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群祥企业内一片忙碌,尤以营业广告部门人员最甚,人人焦头烂额,只因这群精英在精明能干的段可君领军之下,个个业务好得不得了,丝毫不受经济不景气的影响,一阵冲锋陷阵下来,产品销售量节节上升﹔而在短短六年内,她以一个女
之辈,异军突起的在商场上屡创佳绩,更令业界大老纷纷另眼相看,只要一提起群祥企业的段可君,莫不竖起大拇指,大大称赞一番。
然而树大招风,难免会有好事者以段可君的家庭背景大作文章,指称其今
事业的风光、顺利还不是受其父的权势庇护﹔叱商场数十载的段天瑞是政、商界两得意,段可君乃其掌上明珠,谁敢不买他的帐!所以喽,当段可君初接群祥企业的营业广告部门时,便有许多人等着看笑话,可是,只要和她
锋接触过的人,都得承认,她的确有两把刷子,胆识够,学识丰富,谈判技巧一
,尤其是商场上的致胜要诀,狠、准、快,她样样拿
分,真是个女中英雄。除此之外,她还拥有一副魔鬼身材,漂亮脸孔,老天真是眷顾她。
这么优秀的佳人,追求者铁定不少,奈何,条件越好的女人,相对的眼光也就越高。真要找个足以与之匹配的男士,其实也不难,随手一捉,一票豪门世家公子排排站,任其选择﹔但偏偏她在大学时被学长始
终弃,受此打击后,自此,她把感情大门紧锁,不再涉及男女之情,把所有的时间精力全花在工作上,情场失利,事业就得意嘛!可是这情形,却急煞了段天瑞夫妇,因为段夫人在连生三个儿子后,才有这么一个小幺女,当然宠爱有加。
“郁雯!麻烦你尽快把这份行销计画打好,交给营业部执行。”段可君
待秘书须办理的事情。
“好。”秘书接过文件,提醒她﹕“段夫人来过电话,请你务必和家里联络。”
“知道了,谢谢!”她吁了一口气,深靠在椅背上,脑中颇为不耐的,按了内线,不等对方问话,马上说:“大哥,妈找我有什么事?”
“喂!你是这样跟董事长讲话的吗?在公司,给点面子嘛!我是你大哥耶!”语气
无奈的。
“去你的!少来这一套,说!到底有什么事?”
“囡囡你多久没回家了?老嫣天天叨念着,而且还准备了一大堆资料,就等你回家去挑选。我求求你好吗?可怜你大哥一下吧,别让我的耳朵长茧,搞得我连家都不敢回了。”段明辉求饶的说。
“资料?该不会又要叫我去相亲吧?告诉你,我不干!”
“我不管相不相亲,反正你马上给老妈一通电话,让她知道你人还健在。”
“好啦!”段可君没好气的按掉内线,拨了家里的电话…
“喂!姆妈,我是囡囡,妈找我?”
“我的好小姐,你终于肯打电话回家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你等会儿,我找太太来。”这位姆妈是段家四个孩子的
妈,已在段家服务近三十年了,所以段家四个孩子也都把她当作是自己的母亲般敬爱。
不久,电话那头传来温婉埋怨的声音﹕“囡囡,你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你大哥身为公司董事长也没有忙到夜不归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反正不管怎样,你今天就得回家来,我告诉你,你大姨已收集好一些资料,就等你回来挑,决定好对象就准备相亲,听到没?都二十九岁了,再不结婚,小孩都生不出来了,女人的青春有限,你爸的事业有你哥哥们,不用你瞎忙,我和你爸年纪都一大把了,还想在有生之年抱个孙子,你听话,好不好?”
一连串连珠炮扫
过来,炸得段可君头昏脑
的。
“妈,要抱孙子找哥哥呀,您该催他们早
成家才对,干嘛
我嫁人,况且我最小呀!”
“你哥哥们是男孩子,慢点结婚,没人说话,你不一样,一个女人图的是什
么?还不是相夫教子,你呀,别管公司业务了,早点…”卓未完的话被截断了。
“亲爱的妈妈,别这样嘛,我还年轻。公司最近有新产品要上市,我忙着全省铺点做行销规画,所以忙了些,明天…明天我一定
空回家,好不好?到时候,再随您炮轰,可以吗?妈咪。”安抚带撒娇的政策,向来奏效。
“好吧!那…明天你一定要回家,我让金婶烧几样你喜欢的菜等你。”
“好一定回家,妈妈我得去忙了,先挂电话了,拜拜!”
“喂囡…。”
段可君快速挂断电话,不
呼了一口气,父母过度的关怀,有时还真是种负担呢!
