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二月二十五
。
入冬以来最冷的一波寒
,随着舞会场内狂野的热门音乐翩翩起舞。
十几度的低温,驱赶不了一个接着一个入场的舞客。今夜,他们要狂
、要解放,在年度最后的一个节日里,彻底地抛开累积了一年的压力。
“洁柔怎么还没到?”邱晓芬缩着颈子,双手不停地
着,耳旁传来的是场内奔腾的热门音乐,让她愈等愈不耐烦。
“她可能有事耽搁了吧。”黎喧嘴上虽这么说,心上可是不高兴得很。自从上次和邵洁柔不
而散之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和她说话了。
“她最近好奇怪,有点神秘兮兮的,你说她是不是瞒着我们另结新
了?”邱晓芬嘟着嘴说。
“我怎么知道!”黎喧好没气地回答。
“哎呀!你怎么搞的?这几天好像和洁柔有仇似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邱晓芬早就看出她们两人不对劲,只是不想说穿罢了。
“谁跟她吵架了。”黎喧不想说,也懒得说。
“鬼才相信…”邱晓芬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邵洁柔远远地朝她们走过来。
邱晓芬奋兴地向她挥挥手,然而,下一秒钟,原本扬起的嘴角却僵住了,让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你们…”邱晓芬看了看邵洁柔,又看了看紧跟在她身后的男人。
倒是黎喧立即反应过来,她看都不看邵洁柔一眼,拉着邱晓芬的手就往舞会会场走进去,害邱晓芬变得很尴尬。
“喧,你这样不太好吧?”邱晓芬有些担心地说。
“我从没看过那么没用的女人!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承认她是我的好朋友。”黎喧激动地说。
罢看到邵洁柔和李建帆在一起,她气得全身发抖。邵洁柔果然是个没志气的女人,这种烂男人她竟然还要!
“你为了这种事生气,洁柔会很难过的。”邱晓芬劝着。
“她难过?你为什么不想想当年那男人是怎么抛弃她的?现在人家回来哄两句她就前嫌尽释,和他和好如初。她不觉得委屈,我都替她可怜。”黎喧感到自己全身的细胞都为此而忿忿不平。
“喧,那是洁柔的选择,你有必要为这种事和她
成这样吗?”邱晓芬恍然大悟,原来她们两人这几天一直解不开的心结就是为这桩。
“晓芬,我们是洁柔的好朋友,而且明知道这是一个漩涡,我又怎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往下跳?”黎喧伤心地说。
听黎喧这样说,邱晓芬明白自己确实没有她来得有情,黎喧的感情很真,也很直接,所以她爱恨分明。
“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洁柔若做不到,我们也不脑屏责她,毕竟她曾经那样深爱过李建帆。我虽没谈过恋爱,但那种感觉我还可以理解。”邱晓芬很理性地分析。
“我怎会不懂?就是因为太了解,我才会这么生气。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爱情,尤其是像李建帆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谁敢保证他不会再次弃洁柔而去?”黎喧无法相信李建帆会从此之后对邵洁柔专心一致。
“那我们该怎么办?去警告李建帆吗?还是把洁柔关起来,让她不要再和李建帆见面?”邱晓芬这么说只是想劝黎喧别替邵洁柔担心太多,怎知还在气头上的黎喧也对她火大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说?你也觉得我管太多了是不是?你认为洁柔应该再和李建帆继续交往,然后再受一次伤,才能真正清醒过来,是不是?”黎喧劈哩啪啦地问。
“如果她一定要这样才能真正清醒过来,有何不可?”邱晓芬也不太高兴。
“真怀疑你是不是洁柔的好朋友!”黎喧赌气地说。
“喧!你说这种话就太过分了。”邱晓芬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为了邵洁柔而闹得不愉快,可她也不希望黎喧这样误解她。“我只是觉得洁柔可以自己决定她要什么,不管她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要支持她,否则,得不到我们认同的她,不是更孤单、更可怜吗?”
