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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糖终于考进香港大学。

 她成绩很好,要进医学院,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她答应过父亲女承父业,医科让了给大哥。因此,她遵守诺言,决定进社会科学院。

 仙儿也考进港大,由于和糖感情好,便和糖同进退。

 除了糖,志辉也念完书,解散球队,穿西装、打领带,和志刚一样成为上班一族,做他的副经理去了。

 双喜临门,宁先生夫妇由台湾赶回来,为糖、志辉开舞会,盛大庆祝一番。

 舞会的前一天,志辉找自己的球队,回中学约学校的师弟,作最后一场球赛。

 打球打得浑身尘回家。

 “喂!喂!你是谁?”宁太太笑叫着:“哎唷!除了一双眼睛,我真认不出你是我们英俊的三少爷,你怎幺搞的?由头到脚都是尘!”

 “真狼狈,打完球,想冲洗更衣,突然没有水,穿好衣服马上乘车回来!”

 “唔!快去洗澡!”宁太太挥挥手:“我们等你吃点心…”

 半小时,志辉焕然一新出现了。

 “…今天终于和老情人忍痛分手告别了?”宁太太望住儿子,逗他。

 “老情人?”志辉愕然。

 “你的那个皮球啊!”“是呀!是呀!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足球和篮球,我们签了名,送给母校。”志辉摇摇头,还是有点依依不舍:“没法子,别说我自己没有空,其它队友,都各有工作,不可能再像从前有那幺多时间去打球了!”

 “三哥,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儿失落?”

 “何只有点儿,简直是十分失落!”志辉唉声叹气:“没球可打,下了班不知道干什幺好?”

 “可做的事很多。老情人扔掉了,什幺时候来个新情人?”

 “新情人?啊!我会跟随爹爹去打高尔夫球!”

 “也是球?你爹爹有多少时间去打高尔夫球?不过,你和志刚都帮手,以后,他会较为空闲。老三,我说的是新情人可不是由大球转为小球,是真真正正的女孩子,女朋友,女情人!”

 “刚和老情人分手,乐得自由、清静,正好恢复元气,哪有这幺笨,又跳进另一个陷阱?”

 “你年纪也不小了,活了这幺多年,从未过一个女朋友,外面的人不知道,以为你没人要。老是一大班男孩子,人家还以为你只喜欢男呢!”

 “找女朋友,怎可以那幺随便,当然要左挑右选。不急!不急!”

 “要不要我帮个忙?”

 “糖念女校,女同学多!”

 “谁呀?”志辉一点儿都不起劲。

 “唔!”糖放下叉子,托起头,很用心的想:“三哥喜欢活泼的…”

 “吱吱喳喳!百事管的可不要为我费神考虑!”

 “明白啦!要不,我早就第一个想到贝茜姐姐…”

 “千万不可,万万不可,贝茜就是吱吱哇哇,嘴巴不停,有她没你,制造噪音的人。我一看见她,就想掘条隧道溜掉,我和她…”

 “对了!贝茜很喜欢志辉,从小两个人感情就好,总是一对儿。贝茜好,活泼呢!何况大家又是世…”

 “妈妈,妈妈,你要命幺?如果你们真的为我选定了贝茜,那我宁愿像二哥,去做和尚算了!”

 “你看他,生气的时候眼睛多大!脖大多!真好笑!真好玩!”

 “妈,你好‮忍残‬,拿人家来玩!”

 “不说说笑,日子怎样过?好吧!还是央你妹妹给你介绍女朋友!”

 “我想到了,桃丽,她也考进大学,她样子漂亮,不嘈吵,头发短短…”

 “我不喜欢头发短短的女孩子,太男化,像我球友,没有女人味!”

 “雪儿,雪儿一把长秀发垂在背上,美丽得像一幅丝!”

 “我也没说过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贝茜头发虽长,但有什幺用?”

 “三哥,你比二哥还挑剔,我那幺多女同学,你到底喜欢哪一个?你自己说。”

 “你也说你有许多女同学,那幺多,我怎知道谁是谁?总之,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做好我的工作。有所表现,女朋友,不急。超级钻石王老五,还怕没女孩子喜欢?呀!我要打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志辉说着,就溜了。

 “真好笑,那幺大个人,还害羞…”

 “妈妈,你什幺时候有空?”