相亲?这年头还流行这玩艺儿吗?真受不了!她实在不明白父母的想法,他们不去催促上面那三个宝贝哥哥结婚,倒急着把女儿推销掉,光想到相亲场面,她不免打起哆嗦。
她不是没谈过恋爱,凭着自身及家庭背景的条件,打从国中起,就有无数的男生在学校、在她家门口、在她经过之路到处站岗,情书、礼物不绝,可惜,向来心高气傲的她是不屑一顾的,直到大三那年,才真正坠入情网﹔她一谈恋爱可惊动段家大小,最终,换来厚厚一叠的调查资料,证明该男子爱的是她家里的财势,以图得减少三十年的奋斗,自此,她封闭心房投入父亲的事业,努力的在工作上冲刺。
她在商场打滚多年,见识了不少大场面,也见过无数的政经界名人、杰出男士,但没人能打动她冰封的心,如今,情况改观了,她平静无波的心湖已被投入一颗石子,
起无数的涟漪,这颗石子不是别人,就是,徐品中。
一想到这名字,她的心跳便加速。该怎么形容他呢?一张不算英俊的脸却相当有成
男人的味道,还有那优雅的风度、斯文的谈吐…。从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的影子便烙印在她心里,本以为借着业务的往来,可以为自己争取机会,奈何,他又酷又淡漠,除了业务还是业务﹔她也发觉他是个懂得做生意的人,有几次刻意刺探
的谈话,都被他四两拨千斤的避掉了,而他在谈生意技巧上的犀利,几乎令她招架不住。她甚至还刻意拖延了答复的时
,眼看已无借口再拖延了,若再延下去的话,恐怕连建立普通朋友的机会也没有了。
今晚和他的饭局,势必得给他答案了,看来这笔产品的广告预算是得签给他
了,她只能借着合作关系建立友谊,她深信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各项有利条件配合下,必能将他手到擒来﹔徐品中
起她的好胜心,因为他是唯一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她要做个情场常胜军,没有人能再伤害她,仗没打到最后还不知输赢呢!
谁会相信,工作认真的段可君,此时会坐在办公室内,丢下公事,专心一致的计画爱情追逐战,嘴角还不时
出得意的微笑,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呢!
在西餐厅的一角。
“段经理,非常感谢贵公司颢意给我们一个服务的机会,”徐品中诚心的说。
“那里,在商言商,群祥企业是看中贵公司提供的广告媒体颇富效益,是评估过才同意签这份合约的﹔就看这半年的媒体广告效果如何,将来再做续约与否的打算,不行的话,合约就必须中止,这是
现实的,所以,你不必客气了。”段可君打扮入时的坐在徐品中对面,说话时,眼睛还不时的放电呢!懊死,他仍无动于衷,是电波不够吗?她心急了。
“是的,你放心,贵公司会看到效果的。”能够签下这份合约,徐品中大大的松了口气,回去可以
差了。“明天我们会再和你联络录音时间,届时麻烦段小姐到我们公司监督电台广告的品质,方便现场修改。”他再补充说明。
“好啊!”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又换个话题:“徐先生进入广告圈多
久了?”
“不久。”简短的回答。
段可君再接再励的问:“那你平时做些什么消遣?”
“没什么!”
“那尊夫人从事那一方面的工作?”她仍不死心的追问。
“没有。”是没老婆?还是老婆没工作?
“你的意思是…。”该死的,他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实在找不出话题了,这
时她才发现和他通了十几次电话,吃了四次饭,谈话内容全在这笔生意上,他只在说媒体业务相关的话题,除此之外是三缄其口,如同现在,唉!难不成约签了,就什么都玩完了?
“段小姐,时间不旱了,很高兴能为贵公司服务,有任何问题随时来电话,关于原…。”
“放心,明天我会请人送过去的。”
“谢谢,再见。”徐品中站起来,欠一欠身,预备离开。
“徐先生,除了生意外,咱们可不可以做个朋友呢?”没法度,只好明着来。
“当然,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有空可以到我们公司走走。”
徐品中避重就轻的说,也伸出手…
“哦!是,是,是。”段可君只好也伸手和徐品中握了一下。
“那我先告辞了,再见。”徐品中稍颔首,快步离开餐厅。
留下段可君独自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楞坐在位置上。
一早,诚诚便起
,自个儿梳洗,找衣服、袜子穿上,开冰箱拿水果、饼干装在袋子里。准备就绪后,他就跑去敲袁湘娟的房门,大叫:“袁阿姨,袁阿姨,起
了,要去动物园了。”
袁湘娟躺在
上,楞楞的望着天花板,心想:今天要怎么度过呢?
