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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叮咚!叮…咚…”

 大门一开,只见莫家三口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脸上挂着招牌笑容,使得接收到的人不觉一股寒意直袭全⾝,噤不住一阵哆嗦急着将大门关上,但总是迟了一步。

 “汪杰,你的待客之道差劲透了。”莫盧半个⾝子夹在门外,一半在屋內‮议抗‬道。

 “对于你们这家子用不着太多礼。”汪杰眼看无法阻挡,⼲脆放手了。

 莫盧⾝上庒力一除,便推开大门好让后头的子进屋,自己则快速放下重量不轻的行李。

 “你也不想想好歹你儿子在我们手上,不看僧面,佛面也可爱的,不是吗?”莫盧逗弄着老婆怀里的小男孩。

 “我儿子?!这小孩哪一点像我啦?要栽赃之前请先瞧瞧孩子的长相。”汪杰抵死不承认自己有儿子一事。

 “可怜的小辟,你爹反悔了,他不要你喽。”于婉岚抱着小儿子假意地哭诉。

 一岁半的莫官配合度満⾼的,原本嘻笑的小圆脸随即一皱成了苦瓜脸,面对着汪皆喊。

 “爹爹,抱抱。”童稚的嗓音发出连串单字,可爱极了。

 每回碰上撒娇的莫官,汪杰通常只有妥协的分,不过今⽇他必须狠下心来,免得又被莫官的⽗⺟给利用了。“爹爹不想抱抱。”

 “你不抱我儿子可是会后悔哟。”见汪杰不上当,莫盧改用威吓。

 “时间过得真快,两年期限不到,有人即将回来耶。”于婉岚语带玄机的自言自语。

 汪杰岂会不知莫氏夫妇话中有话,还故意吊他胃口,目的便是要他自愿答应他们的要求。每次总来这一套,唉!谁教自己必须在于婉岚那儿得到唐欣雅的只字片语呢。欣雅也真够狠的,不直接回信给他,总要藉助于婉岚之口,间接送消息让他明⽩她在‮国美‬的概况。

 “这次要多久?”刚毅強硬的脸部线条顿时松垮下来,汪杰无奈地问道。

 “不久,一个月而已。”莫盧神情‮悦愉‬的表示。

 于婉岚在一年前制作了出国竞赛的电视节目,由于收视率太好了,主管乐于支持,因此这回要远渡欧美录制。趁此机会,于婉岚便带着莫盧一游,补度藌月。

 “你敢跷班?!不担心我炒你鱿鱼吗?”汪杰铁青着脸问道。

 “嘿!嘿!老兄这回休年假,上司无话可说。”莫盧毫无惧怕之⾊。

 汪杰只有苦笑。“你们就忍心让我带个娃儿上班,真是好兄弟呀。”

 “放心,会有人帮你的。”于婉岚好心送他一件礼物。“明晚抱着你的儿子去接机吧。”

 “看样子我应该感恩才对喽?”汪杰霾的脸上终有了一丝光。

 “感恩就免了吧,儿子多疼些便是。”于婉岚将儿子转手,甩了甩发酸的双臂。

 莫盧上前亲亲男孩且不忘吩咐:“官官要听爹爹的话喔,明天你娘会带糖糖给官官吃哟。”

 “妈咪!爸爸!爹爹!糖糖吃吃!”莫官‮奋兴‬的喊一通,也不晓得明不明⽩自己在喊些什么。

 “不知你娘有没有移情别恋?别叫得太早。”此话是汪杰说给自己听的。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自己跟欣雅吗?”于婉岚指责缺乏自信的男人。“甭担心了,咱们的Lucky小辟会助你一臂之力。”

 汪杰一听更是蹙紧双眉,苦不堪言。“这小家伙别给我惹⿇烦,我就偷笑了。”

 “你怎能如此小觑儿子呢,哦…小痹乖。”莫盧心疼的摸着儿子的头,一脸舍不得的表情。

 “小辟,你自私的⽗⺟为了玩乐,不惜扔下幼小的你,这样狠心的爸妈不要也罢。”汪杰存心不让莫氏夫妇安心出国,也好平衡一下自己的不快。

 莫盧被老友的一席话弄得更是不舍儿子了,试着跟老婆商量。“岚,咱们…”

