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真的爱上你了。”
从来未曾泛过波澜的心一下子顿住,而后她耸耸肩,不在意地笑一笑。
“我不是在同你开玩笑。”林风一脸的严肃“他确实是爱上你了。”
“他爱我哪里?”她一挑眉⽑,轻轻一哼“我有什幺过人的才⼲,还是我是什幺端庄典雅的名门闺秀呀?或者我是什幺风华绝代的绝⾊美女,让他不得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哼,只可惜以上缘由均为假设,她是样样不具备。相反的,她出⾝平常人家,甚至是连自家⽗⺟大人也避之惟恐不及的倒霉女。至于什幺“风华绝代”她更是够不上一丁点儿的边。哦,对了,说到“端庄典雅”他--应该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底细的对不对?
他“真的”爱上了“她”?
简直是大笑话嘛!
“方筝。”林风受不了地叹息一声“你先不要如此气恼好不好?”她的伤心他明⽩。
“我气恼?”方筝再哼一声“我为什幺要气恼?不,我一点都不恼。相反的,我很开心,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有人“真的”爱她呢,她应该得意地长笑几声是不是?毕竟愚人节不是天天都过的。
“你能不能先听我分析完?”这样子的方筝,让林风心痛。
“林大哥,如果欣欣姐也在这里,她听到了你这番话,你猜她会怎样做?”依林太太火爆的
子,只怕林先生早被拎到洗手间面壁思过去了。哼,她还能笑嘻嘻地躺在
上,已经很有涵养了。
“就是她要我来同你说的。”林风有些头疼地抬出太座的圣旨来“欣欣命令我一定要好好地、仔细地、认真地分析给你听。”
子的决定,让他也大吃了一惊呢。
“欣欣姐?”方筝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怎幺知道的?”欣欣姐与那个“真的”爱上她的男人一直是无缘得见的呀。“她去找了--雷诺?”
“没有。”林风更加地头疼“是我告诉她的。”原本是想请
子帮忙拿个主意,结果他亲爱的
子不但果真替他拿了主意,甚至还过度热心地替他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演讲稿,告诉他如果今⽇在座,哦,是在“
”的姐小有任何置疑的话,他就照着稿子念好了!
“你又是怎样知道的?”方筝越听越糊涂“不要告诉我,他去找了你。”
“他没有去找我。”林风
一
眉头,有些无力“你忘了,几天前我曾去你那儿帮你拿换洗的⾐服?”他没有自己去见山,山却真的跑到他⾝前来了。
“他--也去了?”
“准确地说,他不但就站在你的门前,而且他已经在你门前等了你整整两天。”林风抬眼望她“方筝,你老实告诉我,自从我那次撞到他去你那儿之后,从此他就经常去了是不是?”甚至不是一次两次“你不是很不想再见到他的吗?”言行不一吧?
“他去找我又如何呢?”方筝自嘲地一笑“林大哥,你也知道他去找我所为何事的。”他,一直没有放弃再次利用她的念头啊,雷氏一半的产业在他的眼里应该胜过所有吧?
“不,再也不会了。”林风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似乎十分开心。
“什幺再也不会了?”方筝却越来越糊涂了。
“他是真的爱上你了,方筝。”林风再重复一遍“当初我也不信他,但现在,我却不得不为他向你说句话,雷诺是真的爱你,不是为了那可笑的雷氏产业。”
“他竟然连你也收买了--他究竟是如何说服你的?”方筝更加不信。
“用…行动吧。”林风却含糊一句,不肯多说“我只能说出我的心得,他爱你。”
一个霸气,独断专得、我行我素、最看重事业以及利益的大男人哪,却真的因为爱了,而心甘情愿地丢掉了他几乎从出生即开始坚持的原则,甚至想也不想地断绝了自己…
他,面对这样的一份爱恋,再也说不出什幺反驳之词来。
“他爱我?”方筝还是不相信“好吧,就算他‘爱’我,那又怎样呢?”今⽇的林大哥是怎幺了?他为什幺会开始替一个他原本也看不顺眼的男人讲起话来?
“你应该试着和他
往看看。”林风踌躇了片刻,还是说出自己的提议来。
“和他
往?”方筝这一下果真被他吓住了“林大哥、林医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最了解她⾝体状况的人莫过于他林大先生了吧?“就算没有五年前的事,就算他是我从来不认识的一个陌生的男人,可依我的情况,你现在认为我可以去‘爱’或被‘爱’了吗?”她的心脏或许能经受住一场“滚楼”游戏,但是不是能经受住一场爱情游戏--哼,她的命还是胜过一切的!
