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喂,昨
那盗贼头头把你留下,都问了些什么?”
莫字儿偏着头,看向围着她的一群女孩。
盗贼头头?好难听呀!
“他不叫盗贼头头,他叫原肆非。”或者像下头的人一样叫他原主儿也可以。
“管他叫什么,他为什么要单独留下你啊?”
啊,这话让他听见了肯定要气死。
莫字儿无辜的看着众人,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她分明只是乖乖的跟着其他人,做着一样的事,为什么他会独独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也不懂。“原主儿只是问了我打哪儿来、几岁而已。”
然后随即想起他
人的注视和强势拥吻,略微红了脸。
当时还不觉得,但现在想想,他是不是饿昏了呀?为什么把她当点心似的啃啊、咬的,好像要把她给
进肚子才甘心。
当盗贼有这么穷苦吗?真可怜,连饭都没得吃。算了,就原谅他好了!
“你骗人吧?”
啊?“没有、没有!”莫字儿急得摇手澄清,很怕现在想的事被看穿。“他真的就只问了这些。”她不晓得他为什么要留下她,可是她没胆问,也不敢说出来问人,因为怕被嘲笑。
每当想起原肆非冷漠而专注的眼神,她还会不由自主的发颤。他是个好奇怪的人,和她原本想象的都不一样。
“好奇怪喔!”
莫字儿闻言吓了一大跳,仿佛心事让人偷窥了。
“我本来以为他会杀了你,因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他是吗?”莫字儿习惯性的偏着小头颅思考。他很凶恶,很教人害怕,脾气来得快,动手更快,但她却看不出他滥杀无辜。
莫叔叔让他刺了一剑是因为不服从命令,他甚至还想把她们八个人都送回自己家乡去啊!
呃,不过现在好像是她除外。但没关系,一定很快会有人来救她,到时候她就可以走了。
“你怎么帮坏人说话?!”一个高个子女孩生气质问。
莫字儿摇摇头。“我没有啊!”只是觉得原肆非好像不是那样的人而已。
但女孩却对她不解的模样更加不信任,不高兴的伸手用力推她,莫字儿毫无防备,猛地被推倒在地,其他女孩则开始鼓噪。“打她、打她!她帮坏蛋说话!”
莫字儿只是闭上眼,准备承受随时会落下的重击。
反正她习惯了。
但等了许久,却没有预期的疼痛,反而听见女孩儿们突然开始窃窃私语,似乎被什么转移了注意力。
“
央,是
央!”接着就像蜜蜂闻到花香似的,全冲向另一头的军师而去。
“米养,快来!”高个子女孩对着一直坐在一旁的人呼喊,见那人没有反应,干脆也丢下她们径自追寻男人去。
“米养?”莫字儿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女孩那里,隔了一段距离坐下。并坐着的时候,她比自己约略高上半个头,脸庞看来很柔弱,有着纤细四肢,气质里有种说不出的高雅。
但她一开口却把莫字儿吓了一跳。
“干什么?莫字儿?”她挑起眉,声音及模样都有些男孩子气,音调也比一般女孩子略低,和外表看来完全不一样。
啊?原来这个米养早就晓得她呀?
“她们刚刚在叫你,你怎么不过去?”莫字儿问。
米养冷哼一声,纤细手指潇洒爬梳过柔软发丝。“她们是疯子,我为什么要跟着她们一起疯?就晓得在背后骂人大魔头,怎么眼睛不张大一点?我看那个狗头军师才真正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表面上温温弱弱的,看来好欺负、好说话,但也许才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而且有时间去做这种浪费时间的花痴举动,还不如多保留点力气想想该怎么逃走。”
“你要逃走?”
“难不成留在这里让人宰?”米养把她从上看到下,估量着她是个白痴的可能
有多少。
“原主儿说会送…你们回去的。”
喔?你们?“我才不相信这些盗贼说的,说不定他们只是在演戏,演一场让我们这群傻子看的戏。”然后看着她们一脸感激的蠢样偷笑在心里。
“我想,你还是不要试得好。”莫字儿诚恳建议。
“为什么?”
