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喂!柯桑,有空吗?”黎仁站在门旁敲着门扉。
柯毅伦从书本中抬起头。“有事吗?”他合上书本站起身。
黎仁勾勾手指摆摆头,睨睨眼尾向他示意,要他跟着他走。
来到一扇雕花木门前,两人站住了脚。
“进来吧。”黎仁做了个手势。
一进门,柯毅伦心头暗惊了一下,四巨头聚会吗?为什么里面气氛如此肃穆,教他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欧吉桑,你找我。”
黎进本表情严肃地点点头,简单地说:“坐下。”
他小心谨慎地在黎进本面前坐下。
黎进本一手在椅把上敲着,似乎在深思
虑些什么,过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开口。
“柯桑,很冒昧地想请教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是个
人,没读过什么书,有的也只是老祖宗留下的田地,和年轻时跟人合伙,莫名其妙地赚了一些钱而已。”
“欧吉桑,你别客气,尽管问,我一定据实回答。”
黎进本沉沉地勾勾
角。
“你目前都已经没有亲人在台湾了吗?”
“不能说完全没有,我父母每半年会回来小住一段时
,不过目前他们都在纽西兰养老,而我唯一的姐姐在英国留学嫁给了英国人,目前长年旅居英国。”
“既然你的家人都在国外,为什么你不留在国外呢?还有,你应该算是家中的独子,年近三十还不打算结婚,难道他们不急?”
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欧吉桑,你要我说实话吗?我为何没留在国外发展?”
黎进本轻点下颔。
“希望你别见笑,外国的女人吸引不了我,引不起我的兴趣。”
黎进本和在旁的三位儿子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他一眼。
他自嘲地说:“很难相信吧,我曾试着和外国女孩交往,但…不知怎么搞的,我就是没办法接受,尤其是那些人个个都是大
脯的,令我觉得快要窒息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回国!?好歹她们也是个尤物吧。”黎仁惊嚷。
“我对那种尤物没兴趣,如果和同一人出去太多次,每次一回到家我都会头晕作呕的,多次经验下来,算了。”他一脸的心有余悸。
室内一片哄然大笑。
“至于我父母嘛,他们是不急,一切顺其自然。”
黎勇嗤笑。“难怪!昨天阿美坐在你旁边一晚大献媚功,你居然毫无感觉,原来是免疫了。”
“对了,我欠三位大哥多少赌债,一直忘了和你们算呢。”他突然想起。“我身上现金可能不够,可以开票吗?”
黎智说:“你留着吧,以后给我们阿雯当聘金。”
柯毅伦一阵纳闷,见欧吉桑和他们三位笑得很谲异,才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夕阳余晖,霞光璀灿,穿过火
的凤凰花,撒落一地灿烂斑影。
柯毅伦大剌剌地躺在凤凰树下,以手当枕地恣意享受这阵阵和风吹拂过的沁凉,贪婪地
那一片丰
的草香。
不远处的桥畔开
了野姜花,雪白的清香,如伫立在水边的飞舞白蝶,空气里弥漫着那股浓郁清香的气味,又再度地围上来。
他合上双眸
取这一片芳香,悦愉的神情写在脸上。
倏地!
一阵阵窸窸窣窣的枝桠推挤声传来,随即火红花瓣如小蝶般的抖落一地。
柯毅伦一愣,坐起身找寻真凶,只见树下一大把还带着水珠刚采下的野姜花。
咦!没人。
凤凰花仍如雨般的飘落,似火般红耀的花瓣像红雨一般令人惊
。
柯毅伦顺着缓缓飘落舞离枝桠的花瓣望去,随即一愣!