“我无法认同你的想法,如果你真的忍心看洁柔再受一次伤,我还有什么话好说?”黎喧冷冷地说。
“喧,我觉得你好固执。”邱晓芬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我才觉得你很冷血。”黎喧气得转身就走。
黎喧连舞都不跳了,直接走出喧闹的舞会场地。原本一个快快乐乐的耶诞夜就这样不
而散。
黎喧才走出会场,就好死不死地撞到一个人,而这个倒霉鬼正咧着子谠她傻笑。
“怎么了?一定是被舞艺超烂的男生踩到脚,才会气成这样,对不对?”倒霉鬼笑咪咪地问她。
“你少管我!”她
鲁地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嘿!我这样关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咧?”倒霉鬼紧紧地追了过去。
“你不要再烦我行不行?”她没有心情和他在这里哈啦。
“别这样嘛,今天是耶诞节耶!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明天再生气也不迟啊!”他仍不死心地跟着她。
“方绍华!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讨厌!他还真是
魂不散。
“喧,你不开心吗?我们回宿舍去,我放一些音乐给你听,保证你心情一定会变好。”他好心地劝着。
“你去跳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黎喧觉得自己不该把气转到他身上,遂转而和颜悦
地对他说。
“我陪你。你不快乐,我也没心情跳舞了。”
黎喧突然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他。这学弟怎么这样会讨人
心啊?让她想要拒绝都于心不忍。
“耶诞节就这样过,你不后悔?”她心情好了许多。
“和喧在一起就是一件最快乐的事了。”他的表情好认真。
黎喧终于
出笑容,就当他说的是真心话好了。这一刻,她对他已没有任何防卫能力。
自从她的生日那天与他正式“相识”以来,只有他不时地闯入她的世界,她却从来都没有进过他的房门。
没想到同样是一块木板隔着,他的世界竟和她有如此大的差距。方绍华充分地利用了他五坪大的空间,除了一张单人
和书桌、衣橱之外,他还有一个小冰箱、一张电脑桌、一个大书柜、一组非常高级的音响,地板上铺着一张深蓝色系的波斯地毯,地毯上有一张可折叠的和室桌和两个坐起来很舒服的坐垫。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这里有家的感觉。”黎喧以一种很放松的姿势坐在地板上。
方绍华换了一张CD,整着寝室瞬间被一种令人震撼的乐音包围着。这不是她第一次听“海角一乐园”却是第一次被它所深深地打动。方绍华的音响真的很
,音质很好,同样的音乐竟可以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质感。
“喧,喝杯热咖啡。”方绍华唤醒仍沉
在音乐中的她。
黎喧张开眼睛,看着方绍华近距离的眼睛,他的眼眸此刻竟也如此地令人沉醉,像深不见底的潭。
方绍华将两杯咖啡放在和室桌上,然后在黎喧身旁坐下。
“绍华,你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黎喧自叹不如。
“也许吧。”方绍华浅浅地一笑:“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很惬意。但只要是人就会觉得不
足吧?我的心里一直有种填不
的空虚感,总认为生活不该只是这样,我不断地在追寻,还是不知道一个人活着的价值究竟在哪里。”
黎喧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方绍华只有虚浮的表象,没想到他也有不为她所知的一面,他也会像许多茫然的大学生一样思考生命的价值。
“很多人在这个年纪都会有这样的彷徨吧?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喽。”黎喧轻松地说。
“我知道你的理想。”他无奈地说:“你只想毕业后赶紧嫁给学长对不对?”
黎喧半开玩笑地说:“这是女人的宿命,嫁个好老公胜读十年书嘛!”
方绍华不置可否。
“你喜欢这样的音乐吗?”他转移话题。
“很
!透过一个外国人的眼睛来看我们这块土地,再以他的观点来诠释出属于这片土地上的音乐,听起来感觉很特别,就像由迪士尼所制作的‘花木兰’一样,虽然感觉很亲切,但总有点不一样的成分在。马修·连恩真是一个了不起的音乐家,他竟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将我们本土的文化那么和谐地融入他的创作之中。”黎喧凭着直觉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就是我喜欢音乐的原因,它是一种能够真实地传递感情的媒介,我们的情绪经过音乐所表现出来,有时只是一刹那间的感受,你就可以创作出一首永恒的旋律。就像那首‘雨·花莲’一般,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雨,那瞬间变化的景
就可触动他的灵感,进而创作出那样空灵的乐曲…”方绍华很认真地在探讨音乐:“许多作曲家甚至可以用音乐来叙述一个故事,仔细聆听,真的可以感受到那种情绪上的起伏转折,好厉害的。”
黎喧听得入
,当真忘了刚刚在舞会上所发生的种种不愉快。
“绍华,你比我想像中还要丰富多了。”黎喧颇赞赏地说。
“怎么?你还以为我真的是虚有其表?”他咧嘴笑着:“你不知道的我还很多呢!”