“袁阿姨…。袁阿姨。…”
“碰!”一声,袁湘娟打开房门。“小家伙,活得不耐烦了,一早鬼吼鬼叫
的。”她恼怒的说。
“可,可是我们今天不是要去动物园的吗?”诚诚委屈的低下头。
“那是于阿姨说的,我可没答应。”她走进厨房动手做早餐。
“那,那叔叔要来呀!”诚诚不放弃的说。
“那是他家的事。”她瞥了一眼诚诚失望的脸,不忍的说:“好啦!先过来吃早餐,等下再说吧!”
她又左右看看,说:“于阿姨呢?”
“在楼上。”诚诚
了
嘴的食物,口齿不清的回答。
“在楼上?难道…。”她心想:于欣宜这家伙动作倒
快的嘛!看来好事已近
了。
“诚诚你快要有妈咪了。”
“我本来就有妈咪。”诚诚大声说。
“什么?你有妈咪”她讶异的追问:“你什么时候有妈咪?谁是你妈
咪?”惨了,欣宜会哭死,袁湘娟替好友担心着。
“于阿姨啊!于阿姨就是我妈咪。”诚诚一副“你怎么不知道”的语气。
“于阿姨”她喃喃自语,半晌,她释然的笑骂道﹕“小表,命都快被你吓死了。”
“叮咚…”此时,门铃响了。
“阿弥陀佛,拜托,不要是他!”袁湘娟喃喃祈祷着。
“我去开门!”诚诚已一溜烟的跑下饭桌。“叔叔!”他高兴得大叫,并拉着徐品华进客厅。
“叔叔你请坐。”诚诚殷勤的招呼徐品华,又朝饭厅大喊:“袁阿姨,叔叔来接我们去动物园了。”
这鬼灵
的,故意嚷嚷,好让袁湘娟不得不去。
躲在厨房的袁湘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心慌意
的,最后,她
口
气,镇静的倒了果汁,走到客厅去。
“徐先生你好,这么早?”
“对呀!早些去,可以逛久一点是不是?”他摸摸诚诚的头。
“那你们赶紧去,我有点事,所以不能陪你们了。”
“可是你那天不是答应了吗?”徐品华可不容许她变卦。
“我没答应,是于欣宜答应的。”她赶紧撇清,因为她一想到他就心跳个不
停,再一整天看着他,心脏病不发作才怪!
“袁小姐,莫非你忘了那天在电梯里发生的事吗?”徐品华刻意提醒她。
“那天的事,我在这里郑重的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的出言不逊。”
“是吗?就这样,三、二句话就想抵消你对我的辱骂吗?”
“那你想怎样?我都道歉了。”!
“你道歉是你的事,接不接受在我。”徐品华故意刁难她。
“你…”她的火气上升了。
“况且,我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只不过邀请你和我及这位小朋友一起去郊外走走,并没什么不
对呀!”
“诚如你所说的,我们之间有合作关系,相信保持单纯的公事往来比较恰当,免得有枝枝节节的事发生。”
“我们会有什么枝节的事会发生,除非你心里有鬼?”徐品华逮住话柄,促狭的说。
“你才有鬼!反正,我不跟你出去。”袁湘娟恼怒的说:“我也跟你道过歉
了,少拿有的没有的来
我,姑娘我不吃那套!”
“啧,这样啊?
硬的嘛,那诚诚不就很失望了。”他只好亮出最后这个法宝,诚诚喽!
诚诚很合作,眼眶马上就红了,跑到厨房,把他一早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阿姨,我都准备好了!你看,有饼干、苹果、汽水耶,去嘛!我都没有去过动物园。”眼看诚诚的泪水就快掉下来了。
徐品华一把抱过诚诚坐在膝上,关心的问:“爸爸从没带你出去玩过吗?”
“没有!我以前任在院长家,没有人会带我们出去玩,后来爸爸来接我回家
了,可是,他要找工作赚钱,所以也没有去玩。”诚诚一脸天真的回答。对呀!育幼院的孩子那么多,光照顾就吃不消了,人手、经费原本就很低,那有余力带孩子去从事户外活动呢?
