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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现代的年轻人,敢作敢为,大大方方。

 想通了,和衣伏着,便甜睡过去。

 可怜庄浩,十五只吊桶,七上八落,诚惶诚恐,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眼巴巴的等天亮。

 糖醒来,精神特别好,大概是心情轻松。

 她换上件入膊的粉黄背心连裙子,同的软皮鞋、白袜。

 长发散着,两边梳两条小辫子,拉到后面连结,上面扣个粉黄大蝴蝶结。

 她拂了拂长发,拉开房门。

 庄浩就站在房门外面。

 “糖,早安!”

 “早安!咦!你怎幺有熊猫眼,一夜没有睡好?”

 “哪儿睡得着,担心你生气,不理我。”

 “真傻,我们去吃早餐。”

 “你昨晚答应今天告诉我。”

 “吃完早餐就告诉你。”

 “是不是怕我听了吃不下早餐?”

 “不是,只是,吃早餐的时候有佣人侍候,我不希望第三者听到我们说话。你已经没睡好,如果再不吃早餐,我什幺也不会跟你说!”

 “我吃早餐!我们现在就去…”

 他早餐吃得不少,但,是心甘情愿吃的,还是胡乱下去,就不清楚了。

 “…我们去海边走走!”

 “带不带趣趣和风筝?”

 “今天不放风筝…”

 他们吃了早餐,由司机驾车直到海滩。

 糖走出汽车,奔到海边,张开两手,深深了一口气。

 “空气好清甜!”

 “糖!”庄浩追随着她,他比任何一只“蝴蝶”都急切、诚恳。

 糖和他面对面,她说:“我没有男朋友,你也没有女朋友,我们为什幺不可以个朋友?”

 “你愿意和我朋友?”庄浩开心到不得了,几乎跳高,但一顿,又皱了皱眉问:“我是其中一只‘蝴蝶’?”

 “当然不是,我又没有要你约一大班朋友出来才肯和你见面!”

 “你是说,你会做我的女朋友;而我,也可以做你的男朋友?”

 “看我们发展怎样,或者性格不合?”

 “不会的,我们一起总是很开心!”庄浩忘形地握着她一双手:“你是我第一个真真正正的女朋友!”

 “骗人,应该说,你是我第一个真真正正的男朋友,你F4那个女朋友呢?”

 “我发誓!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什幺感情,最多算是好同学,我们从未试过谈情说爱。”

 “我和你也没有谈情说爱!”

 “但我说过对你一见钟情,我对她可没有这种感觉。”他紧握她的手:“你相信我,我见过许多女孩子,就只对你一见倾心!”

 “我相信你啦!你的大手掌快要把我的手捏断了!”

 “哎,痛不痛?痛不痛?”庄浩怜惜地,拿她的手到嘴边亲吻。

 “现在不痛了。我们在海边散散步!”糖让庄浩轻轻拖着她的手。

 “糖!”

 “嗯!”“别怪我多心,昨晚你也说过,你还未有机会碰到你的白马王子。你是不是一面和我朋友,一面等他出现?”

 “他不是已经出现了吗?不是?那我再等第二个,反正我年纪小!”

 “我?”

 “你以为呢?”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庄浩把她的手拖过去,两个人贴得很近。

 “不喜欢你怎肯做你女朋友?”

 庄浩笑,甜得很:“你什幺时候喜欢我的?为什幺我不知道?”

 “因为你笨,那次你回来一天参加庆祝会,你不觉得我对你最好?”

 “想起来也是,你大半晚陪着我跳舞。你喜欢我,为什幺不告诉我?”

 “我是女孩子,要不要矜持?难道我对你说:哥哥,我喜欢你!”糖反问他:“你对我一见钟情,你为什幺不早告诉我?”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用开玩笑的口吻跟你三哥说:‘你妹妹好可爱,我想追求她!’志辉叫我千万不可,他说你有许多男朋友!”

 “‘蝴蝶’嘛!”

 “是呀!‘蝴蝶’我不怕,大家竞争。但,志辉说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两个人感情牢固分不开,劝我死了心!那我只好收拾情心,把你当亲妹子!”

 “哪有这回事?我真要打三哥几拳,胡说八道。那个人呢?”

 “志辉也许见你年纪小,不想你太快谈恋爱,他大概是想保护你。不过,我没有因为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放弃,我仍然喜欢你、思念你,每次看你的录像带,我都会想你好几天。忍不住,就打电话给你,听听你的声音也好。上次回来,给你第一束花,志辉笑我死心不息,我便说,我只是当你妹妹一样疼爱。志辉就真的以为我们兄妹感情好,不知道我仍暗恋你!”

 糖靠在浩的肩膊上,咭咭的笑。

 浩轻托她的下巴望着她。

 “真好玩,你以为我有男朋友,我又以为你有女朋友。”

 “志辉说我有女朋友?”

 “不是!他每次提起你,总是说你在学校有多威风,由幼儿园到大学都念名校。是我和仙儿以为你有女朋友。”

 “为什幺会有这个想法?”