“比如说?”她开始对他感到好奇。
“我还会杂耍呀,像
剑、跳火圈…要是马戏团缺人,我去
一角,肯定是可以混过去的。”他又变得不正经了。
黎喧无奈地摇摇头,才发觉他的一点点好处,他又自毁形象,这个人肯定是没前途了。
“我看你去扫厕所还差不多。”她不屑地说。
“扫厕所也没什么不好啊,你知道有一些股票上市的大公司,光一个扫厕所的欧巴桑,听说手上都握有几百万的股票呢。”他认真地说。
黎喧摇摇头。明白方绍华自有一套生存的哲学,她用不着和他太认真。就算今天他是真的爱她又怎样?也许明天他马上就可以推翻自己的观点,他很快就可以找到让自己快乐的泉源。
“这首你用耳机听看看。”方绍华为她套上耳机。
果然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那旋律借着耳机传到脑海中,奔放的旋律在脑海里回旋、撞击,那么真实、那么
昂,让人情绪随之沸腾起来。
“很
对不对?”他的脸近近地贴着她。
黎喧猛点头,她没有想到其它,完全沉醉在音乐当中。
突然间,耳畔传来一阵乐曲以外的干扰,黎喧过了几秒钟才发现是敲门声,她拿下耳机看着不为所动的方绍华。
那声响愈来愈急促,黎喧也跟着心急了起来。
“绍…”她的
让他的手掌捂住,再也发不出声音。
方绍华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绍华,你睡了吗?”外面的人喊着。
是一个女孩子,黎喧听得出那是许佩莹的声音。他不出声,是不想让许佩莹知道他在里面,或者是怕许佩莹知道她在他的房间里面?
“绍华,你明明和我约好的,为什么要
约?”许佩莹不死心地继续叫着。
闻言,黎喧用一种非常不能谅解的眼光看着方绍华,她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他约了许佩莹去跳舞。如果他没有在场外遇到她,那么现在他应该很开心地和许佩莹在舞池里跳着舞吧?
“你是不是和雅
在里面?”
黎喧听见另一个女孩的名字,方绍华的脸色一沉,手掌仍捂着黎喧的嘴,不让她出声。
黎喧突然有股冲动,她重重地咬了他的手掌一下。
方绍华痛得皱了皱眉,仍没有放手。
“绍华,你出来好不好?”
又来了!怎么这些女孩都可以这么没尊严地乞求他?方绍华真值得她们这样痴心守候吗?
黎喧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推开他,忿怒地站了起来。
不过她也不敢开口,如果让许佩莹知道她在方绍华的房里,不知她又要怎么想了。
方绍华的手掌让她咬出两道血痕。她好狠,出口这么重,害他想叫都不敢叫,真是有够衰的。
两人就这样怒眼相对,直到许佩莹的脚步声远离。
“你这样做,让我很难过。”除此之外,黎喧不知该怎么说。方绍华是因为要陪她才
约的。
“我没和她约,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我可没答应过她。”方绍华解释。
“那你去舞会又是约了谁?”她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我本来答应负责这次舞会的DJ要去帮忙的,但是没去也没关系,他们几个人一样可以搞定。”
黎喧找不出他的语病,此事就暂且搁下…
“雅
又是怎么回事?”她接着问。
方绍华让她盘问得竟有些得意。她问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吃醋的女朋友,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吧?
“雅
就是上次害我躲到你房里去的那个学妹,我和她的情况你很清楚,不必我再多说了吧?”他挑眉问。
从没遇见过这么麻烦的男生,黎喧杏眼一瞪,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里。
“喧…”方绍华突然从身后抱住她。“你不要走!”
黎喧瞬间僵住了,整个人着火似的,全身灼热起来,她的心脏咚咚咚地狂跳着,但不是奋兴,而是害怕。
方绍华吻了吻她的长发,一种经过压抑后的情绪高涨着。
“你不要再走了,我知道你也爱我,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对不对?”他语气坚定地说。
他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他身边那群飞舞的蝴蝶,急切地想要得到他的青睐。
“绍华,你这样让我好失望。”她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只有深深的无奈。
“我不知道究竟怎样才算好朋友?也许你们都是对的,只是喧她比较
烈,你比较温和。”邵洁柔坐在管理学院前的阶梯上,双手抱着膝盖,神情十分的落寞。
在她感情面临前所未有的挣扎时,一向与她最亲近的黎喧竟与她闹到这样的僵局,她能不感慨吗?
“我知道这是真心为你好的,她就是因为太过关心你,才无法接受你目前的感情生活,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才是对的。”邱晓芬与她并肩而坐,冷冷的北风打在脸上。她也没想到五个人之间一向融洽的感情会变成这样。
“你们不必劝我,也不必替我担心,我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天知道她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洁柔,感情是你的,也只有你自己最了解李建帆,就怕你是当局者
,看不清一些事实的真相。”邱晓芬担忧地说。
“我知道李建帆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现在每天都泡在网咖,要不然就是撞球场,你想这种人能有什么前途?”她无奈地说。
“既然如此,你何不干脆点,早点和他划清界线,免得愈陷愈深。”邱晓芬就是不懂,爱情怎会让人如此地失去理智?