徐品华心疼的紧抱着诚诚,一言不发的。
在旁的袁湘娟听完,内心也一阵激动,正要开口时…
“咦?徐先生你来了,你们怎么还没准备出门呢?”于欣宜从楼上下来,进了门,看见二个大人一个小孩都眼眶泛红的不说话。
“怎么回事?”她疑惑着。
“妈咪,袁阿姨不去动物园啦!”诚诚挣脱徐品华,跑进于欣宜的怀里。
“袁湘娟,你发什庆神经?徐先生人都来接你们了,你还在拗什么?”活像老
妈子的口气。
“你才拗啦!谁说我不去,我进去换件衣服。”说完,匆匆的进房去了。
于欣宜抱着诚诚坐进沙发,说:“徐先生,不好意思,湘娟的脾气就是这样,
吃软不吃硬,你了解吗?”她慧黠的面授机宜。
徐品华会意的笑说:“谢谢!既然,我们都互相了解,那么以后就不要叫我徐先生,你不觉得怪怪的吗?”
“对!鲍私分明,那私底下我就叫你品华喽!”融洽的友谊就这么简单的建立
起来了。
“妈咪,爸爸呢?你有跟爸爸说我要和叔叔去玩吗?”
“他还在睡觉,我跟他说了,怎么出去还不放心爸爸?”
“没有呀!我只是怕爸爸担心。”
“小表。出去玩要乖乖的,要听袁阿姨和叔叔的话,知道吗?这次你可是身负重任,扮演邱比特的角色,成不成就看你了!”于欣宜边说边看着徐品华的反应,诚诚则是一脸茫然﹔不负所望的,徐品华眉开跟笑的,一点也不否认对袁湘娟有意思。
“于欣宜你在说什么鬼话?”这话正巧给换好衣服出来的袁湘娟听到。
“鬼话不鬼话,大家心知肚明。”她转向徐品华,说:“喏,看你的了,大的小的得给我好好的盯着,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Yes,Sir。”
“好了,出门了。”于欣宜推着袁湘娟往门叫口走,说:“回来再算帐!OK?”
袁湘娟没辙,只好乖乖的牵着诚诚进电梯,而徐品华尾随在后,边回头向于欣
宜致意。
一路上,诚诚兴高彩烈的,坐在车子里叽哩呱啦的讲个不停,也许是奋兴过度,再加上一早就起
的关系,还没到达目的地,他便歪在后座里梦周公去了。
袁湘娟转过头,对着徐品华一笑,道:“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高兴过,今天才晓得他这么多话!”似乎有个小诚诚夹在中间,她才稍稍能自然的面对徐品华。
“是吗?他本来不快乐吗?”他关心的问。
“嗯!你不晓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个能坐在沙发上整整三个小
时,不动也不说话的小孩,只为了他爸爸
待他要乖乖听话﹔生病时不哭不闹,还乖乖打针吃葯,眉头都不皱一下呢﹔每次他放学到办公室,总是马上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做功课,偶尔还会帮忙扫地、收杯子,你见过这么乖的孩子吗?所以喽,欣宜和我的心都给他收买了,尤其是欣宜宝贝他到了极点,现在他都叫她妈咪了。”
袁湘娟沉浸于回忆里,并没发现徐品华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因压抑内心的激动而泛白着﹔她继续说道:“你知道诚诚为什么叫欣宜妈咪吗?”
“为什么?”
“就是前天嘛,欣宜到幼椎园看诚诚排演毕业典礼的节目,因为她找不到地
方,所以晚到了,结果等她进去找他时,发现一群同学们围着他,讥笑他没有妈
咪﹔原来是那些幼教老师无聊说了闲话,那知道现在的小孩子,个个
得跟猴儿似的,听懂了,结果惹了是非﹔欣宜火大得去找那些老师,教训了她们一顿,否则,诚诚还不知道要被欺侮得多惨!”
“该死!”徐品华气得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这一举动,吓了袁湘娟一跳,她不解他为何生气。
她
惑的看着徐品华,他警觉到失态,马上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不平,
没什么!没什么!”他悻悻然的开车。
很显然的,这样子的解释并未说服袁湘娟,她的脑子又走马灯似的转了起来。
“诚诚是我们公司业务经理徐品中的儿子。”她试探的说。
“喔!”他瞄了她一眼,道:“你跟于小姐心地
好的,还让员工把孩子带到办公室去照顾。”
“你不会认为有损公司的形象,破坏纪律什么的吗?”她继续刺探。
“不会!我想大概是你们公司的那位员工有苦衷吧,不然他也不会把孩子带到公司去。”
“你倒是
了解的嘛。”袁湘娟狡猾的说。
“这只是按照一般常理推测罢了。”他忐忑不安的说。
“是吗?有一件事。我倒觉得
巧的耶!”她盯着他。
“什么事?”他的心咚咚的跳动着。
“徐先生的名字和我们公司业务经理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你说巧不巧?”
