一阵惊呼。杜飞烟把剑扯出来,狂笑不止,哈…笑声在寂寂的夜空孤零零的回
。
这死王八蛋,窝在青楼
窟醉生梦死数个月,原以为他将风
快活颓废以终,没想到单琳琳几句挑拨之辞,竟将他引上黄泉路。一切只能怪他心术不正,骄恣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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