“因为外头布了八卦阵,你进去以后会迷路的。”
米养惊讶的转头看她,然后轻笑“你好像知道这里不少东西。”
“没有、没有!”她又拚命摇手否认。
米养看着她分明不擅说谎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不高兴的扬起柳眉。
“你这样不行!”然后她突然伸出两手,用纤细手指捏住莫字儿
脸颊用力朝两边拉开。
莫字儿“呜呜呜”地叫,顿时成了张大饼脸。
“哈哈哈!”米养看着她怪异的表情哈哈笑!“葱油饼!煎坏的葱油饼!”
莫字儿顶着古怪脸蛋更加无辜的皱眉,又让她笑得快打跌。
好不容易米养才放开她,然后擦拭着眼眶里爆出的泪水,还呵呵呵笑个不停。
“你从哪儿被掳来的?”米养问,觉得她很有趣。
“玄离。”
“喔,我是从乌离来的。”米养两手潇洒地撑在腿上,眼睛看向远方。“你晓得吗?在乌离,随处可见杀人兵器。只要你到大街上逛一圈,就会发现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就只产毁灭宝贵生命的凶器,在那里连人心都淡薄得可笑。”她淡淡笑道。
“我们家也不例外。我父母专造弓弩及箭镞,在那一带也算小有名气。原本就这样世世代代传承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那些武器是卖给外人去彼此杀戮,又不是拿来砍自己人,我们不需要想那么多。但我大哥却不愿意,他宁愿离乡背井,大老远的去外地经商也不肯接下祖业。
“然后有一回,他从西荻带回了一批珍贵古物,其中有一尊瓷娃娃,我很喜欢,所以跟大哥要了来。可是才隔一天,就被
手
脚的我不小心打破了。”米养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停顿下来,一会儿之后又回神似的转过头,支住下颚凝视她。“你啊,就像那个瓷娃娃,很漂亮,可是也很容易摔碎。”
她拉起莫字儿的长发卷在纤细手指上玩。
“你明明不只是这样,你的脑子、体身里还有很多东西,为什么要故意藏起来?为什么要任人家欺负你?”
“我…”在她的注视之下莫字儿几乎无语,然后缓缓敛下圆眼睛。“我只是没想到要反抗。”
“不是吧?”米养笑。如果是的话那可就惨了,那表示她已经隐藏自己太久,久到成了一种习惯,根本就没了自己。
但到底是谁曾经糟蹋过这么可人的娃娃?
“你用不着这样压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那会比较好。”
就像她一样吗?莫字儿觉得她好不可思议,她看来就像风一样,舒服自在,仿佛不会被任何事物绑缚住。但她明白,她永远不可能会适合那样的生活方式。
“如果凡事只考虑到自己,就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之中伤到别人。”莫字儿认真的说。
所以她是宁愿被人所伤啰?米养抬眼望向天空,像是在数着
动的云彩。“嗯,就你的个性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我就不是。”
“怎么不是?”
“我再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所以我只会考虑怎么样尽全力做到我能达到的极限,如果再不行,我就会放弃。”
她说得淡然,莫字儿却被深深困扰。
放弃?
放弃有这么容易吗?
不知是不是白天和米养的谈话在潜意识里扰
她的心思,莫字儿竟没来由的在夜晚作了噩梦。她不停呻
,脑中回
的全是她离开村庄时,姥姥千叮万嘱的那些话。
这是个大好机会!你就去,想办法让他痛苦,就让他痛苦!
莫字儿吓得猛然坐起,惊魂未定,
口还在起伏不停。好一会儿,她失了神偏过头,只是睁着圆圆大眼靠着
铺。
怎么让他痛苦?她不知道呀!
她一直刻意要把这些东西都忘记,但愈是想拋掉,就反而愈紧跟着她的思绪。
她从没有想要伤害原肆非的心思,真的从来没有过。如果能像米养说的就这样放弃、就这样离开,那有多好?
唉!村人们怎么还不来接她呢?快来!快来好不好?这样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而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做什么,又不想做什么的缘故,这样也才不会被姥姥责备。
脑子里千头万绪,莫字儿怎么也无法入睡,于是她无奈起身,披上外衣走出房去。
然后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也睡不着的人。
原肆非在庭中舞剑,而且是闭着眼睛舞剑。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关系,所有的冷漠、残酷、狠厉随着他闭上的眼全都消失了,只剩他持剑的魁梧身形,在月光下活动。在轻缓回绕、优雅旋划之中,庞然身躯柔和的融进黑夜里,和神秘夜幕一起轻缓蛊惑她的心。
她很难想象,这和她在昨
看见的是同一个人。
莫字儿躲在角落偷偷看着,没有走出去。
她学他轻闭上眼,也想融进这样的情境之中,却被一道迅速擦过的冷风
得愕然睁眼!然后是兵刃打进墙面的骇人重响。
一把长剑!横在她眼前的是原肆非刚才还拿在手上的长剑!