“黎雯!太危险了,快下来!”他惊慌地喊着。
只见她一手攀着
壮的树干,一手摇着树枝让花瓣不停抖落,一脸诡谲地朝他得意地笑着。
“黎雯!”他不死心地又叫了一次。
她闪烁着活络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看他眼神依然仓皇不安,纠结的眉头透
出他的担忧,就有说不上的快意。
这丫头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危险呀!居然还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两只雪白的小腿还优闲地摇晃,难道她一点危机意识也无吗?一会儿如果不小心跌了下来,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了事的,不跌个断手断脚也要擦伤瘀血的。
“黎雯,你再不下来,我可要自己上去揪你下来了。”下了最后通牒。
她还是当作没听到,优游自在地东看看西瞧瞧,兀地,眼底升起一抹捉弄的光采,红
的嘴
勾起了淡淡笑意。
忽地,她手一松,整个人跟着往下坠,尖叫声响起。
“呀…”
“黎雯!”柯毅伦冲向前,张开双臂。
过了半晌仍不见她掉下来,他拧紧眉心再抬头一瞧。
只见她双臂枕在脑后,双脚勾在树枝上,整个身子不停地前后悠哉摇晃,以倒吊的姿势望着脸色惨白的他。
差点没被这丫头吓出心脏病的柯毅伦,微微板起怒容,怒目横视
着
。
“你觉得这玩笑很好玩吗?”
“树上风景很好哦!”她答非所问。
“一会儿如果不是你摔个全身是伤,就是被打得
股开花。”他俊逸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柔和,警告着。
黎雯无所谓地
出绝美贝齿及浅浅梨涡,笑得煞是
人。
“安啦!这棵树我自小爬到大,很少发生意外的。”
“不要太过于自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她噘着嘴,看了看远山,叹口大气,摆摆手。
“哎…好吧,你站开点,我要下去了。”
只见她轻轻一跃,身轻如精灵般的旋转落下,时间彷如在剎那间放慢了脚步,白底小花的亚麻棉织连身
装裙剎那间
了空气,带着
如篷伞优雅的弧线,缓缓地落在草地上。
柯毅伦紧张地倒
口气,睁大炯炯黑眸望着她,见她平安无事才略松口气。
“你一定要如此这般才可以吗?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他眼光森冷,气闷着。
她拾起摆在草地上的野姜花,拍拍他仍起伏汹涌的
膛。
“放心啦,你才三十岁而已,距离被吓出心脏病的年纪还有好长一段时
。”
而这更教柯毅伦为之气结。
忽地,黎雯一个不留神,柯毅伦用力地扳过她的身子,一双燃烧着灼灼爱火的眼睛,忿怒地
接黎雯调皮又挑逗的表情。
狠狠地拥她入怀,狠狠地吻住她,教她一阵错愕来不及反抗。
他的吻教人惊心动魄,舌尖像是染毒的花蕊,恣意地
舐着她,教她无力招架却又期待着。
心跳紊乱得令她意
情
地无法思考。
烈的热吻转为温柔的
、
,温热的
畔如细雨直落在她红盈的娇容上,挑逗得她全身的神经
感又奋兴…过了许久,柯毅伦才不舍地松开她丰盈的双
。
他捧住她如火烧的容颜,不经意
情感的双眸,凄恻地直视着黎雯,低沉略带沙哑浑厚的嗓音吐着心事。
“黎雯,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可是为什么你总是不在乎,你知道你有多伤我的心吗?”