“世界上巧的事太多了,同名同姓的比比皆是,更何况是名字中只差一个字
的,你别胡思
想了。”徐品华快招架不住了,现在还不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快
到木栅动物园了,得把诚诚叫起来了。”他故意转移话题。
“唷!那真的很巧哦,”袁湘娼心里起了疑问,当下决定非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不可,希望于欣宜也有发现这个巧合。
此时袁湘娟倒忘了徐品华曾带给她的慌乱不安,暗暗打量他的侧面,不
为他
直的鼻梁、俊逸的轮廓所
惑,心想:难道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抗拒的就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儒雅风采吗?他不是生意人吗,为什么却
出学者气息?为什么他浑身缺乏商人的市侩味道?难道自己已对他产生情怀了吗?不可能吧?从和他见面连这次出游不过四次而已,就能产生情素?可是,自从电梯邂逅的那次起,他的影子就不时萦绕在脑海里,即使是睡梦中也不放过,而那梦中情景更令人脸河邡热,她睁大眼睛,紧盯着徐品华,心脏扑通的急促跳个不停…完了,真的被爱神邱比特的箭给
中了!喔!袁湘娟不觉的呻
出声。
“怎么了?”徐品华回头问。
“没事!没事!”她赶紧收敛心神,坐正身子。
“对了!要感谢你电梯间的一顿骂,让我警觉的彻查公司里的人事,国兴家电宣传课课长已被我开除了。”
“没想到你会记得我发飙时骂的话。”
“有人指着我鼻子大骂徐氏企业,身为总经理的我,怎能不赶紧检讨一番,整顿一下公司呢?”徐品华笑笑,一想到张牙舞爪的袁湘娟,嘴笑咧得更厉害了。
“你在笑什么?”
“想那天在电梯里的情形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幸好你是个女人,否则,准吃我的拳头!”徐品华比了比手。
“看你一副斯文样,怎么会是个崇尚力暴的人呢?”
“那天若换成你是我,就知道无端招挨骂,火不火了?”
“哈!炳!火极了!炳!”袁湘娟自己也忍不住的大笑。
“不过,你那泼妇样倒是
人的。”徐品华突然收敛神色说:“害我至今
魂牵梦萦的…”
说着说着,已到了目的地,袁湘娼装作没听到,赶忙拉着诚诚下车。
“诚诚到了,我们进去看大象、老虎。”
“耶!”诚诚大声欢呼,脚步加快,边跑边回头喊:“叔叔快点!”
“好啦!”
进了动物园,诚诚像放出笼的小鸟到处跑,小脸蛋因奔跑而泛红,
头大汗
的,害得徐品华和袁湘娟也跟在他后面跑﹔星期
游客不少,二个大人怕被人群冲散,不自觉的手牵手,直盯着小小身影。
每次只要小人儿回头对着他们大叫“狮子猴子耶!海狮…。河马
耶!”他们便相视微笑,小诚诚的快乐,催化了他们之间的情怀,这情味浓得又快,而他俩却毫不自觉!
徐品华买了即可拍相机,尽情的捕捉诚诚和袁湘娟的身影
“叔叔,你在帮我们照相吗?”诚诚拿着可乐跑到徐品华身边。
“对呀!坐下来休息,看你玩得
头汗。”徐品华从口袋拿出手帕帮诚诚擦
汗。
袁湘娟在一旁看着徐品华那温柔的擦汗动作,心里掠过一阵暖意,心想:他也是个体贴、爱孩子的男人呢!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诚诚和徐品华的眉宇间有些神似,啊!莫非他们之间有亲戚关系?她心里暗自惊叫。
“叔叔我还要看大象。”
“去吧!叔叔在这儿等你。”他拍拍诚诚红咚咚的小脸蛋说。
诚诚一溜烟的又跑走了。
袁湘娟马上坐到徐品华身边,犹豫了一下,问:“你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徐品华呆楞了一下,看着袁湘娟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的开口道﹕“暂时还不能说,时机还未成
,最起码,我还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很抱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现在,我只能诚心的感谢你和于小姐肯给他一个栖身之处,又这么照顾他们父子,这份情,徐家人永远记得。”
“你是说,徐品中是你们徐…”袁湘娟很讶然。
“嘘!别问了,千万别给他知道我们巳知道他的去处好吗?”徐品华手
着袁湘娟的嘴
,恳求她对徐品中保密。
“这是为什么?”她不解的问。
“我们请征信社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们父子,我担心,他若知道了会再度逃开,
他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而你们又信任他,肯录用他,别的地方根本拒他于门
外,拜托你!”
袁湘娟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知道他在来我们公司之前,听说已碰了不少壁,吃了不少苦…。”
“我已经请征信社查清楚是那些公司拒绝他,已列了名单,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个也逃不过。”徐品华眼
冷光,那副冷笑的模样,令袁湘娟惊异!
