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栋富丽堂皇的别苑与代州城仅有一河之隔,是君儒仅费一刻钟的时间施展法术变出来的。
梓欣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房内的摆设所吸引,暗自疑惑著代州城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突然,双手的剧痛使她皱紧双眉,眼眶涌进豆大的泪珠。“钰,轻一点嘛,好痛哦!”“再忍耐一下,谁教你这么冲动任
,那是一锅滚烫的油呀,你就这样毫不犹豫的伸手进去,你…”他接触到她那双含泪的眸子,所有的言语顿时化为一声长叹。
梓欣那双洁白粉
的手已被烫得红肿,甚至浮起细小的水泡,看得他心痛莫名,当下不假思索地执起她的手,施起疗伤的魔咒。
君儒一见,只是扬起双眉,不发一语,小玉和莲儿则是瞪大了双眼,看着梓欣的双手被一团柔和的光线围住,而那红肿的部分竟逐渐褪去、变淡,直到只馀一丝暗痕。
梓欣仍是不知不觉,她嘟著小嘴,可怜兮兮地说:“我心急嘛,看到那小黑狐被丢进油锅,难道你不急吗?我只是没想到油那么烫,下次我不敢啦,人家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要骂人。”
“梓欣,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的。”他仔细地为她
上布巾后,语重心长的扳过她的脸,面对著自己“你不知道,当你受伤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有多
,恨不得代替你受这一切。”
梓欣用那
著布巾的手轻抚他的脸,这么焦灼的眼神、如此爱恋的神情,光是瞧着就让她心疼。“对不起,钰,我不是有意的,可是当时我若不这么做,那黑狐必死无疑,所以我认为自己没做错;我向你道歉,是因为我让你忧心了。
“光道歉还不够,我要你答应我,下次绝对不可以再这样贸然行事,凡事都要和我商量。”代州城处处有危险,他又是比言父女眼中
除之而后快的异类,为了保护单纯的梓欣,他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不要,这样我一点自由也没有,这次是意外,下次不会那么倒楣了嘛!”梓欣扁了扁嘴,狻不高兴他的专制。
“梓欣,别这么任
,你忘了出嫁从夫的道理吗?”赵钰再三的深呼吸,捺住
子不对她发脾气,好不容易才获得她的爱,他不想吓著她。
可惜梓欣根本不情“哼,还有脸说是人家的丈夫,至今还没履行做丈夫的义务呢!莲儿,你们来评评理,像这样不合格的丈夫下的专制命令,是从还是不从?”
赵钰的脸色一沉,黑亮的双眼掠过一丝深沉的悲哀“莫梓欣,你是存心要吵架吗?”
“有何不可?赵钰,你别太过分了,我虽然嫁给你,可并不代表我就矮你一截,凡事都得听你的。我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而且,我不是小孩子!”
梓欣越讲越气,她没想到嫁人后就得丧失自由,早知如此,当初任莲儿、小玉说破了嘴,她也不嫁。
“不经思考便冲动行事的,就是不成
的小孩子。”赵钰不理会她的尖叫,一把抱起她往楼上的睡房走去,顺便告诉那三个在一旁看好戏的“闲杂人等”:“你们没事可做了吗?还是要我亲自指点你们?”
君儒等人连连摇头,拔腿就走“不不不,我们自己去找事做,不劳您费心了。”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赵钰叫住了莲儿“待会送点东西进来,梓欣要多吃一点,她太瘦了。
犹在与夫婿的双臂战斗的梓欣冒出涨红的俏脸“莲儿,别听他的,我不饿。”
“莲儿,还不快去?!”赵钰温和的声音依然,但其中夹杂著一丝胁迫,使得莲儿马上丢开对梓欣的忠诚,倒戈相向。
赵钰不理会君儒的窃笑和小玉深思的眼神,大踏步的走上楼,一脚踹开房门,把梓欣放在软绵绵的大
上。即使在盛怒之中,他的举动仍是轻柔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她。
“梓欣,这回我是认真的,你必须学会听话,而且学会保护自己。像今天这种荒唐的意外根本可以避免,你只要再冷静一点,就不致
伤自己,而且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想办法。记得在你出面之前我曾告诫你什么?”
