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鲍司中传闻卓仲诺生病了,病得一连十天没来上班,代理总裁的柴智刚脸色也愈见
霾。
自从古玉碎了的那个早晨起,桑瑜发现柴智刚对她开始不友善起来,公司里的气氛闷透了。
它碎了,除了惋惜外还是惋惜,不是说它好,记忆中也不觉得它有什么好,可惜的是,这是奇人相赠的情谊。自己就是那么粗心,让古玉碎得如此彻底。若是给了卓仲诺,说不定他就不会生病了,她对他有了同情心,还好,这代表她还是有血有泪的人。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古玉莫名其妙的碎了,卓仲诺也不明就里的病了,碎裂的古玉是卓忡诺生病的预兆?呸呸呸,这有哪门子关连!
或许人生的无奈就在这里,总裁生病,业务还得持续进行着,订单照接不误,日子没有因他而停止转动。
“什么样的病难以启齿,不许人去探望,瞧柴总裁脸黑成这样,不会是爱滋吧!”
肩膀冷不防被人推了一把“喂,自言自语什么?”是会计部的方
珠。
“我们去看卓董好不好?”
“消息真不灵通,柴总说了,病人需要绝对安静休养,
止任何人去探望。”她自己也不怎么想就是了。
“你跟卓董这么
.柴总念在你们合作无间,说不定会放行。”
“什么跟什么,我和他水火不容…”
是水火不容吗?这些日子少了他,心中仿佛有寂寞啃噬着,一点一滴,如
水穿石般的严重。
怎么啦,她最讨厌那个同
恋的,不是吗?
“你是他的秘书,至少也表现一下。”
“不用了,我是代理秘书,再两天蔓妮就销假上班了,用不着献殷勤。”
方
珠突然娇羞无限地说:“可是,我想去。”
“你!”桑瑜不敢置信。
方
珠轻叹一声“不知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了,卓董这样俊帅的人都没发现。”
“你不是知道他是同
恋?怎么可以允许自己陷下去?”
“那是他看不上我,我为了让自己相信谎言,一方面也为了让别人不爱上他,阻止别人对他产生思慕的幌子。反正大家都这么传,我一点也没有罪恶感。”
也许她这个代理秘书给他的威胁消失了,她才会说真心话吧!
“可是,他真的像同
恋啊!”“哪一点?”
“他…”误会他这么久,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他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是不是?我相信这只是他的执著。”
这一句话轰得桑瑜呆若木
。
“我一直很羡慕你,一来就可以待在董事长的身边,为他冲咖啡,与他交谈,只要他多看我一眼,我一整天都会好快乐。桑瑜,我们去看他好不好?”
羞于见他也提不起兴趣“很多人都被拒绝了。”
“以你要离职为理由,谢谢他对你的照顾,只是看他一眼,我们不会打搅。”
对啊,他对她可是“百般照顾”“行不通啦,我哪有那么大面子。”
“试试啊。”
一想到要与脾气变得
晴不定的柴智刚开口,心里就老大不愿意。
但没想到桑瑜一提,柴智刚的眼中便写
惊奇,疑惑的瞪着大眼,问:“你想去看老大?”
她心不在焉的说:“呃,我知道他现在需要安静,不希望别人吵他,如果太勉强就不用了。”
瞧桑瑜这么意兴阑珊的语气,方
珠忍不住
嘴“总经理…”
“看看无妨,什么时候?”
万万料不到,他答应了,真是难以捉摸的男人。
“他需要安静,不是吗?不如…”
“星期六下午,就你们两个,别再找旁人,他受不了太多人污染他房里的空气。”见她像上断头台般的畏缩样他就生气,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这样好吗?”
他郑重地说:”方
珠、桑瑜,希望你们不会失约,到时我一定恭候大驾,老大看见你们一定也很高兴。”
斑兴什么,想找人跟他吵架啊!
方
珠可不管卓仲诺看见了谁会高兴,仍旧开心得笑靥如花,桑瑜则是有口难言,一脸苦瓜相。
星期六下午,虽然柴智刚说什么都不用带,可是方
珠还是买了一束花和一篮水果。
按下电梯里最顶楼的灯号,桑瑜还想着:卓仲诺这么怪僻,连住处都选在最高的一层,敦亲睦邻都省下了。
柴智刚前来应门,接下两人手中的东西,瞩咐道:“他还在睡,别吵醒他。”
三人来到房门前,柴智刚轻手推开门,请两人进入。
窗帘阻隔了明亮的阳光,整个屋里看似黄昏时刻的昏暗。不点灯也不开窗,这是什么病要保护得密不通风?
方
珠想问,桑瑜更想问,可是柴总马上对她们说:“体力透支、又染上重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
两人面面相觑,真是个令人猜不透的病因,方
珠
上前看个究竟,柴智刚那肯让她过去“别去,他对细微的声音很
感。”
桑瑜就这么静静地瞧着他,蹙着了眉,愁了眼,忽然间心中五味杂陈。
“桑瑜。”
“嗄。”如梦初醒“要走了?再坐一会见吧。”
柴智刚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想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临去前回头望了眼,她问:“什么病?”