 “啊,快赶不上‮机飞‬了,快走吧!”于婉岚抢先一步拿起行李并拖丈夫冲出汪杰家门。要不如此,心软的莫盧肯定走不了;汪杰也真够厉害的,竟利用儿子来突破他们夫的心防。

 “小家伙,你也真不是盖的,眼睁睁目睹爸妈跑路,你竟然没有哭叫吵闹,还欣喜万分的直拍手。唉!一家三口全是怪胎,希望将来我儿子不会像你这么绝情。”

 汪杰就这么对着莫官说着一大堆话,其实他是在抚平自己紧张的心情。他⽇夜牵挂、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要回来了,但令他担心的是,欣雅是否会回到自己⾝边呢?

 机场大厅灯火通明,如同大⽩天的景象,但早该⼊睡的莫官却活力十⾜,迈着不稳的小脚步在宽敞的空间连走带跑地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汪杰就不同了,全⾝瘫在出⼊境大厅的椅子上,瞌睡连连、直打呵。昨晚⾼兴得睡不着。而今天不但要忙公事,还要带体力过剩的小家伙,简直要了他的命;自己累坏了不打紧,最怪的是女秘书被吓坏不⼲啦,害他火大得想砍杀在外逍遥的莫盧和于婉岚。

 “糖糖、娘娘、糖糖。”小男孩一见女旅客便狂喊这两句,可爱的小脸让人想偷摸几下。

 “小辟,不要跑,来爹爹这里。”汪杰半眯着双眼叫着见人便喊娘的莫官。

 莫官还算听话,马上便往汪杰所坐的地方走,一古脑儿爬上椅子上坐好,且学着汪杰闭目养神。但不到三十秒又睁开那清澈无琊的大眼睛,发现自己脚上的小鞋不见了一只,随即张开嗓门大叫。

 “爹爹,鞋鞋丢丢,鞋鞋掉掉。”

 “好,爹爹找找,嘘!”汪杰边安抚吵着要鞋的儿子,边抬眼搜寻四方是否有鞋的踪迹。

 找到鞋子正要往前拿取,刚巧被一位⼊境的旅客拾起。不约而同的两人对上了,汪杰起⾝有礼点头致谢,而旅客也不失礼的亲自上前奉还。

 两人走进一看,汪杰才发现拾鞋之人是位女,只不过中装扮加上俏丽短发和一副黑镜,让人难以分辩是男是女;可是鼻子以下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极了他盼了两年之久的人儿。

 “弟弟,你的鞋鞋。”她直接蹲下⾝子帮小孩穿上,却不与大人说话。

 “谢谢娘娘,糖糖。”莫官竟然又向陌生人要糖了。

 “好,给你。可是我不是娘娘,要叫我姨姨。”她从背包里掏出巧克力给眼前嘴巴特甜的小孩。

 汪杰抱起莫官,希望这位‮姐小‬能对着自己的面讲话,而不是只跟一岁半的儿童相互童言童语。

 “‮姐小‬,谢谢你。”

 “没什么。你儿子啊,好可爱。”女孩还是继续和小孩玩着,本不正眼瞧汪杰。

 “你是回国还是探亲?或者是到‮湾台‬游玩的?”汪杰小心问话,不敢大胆造次,万一认错人可不是好玩的。

 “都是吧,弟弟叫什么名字啊?”她握着莫官的小胖手,‮趣兴‬浓厚地问道。

 満嘴巧克力糖的莫官口齿不清的回答:“呱呱,巧呱。”

 “你叫巧瓜呀,好怪的名字,你取的吗?”她觉得有些好笑,便改问⾝边男子。

 汪杰也忍不住开口大笑。“不,我绝不会替自己的小孩取如此爆笑的名字。”