莫字儿不悦地皱起眉,心里不
地咕哝着,觉得他真是个破坏气氛的家伙。
“为什么躲在那里?”他两手环
,只略微偏过高大身形,就可以瞥见藏匿在墙柱后的她。
突如其来的杀意让她双腿有些不听话的打颤,她深
一口气之后才能好好说话。
果然是同一个人。
“我才没有躲。”她本来想就这样远远看着,而且根本还来不及走出去就已经差点让他给宰了!
“这么晚了,衣衫单薄的在外头闲逛,你家姥姥是这么教你的?”原肆非眯眼审视她不合宜的穿著。
“你还不是一样吗?”他甚至连外衣都没加。“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如果打搅到你,我离开就是了。”说完,她眨眨圆眼,小手拢拢外衣,转过身就要回房。
“为什么睡不着?”原肆非突然出声,仿佛兴味浓厚的问着。
“因为…”因为…好多好多事。唉!连她自己都
不清。
原肆非冷冷接下她的话。“因为怕村人不来接你?”她正想点头,他接下来说的却让她想狂摇头。“还是,你在想我?”然后他
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连隐在黑暗之中的她都能感觉到他此刻的视线有多直接、灼热。
“谁…谁在想你!”莫字儿红着脸几乎跳脚。
但如果要讲到每每回忆起他时那令人不停发抖的感觉,那倒是真的让她忘也忘不了。这么说来,她还真的是一天回忆了他很多次。但为什么?他分明对她这么坏。
“没有吗?”但他可是很想。老是想起她对人一脸信任的呆样。
“没有。”只是偶尔、不时的浮现在她脑海里。不过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明白,所以最好别说出来让他知道得好。
原肆非闻言,无声的叹了口气,连她都没有察觉。然后他对着还在廊道上的小人儿低沉发话:“拿起那把剑!”
“啊?”莫字儿偏着头看他,怀疑他是不是说错了?
“既然你睡不着,就别回去,陪我练剑。”口气非常专制,不容质疑。
“但是我…”不太想。
原肆非看着她犹豫的模样冷冷挑眉。“想说你不会?”
“不是…”她低下头,根本就不会说谎。
“那就拿起那把剑,然后过来。”在他面前,谅她也不敢说假话。因为她要是敢说谎,看他狠狠拆穿之后要怎么教训她!
莫字儿无奈地一把将长剑拔起,然后走到他身边。站着的他好高,她只到他的
膛,还得仰着头才能看他。
“但你怎么知道我会使剑?”她习惯性的歪着头看他,那可爱模样令原肆非不
莞尔,却还是刻意收敛情绪。
“会使剑我并不晓得。但我那天摸你的左手心,掌心之中带茧,且非新茧初成,我就肯定你会武功。你是左撇子吧?”
“对。”真厉害!他全都说对了!“我从小就练软剑。”
原肆非冷哼一声“那并非正道。灵巧有余,劲道不足,是让女子取巧用的武技。”
“
讲!软剑练到出神入化的也大有人在啊!”她不服的嘟起嘴。
“至少不会是男子。”依然是不屑口吻。看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他冷冷挑眉说道:“想证明看看吗?”
“这里没有软剑。”他是故意的吧?是不是在故意找她麻烦啊?明明就没有软剑,还要她证明什么?
“武器房里头有,不过现在不忙着去取。就用你手上有的,我可以让你。”
“谁要你让啊!”好瞧不起人喔!虽然说原肆非真的是很高大,而她又娇小了一点,但她好歹也是有练过武功的!
“别只是用嘴巴说,得用你的体身证明。”
莫字儿还想跟他争论下去,但他却在一瞬间蓄势待发。只轻轻一个闭眼,再一个睁眼,全身散发出的气势已经完全不同,他眼神之中的认真及森冷,让她打背脊发凉。
呜…他真的会让她吧?