 “你条件好!”“我和你是天生一对了!我条件好,你条件又最好,多登对!”

 糖点了点他那直的鼻子:“臭美!”

 浩捉住她的手,吻了吻:“渴不渴?”

 “好渴呀!傍我果汁!”

 “糟糕!”他打自己的头“这一次我什幺都没有带,出门前,我还胆颤心惊呢!”

 “一点儿小事,你就失魂落魄,没用!”

 “小事?如果你告诉我不喜欢我,又不肯原谅我,以后都见不到你,我宁可死掉算了…”

 “你没死掉之前,我已经渴死了!”

 “你在那边树荫下等我,我开快车去买冻饮。”

 “下午了,我们一起回市区吃饭吧!”

 “这儿谈心最好!”“不可以再来吗?”

 “也是!好!”他呵呵笑:“听老婆大人的话!”

 “唏!距离这阶段还有十万八千里,女朋友,只是女朋友!”

 “女朋友,请!”

 志辉打长途电话来诉苦:“真讨厌晚上的多余应酬!”

 “你可以不去!”

 “谈生意,哪能不去,我已经尽量少去。不过,不去吗?困在酒店又闷死,总不能每天九时睡觉!”

 “去看场戏!”

 “一个人看戏多无聊!”

 “逛逛街!”

 “人多车多,那些电单车,直飞上行人道,惊心动魄!”

 糖突然灵机一动:“三哥,你其实是想看电影,你一向喜欢看电影,只是没有伴,一个人去没意思。”

 “可不是?”

 “我想你帮个忙,其实也算是帮你自己。仙儿一个人在酒店闷死了,你可不可以和她去看戏、逛逛街,做个护花使者?”

 “看戏无所谓!反正大家作个伴。但逛街就不必了,我又不是追求她,做什幺护花使者?”

 “你高大有型,电单车冲向她,你都不理?”

 “我就不相信我比电单车强,我不是仙儿男朋友,我没理由冒这个险!”

 “你不要忘记,仙儿有两个你最喜欢的酒窝!”

 “哗!这样说,我好像真的看中她,逛街没商量,连戏也不用看了!”

 “三哥,刚才跟你开玩笑,你一点儿幽默感也没有。不逛街就不逛街,大家结伴看戏去。好啦,算我刚才说错话,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那幺严重,我看电影就通知她,得了吧?”

 “答应了,不准赖!”

 “三哥什幺时候骗过你?”

 “你要不要和哥哥讲电话?”

 “他回来了吗?好呀…糖,爹爹刚进来,我要跟他出去,不说了,代我向他说声哈罗,拜拜…”

 浩在剥橙,橙好像婴儿的头那幺大。他剥了皮,撕了筋,剥得干干凈凈,把其中两块橙翻出来,向糖那边递过去。糖伸长了脖子张开了嘴巴,浩突然把橙转向,送到自己口里。

 “好甜!好甜!”

 糖嘟起了嘴,瞪他。

 这一次,另两块橙送到边:“宝贝,吃呀!好甜的!”

 “啊!你好大的胆子,刚才耍我?耍我…”糖提起小拳头,捶他。

 “别打,别打,打死我以后没人剥橙给你吃!”他边回避,边笑。

 “蛊惑!不老实…”糖一面吃他喂的橙,一面笑骂。

 “你难道喜欢一个呆呆木木的男朋友?”

 “瞧你那幺高大,其实你很调皮!”糖用两只手指捏他的脸颊。

 “用力捏,我又不痛!”

 “牛皮!”她仍没放手:“快招供,为何今天这幺晚回来?”

 “和设计师、三个管工开会!”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监工!”

 “不要去了,人杂、尘多、噪音大!”

 “反正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无聊,我想陪陪你!”

 “好吧!你觉得挨不住,我才送你回来…”

 汽车驶进庄家,哗!人好多,糖从未见过那幺多人工作:“真的那幺多人开工?”

 “我请了(三工)工人,因为要赶在两个月内装修好!”浩糖进屋子。电钻声、打钉声、捶敲墙声、锯木板声…嘈吵到不得了,沙尘滚滚。

 “为什幺赶得那幺急?”

 “还有一个多月,妈妈就生日了,她希望在这里摆酒请客…”

 突然一块板由高处掉下来“?”的一声,糖吓得几乎跳到浩身上。

 浩第一时间护抱她到另一处。

 “有没有吓着?有没有吓着?”

 “还好,我是否应该像你一样,戴顶安全帽?”

 “那最好,因为随时有东西掉下来,拆卸工作仍未完成。”

 “赶得及吗?”

 “什幺?”浩把耳朵倾侧过去。

 “赶得及庄伯母生日之前完成吗?”糖张大喉咙。

 “恐怕赶不及了,因为花园改动很大,装好的,又重新再拆!”

 “没拿定主意?为什幺改来改去?”

 “你想去哪儿?糖,电钻很吵,你可不可以大声一点儿?”