柴智刚轻松的说:“相思病,相思可会害死人啊!”方
珠说:“柴总爱开玩笑。”
“是真的。”
“为谁相思?”桑瑜问。
柴智刚笑笑,看桑瑜还颇为在意“不知道,他死也不肯说。他很少跟女人吵架,看来你与他棋逢敌手,本来以为你们来时他会醒来,是我估算错误,真希望他看见你后精神会好些。”
“那真不巧,我也想跟他说说话。”
就这句话使得桑瑜在柴智刚心中的分数又再添上几分。
柴智刚有意送客,所以她们只待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家,两人经过一番讨论也没结果,卓仲诺的病还是一团谜。
苞方
珠道别后,桑瑜抬头望了一眼摩天大楼的顶端,不知为何心情变得阴暗起来?低头摸索摩托车钥匙,却找不到,那是唯一的一支啊,她胡涂得没有准备备份。
从头细想,方才与方
珠在客厅喝茶时,会不会掉在那儿了?依她的迷糊,是有可能的。桑瑜心想再跑一次顶楼吧!按了电铃没有人应门,手一碰,门就开了。
“柴总?”
屋内没有人回应。
“总经理?”
奇怪,那么门是怎么开的?
只是找个钥匙,不会被人误认为小偷吧?不管,先找到钥匙再说。可是翻遍了客厅没有,厨房也找不到,桑瑜左转右转又来到仲诺的房间,咦?卓仲诺的房间怎么是敞开的,而她的钥匙就在房内地板上。
她记得柴智刚方才说过,卓仲诺不能受惊扰,于是踮起脚尖走进去,慢慢拾起钥匙。
“砰!”一声,门关上了,这里怎么那么怪异?像恐怖电影的情节,应该叫方
珠等她的,真是失策!
她揪着一颗抨抨直跳的心,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发现这门怎么也打不开,这才慌张起来。
此时
上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智刚,是你吗?”
他醒了!她听见熟悉的声音便不害怕了!
“是我,桑瑜。”
“你怎么来了?”听起来很是奋兴愉快,他希望有人来看他?柴智刚到底玩什么把戏!卯起来
止别人探视,这时她也不管了,踱步走向窗户。
“怎么不开窗,这样对体身不好。”她伸手握住窗帘拉杆。
“别开,我受不了那光!”卓仲诺连忙闭眼抬手遮掩光线,桑瑜马上把窗帘拉上,一开一关的瞬间,她已经看清他的模样。
“我几乎都在昏睡,光亮对我没有作用。”
桑瑜被他的样子吓住了,呆立不动,一个病人对她的震撼居然这么大!
那是他吗?那个在“腾翔”对她呼来喝去、活力充沛的男人到哪儿去了?这是令女人着
、心
的俊伟男子吗?那个目空一切、冷漠无情的卓仲诺又在哪儿?
“你怎么会来?智刚没事先告诉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眼前在病榻上的他,除了声音及眼神外,桑瑜几乎辨识不出来了。
两颊凹陷、头发枯黄,四肢像枯枝一样干瘪,他似乎只剩下躯壳。
“不习惯黑暗吧。”他哪会看不出来?桑瑜已被吓得失魂落魄了,他明白自己像鬼魅一般可怕。
他已经失去资格谈情说爱,也没有能力再爱她了。智刚把她带来做什么?要他彻底放弃她吗?还是要他吃了她?不,这一点他永远做不到。
卓仲诺在心中呐喊:求你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你眼中骇人的怪物。
“小瑜!”他的声音充
了痛苦。
他变了!不再是那个摔门板、颐指气使、跋扈不讲理的卓仲诺。喔!老天!她不要眼前这个游魂般的卓仲诺!
她的眼里布
了哀愁,不自觉的热泪盈眶,一口气哽在喉头出不来。
“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我会
代智刚,别再找你麻烦。”他说完,缓缓闭上眼。
桑瑜越听越难过,这时不要她来,等见不着他的那时候才来吗?
“回去吧!”仲诺叹口气。
“不!”泪水终于溃堤了。
她跑上前抱住他,触到突出的
骨,心痛得不得了,哭得更大声了。
“小瑜。”他削瘦的脸
出欣喜。
“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不是最健康硬朗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有没有看医生?现代医学很发达,你到底有没有去看医生?”
“没用的。”
“什么没用!”她坐起来“你生的是什么病?”
他只是笑,毫不在意自己的病情“一言难尽。”
“是爱滋吗?现在有治疗的新葯啦,不用担心。”
“小瑜,我不是同
恋。”他吃力地抬手,抚摩她的脸,她接过他削瘦的手,小心地放在脸上“我爱你,小瑜,希望还来得及。”
桑瑜激动地放声痛哭,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他手上。
“为什么哭呢?”
“有股不明所以的心痛,看你这样我心中好难受。”她吻他手心“我不要你死,我们去医院,我去打电话。”
卓仲诺用力拉住她“不要,我现在见不得人。”
“胡说什么,再大的疑难杂症医生都有办法。”
“我不是人,我见不得光,去医院只会加速我的死亡。别说了,桑瑜,你还能爱我吗?”
“我不知道。”泪又滴下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我只要你健康的站起来,告诉我,你不会死。”
“叫我的名,小瑜。”
“仲诺。”她迟疑了一下才轻轻
口而出,一股莫名的爱意瞬间复活了“仲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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