“来。”原肆非眯眼朝她勾勾手,自
间
刀备战。
她却吓得直打颤。不…不要了吧?
呿!“胆小表。”他恶狠狠冷笑,长刀俐落一甩就往她冲去。
莫字儿吓得左闪右躲,很想抱头逃窜,但他丝毫不肯放松,一招一式之间尽是狠厉,
得她不得不开始认真以对。
“锵”的一声,两人刀剑相
,震得莫字儿虎口隐隐生疼。她皱眉,这也算是让她了吗?原肆非却借着这个眼对眼的机会
视狠笑“你也不过如此。”
喔,好侮辱人!
莫字儿不甘的卯足全力,他的长刀当空而划,正对着她砍,她突然不闪不躲。
原肆非惊讶地看她冲锋陷阵,却没有停下刀势。在与他
锋之际,她剑身随手腕一回,娇小身形一侧,轻轻巧巧痹篇这重重一刀。
原肆非挑眉看她,不错嘛,还躲得开。
又过了十余招,两人纵身一掠,分站两地,她气
吁吁,他却只是缓缓吐息。
“你这算哪门子的让?”她很不甘心的质问。
他挑眉冷笑。
将右手的大刀一甩,重重
进泥地里,然后走近,以左手接过她手上长剑。
立时轻轻几个回旋,剑身凌空划出的力道比方才与她过招时明显更高过好几倍。
莫字儿见状,惊讶的睁大眼,有点不敢置信。
原肆非
角微勾侧过头,以仿佛嘲
的眼神更加重重打击她。“我也是左撇子。”然后冷笑。
莫字儿不
呻
。这个男人,怎么狂妄到这种程度?又怎么会强势到这种程度?他分明是左撇子,故意用右手使刀让她,她却还是打不赢。
“我…输了。”她低下头。不得不承认。即使她手中换成使惯的兵器,也可能打不赢。
“你算得上是不错的了。”他可是纵横“沙场”十多年才换来这样的实力,这小丫头却只是随手练练就有这样的成绩。
原肆非将剑
回她手中,然后抓住她纤弱手腕比画。
“你要记住,当敌强我弱的时候,你就得攻其不备,你的体身小,要痹篇死角比我容易得多。”他贴在她耳边低声指导,呢呢喃喃的,让莫字儿有点不能专心。“比如刚才那一剑,你若是回得不够快,就可能会折了手腕,到时你就成了个废人。”
原肆非愈是解说,就愈是贴近,在他的包围之下,她觉得体身好热、好热。
“你应该…这样。”他抓着她的手腕,侧过一半身子。“你只要卸去对方一半的力道,再循对方兵器顺势而上,就可直捣黄龙,甚至连躲都不必。”
“若是软剑就不必啦!”
闻言,他挑眉。也对。“不过你并不是随时都能拿到合手的兵器。”
若是拿不到合手的兵器,战力自然会大打折扣,所以还是多学学得好,以防不时之需。
“如果是软剑也一样,只是你回剑的时机得抓得更早。”因为软剑遇到强力就会折弯,起不了保护的作用。
原肆非庞大体身紧贴着她的背脊,突然擒住她的手腕向前猛力一刺,早已闪神的她没有注意,被他用力一拖,马上就面朝下飞跌出去。
“啊…”莫字儿惊喊。她的鼻子本来就不高,这下肯定会撞得更扁!