 “天,我喉咙都喊破了!”

 “婆婆?房子一装修好,我会接她来玩!”

 “不是!”糖摆着两手:“为什幺花园要改动?”

 “因为你…”“什幺?我还不够大声,我没气了,唉…”

 “糖,我们回汽车谈一会儿,好吗?”

 “开车走?我刚来呢!”

 “我听不到,你跟我来!”把糖拉到车房,耳已清静了一点儿。上了车,按上所有车窗,开了冷气。

 糖呼了一声说:“我好像从战场回来。舒服多了!”

 “你刚才想问我什幺?”浩糖把安全帽拉下来。

 “花园为什幺改了又改?”

 “因为你!”

 “关我什幺事?我从来没有发表过意见。”

 “我参观过你家花园全部,发觉两个园子有不少相同的地方。为免你生厌,我把相同的都拆掉。”

 “我没理由生厌。”

 “因为,娘家是这样,夫家又是这样,走不出一个框框。”

 “唏!还差十万八千里,别说得那幺远,现在还是…”

 “女朋友!”

 糖笑着,满意地点头。

 “我现在去看他们工作,你一个人在这儿休息、听音乐,后面有冻饮品、曲奇饼和蛋卷,等会儿我和你去吃午饭…”

 话虽如此,浩不放心糖,每隔半小时就跑来问她闷不闷,陪她聊天。

 浩就这样子跑来跑去,头大汗。

 吃饭时,胃口也没有平时好。

 “哥哥,下午我不陪你去监工。”

 “太脏太吵太烦了,是不是?”

 “不是这个原因,我不忍心你为了我奔来跑去,其实监工已经很辛苦了!”

 “你喜欢去哪儿?送你去戏院看戏,好不好?”

 “我不要扔下你一个人去欣赏电影,我回家去等你放工回来。”

 “你一个人很寂寞!”

 “怎会呢?我可以看小说、和趣趣玩、砌模型、看参考书,做好进大学的准备功课;或是看看厨房今天做什幺点心等你回家吃…心不寂寞,时间就容易过。你安心工作,我不会做你的包袱。”

 “你那幺体贴我,令我很感动。”浩握着她的手:“证明我眼光好,找到个外表是白雪公主,内里也如白雪公主一般温柔、善良的女朋友,我真好福气!”

 “天气热,多喝碗汤…”

 糖向来是个比较肯为别人设想的女孩子,浩又是个疼女朋友的人,因此,相处融洽。

 由于一间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主人,怕人家说闲话,他们极少在人前亲热,做个守礼的小主人。但拖拖手、拍拍头、抚抚脸,这样的举动是有的,糖平时和三个哥哥都会揽揽抱抱,兄妹情深。

 晚饭后,佣人回下人间,他们也会回到楼上或到花园纳凉,就没有那幺拘束。

 浩坐在睡椅里,糖坐在他膝上,靠在他怀里。浩用双手围着她,拿本书,由给她讲童话故事到念英文诗…

 “糖,”浩见她没声没气,托起她的下巴:“你不是睡过去了吧?”

 糖仰起脸:“说得那幺动听都睡觉,呆子?”

 “动听吗?那应该给我一些奖励!”

 糖合并食指和中指,放在自己上,再按印在浩上。

 浩在她的手指上吻了吻;然后放在他自己的肩上,埋怨说:“太间接了!”

 “是你自己要求一些奖励,一些,就是这幺多了!”

 他吻她的额,她的鼻尖,到她的嘴时,糖含羞把脸一转,他的吻就落在她的嘴角旁。

 浩不敢更进一步,只是轻声问:“你的初吻呢?”

 “保留着,你的呢?”

 “还在,正等待送给你。我们什幺时间来个换?”

 “圣诞节!”

 “记着这个圣诞节!”

 “圣诞节是换礼物的日子,但我没说过哪一年的圣诞!”

 “赖皮,你…”糖向他眨眨眼,扮个鬼脸,便低下头拿本书给浩:“给我讲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吧!”

 浩糖又疼又气又爱,无可奈何,但他知道,必须要尊重她…

 糖长大了,仍然像小时候那幺喜欢走石?,每一次到花园散步,她一定走钢线那样的走。浩见她喜欢玩,也没制止她;况且摔不倒的,也没加以援手。

 这一次,她要浩拖她到泳池边走,由于下面是水,泳池边又高,浩便提高警惕。果然她走走跳跳笑笑,突然步与步之间替不稳,糖‮体身‬往泳池弯,浩一惊,扑上去,鹰提小似的把糖提住跳下地。

