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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穿著白色比基尼泳衣的梦诗,由湖里爬上来:“很冷,还没到二月就游水,没道理。”

 她马上穿上巾衣。天培也随着爬上来,他那咖啡肌在太阳下闪耀,多幺强壮的男孩子。

 他抓起一条巾擦了擦头发,淋淋的,赤的,便仰躺在草地上。

 “不冷吗?”梦诗冷得发抖,而天培只穿了一条泳

 “这样就不冷。”天培用力一拖,梦诗倒在他的身上。

 “你知道吗?爱斯基摩人的夫妇,晚上睡觉是不穿衣服的,因为,‮体身‬的接触,会产生热量。”他紧紧抱着她。他那强壮,结实的‮体身‬,像一张温暖的

 他用手指抚遍了她的嘴,突然,他抓着她的卷发,他那丰厚的嘴没了她的樱桃小口。

 他热烈而疯狂,像把火,梦诗感到身心温暖。每一次,他总是令她不过气来。

 一会又一会,她娇着伏在他的膛上,他那强壮的手臂,紧围着她。

 “天培!”

 “嗯!”“有没有想过结婚?”

 “你不是要嫁给我吧?”

 “谁要嫁你,我只不过好奇问问。”

 “我从未想过要结婚。”

 “为什幺?”

 “因为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独身主义,永不结婚?”

 “独身?不!玩够了,就结婚。”

 “你还没有玩够?”他摇一下头。

 “你还要玩多久?”

 “不知道,腻了就结婚。”

 “你和我在一起,是玩我?”

 “啧!啧!你在侮辱自己。我们是真心相爱,对吗?”

 “最近,你除了我,还跟谁在一起?”

 “没有了!”他拍了拍梦诗的背:“没时间嘛!天天陪着你,哪儿还有空找别人?”

 “那,你的女朋友们一定很失望了?”

 “管她呢!我说过,我是不受束缚的。”

 “你懂不懂专一?”

 “专一?对谁?”

 “当然是对自己心爱的人。”

 “那很重要吗?”

 “你以为呢?”

 “我认为最重要的是真心爱她。有些男人,一生只对着自己的子。但是,他并不爱她。这样的专一,你在乎?”

 “你这个人,道理总有一大堆。”梦诗推开他站起来。

 “怎幺了?”他随即跳起,从后面揽抱她:“生气了?”

 她摇一下头,内心有一种难以言状的苦恼,她希望整个拥有他,但是她不能。

 她真的想和他结婚?就那幺简单,她甚至没有好好的玩过。

 她也喜欢自由自在,她也不喜欢以爱来束缚,她不能结婚。

 “梦诗?”天培吻她的耳尖:“你在想什幺?”

 “我想,我们在一起,是否适合?”

 “当然适合,”天培把她的‮体身‬旋过来:“我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

 徐森一的新著作已经开始。秋诗一有空,就到他亲戚的别墅协助他。

 和徐森一在一起,是她最大的希望,因为徐森一是她的偶像,她崇拜他,爱戴他。

 她喜欢看他写作,喜欢看他构思凝想,喜欢听他分析故事内容,喜欢他喜欢的一切。

 徐森一的原稿,必先让秋诗过目,当秋诗想到自己比别人可以先看到徐森一的著作,她心里充湖自豪。

 她是何等幸运!他足,足于现在,只要能看到徐森一就快乐,但是,千万别恋爱,因为,两个人一旦爱上了,她马上会失去他。

 想到瑞年的死,霍英平的变,她的心死了。她是个不祥之人,她不能恋爱,恋爱会令她失去一切。

 但,人接触多了,怎能没有感情?何况,徐森一本来就很喜欢她?

 这天,徐森一放下笔,仰高双臂,吐一口气:“今天已经写了一万字,应该休息一下了。”

 “还要不要咖啡?”

 他摇一下头:“陪我到海边散步,好让我舒一下骨头,好吗?”

 “好的。”

 海边的泥沙上,留下了无数的足印。

 “秋诗!”

 她看着他。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幺事?”

 “我的前途。”

 “前途?你不是一个大作家吗?一千字能赚一百元的作家,除了你,我想不到有第二个。你每个月的收入起码超过两万元,港督的人工不会比你多。”

 “不错,能赚二三万一个月的爬格子动物,实在不多。不过,这一行不保险,年纪大了,思想迟钝了,到那时,你不要钱,也没有人肯要你的稿。”

 “真残酷!”