“唉!你说这些我都懂,可是你不明白,要割断和他之间的牵扯,就像一个烟瘾很大的人一样,明知道抽烟有害体身健康,还是无法戒掉。你见过多少人戒烟成功了?还不是这样,拖过一天算一天。”邵洁柔有点自暴自弃地说。
“我看你是无可救葯了。”邱晓芬也感到无能为力。
邵洁柔只有苦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走出去,除非是李建帆再一次从她生命中消失吧?
期末考前一周。
黎喧终于在学校的餐厅里遇见已经好多天没见过面的方绍华,他本来和一个男同学一起吃饭,看见她,就大大方方地端着餐盘坐到她面前。
“学姐,你就吃这么少啊?”他看着她餐盘里简单的菜
。
学姐?他竟然改叫她学姐。她该感到欣慰吧?可是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他是故意的吧?
此刻,他若一如往常般叫她一声“喧”她还会觉得他比较正常一点。
“难怪你都不会胖,小心营养不良会贫血喔!”他仍若无其事地说。
“你的口水不要
到我的餐盘里。”她看着他直盯着她的莱
瞧,觉得有些好笑。
“嘿!我的口水可比你这些菜营养多了。”
他还是没什么改变嘛!
“期末考准备得怎么样啊?”黎喧也若无其事地问他。
两人之间明显地隔着一道名叫“尴尬”的墙。”小意思而已啦!大考大玩,小考小玩,就是在说我这种人。”
“你小心被当,有些教授很态变的,他们专当像你这种自以为很聪明的学生。”
呵呵呵…方绍华傻笑。
“寒假要回去吗?”过了好一会儿方绍华才问。
黎喧沉默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似的回答:“我一放寒假就要去西雅图,机票都已经订好了。”
方绍华也沉默,飞扬的神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寒假要和一票人到雾社去,我们要在那儿住到过年才回来。”他也不甘寂寞地说。
“真好!是和吉他社的社员吗?”她不免要联想到许佩莹和那个未见过面的雅
。
“是班上的几个男同学,和我的直属学妹的同学。”
听起来有点像在联谊嘛!
“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她一直很想到山上度假。
“我们几个同学常到山上去,大一那年暑假我们还到梨山打工一个多月,那段生活,怎么样都无法忘掉。”说到梨山那段生活,他又变得眉飞
舞。
“真的啊?你到梨山打工过?”黎喧早就听说有很多大专生都有到梨山打工的经验,没想到方绍华也有过那段经验,让她好生羡慕。
“我还不小心跌到山下,在
前留下一道疤痕哩。”他指了指自己的左
,然后说:“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伤口有一条蚯蚓那么大。”
黎喧瞪大眼睛,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天晚上,他硬拉她到他的房间,
下衣服让她看他
前那道伤口,果然是一道像蚯蚓般的伤口,从他的左
口一直延伸到腋下,是一道看起来很可爱的疤痕。
他穿上衣服之后,残留在她脸颊上的热源,却久久无法散去。
他们前嫌尽释,她试着忘掉那一天方绍华抱着她的感觉;试着淡化她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情愫…
“让我送你到机场好不好?”他握着她的手问。
“你不要送我。”她
回手,淡淡的忧伤闪过。
“这,你就让我当后补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学长有什么变数,你还有我,我一定会等你哟。”原来他从来没有死心过。
他又这样诅咒她,她本该很生气的,可瞧他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她心里的气倒是没了,不过嘴上仍说:“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有的,给我正正经经地找个女孩子谈恋爱去。”
“我不要!喧,让我当后补的,除非你结婚了,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他哪里听得进她的话。
“绍华,你不要这么拗,我不可能会爱你的!”黎喧见他好像愈来愈认真。她不要他这么死脑筋,就算没有何明枫,他也不一定会是她的选择。
毕竟她不可能接受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生,况且他又这么孩子气。
“喧,你现在不爱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他哪是那么容易打退堂鼓的人。
黎喧的头又痛了起来。
期末考终于结束了。
黎喧的行李也打包得差不多,临时决定要到美国,一方面是因为方绍华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想了解一下何明枫的近况,并借此机会出国走一走。
才打算出门吃晚餐,邵洁柔却来了。她一脸的苍白,像生了一场重病。
“洁柔,你怎么了?”黎喧上前扶住她,她感觉到邵洁柔仿佛随时都会昏倒似的。
因为赌气的关系,黎喧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她说话,期末考大家又各忙各的,她也没有注意到邵洁柔有什么不同,怎么才考完试,她竟变成这样?