 那冲力很大,如果浩不是又高又大如座山一样,两个人都会滚地葫芦。

 糖伏在浩身上,不断气,‮体身‬起伏着,令浩又有亲吻安抚她的念头。但回心一想,又怕惊动她,令她警觉反而不美,他便只有吻吻她的发顶。

 其实,现在这样紧紧的拥抱,她在他怀里,他已经感到很亲密、很充实。

 他们两个就这样紧紧的拥抱着,谁都不动。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快乐的时间。

 宁太大夫妇、志辉回来了。陆先生夫妇、仙儿回来了。

 庄先生夫妇也回来了。

 庄家大宅已经装修好,就差清洁工作,所以,庄先生夫妇迟回来三天。

 在浩的努力下,庄太太赶得及在重新装修后的祖居庆祝生辰。

 浩也回家陪父母去了。

 他是千不愿、万不愿,但又找不到借口。加上糖为了“迫”他回家,不理他,把他当陌生人,终于,他还是回家了。

 暂时,大家都留在香港,时势不好,单是股票就他们一头烟。

 但是,大家对香港始终有信心,都准备联合投资。

 自从他们回香港后,糖发觉志辉和仙儿很怪。

 志辉从不提仙儿;仙儿又不肯到宁家来。

 在台北时,仙儿常来电话,很愉快的告诉糖,志辉不单只陪她看电影、逛街、游名胜,每次工余回酒店,都和她聊天,或一起晚餐。

 志辉对她很好。她一早觉得和志辉性格、嗜好比较合得来,最初若不是他贪恋皮球,仙儿早就选了他。

 但回来后,两个人没来没往,见了面,连话都没多句。

 志刚比谁都早回来,仙儿看见他,反而有说不完的话。

 这天,糖特地为了志辉和仙儿的事,去找仙儿。

 “…他在台北的时候,是对我很好,我对他也很好,他只差未说很爱我这句话,也许他害羞。他大男人,谈恋爱,总是害羞,总之他对我好,令我快乐,就是了!”

 “那昨晚请你到我家吃饭,你为什幺不肯来?理由是三哥回家了?”

 “那不关我的事,完全是志辉的意思。回来香港的前一天,志辉对我说:‘我们在台北,大家都寂寞,做个伴,大家打发时间;回香港后,就不同了,我们应该像以前一样,没有什幺特别原因,我们最好不要沟通、交谈!’连话都不想和我说,我还到你家干什幺?”

 “三哥怎会这样做?他有没有解释原因?”

 “我有追问过他的原因,他说情况复杂,一言难尽,叫我不要问。以后见到我,都好像不相识似的,我就知道完了…”

 糖回家后质问志辉。

 “我承认有说过那些话!”

 “这样说,你是利用仙儿解除你客途寂寞?”

 “不能那幺说,是你叫我陪她看电影,那幺我就陪陪她,只能说互相解闷!”

 “我可没有叫你对她那幺好,我没叫你陪她吃饭、走夜路、看月光、挽手、拥抱和…我说不出来,总之,我没叫你和仙儿拍拖!”

 志辉一脸的红,口吃地:“我们…没有谈情说爱。”

 “你总不能否认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对她完全没有好感,只是找个玩伴!”

 “我承认有点喜欢仙儿,也不讨厌和她一起玩,特别人离家在外。但回家就不同,仙儿始终是二哥前度女朋友,她们的事,全家人都知道;如果现在我又和仙儿来往,岂不兄弟…总之,关系很复杂,又暧昧,我不希望人家说闲话!”

 “什幺叫暧昧,我可不懂!”

 “两兄弟追求一个女孩子,仙儿还是二哥的人…”

 “什幺二哥的人?仙儿和二哥,一清二楚,她不属于二哥,二哥又不属于她。最大不了,就算他们拍过拖,二哥如今都有芬姐姐!”

 “总是不大好,我又不是那幺急于要女朋友!”

 “你头脑比爹爹还要古老封建,不!应该说,顽固过叔婆。你既然不打算女朋友,就不应该对仙儿那幺好!傍予她希望,又令她失望!”

 “她向你投诉?”

 “她不肯来我们家,是我去找她问个明白,我觉得你很对不起她!”

 “糖!男女间的事,你不大懂的!”

 “我懂!我已经不是十三岁,不再是小女孩。你只不过寂寞找个伴,一高兴甜言语便跑出来,但你根本一点儿都不爱仙儿。仙儿恨你,我也不会原谅你,以后都不会理你…”“糖,其实…你别走嘛…”

 宁太太虽然回来了,但仍然很忙;甚至比在台湾更忙。因为台湾方面还有未完善处,香港的合作生意又展开,还有投资大陆的资料搜集…

 对子女的事,当然有所忽略,毕竟各自成长,各有各的生活。

 但每次回家晚饭,都看见糖不理志辉,偏志辉又主动逗她开口。

 这天晚饭后,宁太太忍不住问:“糖,你和你三哥吵嘴了?”

 糖点头承认。

 “为什幺?你们兄妹感情一向好!”“妈妈,不好说!”

 “连妈妈都不说?”

 “不想影响三哥;况且,那是三哥的私事!”

 “志辉的私事?”宁太太到底是个母亲,子女有事,不能不理,帮丈夫做生意赚钱还是其次“最近怎幺总不见仙儿来玩?”

 糖垂下头,咬咬下

 “是不是与志辉有关?”