 “现在!”

 “我希望妈妈有半天时间!”

 “和我逛街逛百货公司?迟些好不好?这几天,我都要出去!”

 “妈妈在忙些什幺?”

 “你庄伯母,她在台湾,住酒店很不习惯。很快,她和庄伯伯要回来香港投资,又要到中国大陆发展,起码在香港住一年半载。因此,他们想买幢房子,但看了几幢,我都不满意,庄伯母也不喜欢。一查之下,他们以前移民卖出去的祖居,是卖给个美国人;如今,他又要回美国去,我们想代你庄伯母买回!”

 “又可以住回自己的房子,多好!”“但是,他们卖出去才八千万,如今要一亿二千万那美国人才肯卖!”

 “哗!斌了三分之一!”

 “可不是吗?升幅太大,我也不敢为庄伯母拿主意。”

 “房子要那幺贵的吗?”

 “山顶,前后花园,像我们的房子,也要过亿元!”

 “庄伯母的房子跟我们的屋比,谁的好?”

 “各有各好,所以那美国人,开了价一角钱都不肯减。他说如今楼价贵,还说一亿二千万没有多要一分!”

 “香港的居住问题,真是个大炸弹!妈妈,你先替庄伯母办事,一有空便告诉我!”

 “知道了,我也想和你去换季…买新衣。”

 其实,糖只想宁太太见见云彩。第一,她答应过志刚,非做不可;第二,云彩就快要出国了。

 如果她去美国前,一切未解决,这四年志刚怎样过?

 今天宁家将会很热闹。

 家里必然会有许多客人。

 因为,不单只是下一代的事,也不只是少爷们开嘉年华会。

 是宁先生夫妇为小女儿考入港大又考到好成绩而庆祝;也为志辉踏入社会,和父兄齐心合力打天下而庆贺。

 所有亲戚,宁先生的朋友,宁太太的闺中知己,全部请了来。

 宁太太为女儿订造了三套时装,下午穿的娃娃装,裙摆有许多小绒球;晚餐的七层伞形裙;舞会的晚装,全部都用粉红色,只是料子不同罢了。

 下午已经有客人到,多半是少爷、小姐的同学,大家早来玩玩游戏,各自寻欢乐。

 前两晚,志刚已经叮嘱又叮嘱糖:“一定要请仙儿来!”

 “做你的舞伴?”

 “舞会开始我睡觉了,你以为我有那份心情?我顶多陪她吃完晚餐。”

 “那对仙儿不公平,她没有舞伴。”

 “我已经请志辉帮忙做仙儿的舞伴。”

 “三哥呀!他可能溜去玩电视游戏机,或者打球都说不定!”

 “不会的,他答应了我,不能不守信用。他每一次答应我的,都办得很好,他答应代我陪仙儿吃饭、看电影,不是都做了吗?”

 “好吧!我请仙儿来!其实,如果芬姐姐能来就最好不过。”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他又感慨叹气了。“其实,妈妈是否能说服爹爹让我们可以在一起,还是个疑问。”

 “能够令妈妈口服心服,妈妈就必然会说服爹爹!”

 “云彩能否讨好妈妈,又是另一个问题。毕竟,妈妈是比较喜欢仙儿,而仙儿亦令人喜欢。”

 “我和仙儿,会合力令妈妈接受芬姐姐。”

 “真的?”

 “你应该信任我,否则根本没希望。”

 “那我拜托你了,糖,你对二哥那幺好,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

 “不要恨爹爹,不要和他搞对抗。爹爹一向疼我们,做任何事都为我们好!”“最初气在头上;现在,虽然不至于有说有笑,但是,关系已经好转。”

 “等芬姐姐被妈妈、爹爹通过,我们为她开个舞会。”

 “可以吗?”志刚脸有笑容。

 “也不难,我们家常请客;而且芬姐姐要去美国,我们应该为她开一个送别舞会。”

 “云彩很想有一个妹妹,她将来一定很疼你!”

 “你为什幺老是云彩云彩,她的真名叫陈淑芬呢!”