“小白痴。”他冷笑。
右手拦住她的细
,轻手一转就要把她拉回,但她太过惊慌的
挥
踢,当原肆非把她拉正时,却换自己摔倒在地,于是始终没被放开的她又别无选择的摔倒在他身上。
“啊!对不起!”发觉自己
在他身上,莫字儿赶紧跨坐而起。
但…但这样好像也不太对…她微微红了脸。
她急着想快点站起,原肆非却只是伸出大掌箝制她的
身,不许她离去。
莫字儿这脸颊微红的模样引得他有些心
神驰。
为什么?他对女人很少留下任何印象,更别提会有任何感觉。自从十五年前师姐死后,他就很难再把任何人放进心里。
老实说,就连师姐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有点特别,他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喜欢。但他在她身上找到母亲的影子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他保护她,并坚守对她的承诺以做为报答。
他自知凶恶、自知冷漠、自知脾气不好。因为他想不出任何特别的理由得去刻意掩饰。尽管如此,在他生活之中来来去去、求他宠幸的女人可是不知凡几。她们自认为总有一天可以用爱感化他的暴戾。
这是他听过最可笑的话。
靶化?他做错了什么需要她们来感化?这些女人根本从头到尾都不曾认同过他这个人,还敢大言不惭的来接近他,他倒认为
足她们自己虚荣心的成分大些。所以他记不住她们的脸、记不住她们的声音、记不住必于她们的一切。
原肆非伸出大掌,轻轻抚摩莫字儿微红发热的脸颊,感受那种因他而起的温度。
只有她不一样。她当时亮灿灿的眼神之中什么都没有。没有害怕、没有目的,甚至连小小的崇拜、少少的妥协都没有。就因为什么都没有,就因为无所求,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的把她记下,甚至把她留下。
尽管她和他全然相反的天真无
令他反感到极点,但依然无损于他对她的兴趣,甚至让他觉得更有乐趣,尤其是狠狠毁坏的时候!
“你为什么老是这样摸我?那很舒服吗?”莫字儿心无城府的问。
瞧!她就是如此天真。
原肆非轻声嘲笑,随即收敛。“换你摸我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啊?“可以吗?”她怯怯的看他,觉得他怎么好像变好了?
“有何不可?”他挑眉轻笑,似乎是打算任她为所
为。
好奇怪喔!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凶,如果他一直都这样那该有多好!老实说,他长得真是好看。以前在村里头,长得最高大、好看的就算是常哥哥了,可是一和原肆非比起来,那高大的身材好像都变得略嫌单薄,连长的是什么模样,现在想来都有点模糊。
是什么原因呢?她才见过原肆非不过数面,却把他记得好清楚。尤其是他的眼睛,猛一看像深不见底的水潭,会勾人。
原肆非平躺在地,她则跨坐在他的
上,莫字儿学他之前的动作伸出小手,轻抚他
犷的脸庞,轻轻触摸那会
人的眼睛,然后用纤细手指描绘他的浓眉、直
的鼻,再逐渐下滑到层齿之间,接着突然想起他曾经用他的嘴啃咬她自己的。
原肆非专注的看着她的动作,但她的力道实在轻得像在替他搔
,他只好无奈的移动自己来迁就她小小的掌握。
“继续。”他提醒莫字儿不要停下动作,因为她现在只是看着、按着他的嘴
没有动静。
“啊?”她如梦初醒似的。然后摸到他下巴的胡碴时,吓得两手大张往后退。“怎么会刺人!我没有这个!”
原肆非扶住她的
哈哈笑,免得她一不小心往后倒。“你要是有这个就惨了!”小女孩。她家姥姥平
都教了些什么?不过家里头没男人,会缺乏常识也是理所当然。“再来。”
啊?她疑惑的偏着小脑袋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这整张脸她都摸遍了,还能做什么吗?
“你真没天分。”原肆非眯眼冷笑“再往下摸不会吗?”
喔。她想了想,啊,上次他…好像摸了她的体身!可是那种被他
糙手指抚
的感觉好奇怪,他不觉得吗?
见她迟迟没有行动,原肆非也不再等待,很干脆的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
出大半的
壮躯干。
“啊…”莫字儿伸手捂住眼,不敢
看。
原肆非却一掌拦住她的后脑勺,一掌擒住她的小手,猛一使力,她的红
就主动落到他
上,也同时带着她的小手持续探索。
他发出
足的低
,她小手的柔软触感紧贴着他体身的感觉令他热血沸腾,使他的吻更加饥渴而彻底,很官能的、
的想再度加深接触的程度。
他强迫的带着她的小手不停往下,直下小肮,甚至是两人之间明显的不同。
莫字儿被手中火热跳动的掌触吓得愕然瞪眼,急急想要退却,却被他阻挡,并再度以烈吻融化她的抗拒。
火来得如此猛烈汹涌,连原肆非都微微讶异,他没料想到自己会如此渴望她,毕竟她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
他急切的感觉到体内的野兽即将破闸而出,有什么非得快点阻止,否则他将全面陷入、
不了身。于是他略微停下狂猛攻势,松开她的手,企图平抚完全
轨的狂澜
念。
现在还不行,这里不是好地点。
莫字儿在他停下动作许久之后,只是趴伏在他火热的
怀里完全不敢看他。他刚刚带她摸的那是什么?为什么那么烫人?为什么会跳动?好像有生命似的。
“你真的好坏。”她埋在他怀里闷声的说。
原肆非搂抱着她轻笑,却很明白这次她说的坏和她之前指的坏并不完全相同。
“为什么?”难得有耐心的询问。
“你好像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感觉。”之前他处理莫叔叔的事情时就是这样,对她好像也是这样,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别人想些什么…或者是她想些什么似乎都是不重要的。
“你确定你没问错?”他微微挑眉。“你想说的是我不在意别人的感觉,还是你的感觉?”