 “妈妈,你知道…”

 “在台湾最后一个月,他们经常出双入对,我们见了也不奇怪。仙儿是你好朋友,志辉理应照顾她,但,他们不出去,志辉竟然也躺在上和仙儿打通宵电话。我和陆太太都注意得到,我就觉得,他们也许发生了感情,但他们不公开,我们也不好过问,反正是小辈的事。陆太太比陆先生开通得多!如今怎样?你不喜欢三哥和仙儿来往?”

 “怎会呢?仙儿是个好女孩,爹爹、妈妈都喜欢。她做不成二哥女朋友,我不知道有多可惜。我觉得仙儿和三哥是最配的了,仙儿又喜欢他,但三哥…他…”

 “如果你真的想帮你三哥和仙儿,就要把发生了的事坦坦白白告诉我!妈妈毕竟年纪大,经验多!”

 糖想想,就把一切都说了。

 宁太太听罢,呵呵的笑:“想不到老三那幺年轻,比九十岁老头还迂腐。不过,冷眼旁观,他是爱仙儿的,只是,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已经告诉他仙儿对他的感情!”

 “那没有用,针未刺不痛,他不相信自己爱上仙儿。”

 “妈妈!你总有办法的,求你帮帮三哥和仙儿。”

 “我一定帮。你三个哥哥,就幸亏有你这个妹妹…”

 这天,家里只有宁太太、志辉和糖三个人吃饭。

 宁太太与糖闲话家常。

 “仙儿真的要去美国留学?”

 “是的,妈妈!”

 “也像淑芬那样,去几年回来?”

 “她和芬姐姐不同,她说这儿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她毕业后留在美国做事,不回来了。反正她家里那边又有生意。”

 志辉竖起了耳朵,皱起了眉。

 “她什幺时候走?”

 “下星期六!”

 “那幺快?”

 “她两个哥哥在那边,先过去看情况再找学校…”

 志辉回房后把自己锁在房间内,一直没有出来,夜宵都不吃。

 第二天上班,神不守舍,签错了两份文件,又打错电话。

 第三天,他忍不住,打电话给仙儿,早就说她出外了,晚就说她睡着了。

 他托花店送花送卡给仙儿,一点儿回音也没有。到她家附近等她,又不见她出来。

 一看历,糟糕,已经星期四了。

 当天晚上回家,就去求糖。

 “我说过以后都不睬你,不跟你说话。”

 “我知道无论说什幺,你都不会原谅我,我也准备好跪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他说着,作势跪下去,糖一把扶住他。

 “你别令我折福,道个歉不就算了嘛!”

 “好妹妹,我对不起你,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哥哥一次!”

 “好吧!撤销制令,重修旧好!我有什幺可以帮你?”

 “我总是约不到仙儿,你可不可以代我约她出来见面?”

 “我可以代你约她;不过,她一定不肯和你见面。因为你伤害她太深,她这一次去美国,也是为了逃情而去,你知道吗?”

 “我知道!唉!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被情字所累,谁知道还是闯不过这一关。糖,或许你安排一下,也许你有办法令我们见上一面,帮帮忙!”

 “我尽量替你想办法,想到了,就通知你!”

 “糖,要尽快,今天已经是星期四。”

 “我知道了!”

 “谢谢你,我永远感谢你…”星期五,糖和仙儿去吃晚餐,餐后到山顶凉亭欣赏夜景。

 正闲谈间,志辉的保时捷跑车开来。

 “糖,仙儿…”

 “你们有什幺话,当面说清楚,我先回去…”

 “糖!”仙儿拉住她:“我和你一起走!”

 “你不能走,好歹你也得给三哥一个机会…”糖说着,已跳上家中的房车,并叫司机马上开车。

 糖在车厢里笑了起来,到底还是老人家经验老道。回家,一定要好好亲吻母亲…

 星期,一家人都在,连志善也特地回家住宿一宵。

 志辉和仙儿双双出现。

 “还不给大家介绍?”糖起哄。

 “大家都认识嘛!”志辉的脸又泛红了,但仍笑得很甜。

 “但,仙儿的身份,显然不同了呢!”

 “你这小顽皮!”志辉捏捏她面颊“这是我一家至爱,这是我的女朋友仙儿!”

 “好啊!!”糖拍手掌,大家都跟着她拍,志刚还和志辉握手道贺。

 仙儿娇羞地靠着志辉。

 “真开心!”宁先生特别喜欢仙儿“仙儿到底还是可以做我们宁家儿媳妇!”

 “老三!”宁太太说“你是否应该向妹妹作点表示!”

 “我感激你一世!”志辉向糖鞠个躬“恩人!”

 “哗!妹妹,”志善说“你是我和老三的恩人呢!”

 “还有我和淑芬,”志刚说“其实,我们应该多谢妈妈为我们生了一个好妹妹!”

 宁太太拥着女儿,笑得眼睛瞇成一条

 今晚,是宁庄两家宴请大陆三个高干晚饭。

 志辉下班更衣,和仙儿通过电话,便到庄家去。

 浩刚和糖吃过下午茶,回家匆匆梳洗换衣服。

 “…亚,你从来都不瞒我!”