“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当时情况危急,我怎么知道等你出手时是否还来得及,那是我唯一能想到最快的办法。”她的手已经不那么痛了,他还一直说教,真想拿本书敲他的脑袋。
他长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这么冲动,为什么就不想想你若有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
“这么笨的
子,既不会办事又会丢你的脸,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遂了你的意?”梓欣哼了声,别过脸去懒得理他,明明她做了一件好事,他却不愿褒奖她,亏自己这么爱他,想想还真不值得。
赵钰好半晌都没出声,她好奇的转回头,只见他一脸的
骛与无奈,此刻的他是危险与阴沉的,更是她从未见过的。他沉重的问:“梓欣,你是真的想离开我?还是想以这个方法来惩罚我?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忍残了些?还是我在你的心根本一点分量也没有?”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顺,但眼中却蓄著风暴,梓欣被吓住了,她不知道发起脾气来的他是如此的可怕,她嚅动双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钰的脸色益加森冷了,他的一生痴心竟换来一场梦,到头来终究梦醒成空,他又该向谁抗议呢?
在这微妙的一刻,君儒推门进来,见到他俩一坐一站,神色有异,一时之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少主,向
昏过去了,长老说他的伤已破去他的法力,那锅油是下过符的,向
就快不行了,少主,请你大发慈悲,救救他吧!
赵钰微微颔首,没有再看梓欣,便随著君儒走了。
梓欣颓然坐倒在
上,泪水不停地滚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只知道她的心在滴血,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入夜,晚风微凉,莲儿端来的晚餐依然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梓欣趴在
上断断续续的
噎著,直到敲门声轻轻地响起,她一跃而起,脸上堆
笑容“钰,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
她的话语倏地噎住了,因为站在门外的是温文儒雅的君儒。“少夫人,少主有事耽搁了,吩咐属下务必请少夫人先歇息。”他抱歉的说。
梓欣
心地失望,起身走出门外,赫然发现今天是满月。日子过得真快,她嫁给赵钰已经一个月了,可是他们宛如夜空中两颗距离最远的星星,只能遥遥相望,却永不能接近。
“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君儒站在她身后三尺之遥,不敢逾越。“少主办完事后就会回来,请少夫人放心。”
梓欣叹息著“什么事比我还重要?我要等他回来,亲口告诉他一些心底的话。”
君儒挑起双眉,爱管闲事的本
蠢蠢
动“少主听了一定会很高兴。”这句话是试探,也是推测。
“是吗?我可不敢确定,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上我这个一无是处又其笨无比的女人当
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为他所爱。”梓欣觉得好
气,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依赖赵钰,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所以她很傍徨;相对的,她也不明白只是一件小事,他为何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少夫人,你可以质疑这世界上任何一件事,就是不能质疑少主对你的爱。”
君儒忍不住避起闲事来,他觉得这两个人的问题不大,
好解决的。“其实,少主有太多顾忌与苦衷,所以不敢大胆的把他内心珍藏的情感全部释放,他一直在压抑自己,深怕你终究会有离开他的一天。”
“离开他?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可怕的事,我已经是他的
子了,不是吗?”梓欣愕然的抓紧栏杆,拚命的摇著头,她还担心他会嫌弃她、不再爱她呢!
君儒对她一笑,温和的笑容极有安抚人心的作用“虽然如此,但当你得知真相时,你还是可以自由离去,这就是少主一直不碰你、压抑自己情感的原因。”
“他隐瞒我什么?为什么不在婚前就告诉我,让我有心理准备,甚至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个婚约呢?”她疑惑的问。
“因为他想搏一搏,看能不能获得你的爱。这也是他极矛盾的地方,他一直想把你留在身边,但又确信当你得知真相后,一定会选择离去永不回头,所以他宁可隐瞒,也不愿冒险。”
君儒这一番话使她若有所悟“你一定知道他隐瞒了什么,你可否告诉我,让我自己决定那秘密对我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君儒的双眸闪了一下“这是少主和少夫人的事,在下实在不便多言。”
“少来了,我看你是特地来为我解惑的吧?否则,凭你不受拘束的个性,怎会只为了传我丈夫的一句话,就踏上绛风轩呢?”她眸光
转,妩媚顿生。
君儒笑了笑“少夫人果然精明,我的确是想趁少主未归的这段时间,和夫人彻底谈谈,不过,关于少主的事,我能说的不多,剩下的就要靠夫人自己体会了。”
“这是当然,你也当我是小孩子吗?快告诉我,赵钰到底在怕什么?”梓欣正
道。
君儒又是一笑,对她这小孩心
实在没辙,看来,少主幸福与否就在这孤注一掷中了。“少主其实是狐仙
掌门,他的父亲是当今圣上,母亲则是个狐仙,这种特殊身世促使他在十年前,遇见了仍是小女孩的你。”
“十年前?!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梓欣有些茫然,赵钰好像也说过他们早就见过面,可是为什么她总是想不起来?