“都有吧。”虽说她自己的感觉好像会来得重要一点。因为她不知道他在不在意她,可是她却好像有点在乎他的感觉。
“我为什么要在意那些?”那又不关他的事。他每天要处理的事堆积如山,哪来那些闲工夫去思考这些无聊事?
“因为如果你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那不小心害别人受伤的时候怎么办?”
“又不是我受伤。”既不是他受伤,他也就不会痛,那又何需去在意?原肆非回应的态度是全然的敷衍及冷漠。
他实在不懂这种事有什么好讨论的?而且还是跟一个小女孩针对这种迂腐大道理一问一答,真是愚蠢到家!
“但如果那个受伤的人是你很在意的人呢?你不会也跟着难过?”
本来他已经懒得再回答下去,但望着莫字儿纯真的眉眼,他知道她问得很认真。
良久之后,他若有所思的吐出这句话:“我很少有在意的人。”
“总有一、两个吧?”
“很少。”愈来愈短的回答摆明了是不想说实话。
喔!她的小脸看来有些失望。“那你一定也不在意莫叔叔他们。”
“怎么说?”
“莫叔叔看起来很希望你能体谅他们,可是你只是狠狠的给他们处罚。”
“他们犯了错。”
“是啊。但你只是处罚他们。”然后就没了。
原肆非知道她还有话没说。“事情不可能永远照你所想的去处理。”淡淡的一句话,却是提醒她别再多加置喙。
莫字儿听懂了,于是换了话题“为什么不许他们抢亲?”
“你问题很多。”原肆非伸出大掌,把坐在他身上的小身子
得更紧,记忆她不可思议的柔软。“十多年前,我们曾经抢错了人,结果人家派了军队把整个九扬大沟的住民屠杀殆尽。”
“谁啊?”这么恐怖!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
喔,难怪他严
下头的人去抢人。但这个道理莫叔叔他们不可能不明白,只是他们为什么会不肯听从命令?
“莫叔叔也晓得那件事吧?”
“晓得。”他在此地根本就是元老级的人物,西荻军国队来的时候他也在场。所以他领头做这样的事就更不可原谅!
“那他为什么还去抢人?”
“我不知道。”如果他晓得原因的话,事情也就不会这么棘手。
莫字儿突然抬眼,伸出小手抚摩他的眼睛。“你别只是处罚他们。”
她觉得他还得再做得更多一点。
“我都叫你别再提了。”原肆非冷下声音说道。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为她破了很多例,不想再永无止境的愚蠢下去。
原肆非冰冷的声音让她闭嘴不语,又重新把头埋进他怀里。
他好难沟通喔!
“你去过东苑吗?”原肆非突然开口问道。
东苑?“没有啊。”不懂他为什么问,莫字儿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
“你收拾收拾,明
和我出发去东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放不下她,就是想把她带在身边。
“大家都要去吗?要去多久?”好好玩喔!她笑得甜甜,单纯的问。
“不,就你跟我。快的话一天就可以回来。”
啊?只有他们两人啊?
“那我为什么要跟去?”她扁着小嘴。
原肆非见状,微眯起眼。怎么?那是什么表情?跟他单独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
“这样你才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跑走。”他随口胡扯一个理由。
“我才不会。”姥姥告诉过她,这九扬大沟四周布了八卦阵,到处
闯的话可能会在里头迷路,她才没那么傻!
“别再废话,要你去就去。”又是一句专横的话,堵住她所有抗议。
“去就去。”她咕哝,然后再度钻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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