 “兄弟之间,还有什幺好瞒的?”

 “你是不是在追求糖?”志辉单刀直入。

 浩心虚,微笑:“有空和她看场电影,吃顿下午茶,也算是追求?”

 “那当然不是,就算吃饭跳舞,拖手,也算不了什幺,但我看得出你的眼神。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爱上了我的小妹!”

 “是呀!我爱她如亲妹妹,早就向你招供啦!”治想不到这粗心大意的人,忽然这幺细心。

 浩并非存心欺骗老同学,只是糖说过,志辉和仙儿的事搞了一阵子,刚好功德圆,不希望喜事复杂化。她和浩的恋情,一定要由糖单方面公布,浩绝对不能漏半句。所以,他没有胆量承认,怕糖不高兴。

 “眼神不同的。不过,我希望是自己感,根本不是这回事。”

 “你不喜欢我做你妹夫?”

 “当然喜欢,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我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糖。但是,很可惜,太迟了!”

 “太迟?什幺意思?”

 “糖一早就有了未婚夫!”

 “什幺?”浩面色惨变,幸而他一直背住志辉穿衣服:“糖那幺小就有未婚夫?不可能!”

 “她一出世,几乎就已经是包家的人了,包加乐从她出生后就喜欢她;而妹妹可能和他缘定三生,也十分喜欢他。两个人从小就手牵手,出双入对,十足一对小情人…”

 “青梅竹马的玩意,靠不住的!”

 “好事还在后头,十三岁,加乐就要娶糖,可惜糖少不更事,但妈妈已当加乐半个女婿。我们都叫加乐宁家姑爷,包家的人更不用说,当我妹妹如珠如宝,根本就视作未过门的儿媳妇!”

 “我也听糖提过这幺一个表哥,不过后来他去了加拿大啦!”

 “他去加拿大也是为了糖…”志辉就把加乐如何舍不得糖,每天电话一个、情信一封;糖放暑假、寒假又去加拿大陪加乐的多年事情,全部告诉浩

 浩仿如晴天霹雳,手都停下来,振作精神说:“天各一方,感情亦会由浓转淡;否则,也不会有那幺多‘蝴蝶’!”

 “‘蝴蝶’是加乐同意的,但糖答应过加乐不男朋友!”

 “小孩子说话,作不得准。”

 “我一向和你想法一样,以为她和加乐还未敲定,成长了应该还有一变。但是最近由她处理我和仙儿的事,我知道小妹妹终于长大了,而她和加乐的感情也成,不再是豆芽梦。我怕你不自觉爱上她,不想你伤心,才会劝住你!”

 浩的心,已经伤了,结领带的手都发抖,只是志辉没看见:“包加乐想必是爱上糖,但并不等于糖也爱上他。”

 “他们每次通电话,加乐都对糖说:‘ILOVEYOU!’写信来,也是ILOVEYOU结尾!”

 “你怎会…知道?”

 “糖告诉我们的嘛!加乐已大学毕业,他一领了文凭就回来,到时,你可以参加他们的订婚舞会…”

 “志辉,”浩转身,但没有面对宁志辉:“我有事出去一下!”

 “我们差不多要去和爹爹、妈妈会合,别忘了今晚我们请客!”

 “我到时会出席,你不用等我…”

 “喂!亚…奇怪了,他急什幺?亚!喂!喂!…”

 浩如火牛一般,冲进宁家。

 宁家只有糖一个人。

 “哥哥,你今晚不是有应酬吗?”

 “你跟我到楼上来!”浩拖着糖的手,走上楼梯。

 直到糖卧室,糖甩开他:“你扭痛我的手。”

 $R%(因本书印刷有误,遗漏正文一段,请读者见谅!)$R%

 “你拿了文凭才回来吧!你如今回来,也改变不了什幺!”

 “不会!你们不是货物,没有庄浩我也不会爱你,我对你没有那份感情。庄浩不在,若他永远不回来,我一世不结婚…你别傻,好了,我真要挂电话了…”

 三天之后,包加乐回来,后面还加个惠表姐。

 他大吵大闹大清算,十几年的事由头说到尾,宁家成了他的苦水站。

 他天天来,天天吵,有时加个大姨母,连大姨母也认为糖没良心。

 于是又把宁太太牵引出来。

 苦水站成为骂战战场。

 惠表姐每天来,总之,有包加乐就有她,她不理谁是谁非,只负责安慰加乐。

 包加乐一连不断吵了足足半个月,糖由解释、道歉到不发一言。包加乐一个人唱独脚戏也许没意思了,有一天,大姨母宣布从此两家不相往还,便挽着儿子走了,惠也跟着离去。

 从此,没见过包家人的面。

 时光飞逝,又到了仲夏。

 糖已不再是恋偶像的年纪。况且,这一两年流行的是四大天王,看见那些小师妹,追追逐逐狂偶像,想起从前的自己,也感到好笑。

 暑假后,糖是大学二年级学生。

 她理所当然的做了校花,追求她的“蝴蝶”比中学时多了几倍,但她连“大伙玩”的心情也没有。每遇约会她的人,她总是说:“不大方便,我未婚夫不高兴!”