“你不觉得他的身世很…匪夷所思,和一般人不一样?”君儒对于没见到预期的反应,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梓欣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对我来说,他是人或是什么,都不影响我对他的感情,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赵钰,总之,我就是喜欢他。”
君儒全然没想到,原来赵钰
夜担心的一切全不存在。呵,这下子他可有糗赵钰的题材了,一个陷在爱河的男人有多愚蠢,看赵钰就知道了。
“可是少主他…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因为他有狐仙的血统,我就会视他?他未免把我看得太幼稚了,代州城每年都会举办杀狐大会,我从小就看不起这种行为。我们要生存,狐狸也要生存,任意残害生物都是不仁的行为。”梓欣轻松的笑了“钰竟然以为我会因此而视他,真是太可笑了!其实,能拥有这么与众不同又出类拔萃的丈夫,我求之不得呢!”
“可是你们以后很可能会生出和他一样的孩子。”
“那更好,钰长得那么俊美,孩子像他有什么不好?要是像我才不妙,长相平庸。”梓欣越想越欣喜,心中已经开始计画未来了。老实说,她一点也不明白狐仙和人有什么不同,瞧赵钰的外表和正常人无异,甚至较一般人出色。
君儒怔愕许久,看来少主这回可捡到一个宝贝了,夫人根本不以他为
,反而以他为荣,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你都不在乎,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十年前,他在比家庄被比言父女逮住,是你出手救了他,事后还替他疗伤,那个时候他就对你印象深刻,暗下决心非你莫娶,但为了
后你能重拾平静生活,他抹去了你的记忆,带走刻有你名字的手链,也带走那幅画像。”
“原来如此,那你可以为我恢复记忆吗?我好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你的封印只有少主能解,我只能告诉你事情的始末。少主复杂的身世使他的境况极为艰困,当他是狐的人想要杀他,而当他是人的人,又对他狐族的血统感到夷和害怕;其实他并不如我们所见到的那般淡漠和平静,那只是他的保护
。”
梓欣听了,连连点头,如此说来,赵钰一切怪异的行为都能解释了。他不碰她,是因为爱得太深;他把她带回比家庄,是因为他内心一直催促他坦白;而他限制她的行动,也是因为怕比言的手下找上她。
“原来如此,他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宁愿独自忍受这一切的痛苦?”她倏地想起比家多年来对狐的仇恨,还有比言在广场上恶毒的言语。“那他不应该回来的,比言要对付的就是他。”
“聪明!”君儒猛一挥手,忿忿的说:“比言招兵买马,想揭穿少主的身世,使少主在朝中待不下去,甚至影响皇后娘娘,最好连太子也被排挤。这一招连环计极为歹毒,偏偏世人无法分辨是非,一听到狐仙之名,就认为一定会对人类有害。”
梓欣
腹心事地蹙起秀眉,宫的事本就复杂,再加上赵钰的身世…唉!真想抛开一切,只随他遨游五湖四海。
君儒倏地笑开了“少主回来了!你千万不可告诉他我今晚对你说过的话。
“知道了。”隔了一会儿,梓欣才看到赵钰俊逸的身形出现在绛风轩,她的心开始不争气的猛烈跳动,光是看着他,她就能感受到自己被他牵引著。当他走近时,她才发现赵钰白色的衣衫上
是血迹,脸上则有著明显的倦容。
“钰,你受伤了吗?”她忙冲到他身边,不避嫌的检规他的体身。
赵钰有些愕然,有些惊喜,也有些不自在,他轻轻拂开她的手“我没事,沾到别人的血了。”他转而望向君儒“向
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再休养两、三个月就可以完全康复,你带他们回去吧!”