 “现实,是残酷的。我不脑瓶写作维持一生,我必须有更好的打算。”

 “我赚钱不少,人也节省,因此,我手上,已蓄储了一笔钱。我想利用这笔钱,好好发展一下,等到有一天,我老了,没有人再要我写小说,我也不至于去讨饭。”

 “你很有打算,你准备怎样发展?”

 “买楼收租,或者开一间印刷厂。”徐森一说:“我自己不能决定,希望你给我意见,秋诗,你认为我应该怎样做?”

 “买楼收租,是最保险,最安全,就是太保守了,消极的做法。开印刷厂,本来不错,不过不不做,不知道,你对印刷业有多少认识?你准备自己做,还是请人打理?”

 “请人打理,我有几个干这一行的朋友。”

 “以我个人的见解,我认为你仍很年青,很能干,是个很有前途的作家,十年内,你绝对不会倒下,你仍会是个最有销路的作家。所以,你根本不必急于为你将来的事业担心。多写点稿,多赚点钱。一方面买楼,一方面开印刷厂,三面进行。”

 “依你这样说,我快要变大富翁了!”

 “写小说不能发达。但是可以利用稿费去发展其它事业,是不是?”

 “你分析得很对,同时,也增加我写作的信心。秋诗,你是一个很能干的女孩子,将来谁能娶你,谁就有福!”

 “我是一个没有福气的人,好的事,落在我手里就会变坏。”

 “秋诗,自从我认识你,从未见你真正快乐过,为什幺?”

 “因为,没有值得快乐的理由。”

 “和我在一起,你不快乐?”

 “不,能够跟你在一起,我的心情已开朗多了。以前,我根本不会笑。”

 “什幺事情令你那样伤感?”

 “际遇!”

 “际遇?你的家庭,你的事业,不是事事如意吗?”

 “一个女孩子,除了家庭和事业,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爱情。你才二十几岁,能经历多少?瑞年的死?他是死于意外,与你无关,霍英平变心,那是自为他用情不专。那都不是你的错。”

 “好的死,坏的变,我还有什幺希望?”

 “希望永远在人间,问题是,你自己是否放弃。世界上,有很多男人,并非个个都要死,也并非个个都会变。,

 “总之,好的落在我的手上,都会变坏。”

 “迷信,对自己没有信心。失望了一两次,就绝望了,以后的日子怎样过?”

 “孤独一生,偷窥他人的快乐。”

 “为什幺自己不去我寻快乐?”

 “因为快乐永远不属于我。”

 “秋诗,”徐森一站定下来,伸手拖她:“你太悲观,凡事总往坏处想,其实,世界是美好的,不要让失败吓怕你,倒下来马上站起,这才是一个有冲劲的年青人。”

 “我并非一个有冲劲的人,我的世界是灰色的。你没看见我总是穿黑色的衣服?”

 “秋诗,我怎样做才能令你快乐?”

 “你根本不必为我做什幺,我只不过是你的读者,你还有很多读者。”

 “我从未把你当作读者,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根本不知道我写作。”

 秋诗侧过脸,吐一口气:“我但愿维持现状,不愿意有任何改变。”

 “但是,人是有感情的,相处久了,谁敢担保能永远维持现状?”

 “为了避免情感的产生,由明天开始,我不再到别墅看你。”

 “不,秋诗。”徐森一着急了,他紧抓住她的手:“我答应你,一切都依你。维持现状,我答应你维持现状。”

 秋诗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你明天仍会来吗?”

 秋诗再一次点头。

 秋诗不愿意和徐森一产生感情,是不想失去他。现在的秋诗,如惊弓之鸟,对爱情,已产生了恐惧症。能够每天和徐森一在一起,她已足…

 “天培,你不用接我下班,因为董事长会派他的司机接我回家更衣,晚上有应酬。”

 “什幺?”天培老大不高兴:“昨天约好要痛快的玩一晚,戏票已买好;夜总会也订了座,怎可以…”

 “对不起!天培。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失望,但是,今晚的应酬是公事,我不能不去。”梦诗好声好气说:“明晚再陪你,好吗?”

 “太扫兴,你太令我失望。”

 “是我不好,也许,我真的要考虑辞职。晚上我会给你电话,你会回家还是去牧场?”

 “我会上天堂!”

 “你心情不好,晚上我再向你解释。其实,我讨厌那种应酬。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做公关的,你应该对我体谅!”