她惶恐地微启红
滴的朱
,不知要如何开口。
“我…”
他摇头要她别解释些什么,他那
感的
瓣再次撷取她的
,黎雯有些头晕目眩地瞪住他。
为什么自己总是无法逃避他的魅力?还期待着他的吻,喜欢他吻她时温柔的感觉,彷如被波光粼粼的海水包围住似的,时而
情时而温柔,教她捉摸不定。
他的吻是如此地教她着
和期待。
她明白自己早已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他了,但她还犹豫害怕些什么呢?自己也许该适应着去接受才对。
松开了手中的野姜花,双手紧紧地勾住他的颈项,享受着这令人晕眩又炽烈的吻和他的浓情。她的举动换来的是他更炽热的热情,
噬了她那如花瓣般轻柔嫣红的樱
,黎雯再度陶醉在那分令她晕陶又飘然的幸福中…
黎雯百般无奈地整理着她的新柜位,刚销假上班的她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最近的公文,就被一通电话紧急召唤到这儿。
鲍司未征求她同意,就私自将她调到这儿来,大洋百货是最近才开幕的,人
汹涌,买气也旺。
负责陈列布置的人才刚将这柜位布置好,而一旁的空位全堆
了一箱一箱从公司运出来未开封的服饰,等着她整理上柜。
她拿着抹布用力地擦着陈列架上的灰尘,一想到要将这数百件的衣服在一天内陈列好她就头大,更别说盘点核对出货单了。
“哈啰!小雯雯!我们来帮你了。”一名头顶绑着花头巾,
前戴了好几条链子的男人带着四人站在她面前。
黎雯一脸倦容地瞟了他一眼。
“少恶心了好吗?阿发,别叫得那么
麻。”
“小雯雯,我是心疼你,才特地自告奋勇地来帮你耶!”阿发一脸受伤惨重的模样。
她摆了摆手。“少来了!帮我?是你正好可以借机混水摸鱼吧,怎么,仓库的货都出清了呀?”
“你还真了解我。好奇怪哦,今天一早咱们公司的那位美丽大助理,居然亲自莅临我们小小的仓库,
代我们今天一定要来帮你整理,至于仓库的货她会调人过来出货。”阿发回忆道。
黎雯没理会他,继续用力地擦拭陈列架。
阿发挥挥手示意其它四人开始工作,顺便从身后拿出一张设计稿放在陈板上。
“小三,你把那箱的衣服吊这里,那箱的放那边,你们各自过来看这设计稿,上面标示的很清楚,别把牌号调错地方了。”
黎雯蹙眉地看着那张设计图,一手拿着抹布搁在陈板上。
“怎么会有这张?”
“怡姿交给我的,要我照着上面的指示摆设。”
“是吗?”她好奇地拿起来瞧一瞧,哇!不得了,这张室内设计稿画得可真漂亮,连服饰陈列的编号都标示的一清二楚。“这谁画的?”
“老板呀!”
“柯毅伦!?”
“怀疑呀!咱们老板可是很难得亲自画室内设计稿的。”阿发拍拍她的背。“好啦!快工作了。”
过了半天…
好不容易全部整理干净妥当,六人全部累成一团地随地而坐,黎雯则有气无力地靠着阿发。
“喂!阿发,为什么公司未经我同意就将我调来这儿。”
“上头说要你保持辉煌成果再创佳绩。”
“是吗?”她才不信呢!这柯毅伦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告诉你哦,为了这一次柜位的人员调动,好多小姐都回公司吵了一架,也互相攻击了一番,还好你因请假没上班,否则你一定会狠狠地遭受波及的。”
“为什么?”
阿发瞅了她一眼,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还不是为了这个黄金柜位。所有较资深的老小姐全想要到这点来上班,结果『头头』决定要你来这里『站岗』,引来了不少的猜妒、揣测和流言,雯雯,你自己要小心点,不要被流言所伤,知道吗?”
“是为了上期杂志的事吧?”