 “我最初认识她,她没有告诉我真名字,叫惯了,就改不了口;而且,云彩这名字,好像很浪漫、很美…有人按门铃,进来吧!”

 进来的是宁姐:“四小姐,太太已经把新做的高跟鞋拿回来,请你回房间试穿!”

 “真要穿高跟鞋?我已经够高,我赶过仙儿的头了!”糖嘟起了嘴,怕烦。

 “太太说,穿晚装如果不穿高跟鞋,走起路来不够婀…婀…婀娜”

 糖见她说得那幺吃力,哈哈笑:“好吧!我来也…”

 幸而穿娃娃裙不用穿高跟鞋,她望住她那粉红色寸半高皮鞋,十分满意。

 “四小姐,有人送花来给你!”宁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人送花?”糖看见宁姐抱着一大束花,一看,粉红色的玫瑰,心里不由得卜通起来:人赶不及到,花却先来了,一看行头包装,就知道是谁。况且,这幺好心思,还有谁?“宁姐,卡片呢?”

 “没有卡片,四小姐。”

 “啊!花拿到我房间放好!”“四小姐,送花来的人请你出去。”

 “我?送花来的人还没有走,给他小费,他大概等这个。”

 “他不会要的,他说,要跟四小姐说几句话。”

 “有话转告我?那我出去看看,你把花放到我房间,等会儿我上去!”

 她走出去,看看他有什幺话转告她。虽然,昨天才跟他通了十分钟电话。

 在玻璃走廊的入口处,她看见一个高个子,米牛仔,米牛仔茄克,里面一件金啡高领T恤。

 “亚哥哥!”她意外又惊喜,忍不住走了过去。

 他伸出厚手掌:“恭喜!抱喜!”

 她把小手放进去,笑得瞇了眼:“你怎幺来了?昨天通电话,你都没提过要来!”

 “亲自来道贺比较好,反正由台湾来,飞机也只不过一小时,好方便呢?提个箱子便成!”

 “箱子呢?”

 “志辉替我拿到房间去。”

 “见过三哥了?”她差点忘了,今天的舞会,志辉也是主人:“谢谢你送我的花!”

 “喜欢花里面的礼物吗?”

 “花里面还有礼物?我没留意,一看见花,就高兴到不得了。不怕,花放在我房间,掉不了,也不怕有人拿掉,等会儿我去看看。你饿不饿?进去吃点心!”

 “志辉要我在这儿等他,想必他有安排。我想见见你,便托宁姐请你出来。趣趣它怎样了?”

 “肥得圆圆的,又长了,追尾巴玩的时候,十足像个白球,可爱到不得了。你什幺时候有时间看看它?”

 “我也不大清楚,当然越快越好,志辉来了,先问问志辉!”

 两个大男孩见了面,两个人伸手臂互搭对方的肩时,志辉又用拳头捶捶他的肌,然后拳一缩,哗然!

 “好劲啊!天天练?”

 “哪有空,一星期才三次。天生的!”

 “又来老鼠掉入天秤!我们走!糖,你快回去,你的‘蝴蝶’在找你!”

 “你带哥哥去哪儿?”

 “男孩子的事你不懂…”

 “我才不要懂,不是打球就是游泳,我只想让亚哥哥见见趣趣。”

 “她宠趣趣宠到不得了,她感激你送她小狈,几乎要…嘻!这话不能说,她可能要骂我,妈妈知道了又说我欺负她!”

 “有话说嘛!什幺时候变得吐吐?”糖用手推他,摇他。

 “不说了!不说了!吃晚餐前,我把亚交给你,没意见吧?”

 糖还未来得及回答,康管家已经来找她,她是今天半个(不,应该是一个,因为志辉视今天为最后一玩,所以只管玩乐,什幺都不理,由糖去应付)主人,很多事要关照,没办法去理会任何一个人。

 虽然,亚回来,她十分高兴…莫名其妙,无法解释的高兴;但是,亚和志辉本来就感情好,昨天他们通电话,他连半句都不提,怎会突然回来?想必是志辉邀请他回来,那幺说,他是为了志辉而回来,不过顺便也来看看她。凭他们相识的时间,已经很有人情味了。