 “算了!”他挂上电话。

 董事长宴请的是国际旅行社的老板,也是全酒店长期客的大主顾。由于其中一位董事是法国人,董事长不懂法文,因此非要请梦诗出席宴会不可。

 宾客一共四个,全是享受派,每年来香港四次,每次必要吃中国菜,饭后还要到夜总会看表演。

 到夜总会,已经快接近十时,如果不是凭董事长的面子,想找一张桌子实在不容易,这间夜总会,乐队一:“科騒”一,歌星一,食物也一

 经常座,人所共知。虽然董事长事先派梦诗打电话订座,可是由于太迟,只能得到一张僻角的桌子。

 因为五个男人才只有梦诗一个女人,所以大家约好不跳舞,听听音乐听听歌,等待第一场表演。

 “第一场表演在十时十分,距离现在,还有十五分钟。”梦诗说。

 “还赶得及,运气真好。”

 梦诗到处张望,突然,在舞池中,看见一个识的影子。

 穿著铁锈红西装,宽的肩,长的腿,翩翩风度,那不是左天培是谁?

 和他依偎着跳舞的是霍茱迪,一个留过学,家境富有,有美丽的女强人之称的电视台监制,看他们有多亲热?

 有说有笑还罢了,竟然互拥着跳贴面舞,梦诗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双手也因为过度愤怒而颤抖。

 梦诗冲动得有点失常,一手抓起桌上的一座小灯饰,要走过去向左天培头掷下,周董事长问:“梦诗,你…”“啊!”她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境况,一间大酒店的公共关系部经理,怎可以在大庭广众打架?而且还当着老板的贵宾:“这灯饰很不错,看样子,是意大利货。”

 “你为什幺额角滴汗?这儿有冷气。”董事长关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一整天了,可能有点疲倦。”

 “是的,太辛苦你了,明天给你一天特别假期,你可以休息一天。”

 “谢谢董事长!”梦诗只好把一切下来,强忍着,她等机会,她绝不会放过天培。

 天培并没有看见她,仍然和他的女伴那幺亲热,他看不见梦诗的原因,是因为她的桌子僻角,同时她又没有到舞池跳舞。

 第一场表演过去,天培正在结账,梦诗连忙对董事长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请便!”

 天培拖着霍茱迪在前面走,梦诗跟随其后。离开夜总会,在大堂上,梦诗大喝一声:“左天培!”

 梦诗的喝叫,不单只惊动了左天培和霍茱迪,同时也惊动了大堂来往的人。

 左天培回转身,看见梦诗,竟然神态自若,而且有惊喜之意:“梦诗,想不到你会来找我,刚来?”

 “早来了,找你算账!”

 “算账?别开玩笑,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霍茱…”

 “霍茱迪,素仰。左天培,你好大的胆,竟敢背着我找别的女人!”梦诗高举起手,伸起脚尖,运起全身气力,一个人辣辣的巴掌,掴在左天培的脸上。

 左天培抚着脸,愕然。

 霍茱迪瞧着他,愕然。

 梦诗已跑回夜总会。

 十几只眼睛看住左天培,左天培那咖啡的脸,现在红得像一个西红柿。

 “她是什幺人?”霍荣迪为左天培抱不平:“她凭什幺在公众场地打你?”

 “对,她是我什幺人?她有什幺资格打我?我做错什幺?”左天培又羞又愤,一边说着,一边往内冲。

 “天培!”霍茱迪一手拖住他:“你要去哪儿?”

 “找她,问个明白!”

 “算了,何必在这种地方闹事,瞧,每个人都看着你。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她莫名其妙,她蛮不讲理,我也要掴她一个巴掌。”

 “别闹了,先离开这儿再说,呆下去,碰见记者,我可不得了!”霍茱迪硬拉着左天培。

 “我不会放过她,我一定要找她算账。”左天培边走边叫。

 左天培愤愤不平,认为自己没有理亏,梦诗令他当众丢脸,他不下这口气。

 他一个晚上打电话找梦诗,梦诗把大厅,客厅和她房间的电话线拉掉。

 电话打不通,左天培第二天一早去马家,因为梦诗放假,他等到十点钟,又赶去酒店,结果,他当然也找不着梦诗。

 因为梦诗不想见天培,她干脆向周董事长辞职不干。

 董事长拒绝:“梦诗,你太累了,应该休息一段时间。我给你一个月人情假,你可以利用这一个月时间,到外地旅行。”

 老板实在太好,梦诗是无法再坚持的,只好接受。

 于是,在爱诗的安排下,她去了日本。

 左天培不知道她的行踪,没有办法找到她。

 最后,他去我秋诗。

 “大姐,我累死了,她去了哪里?”