“是。”君儒走前犹望了梓欣一眼,只见她全副心思都放在赵钰身上,对他的离去根本毫不在意,不
出满意的笑容。
赵钰褪下一身脏衣,泡在热水中洗去全身的疲惫,他并非因为施用疗伤法术而感到疲倦,而是因为白天那场争吵;原本以为梓欣不会再理他了,没想到她竟主动偎上前来嘘寒问暖,就像一个温驯的小
子服侍晚归的丈夫一样。他失笑地摇摇头,他的梓欣从来不是这种个性,她在想什么呢?还是这又只是个幻象?
水有些凉了,他站起来拭乾身上的水珠,正在著装时,梓欣突然冲了进来。
“对不起哦,小玉她们都睡了,我只好自己动手,本想炒些饭的,可是饭被我炒焦了,炉子上的火也熄了,你只能饿上一夜…”看见他赤
结实的
膛,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只能瞪大了眼。
他长得真是好看,平滑的
肌引
人抚触,而那有力的臂膀又似在召唤她的靠近,她突觉有些口乾舌燥,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她内心蠢动。
赵钰也被她吓了好大一跳,他才穿上
子,她就冲了进来,一脸的晕红与娇羞使他明白她心所想的。在这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柔和的情绪在他体内跳动。他的理智倏地喊停,他不能这么做,两人之中定要有一方是理智的,而他的小梓欣什么都不懂,只好由他来扮演这个角色。
“梓欣,我真的不饿,你别替我张罗了,快去睡吧,夜深了。”
梓欣脸上的红
始终未褪“我只是想尽作
子的职责,你嫌我笨手笨脚吗?”
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令他不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我们是夫
也,如果连我都不能看,那就太没道理了吧?我想服侍你,别拒绝我。”她想来想去,只有用“引
”这个老办法。莲儿早就说过,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创造,既然他有顾忌,那就由她主动吧!
她取饼他的长衣,走到他身后,赫然发现他背上有一道自左肩斜斜而下、长达三寸的红色疤痕。她心悸的抚著它“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背上怎会有这么深的疤痕?”伤痕虽已变淡,但伤口却是瞒不了人的,那道伤在当时肯定几乎要了他的命。
赵钰慌忙转过身来,徒劳无功的掩饰那道伤痕。他原以为会看到她嫌恶的表情,孰料她只是以清澄的美眸凝视著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都快把它忘了,要不是被你看到,我还真以为那道疤痕早已不存在了呢!”他取回自己的衣服,想要走出绛风轩,他今晚实在不该回来的,见到梓欣只会让他明白自己有多脆弱。
她拉住了他“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
伤的?”她执拗的神情宣示著想要明白事情真相的决心,赵钰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告诉她也没关系,反正只是一道伤口。
“我四岁时,有一回在御花园和宫女、太监们嬉戏,好像是玩躲猫猫吧,我被蒙著眼睛,追著他们的身影,玩著玩著,我抓住了一个宫女的裙子,奋兴的大叫,接著,事情就发生了,一名太监在我身上砍了一刀,众人四散尖叫,我当场晕了过去。”他隐瞒了部分的情形,其实是在抓住爆女的裙子时,他竟当场变身,宫的人何尝见过白狐,一阵喧哗过后,父皇送走了他,撤换所有宫女,而那太监自然也被处以极刑。
这些他当时全不知晓,醒来后人已经在狐仙
,长老们都告诫他不可在人前暴
自己的身分,否则会为自己惹来莫大的灾祸。年纪尚小的他虽不甚明白,但他知道,他的变身会引来人们的厌憎,就连素来疼他的宫女也不例外。长大后,他开始学会保护自己,也学会痹篇他人,因为他怕身边的人会发现他的秘密,视他为怪物。
梓欣热泪盈眶,他虽未说明一切,但她能约略猜出内情。“钰,怎么会有人忍心向你下手?你那时一定很疼吧!”