“你…”徐品华握着袁湘娟的手,说:“害怕了?这没什么,商场如战场,我只不过是略施压力给这些小鲍司而已,难道你认为我会去动刀动
的吗?”他笑着摇摇头。
“谯叫你那样子怪吓人的,我还以为你要…。”她又顿了顿,突然说:“他是你哥哥?”
“姑娘,你真是冰雪聪明,那可不可以请你把问题放在心里,回去后请拉上嘴巴的拉链,好吗?我求求你!”徐品华作状拱手求饶。
“那你要答应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袁湘娟提出要求。
“成
!但不是现在,除非我能顺利的把他们父子接回去。”一想到这件事,
他的心不免沉重起来。
“那这次我们签约的事,他不也知道了吗?”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最起码,他并不晓得我们知道他在你们公司工作!”
“何以见得?”
“他没离开,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袁湘娟陷入沉思的模样,徐品华不自觉的抬起手轻抚她的脸颊,她猛地吓了一跳,跳开身子,轻声叫着:
“干嘛!
手
脚的。”
“道个牛头牌细皮
的。”徐品华学着电视广告的台湾国语有模有样的说。
“去你的!”她跳了起来,在徐品华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唉哟,谋杀亲夫。”他边跑边叫。
“你不要命了,徐品华,你给我站住!”袁湘娼拉开嗓门大叫,一边还拿着可乐罐追打他。
“救命啊!诚诚,快来救叔叔!诚诚,救命…”
诚诚一听到叫声,也喜孜孜的加入追逐战﹔一时,大人、小孩在动物园里绕着跑,高笑声令许多游客驻足,微笑的注视。
啊!这真是个快乐的星期天。
于欣宜在送走袁湘娟、徐品华和诚诚后,便到厨房去
早餐,她拿个托盘把早餐端上楼去﹔这几天,她都留在楼上,诚诚就和袁湘娟在楼下。只要想起夜里的绻卷
绵,她内心就
不已,原来和心爱的人温存是这等的美妙,那一剎那的震动可以令她回味无穷呢!
她轻轻走到
边,搁下托盘,坐在
沿,看着徐品中沉睡的脸,心里感到安
详、幸福﹔她轻轻的低下头,偷偷的在他脸上印上细吻,无限的爱意直涌上心头。
“品中,品中,醒醒!吃早点了,品中。”她轻推着徐品中的身子,出其不意的,他一翻身就把她
在身下,她的
被热吻封住,久久才被放开,她
着气,
道﹕“讨厌!算计我。”她大发娇睇。
“不知道是谁一早像只小鸟吱吱喳喳个不停。”他边说,手边不安分的伸进她衣服里抚摩着她。
“还早?都十点多了。”她一手拉住他游移的手。
“谁叫我昨夜加夜工,体力耗损啊!”他意有所指的扳开她的手,继续探抚,
包不停的在她颊上、耳上轻吻着。
“不要,好
。”她轻笑闪躲着。
“要!”他说着,手也快速的剥下她的衣服,火热的身子紧贴着她。
“不要嘛!大白天的。”她羞赧的推拒。
“大白天才好,才有情调。…”他在她耳边呢喃,抬手直捣黄龙的探触她最密私的地带。
“啊!”她轻叫颤抖着。“品中别,别”
他籀紧她的身子,体身一低,开始有节奏的摆动着,两个炽热
绵的身子,弹奏着古不变的
情旋律
“品中,品中…。”她哑声的低喊,他汗
浃背的努力律动着,接着天旋地
转的
情燃烧着他们,紧紧的,紧紧的
他气
如牛无力的趴在她身上,轻轻的在她颈上磨蹭,她则吃力地抬起手轻抚他的肩膀,他们静静的享受
情后的余温﹔他的手慢慢的摩挲她坚
的双峰,在她身边轻语:
“欣欣,我没力气了,可是我还是一直渴望你,不只是
体,连我整个灵魂都渴望你,你知道吗?”
“我爱你!”她沉声真挚的诉说心意。
他紧紧抱住于欣宜,恨不得把她融入体内,他真的爱死她了!他再次
她的
瓣,深情热切,于是,时间就在情人的浓情
意中悄悄过去了。
于欣宜在小睡后,首先醒过来,推了推徐品中,说:“该起
了,都下午了。
等一下湘娟他们就回来了。”
徐品中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呵欠﹕“他们去那里?”他忘了徐品华接诚诚和袁湘娟出去玩的事。
“徐品华先生带湘娟和诚诚到木栅动物园去玩!”