 “不过你儿子偏偏就叫巧瓜,也许这名字对你这为人⽗的有深远的意义吧。”她明⽩的频点头。

 “这孩子姓莫,单名官字,叫莫官。他満嘴塞満了你给的糖,所以发音不正确、标准。大家叫他小辟或官官。”汪杰仔细的解释给女孩子听。

 “原来是这样啊。”女孩脸部线条倏然放松不少,虽然不明显,却教汪杰尽收眼底。

 “啊,我该走了,拜拜。”她拉起行李且向着浑然忘我的莫官道别。

 看着女孩走出一公尺的距离后,汪杰才急着唤了一声:“唐‮姐小‬,请留步。”

 女孩停住了,慢慢转过⾝,再缓缓的摘下墨镜,接着俏⽪对着汪杰露齿一笑。

 “嗨!汪大哥,好久不见。”

 眼前的欣雅比两年前的欣雅漂亮和成视卩了,而且全⾝上下充満了自信,不再是往⽇內向害羞的小女孩;毕竟到国外喝过洋墨⽔后,思想跟外表皆大大的改变。

 一时之间,汪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大美人。

 “汪大哥,你是来接朋友,还是要出国?”唐欣雅眨着灵动的明眸,询问呆愣在原地的汪杰。

 “你瞧我的样子像是要出国吗?”他指了指在耳上‮动扭‬的小孩。

 唐欣雅了解的笑着点头。“朋友接到了吗?”

 “你说呢?”陌生感不再,汪杰也调⽪起来。

 “那就回家吧,小辟想睡了。”菗出一张面纸为満嘴巧克力的莫官擦脸。

 “有朋友跟你一道回来吗?”他指了指⾝后,有点担心地问道。

 唐欣雅饶富趣味地看着汪杰反问:“你希望有呢?还是没有?”

 “你知道我的答案。”充満情意的双眼诚恳地望进她的眼中。

 “小辟睡着了,我们赶紧回家吧。”她将手上的外套覆盖在小孩⾝上,避免着凉。

 “我的车在对街,一块儿过去吧。”他们已经走出机场大厅,往车场方向前去。

 “要不要先送你回家?还是让我先抱小家伙回去?”上了⾼速公路,汪杰即征询唐欣雅去处。

 唐欣雅瞄了瞄仪表板上的电子钟,十点五十五分。心想⺟亲和雅早睡了吧,又看了眼在自己怀里睡不安稳的莫官,即作决定。

 “先让小辟回家睡吧,没有很难受的。”

 “这小子睡了,我明天又惨啦。”专心开车的汪皆凄叹道。

 “宛岚姐也太狠了,竟将那么小的孩子丢给你,自己跑去玩乐。”唐欣雅替汪杰感到不平和抱屈。

 汪杰却笑了。“谁教我有求于她呢。”

 “对不起。”她心虚的低头道歉。“不是我不回信给你,而是不想给你制造⿇烦。”

 “⿇烦已经够大了。”他指着醒过来的莫官。“小辟,不许哭喔,哭了就不可爱喽。”

 睡不好的莫官已经开始扁嘴了,因为汪杰的警告又不敢哭出来,只能咿咿啊啊的表现不満。

 “官官乖哟,‮觉睡‬觉哟,乖乖睡,小宝贝…”唐欣雅哼起摇篮曲,哄着情绪不稳的莫官。

 不一会儿,小孩就再度⼊睡。汪杰用赞赏的眼神瞧着唐欣雅慈祥的脸,不觉出了神。

 “汪大哥,绿灯了。”后头的车主按了喇叭,她只好出声唤汪杰回神开车。

 终于下了⾼速公路进⼊市区,不夜城的台北依然人车拥塞、热闹非凡,唐欣雅有些不习惯。

 “不急着回家见伯⺟?”汪杰还是关心地再问一次。

 “我妈不晓得我回国,况且我忘了带礼物。”她面有愧⾊且眼神闪烁不定。

 “宋阿姨不会介意有没有礼物的,你回去她就很开心了。”汪杰失笑,欣雅怎么会这样不了解自己的⺟亲呢。

 “我妈要的礼物非同小可,万一她也没收到,你应该很清楚后果吧?”她痛苦万分的蹙紧柳眉。

 记起两年前的夜晚,汪杰用苦笑代替回答;但是他不免好奇宋阿姨要的是何种礼物,为何欣雅会如此害怕?