“多半有所牵连。”
黎雯神色黯淡地垂下脸,看样子,她以后在这边并不会好过到哪儿,如果自己和柯毅伦没有任何感情纠葛,她还可以大喊冤枉,偏偏自己又和他有了新的感情发展,教她自己只能哑巴吃黄莲,默默承受未来一切可能发生的事。
“总经理,这十天来大洋百货的业绩全不甚理想。”助理怡姿神色愁悒地说着。
柯毅伦放下手中的公文,不太在意地回答:“这才刚开始而已,有何好紧张的,总需要时间来
收客源呀。”
“可是和其它柜位比起来,我们公司的业绩相差太多了。”
“是吗?报表我看看。”接过业绩表稍微翻阅一下。“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了解一下,看哪边出了问题。”
怡姿有所顾虑地开口说:“这样好吗?已经有不少流言传出来,虽然这是你的私事,但是如果你以总经理身分去柜上了解情况,可能会替黎雯带来不必要的非议。”
“怡姿,有话直说。”
“这期的『新花边杂志』又刊登出你和黎雯拍拖的消息,并且有你去接她下班的照片,已替黎雯带来不少的困扰和压力,常常有人到柜上找她麻烦或是冷嘲热讽一番。”
柯毅伦食指抵着下颚,神色忧郁地说:“这我倒没去注意到,为什么黎雯也没对我说。”
“她也未向公司反应,是业务到她那儿遇上很多次,看不过去了,才回来反应。”
“!那我知道了,我会私下问她的。”
“好,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再叫我。”
过了良久…
柯毅伦还是忍不住地来到黎雯的工作场所,隔着墨镜观看专柜内的动静。
正好有两名女客在试穿和挑选衣服,不过由一旁成堆试穿过的衣服看来,她们似乎来很久了。
“小姐,这套衣服穿起来真合你的身材,更显得玲珑有致。”
“哦!是吗?我倒觉得穿在我身上很难看,一点也不适合我。”
“是嘛!你的眼光真差。”另一名女子也开始挑剔。
黎雯脸色沉沉地闭上了嘴,她的耐
几乎已经用光了,忍耐到了极限,偏偏又不能得罪客人,只好勉强地再度和颜悦
道:“那我再找一套适合你的。”
“不必了,没想到你的销售技巧这么烂,一点也不会介绍适合我的衣服。”她尖酸刻薄地责备。
“就是嘛,贵公司还真是倒霉,请你来站柜。”另一名小姐加以附和。
黎雯瞥了她们两人一眼,她实在快气炸了,这两个女人很明显地是冲着她来找碴的,不用多说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黎雯准备放弃再继续销售了,开始动手收拾放了一堆的衣物,对她们两人悻悻地一笑,含沙
影地暗讽一番。
“是呀!我也替我们公司感到悲哀,雇用到我没办法为公司赚到你们的钱,不过这也是事实啦,我们公司的衣服都是给有钱的贵夫人穿的,通常她们都只是衣服拿起来稍微比一比就决定了,而且一次都是买五六套以上的,鲜少有像两位小姐这样试穿了半天,而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可能是衣服价钱方面太过于惊人了,所以才会令两位不停地试穿来过过干瘾。”
“你…”她们两人气得面色铁青。
其中一人更是口无遮拦地骂道:“哼!那你呢?癞蛤蟆想吃逃陟
,乌鸦想变凤凰,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不知羞
地倒贴你们老板。”
柯毅伦见状不对,立即向前。
“这位小姐,我想你们
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追她,而不是她倒贴我。”
柯毅伦一手搭着黎雯的肩背,双瞳含着怒光盯着她们。
“不是啦,你误会了,柯先生。”这两名客人又惊又羞地连忙解释。
柯毅伦脸色悻悻,森冷地反问:“是吗?难不成我方才听错了?”
其中一名女子尴尬地拉拉另一名女子,小声地急道:“快去把衣服换下来,走了啦。”然后嗫嚅地解释。“柯先生,这…是…是杂志上报导的,我们也是从上面得知的。”
“所以借机来找黎雯麻烦的。”他轻而易举地道出。
她慌道:“不!不是!”见同伴从更衣室内出来,立即二话不说地拉了她拔腿就跑。
待她们一走,黎雯双臂环
地瞪视着柯毅伦。
他耸了耸肩,无辜地将双手一摊。
她劈头就问:“大白天的,你来做什么?还来赶走我的客人。”
“我是不忍心见你这般的受人欺侮才
身而出的。”
黎雯拿起衣荚篇始吊衣服,懒得理他。
柯毅伦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顺手替她整理柜位。
“是不是最近常有这些人借机欺侮你?”他心疼地问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谁叫我没事和你扯上关系,得罪了全台湾一半以上的女
,人家不半路泼我硫酸,或用布袋将我套起来狠狠毒打一顿就不错了。”她揶揄着。
他不在乎她的话中带讽,只是勾起
角轻笑。
“我可是不喜欢你皱着一张臭脸哦,虽然你生气时别有一番
人风味,但是我怕你火气太大,会肝火上升影响体身健康。”
“油腔滑调!”狠狠地瞅他一眼。
“我可是为了搏得美人一笑,牺牲尽了
相。”
“贫嘴!”