“什么?”徐品中一惊,睡意全没的坐了起来。
她拍拍他的脸,不在意的说﹕“这么紧张做什么?自家人出游有啥不妥?”
“什么自家人?”他紧张的问。
“徐品华啊!别告诉我,他跟你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还有,假如我的观察和直觉都没错的话,这次出游铁定会让徐品华和湘娟迸出爱情的火花,希望诚诚能够圆
达成任务。”
“你说我和徐品华会有什么关系?”他小心翼翼的间。
“兄弟啊!我早上发现的,我看他坐在沙发上抱着诚诚的样子,还有他的坐
姿,跟你没两样。”她肯定的说,一副
得意的口气,真可以去当福尔摩斯了。
徐品中沉默了。
“怎么样,没说错吧?”看着不发一语的徐品中,她接着又说:“点头或摇
头,他是你弟弟对不对?”
徐品中点头了,一副
言又止的痛苦模样,让于欣宜心疼了。
“好了!别臭着一张苦瓜脸,让人家知道你和徐氏的关系,又不会怎么样?我的心是涸祈广的。”她夸张的用手一比。“但唯一让我担心的是”她又看了徐品中一眼,便住口不语了。
“担心什么?”
“你会不要我吗?你若回徐氏,那我们公司怎么办?我几乎把所有的事全交给你了,你一走,公司准倒闭的。”说着说着,她的眼眶红了。
徐品中一把揽过她,说﹕“傻瓜!我不会回去的,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除非你不要我。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自卑,因为我坐过牢,犯过罪,又拖着孩子,年纪又大你很多,面对你的痴心、你的真情挚
,我才自惭形秽,我…。”于欣宜截断徐品中未说完的话。
“胡说八道!你才大我八岁而已,而坐过牢又怎样?你会坐牢一定有原因的,等你准备好再告诉我,至于诚诚嘛,我已经把他当成是我亲生的孩子一样疼了,要说配不配的话,应该是我配不上你﹔你瞧,你是徐品华的哥哥,他是总经理,那你的职等一定更高了,或者徐氏企业根本就是你的,而我只是普通家庭出身,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或是名门望族之后,就怕你嫌弃我”于欣宜越讲越想,不
悲从中来,眼泪潸潸直
。
“傻瓜,当初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帮助我,给我机会的?别再跟我提徐氏企业,它是它,我是我,不能相提并论。你的观念,不是一向很前进的吗?怎么也拘泥起门当户对的问题来了?这不像我眼中那个勇敢、思想开朗的小女人,别浪费你的泪水了。”
语毕,他倾身打开
边桌子的抽屉,拿出一个绒盒,拿出里头的戒指,将它套进她的中指后,把她的手在放他
口,充
感情的问:“欣欣你愿意接纳我这个
身罪恶的男人吗?”
“你是说你要和我共度一生?”于欣宜含着泪水,感动的问。
“如果你愿意当一个四岁孩子的妈,就请你答应嫁给我!”他诚恳的说。
她激动的偎进他的怀里,迭声不绝的回答﹕“愿意,我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千千万万个愿意。”
徐品中眼眶
润的抱紧于欣宜,说:“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法院公证结婚,好吗?”
于欣宜同意的点点头。
“你会介意没有盛大的婚礼吗?”徐品中急着让于欣宜成为他的人,因为他害怕,万一有人介入他们之间,那么
“简单也是婚礼,只要新郎是你,其它的都不重要。”于欣宜简直无法相信,
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就快是她丈夫了!“那我们找湘娟和徐品华做证人,好不好?”
“这好吧!”徐品中心想﹕反正和品华碰面是迟早的事,只要表明心意,
还怕什么呢?
“我们下楼等他们回来。”于欣宜起身穿好衣服,催促徐品中也一同下楼。
“妈咪,爸爸,我们回来了。”诚诚人未到声先到的嚷嚷着冲进客厅,一看到徐品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便一跃而上抱着他直亲个不停。
于欣宜从厨房探出头来看,问﹕“袁阿姨和徐叔叔呢?”
“在楼下。”诚诚开心的回答。
“下去叫他们两个上来吃饭,快!”于欣宜吩咐诚诚。
“好!”诚诚飞奔下楼,正好看到徐品华抱着袁湘娟,正
一亲芳泽,结果…
“叔叔羞羞脸,爱女生。”诚诚天真好玩的取笑,袁湘娟则羞红了脸。
“小诚诚小心你的
股。”徐品华低咒!真煞风景!
“嘻!妈咪叫你们上来吃饭。”
“叫我们两个?”徐品华纳闷地望着袁湘娟。
“别看我,那个女人做事向来不按脾理出牌的,她叫你上去,一定有事,你就勉为其难的上去吧!”