 “她向老板辞职,老板不肯放人,让她休假一月,她已出国去了!”

 “去哪儿?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回来。”左天培恨意未消。

 “找她干什幺?道歉?”

 “道歉?”天培嚷叫:“她无缘无故打了人,还要我向她道歉?她太莫名其妙,我要质问她,我要她向我道歉!”

 “梦诗当众打你,令你下不了合,是她不应该,她太冲动了!”秋诗说:“不过,从整件事件分析,是你不对!”

 “我不对?我做错了什幺?”

 “你和霍茱迪去夜总会,你们跳贴面舞,你们的动作很亲热,有没有这回事?”

 “有!”

 “你承认和梦诗在谈恋爱?”

 “承认!”

 “你既然爱上梦诗,就应该专一,不应该再去追求别的女孩子。”

 “霍茱迪是我的老朋友,我没有追求她。”左天培理直气壮。

 “你和她没有爱意,为什幺和她跳贴面舞,这是对老朋友的态度?”

 “贴面舞!那算得了什幺?在外国,我们还可以和朋友的太太亲嘴。”

 “但,这儿是中国人住的香港。更何况,梦诗是个很保守的人,她甚至认为,只有丈夫才可以吻她,在你之前,她从未和别的男孩子单独约会过。你对霍茱迪的态度,她受不了!她认为你已变心,移情别恋。”

 “我没有变心,就算我变心了,她也没有权当众打我,我坚持没有做错!”

 “你在追究权利,谁才有权?”

 “我的太太。我结了婚,就属于我的太太,我不会再和别的女孩子单独在一起,如果我错了,我的太太可以打我。”

 “像你这样说,你现在仍然有权女朋友,连梦诗也不能干涉。”

 “我还未结婚,我是单身汉,自由自在,喜欢跟谁来往,就跟谁来往,如果我任由他人干涉我的行动,我为什幺不结婚?”

 “你有没有为女朋友妒忌过?”

 “没有!生气倒有,把她赶走算了,我也没有打人。”

 “你未尝过妒忌的滋味,是你幸运。梦诗打你,是因为爱你,为爱而妒忌。”

 “妒忌就打人,红番。”

 “梦诗爱你之深,连我也难以形容。这一次,你伤透了她的心。”

 “大姐,没有那幺严重吧!”

 “没有?那天晚上她由夜总会回来,跑进我的房间,她的脸白了,全身发抖。我们三妹是从来不哭的,那天晚上,她也哭了!”秋诗摇着头:“见她这样伤心,我也鼻酸!”

 左天培呆了一会,没有说话。

 “趁现在大家分开,她也出国了,你们分手吧!你和她是不适合的,梦诗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也希望别人全心全意的爱她。”

 “我是真心爱她,并没有存半点玩之心,是她自己太感。”

 “她的确很感,妒忌心重,人又死心眼。如果你们拖下去,再有同样事情发生,我真担心她抵受不住,会精神崩溃。”

 “我不明白,实在不明白,梦诗坚强,开朗,有男子气概,她心为什幺这样狭窄?”

 “这就是爱情。在情人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明白吗?”

 “难道我就不爱她?”

 “爱她不够深。你连妒忌都不会。”

 左天培耸一下肩。

 “算了,天培,天下多美女,何必自寻烦恼,既然梦诗不适合你,你还是去爱别人吧!但白说,我也不想我妹妹再伤心。”

 左天培点一下头,他告诉自己,也许梦诗真的不适合他。

 此后,天培一直没有再见梦诗,最初几天,他去找他的“老朋友”散心,时间很容易过,但是,天天习惯于和梦诗在一起,突然身边少了她,他渐渐感到不习惯。

 尤其,他独自一人在牧场,看见白天使,面对着湖,他对梦诗,有难以忘怀的思念。

 不想再算账,不想重提旧事,一个巴掌算得了什幺?但愿梦诗能回到他身边。

 可是,梦诗在哪儿?

 秋诗一定知道,但是,他能厚着面皮再去找她?不!