柯毅伦见她怒气已消了大半,便收起那副吊儿啷当的模样,语气虽然有质疑,却温和平祥。
“黎雯,自从你调到这里,业绩一直不见提升是什么原因?货
短缺?或是客源难以掌控,还是因为我俩的关系?”
黎雯吁口长气,
开腮边的发丝,神色愁悒,话语中自有百般的无奈。
“我的能力到哪儿,公司应该很清楚才对,会因为私事影响公事我也很不愿意,但事实就是这么现实。”
见她这副无奈的模样,柯毅伦心里自是百般的心疼和不忍,他对于媒体的新闻炒作已经很麻木了,但黎雯不同,被刊上了杂志不仅影响到她工作,更影响到她的私生活和心情,而且经常遭到莫名的人身攻击。
最教他心疼的是为了他,她老是一人默默地承受这些无情和冷言冷语的打击。
他面色沉重地支着下颚,像努力在脑中寻找什么。
“不如…我将你调回公司,你看如何?”
“不要。”断然拒绝。
“但,你老被客人欺侮也不是办法。”
她倏然敛容,冷冷地睨着他。
“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把业绩做起来的。”
见她一副不甘心的表情,不由得教柯毅伦心软了下来,退了一步。
“唉…好吧!就以一个月时间为限,我会叫公司全力支持配合你,不过到时如果业绩仍无起
,你必须调回公司。”
“知道了。”不情愿地答允。
有了她这句承诺,他就较为安心,拍拍她单薄的肩膀。
“我先回公司,晚上再来接你。”
音响里播放着古典音乐,挂在冷气口的小风铃因冷气的开放也发出轻脆的铃声,茶几上的那杯香茗正袅袅地冒着白热气,茶香阵阵散出,黎雯懒懒地瘫在沙发上,整个人毫无生气。
何晶媚耳边架了只笔地走出房门,讶异于她居然还在家中。
“怎么,你今天休假,男朋友没来约你出去?”
“我没让他知道我休假。”她懒懒地回答。
“发生什么事了?”何晶媚眼睛一亮,担忧地在她一旁坐下。
黎雯把玩着十指,不太想回答。
“喂!”
她抿抿
畔不情愿地坐起身,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茶杯不急不徐地吹着热气,缓缓小心地喝了一口滚烫的热茶。
“喂!”何晶媚不耐久候地又催了一次。
黎雯看了她一眼,放下杯子,双手盘到脑后,思考了好半晌。
“我觉得很累,好想放弃。”
“放弃?哪一方面?是柯毅伦吗?”
她点点头,优美的脸庞布
轻愁。
“不可能吧!要放弃那个又帅又温的最新好男人,你有没有搞错!?”何晶媚大惊。
黎雯无奈地从茶几下方拿了几本杂志出来丢到桌上。
“每一期都有我和他的事,我好烦,工作又不顺,可以说每天都会遭到客人的刁难,每一个人都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我的下场,老诅咒我会被他抛弃。”
何晶媚随意地翻了一下杂志,一针见血地问她。
“那你呢?你自己对他的心态呢?是抱着玩玩就好,还是认真的?”
她明亮的双眸中有着一丝的忧郁,感叹道:“当然是认真的,可是那些无情的打击真的让我实在再也招架不住,患得患失的心就愈来愈严重。”
“你为什么要在意这么多,你只要努力地去经营你的爱情就好了,不是吗?越能
得起考验才更显得出你们爱情的伟大。”
“你好像在讲道传教,这口吻这么正经。”
“去你的!我可是跟你讲真的。”何晶媚大声咒骂。
“我知道,你别唠叨了。对了,你的托福考准备的如何?”