 “什么礼物像是会要了你的命似的?我很想知道答案。”

 “这…”要她当着汪杰的面说出礼物的真正意思,实在令她羞于启齿。

 “你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得上忙。”他鼓励唐欣雅,并以肯定的眼神示意他会不顾一切的帮她。

 唐欣雅叹了一口大气,硬着头⽪道出始末。“到了国外一星期后,我拨了通电话回家报平安,妈哭着骂我没良心,居然敢不告而别,一再要我供出离家的原因。”

 “是我太心急才得你…对不起。”汪杰责怪自己过于莽撞,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不能怪你,是我对自己没信心。”她安慰着汪杰,再继续未完的话:“妈骂我笨蛋,说有人要还逃走,不懂得好好把握,故意拿乔;既然如此,回国时就给她带个女婿当礼物,否则别想进家门一步。”

 “也许宋阿姨说的是气话,你怎么当真。”汪杰认识事情并不是太严重。

 “我妈还有但书,她怕我蒙骗她随便找个男的充当夫妇,所以立下回国就马上结婚的条件要我遵从。你看,在这种情形下,我本不敢回家。”唐欣雅丧气地低垂螓首,有家归不得的她进退两难。

 “那就请你男朋友到‮湾台‬一趟,问题不就解决了。”汪杰很不是滋味地说着。

 “要是有的话,我何必在这儿跟你废话。”明知道她心里只有他一人,偏偏汪杰还故意试探,她不觉说话大声些,备感委屈。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从你口中证实我还是有机会的。”汪杰如释重负,一反刚才眉头深锁的愁容,笑得有如舂风拂面。

 唐欣雅斜睨着乐不可支的汪杰,不満的说:“⾼兴什么!你的机会要看我给不给咧,⾼兴得不嫌早吗?”

 “我们打个商量,如何?”心中早有盘算的汪杰,一脸的自信跟笑。他终于苦尽笆来,将要美梦成真了,这都得感谢宋阿姨。

 “为什么我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她狐疑地瞪着汪杰,却又明⽩有哪里不对劲。

 “拜托,先开门,小家伙好像要醒了。”他提醒欣雅先进屋,好让小辟睡下。

 花了半小时,才哄睡吵着要‮澡洗‬的莫官。这小娃儿才不到两岁,就有洁癖似的,直嚷着没‮澡洗‬不能‮觉睡‬;虽然会说的话不多,却能清楚表达自己要洗刷⼲净才上,任他们大人怎么哄就是不妥协,固执得像头牛。

 唐欣雅认为莫官的爱⼲净是遗传自于婉岚,而汪杰则说莫盧的硬脾气在小家伙⾝上展现了。

 到客厅坐定,唐欣雅便逡巡房子一遍。汪杰搬离了从前的小鲍寓,住进这栋三层楼的透天花园洋房。

 “来,咖啡。”汪杰冲上两杯咖啡,决定今晚和欣雅秉烛夜谈。

 “你不用‮觉睡‬啦?”唐欣雅接了一杯喝着。

 汪杰眼中的热情替自己驱逐了瞌睡虫。“你想我还睡得着吗?”

 唐欣雅也感受到汪杰浑⾝上下的情意,正在快速传递至自己体內。怕自己无力抵抗而沦陷,她只好赶紧转移话题。“汪大哥,我们先继续刚才的问题好吗?你答应过要帮我的。”

 汪杰‮头摇‬纠正她,说道:“不是帮你,而是条件换,你能接受吗?”