“快点啦!爸爸也在等我们。”诚诚不耐烦地猛催。
“你爸爸也在?”徐品华睁大了眼﹔诚诚—烦就拉着他和袁湘娟快步上楼了。
“妈咪,爸爸,叔叔他们来了。”
徐品中猛地站起身,和站在大门口的徐品华对望,二人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徐品中脸上
搐着,徐品华也眼眶泛红、紧握拳头,一旁的袁湘娟、于欣宜都大气不吭的紧张观望着,小诚诚则被这怪异的气氛吓得不敢吭声。
良久,良久,二兄弟大踏步的拥抱在一起。
“哥!”徐品华激动哽咽的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为什么不回
家?”
“我已经和爸爸断绝父子关系了,没有权利再回徐家。”徐品中握了握徐品华的肩膀,欣慰的说:“你成
不少。”
“爸爸病了,他也后悔他当年的举动,哥,回家吧!”
“不!我的家就在这里,我之所以愿意和你见面,是想麻烦你一件事。”徐品中摇头。
“什么事?”
徐品中转头寻找于欣宜,她快步走近,握着他的手。
“明天我和欣欣要去公证结婚,麻烦你当证人,盖个章,可以吗?”徐品中温柔地看着于欣宜。
徐品华震撼得无以复加,这一天内的变化何其大,他才要袁湘娟守密,而且也和她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而他本以为只要见见侄子就好了,没想到会和大哥见面,接着又听到他大哥要再婚的消息
袁湘娟也吓了一跳,心想:乖乖!他们是坐航天飞机啊!不然速度怎么这么快?她拉过于欣宜,紧张的问:“你发神经了!这么快就做决定了?”
“
都上了,不快点,你要等我
个肚子?”于欣宜
低声音,打趣的说。
“少来了!这年头,未婚妈妈
街跑,不差你一个,你也不是那种奉儿女之命才会结婚的人,告诉我,你真的决定了吗?”袁湘娟关心的问。
“你到底要不要帮我盖章?不要的话,我找别人。”于欣宜嘟起嘴巴,正
道:“我真的想清楚了。”
“你不打个电话回南部,通知你爸妈吗?”袁湘娟提醒的说:“别忘了,你五个哥哥的厉害。”她瞄了一下徐品中。
“放心,有我护航,安啦!”于欣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又加强语气问﹕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一句话。”
“帮!”袁湘娟没好气的转向徐品中,说:“喂!为了你的生命着想,明天结了婚,赶抉向欣欣家人报备,因为她上头有五个哥哥,个个不是空手道高手就是柔道黑级的,还有,你要是敢欺负欣宜的话,我一定杀得你
街
跑。”
发楞的徐品华清醒后,听到袁湘娟的话,就接口道:“是吗?走着瞧,咱们徐氏兄弟也不是好惹的。”他一副冷面杀手的酷样。
“唷!还不知道阁下你有何高竿之处?”袁湘娟怪声怪调的挑衅。
徐品华握拳,双手互击了一下,说:“全美国搏击冠军手在此候教。”
“唉!看不出来嘛,我还以为你是只软脚虾,反正,现场也没得印证,你要怎么吹嘘,也没人干涉。”袁湘娟不屑的讥笑。
“你真是百变女郎耶,这泼辣样和刚刚在楼下的那个娇羞模样真是天地之别,啧!好个善变的女人!”徐品华反
相稽。
“呸!你少
讲,我那有…。”她耍赖,恼怒的挽起袖子,准备大战一场,
说:“徐品华,你给我小心,我…”
“停!我是邀二位当公证证人,可没请你们来吵嘴!”于欣宜赶紧喊停,免得火爆场面出现。
“徐品华,你到底要不要出个图章?”于欣宜凶巴巴的问道。
“出啦。我老哥的事,焉能不帮忙。”徐品华笑道。
“兄弟,谢了!”徐品中很感激的道谢,兄弟之情表
无遗。
“爸爸,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诚诚一脸莫宰羊的模样。
“你爸爸和妈咪明天要结婚了,你要当花童喽!”徐品华一把抱起诚诚往空中丢,这会儿,他倒忘了劝徐品中回家一事。
“耶!万岁!万岁!我有爸爸和妈咪了。耶!耶!”诚诚高兴得又叫又嚷的咯
咯笑着。
“你们高兴,我肚子可饿死了!”袁湘娟捧着肚子哀叫。
徐品中和于欣宜两人相望,眼里嘴角皆漾
爱意。
明天…他俩将踏上人生的另一个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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