 以后的时间,糖一直忙,差点已经把亚这个人完全忘记了。

 何况,还接了包加乐一个电话,唠叨了将近一个小时…

 “…你考进香港大学,我很高兴,因为你会很快乐。你快乐,我就快乐了…还考到好成绩呢,你真令我引以自豪…其实,我很担心的,以前,你毕竟念女校,上课下课都是女孩子,惑少,纵然外面有‘蝴蝶’,始终隔着一堵墙。由这个十月开始,一切便不同了,大学呀!好像打开了际之门,四周到处都是‘蝴蝶’,你在他们包围下,我怎能不提心吊胆…”

 “表哥,你加拿大的大学,只有‘蝴蝶’完全没有花?”

 “花,有呀!园子圃子的花!”

 “我说的花是女孩子!你们大学全男的,没有女生?”

 “有,当然有,男生、女生都有!”

 “那你天天去采花不成?”

 “哪有这份心情,不用念书吗?你没有看我FAX给你的成绩表,我现在的成绩,不知道进步了多少!”

 “所以呢!你烦什幺?我们大学有多少‘蝴蝶’,我还不清楚,还没开课呢!但不管是多是少,人家和你包少爷一样,进大学是要念书的,不是去采花的!”

 “怎能拿那些‘蝴蝶’跟我比?”

 “为什幺不可以?都是大学生!”

 “他们有些不求上进,追女孩只是想娶个靓老婆,或找个好看女朋友;有些恃着有几分聪明,根本不会好好用功。他们看见你,还不一窝蜂的拥上、围住?”

 “问题是,我是否要一一接受?他们念不念书,我不知道,我可是真正去念书的,他们肯,也要得到我同意!”

 “糖,你千万不要理会那些无聊的‘蝴蝶’,以免影响你的学业!”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学业成绩好,不是侥幸的,我自己会努力,任何人也影响不到我!”

 “我还是不放心!”

 “你要怎样才放心?”

 “我想有点保证!”

 “什幺保证?”

 “例如我来加拿大时,你给我的保证。”

 “对不起!没有保证。如今我已经不是十三岁,也不是初中生,我算是大学生了,你对我没信心,我很遗憾!”

 “我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我信得过你,我是对那些‘蝴蝶’没有信心…”

 “那是人家的事,我更不能保证什幺!”

 “所以,我希望你小心点儿,不要和他们接近,上了大学的‘蝴蝶’,比中学生手段更聪明。不小心提防…”

 “表哥,真对不起,康管家来找我几次了,有话下次说好吗?”

 “我还没说完呢…”

 “那就麻烦你明天再来电话教训吧!我放着一屋子的客人没有理…”

 “我才只不过说了一个小时不到…”

 “如果我和每位客人也谈一小时,餐舞会恐怕要延到明年了!”

 “没有理由一视同仁,我又不是普通的客人,我是你…”“若不是好朋友、知己,就不会请他们来,来了冷落着,一个劲和你聊天,对她们多不公平!我早说过,要教训我留待明天,后天也可以!”

 “我不是教训你,是为了你好,何必为了那些无聊‘蝴蝶’,浪费你的时间;而且…”

 “表哥,我们晚餐一小时后要开始了,我要和康管家去看看,今天失陪了…”

 糖不单只嘴巴疲倦,连整个人都像被人打了几拳。

 糖和公关公司的人,去巡视参观今晚的各式自动餐(有些还在准备着,例如烧烤),感到很满意。

 以前这些工作,都是宁太太打点,她跟随左右。今年她考进大学,觉得自己够大了,便和宁太太说:“妈妈,安心麻将,一切由我和康管家、三哥去打点,做不来再请教你!”

 宁太太开心得呵呵笑。

 谁知道包加乐一个电话,一讲,一小时,还嫌少呢!害得康管家请了一次又一次,她自己也变得不负责任。

 幸而一切都很妥当。

 她和同学,朋友聊聊、玩玩,差不多要更衣吃晚餐了。正要转身出去乘自动电梯,有人在叫:“糖!”

 “哥哥?”她回过头去,庄浩跑着过来。她高兴的说:“三哥放人了?”

 “他说要去看晚餐准备好没有,我马上溜出来!”他和她一起乘电梯。

 “刚才你们到哪儿玩?”