“我已经忘了。”在她含泪深情的凝睇下,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必须尽快离开,以免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梓欣,别为我担心,我没事的。”他转身想离去,她却猛然抱住了他,在他身后忘情的低喃…
“钰,我心疼你,心疼你所受的一切,我多想早些认识你,替你抹去那些伤痛,我爱你。”
细细绵密的吻落在他的伤疤上,似乎想以此抚平他的伤痛。赵钰的双拳握紧了,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梓欣,别这样,我会忍不住想要你的渴望。”
她只是不断的亲吻、不断的低喃“我爱你…”温柔的吻不住地落在他背上、落在他的心坎,赵钰倏地转身,掳获了她的红
,忘情的吻著,贪婪而霸道的侵入她口中,舌与舌纠
起舞,直到
望
噬了两人。他弯身抱起她,走向
边,放下粉红的纱帐,这晚,梓欣终于从少女晋身为少妇。
情过后,他紧拥著她沉沉睡去,但在东方尚未大白之时,他已经醒了;昨晚彷佛受了爱神的魔咒,美妙而甜蜜的事就这样发生。
他支起手肘,凝望着
子
睡的容颜,雪白的身子仍在
惑著他,但他只能痛苦悔恨的闭上双眼。该死!他不该如此冲动的,占有她将是他永不能原谅自己的罪,她是那么的单纯善良,根本不知道这么做会付出多大的代¤,而且万一她有了孩子…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梓欣睡眼惺松的翻过身来,碰到他的臂膀,她甜甜一笑,吻住他的
。“钰,我爱你。”说完,她又翻身睡去。这不自觉的举动使他一跃而起,穿好衣裳后冲出绛风轩,独自在竹林冷却自己的
望。
梓欣这一觉直睡到
上三竿才起
,浑身的痛与青紫是昨晚狂
的后遗症,但她并不后悔。反而觉得早该把自己交给他了,他是她最爱的人。
小玉见她醒了,忙扶她起身,看着她布
吻痕的肩头暧昧一笑“小姐终于醒了,昨晚过得可愉快?”
“臭小玉,你敢笑我。”梓欣拉起衣襟,
脸羞红“赵钰呢?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醒我?”
“姑爷一早就和
公子出去了,说是要去见代州县令,晌午才会回来,临走前他还特别
代不要吵醒你。看姑爷那副心疼的模样,想必他昨晚累坏了你,不知今晚拿什么做补偿哦?”小玉贼兮兮的凑在她耳边问。
梓欣羞窘的低垂著头,任小玉梳著她的长发“他才没有对我不好,他…他昨晚对我很温柔,我知道他是要我的。”
“啧啧啧,温柔就已经这样了,姑爷若
暴点,小姐不就给他拆了?”小玉一脸促狭,她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说些大胆的话了,今天好不容易逮著机会,能不好好玩玩吗?“小姐,如今已遂了你的心愿,不知小姐对姑爷那些敌人有什么打算?”
鉴貌观
,她猜想梓欣可能已经知道了真相,不然,她不会一直带著一脸神秘的笑容和柔情。
“钰的敌人?!你是说比言他们?”她突然尖叫一声,抓住小玉的手“你…你全都知道了?你知道钰的身世了?”
“没错,我和莲儿都知道了,只有你一人被蒙在鼓。不过,我们也是听
公子说的,姑爷他什么也没透
。”小玉神秘一笑“本来我们还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哪知道你已经跟姑爷圆了房,这下子不跟你讨论也不行了。小姐,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是站在姑爷这边,还是站在比言那边?”
梓欣白了她一眼“你当这是做庄押宝吗?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就丢下我一个人空烦恼,真是太绝情了!莲儿呢?我要跟你们好好算这笔帐。”
“莲儿回莫家去了,这回你是以皇子妃的身分归宁,当然得先回家准备准备罗!”小玉在梳好的发髻上
入一支玉钗“好了,既然你已得知事情真相,心究竟有何打算?快说出来好让奴婢盘算、盘算。”
“我就知道你不问到水落石出,是绝不会放过我的。”梓欣撇撇嘴,眼光放温柔了“我现在身心都属于钰,不帮他还帮能谁呢?”
“瞧你这勉为其难的模样,其实心高兴得很,是吧?”