换何晶媚唉声叹气的。
“唉,别提了,我又不像你天资聪颖的,光这托福考我就准备的焦头烂额,更别提奖学金了。”
黎雯凄苦地笑笑。
“看来我们各有各的烦恼。”
“是呀,真讨厌…”此时门铃声响起,何晶媚起身,边走边嚷着:“怪了!这时候会是谁来。”
黎雯继续躺回沙发上,什么也不想,脑子一片空白地闭目养神,反正她这人行径一向令人捉摸不定,是不会有人来找她的,可能是收报费的,由晶媚去处理就行了。
突地!
她眼睛一张,柯毅伦那张“魅力无法挡”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柯毅伦低头看着这眉头紧蹙的丫头,似乎未发觉他的到来,然后猛然地被他吓了一跳。
黎雯
脸局促地坐了起来,一手不停地拍着
口,
是抱怨地嚷着:“别无声无息地站在我面前好吗?”
“你不顺吗?”他一语双关地在她身旁坐下。
岂会不知他话中含意,狠狠给他一记大白眼,不客气地说:“工作不顺!”
何晶媚替他倒了一杯冰红茶,喜孜孜地说:“黎雯,柯先生替我们带了披萨来。”
“这家的披萨饼是出了名的,打开来尝尝看吧。”
何晶媚高兴地猛点头。“我正巧肚子也饿得慌,不知吃什么好。”
黎雯打打呵欠,摀嘴问道:“你来干嘛?”
“来送外卖,我看如果我不送点食物过来,你肯定又没吃。”柯毅伦打趣着。
黎雯接过何晶媚递给她的披萨,瞪他一眼。
“你又知道了。”
“这是通病,不是只有你会如此。”他咬了一口披萨嚼着。
何晶媚直点头。“我同意你说的。”
“你们两位小姐今天有没有活动,想不想去游泳?”
“游泳!?”她们俩异口同声。
“是的,我在八里有间别墅,里面有游泳池,前天才又叫清洁工来打扫消毒过。”
何晶媚摇头。“哦!不!我必须忍痛牺牲这
人的邀请,我得书。”
“黎雯,那你呢?”
“我闻到了湛蓝的海水味,它好像正在对我招手呼唤呢!”她俏皮地说着,一说到游泳她精神就来。
柯毅伦高兴地说:“!那我们一会儿就过去,你也真的该出去晒晒太阳。”
话一出却遭来黎雯一记大白眼,拉长
低的嗓音。
“我才刚从南部晒完太阳回来,你还要我去晒成像个喜怒哀乐的卷
娃娃吗?”
才刚咬下一口可口美味的披萨的柯毅伦,嘴里还正在品尝咀嚼着,被她这么一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怔愣了一会儿才将嘴里的披萨
下肚。
他咽了口口水后才道:“…哦,不,那就稍微太夸张了。”他一想到把那四个喜怒哀乐的黑娃娃想象成黎雯,就有点不知如何接下去,着实地怔忡了一会才又接下去。“不过现在也流行小麦色、古铜色肌肤的。”
“那是对某些人来讲,难道你不知道台湾有句俗语吗?一白遮三丑。所以不管外国人如何流行,在台湾『黑』这个字是绝不会出现在台湾女人身上的,否则为何夏天一到,各大化妆品公司就纷纷推出『美白』系列的产品。”
何晶媚举手
嘴道:“我赞成。”
柯毅伦双手一摊,有些懊恼。
“那怎么办?你要游泳又怕黑,防晒
也有限度的。”
“你家的泳池在室外吗?”
“没错。”
“哦喔!”黎雯蹙着眉呻
。
“不过风景秀丽哦,你会喜欢的。”
何晶媚幸灾乐祸地嗤笑。“很难抉择吧,想徜徉在泳池里,又怕晒黑。”
黎雯朝何晶媚龇牙。“是呀…不过我还是决定去游泳,回来后再想办法美白。”语毕即走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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