“我现在很清楚。”林风苦笑一声“为了这句话,我也曾经怀疑过我是否脑子有问题。”乍听此话,他的太座大人甚至用“你疯了”的悲哀眼神看了他半天。
“是你常常对我耳提面命的,说我的情绪绝对不可以有太大的波动。”方筝认真地望着他,摊一摊双手“而今要我试着去‘
往’,还是和一个我最不想忆起的人去
往--”她轻轻头摇而笑“林大哥呀林大哥,想当年你和欣欣谈恋爱,你遭了多少的罪,欣欣又如何的要死不活--你都忘记了?”
爱情,爱情,古往今来,有哪一段爱情故事是从头喜到尾当中没有一点挫折的?
“凡事总有例外。”林风淡淡一笑“或许有一段平淡如⽔而又隽永的感情等着你也说不定啊。”那个傲气的男人,他将给方筝的,该是这样一场如⽔的情爱吧?
“林大哥,我不懂你说的话。”方筝微微怔愣。什幺叫做“如⽔而又隽永的感情”?
“去试着和他相处一段时间,或许你便会了解的。”林风偏要卖个关子“其实,一段温润如⽔的感情,它只会让你更加长命百岁。”他与欣欣,也希望她可以过得比现在好啊。
“我不相信。”方筝想也不想地拒绝林风话里的寓意“我的这条小命是怎样才活到现在的,林大哥你应该很清楚;我多幺爱惜我自己,林大哥你也比任何人明⽩…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会去爱!”她也不屑旁人对自己“爱”!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真心爱过她的人!哼,有一对舍弃自己亲生骨⾁舍弃得毫不犹豫的“⽗⺟”她还有什幺是可以去相信的!
“方筝!”她的自暴自弃让林风无言。
“我现在一个人过得多好,想如何生活便如何生活,想怎样开心就怎样开心。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我的喜和乐,这样的一辈子,我已经很知⾜很幸福了。”方筝轻轻地一笑“林大哥,我知道你和欣欣姐的好意,总想给我找一个依靠,找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可我不需要啊,我现在过得怎样,你们还不清楚呀?”别人眼里无忧无虑快乐的单⾝贵族呢!
“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一个人的世界,她的苦,让他们如何放心她!
“要我爱上他,然后和他幸福美満地过一生?”多好的童话故事呀!只可惜她已经不是无知的孩子了,早在孕育了她这条生命的两人狠心丢掉她这个累赘的时候,她便再也不是了。
方筝嗤声轻笑“我自己的
命,才是最重要最珍贵的。”除了自己,她谁也不会去爱了,谁也不会去爱了…
“没有人硬要你去爱人。”有一个爱她的人就⾜够了“就算是去重新认识一个像我和欣欣这样的朋友,好吗?”如果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他和
子又怎会放心地将她
付与别人?
“你和欣欣终于烦我了,对不对,对不对?”方筝开始疑心大作“你们也嫌我拖累了你们,你们再也不想被我继续拖累了是不是,是不是?”她,好想哭。
“你明知道我和欣欣一辈子也不可能烦你的。”林风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你就是我们的小妹妹啊,我们怎幺可能丢掉你不管?好了,我不说了,我什幺也不说了,别伤心,好吗?”
“对不起。”方筝紧紧咬住颤抖的下
“我刚才不是故意要伤你和欣欣姐的。”这个世界上,真心对她的,也只有他们夫
了啊!“可我真的不敢去爱。”她得来不易的
命啊,如果她自己不小心保护着,还有谁会来替她珍惜,又有哪一个人肯来为她守护?
林风也没有再说什幺,只将他与
子的温暖静静送给怀中伤心的女子。
可是--当雷诺突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为她苍⽩着一张男儿面容时,她的心再也无法沉寂。
明明知道不该与他有过多的牵扯,明明知道不该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她明明知道的啊,却依然答应了和他“是朋友”后来又在林风夫
即将调职奔赴新的城市之时,她又搬进了他的房子,接受他的照顾。
于是--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也一点一点地看进了眼里。
他几乎整天陪在她的⾝边,问她是否渴了饿了,问她腿是不是还在痛,问她要不要去外面走走,问她…她二十七年的岁月里啊,加起来的问语也比不过他一天的问题;她二十七年的生命中哪,也从来不曾被任何一个人如此的关心过。
如果她再看不出他的真心,她便真的是瞎子了!
可,她没有办法给他响应啊!对她来说她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凡是对她的生命会造成任何威胁的任何情感、任何琐事,她从来是毫不犹豫地排除在自己之外,她经不起丝毫的闪失啊!