邵洁柔在
缘坐了下来,黎喧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
“你得了重感冒是不是?”黎喧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邵洁柔摇摇头,却摇落了一串泪珠儿。
“别哭啊!你到底怎么了?”黎喧顿时慌张起来。
下一刻,邵洁柔已经抱着她哇啦哇啦地哭了起来。
“他…走了…”邵洁柔
泣着。
“谁?李建帆吗?”黎喧有些恼火地问。
邵洁柔点点头,泪水却停不下来。
“走了最好!”黎喧早料到那个人不会这样定下来,他若一天不走,洁柔就不会死心,长痛不如短痛,她希望李建帆最好永远消失掉!
听黎喧这样说,邵洁柔突然一阵恶心,马上冲到浴室里大吐特吐起来。
黎喧紧张地跟进去拍她的背。
最后,邵洁柔除了一些胃酸之外,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
“洁柔,你病得不轻,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黎喧看她这么痛苦,心也跟着
痛起来。
邵洁柔摇头,又摇头。
“没关系!我还撑得下去。”她气若游丝地说。
“还说没关系!我看你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黎喧见她还这样硬撑,忍不住要斥责她。
邵洁柔整个人几乎要趴到马桶上去了,黎喧拿
巾将她的脸擦拭干净,将她搀扶出来,她可以感觉到邵洁柔整个体身的重量都在她身上,比她轻了几公斤的黎喧,扶得颇吃力。
邵洁柔的
股一沾到
,整个人就像一个软趴趴的布娃娃,立即倒在
上。“洁柔,你要不要紧?”黎喧拍拍她的脸,确定她还醒着,但整个人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这…我好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邵洁柔断断续续地说。
“别说这些了,我带你去看医生。”黎喧试着要扶她,怎奈一个全身虚软的人竟是这样重,她恐怕连搀扶她到门口都成问题。
“我不要去!让我睡一下就好,我不要看医生!”邵洁柔似乎是用最后一点力气喊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病得很重了?既然你来找我,我就必须照顾你,你就别再逞强了。”如果邵洁柔不是这副奄奄一息的洋子,她真想一掌打醒她。
“喧…你就让我死了吧!”邵洁柔的泪水像关不掉的水龙头,直直落。
“她怀孕了。”
黎喧感到脑海中轰地一声,所有的思绪都
了!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慌张地问了一大串:“她怀孕了?确定吗?会不会
错了?我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林医师一脸沉重的表情:“她还是学生吧?”
黎喧看了看身旁的方绍华一眼,然后点点头。
“你是她的男朋友?”林医师问方绍华。
“他…”黎喧话还没说完,就让方绍华打断。
“我是。”方绍华说。
黎喧皱了皱眉,不明白方绍华为什么要把这种事往自己身上揽。
“怎么样?这孩子要不要留?”林医师一脸轻蔑地问方绍华:“如果不要,现在拿掉是最安全的,你考虑看看!”
说完,林医师就拉开帘子,走出去。
这是医院的急诊室,邵洁柔因太过疲累而沉沉睡去。
她的右手正打着点滴,黎喧看着她安详的脸,心里却泛着浓浓的酸楚。她不懂一向聪明的洁柔,为何碰到感情的事就变得这么傻?
她坚持不肯来看医师,是否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但她又说李建帆走了,既然走了,她还留这孩子做什么?
“你承认这孩子是你的,你倒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办?”黎喧没好气地问身旁的方绍华。
“让学姐自己决定吧。”还摘不清楚状况的方绍华能给什么意见?
“真搞不懂你耶!为什么要说你是她男朋友?这样一来洁柔多尴尬。”
“如果我不承认,学姐会更尴尬。她变成这样子,却不见那个罪魁祸首,别人会怎么想?”他真的只是好心,倒没想过后果会怎样。
听他这样说,黎喧也颇感认同。一个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是承受不起太多异样的眼光。
黎喧大致将邵洁柔的遭遇说了一遍,方绍华听得忿忿不平,直说要去把李建帆揪出来负责。
“算了!他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就算他答应要负责,洁柔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黎喧持反对意见。
“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了。”方绍华义愤填膺地说。
黎喧见他这么有正义感的模样,便随口开了一个小玩笑:“要不你就好人做到底,当孩子的爸爸,怎么样?”
她竟然开这种玩笑!这下换方绍华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是你,我就接受!”他趁机吃她豆腐。
黎喧伸手打了他一下,随即又觉得自己在邵洁柔这么痛苦的时刻开她的玩笑,真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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