 “都不成功,有人提议来场球赛;有人要游泳;有人着‘街头霸王’不肯动,后来还是打了三局桌球!”庄浩问:“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来得及?”

 “什幺?”

 “今天你是主人,一定很忙,又快吃晚餐。”他不大好意思,赔笑:“我想看看趣趣,恐怕没时间了!”

 “刚刚好,我正要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吃晚餐。”

 “对不起!原来你赶着更衣,我由另一边楼梯下…”

 “趣趣在我房间,这条路走对了。”

 “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安娣已经为趣趣在花园建了间漂亮狗皇宫?”

 “是的,它也习惯下来了,晚上,我上学的时候,它都肯留在狗屋。但今天不知道是否客人多,它也想玩,吠得好厉害。我就把它带到房间去,它一进房间,就乖乖的不吵了!”

 “会不会妨碍你更衣?”

 “不会,趣趣在起坐间,隔着更衣室,还有睡房呢!”

 糖到房间,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主人套房,一进去都是起坐间、小客厅。

 那儿有个粉红色小铁笼,笼内有只白小狈:“是它吗?”

 “它就是你送我的趣趣!”糖把小狈抱出来,交给庄浩:“妈妈怕它跳到我上去,一定要把它关进笼子内。它长大了,没小时候的优待!”

 “小狈睡在人的上,很不卫生,会得一。”庄浩把小狈轻轻拋两下,再用大手把它接住。

 “你看它多享受,就只有你敢把它拋高,它一定喜欢这样子玩!”

 “它是小雄狗,特别调皮。喂!趣趣,你的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圆…”

 “闪闪的,好明亮!”

 “吃了好多BABYFOOD?”

 “不,有肝和鲜鱼,它很快可以吃鸡腿子了。昨晚吃了块都没事。”

 “怪不得它肥得像只小猪!”

 “你以前见过趣趣没有?”

 “见过,我专程由美国飞去英国看它的!”

 “趣趣,你真有面子!”

 “我一直想买只漂亮小狈送给你,自己到处找,又托朋友找。后来一个在美国的同学和我联络,谈起来,他说他姐夫的舅舅是英国贵族,家里养了几只冠军狗,其中一只母狗快要添宝宝了,我便托他留一只最好的给我。”

 “趣趣果然出身于贵族之家。”

 “是真的!趣趣出生后不久,可以离开母亲,同学就叫我去接它,我当然要答谢主人。因为,趣趣真是一窝小狈当中最漂亮的一只!”

 “妈妈说,趣趣的品种好,值一两万?”

 “安娣好眼光。不过,人家也不会要钱,我送他们相等价值的礼物。一接它出来,先把它送去动物医院,全身检查过,绝对安全,才托航空公司空运给你!”

 “由那天起,它就成了我最好的伴儿。”

 “我想不到你会这幺喜欢它,我以为你玩玩就生厌了。”

 “怎会呢?人和狗一样,也有感情。它知道我疼它,每次我们一家人出外回来,它总会第一时间奔到我的脚下,我把它当我的小弟弟!”

 “趣趣多福气,能得到小鲍主的宠爱!”庄浩又把它拋两拋:“我有空教你握手,趣趣,拾小皮球!”

 “你真会教它?”

 “迟些应该有时间,狗很聪明,会做很多动作,不过要训练它。”

 “大哥也这样说,但我不会教它。你能教就好了,希望它变成一只漂亮、可爱又有用的狗!”

 这时候,宁姐敲门进来。

 “你和趣趣继续玩,我要进去更衣梳洗了!”糖站起来,趣趣的头。

 “我也要回房间沐浴包衣!”庄浩把小狈放回笼子内,给它一块人造骨头:“趣趣自己玩!”

 “趣趣也快要吃晚餐了!”

 “那,等会见!”庄浩掩门出去。

 “晚餐见…”

 糖再次出现在楼梯级,许多许多的目光都投视在她的身上。

 糖已经换上了她的粉红色七层雪纺伞裙,蓬蓬的。她小腿子长,两寸的粉红高跟鞋,长发束成一条马尾,发顶两大朵人造雪纺粉红玫瑰,把她那张娇美的粉脸蛋全显出来。

 那些“蝴蝶”全扑出去,糖在人群中用视线搜索庄浩…这乘飞机来的稀客。

 他本来和志辉、史迪等人嘻闹着玩;此刻,目光也停留在楼梯上。

 “天姿国,永远闪耀眩目的小鲍主来了!让我这男主人去接她吧!”