我只爱我自己。她这样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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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姐小,你可以走路啦?你的腿没事了吗?”
“是呀,托成老板的福,我终于可以放弃轮椅拐杖了。”她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一叠纸张递过去,
“这是这个月的报表,您请过目。”
“还过什幺目?”成老板呵呵一笑“对你,我还有什幺不放心的?怎幺,你的男朋友没有送你过来吗?”过去几个月,都是那个不爱说话的男人陪她来的呀。
“哦,他出差了,”多次解释“雷诺不是她男朋友”却解释无效后,她竟也开始习惯别人将雷诺当做她的男朋友,不再多说其它,而任由他们去“还有几天才回来。”
“方姐小,不是我多嘴哦,你也不小啦,也该抓紧时间将婚事办一办了。”成老板很是诚恳地朝方筝说“你的男朋友很不错的,小心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哦!”“成老板就会开我玩笑。”方筝也回他一笑“好啦,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等,你这个月的薪⽔不要啦?”成老板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她“最近生意不错,我请你吃分红。”这个女孩子,平素里虽很少言少语的,但心却很细,从不曾将账算错过。
“真的吗?谢谢哟!”她笑眯眯地接过信封来“那,愿我下个月继续吃分红!”
“哈,看看,你应该多笑一笑的,你笑起来好漂亮呢。”真是女大十八变,爱情果然了不得。
“好了,您就不要再夸我了。”方筝有些脸红地举手挥一挥“再见哦,过几天我再来。”
“好,再见。”成老板也挥一挥手“别忘了快些请我吃喜酒哟!”
她笑着摇头摇,再道声再见,慢慢往回走。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便是三个多月,她右腿上的石膏终于光荣退休,在她又拄了几天拐杖后,她终于可以自行走路了,虽然还是有点拐,但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一切便可以恢复正常的。
不徐不缓前行的步子突然微顿了一下。
她,真的可以一切恢复正常吗?就如同过去的每一天、每一年,她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一个人习惯了的平静生活?她,突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自信,那种就算没有人加⼊她的生活,她依然可以活得很好的自信。
哎,人都说“由简⼊奢易,由奢⼊简难”果然啊,在她被人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两三个月后,在她渐渐习惯了⾝前⾝后有人陪伴之后,她,开始恋上了这种--感觉。
多年的一个人过⽇子,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感觉,这种有人时时刻刻陪着你、宠着你的--温暖--真是那幺让人留恋。
留下来吧,不要走,好吗?我们是--朋友,可以、应该互相照顾的,不是吗?
她去医院复诊那一天,当她终于依靠自己的腿双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天,他对她如是说。
是--朋友吗?
她望着他诚恳的脸庞,竟然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于是,在她的伤好之后,她没有搬离他的家,而是继续留了下来。留了下来啊,留在了一方原本不属于她的天地。
她知道,她是自私的,甚至是卑鄙的。她明明只会爱她自己的啊,她明明知道他爱她的,她明明知道她无法回报他的情义的,她明明知道她应该快快离开他的--她却留了下来。
平平淡淡的生活,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平平淡淡的生活,再也回不来了。
平平淡淡的⽇子不再了,平平淡淡的一颗心也被渐渐扰
了。
她,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啊--
她叹一声,提着购物用的篮子慢慢穿梭在超市之中,双眼漫无目的地扫过一排排的食品架子,却不知道该拿些什幺东西放进自己的篮子中。在重新遇到他之前,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每天她想吃些什幺。她要吃些什幺,总是随意而悦愉地打发着,打理着自己的饮食起居。在遇到他之后,尤其是在和他同居一个屋檐下之后,她似乎也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忧虑,因为在她想到这些之前,他早已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将她想要的所有默默地或笑嘻嘻地呈在她的面前。
他,还有几天才回来呢?三⽇、五⽇,还是七⽇?皱眉用力想了又想,似乎在昨⽇的电话中,他曾提起过他的归期,但她却只顾发呆,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买些什幺呢?他走的时候可是对她不厌其烦地叮嘱又叮嘱,要她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在他回来之前不许瘦下一两⾁来。
不许她瘦下一两⾁来呢。记忆中,还有谁曾这幺关心过她?唔,好像没有人了呢。
心,有一些热热的,有一些酸酸的,更有一些甜甜的。
她明明告诉过他,她只爱她自己啊。可为什幺他还要对她这般好呢,为什幺呢?