 左天培没有尝过妒忌的滋味,但是,却已尝透失落的痛苦。

 没有一个老朋友可以代替她,也没有一个新认识的女孩能跟她比。

 他,越来越沉默。

 他是家中的宠儿,他反常的表现,马上引起家人的重视。

 “应该替天培成家立室。”爷爷一句话。

 于是,表妹,表姐,母亲牌友的女儿,父亲世的千金,姐夫的妹妹,嫂嫂的亲戚,一下子,来了二三十个女孩子。

 一一任由天培选择,天培却烦死了。他为了避免烦恼,干脆躲到牧场去居住。

 这是无声的抗议。

 某天,左天培在报章上看见一张相片。

 最初,以为是大明星,一看,竟然是貌美如花的马梦诗。

 照片之旁,有段文章介绍,大意如下:XX酒店副总经理…马梦诗小姐赴视察业务回港。

 回来了?还升了副总经理。

 左天培跳起来,选了一套认为满意的粉蓝色西装,马上开车前往酒店。

 到询问处,打听马梦诗。

 “马小姐已经换了新办公室,电话号码也新换了…她的事情我不清楚,她是酒店的高级行政人员。”

 “你可以替我查,”左天培放下五百元:“像以前一样。”

 “实在对不起,左先生,今非昔比,我无能为力,她升了职,她的一切很保密。”

 “总会有办法的!”他再加五百元。

 “请你到二楼大堂找顾小姐,她是公关部的职员,她也许可以帮你的忙!”

 “谢谢!”

 直跑上二楼,看见大堂上的一角,有一张很漂亮的办公桌,那儿坐着一个穿红色制服的年青小姐。

 “顾小姐,我想见马梦诗小姐。”

 “副总经理?请问先生…”

 “左天培,马小姐的好朋友。”

 “照酒店的规矩,我没有办法替左先生直接找到马小姐的。你先和她的秘书…碧姬小姐通通电话,好不好?”

 “碧姬仍然是她的秘书?”

 “是的!”

 “很好,请你替我搭线。”

 彼小姐按动电话按钮,只一会,电话接通了:“有一位左先生要见副总经理。”

 “请他听电话。”

 “碧姬,我是左天培。”天培接过电话,找梦诗真难:“梦诗呢?”

 “正在开业务会议。”

 “什幺时候散会?”

 “不知道!”

 “她散会的时候你告诉她,我在停车场等她,我会接她下班。”

 “左先生,你今天不用等了,因为董事长要替副总经理洗尘,酒店今晚请客。”

 “她总是要走的,我等她!”

 “董事长会亲自送她回家,左先生,我看,等也是白等,别浪费时间。”

 “好吧!她开完会,你告诉她,我希望今天之内,能和她见面。”

 “我会转告副总经理。”

 “我在牧场等她,谢谢!”

 左天培颓然离开酒店,想不到,梦诗竟然像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近。

 对自己有过分信心的左天培,显然已受到了轻微的打击。

 等了一晚,梦诗并没有电话给他,天培只好自己主动去找她。

 打通了梦诗房间的电话。

 “喂!”

 “梦诗,梦诗…”电话叮的一声,显然已挂断了线。天培再次打去,对方已没有电,明显地,她又拉掉了电话的头。

 “噢,天!”天培躺在上,他感到很累。

 不过,他不会气,第二天仍会努力。

 到马家,舒伯告诉她,梦诗一早就被周少爷接去上班。

 “谁是周少爷?”他颇为不

 “他就是三小姐的老板,周董事长的儿子,周谢夫少爷。”

 “啊!原来是他!”左天培问:“舒伯,昨晚是谁送梦诗回家?”

 “也是周少爷!”

 左天培握一下拳头,回到汽车。

 他开车回左氏企业大厦旧办公室,第一件事是打电话。

 昨天顾小姐按电话号码时,他记住了。

 “早晨,副总经理秘书室。”

 “早,碧姬。”

 “左先生?”

 “我想和梦诗谈谈。”

 “对不起!左先生,副总经理吩咐,今天不接听任何与酒店无关的电话。”

 “包括我?”

 “是吧!真抱歉!”

 “不怪你…噢,你有没有见过周谢夫的汽车?”他突然问。

 “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换车,少爷们总喜欢一年换两三次新车。”

 “也是事实,他的车牌号码你记得住吗?”

 “让我想一想,他的车牌很容易记的!噢!我记起来了是XXX8。”

 “谢谢!”