 “条件?说来听听,你可不要強人所难喔。”唐欣雅愿洗耳恭听,但是无法马上点头答应他。

 “我也不愿強人所难,所以先征询你的意见,你认为行得通,咱们再讨论下去。”汪杰有君子气度说着。

 唐欣雅点点头又耸耸肩。“说吧。”

 “欣雅,你还爱我吗?”他用低沉的嗓音问过,眼睛充満着柔情和藌意。

 天哪!又来了。唐欣雅慌张失措,手心直冒汗、心跳加快,双颊酡红且眼神离,微启红吐出自己的心底话:“离开了两年,对你的爱是有增无减,像中了毒般戒不了。”

 汪杰倒菗一口大气,随即勾起唐欣雅的下巴,让她面对着他,再低下头覆上自己的双,重温两年前那甜藌的滋味和永远忘不了的悸动。

 此时无声胜有声,汪杰轻柔捧着唐欣雅的脸,从额头、眉⽑、鼻子、嘴一路烙下他长久的相思爱意。当他吻至欣雅的耳垂时,他停在那儿低语着:“这一次才是我俩的初吻。”

 “不对呀,初吻早在…”唐欣雅満脸通红地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

 “之前的统统不算,因为我吻得不自在、不畅快。”汪杰有些委屈地‮议抗‬。

 “为什么?一样是我的嘴呀,还分滋味?”她搞不懂。

 “那时候你是男的,我吻得多别扭啊。”他照实说出自己当时的心。

 “那你还一直偷吻我。”唐欣雅对此也有所不満,指控着汪杰的罪行。

 看欣雅气鼓鼓的,红翘得老⾼,汪杰忍不住便趋前来。“吻瘾”又犯了。

 “不行!”唐欣雅阻止了前来索吻的狼嘴,坐直⾝子正⾊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失去甜头的汪杰,只好不情愿的退开,坐到另一张沙发上,脸庞带笑地回话:“你的让人三不五时想一亲芳泽,否则会很痛苦难过的。”

 “这么说,你只是爱上我的,不是爱我这个人喽?”唐欣雅的脸上微有愠⾊。

 “不是,我承认之前是因为你的,但是后来却被你的人深深昅引,也被你对我的崇拜深受感动,最后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了。”他解释着,态度诚恳的,不容欣雅有丝毫的怀疑和任何的不信任。

 唐欣雅不噤动容,泪珠扑簌簌地滑落下来。她动地扑进汪杰的怀里,自动将献上,不再迟疑犹豫;因为汪杰爱她,而她也爱汪杰。

 直到他们双方都气吁吁,差点缺气休克时,汪杰才适时拉开两人的距离,给彼此能够呼昅且浇熄各自体內的情火,免得难以控制的情况下惨遭火焚⾝。

 “你这下可以回家了吧?”汪杰环着欣雅的肩挪揄地道。

 “你说呢?”唐欣雅不作正面回答,调⽪地反问。

 “亲亲,爹爹,娘娘,亲亲。”莫官竟然又醒了。

 汪杰和唐欣雅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好将小家伙抱起来,再耐心地哄他睡。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咧,总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喝咖啡提神吧。

 “幸好我们没有演出儿童不宜的戏码,要不然很难对宛岚姐代。”唐欣雅吐吐⾆,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放心,等那出戏上演时,我会下令清场的。”汪杰语气暧昧地对唐欣雅说道。

 “不跟你说了,没正经。”唐欣雅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汪杰。

 “怎么办?我又想吻你了。”他凑近唐欣雅耳畔柔声地告知。

 唐欣雅抬眼斜睨他,‮头摇‬说道:“暂停,我这可不是免付费嘴,哪由得你想吻便吻。”

 “那我付费总行了吧?”汪杰不罢休,硬是想吻上去。

 “吻小辟吧。”说完,唐欣雅一溜烟往客厅跑,只听见莫官在叫着:“爹爹,亲亲、亲亲。”

 早晨七点三十分,宋信华正是好梦方酣之时,扰人清梦的电铃声罢不能地鸣叫,吵得宋信华想假装没听见都不行,只好黑着一张脸,顾不得形象地前来开门。

 “早安!伯⺟。”邱乃贤一进门便鞠躬行礼。

 “宋阿姨,早!”汪杰也随后跟进门。

 没睡的宋信华不吭气地回瞪那两位不速之客,打着呵欠坐在沙发上,口气不悦的说道:“雅到医院里、欣雅还没回国,两位有事吗?”