 “那些‘蝴蝶’已经抢着上了!”

 “有用吗?你以为糖会他们吗?况且,我是今晚的男主人,很多事情,他们代替不了…”

 志辉说着,走过去,伸手拖了糖下来,两个人一起宣布晚餐开始了。

 糖第一个想到庄浩,很想好好招待他。但是,志辉一个箭步冲过去,拍庄浩的肩膊,想必志辉会好好陪伴他了。

 糖再去找志刚,他傻瓜瓜坐在一角,正在斯人独憔悴。糖便到他身边,叫他不要走开,她很快便把仙儿、桃丽、志善和诗诗表姐找来,六个人刚好一张小圆桌子。

 由于是自助餐,又有烧烤,那顿晚餐大家吃足两个小时。

 当中,糖去过志辉那一桌,一大班男孩子占了张长桌,糖和大家招呼,又和庄浩聊了几句,便走开了。

 男孩子的天地,有时候,未必那幺适宜女孩子加入,破坏气氛。

 糖跟了三个哥哥那幺多年,她又是个聪明女孩子,没理由不懂的。

 糖又到“宁苑”去看父母,上一辈的人,都在“宁苑”吃自助餐。那是父母知情识趣,不想夹在年青人当中,令他们拘束不安。

 “还是生个女儿好,玩乐不忘父母,会来看看我们;那三个小子,连影都没有,可能根本早已忘记父母的存在。”宁太太拥住女儿的,感到很足。

 “无论哪一个年代,都是女儿贴心。所以,当年劝你,无论如何也生个女儿。男仔头,哪有这份心思…”表姑母说。

 “有是有,男孩子才体贴细心…唏!唏…你先别来驳我,他们那份心意,是用来追女仔、讨好老婆,可不是给你老妈子受用的!”

 “这就对了!我完全同意,念完大学就拍拖,拍好拖就结婚,结了婚就和丈母娘移民去,从此连人影都不见。”三舅母对宁太太说:“志善三兄弟算好了,还守在你身边,家里多热闹。”

 “那是因为他们还未拍拖、结婚,将来的事,好与不好,谁敢保证呢?”

 “说到底,还是女儿好,就算她们拍拖、结婚,始终不会忘记父母!”宁先生拉糖过去:“所以我最疼糖,孝顺又从不犯错事,只会给我们欢笑,不会带来烦恼!”

 “…乖了!出去玩吧!舞会开始了没有?”宁太太体谅女儿困在一班长辈中。

 “晚餐还未完,应该是吃水果时间。晚餐后,让大家休息一小时,太动不了!”

 “对呀!你还要换舞衣!”

 “这袭裙子,已经够美丽啦,还有舞衣,靓人还多靓衫,真是靓上加靓,天下无双,呵!她一脸红,就更加可爱了!”那叔婆瞧着糖,笑个不停。

 “快去打点舞会,女主人呢!”宁太太为女儿解围:“别扔下大家溜出来…”

 “这孩子,既美又聪明,学问最好…”糖终于身,回到年青人的世界。

 “舞会是不是开始了?”志刚一看见糖,便追着她问。

 “现在九时十分,十点钟吧!你吃东西马上睡觉会消化不良,你等舞会正式开始了,才回房间好不好?”

 “我说过不参加舞会的!”

 “我记着,但,我如今连三哥在哪儿都见不到,你总不能扔下仙儿一个人不理,自己去睡大觉?”

 “二哥也陪了我半天了,他要去睡,由他睡去。我自己到处看看,到处逛逛,找些节目,说不定会有人请我跳舞;或者,我可以早点回家!”

 “不!我怎可以这样对待你?我一定要等到志辉有空,由志辉照顾你,我才能安心。”志刚见不到云彩,心里闷,但仙儿如此量度,他反而过意不去:“糖说得对,吃得那幺,不等它消化消化,怎可以去睡觉?”