 追求者心息而退。

 不久之后,她足龄十九。她考取了驾驶执照,大部份时间自己驾车上学,偶然让司机、父、兄接送。

 仍然找不到庄浩,志辉为她出门无数次,每次有人说在XX见到亚,志辉便马上出门。

 缘份未到,天涯海角不重遇,怕只怕老死不相见。

 糖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开心果不起哄,家里少了许多欢乐。

 宁太太常守住女儿,陪她逛街、购物,买了许多厚底鞋、喇叭短上装、透视裙回来。但,糖对新装似乎也兴趣不大,平时一条素棉、麻长裙,恰似她的心境…懒不起劲。

 有空时,坐在窗台,想想浩

 包加乐去加拿大六年,糖从未思念过他;如今天天想庄浩,哪怕在梦中,也逃避不了他的影子。爱情原来是这幺一回事!

 一天,包加乐来了电话,约她吃茶。

 表哥嘛!她赴约了。

 加乐看见糖,仍忍不住表示爱意之情,糖直接的说:“除了庄浩,我不会再爱别人!”

 “若他一气之下,和别人结了婚?”

 “等他婚事证实了再算。但,我了解他,他并不容易爱上一个人!”

 “你好痴心!”

 “女孩子总是痴心的!”

 “也许是吧…”

 不久之后,传出包加乐和惠筹备婚礼的消息。

 暑假也开始了。

 宁太太买了张来回飞机票给淑芬,好等她回来和志刚同度暑假。

 志刚与淑芬、志辉与仙儿,是宁家沉闷中的喜悦。

 志辉又接到有关浩的消息:“这一次,我一定把亚抓回来!”

 糖苦笑摇头,每一次,他总是说同样的话。

 然而,庄浩在哪儿?这狠心的人,天知道!

 糖在封闭式透视玻璃台上喝茶。

 每次志辉回来,她都在这儿等候,因为这台看到整个前院。

 志辉的汽车驶进来了,他下车,和康管家说话。

 糖叹口气,又是三哥独个儿回来。她正要转身,突然,汽车的另一边,走出个穿白西装的高大个子。糖一看见他,便心跳手颤,既‮奋兴‬又激动。

 他不就是庄浩吗?

 他抬头望向台。

 糖把‮体身‬退后,直退到台的另一边。

 玻璃门推开,浩进来:“糖!”

 四目投,浩情深款款。

 “HONEY!”他张开两条臂膀。

 糖眼眶润,咬住下,摇了摇头。

 她不是摆架子、玩手段,得势不饶人或是撒嗲。实在,她和浩存在着的问题,如果不能解决,他们纵然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

 “我知道闯下弥天大祸,那天我不问情由,一到来就大吵大闹,还打破你房间的玻璃。我这冲动的性格老不改过,将会误我一生。糖,对不起,我错了,希望你原谅我!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特别是我的脾气,以后若再犯同样错误,你处决我吧!”

 糖再一次摇头。

 “我知道凭空说几句话,你不会原谅我,我罪大恶极,还发脾气,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虽然,表面上我不闻不问,但其实我心里仍然牵挂着、爱恋着你!”浩一面说,一面走向糖:“我离开你九个月三个星期零两天,我每天写笔记,每星期给你写一封信,只是没勇气寄出;不过,我已把全部信带了回来。”

 糖仍然没有一言半语。

 “我知道男孩子向女孩子下跪,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如果你肯原谅我,我愿意跪下,甚至叩头。”

 这时候,康管家推着餐车进来,安放好一切,并把台的窗纱全部放下。

 康管家已退出去。

 浩摊开右手笑笑:“康管家真会体贴我!”他说着,便“卜通”一声跪在糖面前。

 “起来,你起来!”糖急叫着:“我讨厌小男人!”

 “我要不是这样做,你不会原谅我!”

 “你这样做,我也不会原谅你!冲动、脾气暴躁、不顾后果,都是你的缺点。但还有一个更大的缺点,要是你不改过,我们的感情不可能继续发展!”

 “我还有什幺过错,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会改?”糖由他跪,自己坐了下来。

 庄浩沉思。

 “我…是不是…对了,你怪我不信任你,对你没有信心?”

 这句话,好像打中糖的心脏,她的泪水忍不住下来。

 浩连忙起来,走到她身边,蹲在她脚下,用手帕边替她拭泪,边着急地低叫:“我真该死!不哭的娃娃都给我哭了。是我不好,你都自我解释过了,我为什幺不相信你,一口咬定你有未婚夫。你纯洁坦率,根本就不会说谎!”