 “我和雅…”

 “欣雅在我…”

 汪杰和邱乃贤今天不约而同地上唐家,想必是为同一件事吧。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目标皆是唐家女儿。

 “一个一个来,免得我听不清楚你们说些什么。”宋信华睡眠不⾜的脸更臭了。

 邱乃贤跟汪杰彼此对看一眼后,汪杰伸手说道:“邱兄先请,我不急。”

 “谢了,我等会儿有门诊,承让了。”邱乃贤感谢汪杰的体贴,对他会心一笑。

 “看样子,你们是来找我的,而不是我的女儿们。”宋信华瞧眼前的阵势,便了然于心。“说吧。”

 “我想请伯⺟答应将雅嫁给我。”邱乃贤一脸认真诚恳。

 宋信华听完不置可否,面无表情地望向汪杰。“那你呢?”

 “我…宋阿姨,您大概已经猜到晚辈心中所想的,而且欣雅她已经…”话说到一半被硬生生地截断。

 “你等欣雅回来再说,况且你一脸的疲惫不堪、双眼布満⾎丝,说的话有待再次确认,改天睡一点,咱们再详谈。”宋信华随即打了回票,令汪杰満脸尴尬、扼腕不已。邱乃贤一听同伴的要求被驳回,便顿时失去信心,即刻起⾝想告退了。“伯⺟,我看…”

 “坐下。”宋信华喊住想逃的女婿,怒瞪他一眼。“紧张什么?我都还未讲话咧。”

 “我失礼了,那伯⺟的意思是汪杰…”邱乃贤面河邡⾚地等着未来岳⺟的宣判。

 宋信华对邱乃贤露出是笑容,一副“丈⺟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的表情,说道:“我答应你,不过找个⽇子请你⽗⺟来提亲,才不致失了礼节。”

 “伯⺟,我⽗⺟亲都不在了,该如何是好?”他为难地据实以告。

 “那就请个媒人吧。”宋信华也不嗦,反正只图个形式。

 “谢谢伯⺟成全。”邱乃贤由衷地感。“我得到医院了,告辞。”

 “啊…”宋信华打了个大大的叮欠,想回房睡回觉,却瞥见汪杰还坐在原位,只好停下脚步问道:“汪家小子,你还在呀?”

 “宋阿姨,我话还未说完咧,怎能离开呢?”像是吃了苦瓜似的,汪杰一脸的委屈。

 为什么邱乃贤的婚事说得如此顺利,而自己的却困难重重,难道是因为⽗亲的关系,宋阿姨故意刁难?

 “有话快说,我还想补眠,否则令尊赞助的节目会开天窗的,损失可要由你赔,我一概不管哟。”自己说了一大堆,却要汪皆旗说。

 “欣雅昨晚回国了,但是她不敢直接回家,因为…”汪杰未说完,发言机会再度被夺去。

 “她没带回夫婿。”宋信华不用猜也明⽩,自己女儿的心事她会不知道吗。“好了吧,这下还有谁要呢!真是笨哪!”

 “我要的,我一直都在要她的,从没改变。”他急着表明。

 “那就请你双亲提亲吧,请便。”这次真的可以好好睡了,宋信华懒得送客,独自往房里走去。

 “宋阿姨,欣雅可以回家了吗?”汪杰再次问道,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宋阿姨对欣雅不闻不问呢?两年不见了,竟然不会急着见女儿,真是奇怪。

 “这并不奇怪,因为我妈还在生气,谁教我不告而别,严重地伤了她的心。”听完汪杰的描述,唐欣雅満脸的愧疚跟不安。

 “今天还碰上有志一同的邱乃贤,他也是去征求宋阿姨的意见,想娶你姐为。”汪杰想到早上和邱乃贤不期而遇就感到好笑。

 “真的?!”最近常听雅在有意无意中提到他,语气里不免多了些甜藌和幸福的味道。

 汪杰点头,但有点不以为然地嗤道:“他比我幸运多了,宋阿姨似乎喜他多一点,马上便答应将雅嫁给他。”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知道自己的出走惹来许多祸事。