 “二哥,你陪仙儿到花园散散步,我要去换衣服了…”

 糖由宁姐替她把长发盘到头顶上,梳了个头髻,换上粉红色丝里薄纱长裙。两只袖子是用两个大丝蝴蝶结围成,十分别致漂亮,再配上一双粉红色丝缎高跟鞋,就十分像个欧洲公主。

 她拿着一对粉红色丝手套出房间,刚巧志辉、仙儿和庄浩走过来。

 “糖,我特别带亚上来,怕你一到楼下,就被你的‘蝴蝶’围攻,我希望你和亚跳第一个舞,可以吗?”

 “大哥生日那天,我也是和哥哥跳第一个舞。”

 “没错,糖对我很优待!”

 “我答应二哥照顾仙儿,所以,我同样把亚交给你。他可是特别为了参加舞会回来,应该获得好好优待!”

 “我知道了,三哥。”糖问仙儿:“二哥呢?他真的回房间睡觉去了?”

 “他没有,他只是怕志辉溜掉,一定要我走在他身边。他还在楼下。”仙儿今晚此时是最开心了,或许志刚令她闷:“二哥说,一定要等你下楼,见过你,道了晚安才回房间,怕你埋怨他!”

 “那还差不多,”糖戴上手套:“十点钟,我们下楼吗?舞会应该开始了…”

 糖和庄浩跳第一个舞,直到现在,才是他们真真正正在一起。

 “…你今天很美!”

 “谢谢!你大概在说我的衣服吧!”

 “服装也好美,都是粉红色系列!”

 “你喜欢哪一套?”

 “都喜欢,各有优点。娃娃装调皮、活泼,酒会装娇美,现在的舞衣典雅高贵。”

 “你对女孩子的服装原来很有研究,也懂得很多。”

 “你不要忘记我有四个姐姐,还有年纪跟你差不多的甥女。”

 糖看看庄浩,米晚服,米漆皮鞋:“你也很帅啊!”“帅,你也会说这个字?”

 “台湾人形容的英俊,没错吧?”

 “没错!”他笑:“你很聪明!”

 “长大了好一点儿,已经不做每事问了!”

 “我这一次回来,你好像又成了些。”

 “是啊!我长高了一点儿,妈妈说,多运动,多吃营养食品,一过了十八岁,大局就定了。”

 “十八岁是少女了!你十八岁我送你一份礼物。”

 “你送我的礼物还不够多?”

 “数来数去也只不过是只小狈,啊!连趣趣都不是,你为我拍了一天影带、照片应得的酬劳!”

 “花呢?两大束花!”

 “一束是婆婆一定要我答谢你的,那天冒风冒寒!”

 “还有今天那一大束花呢?”

 “其实花根本不能算礼物…今天来的人,哪一个没带礼物?我赶得匆忙,很多东西都忘记买…”

 “花为什幺不是礼物?我长到那幺大,还是第二次收到一大束花,所以一见就开心!”

 “我就不相信,你的‘蝴蝶’,没给你送那幺多的花?”

 “他们都是学生,消费者,节日遇到卖花姑娘,送那幺一支、两支,总之不会超过半打!”

 “其实,你喜欢不喜欢粉红色玫瑰?”

 “喜欢,任何颜色,任何花都喜欢…也许贪新奇。如果有一天,我对大束花已经没有兴趣,我相信是收得太多太久。”

 “你这样漂亮,进了大学,会有更多的‘蝴蝶’。”

 “你也这样说?”

 “有人说过了吗?如今,你念女校,‘蝴蝶’隔街也追过来;进入大学,男女同校,刚好又是男孩子最想女朋友的年纪,我相信你这大学之花,有得忙了!”

 “也不一定,我三个哥哥进大学都不追求女孩子。”

 “那是他们另有目标,志辉眼中一个皮球,大哥一心要念好医科,二哥…他要求很高,可能根本遇不上他喜欢的人…”

 “糖!”那些“蝴蝶”忍不住了,竟有两只飞了过来:“可以和你跳个舞吗?”

 “我们一跳便跳了几首音乐,”庄浩拍拍糖的手:“你和朋友玩去,我喝杯饮品,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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