“小玉!”梓欣又脸红了,真是气人,为什么她老拿这丫头没辙呢?小玉明明小她数岁,却较她聪明内敛许多,将来谁娶了她,谁就要倒楣了。
“好啦,不提韵事,那就说说正事吧!”小玉拖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早上,我和莲儿上街逛了一会儿,本来想重游旧地、缅怀旧情的,哪知道竟听见街上的人都在议论姑爷的事。比言拿姑爷的身世大作文章,代州城的民风本就保守,加上天高皇帝远,不少人迷信二皇子会给国家带来灾祸。”
“什么?!这太过分了!”梓欣娇羞的情绪马上转为愤怒“赵钰不希望旁人得知他的身世,比言却到处宣扬,分明是要让他无立足之地。”
“是啊,别人都惹到咱们头上了,我们岂能坐视不理?所以莲儿马上去请老爷前来,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我们不能让姑爷一人孤身应战。”
“对,还是你们想得周到。”梓欣着急的在房中踱步,最后,还是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我真是没用,遇到事情只会乾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钰不会想要我这种
子的。”
“是这样的吗?也许是他的个性怪异,只喜欢小姐这种女人吧,否则怎么会对你一往情深,至死无悔呢?”
“小玉,你越来越大胆了,看来,我不仅是个不懂事的小
子,还是个不会管教下人的小姐!”她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小玉笑了“反正这事是急不得的,可不要比言还没开始行动,咱们就先
了阵脚,何况
公子他们也在想办法。对了,我和莲儿还听到一件可怕的事,比言不知从哪听来姑爷法术高强,所以在比家庄养了一大堆会符咒的道人,其中最厉害的就属屠雄。”
梓欣蹙起双眉“钰的法术究竟如何,我实在不太清楚,但屠雄的底细倒要好好查查。这样吧,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偷溜出去看看屠雄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小玉正点著头时,大嗓门的莲儿大剌剌的闯了进来“小姐,老爷来了,姑爷也回来了,正在大厅上聊著,姑爷要我来看看你醒了没,若是醒来…”
不等她说完,梓欣已经冲了出去,全没个淑女模样。小玉看了连连摇头,拉了莲儿一把“走吧,别愣在这儿,跟去看热闹吧!”
梓欣奔至大厅,看到许久未见面的父亲,欣喜得忘了脚前有道门槛,只喊了一声“爹”就往前栽去。
赵钰连忙冲到她身边,但距离实在太远,只来得及扶起她的身子。“有没有受伤?哪摔疼了?”他拂起她额前的刘海,看见额上有些青紫,当下心疼不已的
著,那些要和她保持安全距离的誓言全被抛在一旁。
“钰,没有这么痛,不过,你来抱我,我很高兴。”她顺势偎在他怀,悄悄说著亲密话,大厅中的人全都不解的望着一脸红晕的赵钰,他显然相当的不自在。
莫刚呵呵笑着“乖女儿,别一见面就赖在丈夫怀,爹爹来了理都不理,再这样爹可要走罗!”
梓欣不依的昂起下巴“爹,你再这么说,我可真的不理你了!当初没出嫁时,一直
我嫁人,现在真嫁出去,又来和我夫婿争宠,我才不管你呢!”
她仍赖在赵钰怀,不肯移动半步。
赵钰尴尬的笑了“爹,梓欣她摔疼了,说话有些不得体,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莫刚又是大笑,只见梓欣的小拳头拚命捶著赵钰的
膛。
“去你的,竟敢说我不得体,信不信我晚上把你踢下
去,这辈子永远不再理你。”
一听到她不理自己,赵钰马上失去冷静“信,我信,梓欣,我是说著玩的,你不要当真。”
众人又是堂大笑,莲儿更是笑弯了
,在笑声中,梓欣偎进赵钰的怀,轻声道:“我才舍不得不理你,我已经好爱、好爱你了,昨晚你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吗?”
赵钰动容的望着她深情的眼,低头忘情的覆上那娇
滴的红
,这辈子他永远放不开她了。
经过大宋严格礼教的洗礼,他们竟然还在大厅中公然做出这等亲密之事,虽已是夫
,却也使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莫刚有些安慰,也有些尴尬,莲儿和小玉开始在脑中编织命定之人的形影,君儒的眼光则始终定在一人身上,当他发现那竟然是只有十五岁的小玉时,不
被自己的行为震惊不已。
m.sSvV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