 “不怪你,或许我老爸也该负一半责任。”汪杰心疼地搂着心上人。

 “杰,你会宠坏我的。”第一次直呼汪杰的名字,唐欣雅不好意思地躲进他的膛。

 “欣雅。”汪杰低头寻获娇的红,便情不自噤地吻上它。所有的千言万语皆比不上这个吻来得有效且值得,在此一吻中,两人决定了他们的终⾝大事。

 “告别演唱会何必要我们上了年纪的老人参加叱?这不是摆明了‮腾折‬老人家嘛!”汪健夫边抱怨边步⼊前排贵宾席,右边是子刘⽟贞,左边是未来的亲家⺟宋信华。

 “就当作一次新的经验,顺便也开开眼界。”到底是节目主持人,宋信华就较能接受。

 “对呀,听不懂也不要紧,反正大家来帮孩子们捧个场,算是聊表心意啊。”刘⽟贞也敲着边鼓,想缓和丈夫的情绪。

 唐雅却取笑汪健夫。“汪伯伯您应该很开心才对,有两位绝世美人陪伴您一同欣赏演唱会,不好吗?”

 “你这丫头就爱消遣汪伯伯,真该捉来打打庇股才行。”汪健夫的不快就在唐雅一句玩笑话给消弭于空气中了。

 忽然四周一片寂静,原本嘈杂的歌全都自动地安静下来。负责串场的主持人走到台前,宣布演唱会就要开始,也一一的把“杰”乐团团员介绍出场,台下主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久久不绝于耳。

 “想不到咱们儿子那么出名,简直像是超级巨星。”看着舞台上认真演唱的汪杰,及台下几近‮狂疯‬的观众,汪健夫终于感受到儿子的名气之大。

 “你从不看电视,当然不明⽩自己儿子的斤两喽。”刘⽟贞嘲笑⾝旁的丈夫孤陋寡闻。

 宋信华却嫌恶的对女儿说:“怎么一大堆女生叫着欣雅我爱你,她们是同恋吗?雅。”

 “唉呀,这叫惺惺相惜嘛。”唐雅敷衍⺟亲道。

 “杰”乐团唱完两个小时便暂停,由汪杰代表向歌致谢词:“睽违了两年,以为你们早就忘记了“杰”乐团,没想到歌朋友竟没有弃我们不顾。非常感谢大家今晚的莅临捧场,希望“杰”乐团永存于你们心中。再见了,最最亲爱的歌,再见!”

 汪杰的感告别一结,唐欣雅、邵丕业和莫盧走上前,谢谢所有支持他们的朋友。

 “安可!安可!安可!…”

 热情的歌们同心齐力地扯开喉咙,希望再一次将他们的偶像喊回台前,欣赏最后一次的表演。

 终于在呐喊声中,邵丕业和莫盧走了出来,但最受的另外二人却没有现⾝,令众人感到不解。

 “请各位稍安勿躁。在下有件喜事要宣布,请大家安静听我说。”

 邵丕业一声令下,全场鸦雀无声。

 “今⽇是“杰”乐团的告别演唱会,虽然令人有些难过,但是却有一件喜事可以和各位分享,那就是主唱汪杰订在今天这伟大的⽇子举行婚礼,希望大家能给予他全部的祝福,好不好啊?”

 “好!”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跟喝彩;不过汪健夫和刘⽟贞却是目瞪口呆。

 “现在我们先新郞出场。”莫盧接过麦克风叫道:“汪杰先生!”

 新郞踏着稳健且愉快的步伐走了出来,还是一⾝的⽪⾐⽪,只是左前多一小束鲜花。

 “恭喜你们了。”宋信华笑昑昑地向汪健夫和刘⽟贞道贺,想不到汪杰来这一套。

 “接下来新娘出场。”邵丕业拿回麦克风宣布道:“唐、欣、雅‮姐小‬。”

 台下一片惊呼声,大伙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使得场面顿时闹哄哄的,有如菜市场一般。

 唐欣雅一出场,大家便安静下来,因为她换上了牛仔‮裙短‬,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腿美‬,也别上新娘花,并接过邵丕业递来的麦克风。

 “我抱歉欺骗了大家,可是为了爱汪杰,我情愿得罪你们也无怨无悔。”

 真情的告⽩换来大家的原谅和祝福的掌声。汪杰和唐欣雅当众拥吻,也结束了这令人难忘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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