 左天培挂上电话,先集中精神做妥了份内的工作。他不是一个肯为女人而拋下事业的人。其实长久以来。女人只不过占了他生命中一小部份。他由英国回来,时间不长,在短短的时间里,能在商场上站得稳,而且生意越来越好,如果他不肯花时间,‮心花‬思,是办不来的。他的办事能力,正如他打拳一样,快,准。而且很有商业头脑,反应快,有眼光,不会举棋不定,办事决不犹豫。

 在众多兄妹当中,他排行最小。但是,他的权力最大,拥有的生意最多,一身兼十数职,竟能胜任愉快。

 这是左家最高统领人,左爷爷,对他溺爱的主要原因之一。

 也是令左天培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过分自信的起源。

 他工作能力强,效率快,通常下午四时,他已把一切做妥。

 他马上赶去梦诗的酒店,先泊车进停车场,他到处找周谢夫的汽车,不见。

 也没看见梦诗的汽车,舒伯的话对,今天早上,是有人把她接走。

 大约四时五十五分,左天培看见一辆美国出产,线条很美,款式很新的跑车驶进来,一看车牌,正是XXX8。汽车驶进酒店专用车位,一个穿米西装的年青人由汽车出来。年青,外型不俗,他就是周谢夫吧!

 他走进酒店去。他真好,爸爸是老板,他可以自由出人,绝对不怕找不到梦诗。

 左天培守着,在汽车里坐了很久,大概是一个钟头后吧!他看见梦诗和谢夫,有说有笑地走进停车场。

 “梦诗!”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她看了看他。

 “昨天我找了你一天。”

 “是吗?”

 “今天,在这儿等了一个多钟头。”

 “唔!找我一定有事。”

 “我想跟你谈谈。”

 “请说吧!我会听!”

 “我希望单独谈。”

 “在这儿好了,谢夫不是外人!”

 “我就是不喜欢他隔在我们中间。”

 “哈!莫名其妙。到底是你隔在我们中间?还是他?我和谢夫还有事。你不肯说,省了,我们赶时间。”

 “你今天没有空,可以另外给我时间。”

 “我的时间已排了,要说,现在说,再没有别的时间给你!”

 “这样好不好,给我三十分钟时间,你到我汽车坐会儿。”

 “不去!”

 “那我怎样说?”左天培有点生气:“我们两个人的私事,加了一个第三者。”

 “梦诗,”谢夫很温柔:“既然我不受,我到车里等你,好吗?”

 “不要,用不着走开。他要说什幺,我已经知道,他的女朋友是霍茱迪。谢夫,霍茱迪你也认识的,这也算是秘密?”

 “啊!霍茱迪。”谢夫斜视他一眼,对左天培,他毫无好感。

 “霍茱迪,冤枉!”左天培叫:“梦诗,你误会了,霍茱迪只不过是我的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跳贴面舞,那较要好的女朋友,就要上…”梦诗挥挥手,没说下去。

 “我不是这种人,你应该知道,你对我太不信任,我们…”

 “我们之间,已无话可说,因为,我们思想不同,行为不同,一切都不同。”

 “梦诗,我是要和你好好解决这件事。我们不是一直好的吗?何必为了一个霍茱迪,到因爱成恨?”

 “爱?我什幺时候说过爱你?我也不会恨你,因为你不配。”梦诗不再理他:“谢夫,戏快要散场了,还不走?”

 “是的梦诗,我们要赶紧一点!”

 “梦诗!”左天培一手抓住她:“你说过除了我,从未跟别的男孩子约会过,你怎可以和周谢夫去看电影的?”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噢,是的,我真的说过。因为以前我很笨,很傻,不过现在我学聪明了。”梦诗一手摔开左天培:“我还未结婚,没有丈夫。我是个女王老五,自由自在。只要我喜欢,我可以一百个男朋友,没有人管得着。看电影算得了什幺?只要我高兴,还可以在尖沙咀码头公开接吻!”

 “你…”怎幺全是天培自己的话。

 “你听进耳里吧!这和你做人的作风完全相同,相信你一定很欣赏我的话。再见,我们要去看电影了!”

 左天培目送谢夫开车离去,哭无泪。

 梦诗反颜相向,完全是气在头上,既然是自己闯的祸,那幺,只好忍耐,等梦诗回心转意。

 第二天,左天培更早到马家,舒伯说,三小姐还没有起

 左天培很高兴,他心里想,今天一定可以接到梦诗。

 可是,过了不久,一辆三十八万的“金马高”豪华劳斯莱斯大房车驶停在马家门口。左天培看见里面一个穿著制服的司机,后面一个三十余岁,长了小胡子的男人,左天培认得他,他出生于名门望族,父亲被封为爵士,而他本身,也是个太平绅士,年少得志,无人不知。

 他来干什幺?等谁?不一会,脸春风,穿著白色松身蝴蝶新装的梦诗走出来。

 司机连忙开车门,小绅士也亲自下车马梦诗。

 然后,汽车缓缓向前驶。

 天培一阵心痛,这是妒忌吗?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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