伸手从冰柜拿起一袋新鲜的生鸭片来,她露出淡淡的笑。记得那次他吵着要吃溜鸭⾆,可她到哪里弄一大堆的鸭⾆给他呢,好吧,好吧,等他这次回家,她做溜鸭片给他吃成了吧?
畔含着淡淡的笑意,心中莫名地涨得満満的,结完账从超市出来,她继续往前走。
“漂亮的阿姨,买一束花吧!”奼紫嫣红再一次在她眼前绽放。
她眨一眨眼,似曾有过的场景让她再次笑开。
漂亮的阿姨哦,从来没有一个人曾当面说过她一句“漂亮”呢。
“小妹妹,告诉阿姨一个买花的理由。”她蹲下来,歪头瞅着卖花的小姑娘。
“阿姨可以将花送给心爱的男朋友呀,阿姨更可以将花送给心爱的先生啊。”卖花的小姑娘一摇一摇地,将満満一大篮的鲜花呈在她的眼前“阿姨无论送花给谁,接到花的人都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她不由笑得更开,不假思索地将小姑娘所有的花都买了下来。如果她送花给他,他会很开心的话,他会不会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还是,他会假装幸福地晕倒在地?
啊,她好想好想看到他接过満満一大竹篮的花朵时,他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再也庒抑不住自己內心的雀跃,她笑得愈来愈开心,忍不住拿出机手拨打给他。
“喂?”当他的声音从她的机手传出时,当他似乎就在她耳旁笑着时,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成了天边最灿烂的云霞。哦喔,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联系呢!
“方筝?怎幺不说话?”远隔着无涯,他的声音却是那幺清晰地传了过来,一直抵达她的內心深处“方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浓浓的关切,马上显在她的眼前“方筝!”
“啊,我、我没事。”她结结巴巴地仓促笑一声,将手中満満一大篮子的鲜花一下子蔵到⾝后,忘记了远在他方的人
本看不到“我只是、只是试试机手好不好用!”紧贴在耳边的机手好似烙铁一般,将她的耳渲染成红红的颜⾊。这机手也是他临行时硬塞给她的呢。
“那,好用吗?”他也轻轻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口不一。
“还、还算勉勉強強吧。”她没来由地鼓一鼓双颊“你在笑我对不对?”
“呀!”他慨叹地笑笑“亏我极力隐瞒了,却怎幺还是被你发现了呢?”
“我是谁呀?”她哼一声“本来我是要--”
“送花”两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本来你是要做什幺的?”他马上追问,显然很是好奇“哦,想我了对不对?”
“少臭美了!”她的心猛地一跳,开始慌张起来“我、我、我才没有想你!”她绝对不是想他了!她怎幺会去想念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呢?
“好,好,我说错了好不好?”他似乎听出了她的心慌,想也不想地开始为她担心“你不要生气,知不知道?你一定要静下心来!来,闭上眼,用力昅气!”
“我--没事的。”听着他的焦急,她忍不住一哑“你不要为我担心,我没事的。”
“真的吗?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现在在哪里,⾝旁有没有人?我--”
“我很好,真的,我很好。”他是真的关心着她啊!“雷诺,你真的是雷诺吗?”
“不,我是外星人。”远方的人闻言终于放下心来,方筝肯同他开玩笑呢,看来是他太过忧心了。
“啊,那我的花不是⽩买了吗?”一时不察,她终于自曝了主动打电话给他的目的“我可不想将満満一大竹篮的花送给天外来客。”怎幺办,她好像--
“你送花给我?!”他仿佛飞了起来“你送花给我!”
“不要⾼兴得太早了。”她一个小小的无心举动,真的可以让他如此的开心吗?“请不要忘记您现在⾝处何方,雷诺先生!就算我想送花给你,你也看不到啊。”
“谁说我看不到!我看到了,我明明看到了的!”他看的,是她的那一番心意啊!
“好啦,不同你胡言
语了。”她抬头望一望天⾊,才惊觉她竟然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同他聊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哦喔,别人会用怎样的眼光来看她呀!
“不要,我还想和你再说话。”偏偏远在天边的人还意犹未尽。
“你不是很忙的吗?喂,我是不是打搅你了?”他可是忙人一个哟!
“就算你真的打搅了我,可我也真的
你的打搅!”
“你呀!”她无声地叹一叹,心有点酸酸却又甜甜的“为什幺非要自找苦吃呢?”她不会--爱他的啊--
“可我甘之如饴啊。”他也几近无声地一叹,却似含着万千的--幸福。
“我…等你回家。”
回家。
她的未来,她的家,真的可以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吗--可以吗?
她,不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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