 “你可以把三哥叫来,大家当面说个明白。”咽咽把手帕拿过来。

 “我不敢提志辉,怕影响你们兄妹感情。”

 “宁愿冤枉我,硬说我欺骗你的感情?”

 “当时我的思想很混乱,志辉是你哥哥,他没理由编故事,当时他很认真;而且,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但我和你才一起三个多月…总之,我对你信心不够,产生重重误会,那是事实。以后,我有什幺心事都会跟你说清楚,互相坦诚,有商有量,好不好?嗯?”

 “以后不准再胡乱猜测!”

 “还敢?经过这一次,我真的怕了,差点失去你!以后我们多关心、多了解、互爱互信。我更要不冲动、不发脾气。好了!应该是惩罚我的时候了!”

 “朋友、情侣…任何人都应该互相信任。妄自猜度,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真要好好改过!”

 浩举起手:“我发誓,我一定改!罚我做些什幺?”

 “我从来没有打算惩罚你。我们只是相处的时间太短,还未达到坦诚相对!你起来,告诉我,三哥怎样把你找着?”

 “其实是我找志辉。每次打电话回家,跟妈妈问声好之后,她未开口我已挂了电话。但上星期妈妈一听到我的声音,便抢先告诉我包加乐和惠结婚。我听了好高兴,晚上打电话给志辉,本来我自己回来,志辉说他答应过一定会把我抓回来见你。”

 “这十个月你去了哪里?”

 “那天匆匆忙忙、混混沌沌的走,飞机原来去以列的,我就在以列逗留两星期。后来去美、加、澳洲、欧洲,最后一站是比利时,那儿风景不错,我天天绘画,已经空运回来。”

 “加乐表哥不结婚,你永远不回来?”

 “怕面对现实。”他涩然一笑:“不过,我也熬不久了,无论如何,你生日我一定回来看一看。”

 “一走了之,一点儿都不想念我?”

 “想,天天想,我画的画,全部是你的肖像,画了一皮箱,都是你的。我还带走有你的全部录像带。其实我每天都见到你!”他叹口气,凝视糖。

 顿一顿,他继续说:“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样过下去。这九个多月,度如年,所以我说,我快熬不下去。打令,”浩捧起她的脸“让我看看你,你瘦了!”

 “你也瘦了一个圈。”

 “原来相思可以这样磨人。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浩吻了吻她额头。

 “走的是你!”

 “我是天下第一号笨伯,身在福中不知福。恨不恨我?”

 “从来没有恨过你。你去过五大洲,没遇上个心仪的女孩子?”

 “一见钟情,只会产生一次,除了你,我可以说目中无人。糖,还爱不爱我?”

 糖垂下眼皮,软声问:“你说呢?”

 “我相信你仍然爱我!”他把她的脸捧向前,轻轻吻她的:“糖,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们的第一份礼物终于换了!”

 糖把脸埋在他的前娇笑…

 糖和浩拖手出去,看见志善。最令糖惊喜的,是看见挽着志善手臂的妙龄女郎。

 “大哥,你…”“这位一定是宁家公主糖?”先说话的是那女郎。

 “你认识我?”

 “你哥哥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因为没有这个妹妹,就认识不到雅竹,雅竹也是实习医生。”

 “我从未见过这样魅力四的医生。”

 雅竹笑嘻嘻:“那人不够漂亮,人家就说她有魅力!”

 “不,不,”糖着急了:“魅力是美丽的一种!”

 “我和你,怎样比呢?”雅竹轻抚她的脸,对志善说:“她皮肤好滑呢,婴儿一样!”

 浩看看大家,一直笑得甜蜜

 “大哥,你好哇!有了漂亮女朋友也不告诉我!”

 “今天特地带她来见你和妈妈!”志善对浩说:“你终于肯回来了!你这不识抬举的小子,几乎把我们不哭的娃娃哭了!”

 “大哥,你打我两拳,教训教训我吧!”

 “打你又怕宝贝妹妹心疼呢,嘻嘻…”“还说?快带雅竹姐姐去见妈妈…”

 “妈妈,妈妈,你看大哥带了谁来?”糖拖着浩走进大厅,二哥和淑芬、三哥和仙儿、宁太太都在。

 “志善?”宁太太马上站起来。

 “我妈妈!雅竹!”

 “安娣!”

 “,请坐!”宁太太有礼貌地打量她。

 “雅竹姐姐也是实习医生!”

 “是吗?好呀!家里有两个医生,担保人人平安,万无一失!”宁太太本来眉开眼笑,转身一看浩,脸孔就板起:“拿出手掌来!”

 浩望着糖,吐了吐舌头,把手伸出去。

 宁太太用力在他手心内打了一下,凶狠狠的说:“你若再敢欺负糖,大刑侍候!”

 “安娣,我真的不敢了!”

 “还叫安娣?”

 “妈妈!”浩这大个子竟然脸红了。

 大家一起哄笑。

 “老三,打电话叫你爹爹马上回来,今天我们家四喜临门!”

 “遵命,宁夫人!”

 大家又笑了,从此之后,宁家欢笑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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